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认识、整体保护、普遍推广
——清华同衡名城保护实践与思考
2023-01-05霍晓卫
霍晓卫
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制度作为我国文化遗产保护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自肇始至今已经40年。40年间,名城保护制度的要求影响着被列为名城的城市的发展变迁,同样也影响着从事名城保护事业的科研机构与规划设计实践团体的发展。这些机构团体的研究和实践,从不同的角度反映了名城事业的难度、深度、特点与意义。北京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院作为隶属于清华大学的智库型咨询企业,根植清华大学在文化遗产及历史文化名城领域的深厚学养积累,于2006年成立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传承的专设机构,对内是支撑清华大学学科建设和教师实践探索的有效平台,对外发挥企业优势,受相关部委、地方政府的委托,创造性发现和解决不同时代的特有问题,提供的专业咨询上可影响国家政策,下可支撑落地实施,近20年来得到了长足发展。在40年的时间节点上,梳理清华同衡从事的名城保护实践,是对名城制度发展的一种注解。
1 对名城制度的基本判断
历史文化名城制度设立初期表现出对迫切时代问题的应对,制度层次与要点设计与中国城市文明高度匹配。1980年代初,正值改革开放之后百废待兴的时期,中国城市普遍面临着还历史建设欠账、拆旧建新等迫切建设的问题,这些缺少保护意识的建设对于经过漫长时期积累形成的历史城市环境构成巨大威胁,历史地理、城市规划、文物保护界的一些先贤提议并参与设计了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制度。制度建设之初即明确的一些关键保护概念在今天来看也非常具有智慧,比如名城要具有历史价值,要保护名城的格局、风貌,保护文保单位,要有具有特色的建筑风格,要有成片的历史街区与建筑,要传承和发扬传统文化。这些关键保护概念很符合中国历史城市的特点,比如重视格局以应对从山川大势整体性选址的考虑、重视建筑遗产的保护以体现不同地域民居特色的多样性等,基于这些概念建立起来的名城保护技术体系直到今天仍然具有生命力。
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作为我国特有的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制度,具有与我国国情相契合的适用性,具有与遗产保护观念紧密结合、不断进化的先进性。几十年来,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事业受到城市化进程影响,被城乡人居环境更高品质要求所推动,更基于保护、展现、传承中华文明具有的高度与厚度的要求,呈现出系统思考、深入辨析、面向实施、愈加向好的总体态势,体现出名城保护具体技术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在不断进步。在名城制度中逐渐增加历史文化街区等保护片区,增加历史建筑、传统风貌建筑等保护类建筑,名城制度与新兴遗产类型的结合,如工业遗产、文化线路、文化景观、历史城市景观等,都体现出名城制度的可生长性,以及生长过程中不变的“城”的重要性。
名城制度从设立起,伴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发展而不断完善,发挥着时势之下所能及的巨大作用,是助力存续中华聚落文明的基本制度。
