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四位一体”的短视频媒介生态治理机制

娄博华，张雪晴，张敬轩，苗艺晗

(1.合肥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2.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 智能工程学院，河南 郑州 450015；3.南京师范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4)

在中国信息化快速发展的进程中，互联网技术变革出的新业态、新趋势、新理念方兴未艾，为推动国家治理现代化和社会经济发展提供了新契机、新疆域与新动能。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8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6月，中国网民规模已达10.11亿，互联网普及率达71.6%，其中短视频用户规模为8.88亿，使用率达87.8%。[1]短视频媒介凭借即时互动、开放智能、便捷有趣的特点异军突起，已然跃居为互联网领域最热门的信息传播媒介之一，且在关键时期为疫情防控、教育医疗、商务交易、休闲娱乐、政务创新、脱贫攻坚、产业变革、公共安全赋能并作出了一定贡献，对国家发展、社会进步和人们的求知途径、思维观念、价值选择、行为方式产生深刻影响。然而，纷繁芜杂的短视频媒介在井喷式扩张中亦面临着算法技术亟待转型升级、“信息茧房”造成公众审美疲劳、唯流量至上引致“众神狂欢”和“三俗”泛滥、过度沉浸模仿暗藏道德失范隐忧、过滤和监管机制疏漏缺失等一系列问题，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由此，从其技术算法、内容生产、自觉意识、秩序规制上构建“四位一体”的短视频媒介生态治理机制，对于破解其可持续发展困境、实现其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统一、[2]打造短视频媒介新生态具有紧迫的现实意义。

一、技术算法：注入主流价值，增强平台社会责任

1.充分运用5G新兴技术，推动算法革新优化

关于“算法究竟有没有价值观”这个问题，业界、政界、学术界一直在讨论，“算法中立说”主张一切问题的产生不该归责于技术，[3]事实上，在短视频媒介中，任何一种技术代码、App界面、逻辑架构、呈现模式，都意味着判断和选择，自然是“价值”的外化与表征。在即将迎来的5G时代，短视频媒介“要增强紧迫感和使命感，用主流价值导向驾驭算法”[4]，充分运用5G新兴技术，紧紧瞄准价值赋能这个“定盘星”，释放算法红利，杜绝算法暗箱，克服算法焦虑，推动算法革新优化。首先，充分认识5G技术携附的三大特性。如果说4G造就了短视频，那么5G就将为其开创新纪元。快、稳、大是5G最突出的特征：在传输速度上，5G最高可达10Gbit/s，大概是4G的100倍；在稳定性上，具有1ms极低的延迟通信；在大宽带上，海量设备无缝连接。这一切，为短视频媒介实现万物互联和带来更高清、更流畅、更安全的新体验提供了机会和可能。其次，精准把握“5G+赋能”的发展契机。在5G时代，人们迫切追求的4K、8K的超高清码率画质不再鲜见，“5G+VR”的沉浸式互动视频将是预见性的发展主流，“5G+云计算+AI”的融合将开启全民创作时代，一种全方位的前所未有的变革即将拉开序幕。再者，深刻洞察5G视频技术的基本趋势。根据其特性，沉浸式互动体验、内容生态“超视频化”、超高清视频流传输等将是短视频媒介的“进化”方向，随着5G技术的全面爆发，一系列未知的新兴模式都将被一一解锁。在5G时代，短视频媒介在5G等新兴技术和业态的加持下，要着力推动算法变革甚至完全颠覆其基于用户信息的基本协同过滤、“去中心化”的精准推送、“流量池”的叠加推荐的窠臼，其算法要升级为“5G+AI”的辅助创作和精准分发方式，充分激发UGC、PGC内容潜力，在万物“视”联的大环境中，大兴MGC模式，基于5G+AR/VR/MR+教育、文化、娱乐等，全面实现趣缘连接的“再场景化”。[5]同时，要用基本媒介传播规律、伦理规则和主流价值导向规避5G时代“非理性”“碎片化”“过剩”的问题。

2.“去中心化”精准推送，“再中心化”价值引导

短视频媒介的爆发主要缘益于其协同过滤、“去中心化”、流量叠加的大算法，其中，基于“去中心化”的精准推送实现了由机械的单向灌输向开放的沟通互往转变，弱化了“把关人”的角色，将兴趣内容和社交关系作为信息精准分发的主要依据，为广大公众打开了自由释放心性的大门，然而，却也暗藏着“信息茧房”和审美疲劳的隐忧。如果一味地依赖和迷恋“去中心化”算法，拒绝社会责任的承担，一旦色情、暴力、谬误、猎奇、“三俗”等有害内容侵入，将对困厄在圈层中的人造成认知观和价值观上的冲击，或由其过度沉浸产生失范的行为，最终使短视频媒介和人沦为技术的“傀儡”。“再中心化”则是为修正“技术决定论”和“算法中立说”厘定的塑造内容原则，在平衡算法个性与价值共性的基础上，主张主流价值导向来驾驭算法，找到“把关人”和“代理人”，为短视频媒介的算法纠偏和赋予新秩序，凝聚新的群体共识，构建清朗生态的纯净内质。由此，短视频媒介要将“去中心化”的精准推送和“再中心化”的价值引导辩证统一起来，善用“去中心化”算法的创新性和活跃度，辅以“再中心化”的价值引导和凝聚共识，[6]推动其良性协调发展。具体而言：其一，让“再中心化”为“去中心化”定向。把握信息传播的时、度、效，实施“五个一”计划，即把握一处流量喷发的时间节点、营造一种积极向上的空间氛围、选树一批担当有为的网络大军、转换一类喜闻乐见的话语结构、打造一些旋律高昂的精品力作，为短视频媒介的背景增亮主流价值的底色。其二，靠“去中心化”为“再中心化”赋能。这一环节，解决的是分发→曝光→反馈的问题，按其算法模式，检索筛选相匹配的内容，根据短视频媒介用户关注、完播、点赞、评论、转发、收藏的使用行为，推出“特效”“拍同款”“挑战”“合拍”等，帮其“上热门”“涨粉丝”，增加曝光率，投其所好，满足目标群体的获得感，并收集反馈信息，作出进一步调整和改善。

