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家书中的阅读智慧及其当代价值

赵生让,赵玉娟,赵春晖

(1.兰州工业学院 图书馆,甘肃 兰州 730050;2.兰州市安宁区银滩路小学,甘肃 兰州 730070;3.兰州城市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在中国长期革命、建设和改革时期,革命先辈们和亲人、朋友之间在沟通信息、表达情感的时候,留下了很多通信,形成了珍贵的红色家书宝库。这些红色家书,承载着国家记忆,是宝贵的文化资源,史料价值非常丰富[1]。为当代人们理解和提升阅读提供了生动的教材。

1 阅读价值

阅读价值解决的是主体的阅读目的问题,即“为什么要读”[2]。革命先辈们在谈到阅读时,更多的是从国家、民族、社会的角度去阐述。例如,高文华在得知被判决九年徒刑之后,给姨父写信:“因为在这九年里可以休养身体,学习职业技能,静心读书,以求人生及社会各方面之必需学问和知识。”[3]聂荣臻在给双亲的信中表明了心志:“况男远出留学,所学何为?决非一衣一食之自为计,而在四万万同胞之均有衣食也。”[4]很多革命先辈通过阅读和学习确立了终身理想,他们也把阅读看作是了解、求索和改造社会的手段。向警予给侄女写道:“世界潮流社会问题都可于报章杂志中求之,有志改造社会的人不可不注意浏览。”[3]王若飞跟舅舅写道:“我们的哲学,是认为一切东西都是在流动变化着。我们不仅要认识世界,而且是要改造世界。”[3]革命先辈们还把人民幸福作为自己的学习和奋斗目标,甚至愿意牺牲自我。林基路在给父亲的信中写道:“年来读社会科学书,对社会病原及改造之方,颇多理解,证以事实,益增信心……儿意以为此身能公诸社会,个人痛苦,非所敢计。”[3]俞秀松给父母亲的信写道:“并且现在我自己正浏览各种军事书籍……我所最挂心者还是这些弟妹不能个个受良好的教育,使好好一个人不能养成社会上有用的人……我将必定要总报答我最可爱的人类!”[3]

2 阅读主体

阅读主体是具有阅读意识、能力和目的的阅读者。阅读主体要解决的是“谁来读”的问题。理论上说,具有阅读和学习能力的个体都应当主动学习和阅读,尤其是在倡导终身学习的当代社会尤该如此。在那个读书还不甚普遍,对很多人还是奢望的年代,革命先辈们分别就青少年、女性等重点群体的阅读问题提出了看法。革命先辈们对自己的孩子提出了殷切的期望,要求他们在青少年时期抓住机会好好读书。任弼时给儿子写信:“以前对你说过,学习要靠自己努力,要善于掌握时间去学习。”[5]邓发在给堂弟的信中写道:“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进大学。同时希望你除功课之外,应多阅些课外书籍和文学著作,以增加一些课外知识。”[3]一些革命前辈要求孩子们在工作之余,抓住机会学习,不要忘记读书。朱德给朱敏的信中写道:“你在战争中应当一面服务,一面读书,脑力同体力都要同时并练为好。”[3]

20世纪开始,随着留学运动、教会女校和国人女学蓬勃发展,女性逐渐觉醒,她们开始走出家庭、走向社会。在这种社会环境和风气下,很多革命者也积极倡导和呼吁女性阅读。他们不仅建议女性读书,还要求长辈们支持家中的女性读书。张太雷写信给妻子:“你可以趁这个时期中用一点功……你还要学一点普通常识……国文只要多读新的白话文,可以多看小说如水浒、西游记、红楼梦等等。”[3]杨介人给母亲的家书中写道:“你的儿媳妇,上学读书,这是应该的。女人们不读书不识字就是睁眼瞎子……洋大闺女没有不上学不读书的。”[3]

3 阅读内容

阅读内容也即读物,解决的是“读什么”的问题,目的是要做到“读好书”。阅读内容和阅读媒介关系紧密。20世纪初期出版业发展迅猛,报纸、期刊等媒体迅速走进大众视野。五四前后,文学界又提出了“文学革命”的口号,即反对文言的、陈腐的、封建的旧文学,提倡白话的、新颖的、革命的新文学。关于阅读的具体内容,革命先辈谈到的不仅有流行的白话文报纸,还有国内外畅销小说等。李启汉给母亲写信道:“现今的书报杂志大多数是用白话的为好……古文可知难做、难懂、又难达完全意思,白话文易做、易懂、更易达出真意。岂不白话好得多吗?并且现今的思想也大大起了革命,所以这些好杂志同报都是革新的思想。望大人细细看那内里的思想。”[3]张太雷也给妻子写道:“国文只要多读新的白话文……还要多看杂志与报纸。如妇女杂志小说月报,常州局前街新群书社多有卖。”[3]

当时流行的国内外畅销小说也受到革命前辈们的重视。许晓轩给三妹则写道:“上次说过的《子夜》今天寄给你。这书很好……从这里可以看出中国社会是怎样组成的……这是一幅半殖民地的写生画……要懂得社会发展的规律——事物发展的来源,需要读些社会科学方面的书。”[3]李卡给未婚妻写道:“看书是一件最好的消遣,肖红散文及《呼兰河传》我都在此看完。我很爱肖红,另外鲁迅的文章也有得看了。”[3]

