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英高级口语教材中交际性练习的对比分析①

张 丽，邓瑾仪

（1.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中心/留学生教育学院，广东，广州 510420；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中文学院，广东，广州 510420）

1.引言

培养学习者的交际能力是练习设计的最终目的（刘颂浩，2009）。学生交际能力差往往是由于教材练习的误导和教师对练习处理不当造成的（夏纪梅，2003）。那么，交际程度的高低只能依赖练习内容的质量和老师课堂上的引导（李祎萌，2014）。但目前的口语教材普遍存在对交际性运用不够重视的问题，结果造成学生在口语产出时存在 “说话假”的通病，很多高级阶段的学习者在日常会话中依然存在诸多问题（杨德峰，2021；董琳莉，2013；吴伟平，2019；王文龙，2013）。由此可见，交际性练习是提升学习者交际能力的主要方式，提高交际能力就意味着要提升学习者的语用、社会语言能力和掌握语言要素的能力，让学习者能说清自己的想法和观点，突出重要信息，进行有效地表达。

鉴于此，我们将对比分析英、汉口语教材中交际性练习的编写情况。本文选取了具有代表性的英语口语教材《New Inside Out 4》（第二版）（以下简称New 4，Ceri Jones、Tania Bastow& Amanda Jeffries，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与汉语口语教材《高级汉语口语1、2》（第三版）（以下简称《高口》，刘元满、任雪梅、金舒年，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作为研究对象。New 4在世界范围内广受欢迎，被中国、德国等国家引入出版，通过大量教学实践检验，可以有效地提高学习者的英语口语表达能力。《高口》以《汉语水平等级标准和等级大纲》对高级阶段的学习要求为编写核心，以突出实用性为设计目标。两套教材都适用于高级水平的二语学习者，每本书都是各12课（单元），供一个学年使用。它们在各自的领域都被广泛使用，受到一致好评，有着较大的影响力，因此二者具有一定的可比性。

很多学者对交际性练习的形式进行了界定，综合前人的观点（吕必松，1993；罗青松，1996；刘珣，2000；邓美丽，2007），本文认为交际性练习具有以下几个特点：练习设计要以实际意义为焦点，且与课文内容相关；内容设置能够产生信息差、产生真实的信息交换，激发学生的讨论热情；练习回答的自由度较高，学生在练习时使用的语言并非完全可以预设，老师对于学生答案的限制较低；交际对象明确；语境设置较为真实，贴近实际，学生可以根据自身体验完成交际任务；练习形式主要包括自由会话、课堂讨论、辩论、演讲、角色扮演等。

2.题量与题型

2.1 交际性练习的题量对比

由于交际性练习都是独立成题，本文在统计题量时，都以大题出现的次数来计算题数。统计结果参见表1。

表1：汉英教材交际性练习题量对比

从表1可以看出，New 4中交际性练习的总题量是《高口》的2.5倍，平均题量是《高口》的近5倍，英语教材中交际性练习的占比明显高于汉语教材。当然，练习的数量并不是越多越好，很多专家都已指出要控制好练习的数量，宁少勿滥，否则会增加学生的压力，容易产生畏难情绪（周健、唐玲，2004；刘颂浩，2009）。但是作为一本口语教材，应该在总量控制的前提下，提高交际性练习的比例。高级阶段的学生口语表达能力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对交际性训练的需求更大。虽然《高口》强调以培养和提升学习者的口语表达能力与交际能力为目标，但每课交际性练习的比例明显少于非交际性练习。

2.2 交际性练习的题型对比

我们对两套教材中的交际性练习进行分类，《高口》设置了十五种练习形式，可归纳为六大类；New 4有二十种练习形式，可分为十大类。具体分类情况如表2所示。

表2：各类交际性练习在两套教材中的出现率

2.2.1特有题型

上表2可以明显看出，New 4的交际性练习题型比《高口》更加多样，除了共有的6类题型之外，还有4类特有的题型：看图说话类、写作类、讲述类、展示类。其中看图说话与讲述题类似于成段表达，学生要根据指令向同伴进行描述，且描述要以事实或课文主题为背景。这两类题型以小组合作的形式促进了同伴互动，如：