客观来讲,如果处理不好,保护与发展会存在矛盾,解决矛盾的方法不是简单地放缓城市化的步伐,也不是放弃保护,而是在城市化进程中加强保护能力的建设,让更科学的保护技术、更严谨的保护制度助力历史城市及文化的存续,并参与高质量的城市人居环境建设。如果保护制度建设与保护技术创新跟不上,就无法为快速城市化之下的名城保驾护航。总体而言,伴随着中国城市化与经济的发展大势,我国历史文化名城制度从设立之后一直有中央层面不断出台完善新的政策引导。但其中确实也存在一些政策完善的相对空档期。如1997-2003年间,是国家完全取消福利分房、发展商品房,允许外资、港资进入大城市的旧城改造和房地产开发的阶段,名城政策完善的缺失使得以北京为代表的名城历史城区内重要历史地区受到比较严重的破坏。另外一个政策完善缺失期是2011-2017年,期间只有影响并不太大的“中国历史文化街区认定”,与上一个时间段类似,二者均为城市化进程上行时期,大量的城投平台与政策性贷款助推了没有正确方向指引保护协同的“类棚户区”的历史街区改造或者所谓“文旅街区”的建设。同期,名城制度建设缺乏国家层面强有力的支持,导致很多名城受损,像聊城、商丘等影响恶劣的例子都是出现在这个时段。
2 基于时代发展与现实需求的名城技术进步
名城保护与城市化之间相斥或相融的张力促发出若干现实需求与问题,呼唤专业技术的产生、组合、迭代,以实现对现实需求与问题的有效应对。如果任由名城保护与城市化相斥,强调单向度的开发、孤立与片段化保护,就会出现古今对立、盆景式保护、仿古造假、千城一面等问题。正确的方向是促进名城保护与城市化的相融,近些年强调城乡历史文化的保护传承,强调高质量发展,以人为本,其中的重点之一就是历史文化的保护与传承,也强调新型城镇化阶段城乡统筹发展,要求历史城镇和周边传统村落地区的环境品质以及设施保障水平实现均等化。这些对于名城保护事业是重要发展机遇,时代的进步需要坚持整体保护、高水平的保护与创新发展融合、遗产真实性的保护与历史环境营造、创新的遗产活化利用、历史文化名城重点地区的特色塑造以及乡村遗产保护。
不同历史时期,面对时代与需求的变迁、城市化特征的变化、历史文化遗产保护重要性的提高,名城制度在不断完善,名城保护实践表现出深刻的时代烙印。历史文化名城的一些基本保护技术到今天仍然具有生命力,但是解决当下的时代问题,也要求相关技术不断地创新和发展。清华同衡在名城保护领域十几年来的连续广泛的实践,就能够体现出为应对时代需求的相关技术创新,主要在科学认识、整体积极地保护、普遍意义的推广3个方面。
2.1 科学认识
科学认识具体包括科学系统地认识历史文化名城的价值与特色、科学准确地调查监管历史资源、科学持续地评估名城及其遗产保护管理。
(1)名城保护需要开展有说服力的价值评估、明确价值载体、保护展示利用措施要以价值为出发点,近年来已逐步成为专业共识。科学的价值评估需要多学科支撑,包括地域生态环境、城乡规划与建筑学、历史地理与历史学、人类学与社会学等,拓宽价值维度,丰富价值内涵,综合认识才能辨识出中国历史文化名城源于中华文化根脉的高度复合性的价值。严格来说,文化遗产的价值评估具有特定评估向度,或是历史、科学、艺术方面,或是类似世界文化遗产突出普遍价值的标准等。但对于名城而言,单有价值评估向度不够,因为对历史城市的价值评估,容易陷入文明理念或历史学角度价值评估的局限,忽略对其已然残损的历史性物质空间保护的必要性认识。在名城认识中,需要强调对价值以及特色的综合评估。与价值相比,名城特色依存于物质空间载体,包括它所存在的独一无二的山川环境、格局与风貌肌理,以及见证了历史事件的有特征的地方建筑等。不同的历史城市往往难以评判其价值高低,但无论高低,都支撑着中华文明营城哲学的共同价值。城市是一个巨系统,没有两座历史城市具有完全一样的山川环境、格局风貌、地方建筑。基于物质空间与环境要素评估的名城特色,不可量化,不可替代,无法被代表。价值支撑了名城的历史地位,特色则支撑了名城的不可替代性。价值与特色评估都很重要。
价值评估引入并强调了比较研究和文化区域视野。早些年历史文化名城的价值评估基本基于自身的历史与资源进行阐述,评估结论有时过于概括,缺少辨识度,不够准确,比如“三朝古都” “名人辈出”等提法。借鉴世界文化遗产申报中的比较研究,在名城申报阶段或者名城保护规划重要修编时引入比较研究有助于更准确地认知名城价值。对同一文化区域内的历史城市还需要在地区历史文化发展脉络整体梳理的基础上进行历史地位、经济、社会文化等价值代表性的分析与比较。2014年清华同衡对浙江全省10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10座省级名城以及27座一般历史城市开展了基于省域历史文化发展脉络研究之上价值谱系的研究。根据包括12个价值维度的价值谱系,可以对省内任一座历史城市进行详细地价值认知解读。这是国内最早开展的省域范围内历史城市的价值体系性研究。
