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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况空前:第二十二届科举制与科举学国际学术研讨会综述

2023-02-12苑津山

教育与考试 2023年6期
关键词:科举报告

苑津山

2023 年9 月1 日至3 日,由秦淮区人民政府主办,浙江大学科举学与考试研究中心、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科举文化研究分会、厦门大学考试研究中心联合主办,江苏省教育考试院、秦淮区教育局、秦淮区文化和旅游局协办,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承办的“第二十二届科举制与科举学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南京成功举办。来自美国马萨诸塞大学、日本大阪公立大学、日本中央大学、韩国首尔大学、韩国高丽大学、韩国学中央研究院、越南河内国家大学、高雄医学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院、教育部教育考试院、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浙江大学、复旦大学、南京大学、上海交通大学、武汉大学、四川大学、厦门大学、南开大学、华中科技大学、东南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海内外高校研究机构和中国国家博物馆、上海中国科举博物馆等科举类博物馆的281 位专家学者相聚南京,在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和水游城假日酒店参加本届科举学国际学术研讨会。

会议的开幕式由秦淮区人民政府副区长卢杰主持。江苏省教育厅副厅长袁靖宇,秦淮区政协主席、党组书记何素玉,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科举文化研究分会主席团名誉主席、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张希清,浙江大学科举学与考试研究中心主任、厦门大学考试研究中心主任刘海峰,美国马萨诸塞大学波士顿校区外语系主任、教授戴沙迪(Alexander Des Forges)先后致开幕辞。随后,溧水区侨联主席袁源向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捐赠科举匾额、浙江大学科举学与考试研究中心主任刘海峰捐赠珍贵文献。主报告由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科举文化研究分会主席团主席、浙江大学历史学院祖慧教授,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科举研究分会主席团主席、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金滢坤教授主持,十六位国内外学者进行了报告。在分论坛报告环节,七个分论坛分别对科举学与科举文化,江南贡院与科举遗存,科举群体、家族和人物,科举文献,科举文学,断代科举,科举对世界的影响进行了探讨。另外还同时举行了第五次科举类博物馆联盟会议、第二届进士家族后人座谈会,集中讨论了科举类博物馆联盟扩大、科举建筑遗存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进士后人寻访等相关事宜。闭幕式由夫子庙-秦淮风光带风景名胜区工委书记金宝强主持。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馆长冯家红作科举类博物馆联盟与进士后人座谈会情况汇报。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科举研究分会主席团主席刘海峰教授作会议总结。第二十三届科举学研讨会承办方代表、安徽师大历史学院院长刘道胜教授发言,向大会发出诚挚邀请,欢迎大家2024 年在芜湖的安徽师范大学再相见。最后,由秦淮区副区长卢杰致答谢词,研讨会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本届科举制与科举学国际学术研讨会不仅规模空前,而且层次高、气氛热烈。与会代表辨章学术、考镜源流,向大会提交了198 篇学术论文,现将与会代表讨论内容综述如下(因报告人数众多,本文篇幅所限,硕博生单独报告者无法列出)。

一、科举学与科举文化

科举学是以中国和其它东亚国家历史上存在的科举考试制度及其运作的历史为研究对象的一个专门研究领域。[1]科举学研究走过30 余年,要进一步思考未来,着力解决科举学研究的难点,将科举学研究推升一个台阶。浙江大学科举学与考试研究中心主任、厦门大学考试研究中心主任刘海峰教授作了题为《科举制评价与科举学研究》报告,认为科举制评价与科举学研究两者密切相关。公正客观地评价科举,为科举制平反,让科举还历史的本来面目,可以让科举学人更加理直气壮地从事科举学研究,有利于科举研究的正常开展,可以促进科举学的兴盛。安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教授郭培贵以《中国科举功名体系的变迁及其政治和社会功能》为题作了报告,认为科举功名成为唐以后历代政权选拔人才特别是凝聚和稳定社会最为得力的工具,且这些功能随着科举功名体系的日趋完备而不断强化。浙江大学古籍所教授龚延明作了题为《宋代科举三级免解、免省、免殿试》的报告,认为皇帝利用特权,给予特殊人群免解的恩例,产生了“贡举人应三举以上并免取解”之制。与此类同,有省试就有免省试,有殿试就有免殿试,这是宋代科举史上的一个奇特现象。厦门大学人文学院教授钱建状作了题为《宋代科举的若干特点及其评价》的报告,认为扩大科举考试,制度保障公平,以及因科举与学校的结合等,扩大了统治阶级的基础,增强了朝廷的公信力与向心力,促进了社会阶层的向上流动,具有一定历史进步性。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教授张亚群以《明清时期容美土司地区科举制的实施与影响》为题作了报告,认为明清政府对西南土司地区实施的文教政策,推动了科举制在容美土司地区的传播与实施,促进了容美土司地区儒学教育发展。

