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2021年重庆市外环境禽流感病毒污染状况监测结果分析

陈 爽，喻 臻，谭章平，叶 盛，王明月，凌 华，唐 云

禽流感病毒(avian influenza virus,AIV)属甲型流感病毒，主要感染禽类，其某些亚型能够跨越种属屏障，导致人禽流感。常见可感染人类的型别主要有H5、H7和H9亚型，如H5N1、H5N6、H7N9、H9N2、H10N8等[1-5]。重庆市2017年报告9例H7N9禽流感病例后[6]，2018至2020年未有病例报告，但2021年1月至9月，连续报告3例人感染H5N6禽流感病例[7]，引发关注。为了解禽流感病毒在重庆外环境中的污染状况，评估人感染禽流感病毒的公共卫生风险，本文对2019-2021年重庆市外环境禽流感病毒污染状况进行监测分析，以期为禽流感疫情防控提供科学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监测点设置及标本采集 根据《职业暴露人群血清学和环境高致病性禽流感监测方案(2011版)》要求，按地区分布，在全市设置8个监测区县，每月共采集123份外环境标本。监测点覆盖农贸市场、家禽规模养殖场(户)、家禽散养户、家禽屠宰加工厂。主要采集笼具表面擦拭标本、案板表面擦拭标本、粪便标本、清洗禽类的污水、禽类饮用水等环境标本。标本按方案要求采集后，送至重庆市疾控中心流感实验室检测。本研究对象为2019年1月至2021年12月采集的各类外环境标本4 331份。

1.2 实验室检测 使用SSNP-9600A全自动核酸提取仪及配套试剂盒提取病毒核酸，CFX96 Touch荧光定量PCR仪进行流感病毒甲型通用核酸检测，阳性的标本再检测H5、H7、H9亚型,同时采用另一品牌试剂复核。核酸检测试剂盒(荧光PCR法)购自江苏硕世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及广州达安基因股份有限公司，实验严格按照说明书进行操作和结果判定。

1.3 数据分析 用Excel 2017录入实验数据建立数据库，SPSS 25.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率间比较采用卡方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检测概况 2019年1月至2021年12月，重庆市8个监测区县共采集外环境标本4 331份。其中，甲型阳性1 035份，阳性率为23.90%。亚型主要为H5、H9及H5、H9混合，未检出H7亚型。不同年份甲型阳性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2.27，P>0.05)，分别为24.39%、24.80%和22.56%。1 035份甲型阳性标本中，H5亚型占13.43%，H9亚型占47.92%，H5、H9混合型占35.17%，甲型非H5、H7、H9型占3.48%。环境污染以H9为优势型别，H5、H9混和型占比有增高趋势。详见表1。

表1 2019-2021年重庆市外环境标本禽流感病毒监测结果Tab.1 Avian influenza virus in environmental surveillance in Chongqing,2019-2021

2.2 不同监测地区禽流感病毒检测情况 2019-2021年外环境标本中，8个监测地区均有甲型阳性检出，阳性率在10.71%～35.36%。位于主城的九龙坡区阳性率最高(35.36%)，渝西片区的铜梁区其次(34.76%)。南岸区阳性率26.26%，渝东北片区的梁平区阳性率23.61%，相对较高。其余均在10%～20%，长寿区18.57%，垫江县17.89%，江津区11.96%，酉阳县10.71%。各地区甲型核酸检测阳性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195.82，P<0.001)。详见图1。

图1 2019-2021年重庆市不同地区禽流感病毒核酸检测结果Fig.1 Avian influenza virus in samples from different citiesin environmental surveillance in Chongqing,2019-2021

2.3 不同监测场所禽流感病毒检测情况 2019-2021年外环境标本中，农贸市场样本3 483份，家禽规模养殖场(户)样本411份，家禽散养户集中的地区样本425份，家禽屠宰加工厂样本12份。经检测，农贸市场阳性率最高，达到29.17%。不同监测场所检测阳性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272.54，P<0.001)。详见表2。

表2 2019-2021年重庆市不同监测场所禽流感病毒核酸检测结果Tab.2 Avian influenza virus in monitoring point samples in environmental surveillance in Chongqing,2019-2021

2.4 不同标本类型禽流感病毒检测情况 2019-2021年外环境标本中，不同类型标本阳性率分别为：清洗禽类的污水为34.54%(276/799)，宰杀或摆放禽肉案板表面的擦拭标本为31.75%(328/1 033)，粪便标本为19.82%(224/1 130)，笼具表面擦拭标本为18.80%(198/1 053)，禽类饮用水为4.09%(9/220)，脱毛机等其他类型标本未检出甲型阳性。不同标本类型检测阳性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χ2=187.78，P<0.001)。详见表3。

