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与自觉：“网红文化”对青年价值观的影响探究

陈源波

(深圳信息职业技术学院 智能制造与装备学院， 广东 深圳 518172)

1 “网红文化”的基本特征

“网红文化”是社会经济高速发展的必然产物，也是新时代独特的文化现象，具有草根化、噱头化、商业化等基本特征。

首先，相对于主流文化而言，“网红文化”是非主流的、平民的、大众的草根文化。与明星相比较，网络主播走红的方式更加切合大众的需求，更深入平民生活，更贴近其审美的标准，因此更容易获得大众的广泛关注及支持。[3]加之，网络主播行业的准入门槛较低，也没有明确而又严格的法律法规进行规范，这就给梦想一夜暴红的草根们提供了崭露头角的机会。

其次，草根化的“网红文化”其展现方式千奇百怪，或正向、或负面、或奇葩，通过人为制造看点、卖点，形成了噱头化的特征。正向圈粉的网红，虽可以短时间内大量吸粉，但其持续性不强，难以固粉，往往在粉丝达到一定数量后慢慢掉粉；相反，负面、奇葩、低俗、奢靡等的“审丑”式、“恶搞”类网红，却通过制作出位、出格、无底线的网络作品，迎合了大众的低俗趣味、恶趣味，博得网民的眼球，成为拥有众多粉丝的所谓“顶流”网红。

最后，草根化与噱头化的“网红文化”让网红经纪公司、网红孵化公司、电商、互联网平台等看到了无限商机，形成了商业化的特征。简而言之，“网红文化”的形成和发展与商业化的操作密不可分。草根网红通过自身的努力难以维持高位的关注度，毕竟争相模仿的草根大有人在，故为了长时间吸粉及固粉，必须选择网红类公司、电商、平台等合作。网红类公司通过强大的制造团队，结合大众网民的口味、需求，为网红量身订造了大量素材，赢得网民关注与信任后，从网民的打赏、直播带货、广告宣传、电商佣金、平台分红等方式中获取巨额利润。

2 “网红文化”对青年价值观的影响

2.1 强化人设的网红消费模式导致青年价值观感性化

网红经济新模式的生长，得益于信息科技快速发展，以抖音、微信、微博、QQ等载体为依托，以新奇、惊艳、奇葩等方式大量圈粉，并且保持每天打卡式的互动，取得粉丝们的信任或同情，旨在引导其进行消费。网红经济能够快速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是通过分享、互动的方式长时间交流，将网红自身的文化价值观念，潜移默化地渗透给青年人。加之，青年时期正是年轻人形成价值观的重要时期，极其容易受到外界影响，从而认同网红价值观念。此外，网红通过传递行为方式、生活态度、消费方式等，将青年人带进其通过夸大宣传及包装的理想化生活状态当中，使青年人产生错觉，误以为只要跟着网红走，也会过上网红式的令人羡慕的生活。[4]这就导致了青年盲目跟风式地购买网红推销的产品，哪怕是自身并不需要。由此，就造成了青年人价值观感性化的现象，即受到“网红文化”的影响，做出非理性的消费行为。如按照网红标准购买商品，不从自身需要考虑；专门购买网红产品，非网红产品一律不买；为引起网红主播的关注，没节制地在其直播间刷礼物、现金打赏等。

2.2 宣扬“走红=成功”导致青年价值观功利化

网红主播能够赚钱，能够持续“走红”，需要背后有强大的合作团队，并且要签约合作的平台或公司，如电商平台、经纪公司、网红孵化公司等，只有这样才能短时间爆红。网红主播通过幕后强大的制作团队，将奢华生活、上流社会、纸醉金迷、高冷炫富等场景持续展现在青年人面前，使其陷入疯狂地追逐名利之中。殊不知，网红主播“走红”并不等于“成功”。一方面，网红自身足够努力，利用时间和空间换取金钱，一年365天，全年无休，损害了自身的健康。网红因长时间高强度的直播过度疲劳而猝死的事件时有发生，用健康和生命换来的“走红”，并不是真正的成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没有健康的身体，一切都是虚无的，而标榜自己为网红铁粉的一些青年人却认为这很酷，是时代潮流，陷入了盲目跟风和盲目死忠。另一方面，直播带货的产品，需真正做到物美价廉，才能获取利润，并且能大量圈粉，毕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使用产品后的体验和打分，对网红直播带货的生涯起到关键作用。[5]这就产生了一个几率的问题，并不是所有的网红都能“走红”，并不是所有的网红直播带货都能产生利润。青年们只看到了极少数“走红”直播的风光无限，只看到少数网络“走红”主播赚到盆满钵满，却看不到大多数网络直播的生活困境，甚至失败退场。这就容易导致青年们产生急功近利的浮躁心理，追逐“一夜暴富”。

