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链教学探索与实践——基于“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程实践

梁 茵，崔宇航

（1.长春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长春，130022；2.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苏州，215026）

2022年4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人民大学考察调研中谈到：“思政课的本质是讲道理，要注重方式方法，把道理讲深、讲透、讲活，老师要用心教，学生要用心悟，达到沟通心灵、启智润心、激扬斗志。”习近平总书记的话为思政课实践进一步把脉定向，也为思政课教师上好思政课提供方向指引。如何围绕讲道理，创新方式方法，讲深内容，讲透原理，讲活思政课，成为每一位思政课教师竭力探索和努力趋之的目标。问题链教学以激发困惑、引发思考、促发探索、体会意义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引导学生深度学习、深度理解，实现学生用心学、用心悟，进而达到启智润心、明辨是非的教学效果。

一、问题链教学的基本特点

“问题链教学”以探究学生的关注和困惑为起点，紧密围绕教材知识点，结合学生关注与困惑点和教材重难点设计问题，以丝丝入扣、循序渐进的“问题链”引领教学、调动学生，让学生沿着逻辑追问、不断思考的路径，进而明晰理论、领悟道理、确立信仰。

（一）问题链教学聚焦学生所思所惑

学习兴趣和学习困惑是激发学生深入学习和深度理解的有效动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学生经常会把国外的事情同国内的情况联系起来，这个过程就会产生一些疑惑。学生的疑惑就是思政课要讲清楚的重点。”传统教学往往从教材已有知识点出发展开教学设计及教学讲解，虽有问题贯穿，但问题常常具有随意性和分散性，缺乏对学生存在的真问题的关注与思考。问题链教学需要充分调动教师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通过有效方式和手段，关注学生所思所想，紧扣学生所疑所惑，全面了解学生的真问题、真困惑，同时不回避尖锐问题，激活学生的好奇心，激发学生的求知欲，调动学生自主学习的内生动力，进而拨开学生心中迷雾，豁然开朗、明辨是非，从而实现教育目的。

（二）问题链教学诉诸学生关注点与教材重难点的有机融合

探寻学生的所思所惑，知晓学生关注点，还只是问题链教学的起点。接下来面对的问题是如何把学生所思所惑与教材知识点特别是教材重难点有机融合起来。做到“有机融合”，一方面需要深入研究教材，挖掘教学内容的重点难点，确定教材主题，做到有的放矢；另一方面需要将教材主题与学生的关注点相结合，充分思考两者之间的内在联系，形成教学主题，进而成为问题链设计得以展开的重要依据。

（三）问题链教学关注问题及问题“链”的精准设计

问题链教学的核心问题在于“问题”的设计和“问题链”的逻辑构成。只有问题抓得准，问题链设计环环相扣、引人入胜，才能留住人、吸引人，引人深入思考和探究，促进从水平思考向垂直思考的转化。

首先，起点问题很重要。起点问题是问题链的开端，一个高质量的起点问题既可以将学生带入教学中，促使学生产生“我想知道”的兴致，同时也是问题链的发端，事关问题链条的整体设计及开展。其次，问题链中的问题并不是散乱的，而是有其内在逻辑联系的。哲学家波普尔指出：“科学和知识的增长永远始于问题，终于问题——愈来愈深化的问题，愈来愈能启发新问题的问题。”波普尔的表述既说明了问题对于科学和知识增长的重要性，同时也表明提“问题”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只有有“质量”的问题，环环相扣、引人入境、引发思考的问题才是真正的好问题。

（四）问题链教学依赖师生的良性互动

有“质量”的问题链教学最终要在师生互动中践行及检验。因此，在问题链教学实施过程中良好的师生互动显得尤为重要。其中，教师的引导是主要矛盾。一方面，教师设计的问题链要适当。问题的设置既要符合学生的知识背景，又要高于学生的现有认知，既能激发探索兴趣，又不能让学生望而却步；另一方面，在教学过程中教师的方法要得当。可以根据不同的教学内容、教学情境及问题特点选择不同的教学方式，教学方法呈现多样化，从形式上循序渐进地引导学生步入思考的世界。比如可以采取分组研讨式、自主组合辩论式、情景再现式等多种可以调动学生参与积极性的方法。最后，在师生互动中，双方的对话节奏要和谐，教师既要善于引导，同时也能应对学生突如其来的疑惑，有效地将教学不断引向深入。

总之，问题链的设计与应用是教学理念和实践上的创新，与传统教学有很大不同。课前需要精心设计，问题链的教学设计更加强调以问题为核心，构建学生关注点与教材重难点的融合体系；课中需要循循善诱，问题链更加强调通过问题的不断深入将学生自然地带入教学情境中；教学中需要多样的教学方法，问题链需要教师花更多心思精细设计有效方法，确保学生愿意跟着教师不断在问题链中徜徉。

