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世界

编剧 郑富锐

1.内景 老李家 日

清晨，老李在家里四处翻找，他在角落里翻出一个鞋盒，鞋盒里装着一些文具和杂物。

老李眯着眼睛翻看着，他拿起儿子当年用过的作文本和三好学生奖状，不禁有所触动，嘴角上扬，把鞋盒装进了编织袋内。

2.外景 农家小院 日

院子后侧是金黄色的稻田，不远处是一片树荫，几只鸡在院子里闲庭信步地觅食。

小屋的门被推开，老李提着行囊走出门，他把门锁好，走到院子的边缘。

老李家与老王家只有一墙之隔。

老李把头探出篱笆：老王啊，我这群鸡就拜托你了，麻烦每天早上喂些稻米谷子，饲料盆里添点水。

老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等你回来，可得给我带两瓶好酒！

老李：好嘞，儿子非要接我到城里住上一段，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

老李言毕，和老王挥手道别，沿着小路往村外走去。

3.外景 街道 日

老李出了高铁站，拦下一辆出租车。

4.内景 出租车 日

老李坐在车里，望着窗外的高楼出神。

5.内景 老李家 日(闪回)

电话铃声响起，老李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儿子李泽峰的声音：喂，爸，来城里住一段时间吧，我和晓静都想您了。

老李：哎呀，不去了，我一个人在乡下挺好的。有心的话，你们定期回来看看就好。

李泽峰：嗐，您这是什么话，我们这不是走不开嘛。再说这城里的条件，不比乡下好多了呀！给您订后天的车票了啊。(闪回完)

6.内景 出租车 日

出租车司机：到了，前面就是天鹅小区。

老李回过神来，付钱后走下车。

7.内景 走廊 夜

老李敲了敲门，儿媳妇晓静探出头来。

晓静：爸，快进来！

8.内景 李泽峰家 夜

老李走进家门，往里看了看，只见李泽峰正在打电话洽谈业务。

李泽峰：嗯……陈总，方案周四前能给到您手上……好……

看见老李走了进来，李泽峰挥了挥手，指指电话，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老李朝李泽峰点点头，准备走进来。

晓静：爸，这儿有拖鞋。呵呵，刚拖的地。

老李一边应和一边局促地换上拖鞋，这才进了门。

晓静：爸，您先歇会儿，我去准备晚餐。

晓静说完，走进厨房。

李泽峰依然在忙碌着，手指在笔记本上噼里啪啦地敲个不停。

老李独自呆坐在餐桌旁出神。

晓静有点忙不过来，转头喊道：老公，帮我把烧鸭热一下。

李泽峰摆手示意晓静小点声，嘴形说出：忙着呢。

晓静小声嘟囔道：工作，工作，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

老李眼神一亮，站起来：晓静，我来。

晓静连忙朝老李摆摆手：爸，您刚来，舟车劳顿的，好好歇着就行。

老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泽峰见状，停下手中的工作，站起来把老李扶着坐下：爸，您坐，我待会儿弄，不耽误哈。

老李：啧，怎么，还嫌弃起你老子来了？你忘了，从小就是我把你拉扯大的，什么活儿我没干过！

李泽峰赔笑道：是是是，不过这次把您接到城里来，不就是让您享清福嘛。您操劳大半辈子了，要是再让您受累，传出去我这面子往哪儿搁呀？

旋即，李泽峰走向晓静：来啦！

晓静：哼。

老李坐在沙发上，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

9.内景 李泽峰家 日

周末，李泽峰和晓静还在休息，老李早早地起床晨练，并买好早餐。

老李盯着墙上的时钟，见李泽峰和晓静还没有起床的意思，便先行把自己那份早餐吃了。

片刻，李泽峰起床走向洗手间，见老李坐在餐桌旁，疑惑道：爸，这大周末的，起那么早。您也不多睡会儿！

老李一笑：在乡下习惯了，往常这个点儿都该喂鸡了。我去给你热早餐。

李泽峰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推门进了卫生间。

老李端详着微波炉的操作按钮，随后用锡纸包着油条放了进去。

卧室内，晓静侧卧在床上熟睡，突然听到嘭的一声闷响，晓静被惊醒。

李泽峰赶忙打开洗手间门，只见老李站在冒着青烟的微波炉前手足无措：爸，这个东西不是这么用的！

午饭时，三人闷声吃饭，餐桌上的气氛有点尴尬。

老李打破沉默，轻咳一声，把一张订单放在桌上：微波炉我订了新的，超市说明天送到。

晓静的脸色缓和下来：爸，这点事让泽峰去弄就行。您平时也不用起这么早，做饭交给我们就行了。

李泽峰点点头。

老李则闷闷不乐。

10.内景 老李卧室 日

工作日，李泽峰和晓静早早出门上班，家里只剩下老李一人。

老李无所事事，他在阳台上踱步，用手机播放着喜欢的戏曲，听到动情处，忍不住跟着哼唱两句。

老李：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

不一会儿，隔壁阳台上一位年轻小伙睡眼蒙眬地探出头来：大伯，打扰您兴致了，我这几天上夜班白天在补休，您这唱腔实在有点醒神哪。

老李抬手表达歉意，回到卧室内翻出耳机。老李闭着眼睛继续听曲儿，嘴巴紧抿着，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兴致。