在科举文化研究方面,闽江学院人文学院教授毛晓阳作了题为《清代科举考场风水观述论》的报告,认为风水的好坏,被人们视为个人能否得朱衣点头、地方能否文风鼎盛的关键因素。在创建科举考场方面,则选择风水上佳之地,有时候甚至会请专门的风水师帮忙选址。上海交通大学终身教育学院客座教授彭靖、复旦大学历史系副研究员戎恒颖报告了“邓嗣禹《中国考试制度史》增补与修订研究”,指出从1936 年到2023 年期间,《中国考试制度史》在海内外共出版十一个中文版,关于增补有关章节,修订个别文字等方面内容,当前在国内首次提出增补与修订意见。浙江省慈溪独立学者沈登苗报告了“何炳棣与艾尔曼之争重探——写在艾尔曼《晚期帝制中国的科举文化》中译本问世之际”,认为艾尔曼意外地把具有役籍性质的明代进士的户籍,给人以误当成家世之感,使得本怀疑科举社会流动率的艾氏自己的统计,比“流动派”主将、美籍华人何炳棣教授提供的平民比例还要高之错觉。华中师范大学中国艺术社会史研究中心副教授蔡敏、研究员蒲柯宇作了题为《科举与文人画关系研究》的报告,认为北宋以降,科举持续培养、选拔出大量的文人,他们因各种原因参与到绘画中来,影响着文人画的演变,使得文人画从概念到实体,再到成熟与滥觞,文人画的兴衰与科举的兴废密不可分。浙江教育考试院教授级高工宣成、原教育部考试中心命题处胡平以《“八股文”与“公平取士”》为题作了报告,认为明清时期的八股文则从考试内容与阅卷上提供了一个相对规范的标准,考官阅卷时易于把握,从技术层面充分体现了科举制度“公平取士”的文化精髓。武汉大学历史学院副教授焦堃作了题为《全景监狱源于科举考场?——介绍一位美国汉学家的观点》的报告,探讨了边沁的“全景监狱”设计理念来自清代中国科举考场的可能性,揭示了西方近代“全景监狱”的设计理念来自中国传统科举考场。陕西理工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副教授李力报告了“科举劝善:故事、传统与文化——以《考试佳话》为中心”,认为《考试佳话》的科举劝善逻辑为:士子既能体会到行善积德从而喜获科名的欢愉,也能感受到改过迁善从而复获科名的希望,更能体验到行恶失德从而永失科名的恐惧。江苏第二师范学院副教授曹源以《南京地名中的科举文化》为题进行了报告,认为在南京的街巷中,可以看到诸如秦状元里、朱状元巷、沈举人巷等地名,这些地名都代表了深厚的科举文化印记。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部教授田建荣作了关于《试论科举考试的命题立意和导向问题》的报告,认为明代开始,科举考试的题目必须从“四书”“五经”中出,虽然逐渐导致题库危机,但却很好的彰显了道德立意和政治主题。

研究科举学不光可以“求真考订”也可以“求理彰义”,寻求对现今考试的指导借鉴意义。[2]与会学者对科举的当代价值进行了深入探讨。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张希清的论文《科举制度对于当代“高考”和“公考”制度的借鉴价值》,认为在我国现行的“高考”“公考”等各种考试制度中,还保留着古代科举制度“公开考试、平等竞争、择优录用”的考试原则和许多考试方法。如按号入座制度,试卷封弥制度,禁止怀挟、传义、代笔制度,主要以考试成绩决定取舍高下制度等等。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李世愉作了题为《科举制度的当代价值》的报告,认为科举制度的推行,不仅在历史上发挥了积极的作用,而且由此而形成的科举文化也为今天留下了一份珍贵的文化遗产。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副教授刘清华、天津市教育招生考试院《考试研究》编辑部副研究员吴茳作了题为《从科举弊端的主要批判看高考改革的进展》的报告,认为科举考试的社会升迁功能助长了学而优则仕的做官第一思想;科举考试内容的独尊儒术加剧了我国自然科学发展的落后;科举考试结果的高淘汰率和低成才率削弱了国家的社会统治基础,高考应以此为借鉴进行改革。福建师范大学高考研究中心副主任、副教授罗立祝和硕士生毕田甜以《科举考试制度的廉政文化建设及现代借鉴》为题进行了报告,认为考试选拔理念要坚持公平竞争、择优录取;标准要坚持以能力本位;内容要强化公共服务意识和使命责任意识:程序要加强监督与惩治;文化要注重道德规范熏陶与养成。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部教授、石河子大学师范学院副院长(援疆)冯用军,云南农业大学原副校长唐滢教授,唐山师范学院副教授、陕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赵雪作了题为《中国科举类博物馆文旅综合体百度关注度时空差异、影响因素及优化策略研究》的报告,提出打造“网红现象级”中国科举类博物馆文旅综合体“线上+线下”关注度的优化策略,籍此扩大科举知名度和大众美誉度、赋能科举类博物馆游客感知价值、为科举申遗积攒“人气”和“人脉”。廊坊师范学院社会发展学院讲师田阳以《我经历的当代考试与科举考试比较散论》为题进行了报告,认为科举制是我国隋唐至清末通过考试选拔高级官吏的一种制度,其考试的形式是确确实实继承下来,并被当代社会广泛应用于各个领域。

二、江南贡院与科举遗存

科举时代,最具特征的就是坐落于南京的江南贡院。探讨科举文化与科举遗存对于现今科举的研究、保护、申遗等具有重要意义。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馆长冯家红以《从贡院规制视角探讨科举制度与城市文化之间的关系》为题作了报告,认为科举制度是中国特色的人才选拔制度,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和社会的影响深远,其影响之一就是对城市文化的塑造。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博士许露、安徽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教授孙德玉作了题为《江南贡院与安徽省试院体系的互动关系探析》的报告,认为随着安徽省童试走向正规化、程序化、专业化,江南乡试应试者的资格选拔更激烈。乡试与童试的互动关系对国家、地方与个人等均产生一定影响,利于我们客观、公正地评价清代科举制度。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馆员丁婷以《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藏“武魁”匾史料价值初探》为题进行了报告,她以馆藏一级文物“武魁”匾为研究资料,通过对匾额文字信息中关于历史人物及事件信息的解读,探讨了晚清时期福建地区武举考试、太平天国运动对科举的影响以及乡试中的“恩正并补”考试等科举历史。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馆员严得秋以《晚清民国时期日本文献中的江南贡院》为题作了报告,认为日本国立国会图书馆所藏51 部晚清民国时期著作,皆对江南贡院有所描述,视角独特,直观详实。对其进行翻译整理、初步归类后,可基本还原江南贡院废弃前后的状态。