2.3 流量至上、娱乐至上的文化现象导致青年价值观庸俗化

网红主播靠的是背后强大的团队支持及资本投入，从而立在流量塔尖。抖音、微信、微博等互联网平台优先推送的是流量大的信息，使年轻人绝大部分时间接触的是流量明星、流量网红、流量事件等，挤占了他们大部分时间及空间。正如，网上流行的一句话，流量没有原罪，但流量至上有！互联网平台为了生存，不断全网推送获利大的信息，这本身就违背了网络健康发展原则，破坏了网络正常秩序，给青年们以错误的价值引导，造成了较严重的负面影响。[6]如果说流量至上有罪，那么娱乐至上也不无辜！青年们每天接触长期置于顶流的“娘炮”、奢靡、低俗、恶搞、躺平等泛娱乐化的信息，对其正确价值观的树立产生较严重的负面影响，使他们产生价值困惑。面对娱乐至上的信息流冲击，青年们会误认为多年的努力比不上网红的一夜直播，勤奋学习工作没有任何意义，从而放弃脚踏实地，滋长投机心理。加之，全球疫情蔓延让本来严峻的就业形势雪上加霜，这更使很多勤奋努力的青年找不到工作或者下岗，使正在奋斗拼搏的青年们放慢脚步，乃至萌生网红鼓吹的“躺平”心态。网红流量至上、娱乐至上的文化乱象，导致了青年们的价值观庸俗化。

2.4 杂糅的文化及思潮充斥成长空间导致青年价值观非主流化

伴随着功利主义、虚无主义、流量至上、娱乐至上思潮的涌动，各种杂糅的“网红文化”及思潮充斥青年成长空间，给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及践行带来严峻的挑战。在人手一部手机的时代，每个人都是一个行走的自媒体，每时每刻都受到“网红文化”的冲击，必然会弱化主流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影响力，使青年们对主流文化产生疑惑，甚至走向对立面。微信、微博、抖音等互联网平台让青年们各自找到“属于”自己、“认同”自己的网络社区群体，加速信息茧房的形成，将自己桎梏其中。[7]此外，当代青年“自我中心”的个性较强，加之缺乏应有的独立思考能力，对于新奇、奇葩、刺激、搞笑的各类信息基本上全盘接收，难以做到批判性吸收。尤其对言语偏激、奇葩低俗、冷嘲热讽等网红文化观点，青年们特别青睐。而早睡早起的生活习惯、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乐于助人的优良传统、无私奉献的爱国情怀等正能量文化观点往往受到青年们的无视，甚至鄙视，这就导致了青年价值观的非主流化。随着国际社会意识形态领域的冲突与矛盾日益加重，国内外反华势力加紧对青年们进行偏离主流价值轨道的所谓“自由”价值误导，对主流价值文化进行隐性攻击，达到引发文化危机的不轨企图。

3 “网红文化”影响下青年价值自觉的路径

3.1 价值反省是“网红文化”下青年价值自觉的基点

反省是伴随人一生的思维方式，是青年们自我矫正、自我提高及自我超越的重要手段。在信息泛滥的互联网时代，青年们无时无刻都在接触着各类具有欺骗性、负面性的网络信息，特别是流量至上、娱乐至上杂糅并存的“网红文化”充斥、挤占青年们的成长空间。在不良“网红文化”潜移默化的影响下，青年们能否自觉抵制不良信息？能否建立正确、健康的价值观？这是值得人们深思的问题。要想做到价值自觉，首先要做的就是懂得价值反省，通过详细的总结、深刻的探讨及持续的行动，不断夯实价值自觉的基点。

温简手里有着顾青的联系方式，但她却没有勇气拨过去，她是第二年夏天才搬走的，如果顾青想要找她，怎么都可以找到。

首先，青年们要详细总结过往，完善自我评价。[8]反省是一种事后思维，是对自身既有的经验及现状的一种总结。价值观的形成，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需要长期的积累。在信息量巨大的今天，特别是在青年们追捧的“网红文化”的影响下，不良的行为习惯、言行举止、思维方式等可能短期就会形成。究其原因，是“网红文化”来袭时，青年们不懂得批判性地吸收正向信息和摒弃不良信息。但这种批判性思考，又是基于深刻的自我总结。自我总结是反省的第一步，但总结并不是简单地梳理流水账，而是对自己过往及现状有相当具体的描述，尽可能做到全面客观，既要总结成功的经验，也要总结失败的教训。

