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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文化资源“双向循环衍生”开发模式探究

2023-01-10相江苏

镇江高专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红色资源用户

相江苏

(浙江广厦建设职业技术大学 社会科学教学部,浙江 东阳 322100)

红色文化资源与众不同之处在于红色文化属性,也正因为这一属性,被赋予了独特的社会价值、更有指向性的社会期待。红色文化因为物质载体作为资源得到开发,得到彰显和传扬。可以说,红色文化资源是作为红色文化的资源与作为资源的红色文化的辩证统一,二者相互成就,相互生成。“红色根据地,爱国主义教育,这是一个概念。发展红色旅游,是另一个概念。”[1]显然,红色文化资源开发要有层次性。已有的开发都支持主题教育与生活休闲的结合,但这种层次性区分不可差距悬殊,否则要么偏离主题教育这一主旨,要么资源开发的形式过于拘谨。

红色文化资源不是一经认定就恒定不变的“文物”,而是一种可以在“文化”与“资源”的相互转化中不断在价值空间中生发出新意、在社会空间旺盛广延的“有机体”。“文化”与“资源”的相互成就只有面向社会才能实现,“面向社会”就是让红色文化资源以“开源”的姿态,欢迎作为受众的用户参与创造新的精神财富的活动。对红色文化与红色资源的这种双向互动,如果只求助于部分专业研究者来设计,很难让多数普通用户成为文化建设与文化解放的参与者、推动者。红色文化资源在承担价值引导、文化熏陶责任的同时,也在批判、取代负面的价值观,即红色文化资源在执行文化解放的职能。没有公众充分参与的文化解放,难以使红色文化成为大众文化的一部分,也难以实现“解放”之目标。“文化”与“资源”的双向转化以及在此过程中新价值的衍生,只有通过人的实践才能达成,红色文化资源的开发离不开公众与专业人士的共同参与。

1 传统红色文化资源开发模式的不足

以往受制于技术条件和管理模式,红色文化资源的开发模式主要存在以下不足:

1) 红色文化资源与现实时空缺乏交互,流动性较差,呈现形式呆板。由于发展方式的迅疾变化,生活方式、价值理念都愈加多元化,多数红色文化资源的时代文化背景已与今日不同,加之不少单位对红色文化遗产多采用简单的实物展示配少量文字介绍加照片的供给模式,使“红色文化供给的表达形式单一”[2],用户与红色文化资源之间易产生距离感,缺乏双向互动。此外,这种供给模式因为遗产在物理上的稀缺和脆弱,直接服务的用户数量有限,用户缺少接触的机会,不利于红色文化的传播。

2) 红色文化资源存量相对稳定,缺乏扩展度,过于注重地域性、局部历史内容的开发,与当时的大历史缺少共振。红色文化资源由于自身的历史属性,受限于学术研究和考古工作的进度,总体上资源数量相对稳定。传统的红色文化资源开发模式与物件、建筑等物理资源绑定,这也导致红色文化资源的扩展度有限。此外,地方上更注重本地红色文化资源,这与红色文化资源服务地方文教工作、经济发展相一致,也有利于服务乡村振兴[3],具有合理性。然而,任何地方上的红色文化资源都是大时代在某一隅的缩影,与其他地方红色文化的传播、发展相关联。因而,如果不从普遍联系的角度开发这些资源,过于注重地方历史,就会损失大量的有价值信息,很难让用户充分理解当地红色文化资源的独特性、重要性。

3) 有形红色文化资源与无形红色文化资源融合度较低。红色文化资源大体分为有形与无形两类资源。有形红色文化资源包括纪念物、故居、展览馆、景区建筑、历史见证人等;无形红色文化资源主要包括红色精神、学术研究成果等。受制于传统景点开发模式,有形红色文化资源仍主要以旅游观光、实物展览等形式传播,无形红色文化资源则以传统的宣传教学模式被复制、传播。这是由文化资源呈现平台在空间上的固定性、在时间上的限定性所决定。正是文化资源呈现平台自身的限制,有形与无形的资源似乎在两个维度上各自相对独立地存在,“形”与“意”难以有效融合。

2 基于用户的红色文化资源开发策略

红色文化资源的开发不是单向度地把红色文化资源以“物化”的形式固定下来,而是要把红色文化资源以“现象”的形态呈现,使之能激发用户头脑中解释体系的创造欲望,即用户愿意将红色文化资源传达的意蕴与自身的既往认知编织为一个关联的整体,使红色文化成为自身“意义生活”的一部分。

2.1 成为用户生活境遇的一部分

无论人的本质是什么,都依赖于感性生活。在感性刺激的基础上,人的心理活动会为自己描绘一幅巨大的、可伸缩的世界图景。但这种世界图景并不是脱离了人的生理感受和心理活动的客观影像,专属于每一个人的世界图景都是个性化的存在,这种个性化存在必然包含着该个体对感性刺激的双重理解:一种是与该个体生理特性相适应的对物理刺激信号的解读;一种是个体基于过往社会经验对一系列物理刺激的意义解读。这一双重理解生成了与该个体理解活动相适应的“现象”,个体在实践中不断创生“现象”,并把这些“现象”建构为自己的“生活境遇”。