对于其他科举遗存研究,嘉应学院客家研究院研究员周云水、杭州育荣资产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张健华作了题为《刍论广东客家地区科举遗存的保护与活化利用》的报告,认为客家人将崇文重教的理念写入族谱家训,力图通过宗族的体系贯彻科举制度。这种崇尚儒家思想的教化活动,为客家地区遗存的书院、考棚和宾兴馆等历史文化建筑。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馆员王凡以《南宋建康府贡院略论》为题进行了报告,认为建康府贡院建筑格局的形成及其相应功能的实施,反映了南宋时期的科场制度与科举文化,对后世贡院建筑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中共福建省委党校郑欣作了题为《明代顺天贡院创建时间考辨》的报告,认为关于明代顺天贡院创建情况的说法主要有三种——“正统间承袭旧礼部说”“承袭纪纲旧宅说”“永乐间承袭元代旧礼部说”,通过辨析,可以认定明代顺天贡院应是在正统十一年于旧礼部建筑的基础上创建的。黑龙江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教授霍明琨和硕士生王朋展以《北宋前期(960-1043)书院与科举之互动——以宋初四大书院为核心的考察》为题作了报告,认为以四大书院为代表的书院教育与科举之间互动关系密切,其教学内容更贴近科举考试的需要,且注重培养院生积极应试的科举观念。湖南大学岳麓书院博士生吴淡如、教授邓洪波作了题为《书院教席胜官位——清代台湾进士的抉择》的报告,认为台湾进士大多数在登科之后只以功名舍官弃禄,宁可回到故乡担任书院山长、教席,教育原乡子弟,并在充满变局的环境中文兼武职的担当保护乡里的责任。

三、科举人物、家族和群体研究

一千三百年间,科举人物不胜枚举,科举家族斗量筲计,科举群体纷繁多样。本届科举学研讨会在微观与宏观、横向与纵向等方面挖掘了科举学的研究“富矿”。

(一)科举人物研究

科举人物可以是状元进士,也可以是秀才神童,以不同的科举身份出现,都可以将科举人物研究得很深入。江西省吉水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文联主席杨巴金报告了《杨万里科举观刍议》,杨巴金介绍了杨万里,认为科举的首要功能在于选拔人才,主张科举选才与兴学、育人相结合,极为关注士子的道德修养。认为科举与读书的关系既对立又统一,反对选拔只会苦读时文、毫无经世能力的庸才,主张人尽其才。江苏广电总台特聘教授丁祖宏以《大力弘扬大运河状元文化——以明状元丁士美为例》为题进行了报告,认为大运河使得中国主要朝代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和重心由西转移到东部大运河区域,大运河区域状元便越来越多。大运河促使南方的经济、教育、文化等得到更快更好发展,并将南方人才吸引、输送到北方的政治中心。捷普科技(上海)有限公司资深工程师高求志作了题为《丁士美状元存诗六首的版本确认、文字订正及相关考证》的报告,认为明代嘉靖己未科状元丁士美未存别集,流传下来的诗文亦少见。目前发现的存诗仅六首。他对六首存诗进行文字版本的确认,文字的订正,以及对于相关背景、历史事实、诗歌内容进行了分析。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博士后秦行国以《科举制义与晚明学风:钱谦益的复古“网络”》为题进行了报告,认为钱谦益主张恢复汉、唐的注疏之学,批评作为科举制义唯一定准的程朱理学,认为正是如此,才造成了有明的学问荒疏,人心涣散。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博士许露、广西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院博士生李晓作了题为《明代军籍进士的仕进之路与社会贡献探析——以高浦千户所郑陞为例》的报告,认为军籍进士是明代进士群体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是军户世袭制度的直接产物;军籍进士出现了不少代表性人物,对当时社会发展产生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四川省钦斋文化传播有限公司雕塑家、进士后人李长青作了题为《我为家乡科举人物造像——以仁寿县哨楼村史纪念馆策展为例》的报告,认为李春旺是明朝14 位仁寿藉文科进士之一,是历版《仁寿县志》记载的较早在县城办教育的科举人物。特别是对研究起源于仁寿县的著名非遗项目“钦斋泥塑”的血缘、学源、文脉传承谱系具有重要价值。

