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疫情防控常态化下5年制医学本科毕业生去向现状及思考

李 宁 高明朗 杨 劲 林慧庆

（1. 武汉大学人民医院胸外科 武汉 430060；2. 武汉大学第一临床学院教学办公室 武汉 430060）

2019 年末至今，新冠疫情已席卷全球100 多个国家，给中国乃至全世界的医疗行业带来了全新的挑战，更是对其政治、经济、文化的综合考量和社会治理能力的测试。这场持续了近三年的疫情不仅彻彻底底的改变了人们对于传染病的认知，也影响了人们的生活，学习和工作[1]。同时，这场疫情也从就业压力，心理压力和就业选择等多方面对高等学校应届毕业生的就业产生了极大冲击[2]。在我国，高校毕业生一直属于就业重点群体，教育部数据显示，2020年全国普通高校毕业生达到874 万，同比增加 40 万，2021年毕业生人数达909万人 同比增加35万，逐年增加的毕业生数量导致大学生“就业难”成为社会热点问题。然而近几年一些高校的扩招又使得应届毕业生数量激增，导致如今严峻的就业现状[3]。

1 毕业现状

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公开强调，要把高校毕业生的就业作为重中之重， 统筹做好毕业、招聘、考录等相关工作，使之顺利毕业、尽早就业[4]。为此，国家还出台的一系列促进大学生就业的政策，鼓励多种形式的灵活就业；国企事业单位扩招，基层就业政策调整，应征入伍、就业见习、科研助理、升学等就业途径进一步畅通，为求职者积极创造就业岗位[5]。在众多专业中，医学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相对其他专业来说竞争更为激烈，医生这个职业对学历认可度更高，这也就更加剧了医学本科毕业生的就业压力[6]。同时，长期存在的疫情也给医学行业发展乃至学生心理和就业形势带来了新的压力[7]。医学生根据学制不同分为临床医学8年制，7年制和 5 年制，8年制和7年制教育是我国近代医学教育中建立起的长学制教学模式， 教学目标是培养高素质和高水平医学人才， 使之成为各学科的骨干力量[8]，而临床医学5年制是我国建国以来长期的医学教育模式，三者缺一不可。对于只有本科学历的 5 年制毕业生来说，就业、考研和规培这三条出路被大多数人所接受[9]。相关调查显示，有三分之一的5 年制医学本科毕业生认为此次疫情会影响自身的职业规划，但大部分医学生选择继续从事这个行业[10]。

1.1 应届生就业

相比一些县级医院或者乡镇医院，5年制临床医学本科生想要进入大型三甲医院工作相对较困难。我国家大力推行公共卫生制度政策之后，伴随着一大批的基层职位空缺，尤其是一些基层医疗单位更是缺少相关专业的毕业生填充，国家为了支持更多的同学投身基层医疗事业，也是出台了很多的优惠政策[11]。

受到疫情影响， 近两年就业形势非常严峻，各大医院普遍提高了入职最低学历要求，这让本就在医学就业中不占据优势的本科生纷纷转行或从事其他医学相关的职业，例如器械销售、药品销售等[12]。医学类专业涵盖的学科范围也比较广，也不必非要从事一些临床岗位，所以即使从事一些其他的工作，甚至一些教学性质的岗位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如今这些职业，相对来说也需要一个比较高的学历。

1.2 考研

通过全国硕士研究生统一考试（以下简称考研）是大部分5年制的临床医学本科毕业生在毕业以后的首选，因为本科生想要进入到一个更好的发展平台就只有选择考研。近五年，全国考研报名人数迅速增长。2017年研究生报考人数首破200万人大关，达到201万。2021年研究生报考人数达到377万，医学类本科毕业生考研比例高达26%，居各学科门类首位，自2015年起，考试报名人数连续5年上涨，仅仅短短5年间，几乎翻了一倍[13]。临床医学这个领域对于学历的要求更是非常的严格，如今研究生数量激增，疫情之下，5年制的本科毕业生已经很难满足当前医疗行业就业的一个需求，据李萍和魏周阳等人的调查研究显示，疫情前5 年制临床医学本科生的考研比例为73.3%—76%[14-15]，吴玉东和吕超杰等人则发现近几年首选考研的医学生比例高达 84.8%—92.5%，甚至有57.1%的学生选择“二战”（第一年没考上，第二年继续考）[16-17]。2020 年和 2021 年武汉大学第一临床学院5年制本科生考研比例分别为90.0%和94.3%，较 2019 年（疫情前）82.5%大幅提高，除了医学专业之外，其他很多专业的本科生在毕业后，都选择通过考研的方式来深造自己。