(2)利用数字技术科学准确地掌握名城的历史文化资源。首先是调查资源,名城保护的“全域”以及“应保尽保”的理念直接推动了数字技术在名城保护调查分析中的应用。“应保尽保”首先要掌握“可能应保”的历史遗存资源,主要是传统民居,因为范围涉及“全域”,资源分布零散,工作量巨大,需要新技术新工具的引入。清华同衡2011年在《晋江市域传统民居建筑群保护整体规划》中采用航拍图人工识别与现场复核相结合的办法,识别出了晋江市域内多达6000余处传统民居建筑群。2020年,团队自主开发了基于自动化地理编码技术与深度机器学习的“城乡聚落传统肌理辅助识别技术”,准确率与效率都有所提升。除了整体识别,还有在一些关键地区的历史航拍影像图对比研究,以获得历史格局的真实信息与资源线索,清华同衡也是国内比较早利用Keyhole等国外航摄图档进行名城辅助分析聚落格局、周边环境原生状态、街巷形态等的机构。这些研究对“名城工具包”传统方法中的舆图解读、现场调查、访谈形成了有效补充。
为了标准化记录历史文化名城的调研结果,清华同衡进一步开发形成“英招聚落文化遗产信息采集平台”,针对历史文化街区、历史城区甚至是待更新的历史环境特定片区,都可以使用手持电子设备进行快速的数据采集与标准化记录,这是国内最早投入实战使用的历史文化名城调研数字化平台。后续通过进一步的研发,将调研数字化平台升级转化为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管理系统平台,目前已经在福州名城的全域历史建筑保护管理工作中得到有效应用。这些技术创新满足了来自实践的真实需求。
(3)科学持续地评估名城保护管理,深入认识保护状况,以目标导向的管理评估有效引导健康、可持续的名城管理。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工作的现实挑战长期存在,科学评估是有效工具,工作开展前依靠现状评估确定工作重点,工作完成后通过评估判断实施效果,定期综合评估掌握名城保护整体情况的动态趋势,有助于新政策的制定。
近些年从中央到地方、从行政到研究领域,针对名城评估的工作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从国家层面来看,2011年在名城30年之际,住建部会同国家文物局组织开展了名城制度设立以来首次大规模、高覆盖度的名城保护评估;2016年,基于《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文物工作的指导意见》中 “建立健全文物保护责任评估机制”的要求,国家文物局组织开展历史文化名城文物保护评估研究,并对全部县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及部分地级国家名城中文物保护工作开展了评估;2018年,住建部与国家文物局再次联合组织开展名城保护抽查评估并于年底组织召开“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和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名村评估总结大会”,会议上提出“建立一年一体检、五年一评估的名城镇村保护工作体检评估制度”;2022年,两办发布的《关于在城乡建设中加强历史文化保护传承的意见》中明确提出“建立城乡历史文化保护传承评估机制,定期评估保护传承工作情况、保护对象的保护状况”等等。近年来,清华同衡积极参与国家部局、重点省厅组织的名城评估,并承担相关课题,包括《历史文化名城中文物保护评估系列课题》、2022年配合住建部对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直辖市的53处历史文化街区抽样评估调查、《浙江省历史文化街区保护与利用模式研究》《历史文化名街保护发展评价体系》《历史文化名街保护与可持续发展评估(2016年度及2021年度)》等,评估过程中考虑到名城历史文化街区保护与发展的不同模式,以“对于未来保护工作具有更多指导意义的目标”为评估导向,对名城的关键内容——历史文化街区与文物保护单位建立了稳定的评估指标体系。对于历史文化名街2016年与2021年的定期评估,在对比中关注变化并进行分析,使用了大数据等新方法。
2.2 整体积极的保护