在清代科举人物的研究上,华中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教授余子侠、河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副教授王海凤以《黄炎培科场经历考析》为题作了报告,认为近代中国职业教育家、社会活动家黄炎培的科场生涯,无论参加考试时间、考试题目及考试结果,既往研究均存在较大歧误。缘此,要对黄氏科场经历进一步考证和分析。兰州城市学院文史学院教授陈尚敏作了题为《教育养成与科考经历:硃卷“师承关系”的史料价值——以苏耀泉会试硃卷为例》的报告,认为对标卷“师承关系”部分所提供的信息进行发覆探微,可以重建卷主的教育养成和科考经历两方面的史实。漳州市政协常委许钢报告了“许地山与台湾进士许南英《窥园留草》探究”,介绍了许南英是清末台湾府人,台湾第26 位进士,自号窥园主人。其以第四子即著名作家许地山(落花生)最为知名,1933 年编撰汇编父亲许南英留下的一千多首台海诗词为《窥园留草》。贵州民族大学教授王力以《为何清末状元多出小省?——清代小省巍科人物研究》为题作了报告,认为滇、黔、桂三省多出状元,既有小省在“鼓舞宜亟”政策下追赶先进的努力因素,也有科举制度设计的超稳定性带来的规律性影响,又有晚清动荡社会背景形成的特殊原因。大连民族大学东北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史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李俊义作了题为《“天下清官第一”:晚清进士李尚卿事迹考》的报告,认为李尚卿早年刻苦自励,读书明理,善属文,工书法,名噪一时。成年后,他从山东迁徙居塞外,寄籍直隶承德府。纵观其事迹,李尚卿实乃真正的“国族之精英、国家之干城”。安徽省太湖县文联副主席曹杰友以《状元李振钧和周恩来外祖父家族交游考述》为题作了报告,介绍了李振钧为道光己丑九年(1829)状元,抵达淮安的清河县,谒访了周恩来外祖父万青选及其父亲万承紫,相互酬唱题画,李振钧非常赏识少年万青选且当场赠诗,状元家和万氏两大名门家族就此结下雅逸情谊。宁波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林上洪以《科举时代的早慧神童:功名之路能走多远?——基于清浙江科举人物朱卷履历的考察》为题作了报告,认为早慧神童考取进士的比例更高,但从考取举人到考取进士的平均间隔时间更长;早慧神童在乡试排名和会试排名方面与其他年龄考生没有显著差异。

(二)科举家族和群体研究

科举家族和群体研究属于科举时间上的纵向研究和横切面上的宏观研究。南京市秦淮区文旅局二级调研员金戈以《南京科举世家的修志传统及学术贡献》为题作了报告,认为南京的科举世家一直有着编修地方志志书的家族传统,经常有数辈之人投入时间与精力开展地方文献的整理出版工作。江苏省盐城师范学院教授,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特邀专家许友根作了题为《唐代状元李珪墓志的史料价值》的报告,认为《洛阳流散唐代墓志汇编三集》三一七《唐郢州刺史李珪墓志》,提供了大和六年状元李珪的相关信息,可以厘清李珪的家族世系、科考经历、仕宦迁转以及社会关系等方面的历史。湖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刘广丰、硕士生陈桂苹作了题为《唐宰相刘崇望兄弟八人进士及第说探析》的报告,认为八兄弟中实际只有刘崇龟、刘崇望、刘崇鲁及刘崇荃四人登进士第。“八子皆登进士第”的形象为刘氏族人抓住“昆弟四人同幕府,世以为才”的舆论所塑造。

关于宋代科举家族和群体的研究,本次科举会探讨的较为深入。浙江大学历史学院博士后何天白、祖慧教授报告了《两宋浙江进士数量统计及分析研究》,认为依据《浙江历代进士录•宋代卷》统计出北宋浙江进士1687 人,南宋浙江进士6359,合计8046 人。就时代变化情况而言,宋代浙江进士数量的变化,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浙江地区融入宋王朝统治,参与王朝主流政治文化的过程。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林岩以《北宋江西士大夫的科第、婚姻与家族崛起——以曾巩一族为例》为题作了报告,通过曾巩家族四代人、数十位家庭成员的婚姻构成网络,认为整个家族的兴衰与其联姻策略的选择,都与科举功名有着直接而紧密的依存关系。浙江大学文学院博士后张弛以《熙丰官学发展与新学后进群体的出现——以黄裳为考察对象》为题作了报告,认为黄裳不仅与一众出身福建路并从习新学的士大夫相交甚笃,还有着建构闽地道统的强烈自觉,这说明北宋中后期很可能存在着一个闽籍新学学者群体。重庆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副教授孙继以《建构清贫:宋代举人群体的生活状态》为题作了报告,认为宋代确实有部分出身贫困家庭的举人生活比较困难,但在崇文国策的影响下,相比于普通老百姓而言,他们的生活不会太差。举人群体人数多,出身、家境各不相同,经济上的贫与富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中共苍南县委办公室林加潘报告了“宋代武状元县域分布研究——以《宋代登科总录》为中心”,认为武状元在县域上存在浙集中、闽分散的特征,尤其高度集中于闽浙交界,这折射出宋代科举解额制度对温州、福州等地的约束,举子们退一步改武举,从而造就了武举在这些区域性的繁荣。浙江宁波独立学者童惠平报告了“《宋代登科总录》兰溪进士补考”,根据典籍、地方志和家谱资料,对兰溪籍登科之人进行了梳理,新辑得正奏名进士63 名、登第年无考进士29 名,同时,对其中29 名进士进行了信息补正。湖北职业技术学院前科研处长周腊生教授作了题为《金后期状元释褐职任考》报告,认为金后期状元最低的初始官资都高于南宋。金末状元释褐官资上调到从六品上的奉直大夫,为明清状元初授从六品的翰林修撰做了铺垫。