中国教育在线通过对2021年考研学子考研动机的调查分析，超过半数考生读研目的是提升自身的知识水平和能力，以及应对就业压力大，提高就业竞争力；认为毕业学校不好，想提升学校层次为另外一个重要因素。和多数其他专业一样，在李芳芳等[18]的一项调查中，的医学生考研主要目的是为了谋取一份好工作。而在魏周阳[14]等的一项调查中， 就业困难是考研医学生的主要动机。

1.3 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

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以下简称规培）这一制度其实最早起源于西方国家[19]，我国开始试行并推广这一制度的时间相对较晚。近年来全国各地针对规培制度开展了许多的实践和探索[20]，从2015年起，我国已全面启动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工作，并于2020年初步建设完成全国统一的规培制度，预示着我国临床医师的规培时代已全面到来。对于很多5年制本科毕业生来说，毕业以后不愿立即参加工作也不愿参加考研，也可以选择直接以应届生的身份进行规培。

前期对于规培的要求并不严格，现如今疫情还在肆虐，在当前医疗环境大背景下，我国对于临床医生这一行业职称的晋升要求逐年提高，即必须要有规培证才能够晋升中级职称，否则即使再高的学历也没有办法晋升中级职称，甚至近半数的医疗招聘都要求持有规培结业证才能够上岗[21]。而且规培制度有利于实现医师培养的标准化和规范化，能够为不同层次的医疗机构提供同质性人才，从而避免医疗资源的分配不均，促进分级诊疗的实现。所以是无论是从当前考虑还是为以后考虑，规培都是想要从事临床医生这一行业的必经之路。

2 现状思考

2.1 拓展多种就业渠道，完善精准就业指导

如今信息传递如此发达，毕业生们可以从各种渠道获取就业信息。不可否认的是在所有的就业渠道中，校园招聘会依旧是一个就业成功率相对较高的途径[22]。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医学院校的校园专场招聘会是医学毕业生和医疗用人单位之间的桥梁纽带，双方可以通过招聘会面对面交流，不仅可以提高毕业生们的参与感，还可以使用人单位更加准确的找到所需要的可塑之才。在疫情防控常态化时代，医学院校应该更加充分的利用网络平台，主动联系用人单位并加强与他们之间的沟通。我国在健康中国的大背景下，大力发展建设基层医疗设施，培养基层医疗人才，医学院校更应该抓住这个契机，承担起责任，搭好这个桥梁，配合国家和政府让用人单位和5年制本科毕业生之间的沟通更加顺畅，便捷和高效。

另一方面，我国大多数院校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就业指导队伍[23-25]，这可以给毕业生提供一些高水平和专业化的就业指导。同时，相关院系还可以在学生求职前期开设就业指导相关课程，课程应包含就业趋势分析，相关法律政策解读，就业技能培训，入职前心理辅导等内容，这样在给毕业生们指引路线的同时，也提高了他们的求职能力[26-27]。我们应该充分区分临床医学和其他专业的区别，通过对课程和相关指导内容进行针对性的调整，才能提供更精确化的指导和服务。有条件的院校可以给学生单独建立个性化档案，分别从家庭背景，专业能力，兴趣爱好，特长等方面进行分类并进行一对一指导，让毕业生在充分了解自身优势，减少盲目性的同时，获得更多求职的机会，最终确定适合自己的单位和岗位。

2.2 大力倡导考研升学，提升实习就业质量

当今社会，大部分本科生会通过考研来选取合适的院校继续深造自己，而5年制医学本科生则是考研队伍中的主力军[14]。每一名医学生从踏入医学院校的第一天起，就在心中树立了终生学习的目标和理念，而通过考研来获取更多的知识，更高的学历，进而谋求更好的职业规划，则是实现这一目标的重要环节。对5年制医学本科生来说， 实习、就业和考研三者之间的矛盾关系会导致了一种恶性循环，本科毕业生的就业竞争力本就处于劣势，大多数就会选择考研来规避就业， 而考研又会占用大量实习时间而导致实习质量严重下降[28]， 实习医院不良的反馈意见又将进一步恶化5年制的就业前景。

造成上述情况的原因是由于实习、就业和考研三者时间过于集中，对此国家或者学校可以通过调整考研或者实习的时间来避免三者之间的冲突。即在考研结束后， 学生才能全身心投入实习工作当中，通过了研究生考试的毕业生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 在踏实的实习和临床学习的过程中， 还可以提高研究生的生源素质。另一方面，学校可以通过压缩本科生见习的时间，或者让见习和实习同时进行来充分调动学生实习的积极主动性，这样不仅可以保证充足的实习时间， 也可以为本科毕业生节省出大量的时间用于考研复习。

