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艺与种业硕士研究生基层就业制约因素与引导对策*

窦 靓 ，芮伟康 ，陈素梅 ，文习成

（南京农业大学园艺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5）

1 研究背景

就业工作是高校办学治学的“生命线”，关乎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实现，也关系着国计民生和社会稳定。目前，硕士扩招使得高校研究生队伍不断扩大，面对全国研究生教育会议聚焦规划专业学位发展的教育热点，如何提高专业学位硕士的培养质量成为高校尤其是高等农业院校人才培养中的重要问题[1]。国家一直高度重视“三农”问题，作为培养知农、爱农新型农业复合型人才的高等农业高校，如何体现专业硕士以专业实践为导向、以实践为中心并提升专业学位研究生培养质量和就业质量，是高等农业院校亟须认真研究并解决的问题。

按照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三十一次会议审议报告要求，农业硕士定名后，由全国农业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指导委员会组织优化“农业硕士”领域研究论证工作。经过深入研究，2016年经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办公室同意，农业硕士专业学位由15个培养领域调整为8个领域，调整后的农艺与种业硕士由作物、园艺、草业、种业四个领域构成，覆盖高等农业院校农学、园艺、草业等多个学院。农业硕士更名为农艺与种业硕士，对学生在公务员、事业单位报考方面产生了一定影响。许多农艺与种业硕士反馈由于培养方案与专业名称之间无法匹配的问题，影响到了公职单位的报考，部分学生甚至在简历初筛与报名阶段就因专业名称问题而被筛除。学生就业心态波动，体制内就业无法实现，企业求职没有动力，极大地影响了专业硕士求职的积极性，高不成低不就[2]。近年来，无业可就、有业不就等“慢就业”现象在农艺与种业硕士就业选择过程中时有出现[3]。如何尽可能地消弭专业更名对人才培养与就业过程的影响，为“慢就业”问题寻找解决方法，也是本课题的题中之义。

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大会上提出，青年的理想信念关乎国家未来，青年只有把自己的小我融入祖国的大我和人民的大我之中，与时代同步伐、与人民共命运，才能更好地实现人生价值、升华人生境界。基层就业是小我融入大我的体现，国家对于引导广大学生基层就业也一直予以政策支持[4]。2003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做好2003年普通高等学校毕业生就业工作的通知》提出，实施“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鼓励毕业生主动到西部基层参与志愿服务。2005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引导和鼓励高校毕业生面向基层就业的意见》，提出实施“三支一扶”计划，鼓励和引导高校毕业生深入基层一线，从事支教、支农和扶贫工作。2006年，按照《教育部 财政部 人事部 中央编办关于实施农村义务教育阶段学校教师特设岗位计划的通知》和《教育部办公厅关于组织做好2006年农村义务教育阶段学校教师特设岗位计划招聘工作的通知》的要求，抓好“特岗计划”招聘工作，鼓励和支持高校毕业生到农村从事义务教育工作。2008年，中共中央组织部、教育部、财政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联合印发了《关于选聘高校毕业生到村任职工作的意见（试行）》，“到村任职”计划激发了毕业生投身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热情。2016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进一步引导和鼓励高校毕业生到基层工作的意见》强调，发挥高校毕业生在促进基层经济发展方面的作用。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也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引导和鼓励高校毕业生到基层工作的意见》，充分体现了国家对毕业生基层就业工作的重视。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鼓励引导人才向边远贫困地区、边疆民族地区、革命老区和基层一线流动。基层已成为学生成长成才的舞台，引导学生基层就业是提升高校毕业生就业质量的重要路径。对于高等农业院校而言，需要将基层就业引导教育融入专业硕士培养过程，形成长效工作机制，增强研究生实践和创新能力，以此促进科教融合和产教融合，进一步提升农业专业硕士研究生培养质量。

关于硕士研究生的就业问题，国内外学者都倍加关注。美国国家教育统计中心（NCES）发布的《2019教育状况》和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发布的QILT学习与教学质量指数报告均详细呈现了各个国家硕士毕业生的就业状况。自2017年起，英国高等教育统计局（HESA）也开始密切关注高校毕业生去向，把高校毕业生就业去向的调查与统计作为重点工作之一。近年来，我国学者对硕士毕业生就业问题也进行了一些研究，主要围绕性别差异、单位选择、就业质量、就业满意度及就业影响因素等方面展开。在就业状况及其影响因素研究方面，李敏等[5]对全国12个省份17所高校的专业硕士毕业生就业状况进行了调查，发现在高校或科研院所、政府机关、国有企业等单位从事管理与服务工作的毕业生的就业满意度较高；高校提供的就业指导服务质量、在实践教学过程中的管理和服务水平、实践导师参与指导的程度等都会对毕业生的就业满意度产生重要影响。在比较研究方面，于苗苗等[6]对学术硕士和专业硕士就业质量进行了研究，认为学术融合和社交融合等可以显著提高学术硕士的认知性和情感性就业质量。高耀等[7]研究发现，专业硕士总体就业满意度有所下降，就业质量存在学位类型差异。在对策研究方面，李敏等[5]基于全国研究生离校调查数据，对比了学术硕士与专业硕士的就业状况，提出了从注重差别化培养、落实校外实习制度、加强有针对性的就业指导等方面提高专业硕士培养与就业质量。综上，将基层就业引导作为农艺与种业专业硕士就业质量提升的对策路径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与参考意义。