对于明代科举家族与群体,与会代表聚焦不同侧面进行了探讨。孔庙和国子监博物馆副研究馆员李晓頔以《进士题名碑所见明代进士应试身份考察》为题进行了报告,认为相较于其他科举文献,明初的进士题名碑所载应试身份较为简单;明代考生应试身份多元;除在中央和各地府州县设置儒学外,在军队、卫所也设置有儒学,可见明代官学教育推广之全面。西北民族大学文学部教授多洛肯、博士生宋芬芬以《明代甘宁青进士与地方学校建设》为题作了报告,认为明代甘宁青地区位处边地,军事地位突出,卫所众多,屯田事业兴盛,人员流入率较高,因此社会经济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形成了83 所学校的教育体系,192 名进士的文教成果,并在陇中地区形成了网状人才区。福建师范大学社会历史学院讲师刘明鑫作了题为《明代万全都司进士总数考》的报告,认为明代万全都司的绝对进士数量虽少,但在都司卫所进士人数排名中却实力不俗,成为边远地区科举发展的新兴力量。赣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讲师黄谋军作了题为《明代军籍进士的中式年龄结构特点、成因及其影响》的报告,认为明代军籍进士的理论任职时长大约为32.46~37.46 年之间,但由于国家官员总量与预备文官队伍总量的供需矛盾,军籍进士入仕之后的实际服务时长往往要低于这一水平。湖北科技学院人文与传媒学院教授朱志先和张霞作了题为《明代科举文化世家湖北崇阳汪氏研究》的报告,认为汪氏从品行而言,在为官方面皆是勤政为民、敢于直言,秉性耿直,不愿迎合上司,形成一定的独立人格。这种做人做事的家庭文化有力促成汪氏子弟奋发向上的氛围,为举业成功奠定了很好的基础。周口师范学院讲师管宏杰作了题为《明代南直隶进士的地域分布与社会流动》的报告,认为43.89%的南直隶进士出身于上三代俱无任何功名、官号和捐衔的平民家庭,高于明代进士出身于平民家庭者0.75 个百分点,说明科举制度在南直隶地区引起了更高的社会流动。

对于明末清初以来的相关研究,东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博士生张潇越、教授王凌皓以《积淀与承续:明清时期山东新城王氏科举世家教育的基本特质及启示镜鉴》为题作了报告,认为王氏在家教进程中呈现出了重科举制艺以读书振家声、传诗学底蕴以诗文继家学、守忠孝两全以道义筑家风的基本特质。齐鲁师范学院副教授张春以《明清山东周村镇的科举仕宦及其家族研究——以长山古城李氏家族为中心》为题作了报告,探讨了明末清初长山周村镇科举仕宦家族敬宗收族、文教兴族、联姻固族等强化家族意识的礼俗实践,及其对周村地方社会的深远影响。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研究部主任姜琴琴报告了“《绍兴十八年同年小录》江苏进士考”,选取《绍兴十八年同年小录》中江苏进士32 人作为研究对象,从社会环境、地域分布、科举流动、家庭背景等方面进行初步分析。苏州大学博物馆宣传与学术研究部负责人、文博馆员付优以《清代长洲彭氏科举家族的文化活动与地方社会——以重修文星阁为中心》为题作了报告,考察了彭氏家族重修长洲县学文星阁的相关事迹、诗文、书信等材料,反思人文地标对维系科举家族文化地位的意义,展示了科举家族在地方公共事业中的作用及其兴替轨迹。

四、科举文献研究

科举文献研究是科举研究的基石。四川大学《中华经典研究》编辑部主任陈长文副研究员以《吴中多上医:明代科举录所载南直隶医学史料辑存》为题作了报告,认为有明一代,“弃医从儒”之风盛行。南直隶有39 名进士乃医籍出身,几乎占了全国的一半。永新知识产权律师张文达作了题为《无心插柳柳成荫:我的科举文献收藏、展览和出版之旅》的报告,介绍了科举文献收藏和展览、以及《朝鲜王朝科举史料-娇南科榜录》《张文达藏稀见清代科举文献汇编》等科举出版情况。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副院长侯冬教授报告了“晚清科举视域下的《详注赋学正鹄集释》”,认为成书于同治十年的《赋学正鹄》是李元度编选的一部“以为初学标准”的家塾课本,上海慎记书庄以《赋学正鹤》为首,将相关书籍以《赋学正料》为丛书名汇编在一起,成为一套名为《详注赋学正鹄集释》的科举辅导用书。苏州状元博物馆馆员姚鹤鸣、王心妍、王丹晶报告了“状元潘世恩一生自傲的数件事——《思补老人手订年谱》研究”,认为“富贵寿考,子孙继武,公之福祉,三百年一人己。”读《思补老人手订年谱》果也如此。潘世恩自说其话,应当是不会错的。山东工商学院人文与传播学院讲师马兴波、吴树勤教授以《从科举文化生态视角看山东滨城杜氏家训的价值》为题作了报告,认为山东滨州滨城杜垮《杜氏述训》一书作为家训之书,集中体现了明清两代滨州杜氏家族的教育与科举理念,对于了解古代大家族家教与科举有着重要的资料价值。南昌大学国学研究院副教授于浩报告了“陈子龙与《诗经》学:科举、文士与商业出版的互动”,认为挂名陈氏的《诗经》著作大多与科举考试有着密切关系,一方面显示了明末科考经义旨趣的变化,另一方面也显示了明末文士,尤其是复社中人在科举考试中的影响力,这些现象加深并丰富了我们对明末科举文化的认识。绍兴市越文化研究会兼职研究员孙伟良报告了“清代状元钱棨《山阴余氏萃英书塾记》文献价值初探”,以其藏《山阴余氏萃英书塾记》拓片,探讨了碑记中的书塾创建、浙江山阴县形胜、状元钱菜书法以及文章辑佚等诸方面考证等,来论述该拓片的文献价值。