例1：New 4unit7 P.70（看图说话）

Work with your partner.Look at the photos for a new prototype mobile phone.What feature do you think each photo is showing？与你的搭档一起，看看下面所展示的一组新款手机原形的图片（见图1），说说你认为每张图片分别展示了什么特色。

图1：教材插图（1）

例2：New 4unit5 P.46（讲述类）

What have you bought in the last twenty-four hours？Tell a partner.你在过去的24小时内购买了什么？请向你的同伴介绍一下。

展示类题型要求学生先思考相关问题，再向全班展示，以一对多的形式很好地实现了师生互动与生生互动，如：

例3：New 4unit 5 P.48（展示类）

Read your tips to the class.Which of the ideas presented in class would work for you？Can you think of other ways to save money？向全班展示你的省钱小妙招，课堂上所展示的哪些省钱方法比较适合你？你还能想到别的方法吗？

展示类练习其实在口语课堂上是比较常见的一种活动类型，与讲述类不同的是，展示类的练习方式更加灵活、练习对象更多、耗时更长，能产生更多的生生互动，对学生即兴表达能力与临场应变能力的要求也更高。口语教师常常自行设计一些展示类的任务让学生完成，这一种活动类型也深受学生的喜爱，可以很好地培养他们的表达能力，增强他们的自信心。但这一题型在《高口》中却是一个遗憾的缺失。

New 4中的写作类练习也是一种提高学生交际能力的特色题型，本文将写作时能模仿真实情境、信息选择自由度较高的写作题归入到交际性练习的范畴，比如学生给仿真实的交际对象回一封信等。

例4：New 4unit 12 P.125（写作类）

Work with a partner.Read the notes from the taxi company on the right and respond to the letter.与一名搭档合作，先阅读来自出租车公司的信息，然后给投诉者（因出租车晚到而错过了航班）回一封信。

以上四种英语教材中的特色题型所使用的语言均来自于现实生活。赵守森（1995）指出要培养和掌握口语熟巧，一定要在真实的交际条件下或在教学过程中最大限度地接近真实的交际条件下反复实践，这样才能真正提高学生在真实生活中的交际能力。New 4风格多变的练习形式可以减少学生在口语训练中产生的枯燥感，尽可能地调动学生的积极性，鼓励学生以不同的方式开口表达，提高学生的开口率。

2.2.2共有题型

在两套教材共有的6类题型中，New 4辩论类、情境活动类、演讲类的练习设计独具特色。例如情境活动类，《高口》中只有角色扮演这一种题型：

例5：《高口2》第二课P.22

模拟人才供需见面会会场，学生需要根据教材列出的招聘职位进行角色扮演，不同人分别扮演招聘方、应聘者，表演应聘过程。

而New 4中情境活动类题型有三种：角色扮演、设计情境对话、情境反应。学生除了扮演教材中的人物进行对话外，还要练习运用各种交际策略应对一些突发情况，是能根据行为类型的特点来设计相应练习，如邀请行为、接受和拒绝邀请都有相应的话轮结构和功能单位，如：

例6：New 4 unit9 P.96

Work with your partner.Invite each other to do something tomorrow，on Friday evening and at the weekend.Accept or give an excuse if you turn down the invitation.If you accept，make clear arrangements to meet.与搭档合作，邀请对方在明天、周五一同做些什么，或一起共度周末。如果你是被邀请方，无法参加活动，请给出一个理由拒绝对方的邀请；如果你选择接受邀请，请明确见面的相关安排。

吕必松（1986）强调 “语言教学的目的是为了培养学生运用所学语言进行交际的能力，所以在选择教学内容时，都要以有利于使学生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限度地形成所必需的语言交际能力为出发点。”通过例4与例5的对比可以看出，《高口》只是让学生对课文内容进行简单的复述与表演，而New 4在练习口语的同时，还培养了学生在不同情境下使用交际策略的能力。很显然，这对提高学生的交际能力有很大帮助。