2 农艺与种业硕士研究生培养与就业现状

2.1 农艺与种业硕士培养与管理模式缺少以实践为中心的思想

2020年7月29日，全国研究生教育会议召开，新一轮研究生教育改革启动，并推动出台《关于加快新时代研究生教育改革发展的意见》和3个配套文件，分别聚焦严格规范学生质量管理、加强博士生导师岗位管理和系统规划专业学位发展等方面。1949年，我国研究生在学人数仅629人，到2020年数字已突破300万人，研究生类型结构已发生重大变化，全日制专业型硕士在招生规模上实现了逐步增长的预定目标，但专业学位研究生的培养模式和资助体制并未达到理想状态，很多高校仍在沿用学术型硕士的培养模式。2019年研究生满意度调查显示，仅有27.7%专业硕士拥有校外导师，32.8%专业硕士进入过实践基地参与实践[8]。实践基地缺少与经费投入不足，导致了培养模式缺乏科学有效的工作机制和完善的顶层设计与专业实践。此外，在教学与学位申请过程中，也因缺少统一标准而难以体现以实践为中心的导向与教学理念[9]。

2.2 农艺与种业硕士缺少与实践对接的就业心态和能力

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和研究生教育改革不断深化的背景下，社会对农业创新型高层次人才的需求不断增加，所以提高全日制专业学位硕士研究生的培养质量尤为重要。从总体来看，我国全日制专业学位硕士研究生的教育还不能完全适应经济社会多样化的需求，农艺与种业硕士虽然更加着重于专业性和实践性的培养，理论上也应当更贴近用人单位的招聘需求，但在就业实践中，并未实现与学术型硕士的差异化培养，因此很难取得与实践充分对接的就业效果[10]。通过对农林院校农艺与种业硕士就业状况满意度、培养机制对农艺与种业硕士就业的局限性和制约性、农业技术推广中心等基层单位用人需求进行调研后发现，用人单位对研究生的生产实践能力与实践创新能力有较高的要求，但农艺与种业研究生的培养效果在专业实践能力方面仍然非常薄弱，这也极大地削弱了农艺与种业硕士的就业竞争力。课题组基于当前高等农业院校近三年全日制专业学位研究生的培养目标、就业去向、社会认同度等内容对学生进行了综合调研。研究发现，当前农艺与种业硕士群体在就业过程中普遍存在就业观念传统与就业机会不均、专业技能、科研素养与教育功能认知偏差、归属感与自我效能感低等问题，“基层工作没有发展前途”“宁在城市找，不往基层跑”等不合理的个人择业观念严重影响并制约着当前农艺与种业硕士的就业与择业选择。

“9月我尝试给一个农技站投递简历，在修改简历的过程中我就发现自己不太行——我对内容做了很大调整，但是简历投过去还是石沉大海——后来我就忙着自己的实验，然后才发现错过了秋招。”（农艺与种业硕士访谈20210911）

“我的求职很坎坷，本来想参加国考，但发现没有农艺与种业专业可以报考的岗位——然后想参加省考或者事业单位考试，好不容易看到能填报的岗位，但是竞争压力太大了，大家考试分数太卷，我笔试都没过——我暂时也不想找工作了。”（农艺与种业硕士访谈20211017）

“我们对学生的实践能力要求很高，但是发现现在的专业硕士好像实践能力不是那么强，他们的简历内容全是科研项目的参与情况，关于社会实践、科研实践的经历基本没有，也没有在农场、农业类企业实习的经历。”（农技站访谈20220123）

“我们招聘的岗位偏重农业的专业技术岗，但是在面试时感觉学生没有呈现出这方面的能力，对于我提出的专业实践问题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在我表达这里是基层工作、工作环境很苦、工资也不高时，学生有些沉默，感觉到他们在犹豫，也不是很坚定想来。”（县级以下艰苦行业农业事业单位访谈20220402）

课题组通过质性研究与个性化的访谈，发现学生的基层就业意愿其实是中等偏积极的，但由于基层就业宣传力度不足、学生专业实践能力缺乏、高校与基层单位产业管理合作较少等原因，农艺与种业研究生到基层工作的参与度不高。因此，高校还需要进一步加强学生基层就业意愿，并提升学生在基层就业与服务的能力。