其次，青年们要深入探究“网红文化”及其不利影响。除了自我总结外，深刻的探讨是反省的关键一步。只有对“网红文化”及其影响有深刻的认知，青年们的反省才有针对性。“网红文化”具有流量至上、娱乐至上的显著特点，凸显功利主义、虚无主义、消费主义，还有去主流化趋势的亚文化特点。2019年4月3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大会上指出，面对复杂的世界大变局，要明辨是非、恪守正道，不人云亦云、盲目跟风。面对外部诱惑，要保持定力、严守规矩。青年们身处复杂的“网红文化”及思潮包围的环境中，要主动对其一探究竟，完善自己对“网红文化”的认知及判断，促进价值自觉的形成与发展。

最后，青年们要持之以恒地将反省贯彻到底。青年们要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的基本原则，在详细总结及深刻检讨的基础上，制定计划，通过用目标引领，付诸行动。反省的“最后一公里”就是强而有力的行动，没有行动，前期的总结及探讨将会白费。行动分两种：一种是坚决自觉抵制不良文化侵袭的行动。另一种是坚持自觉践行及传播社会主流价值观，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2022年4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人民大学考察时强调，广大青年要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坚定信仰者、积极传播者、模范践行者，从自身内省中提升道德修为，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自觉抵制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极端个人主义、历史虚无主义等错误思想，追求更有高度、更有境界、更有品位的人生，让清风正气、蓬勃朝气遍布全社会！因此，无论是哪种行动，都是价值自觉的重要体现，是青年们树立正确价值观的致胜法宝，是抵制不良“网红文化”的有力武器。

3.2 价值整治是“网红文化”下的青年价值自觉的抓手

青年们通过反省自身，能够使自己对网红及其文化有较为深刻的认知，有利于正确价值观的建立。社会各界对于网络、平台、网红等不良的信息传播，必须严加整治，为青年们创建干净、积极的网络环境。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我国网络文明建设顶层设计和总体布局日益完善，法治根基不断夯实。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网络空间是亿万民众共同的精神家园。网络空间天朗气清、生态良好，符合人民利益；网络空间乌烟瘴气、生态恶化，不符合人民利益。要依法加强网络空间治理，培育积极健康、向上向善的网络文化，为广大网民特别是青少年营造一个风清气正的网络空间。

首先，严加整治网络不良风气。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任何人都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任。拥有众多粉丝的网红，已经成为公众人物，其一言一行都能够给几十万、几百万乃至几千万的粉丝造成影响。如果网红传播的是正能量，引起青年粉丝们的热烈响应，这是良好的网络风气，值得推广。[9]相反，如果网红传播的是负能量，甚至是低俗、违规违法的东西，那么政府相关部门就必须要对其进行相应处罚，情节严重的，追究其法律责任。在信息时代，从严治网是整治网络不良风气的基本原则，政府部门应落实监管职责，将不良风气尽量扼杀在摇篮里。

其次，严加整治网红孵化公司、网红经纪公司、网络平台等无底线经营乱象。众所周知，网红能够出道很大程度得益于背后强大的制作团队。网红孵化公司、网红经纪公司、网红制作公司等通过夸大化及包装化的大流量的宣传，引得青年粉丝们的盲目崇拜及追捧。此类公司旨在吸眼球、找噱头、博出位、蹭热点，只要是能够引起青年们关注的人或事，都是他们炒作的焦点，导致了传播的内容大部分是无益的、泛娱乐化的，甚至为了大量圈粉，不惜铤而走险，打法律“擦边球”。加之，网络平台为了盈利和网红类公司合作，将炮制的流量视频、图片、文字无原则地推送给青年们。不管内容是否适合、是否健康，只要能够吸引足够流量，能够实现利润最大化，平台就会全网优先推送。网红公司及网络平台都是以盈利为目的的，虽无可厚非，但无底线地追求利润，不惜违法应受到法律制裁。政府应提高网红类公司的市场准入门槛，对其经营进行全过程监管，特别是对其传播的内容，如有违规违法的必须下架，加重处罚。