老李轻叹一声，摘下耳机，望着窗外发呆。

11.内景 李泽峰家客厅 夜

深夜，老李独自看着电视，晓静走出房间倒了杯水。

老李听到小两口卧室的开门声后旋即把电视声音调小。

晓静：爸，还没睡呢？

老李：快了快了。

晓静端着水杯走回卧室：很晚了，早点休息。

老李点头答应。

12.内景 李泽峰卧室 夜

晓静回到房间，和李泽峰躺在床上聊天。

晓静：爸搬过来住也有一段时间了，感觉他在这里待得不太开心呀。

李泽峰：瞎说什么呢，你怎么看出他不开心的？

晓静：可能是他在这里没什么朋友，你平时又不在家，也没个说话的伴儿。

李泽峰不以为意：嗐，这不还有你在家嘛。

晓静：什么话嘛，我一天跟他也说不上几句，有时候真的找不到话题。诶，你知道吗，我同事嘉怡前不久把她妈送到养老院去了，听说那边条件还不错，环境好，有专人照顾，老人也有个说话的伴儿……

李泽峰面露愠色，腾地坐起来：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嫌我爸在家烦到你了？

晓静：我不是这个意思……哎，累了，睡觉！

说罢，晓静翻身背对李泽峰。

李泽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叹了口气，躺下来轻抚晓静背部：好了，我刚才太激动了。不过你知道的，我妈走得早，我爸一个人把我拉扯大，这么多年不容易，照顾他几年也是应该的。至于他的毛病，我改天跟他说说。别生气了，嗯？

晓静哼了一声，把身体转了过来。

13.内景 李泽峰家客厅 日

晓静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在电脑前敲字，老李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时不时关心地瞥向晓静。

还没等老李开口说话，晓静看了看手机，站起来：爸，我有点事出去一下，6点前回来，晚饭就麻烦您了。

老李抬头看向晓静，应了一声。

晓静出门，老李见房门关上，挠了挠头，仿佛在思索什么，随即回到卧室，拿出老花镜，抽出一本看上去很破旧的书细细端详，还不时地点点头，并在纸上记着什么。

14.外景 菜市场 日

老李来到小区楼下的菜市场，购买了一些熬汤的中药材后，在卖鸡的摊位前观望着。

摊主：大爷，买鸡吗？来看看，我这儿什么品相的鸡都有。

老李：你们这儿有老母鸡吗？要活的，越生猛越好。

摊主：大爷，有眼光。您稍等。

摊主随即走入店铺，片刻后提着一只活鸡走出来。

老李捏了捏鸡嘴，又掀开鸡翅膀摸了摸底下的绒毛，满意地点点头，付了钱便提着鸡离开了。

15.内景 李泽峰家客厅 日

老李走进门，鸡在老李手中不断扑腾，散落一地鸡毛。

老李提着鸡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晓静回来，看着地上的鸡毛一脸疑惑，她轻轻走进厨房，只见老李正在杀鸡。

晓静从没见过这副阵仗，被吓得连连后退，慌乱中磕到桌腿被绊倒。

老李一分心，鸡趁机溜走，扑腾着翅膀飞向晓静。

晓静：啊！

16.内景 李泽峰家客厅 夜

餐桌上，三人一言不发，晓静的腿上缠着纱布。

老李有些歉疚，他一手拿着汤勺，一手伸向晓静的碗：晓静，来，喝碗鸡汤。

晓静拦住了老李的手，强挤出一丝笑容：爸，我自己来就行。

老李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李泽峰看在眼里，叹了口气。

吃完饭，老李正欲帮晓静收拾，李泽峰叫住他：爸，我有点事想和您说。

17.内景 老李卧室 夜

李泽峰拉开椅子，坐在老李面前。

李泽峰：爸，您还是别在家里捣鼓这捣鼓那了，那些玩意儿啊，您不会用。您就安安静静地待家里，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平时再去公园逛逛，享享清福不就好了嘛！