五、科举文学研究

科举文学包含的文学体裁和作品多样,与会学者进行了深入探讨。台湾高雄医学大学语言与文化中心教授盖琦纾报告了“晚宋举业教育与古文汇评之坊刻—以《古文集成》《文章正印》为中心”,探讨了开启古文汇评风气的《古文集成》《文章正印》,两部书选文相似度极高,彼此应具有前后因承关系。不同于士大夫编纂的文化精英视角,二书中兼选古文家、道学古文。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陈维昭报告了“《孟子节义》导致明代科举题库危机吗”,认为“课试不以命题,科举不以取士”的禁令仅执行了约70 年,天顺六年之后,考官命题越来越不受制于《孟子节文》。明代科举历科四书题的重复命题现象,也从一个侧面说明题库危机的说法缺乏事实根据。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薛泉以《科举制度与明代诗文式微》为题进行了报告,认为有明一代诗文式微,科举制度负有不可推却的责任。其一,士人进士及第前绝少涉猎诗文;其二,科举制度下文士写诗作文处境尴尬;其三,时文流弊侵蚀诗文写作。湖北工程学院副教授黎晓莲作了题为《明代文法谱系“论”与“格”的递变——从黄汝亨文法论说起》的报告,认为细读以黄汝亨为代表的晚明时文大家的文法理论,比如道术合一、义法统合、辞理兼备等,对于厘清明代文法谱系中“论”与“格”的递变关系有一定的参考意义。济南大学高等教育研究院副教授冯建民以《由分经试士到五经并试:明清科举试经制度的溯源与启示》为题作了报告,认为明清科举采取士人在五经书中择取一经作为本经应举的专经试士模式,不仅有着久远的制度渊源和历史沿革,而且在实施运行中也产生了分经阅卷规制。淮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院长刘佰合教授作了题为《非常之境遇与非常之事——略论安徽借闱浙江乡试》的报告,认为安徽己未恩科乡试借闱浙江是清代科举史上的非常之事,决策过程多有曲折和反复,先是浙江不同意借闱,再是江苏开科而安徽暂缓,最后才确定两省共同借闱。闽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宋巧燕以“以《佩文韵府》为中心的清代前期科举诗歌考试探析”为题作了报告,认为《佩文韵府》成书后对清代科举诗歌考试产生了重要影响:是清代科举韵书之蓝本;是试帖诗限韵官方用书,乾隆后试帖诗限韵要求愈加严密;促进了唐诗选本和试帖诗选本的大量出现。云南师范大学副教授刘明坤作了题为《从阮元“四书文为文之正宗”的文体观念看其“文道观”》的报告,认为阮元重视经史实学,并以它们为根柢,强调经世致用,在清代中期的时文批评和文章理论中,强调“文须有益于天下”的原则。合肥学院讲师刘美艳以《清代乡试诗命题要求与杜甫诗歌的接受》为题作了报告,认为清代乡试诗命题中,官方提出“中正雅驯”及“典重”的要求,此外,清人在试律选本中还重视“清”的审美追求。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助理研究员王涛作了题为《观念的内里:八股文法与试律诗学的榫合》的报告,认为馆臣对八股文与试件的关系却出现了不同认识,有的认为八股源于试律,有的主张试律源于八股。结合作品分析,可看出观念争执的实质是对写作规划有不同的理解。随着评判标准的确立,前者逐渐成为主流。

六、断代科举研究

自隋大业元年即公元605 年科举制起始,至1905年9 月2 日科举废止,共经历整整1300 年,历经隋、唐、宋、元、明、清几个朝代。

(一)唐宋元明科举研究

根据与会学者的断代科举研究集中程度,将唐宋元明放在一起综述。日本大阪公立大学文学部哲学历史学科教授平田茂树作了题为《宋代科举社会研究的新可能性》的报告,认为通过观察科举及科举合格后展开的官僚社会,我们可以看到士大夫阶层利用各种网络取得成功的情况。这些网络涵盖了地缘、血缘、学缘、业缘等各种网络。南京大学教育研究院副教授王世岳报告了《公平取士的制度逻辑——以宋代乡试解额制度为例》,认为宋代的解额制度从无到有,从比例解额到定额取解,体现出了科举制度保障取士质量与数量的“公平”诉求。西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讲师他维宏作了题为《宋代“乡举里选”与学校教育、科举制度的整合》的报告,认为宋承唐制,以科举取士,又为解决科举之弊而兴学养士,学校教育与科举制分立。学校教育很容易受到科举制的影响而浸失培养德才兼备人才,教化地方的本旨。重庆工商大学讲师游君彦报告了《南宋科举类省试试所地点变迁考论》,认为透过四川类省试试所地点的变迁,能够反映出南宋四川地区较为稳定的民事格局与不断变化的军事形势。广东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刘小龙作了题为《明代科举中的罚科现象》的报告,认为罚科始于洪武十八年;其终结时间为崇祯十六年。明代罚科次数超过31 次,被罚科者超过235 人。罚科的发生,除了被罚者自身的原因之外,还有政治斗争的因素。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北京文献出版中心编辑孔伟伟以《明代九边之地的武举乡试——以宣府、大同二镇武乡试合闱为例》为题作了报告,其以明代九边重地中的宣府、大同二镇的武乡试合闱为例,深入探究两镇武生合闱武试的源流、分合,通过取中额与方志所记录数量的对比差额来说明明代武举乡试研究与整理的难度。四川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讲师张亮报告了《应时而生:明代童试之滥觞、发展与成形》,认为明代学校不仅有优厚的养士之策,且有出贡、应科举等上升渠道,吸引大量读书人争相进入。