整体积极的保护,包括历史文化脉络的体系性追寻与建构、地上地下协同保护传承、自然与人文资源紧密结合的保护、历史文化传承的在地性4点内容。
历史文化脉络的体系性追寻与建构是非常现实迫切的保护要求。当下很多名城无论是遗存状况还是历史信息的混杂程度,比起40年前甚至20年前都更为严重,存在历史资源的碎片化问题。但资源碎片化不意味着保护方法的碎片化。在实践探索中,通过挖掘历史文化行为的历时积累与相互影响,认识文化表征与文化遗产之间的关联性,可以基于碎片性的文化遗产建构整体文化网络,并将其作为整体保护利用的空间资源本底。这一工作方法适用于名城的历史片区、历史城区以及区域性历史环境的保护。清华同衡在2006年启动的天津蓟县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中,率先引入名城全域范围内文化线路段落的识别与保护,引领了这一工作方法在专业领域内的推广和发展。
地上地下协同保护传承,也是很多中国历史文化名城面临的挑战。这些名城虽然地面上存留的东西越来越少、越来越碎片化,但地下仍然存在非常丰富的遗存,初露峥嵘或者有待发掘。简单地说就是不要因为地上没有历史遗存就放弃一座名城的保护。因为很多中国历史城市在漫长历史时期基本固定于一个地区发展,积累了大量丰富的文化行为,遗留下复杂的文化地层,表现在千年的城址叠压,甚至历朝府州县制都稳定在非常有限的局部片区里,这给城市考古带来很大的作为空间。以往城市环境中的考古往往是抢救发掘后填埋,近些年城市中的小型考古遗址公园带来了新的保护可能。在这方面,考古专业与名城保护专业的合作很有必要,因为考古工作者往往着重关注遗迹本体的价值,名城保护工作者则更加关注从城市整体的结构性角度认识考古遗迹的价值及其在当代的展示利用,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名城保护工作与城市考古工作有紧密联系的必要。清华同衡在正定古城门南门发现的广济桥与周边环境结合的保护和展示方案、泉州申遗点石湖码头的遗址及周边环境整治工程、福州长乐历史街区和济南将军庙中对城墙基址的保护等工作中进行了很多有益的尝试。
自然与人文的整体结合,充分认同环境与文化之间相生互动的“文化景观” “历史生境”图景的当代价值,引入水环境、生态学、气象学等学科,实现更根本、更可持续的整体保护。自宋代始中国古城中便有的“八景现象”,多以气候、物候入景,体现着中华文明基因里尊重认同环境与城市生产生活间紧密相生互动的意趣。当下在开展历史文化名城的环境整治、保护提升工作时,确实有必要重视聚落物质空间与水利地质的环境修复,与鸟、植物等物种栖息的关系修复。清华同衡在日喀则名城中认识水草丰美小环境与扎寺、宗堡的紧密关联,在承德狮子沟片区认识旱河的自然形态与外八庙之间的关系,在南昌鄱阳湖周边修复的水系网络与生态图景完全类似《滕王阁序》里“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的描述,这是对“敬畏历史、敬畏文化、敬畏生态”做出的有力注脚。
历史文化传承的在地性,将城市历史保护从帝王将相下沉至有代表性的家族与社区记忆的维度。基于地方文化认同,通过口述史挖掘、在地记忆馆展示,实现内容更丰富、更高认同度,达到传承城市文化、凝聚更广泛社区的作用。需要强调的是,城市中的家族或社区与乡村不同,保存状态较差,历史性的价值意义更为突出,因此名城中历史街区内的家族或社区的保护重在以点带面,突出代表家族血脉带动族群、社区凝聚带动社群发展的城市意义。在文旅商业化的浪潮冲击下,有了对于具体家族与人物故事的记录展示,名城或历史街区会显得更为真实、更为生动鲜活。清华同衡最早在福州上下杭街区开展了社区重点原住民口述史记录,在泉州晋江五店市街区也做了记录、策划、展示的系统工作。
2.3 普遍意义的推广
普遍意义的推广包括从名城保护走向历史城市的保护、遗产观与城市可持续发展、建筑的文化传承3点内容。