又如演讲类题型，《高口》只是简单地列出一个演讲的主题，而具体的操作步骤只能靠学生自主完成，这无疑会增加学生的焦虑感和压力，如：

例7：《高口2》第十一课P.148

以 “关于广告”为题，参考给出的词语，先拟一个发言提纲，然后在课堂进行不少于5分钟的演讲。

而New 4通常会先列出具体的问题引导学生思考，然后再让学生进行口头表述，如：

例8：New 4 unit 10 P.105

Speaking：anecdote演讲：轶事

You are going to tell a partner about a walk you have been on.It could be a major hike，a long trek，a brisk walk or a short stroll；in an unusual or an everyday situation.向你的搭档介绍一次不寻常的徒步旅行经历，它可以是一次长途跋涉之旅、一次轻松的漫步或是短暂的闲逛时光。

Ask yourself the questions below.Think about what to say and how to say it.Tell your partners about the walk.先自己思考下面的问题，想想该说什么、怎么说，然后开始关于徒步的发言：

（a）Where and when did you go on the walk？你什么时候、去哪儿徒步的？

（b）Why did you go on the walk？你为什么去徒步？

（c）Had you been on the same walk before？你以前走过同样的路吗？

（d）If it was a long walk，how did you plan it and what equipment did you take？如果要走很长一段路，你是怎么计划的？你带了什么设备？

（e）Were you alone or with companions？你是独自一人还是有同伴？

（f）What did you see，hear，feel or smell on the walk？你在路上看到、听到、感觉到或闻到了什么？

（g）Did you meet anyone or stop on the way？你在路上遇到什么人了吗？

（h）How long did the walk last？走了多长时间？

（i）How did you feel at the end of the walk？你走到最后感觉如何？

（j）What did you do after you arrived at the end？你到达终点后做了什么？

这种有具体操作指引的题目可操作性较强，可以有效地减轻学生的焦虑感，让他们觉得有话可说。如果仅仅提供演讲的主题，一些交际能力比较弱的学生可能会觉得无从下手，不愿开口。

2.2.3小结

这两套教材既有共性，又各有特色。首先，两套教材中出现最多的交际性练习都是讨论类。该题型答案都是开放式的，要求、限制较少，学生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与创造力，在与同伴的交际过程中进行信息互换。

其次，《高口》中的交际性练习比New 4的自由度更高。辩论、调查采访这两类题型都是互动性强，且对学生表达自由度限制较低的题型。以调查采访类题型为例，它在《高口》中共出现了20次，所占的比例最多，但在New 4中仅出现1次。

最后，New 4更注重培养学生的综合能力。New 4中的观点表述类题目远远多于《高口》，可见New 4比较侧重培养学习者的篇章表达能力。这套教材中书面表达类题型的交际性也非常突出，如上文分析的例4。Brown（1996）提出，在语言运用过程中，语言技能的接收模式和表达模式在口语层面和书面语层面上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在这两种模式相互作用的情况下交际任务才能完成。New 4通过丰富多样的活动在提升学生书面、口头表达能力的同时，又锻炼了学生的交际思维。

3.交际性练习内容的考察

根据束定芳、庄智象（1996）对练习编写原则的划分，遵循交际性原则设计的练习应做到四个方面：首先，语言材料要真实，且话题要与课文内容紧密相连；其次，语境要典型，情境能体现目的语有代表性的文化；再次，练习的实践性和具体可操作性强，有信息差，能产生师生互动与生生互动；最后，练习要有趣。本文将从这四个方面对两套教材的交际性练习内容进行系统考察。

3.1 交际性练习的话题考察

3.1.1话题内容

《高口》中交际性练习的话题分布情况如下：

《高口1》：做客、恋爱观、风俗禁忌、老年生活、兴趣爱好、节俭、地域差异、生病与健康、网络与生活、饮食、方言、节日。各类话题按出现次数由多到少依次排序为：文化——人生观——消费观——社会现象。