(二)清代科举研究

清代科举是整个科举学研讨会中,探讨最多的朝代。宁波大学教师教育学院教授刘希伟作了题为《清代科场竞争:乡试录送规制摭探》的报告,认为清代乡试中存在择优录送与均衡录送的矛盾问题;按制度设计的本意,科试是学政调控不同地区乡试考生人数的基本枢纽,清朝各时期乡试规模紧缩和扩张程度不同。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博士后张琬容作了题为《清代科举考场中的神圣审判与宗教教化》的报告,认为召请神鬼降临是对文人道德水平的审判。官方的价值判断体系与宗教的道德伦理系统在科举考试的考场中实现了一种奇妙的融合,构成了神异的叙事空间。上海大学历史学系讲师叶鹏报告了《清代学政履职的知识来源》,认为典章、官箴、档册等文本,加之幕友、仆役、前辈学臣织成的人际关系网络,共同搭建起了督学知识的基本框架,使得学政能够快速掌握好工作的内容。中国社科院古代史所清史室副研究员吴四伍作了题为《清代科举全国乡试经费开销实证研究——以乾隆四十二年为例》的报告,以乾隆四十二年全国各省乡试举办及其经费核销为主题,考查顺天、江南、陕西、江南、河南各省的科举经费执行状况,检讨清代科举举办跟地方财政的复杂关系。西安理工大学曲江校区讲师王卫作了题为《清代中央部院大臣的人数、族籍与出身情况初探》的报告,重点介绍了九成以上民人部院大臣为科甲出身,而旗人部院大臣科甲出身者不到三成,不同部门间部院大臣的出身情况也有较大差异等情况。河北经贸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讲师张森、教授刘虹报告了《清代顺天乡试外帘官研究》,认为顺天乡试外帘官选派有注重官高威大、中央属性强、业务能力突出等管理特征,如此演变是不断适应京城科场复杂变化之需要和结果。

对于清代科举的殿试研究,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系副系主任李林以《清代武科殿试考卷的体式、内容及其释读路径——基于111 份新见试卷的考察》为题进行了报告,认为对新见清代武科殿试考卷展开实证考察,不仅有助解析其试卷的物理形制、印制与书写体式、应答内容及其关键变迁,还可考论其中所见武科进士群体的基本特征。浙江大学科举学与考试研究中心研究员李木洲以《清乾隆与光绪年间状元殿试卷之比较——基于词频的统计与分析》为题作了报告,认为乾隆、光绪两朝的殿试策问与对策内容在治国总论、吏治政风、民生大计、经史学术、武备筹边等方面存在显著差异。温州大学教育学院讲师毛鹏程、浙江大学科举学与考试研究中心博士后朱沛沛作了题为《清乾隆朝调改会试与殿试时间考述》的报告,认为调整考试时间是乾隆朝决策者对科举制进行的一项重要改革举措。乾隆朝确定了会试与殿试最终的考试时间,成为清代中后期百年基本不变的成例。黄冈师范学院文学院(苏东坡书院)讲师潘志刚以《论清代殿试策的衡文标准》为题作了报告,认为清代殿试策注重“明体达用”“文义醇茂”,“明体达用”是对殿试策的根本要求。清代殿试策的衡文标准,同清代八股文的衡文标准一道,构成清代科举文学评鉴体系的主要部分。

在清代少数民族和偏远地区科举的研究方面,遵义师范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副院长郗玉松教授报告了《清代土司地区推行科举及影响研究》,认为土司世代承袭,土司本人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但土司子弟可以参加科举考试“鼓舞宜亟”,朝廷对西南少数民族参加科举考试提供优惠政策。江苏徐州独立学者季洪斌以《清朝甘肃丁酉乡试“策问”五道题浅析》为题作了报告,认为从乡试策问的考试内容,可以看到考生除学习“四书五经”外,还掌握了哪些知识,考生的阅读范围、考生复习的信息来源、知识面。上海应用技术大学教授梁志平报告了《安抚与向化:清代少数民族单设学额变迁考释》,认为清代“科举必由学校”,入学成为生员有学额之限。故学额制度是清代政治文化资源在州县进行空间配置的重要载体,学额的分配实质上是国家资源和权力在基层的分配。昆明学院副教授董雪莲和隋鑫以《清初云南科举政策的推进及影响》为题作了报告,认为清廷对代表民望的“士”阶层尤为重视,在科举方面进行了大力推进,实行了诸多优惠政策。