二、问题链教学实践示例

基于对问题链教学基本特点和操作要领的把握，通过呈现一些教学实践案例，将问题链教学在“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程（以下简称概论课）中的运用加以展现。

（一）创设问题链

问题链教学的实施关键在于教师创设高质量的问题链。深入研究教材，确定教学重点难点，结合已经了解的学生所思所惑，在头脑中勾画教学情境。同时，问题的设置要充分考虑学生的背景知识。现在的学生都是“00后”，在实际教学中发现，很多学生反映在高中阶段的思想政治课，有的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有的虽系统教学，但学生特别是理科生并不重视，结果造成很多学生相关背景知识的相对匮乏。这种情况又会导致学生在学习概论课时，对很多内容知道是什么，但并不知道为什么。针对这种情况，概论课教学中为了让学生对问题有深入的认识和理解，对于相关背景知识的掌握就变得很必要。此时，问题链教学就大有用武之地。

例如，在讲授“社会主义改造理论”这一章节时，“党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是重要知识点。为了讲清楚总路线，可以这样设计问题链，发出三连问：第一，新中国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社会历史条件是怎样的？第二，进行社会主义改造，为什么要强调“逐步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为什么“一化”是主体？第三，工业化和社会主义改造的关系是什么？通过这一系列问题链的设计，学生会了解国家的发展和民族的复兴必须植根于快速发展的工业，没有强大的工业体系，中国仍不免落后挨打的局面。而且从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来自外部的军事压力始终存在，快速工业化是历史的必然选择。事实上，“三大改造”的目的就是使国家能够统一调配资源，为中国工业化扫清障碍。通过问题链的设计，学生就不会仅仅停留在简单知晓总路线的“是什么”，而可以深入了解总路线的“为什么”。

创设问题链过程中，首先要注意起点问题的设计。起点问题既要有助于引导学生进入“链”中，激发学生参与兴趣，同时又要考虑问题的拓展空间，为后续问题的设置奠基。其次是拓展问题的设计，这类问题通常是起点问题或者拓展问题的延伸。拓展问题的设计既要符合学生的认知水平和背景知识，又要有助于引领学生循着问题不断思考下去，环环相扣，寻根究底，实现对教学知识点的真理解。最后，高质量的问题链还会有一个引申问题的设计。其功能在于对之前问题的总结，也可以引发学生在课堂之外进一步思考。三个方面的问题是层层递进、逐渐深化的关系，当然也是对教师教学能力的重要考验。

（二）“解开”问题链

高质量的问题链设计后，关键是如何在与学生的良性互动中，将问题链一环一环解开，在这个过程中，方式方法很重要。比如，根据问题链的需要，可以采取分组形式。由于概论课是大课堂，一个课堂有3～5个班级，可以班级为单位分成3～5个小组。起点问题提出后，可以接力回答后续问题，其中可以增加小组点评环节。既引入竞争，激发学生参与，又可以锻炼学生思维，把握学生认知现状，在激烈而又充满合作中完成问题链的认知与探索。当然，也可以运用现代化的教学手段。比如，运用超星学习通里的选人功能，盲选学生回答。教学中发现学生对于选人答题很感兴趣，而且可以让被选人选择下一个答题的同学，还可以同时运用超星学习通里的抢答功能。总之，运用多种方式将有效调动学生参与“解链”的积极性。

在引导问题不断深入的过程中，教师如何解题也很重要。例如，在讲授邓小平理论的主要内容“改革开放理论”时，围绕“改革是中国的第二次革命”，问题链可以这样设置：第一，什么是革命？什么是改革？第二，革命与改革具有不同的涵义，为什么说“改革是革命”？第三，改革实践中是如何发生革命性变化的？在解开问题链中的第三个问题时，教师可以改革大潮中诞生的一个神话——“小岗之夜”为例，通过讲解引导学生不断深入到教学中。事实上，小岗人的惊人之举，有其深刻的时代和现实背景。来自民间的“包干书”，现在已经作为中国农村改革的一份重要文件被保存下来，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小岗生产队包干到户后粮食产量由3万多斤一下提高到12万斤。讲到这里，可以追问，从3万斤到12万斤，这多出来的9万斤是怎么来的呢？引导学生认识到这是改革带来的，所以说，改革不是革命但胜似革命，从而让学生对“改革是中国的第二次革命”的深刻涵义形成清晰的认识。解开问题链的过程，不仅要注意方式方法的创新与运用，也要关注“解”的内容，带着学生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不断走下去。

在“解链”过程中，逐渐引领学生不断“入链”和“拆链”是关键。既要运用多样的教学方法，同时也要注重深挖知识点背后的社会历史条件和背景知识。从教学实践看，这是引领学生“入链”并“解链”的有效途径。通过不断“解链”，使概论课从“曲高和寡”逐渐走向“春风化雨”，进而实现“润物无声”。