老李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才憋出一句：嗯。

18.外景 公园 日

老李正在公园里哼唱戏曲，旁边一阵热情奔放的歌声袭来，盖过了老李的戏曲。

老李皱眉略显不满，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群大爷大妈在跳广场舞。

老李被他们欢快活力的身姿吸引，不由得看得入神。

曲毕，领舞大妈注意到了老李，热情地邀请老李加入他们。

老李再三推辞，但依然架不住大妈的邀约攻势，笨拙地学起了广场舞动作，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老李和众人有说有笑，很快和大伙熟络起来。

领舞大妈抬脚：哎，这天天跳舞，老人鞋经不起折腾，这鞋跟都有些松了。穿着受累，丢了又怪可惜的。

大爷甲：是啊，儿子孝顺我的那双皮鞋大几百呢，也是有点小毛病，咱这儿附近也没个修鞋档口，就一直放着了，得等我儿子有空才能拿出去修。

大妈乙：别提了，我上次去东街办事让人擦下鞋，就收了我10块钱！

老李眼珠一转，笑道：这个好办，明天这个时候，你们把家里的旧鞋破鞋带过来，我给你们弄！

19.内景 老李卧室 日

老李拉开从乡下带来的编织袋，端详着里面的器物有些出神。

20.内景 李泽峰家客厅 日

片刻，老李背着包走出卧室：晓静，我出去逛逛。

晓静依旧在电脑前忙碌着，抬头笑道：好，记得晚饭前回来。

老李答应一声，出了家门。

21.外景 公园 日

老李操持起修鞋的工具，熟练地给大爷大妈带来的旧鞋涂鞋油、擦拭、打磨、上胶，不一会儿，几双鞋变得焕然一新，引得众人交口称赞。

领舞大妈：哟，老李，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呢！

大爷甲：昨天你让我们带鞋子过来，还以为你老小子跟我们开玩笑呢，倒是小看你了！

大妈乙：照我看呀，比东街那修鞋档口擦得还锃亮呢，你这手艺不摆摊可惜了。

老李谦虚地笑笑：当年我在乡下就靠着农闲时给人修鞋补贴家用，没想到在城里还能派上用场。

领舞大妈：我们这些老家伙啊，节俭惯了，这鞋坏了啊，丢了可惜，想找人修吧，也不容易。还真多亏了你能继续发光发热啊！

老李听罢，低下头，若有所思。

22.内景 李泽峰家客厅 日

李泽峰下班回到家，晓静正在做饭。

李泽峰疑惑：爸呢，还没回来？

晓静：嗯，这几天下午爸就背包出门了，回来得越来越晚。

李泽峰脱掉外套：怪了，老头子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能忙啥呢？

李泽峰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老李提着包进了家门。

李泽峰笑道：爸，才回来啊，您这比我还忙呢！

老李：在小区里新认识了几位朋友，跟他们唠嗑呢。

李泽峰：您还挺有兴致。诶，这包里装的啥？

老李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护住拉链口：噢噢，没啥，都是一些从老家带来的物件，带过去给大伙品鉴品鉴。

