扎根理论视角下外国友人对城市国际化建设的促进性研究

张艺宁 李佳莹

【摘要】本研究旨在通过扎根理论研究方法，探究外国友人对城市国际化建设的促进作用。通过开放、主轴与选择三级编码对42名外国友人的面对面访谈内容进行了深入分析。发现外国友人对城市国际化认知与城市形象、历史、文化和国际合作紧密相关，尤其关注城市服务质量，提出加强城市規划、提升政府服务水平等建议。这一研究为城市国际化发展提供了关键洞察，强调了社会融合、多元共生，以及城市可持续发展对城市国际化建设的重要性。同时，为扎根理论在质性研究中的应用提供了一个实证案例。

【关键词】扎根理论；外国友人；城市国际化建设

【中图分类号】G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7-2261（2023）36-0090-03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3.36.028

【基金项目】2022年浙江工业大学社科项目亚运会专项课题“跨文化视域下以杭州亚运为契机的浙江城市国际形象构建研究”（项目编号：SKY-ZX-20220301）。

一、引言

在当今全球化的浪潮中，城市作为国家的窗口和重要节点，其国际化水平关乎国家在全球竞争中的地位、可持续发展的前景以及全球治理中的参与角色。杭州是长三角城市群的重要一极，也是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创新型城市之一。在新时代，杭州以高质量发展为主题，加快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际大都市，展现了杭州在经济、文化、科技、生态等方面的发展成就和国际影响力。杭州国际化城市建设不仅对于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提升城市竞争力、增强城市吸引力等方面有着重要意义，也为城市国际化建设提供可参考的案例与借鉴。

城市国际化建设已经超越了仅仅是政府层面规划与执行的单一议题，需要广泛社会成员的共同努力。杭州城市国际化建设是一个长期的、复杂的、多元的过程，它不仅涉及杭州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各个方面，也涉及杭州与外部世界的交流和互动。其中，外国友人作为城市国际化建设的贡献者、受益者和评价者，具有独特的文化背景、社会经验和体验视角。他们对杭州的认知、评价和期待，对反映城市国际化水平、优化城市国际形象以及完善城市国际服务有着极为重要的参考价值。

因此，本研究对在杭生活与工作的42位外国友人开展访谈，基于扎根理论的质性文本分析理解他们对所居城市国际化的感知、参与和体验，揭示他们与中国社会和环境之间更深层次的互动关系。这为城市管理者、政策制定者以及社会各界提供了有针对性的建议和启示，为城市国际化建设提供了新的观察视角、理论支持和实践经验，为不同文化背景的个体在城市中的融合与共荣贡献了新的思考。

二、城市国际化建设与外国友人研究综述

现有研究主要聚焦外国友人在城市功能和城市建设方面的感知和了解。首先，在城市功能方面，主要聚焦在国际化社区建设（王璐等，2018），外国友人的旅居体验（张晓娟等，2019；王婷婷等，2020），以及外国友人在所居城市创业和就业的动机和困难（王晓莉等，2019；陈振祥等，2021）。其次，在城市建设方面，王剑秋（2017）指出城市交通是外籍人士的关注点，罗雪梅等（2010）对外国友人对城市外语服务方面的满意度展开调研。近年来，公共卫生问题备受关注，李艳丽（2022）认为外籍人士在传染病管理与控制下呈现多元文化与本土文化的融合与交流。上述研究为我们了解外国友人在城市生活与就业的情况提供了有价值的信息，但多数采用定量研究方法，关于外国友人对国际化城市建设的研究较少，对外国友人的主观感受和内在动机进行深入挖掘的研究不足。

三、研究设计

（一）研究方法

采用扎根理论这一质性研究方法，从外国友人的视角深入探讨他们对国际化城市建设的感受和建议。该方法从数据中归纳出理论，适用于探索复杂的社会现象和人类行为，有助于揭示深层次的因果关系和内在机制（Strauss and Corbin，1998）。

（二）研究对象

研究对象为在杭州工作和生活的42位外国友人，包括杭科学家、教师、企业家、艺术家、专家学者、普通学生等。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拥有多样的文化和语言背景，同时来杭目的和在杭旅居时间也不同。

（三）数据收集与分析

本研究采用半结构化面对面访谈。访谈对象采用随机抽样和便利抽样相结合的方法，以确保其多样性和代表性。访谈内容涉及外国友人对杭州国际化城市建设的认知、评价、期待和影响因素等问题。深度访谈为面对面或一对一电话方式进行。经受访者许可后进行录音，并转写为7万余字的访谈记录。以Nvivo质性数据分析软件对访谈内容进行了分析。基于扎根理论的三级编码过程，对访谈内容进行了开放、主轴和选择编码，从中提取出概念、范畴和主题，并构建出理论模型。

四、研究的编码过程

（一）开放编码

首先进行现象摘要。逐句整理原始访谈文本，提取出与外国人对杭州看法相关的1367条原始代表语句。其次进行概念抽取。初始编码形成的概念数量庞大且语义交叉，通过比较、分析和归纳，将关键语句逐步归类于不同的理论类属中，从而抽象出22个初始概念。最后提炼范畴。范畴是对概念的进一步凝炼，比概念更具指向性和选择性。在这一阶段，以某一概念为中心，将其他相关概念聚合于该概念类属内，以形成概念群。通过进一步整合，形成11个初始范畴，如将“城市标识、城市形象”进一步整合，归纳进“城市形象与文化”初始范畴（见表1）。这一过程使得研究对外国友人对杭州的看法和期待有了更深入和系统的理解。