最后，严加整治网红不良言行。粉丝众多的网红通过直播间、微信群、朋友圈、微博等新媒体，不断向青年们灌输其奇葩怪异的说话方式、生活方式、行为习惯，最终会形成一定的价值导向，引领青年粉丝的价值形成。而网红人设一旦坍塌，露出其由人为刻意包装的真面目时，其言行极有可能会一反常态地偏激、极端，会在社会上引起不良反应，甚至导致社会不稳定因素的产生。政府有关部门应建立网红台账，对其实施一定程度的网络管控，动态掌握其言行；也应举办网红法制培训班，提高其法治素养，利用好网红这股价值引领力量，促进青年价值自觉。

3.3 价值涵养是“网红文化”下青年价值自觉的底蕴

对网络、平台、网红等的针对性治理，可以消除网红文化的不良影响，使网络空间得到一定程度的净化，是促进青年价值自觉的有力抓手。[10]但是从长远角度来看，要使青年价值自觉具有可持续性，还需依靠政府、学校、家庭等各方协同发力，促进广大青年积淀文化底蕴，提升价值涵养。

在政府方面，应着重从技术及法律方面对“网红文化”进行正向规范。一方面，创新综治技术，筑牢正向价值涵养网络阵地。通过大数据分析“网红文化”，精准识别定位不规范操作的网红及其言行，在不良舆情大规模发生之前，创新技术精准管控将不良影响遏制在萌芽之中。除了有效管控不良“网红文化”，政府更应利用创新技术，依托新旧媒介，将正向的“网红文化”作为青年价值引领的重要载体、阵地。中央及地方官方媒体应通过青年乐于接受的短视频、表情包、照片文字等形式，持续推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关宣传内容，从而达到涵养的目的。另一方面，强化法律规制，营造风清气正的社会风尚。在虚拟自由的网络空间，网红的生活方式、言行举止、价值观念等都以不同程度展现在网民面前，“网红文化”的复杂性和随意性增加了网络空间公共秩序的不稳定性，需要强制性的法律手段规制网络。对于网红的违法违规行为，坚决进行查处，并且进行全网通告，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红文化”氛围，为青年的正向价值引领扫除障碍。另外，官媒应制作“网红”专栏节目，给正面“网红”点赞，也要重点剖析不良“网红”的乱象，给青年网民以指引及警示，通过长期的正面“网红”文化传播，增强价值涵养的有效性。

在学校方面，工作重心应放在知识积淀、明辨是非、积极传播等方面，才能让青年价值自觉更加主动。首先，正确认识“网红文化”。要教育青年大学生应对“网红文化”产生的原因、基本特征、影响进行较深入的了解和思考，特别是面对“网红文化”的消极影响要有最基本的认知。除了自身的认知学习以外，更重要的是，学校要对青年大学生开展专题式的教育，针对性地传道解惑，使大学生能够更科学全面地了解“网红文化”。其次，提高青年大学生明辨是非能力。2021年4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清华大学考察时指出，广大青年要锤炼品德，加强道德修养，明辨是非曲直，增强自我定力。在具备一定知识积淀的基础上，学校应有针对性地对正反两面的网红文化进行对比分析，剖析当中的利害，让学生学会明辨是非，不再让负面的“网红文化”“牵着鼻子走”。在学校针对性教育的基础上，青年大学生应自觉增强明辨是非能力，面对不良的文化影响，做到洁身自爱。最后，争当正能量传播示范者。青年大学生应争当正能量传播者，利用同辈的影响力，让受到网红不良影响的同伴重回正轨，形成一股强大的价值自觉力量。即使身处不良文化影响的环境之中，青年大学生也应该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拒绝不良文化，敢与不良文化做抗争，凸显先锋示范作用。

在家庭方面，父母的教育是促进青年价值自觉的重要推动力。生活中的潜移默化比简单的说教来得更深入。父母的言行会直接影响青年的言行，其价值观念也会很大程度被青年吸收。一方面，父母应以身作则，树立榜样。父母应自觉抵制不良“网红文化”，批判不良言行，并积极传播正能量，成为正能量的发起点，以身作则，给青年树立榜样，让榜样的力量成为青年价值自觉的重要支点。另一方面，父母还应关心陪伴、教育引导。在为青年树立榜样的同时，父母应利用空闲时间多关心陪伴青年的学习生活，关注其思想动态，尤其是对“网红文化”的认知。如果发现青年正在受到不良文化影响时，应进行正面教育引导，让其重回正轨。另外，随着年龄的增长及离家求学，青年大学生与父母之间，难免会产生代沟。父母应主动多联系孩子及其老师同学，掌握孩子的在校状况，关心教育引导，促进青年大学生价值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