对于晚清科举研究,大连大学历史学院教授王夏刚以《晚清院试覆试研究》为题作了报告,认为晚清时期,院试覆试并非一场考试,而是包括系列考试,一般包括两场覆试,一是草榜发出后决定是否录取的覆试;二是已经决定录取后,童生到官学办理手续后,再到学政衙门参加的考试。山东理工大学齐文化研究院副教授张艳丽的报告是:“清末《管子》轻重理论的评价与反思——以光绪癸卯(1903)广东乡试‘管仲相桓公通轻重之权论’题卷为中心”,认为《管子》轻重理论在晚清的传承和地位独特,也从科举学的角度梳理广东士子对传统经济方略的看法,及对时局和社会变迁的应对态度,展示读书人期望救亡图存、尝试对接“西学”以更好促进社会发展的家国情怀。江苏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讲师吕光斌作了题为《对译互解与知识再构:晚清来华传教士所编英华/华英双语词典对科举知识的生产》的报告,认为双语词典整体上对外展示了科举核心知识、运作机制与科考功能,在传播和普及科举知识方面起到了基础性作用,成为认知科举制的窗口,也形塑了中国教育外在形象。湖北美术学院公共课部副教授江俊伟作了题为《从近代知识与教育转型看明清官学“科举化”》的报告,认为传统的“四部”知识分类被来自西方的学科分类体系取代,明清官学在形式上的消亡,并不意味着它对当代中国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毫无镜鉴意义。湖州师范学院教师教育学院讲师蔡正道、硕士生孙家康作了题为《晚清粤籍考生在顺天乡试中的秀异表现及其原因与后果》的报告,认为同光时期顺天乡试中粤籍举人的成长主力主要来自广州府的监生,并且其考取进士的比例远低于此前几个时期的前辈们,甚至还在后来发生了科场案。

七、科举对世界的影响

科举制的东渐和西传体现了其对世界的影响。日本中央大学教授水上雅晴报告了《日本科举类考试制度研究发展的可能性》,认为日本过去实行过类似科举的考试制度两次。一则公元7 至8 世纪之际,日本引进中国的律令制度,模仿唐制施行贡举制度。二则1792 年,江户幕府试开始实行“学问吟味”和“素读吟味”的考试制度。厦门大学外文学院博士生梁曦、厦门大学外文学院教授吴光辉以《琉球使者·科举教化·儒学传承——论多元身份视域下的程顺则》为题作了报告,认为17 世纪以来,琉球定期派往中国、日本的使节团不仅要完成“进贡礼仪”这一政治性使命,还要承担收集两国的政治•经济内部情报、并向本国进行报告的任务,同时亦积极摄取宗主国的文化艺术,以便向本国介绍。浙江工商大学东亚研究院讲师王侃良以《日本近世“童科”考试汉文训读法标准考》为题作了报告,认为18 世纪末日本实行“宽政改革”,幕府模仿中国科举制中的“童子试”推出了官方人才选拔考试“素读吟味”,亦又作“童科”,旨在考查幕府中下级武士适龄子弟是否具备运用汉文训读法正确诵读汉文的学力。越南河内国家大学下属陈仁宗院研究员潘青皇报告了《越南后黎朝科举世家考》,认为黎朝在越南历史及科举史都扮演重要的角色。黎朝时期,越南国家意识在全面稳定中发挥作用,精英分子在有意识地选择儒学作为中央集权的最好的工具,并且培养出大量的进士人才。

与会学者探讨较多的,就是朝鲜的科举研究。韩国首尔大学魁章阁韩国学研究院教授朴贤淳报告了《朝鲜后期亲临试的选拔法》,认为聚焦到朝鲜后期,居于其中心就是亲临试。亲临试是白日场举行的考试,当天公布合格者名单,采取即日放榜的形式,是最简洁形式的文科考试。浙江工商大学历史系教授杨齐福以《朝鲜时期士人“停举”现象述论》为题作了报告,认为出现“停举”现象有考试失败、或以恶科举、或被迫应试、或身体弱、或政争险恶、或其他因素而停举。扬州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陈龙作了题为《明清与朝鲜王朝殿策选才观比较研究》的报告,认为明清与朝鲜王朝帝王对人才的重视直接体现在殿策中,两国殿策多次以人才的培养、选拔和管理等问题考查应试者,形成了不同的人才观,凸显出殿策在域外传播、发展和丰富的成果。安徽师范大学国际教育学院讲师李振政报告了《李氏朝鲜科举制与中国的异同考辨》,认为朝鲜李朝和中国明清时期的科举制度都是以考试选拔官员的方式来维护政治体制和社会稳定,这一基本功用是相同的,但其具体实施方式和理念却有所区别。山东师范大学党委宣传部讲师张晓波作了以《朝鲜王朝科举榜目举隅》为题的报告,认为科举榜目是记载科举及第者身份信息的名簿,朝鲜王朝所留存的科举榜目数量多、时间长、种类全,可分为分年榜目、分科榜目、地方榜目。浙江大学教育学院博士生张振宇、宁波大学教育学院副研究员凌磊作了题为《从科举到修学能力考试:韩国考试文化之流变》的报告,认为韩国考试文化随时代变化呈不同特点,即古代的“考而优则仕”、近代的“为半岛光复而考”,以及现代的“无所不用其极为考”。

结语

第一届科举制与科举学国际学术研讨会是2005年9 月即中国科举制度废除100 周年之际举办的。之后,每年都举行一次或一次以上的科举制与科举学研讨会。特别近两年,在各方的努力下,科举制与科举学国际学术研讨会取得了历史性突破,去年的第二十一届科举学研讨会,线上观会人数最多,多达近3 万人次。今年的第二十二届科举学研讨会更是规模空前的国际科举盛会,连同出席开幕式的各级领导等,现场参会人员近300 人。正如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科举研究分会主席团主席刘海峰教授在闭幕式总结所说的,这次科举学研讨会创了规模最大、提交论文最多、一个地方主办科举学研讨会次数最多、考察科举文化线路最多的四个记录,盛况空前。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大背景中,深植于文化传统的科举学具有远大的发展前程,正逐渐成为传统文化领域中一门方兴未艾的专学。也正是因为科举是具有世界影响的最典型的中国式考试制度,现在要推进中国式考试现代化,就必须了解和研究历史上的科举考试,这样才能无愧于发明考试的中华民族的祖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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