名城向历史城市的推广,指将名城保护的技术方法用于更广泛的历史城市群体,发掘价值并抢救性保护,实现对中华城市文明的最大可能的保护。在名城保护实践中归纳概括出的技术方法,应用于中华文明及文化背景下的城市聚落文化,也适用于还没被有列入名城或者遗产的整体存留情况不突出的历史城市,虽然这些历史城市尚未被列入名城,但并不意味着它们的文化不够厚重或者被发现的遗存缺少想象空间。在新型城镇化的背景下,数量众多的历史城市逐步进入存量更新和精细化发展的时代,它们逐渐进入或已经进入转型期,历史城市整体性的文化传承以及个体的特色塑造,成为必须面对的时代重大课题。我们不得不面对以下问题:目前300余座国家级与省级历史文化名城是否能够代表我国悠久璀璨的历史城市建设的历程、积淀以及文明?对于尚未被列为或者似乎不可能被列为历史文化名城的历史城市,如何在当下与未来的发展中认真地面对它们作为“城”的价值认知与传承?所以,清华同衡这些年涉及的很多历史城市工作并不限于历史文化名城,这些工作也做得像名城一样的生动有趣。
遗产观与城市可持续发展,将审慎敬畏、地域性、低冲击、再利用的遗产观,用于几乎所有城市老城区、历史地区、待更新地区的发展规划与设计,综合考虑城市发展需求与文脉传承、特色塑造,促进社会、经济与生态可持续有机结合。清华同衡在曲靖坝区、郑州惠济等地的实践证明,用遗产观来指导规划设计工作,对于存量时代的历史环境更新,甚至对于无处不在的中国大历史大生态格局之下的新区建设,往往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建筑的文化传承,除了对文物建筑的修缮、高水平的历史风格建筑的设计之外,主要包括两个层面:传统建筑的现代化与现代建筑的地方化。名城保护对于包括文物建筑、历史建筑在内的传统建筑的态度是积极有为的,希望能够在不伤及价值载体的前提下提升建筑性能、满足适当的使用。为满足功能活化,需要对传统建筑进行必要的结构加固、空间改造、性能提升,并结合使用过程探索价值挖掘展示、拓宽资金渠道、产权模式、运营模式方面等的创新。与传统建筑现代化并行的是现代建筑的地方化,这两方面在越来越多的历史街区保护实践中呈现出相互结合、密不可分的关系。当然,现代建筑的地方化难度更大,在于难以判断如何与传统建筑形成组合,以及现代建筑地方化的“程度”与“方式”的拿捏。创新无形,很难进行模式概括,只能在实践中具体判断。清华同衡从福州三坊七巷起,在北京、福州、泉州、昆明、南京、济南、景德镇、临海等名城的多处历史街区、历史景区或工业遗产区内,以及浙江松阳、河南新县、梅州大浦、福建永泰等传统村落中开展了大量相关实践。在这些实践过程中,清华同衡团队也及时总结了一些工作模式,如在景德镇提出的技术咨询机构与历史城市“陪伴式成长”,通过长时期的跟踪陪伴服务,共同及时应对保护发展过程中种种不测的风险、捕捉种种机遇,以及为了保障历史片区保护活化全过程中的高质量、可持续,提出以正确遗产观为核心的“规划设计—投资—建设—运营一体化”(DIBO)的多方协同工作模式,取得了专业与行业领域的认可,也推动了清华体系内不同院系教授、华清安地、清华建筑院、清尚等多方伙伴力量的交互合作与发展。
3 结语
综上,清华同衡在从事历史文化名城工作的过程中积极实践并推动相关技术的创新,切实感受到在中华文明复兴、文化自信大背景下文化遗产保护事业呈现出波澜壮阔的多元化趋势以及广阔的前景,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与可持续发展从小领域专业成长为能够在政治与社会领域具有影响力、技术上能够起到牵头组织协同作用的核心专业,都是非常鼓舞人心的进步。城市是人类文明发展的中心节点,中国历史文化名城对于中华文明的重要性历久弥新。名城和大遗产观在未来的人居环境建设中仍然大有可为,比如名城与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结合、与城市更新的结合、与保护管理信息化的结合、与国家文化公园等重大战略的结合、与社区规划的结合等等,这些内容也对大遗产观主导下的名城保护全链条、全专业的技术支撑提出了更高要求,技术体系建构的同时存在很多可以深入开展学术研究的空间。作为高校智库型企业,清华同衡理解并坚持这些重要责任与担当。
面向未来,清华同衡将继续努力,助力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事业之火长明,助力中国历史城市保护之树长青。向所有致力于中国名城事业的先贤、前辈与同行者致敬!□(成文基于作者在清华与名城四十年学术论坛上的报告,感谢清华同衡遗产保护与城乡发展研究中心贾宁、王胜杰及相关项目组同事在报告制作过程中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