2.3 影响农艺与种业硕士基层就业选择的制约性因素

“我其实也考虑到西部和苏北计划，但是家里人觉得太远了，我自己也觉得服务期有些长，而且也没有想好服务期满以后做什么，是报考公务员还是再做什么都没想好……”（农艺与种业研究生访谈20220227）

“主要还是觉得要真的去艰苦行业、艰苦地区就业，离家实在是太远了，专业上虽然对口，但所学的内容可能对实际工作也没什么帮助。”（农艺与种业研究生访谈20220318）

“基层就业看不到未来发展的方向，肯定也不如体制内的单位能扛住疫情的影响，而且生活环境艰苦、交通不便、工资待遇不高，好多学姐反馈参加‘三支一扶’以后，基层就业也没有自己想象中发展得好……”（农艺与种业研究生访谈20220430）

课题组聚焦当前农艺与种业硕士择业观引导的问题，以培育专业领域应用型人才为目标，调研高等农业院校农艺与种业硕士毕业生基层及生产一线单位就业意向、基层就业影响因素、基层单位就业满意度等问题，发现影响学生做出基层就业选择的因素有很多。农艺与种业硕士研究生基层就业选择的影响因素集中在职业发展前景、个人价值实现、服务期满后再就业政策、社会保障机制、基层就业政策、培训和继续教育、工资福利待遇等，此外还包括基层单位软硬件设施、交通便利程度、工作环境、生活环境、离家远近等生活因素[11]。归纳来说，基层单位的地域、愿景、生活条件、薪酬待遇等物质条件其实并不是制约农艺与种业硕士研究生基层就业的最关键因素，而未来发展规划、个人价值实现、升学深造机会、国家政策等职业发展因素才是学生做价值判断和职业选择最为看重的关键因素[12]。因此，需要从体制、就业环境、教育引导模式等方面提出农艺与种业硕士基层就业的引导路径，以期培养更多国家和社会需要的高层次应用型专业人才。

3 引导农艺与种业硕士研究生基层就业的路径

根据质性个案研究结果，课题组掌握了农艺与种业硕士研究生的就业心理需求，分析了农艺与种业硕士研究生对就业途径选择、就业理念和基层就业的看法态度等[13]，从体制、就业环境、教育模式等方面进行了归因分析，在强化政策宣传、塑造正确择业价值观和培训指导[14]方面为高等农业院校做好基层就业引导提供了参考，以期真正做到吸引、鼓励更多研究生投身基层工作。

3.1 优化毕业生培养环节，增加基层实践机会，注重岗位与专业对接

优化课程设置，在培养环节注重提升学生的实践能力，为提升就业实践技能打下基础；充分对接基层就业单位与企业，尽可能为以实践为导向的农艺与种业硕士研究生提供更多参与基层实习实践的机会[15]；增强学生专业能力，强化与岗位需求的适配对接，让毕业生在基层岗位中真切地长知识、增能力、强才干。

3.2 积极提供就业引导，淡化体制观念，注重培养社会责任感

要解决农艺与种业硕士研究生在就业过程中的身份认同矛盾和身份转换焦虑，消弭社会媒体在疫情影响下对就业形势消极的舆论引导。一方面，要高度重视就业指导和职业生涯规划教育，注重生涯课堂和朋辈影响，让学生充分认识到农村基层就业创业政策，帮助学生正确认识体制内外的无差别，消除毕业生对农村基层就业的畏难情绪[16]；另一方面，要以“大思政课”“耕读教育”等形式让毕业生正确认识“三农”问题，意识到从事农业生产和基层一线工作是“小我融入大我”“青春之花在祖国需要的地方绽放”的路径选择。

3.3 树立正确择业价值观，调整就业期待，勇于突破舒适圈

高校可以通过多种渠道，让学生认清就业形势，树立正确的择业观念，放平心态，调整预期，关注自身能力提升，摒除无业可就、有业不就的错误思想观念[17]，转变就业观念，拓宽就业渠道，树立就业信心，以服务国家、基层，实现抱负为己任，坚定基层服务志向，运用所学专业知识为基层作出更多贡献[18]。

4 结语

基层就业政策是优化人才结构、服务基层建设需要制定的方针政策，引导与鼓励农艺与种业硕士研究生基层就业，是高等农业院校的就业对策与应持有的就业导向。未来，高校要从机制、环境、方法等多个方面提出有效对策，吸引更多毕业生建设基层、服务基层，实现个人价值。要进一步加强校地、校企之间的共建联动，促进学生学习与实践相结合、行业岗位与专业特性相结合、学生兴趣与个人能力和职业选择相结合，增强高校毕业生职业发展的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