（二）主轴编码

主轴编码是通过聚类的方式，深度分析每个类属，建立范畴之间的潜在逻辑联系，进一步发展出主范畴。初始阶段的范畴分布较为分散和广泛，范畴间的关联性不明确。本研究通过轴心编码阶段的深入分析，发现初始范畴间的关系和逻辑次序。最终归纳整合成“国际化形象、经济发展、社会融合、城市服务、公共卫生”5个主要范畴。各主范畴所代表的意义见表2。这一阶段的编码过程为进一步理解外国友人对城市国际化建设的看法提供了更为清晰和系统的框架。

（三）选择编码

选择编码是在系统分析所有概念类属后，选择一个核心类属，以便整合其他类属，形成一个比较广泛的理论框架，涵盖大多数研究结果。通过深入探究主范畴之间的相互关系，进一步发展出能够涵盖其他所有范畴的关键主题：“跨文化理解”“多元共生社会”“可持续发展”（见图1）。这些主题为城市国际化建设提供了更为全面的认知视角。

图1 选择编码理论框架

“跨文化理解”主要涵盖了“国际化形象”“社会融合”和“公共卫生”三个类属。涉及城市形象、历史、文化、国际合作等，同时突出了公共卫生的重要性。“多元共生社会”主要包含“城市服务”和“社会融合”两个类属，涉及购物、服务、工作人员、交通、社区融合、跨文化交流等方面，关注城市内多元文化背景人员的融合，包括语言交流、社区整合等多方面议题。“可持续发展”主要涵盖了“经济发展”“城市服务”和“公共卫生”三个类属，包括阿里巴巴、支付服务、政府行政、游客服务等，不仅着眼于环境和经济发展，还聚焦社会、文化、政治等方面的持续进步。

五、研究发现

本研究深入了解城市国际化进程中外国友人的观点和关切，通过面对面访谈收集了这一群体对城市的认知、评价和期待，经过三级编码，得出以下核心发现。

（一）城市国际化形象与认知

外国友人对城市国际化的认知多与城市形象、历史、文化和国际合作等紧密相关。这揭示了跨文化理解在国际化进程中的关键地位。城市形象的塑造和国际交流对城市的国际化进程至关重要。此外，公共卫生因其近年的重要性成为国际友人对城市卫生安全关注的焦点，更成为城市国际化建设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二）社会融合与城市服务

外国友人特别关注城市内不同文化背景人员之间的融合，即多元共生社会，这涉及语言交流、社区融合等多方面议题。高质量的城市服务和社会融合度是外国友人融入城市生活的决定性因素。因此，城市需要提供更具包容性的服务以促进各种文化之间的和谐互动。

（三）可持续与多方面发展

可持续发展不仅涉及环境和经济方面的进步，还涵盖了城市在經济、文化、政治等多方面的可持续推进。经济发展、城市服务和公共卫生不仅对城市当前发展至关重要，更对城市未来发展具有直接影响。这凸显了城市国际化建设需要更为综合和多层面的战略规划。

这些关键发现从外国友人的视角出发，为城市国际化建设提供了宝贵的参考，使城市管理者和政策制定者能更全面地了解需求并制定更贴近国际友人期待的策略。

六、结语

本研究采用了扎根理论的质性研究方法，深入探讨了外国友人与城市国际化之间的互动关系，弥补了现有研究中忽视外国友人主观感受和内在动机的不足，凸显了外国友人在城市国际化建设中的关键地位。结合研究发现，城市国际化的推进需要注重跨文化理解、社会融合和可持续发展等多方面因素。这些因素不仅构成了外国友人看待城市的关键角度，更直接影响城市的国际形象和发展，为城市国际化建设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依据。此外，研究突出了对中国社会和环境的互动关系，为国际友人与当地社区的融合提供了参考。

后续研究可拓展样本规模，以更广泛的外国友人群体作为研究对象，同时深入探讨城市国际化的多个方面，如政治、经济和社会等层面的发展。进一步的定量研究和比较分析也将为城市国际化建设提供更全面的认知。

参考文献：

[1]Strauss Anselm L，Juliet M Corbin.Basics of Qualitative Research：Techniques and Procedures for Developing Grounded Theory[M].2nd ed.London：Sage Publications Inc. 1998.

[2]陈振祥，范晓光.跨国主义与移民创业：杭州外籍自雇者个案研究[M].中小企业管理与科技，2021，34（04）：443-474.

[3]李雷，王晓莉.外国友人在中国的文化适应与社会融入——基于问卷调查的实证分析[J].社会学研究，2019，34（04）：160-184.

[4]李艳丽.当国际化大都市变成地域化社区——疫情下的上海城市文化多元性[J].上海文化，2022（10）：18-22.

[5]罗雪梅，韩笑，王雯婕.外籍人士对上海外语服务满意度调查分析[J].上海管理科学，2010，32（02）：103-105.

[6]王剑秋.济南城市国际形象建构与传播策略研究[D].济南：山东大学，2017.

[7]王璐，陈芳.营造有特色的国际化社区——来深移居外籍人士的社会工作服务实践[J].中国社会工作，2018（24）：22-23.

[8]王婷婷，张晓娟.外国友人眼中的杭州文化氛围研究——基于问卷调查的实证分析[J].旅游学刊，2020，35（01）：79-90.

作者简介：

张艺宁，浙江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翻译与跨文化传播、二语习得。

李佳莹，浙江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本科在读，研究方向：翻译与跨文化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