（三）“升华”问题链

“问题链”的升华涵盖两层涵义，一方面是指“问题链”在概论课教学运用中的收尾工作，可以是一个发人深思的问题，也可以是对之前问题链的总结和升华。当然，这个收尾不是简单总结、草草了事，它是对问题链的整体总结和集中深化，挖掘问题链蕴含的深意。这是一个从“知”“情”到“意”的过渡阶段，也是一个触动学生心灵的过程。因此，无论是设置问题，还是精炼总结，都是一个高阶挑战。

例如，在2021年版概论课教材中，“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中的“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部分没有讲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相关内容，而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优势所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走的是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在这部分教学问题链设计中，在学习教学基本知识点的基础上，可以设计三个问题：为什么说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不能指望搬来政治制度上的“飞来峰”?如何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是个新事物，也是个好事物?如何理解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民主”?通过问题链的设计引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概念。作为这一个问题链的拓展和升华，在最后设置一个问题：结合实际谈谈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人民性。通过问题的讨论，让学生充分感受到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人人参与、人人协商、人人监督、人人负责、人人守护的方式，将民主的精神写在民主的实践过程中，让人民群众时时处处都有参与民主的机会。

问题链的升华还体现在课堂以外的延展。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大思政课’我们要善用之。思政课不仅应该在课堂上讲，也应该在社会生活中来讲”的重要命题。习近平总书记的这一表述告诉我们，思政课不只是停留在课堂里的学问，它需要触发心灵、塑造灵魂，因此思政课要有“大视野”“宽眼界”，这就需要把思政课同鲜活的社会生活结合起来。我们要善于从源远流长的历史长河中、从波澜壮阔的中国奋斗史中、从风云变幻的国际风云中汲取宝贵资源，有效结合社会大课堂，讲好“大思政课”。比如，可以探索建立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社会实践中心，充分开发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群团组织的育人功能，多方面挖掘教育资源，并与问题链的链条相互衔接，让学生在亲身实践中思考问题、体悟问题、解决问题，剖析思想困惑，解答困惑。

三、问题链教学在概论课中的实践反思

问题链在概论课教学中的运用，在促进学生参与、引发学生思考、触动学生心灵等方面确实发挥着重要作用。但在实际操作中，仍然存在挑战性的问题。

一是问题链教学对概论课教师提出更大挑战。习近平总书记讲到：“‘经师易求，人师难得’。教师承载着传播知识、传播思想、传播真理，塑造灵魂、塑造生命、塑造新人的时代重任。”讲好思政课，关键在教师。问题链教学是一个非常有效的教学方式，对概论课教师提出挑战。这个挑战体现在问题链教学的参与度上。如何创设出全面准确反映教材知识点和重难点的问题链，这需要教师具有深耕教材的决心、深挖学生困惑的信心以及将两者结合起来创设问题链的能力。从现状看，概论课教师的教学热情和教学能力还是存在不同程度的差距。部分教师仍然停留在传统教学方式上，不善于接受新事物，不愿意参与到教学的改革创新中。如何调动更多的教师参与到问题链教学是一个重要课题。

二是问题链在概论课教学中的运用对学生的思考力是一种挑战。问题链的设置讲究内在逻辑，在引领学生解开问题链的过程中，对学生的逻辑思维及思考力也是有一定要求的。现实中，很多学生习惯于灌输式接受知识，往往停留于被动思考，不善于主动参与到教学中来。特别是伴随问题链的深入，对于逻辑思维和深度思考有更高的要求。在教学实践中发现，文科生与理工科学生的思维方式也有区别。相对而言，文科生更加擅长广泛浅显的水平思考方式，即倾向于对事物的整体做浅层次的分析；理工科学生更加擅长进行垂直思考，即对特定的部分进行有深度的思考。所谓有逻辑的思考方式，可以从水平思考开始，在此基础上再进行垂直分析。水平思考可以帮助我们看到事物的整体，然后找到重要的部分，进行重要性排列。一旦确定重要的点，就可以运用垂直思考。因此，如何根据学生的思维特点、适应学生的思维方式运用问题链教学，就显得尤为重要。

三是问题链的课内运用与课外延展如何实现有效结合也构成一个挑战。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提出，“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凡是把理论引向神秘主义的神秘东西，都能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个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课外延展一方面就是社会实践，但由于思政课具有受众规模大的特点，全员参与的社会实践较难落实，因此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探索社会实践形式，确保实践活动既有代表性，又有实效性。从现实看，探索校园内课堂教学外的实践形式更容易操作。由此，问题链的延伸、多样的实践形式的探索成为一个挑战。需要在“大思政课”理念统领下，充分挖掘“课程思政”资源，探索多样形式。

“教”是为了“不教”。问题链在概论课教学中的运用，需要概论课教师的努力，这种努力的更高目标就是培育学生自主学习、自主提问、自主解题的能力。当然，这是一个高阶目标，也是概论课教师的努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