《高口2》：名牌、工作观、家庭观、歧视、父母角色、消费观、婚姻观、社会公益活动、身体健康、留学观、广告、人与动物。各类话题按出现次数由多到少依次为：人生观——文化——消费观——社会现象——人与自然。

《高口》两册教材的话题侧重点明显不同，第一册关注具体生活方面的话题，留学生初到中国学习生活，渴望对中国文化有深入的了解。因此，第一册练习的话题囊括了与中国人生活较为贴近的衣食住行、文化禁忌等方面内容。经过一年的学习，留学生有了一些经历与体会，第二册更关注一些观念性的话题，比如讨论留学的目的与意义、找工作的相关看法等。留学生的文化背景不同，人生观、价值观也有所不同，通过交流观点可以产生文化碰撞，激发讨论。

New 4中的话题分布如下：交流方式、饮食、城市与风景、名人传记、消费习惯、思维与人体探秘、科技、法律与犯罪、夜生活与生活习惯、环保、文字的力量、社会公益。各类话题按出现次数由多到少依次为：文化——社会现象——人际交往——环保与自然。

对比可知，《高口》十分重视留学生的文化体验，教材编写是以一个中国家庭为主线，通过剧本的形式展示中国家庭和社会的多个侧面，因此交际性练习有很多与中国国情相关的内容，例如 “节俭是美德” “可怜天下父母心”。New 4则将交际性练习与现实生活相联系，话题与人们的日常活动、经历和体会相关联，体现地域风情，意在加强学生母语文化与目的语文化的对比。如有些练习是让学生探讨不同国家风景与本国的差异，又如有关歌手的话题，为更贴近目的语文化，New 4选择了闻名世界的歌手迈克尔·杰克逊作为讨论对象，让来自不同国家的学生均能有话可说。

3.1.2话题的关联度

New 4中话题内容的编排由大到小，具有系统性。例如第五课以 “城市”为主题，子话题由介绍世界有名的城市到学生家乡的城市，最后再分析城市可能存在的危险。《高口》中交际性练习的话题有些重复性较高且不连贯。如《高口2》中涉及家庭话题的分别是第三、五、七课，三课的练习内容都与家庭相关，虽然这种复现可以帮助学习者了解中国的家庭文化，但在练习的过程中，学生可能会认为话题较为单一，缺乏兴趣。如果这三课能通过三个不同的话题展示当前中国人家庭生活中所遇到的各种问题，或在练习中加入中西方家庭文化差异的实例，也许更能引起学生讨论的兴趣，提高练习的参与度。此外，这三课练习所涉及的子话题有全职太太/全职丈夫、家庭教育观、婚姻观。话题的编排顺序不符合人生发展的规律，如果按婚姻观——家庭角色分配——家庭教育观来排序的话，能更好地还原真实生活。

3.2 交际性练习的语境考察

本文选取了课文主题相近的两课来对比交际性练习语境的真实性，分别是《高口1》第八课《让世界充满爱》和New 4 unit12 Conscience（道德心）中的讨论题。《高口1》的题目如下：

例9：（1）你最愿意参加的社会公益活动是什么？为什么？

（2）你认为大学生、中学生有没有必要参加社会公益活动？

（3）你身边有没有特别需要帮助的人？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4）你们国家是如何帮助社会中的弱势群体的？

第1题的语境比较抽象，中心词 “社会公益活动”是统称，具体的表现形式有很多，如：社区服务、环境保护、慈善、社会援助、青年服务、社团活动、文化艺术活动等。如果不将 “社会公益活动”一词具体化，学生可能只会联想到课文中提到的医院义工、捐款等，不能很好地联系自己真实生活的经历。第3题也存在同样的问题， “需要帮助的人”这一范围比较宽泛，在没有具体语境的情况下，学生只会将思考的重点放在中心词 “帮助”上，而忽略了需要帮助的人有哪些类型，讨论容易受到语境的限制。

New 4中的讨论题如下：

例10：（a）Do you often see people asking for money on the streets in your town？你会经常在路上看到有人乞讨吗？