医学院校的实习教学管理部门，应该直面实习、考研、就业三者中存在的问题，坚决执行国家有关方针政策，参考国内外管理经验和教学方法，这样才能保证实习的质量[14]。同时还要鼓励有考研想法的学生，并给予他们专业化的考研指导和支持。对于即将毕业走进考场的学生，学校应该安排往届优秀学长学姐进行考研经验分享会，给学生之间面对面交流搭建一个平台，同时参会人员也应包含低年级医学生，这样可以帮助他们尽早意识到自己今后的方向和确立自己的目标。尽早准备考研，可以拥有充足的时间来根据自身的特点制定个性化的考研复习计划。通过考研来提高升学率，也是缓解就业压力的一个重要举措，在将来为社会培养出更加优秀的人才。

2.3 加大规培基地建设，提高规培医师待遇

近几年，我国正在初步建设完成全国统一的规培制度，这表明临床医师的规培时代即将全面到来。但一些基层医院现有的条件并不具备规培基地的资格，远远不能容纳每年如此多的毕业学员进行参培[19]，所以不管是国家还是地方政府都应该出台相应政策和法规，来平衡好医学院校招生和规培基地招收学员之间的矛盾，健全5年制临床医学毕业生人数和规培基地人数匹配机制[29]。为了在将来建立和健全更多符合国家要求的规培基地和临床技能培训中心，并在疫情防控常态化时代适时扩大规培基地的招生规模，地方政府可以适当增加规培基地建设的财政收入分配，以满足逐年增长的规培学员的需求。

我国的沿海地区相对来说经济更加繁荣，所以中央政府应该考虑率统筹协调发达地区省（市）与欠发达地区省（市）的住培工作[18]，例如每年发达地区可以从欠发达地区招收一定数量的学员，长期以往可以将沿海地区先进全面的管理模式和科学的教学方法带到内陆地区，促进全国规培工作的开展，以期缩小地区和地域之间的差距。

同时，国家和政府以及用人单位有关部门应通过加大财政补贴，来提高规培医师待遇。没有充足的工资收入来支撑，规培医师的工作积极性必然大受打击，便不可能集中精力于临床当中了[30]。提高待遇除了提高薪酬，也包括提供食宿，改善生活水平等方面，做到政府牵头，用人单位完善，并设立相关机构定期进行有效的监督及评估规培医师的待遇是否落实和完善，这样才能保障规培医师应有的、合理的待遇[31]。每一年度，规培基地医院也应该给予优秀的规培医师适当的奖励和补贴，只有让规培医师获得和本院住院医师同等的待遇，才能让他们全身心投入临床当中去，国家大力倡导的规培制度才能体现其在这个时代所具有的特殊意义[31]。

2.4 加强综合素质培养，培育德才兼备人才

近十年来，各种医闹伤医事件层出不穷，“医患矛盾”这一敏感词汇多次出现，成为当今社会的避热点问题。究其原因，与社会的发展水平存在密切关系，我们社会一直在进步，与此同时，人们越来越看中情感层面的交流[32]。大多数医学生在想方设法提高专业知识和技能水平的同时，却忽略了自身人文素养的发展，长期以往，就只剩下冷冰的医疗技术人员。我们的社会需要能够进行精神情感交流的白衣天使，他们不仅要求技术高超，更要能够给病患带来友好的沟通、爱和温暖，并最终和病人建立良好的医患关系。

“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主流思想认为，技术和人文就是医学的左膀右臂，这就对医学生的综合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首先要有扎实的医学基本功，还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良好的身体素质和优秀的道德品质，这些都是医学生综合素质培养的必备内容[33]。现代社会迫切需要拥有良好职业素养和职业道德的医生，所以医学院校更应该考虑将医学人文综合素质培养贯穿医学生教育的始终，让他们从成为医学生的那一天起就明白肩负白大褂的责任与使命感[34]。此次疫情中，我国医务工作者所表现出的大无畏精神以及救死扶伤的高度责任感，就是还未走上工作岗位的医学生最好的教材，作为医学生就要做好终身学习的准备，努力在学习中实现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35-36]。

3 结语

从我国医疗卫生市场和用人单位的总体需求来看， 5年制医学本科毕业生在疫情防控常态化时代下具有广泛的就业前景。目前我国公共卫生人才需求极不平衡，大型三级医院的人员过度饱和， 而基层医院又缺乏本科医学生。国家和政府应该鼓励用人单位在招聘人才时，更加注重应聘人的临床知识技能，职业道德和职业素质， 而不单单以学历高低来录取员工。一些用人单位率先推行的医学院校毕业生的“试工”制度无疑是一种新的尝试[37]， 但在执行过程中还存在一些的问题，有关部门应该采取相关措施， 在保障医学本科毕业生找到合适工作的同时，又能在试工期内享受充足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