生活境遇并不是全然客观的物质世界,而是经过人的身体和社会中介了解的、被人所意识到的物质世界和意义世界。因此,生活境遇是人前反思的“现实世界”,这一现实世界不仅是人的创造物,而且成为人创造活动的基础。应使红色文化资源成为用户生活境遇的一部分,引起用户的兴趣,让红色文化与用户自身对生活意义的理解展开对话。在用户对红色文化资源游览、观看、学习等过程中,红色文化资源对用户完成了有效的记忆植入与价值输出。

红色文化资源成为人们生活境遇的一部分,需要通过营造自然的感性情境来实现。感性情境的营造需要考虑具体红色文化资源的特点,对特定场所(如博物馆、名人故居等)的红色文化资源,可以借助打造临场感来让红色文化资源“活”起来,直接对用户形成物理上和心理上的冲击。如浙江省义乌的陈望道故居,基于史实,用蜡像等道具还原陈望道翻译《共产党宣言》时误吃墨汁的情景,让受众现场感受“真理的味道”。对方便借助其他媒介的红色文化资源,可以尝试与人们经常接触和使用的物品、信息媒介相融合,避免红色文化资源可能带来的生硬感,增加亲切感和共时感。对时代稍远的红色事迹、红色人物,可以尝试用与当下生活情境、用语习惯相适应的形式,间接地与用户对话,拉近与用户的时空距离。可以尝试开发红色文创产品,让红色文化融入用户日常生活,增进用户对红色文化的了解[4],化其形传其神,便于红色文化被最广大的受众接纳和形象地理解。

2.2 成为用户生命印记的一部分

红色文化的传播媒介可以多样化。红色文化资源可以被适当地包装成各种利于用户感性体验的形式,但归根到底,红色文化资源的开发必须坚持社会教化功能。因此,不能只满足于了解红色文化资源,即获得知识性认知,还要让用户感受到红色文化资源见证的人性光辉。这个过程本质上是引导用户完成一次审美的旅程,这美包括红色人物在革命、社会建设中彰显的人格之美、党性之美、信仰之美,也包括集体的精诚团结、万众一心所迸发出的力量之美以及集体归属感所带来的心灵震撼之美。

只有从审美的高度,让用户完成理性认识和非理性认识的冲撞激荡,才能让用户不再把接触红色文化资源作为一次偶然事件来看待,不再把红色文化仅仅视为一种仪式性的存在,而是意识到,自己生命所经历的社会文化离不开红色文化的支撑,自己文化生命的一部分已经天然有着红色基因的传承。红色文化淳朴又伟大,淳朴到每一个人在自己的琐碎生活中都可以传承红色文化;伟大到不仅改变了历史、塑造了当下社会,也会因为每个人的传承、发扬而创造未来。用户在红色文化资源营造的审美情境中,不仅认同红色文化,欣赏红色文化之美,也会认同自己是红色文化的现代承载者,为自己的生命打上红色文化印记。

2.3 成为用户心理成长的一部分

当用户认同红色文化是自身生命的组成部分时,用户不仅肯定了红色文化,也重新肯定了自己,肯定了和自己一样的人民群众,从而直接触发自身的心理成长。红色文化铸魂育人的功能并不只是针对学生,而是面向所有受众。让红色文化资源成为用户心理建构的原料与动力是实现铸魂育人目标的有利前提,在群体意义上“构建起民众关于红色文化的群体情感”[5]。

心理成长是一个人成长中极为重要的部分。从个体与社会的关系来看,心理成长既要为个体提供主动建构社会交往时应有的认知与态度,也要为个体提供应对社会挑战需要的自我保护机制。人的心理成长离不开与他人的交往,人对他人、对群体有一定的天然依赖、需要,这与商品经济时代因为生产方式、交往文化而造成的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客体化、疏离感产生了矛盾,这种矛盾带来的过大张力影响人的心理健康,也阻碍社会治理所需要的凝聚力的形成和巩固。

红色文化蕴含着积极进取、强调公益、追求解放等精神。在现代社会,红色文化资源完全可以成为用户舒缓现代生活所带来的心理压力的良药,可以成为鼓励用户克服人与人之间交往异化的精神象征。心理成长总是观照当下,一旦红色文化资源成为用户的精神偶像,成为用户心理成长的养料,也就实现了历史与当下的衔接,实现了红色文化的传承和时代赋予的意义。

总而言之,当红色文化资源成为用户的文化资源,用户才会主动地用自己社会化了的生命冲动再生文化。此时,文化资源的共享转变为文化生产资料的共享,用户由红色文化的接收者、倾听者转化为红色文化的生产者、倾诉者。用户不再是历史的回顾者,而成为历史的参与者、创造者。