除了社会科学之外,先辈们认为自然科学方面的阅读和学习也非常重要。毛泽东1941年给毛岸英、毛岸青的信中写道:“趁着年纪尚轻,多向自然科学学习,少谈些政治。”任弼时给儿子写道:“建设事业就是要有科学智识……必须先学好数学、物理、化学,此外要学通本国文并学会一国外国文……又便利你去学科学。”车耀先给女儿也写道:“应当趁此机会致力于自然科学。为将来升学、应世,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我的缺点就在于此。不要单注意社会科学。”[3]

4 阅读方法

阅读方法解决的是如何读书的问题。革命先辈们很多都博学多才,读书经验丰富,形成了自己的阅读和学习方法。他们在家书中提到的方法有很多,主要有理论联系实践、养成读书习惯、苦读、读书与身体协同发展等。罗荣桓给儿子罗东进写道:“理论学习必须联系实践……学毛主席的著作,亦不要只满足一些现成的语句或条文,最要的是了解其实质与精神……决不能只是从书上找现成的答案。”阅读的日积月累非常重要。为了达到阅读效果,潘琰还提到了读书笔记的方法。他给弟弟妹妹们写道:“我以为课内的书要看,课外的书也要看,报纸杂志也要看,不过看的时候要多想,不要莫名其妙的看过去就算了,最好做笔记。”[3]苦读也非常重要。杨杰给儿子写信:“世道艰苦,奋斗才是出路。幼年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好运气总是落在有本钱人的身上。”[3]先辈们注重综合素质的提高,倡导全面发展。冷少农给儿子写道:“每天除读书写字而外,还须作有计划,有益健康之运动与游戏,使知识与体力同时并进,预备着肩负将来之艰巨。”[3]

5 发挥红色家书的当代价值,强化阅读引导工作

5.1 坚持正确的阅读价值导向

革命前辈不是为阅读而阅读,而是超越了个人行为,以中华民族的崛起、社会的改造和人民的幸福作为读书的出发点。前辈们在红色家书中的展现的阅读智慧已经超越了个人和时代,体现了他们不谋私利、为国为民的家国情怀。当前社会快速发展,社会价值趋向多元,个人本位价值观、现实主义价值观非常普遍,国民阅读呈现出娱乐化、实用性和功利主义等倾向。在这种情况下,迫切需要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主旋律,坚持正确导向,强化思想和价值引导。而红色家书中蕴含的正能量和阅读价值观无疑可以传承红色基因,促进个体进取向上,推动国家、民族、社会进步和发展,有助于树立正确的阅读价值观。

5.2 规范和利用新媒体阅读

报刊自从清末在中国兴起之后,20世纪初期快速发展。五四时期,《新青年》《每周评论》《国民》《新潮》等进步报刊改用白话文,传播新生事物和思想。21世纪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手机媒体、数字电视及互联网新媒体等不断取得进步。在很多场合,尤其是年轻一代,已经用新媒体代替纸媒书籍学习阅读。新媒体具有内容丰富、形式多样、发布及时等优势,但同时也存在信息泛滥,甚至良莠不齐等不足。在新媒体对国民阅读影响日益深远的情况下,一方面要引导人们提高媒介素养,择善而读,不能迷失方面,另一方面要加强新媒体的监管,打造新媒体品牌,利用新媒体传递正能量。

5.3 阅读和实践结合

读书与现实活动相互联系,实现读书与现实活动的互动,实际上是读书的一种方式[6]。一个人的水平高不高,不是单纯看他的阅读量,还要看他在解决实际问题时运用知识的能力。光阅读而不实践,容易落入本本主义,光实践而不阅读,则容易流入经验主义。阅读和实践相结合是革命前辈的优良传统,在当代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阅读和实践相结合,要求我们不能死读书,要注重实践精神,要积极投身到社会生活中去学习,将读书与现实世界联系起来,将学到的知识运用于实践,最终达到知行合一。

5.4 践行平等的阅读观

在20世纪上半叶之前,女性基本上沦为家庭的附属品,在社会中处于不利地位,属于弱势群体。革命先辈倡导女性阅读,不仅反映了社会的进步,实际上也体现了公平原则和机会均等的规定。在当代社会,“公正”和“平等”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基本要求,也是图书馆追求的价值目标之一。图书馆界已经形成共识,现代公共图书馆的服务宗旨是平等、免费、自由,可从知识与信息角度保障社会公平[7]。而在现实社会中,仍然存在大量的弱势群体,如未成年人、老人、残障人士等,信息差距、信息不平等仍然较为普遍,需要引起重视。在图书馆阅读推广的过程中,要践行平等的阅读观,在尽量惠及更多人群的基础上,要有重点地关注这些有阅读障碍的特殊人群。

5.5 关注青少年阅读

青少年是祖国的未来,承载着民族的希望。青少年阅读问题在任何时代都不容忽视。家庭、学校和社会都要关注青少年阅读,要为他们提供良好的阅读环境。要重视青少年体裁的创作,为他们提供丰富多彩的作品。要加强书目推荐工作,制定科学合理的推荐标准。要强化阅读引导工作,重视阅读方法的指导和阅读习惯的培养。各类图书馆和学校要多组织开展青少年阅读活动,在青少年阅读推广工作中发挥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