3.坚持“流量至上”与“内容为王”的一致性

在短视频媒介中，“流量至上”是一众平台一以贯之奉承的生存法则，动辄数亿量级的惊人流量，携附的是巨大的流量红利，为争夺注意力，大家绞尽脑汁，蜂拥而上，一幅“众神狂欢”的景象跃然眼前。为了打造爆款，短视频媒介中“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常有发生，让一些“震惊体”“浮夸体”“哭晕体”“猎奇体”等抓人眼球的内容被推上流量神坛，真正有关技能知识、文化精神、公共道德的正能量内容却常被拒斥在外，难以获取“大流量”，这是一直被广大公众诟病的。时下，为短视频媒介的“流量至上”注入“内容为王”的价值选择迫切且意深。在这个过程中，有三个问题需要解决，即：议题设置，责任划分，注入方式。第一，议题设置。关于议题设置，或可分为技能知识、文化精神、公共道德等。例如，科教文卫知识、生活小窍门、党史国情、防骗避险指南等，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新时代文明风尚等，家庭美德、社会伦理道德、职业品德等，既要把握主流的价值方向，又须匠心绘制具体内容，遵守“符合人民期待”的原则。第二，责任划分。关于责任划分，要体现协同性，充分发挥企业管理的主体责任，积极主动担负。特别是短视频媒介中的“头部平台”，比如占据着短视频行业的大半江山的“抖音”“快手”，更要响应号召、率先垂范；广大公众要自觉提升媒介素养，坚决抵制有害内容，在网络空间唱响主旋律内容。第三，注入方式。“有意思的视频没意义，有意义的视频没意思”[7]这是业界常见的一种现象，技术算法和文化创意才是优化内容生态的内在逻辑和突破口。这就要求在洞察用户基本特征的基础上，更新优化推荐算法，善用注意力资源分配原则，遵循高水准、小切口、叙事化、有网感、年轻态的注入方式，达到内容是有趣、生动、普惠的，流程是创新、严格、有序的。[8]总而言之，短视频，要流量，更要真善美和正能量。

二、内容生产：精耕垂直领域，打造正能量生态圈

1.在自由表达的基础上建立“推优汰劣”筛检协同模式

自由是秩序的目的，秩序是自由的保障。[9]习近平指出：“网络空间是亿万民众的精神家园。谁都不愿意生活在一个充斥着虚假、诈骗、攻击、谩骂、恐怖、色情、暴力的空间。决不能任危害党和人民的内容与行为大行其道。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人类优秀文明成果滋养人心、滋养社会，做到正能量充沛、主旋律高昂，为广大网民特别是青少年营造一个风清气正的网络空间”。[10]短视频媒介作为有着8.88亿用户的“大家庭”，在充分尊重大家自由表达、交流碰撞的权利基础上，要建立“推优汰劣”检索筛选机制，对平台中一些“负能量”和“副产品”坚决打击取缔，推送优质的、健康的、正能量的作品和内容，摒弃泛娱乐化现状，深耕垂直领域，打造一个生机盎然的精神家园。“推优汰劣”机制欲发挥效能，须媒介平台、认证账号、普通个人三者协同联动。其一，在短视频媒介一众平台的激烈竞争中，要杜绝唯市场、唯流量、唯资本的恶性追逐，建立治理共同体，告别“单兵突进”的发展思维，靠主流价值来纾解算法焦虑，运用5G、大数据、云计算、AI、AR、VR、MR等新兴技术变革优化算法，打造专业的MCN机构，过滤掉污浊内容，将正能量充沛、主旋律高昂的作品叠加推荐，为大家营造场景丰富、互动自由、体验真实、生态优美的表达空间。其二，认证账号在短视频媒介中一般分为三种类型，即个人、机构、企业，且有一定的准申条件，都是各领域知名、权威的代表，意味着其具有“灯塔”的角色。那么，督使认证账号引导正确的价值导向和作出准确的价值选择就非常关键，尤其是在突发舆情危机中，要提高政治领悟力和是非判断力，上传下达，释疑解惑。其三，普通个人作为短视频媒介中最直接的参与者、获益者、监督者，由于认知结构、思想观念的差异，媒介素养参差不齐。因此，广大公众在内容生产创作和扩散传播时要自觉对照规范，文明上网、遵守秩序、理性表达，提高审美情趣，对于背离公序良俗的内容不围观、不转发、不点赞。