3 “双向循环衍生”开发技术路线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人们获取资源的方式和习惯都在发生深刻变化,原有的红色文化资源开发模式已无法满足人民群众的多样性需求。红色文化资源的开发要符合时代要求,应以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兴起为契机,结合大众接受信息的习惯以及大众在精神文化方面参与对话积极性日益提高的特点,从红色文化呈现方式与红色文化资源可持续再生的角度考察红色文化资源的开发问题,促进红色文化与用户的良性互动。

3.1 增进红色文化教育基地与用户之间的互动

红色文化教育基地与用户的互动不应是简单的“提供—接收”模式,而应是“供给—反馈—供给”模式。对红色文化教育基地,应借助混合现实技术,打通当下与历史情境的阻隔。如构建虚拟人物形象与用户进行对话,以立体影像使用户更为真切地感知历史情境等,为用户带来更好的沉浸体验,使用户在逼真的情境中完成情感投射,与红色文化形成共鸣,形成用户与红色文化教育基地的“红色文化交互圈”。在此过程中,数据平台可以统计、分析用户参与互动的情况,收集用户建议,优化这一文化交互圈。有条件的教育基地还可以创建官网,提供全天候的VR互动服务。

在互动过程中,用户会自发地完成一系列的认知活动和情感活动。有研究者提出,可以上传作品至人们常用的分享、传播平台,使公众在关注、评论和转发活动中“发挥公众个体对红色文化的宣传作用”[6]。用户与红色文化教育基地的互动不仅可以起到宣传作用,更是一种创造活动。红色文化教育基地可以尝试构建线上用户沟通渠道,如电子化留言板、专门的交流网站乃至实时弹幕等,让用户将自己参与互动形成的积极认知和情感表达出来,吸引更多的用户参与,包括让用户参与内容组织、加工过程,用好“具有专业知识背景的特定个体”[7]。用户在互动中产生的诸种“痕迹”经过整理、再加工、再展示,就可以创造性地转变为教育基地自身衍生的红色文化资源,成为新的看点和信息衍生点。

红色文化教育基地可以为用户提供日常交流的信息平台,用户在互动中形成“红色文化次级交互圈”,还可以与某些有一定影响力的自媒体开展直播或视频制作方面的合作,更为贴近用户的日常生活境遇。一方面,“红色文化次级交互圈”成为“红色文化交互圈”的补充;另一方面,可以扩大红色文化的影响力,进一步打破以往只能进入红色文化教育基地才能完成互动的局限。

3.2 增进红色文化教育基地之间的互动

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出现,为进一步增进红色文化教育基地之间的互动提供技术上的可能。以往不同博物馆、展览馆之间开展的线下互换展品或联合办展等活动,也可以在线上实现。这不仅可以免除因为物理搬运而造成的文物损失风险,而且可以降低因为物理空间的局限带来的各项成本,增强互动的及时性和灵活性,甚至可以在虚拟空间中实现用户与不便于搬动的大型建筑、易损物品的互动。当然,由于不同地区之间的红色文化建设缺乏统一性,因而需要建立“协调机构”[8]。红色文化教育基地如能在协议的基础上实现展品、馆藏的线上共享,可以极大提升信息供给的综合性、全面性,使用户既能从宏大视角把握红色文化的产生、传承、发展,又可以加深对某一地区红色文化的理解,更好地达到以文化人的目的。

以上两个向度上的互动可以实现正向的相互激励,如各教育基地之间通过资源的线上共享,可以提升各教育基地自身的服务质量,吸引更多的用户参与。“双向循环衍生”开发模式既可以实现不同地域红色文化教育基地资源的共享,又可以培养各自的专属用户群,实现各教育基地的共赢,成为提升全社会范围内公共文化资源服务均等化的重要一环。

4 结束语

跨时空、跨地域的“双向循环衍生”开发模式与当前转变发展方式相适应,不同地域间的经济文化交往正在向深度扩展,原有的带有地域局限性的开发模式与经济基础不相适应。“双向循环衍生”开发模式不仅对红色文化资源的开发、传播与弘扬有益,由于其对新一代信息技术的依赖,还可以给相关人才带来就业机会,如新兴技术在红色文化资源开发上的应用可以推动当地5G技术、混合现实技术、人工智能等新兴产业的发展,推动当地的产业升级。“双向循环衍生”开发模式将给广大受众带来全新的红色文化体验,达到红色文化的育人效果。“双向循环衍生”开发模式中的线上建设吸引学校、事业单位等多元主体开展线下活动,为红色文化景点的线下建设提供创新点。红色文化资源的“双向循环衍生”开发模式不仅需要技术上的支持,还需要社会治理能力的支撑,如何提高网络空间治理能力,如何提高跨地域、跨部门的协作能力都是实现这一开发模式所需要进一步研究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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