（b）Are they tolerated or do the police tend to move them on？他们的行为被接受了吗？还是警察倾向于将他们带走？

（c）What do you think is the best way to help people who ask for money on the streets？你认为帮助那些在街上乞讨的人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可以看出New 4练习的语境具体且生活化，每小题的语境相互关联，三道题都围绕一个主题展开讨论。《高口1》的练习中 “需要帮助的人”所指概念宽泛，而New 4的指向性很强，通过细节描述将学习者脑海中抽象的概念转化为具体的事物， “在街上乞讨的人”就是学生要讨论的 “帮助对象”，学习者在读题后可能就会联想到生活中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街上乞讨的情景，更加便于开展对话。连贯语境能加深学习者对题目的理解，结合实际生活进行讨论能产生更好的交际训练效果。

3.3 交际性练习的实践性考察

通过互动完成的练习多为同伴/搭档合作，或是小组/全班合作，即使在课堂中，多人练习也可产生仿真的交际效果。本文选取了需要多人合作完成的调查采访题为考察对象。《高口》中部分练习对交际对象的要求较高，学生很难在课堂上完成。

例11：《高口1》第十二课P.147

就下列问题进行调查并汇报：

（1）设计一份调查提纲，找几个人做调查，了解他们过春节（或其他节日）的方法和对春节（或其他节日）的看法，然后向全班同学报告。

（2）调查一下本市有哪些好玩儿的地方、好吃的饭馆儿或价廉物美的购物场所，然后全班分享。

本题没有明确的调查对象，单从 “几个人”来进行选择，学生难以确定调查人数和采访对象类型。读题后学生可能会产生疑惑，是需要调查中国人过春节的方法，还是外国人在中国过春节的方法？这些在题目中都没有明确的指示。有些留学生可能刚来中国不久，对自己所在的城市还不够了解，他们要外出实地考察才能完成第二题的调查内容。

《高等学校外国留学生汉语言专业教学大纲》（附件二）（2002）规定 “汉语高级口语”课的教学目的是 “培养学生运用汉语进行高层次口头交际的能力”，并提出教学中应确保在课堂上让学生进行 “真正的交际活动”。但从前面的分析中可以看出，《高口》中有些交际性练习并非是在课堂上完成的，而且也没有达到让学生进行真实交际的目的。

与《高口》不同，New 4的课堂练习多以班级为单位进行。

例12：New 4 unit10 P.109

Work with your partner.Choose one of the topics below to ask the class about。

与你的搭档一起合作，选择下面的一个主题询问班上的同学：

（a）going on regular walks散步

（b）walking for more than a kilometer a day每天步行一公里以上

（c）walking to work or college走路去工作/上学

（d）going on walking holidays去散步度假

（e）power walking or jogging快走或慢跑

（f）doing grocery shopping on foot步行去杂货店购物

（g）taking a pet or children for a walk带宠物或孩子散步

（h）walking in the countryside在乡村漫步

Prepare a list of questions.Interview other pairs.Then write a report using the headings in the report in Exercise 1.准备一份问题清单，采访其他同学，然后用练习1中报告中的标题编写报告写一篇报告。

这道题的合作形式较多，包括同伴合作与全班合作。学生的选择自由度也较高，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自由选择主题。而且本题有明确的交际对象，从搭档到采访对象都点明了是同班同学，学生在读题后可以第一时间开展活动。因此，本题的可操作性较高，具有完整的采访步骤和内容，加强了实现的可行性。

通过对比可知，《高口》更注重学生的真实体验，但大部分采访练习在课堂上很难完成。周健、唐玲（2004）曾指出课堂上的练习形式应具备三个条件：练习是面向全体学生的；便于师生、学生间开展交际活动；便于在课上开展。《高口》中的调查多在课后完成，学生需要采访课堂外的交际对象来获取信息。而New 4的合作形式多样，交际对象多为同班同学，练习都能在课堂上完成，可操作性较高。