说罢，老李提包进了卧室。

李泽峰正欲追问，晓静打断了他：爸，洗手吃饭啦！

李泽峰这才作罢，过去帮晓静端菜。

23.内景 李泽峰家客厅 夜

深夜，老李坐在沙发上盯着作文本出神，随后又把它放进一个颇有年代感的鞋盒内。

李泽峰走出卧室上厕所，发现老李还没睡。

李泽峰打了个哈欠：爸，时候不早了，您还没睡呢。

老李把鞋盒递给李泽峰：那天在老家收拾东西时发现了这个，就放你这儿吧。

李泽峰接过盒子，打开翻了翻，里面都是自己小学时在老家念书时的作业本和文具。

李泽峰不以为意地关上盖子：嗐，这些东西您带来干吗。睡了啊，早点休息。

李泽峰转身回房，老李神色稍显落寞。

24.外景 街道 日

李泽峰外出洽谈生意，回公司时经过小区另一端的街道。

李泽峰边提着公文包，边打电话：王总，那个单子我们上周五不是谈好了嘛，怎么……是，我知道，现在行情是有波动，但我们公司提供的服务您是清楚的呀……

一个修鞋摊映入眼帘，只见一位老人正在给路人擦鞋，老人的身影像极了老李。

李泽峰愣住了，不由得停下脚步。

电话：喂，小李，你在听吗？那个单子……

李泽峰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啊王总，我现在有点急事，晚点打给您。

李泽峰挂断电话，快步走向前，发现修鞋摊的老人正是老李。

李泽峰已经十几年没见过父亲修鞋了，他盯着老李操劳了大半辈子的手出神。

老李认真地给鞋跟上胶、固定，并不时与路人攀谈。

路人：靠农闲时给人修鞋的手艺供儿子上了重点大学，您真是了不起呀！

老李摆摆手，谦虚道：哪里，都是那小子自己争气，我只是尽了父亲的责任。

路人：现在好了，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城里扎下脚跟，也把您接到城里享清福了。

老李苦笑两声：你们城里人都这么想的吗？我儿子倒是好吃好喝供着我，可我在家里什么都干不了，要我说呀，还是乡下自在。

路人：呵呵，您说得也有道理，但做子女的始终都想父母过得舒服点。

老李低下头没有继续接话。

鞋擦好了，路人掏出一块钱递给老李。

老李收拾擦鞋工具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李泽峰。

老李有些尴尬，快速收拾好工具，塞进包里，准备离开。

李泽峰回过神来，跟在老李后面，同时掏出电话。

李泽峰：喂，主管，不好意思啊，我等下不回公司了。对，有点急事回家一趟……文件我今晚会给到您。

25.外景 林荫小道 日

李泽峰跟着老李来到一条林荫小道上，一道缠绕着藤蔓的护栏将小路分隔成两道，两人分别在护栏两侧行走，隔着护栏对话。

李泽峰赔笑：爸……

老李打断道：好啦，我知道，有个修鞋匠当老子给你丢人了。那不然我在家里能干什么？在外面，至少还有人需要我。

李泽峰：爸，我不是这意思。对不起，这段时间没顾及您的感受。

老李疑惑道：这么说，你不介意我给人修鞋？

李泽峰：您跟我说过行行出状元，修鞋就是一个职业，没什么丢人的。

两人继续默默走着。

李泽峰：那晚给我的作业本，我后来看了……

父子二人对视。

26.内景 小学教室 日(闪回)

语文老师：这次我们班的优秀作文是李泽峰同学写的《爸爸的世界》，我们请他上来念一下好不好？

在小朋友的掌声中，李泽峰走向讲台，念道：我很崇拜我的爸爸，他有一双很神奇的手，无论多旧多破的鞋子，在他手里都能焕然一新，好像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在时间的催促下，我一天一天地长大，爸爸却在一天天地衰老，白发和皱纹已慢慢爬上了他的脸颊，爸爸的手生满了茧，但不变的是他手掌的温热。今天，爸爸用这双手给了我一个温馨的小家；明天，我要用我的手给爸爸一个美好的世界。(闪回完)

27.外景 林荫小道 日

随着李泽峰和老李往前行走，两条小路合成一条，隔断二人的护栏消失，父子又会合在一起。

李泽峰走到父亲面前，温柔地说：爸，我们回家吧。

老李点点头，释怀地笑笑，两人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28.内景 李泽峰家客厅 日

晓静见李泽峰和老李一同回家，不禁有些惊讶：诶，你们今天怎么一起回来了？

李泽峰放下包，笑了笑，随即挽起袖口走向厨房：爸，你先回房休息吧，今天我来做饭。

老李：哦，你做饭。

李泽峰：嗯，去吧。

老李朝卧室走去，又回头看向李泽峰忙碌的背影，欣慰地笑了。

晓静：哟，今天吹的什么风呀，你可是从来不主动下厨的。

李泽峰笑笑：偶尔，也得陪陪家人吧。

29.内景 厨房 日

夫妻二人和谐地配合，一人切菜，一人用勺搅动汤汁。

李泽峰：我今天在外面见到爸了，他在摆摊修鞋。

晓静笑了：嗯，你怎么想？

李泽峰：我已经好久没见到爸那么开心了，如果……爸不修鞋了，那么他在家里能做什么呢？

晓静望向李泽峰，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30.内景 李泽峰家客厅 日(闪回)

餐桌上，老李听晓静提到最近肠胃不舒服，遂戴上老花镜研究食谱，打算给晓静熬鸡汤做食补。

老李在本子上写道：人参二两，活鸡一只，温中益气，滋阴补虚。(闪回完)

31.内景 厨房 日

晓静：我听说，嘉怡最后把母亲送回老家去了，老人家还是不适应城里的生活，觉得回去比较自在。

李泽峰：嗯……要不，咱们问问爸的想法？

32.外景 农家小院 日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老李哼着小曲儿，一个人悠闲自得地喂鸡，手机铃声响起，老李接通。

李泽峰：爸，我和晓静现在开车回去，午饭那会儿就能到。

晓静：爸，我想喝您熬的鸡汤啦！

老李爽朗地大笑：好好好，想吃什么都给你们做，这里的走地鸡啊，城里可不容易吃到！

33.外景 农家小院 日

几只鸡欢快地在院中觅食。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