表3 2019-2021年重庆市不同标本类型禽流感病毒核酸检测结果Tab.3 Avian influenza virus in different types of samples in environmental surveillance in Chongqing,2019-2021

2.5 禽流感病毒时间分布 2019至2021年间，每年4-6月阳性检出率同年最低，阳性检出率高峰主要出现在冬春季。2020年10-12月，阳性率最高，达到34.42%。各季度标本核酸阳性检出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70.88，P<0.001)。H5、H9混合阳性占比逐年增高。详见图2。

图2 2019-2021年重庆市不同季度禽流感病毒核酸检测结果Fig.2 Avian influenza virus in different seasons in environmental surveillance in Chongqing,2019-2021

3 讨 论

研究结果显示，2019-2021年重庆市外环境禽流感病毒甲型阳性率为23.90%，且各年阳性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表明重庆市外环境污染情况长时间维持在较高水平。H7亚型自2017年实施禽间H7免疫以来，环境未有检出，表明禽间免疫起到显著效果。H9为外环境污染的优势型别，与我国整体监测情况一致。近3年，H5、H9混和型占比增高，结合表2、表3发现，主要在农贸市场检出(363/364)，且清洗禽类的污水和宰杀或摆放禽肉案板表面擦拭标本混合阳性检出率达到68.13%(248/364)，表明禽类处理、售卖环节极易造成环境交叉污染，病毒的基因重组几率增大，感染风险进一步提高。

不同监测地区检测结果提示重庆市各地区禽流感病毒污染严重度差异较大。以九龙坡区(35.36%)、南岸区(26.26%)为代表的主城区的甲型阳性率一直较高，这和主城区农贸市场受场地限制、卫生状况不佳、交易摊位多、禽类流通量大、人员流动频繁关系密切。以铜梁区(34.76%)、江津区(H5，34.33%)为代表的渝西片区，在2021年1-9月，报告了3例人感染H5N6禽流感病例[7]，也提示外环境持续存在的禽流感病毒污染，与人感染禽流感病例密不可分。后期应加强该片区环境及职业暴露人群的监测，并进一步做好环境阳性标本的基因测序及分子进化分析。

外环境样本采集的场所以农贸市场为主(3 483/4 331)，其阳性率也最高，达到了29.17%，显著高于家禽养殖场、散养户、屠宰加工厂，提示家禽养殖场、散养户、屠宰加工厂等较农贸市场有更好的防疫、消毒意识，做到了更好的外环境管控，外环境污染率大大降低，人群感染潜在风险随之降低。农贸市场虽然已施行一日一清洗消毒等制度，但因其人员、货物流动性大，污染仍较严重，这与多地区研究结果相同[8-11]，印证了活禽市场是禽流感病毒传播的重要场所[12]。而接触被感染的禽或暴露于活禽市场又是导致发病的重要危险因素[13]，提示应加强相关场所的升级管理。

从不同标本类型的检测情况看，清洗禽类的污水和宰杀或摆放禽肉案板表面擦拭标本阳性率最高，超过30%。这可能与市场条件限制，水源不足，清洗用水反复使用，加工各类禽类使用同一案板，且案板不清洗或清洗不彻底有关。也与甘肃[8]、陕西[9]、江苏[10]、云南[11]等地的研究结果一致。提示禽类的宰杀、清洗环节感染风险大，在今后的防控工作中，应特别加强对职业暴露人群的宣传教育，指导提高个人防护意识，减少感染事件发生。

从时间分布看，2019至2021年间，每年1-3月、10-12月阳性检出率较高，而4-6月阳性检出率同年最低，阳性检出率呈“V”型分布，呈现季节差异，该研究结果与以往研究一致[10,14]，也与人禽流感发生具有季节性相符。禽流感病毒在低温环境容易存活，春节期间天气寒冷，且为活禽流通旺季，提示每年冬春季特别要提前做好人禽流感的防控工作。

禽流感病毒变异，除了基因点突变或多点突变所造成的抗原性漂移外，基因重组引起的抗原性转变，是其跨种属感染人的遗传基础，常导致新亚型的出现[15]。本研究发现每年监测中，均有甲型阳性，而H5、H7、H9阴性的样本存在，表明外环境中还存在其他亚型的禽流感病毒，可加强对此类样本的关注，考虑开展更多亚型的鉴别和基因测序及分子进化分析，以利于新型别的发现。

自2020年以来，重庆市规范了活禽交易,推进了集中屠宰，农贸市场活禽销售和宰杀摊户关停率超过98%。但从外环境禽流感病毒污染监测情况看，外环境中仍存在着较高程度的H5型和H9型禽流感病毒污染，从养殖到宰杀的整个流程仍具有感染风险，农贸市场有待持续改善，禽类交易秩序有待进一步规范，监测工作需持续开展，从而为我市人感染禽流感病毒的防控和预警提供科学依据。

利益冲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