3.4 交际性练习的趣味性考察

刘颂浩（2008）指出与语言教材相关的趣味性主要是过程趣味性和产品趣味性，教材练习中的趣味性体现在 “设立与教学内容相关并且学生感兴趣的课堂活动或游戏”。角色扮演兼具趣味性和主动参与性，是最能体现练习趣味性的课堂活动之一，本文选取了两套教材中的角色扮演题进行对比。

例13：New Inside Out 4Unit6 P.64

Work with your partner.Look at the pictures（a-c）.Act out one of the situations.与你的搭档合作，看看图片（a-c）（见图2），表演其中一种情景。

图2：教材插图（2）

Change partners.Choose another situation and chang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peakers.Act out the conversation in front of the class.Can they gues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you？更换搭档，选择其他情景并改变说话人之间的关系。在全班同学面前表演对话，他们能猜到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例13通过图片来定位对话人物的关系与场景，三幅图分别展现了工作、家庭和课堂三种情境。题目自由度较高，增加了更换对话搭档与对话情境的环节。猜测人物关系的任务也让更多的学习者参与到活动中来，在生生互动的过程中提升了趣味性。

例14：《高口1》第八课P.98

讨论与角色扮演：以下是一些常见的烦恼。请分小组讨论，一人诉说烦恼，一人提出建议然后表演。

《高口》的角色扮演自由度相对较低，学生需根据题目所列的烦恼设计对话然后表演，每组可能只讨论一种烦恼。而且配图（见图3）也缺乏场景提示，学生较难将自己代入所表演的情境中。

两套教材的编者都在贴合主题与内容的情况下利用配图、多样的课堂活动来提升交际性练习的趣味性。但New 4中的配图色彩活泼，在给学生提供信息的同时，也给学生带来风趣幽默、轻松愉悦的学习氛围。《高口》的两册教材中仅有图3一幅插画，且是黑白插图。高级阶段的教材虽不需要大量插图，但教材编者可以适量选择真实场景图片来丰富练习的文化表现力，以提升产品的趣味性。

图3：教材插图（3）

4.结语

本文从题量、题型与练习内容三个方面，对两套英、汉高级口语教材中的交际性练习进行了系统考察。调查结果显示：汉语口语教材中交际性练习的占比较低，题型也不够多样化。部分练习缺乏真实、具体的语境，可操作性不高、缺乏趣味性等。基于这些问题，笔者提出以下建议。

首先，口语教材应当突出交际性练习，要加大这方面的比重，尤其是篇章表达类的题型应有所增加。交际性练习不围绕某个语言项目进行，学生通过与不同交际对象交流完成任务达到听说兼顾的练习效果。部分成篇表达练习还需要学生同时运用书面表达和口语表达能力完成训练内容（如例8与例12），能够帮助语言学习者系统地提升自己表达的完整性。我们可以借鉴英语教材的做法，及时在交际性练习中更新、加入有文化代表性的讨论主题与讨论对象，设计类型多样的交际性练习，如看图说话、讲述类、展示类、写作类等题型（详见前文的示例）。

其次，交际性练习的任务和话题应当贴近学生的实际，这里的实际包括学生的汉语水平、认知水平，话题的真实性、趣味性，要选择既有交际价值，又能引起学生表达兴趣的话题和任务。《高口》中部分练习缺乏贴近生活的真实语境，如前文例11的第1个问题。在没有具体语境的情况下，学生只会将练习的重点放在调查上，缺乏对中国春节这个节日的思考，讨论的内容容易受到限制，课堂教学中的互动性较弱。而且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学生通过练习实际获得的信息跟题目编制者预期传达的信息之间可能存在着差异”（杨翼，2010）。

此外，交际性练习要有较强的可操作性，交际任务的指令不仅要明确，还要有 “体贴”的引导。学生需要切实的、操作性强的步骤指引，高级口语教材应设计明确指令的题型，如角色扮演、小组活动或全班活动，并针对练习提供一些步骤指导，引导学生如何具体地去完成交际任务，这样才能真正地提高学生的口语交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