2.实施“政务号”扶持计划，发力“短视频+”

在媒体融合发展大势中，习近平指出，“坚持移动优先策略，让主流媒体借助移动传播，牢牢占据舆论引导、思想引领、文化传承、服务人民的传播制高点；打造新型传播平台，建成新型主流媒体，扩大主流价值影响力版图，让党的声音传得更开、传得更广、传得更深入；要旗帜鲜明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舆论导向、价值取向，通过理念、内容、形式、方法、手段等创新，掌握舆论场的主动权和主导权”。[11]为推动数字社会和数字政府建设，打造新型政务媒体，在短视频媒介中，“抖音”率先推行“政务媒体号计划”，截至2020年12月总共开通26098个“官抖”，一大批政务号坐拥数千万粉丝，人民日报、央视新闻等“官抖”的粉丝更是突破1亿大关，获赞105.2亿，人民好评如潮。然而，一些政务号设而不为，大搞电子形式主义，有的为涨粉常剑走偏锋，有失公共定位。《关于加快推进媒体深度融合发展的意见》指出：媒体融合发展，坚持正能量是总要求，管得住是硬道理，用得好是真本事。[12]“官抖”须从内容生产供给侧进行结构性改革。概言之，要推行即时化、互动化、叙事化、平民化的言说模式，一改“伟光正”风格，转向接地气的、有趣味性的、生动形象的、有临场代入感的、年轻的叙述方式，其要义有：定力要“稳”，坚持“流量”与“内容”的辩证统一，让有温度、有态度、有力度的正能量内容擦亮短视频媒介的底色；角度要“亲”，要贴近广大群众实际，从小切口、生活化、场景性讲述故事，为老百姓营造真实、生动、温暖、亲切、活泼的情感体验；表达要“潮”，遵循有网感、年轻态、时尚型的表达方式和思维模式，用“青言青语”“网言网语”带动正能量传播；手法要“鲜”，运用新媒体领域全新的、前沿的视听创作手法，打造具有新鲜感、现象级的正能量作品，为大家提供耳目一新的体验；技术要“酷”，将全息投影、无人机航拍、生物传感、VR技术等融入到视频创作的特效中，增强炫酷感；类别要“足”，既要气势恢宏的“大制作”，也要有讲述真善美故事“小精品”。[13]

3.增强“意见领袖”的政治领悟力和舆论引导作用

美籍社会学家拉扎斯菲尔德(Paul Lazarsfeld)在《人民的选择》一书中将“意见领袖”释义为“在信息传播过程中拥有改变个人或团体思想和行为能力的人。”[14]在短视频媒介中，“意见领袖”大致划分为三类，即：文体界明星，“网红”等草根领袖，公共知识分子。这些关键人物具有一定的经济、文化和社会资本，思维敏锐且表达欲望强烈，对于公共性议题常积极关注和讨论，在舆论动员和导向上有一定的话语权，其能量不可小觑。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增进意见领袖的政治认同，让其在净化网络空间、弘扬主旋律、维护意识形态安全上体现正能量。”[9]在日常创作中，“意见领袖”要描绘与正能量适恰的“最大同心圆”。基于自己的专业属性和擅长领域，秉持“内容为王”的创作观念，精心设置议题，为粉丝和广大公众搭建交流、碰撞、沟通的平台，既倾听民声，又释疑解惑，更回应期待。比如：环球时报总编辑胡锡进的“美国到底怎么了”“老胡请回答”等栏目，针对一些时政焦点的讨论，在“抖音”上就收获6184.4万、4251.8万播放量。在关键节点中，“意见领袖”要寻求与主旋律相向的“最大风向标”。让好故事、好创意、好作品更好涌现、汇集，为人们振奋精神、凝聚力量。比如：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诞生100周年，更是打赢脱贫攻坚战关键之年，如何以小见大讲述好奋斗者、亲历者、见证者的故事，如何见证沧桑巨变的中国奇迹，如何描绘与凝练、歌颂与升华家国情怀和党的壮阔征程，这些是其需要认真思考的。在舆情危机中，“意见领袖”要夯实与好声音共振的“最大公约数”。旗帜鲜明提高政治领悟力和舆论引导力，做到心中有数，勇于担当，善用“沉默的螺旋”效应，举旗定向；着力提升专业技能和道德素养，抛却“鸵鸟思维”，做到不缺席、不失灵，敢于发声亮剑。比如：在疫情防控这场舆论战中，一些“意见领袖”同仇敌忾，帮助粉碎了美国“祸水东引”的蓄谋，为打赢“人心争夺战”贡献了力量。然而，需要关注的是由于一些“意见领袖”的失范行为和身份异化现象，亦让其正遭遇信任危机和“污名化”风险。[15]

三、自觉意识：提升媒介素养，注重常态教育管理

1.遵守短视频社区自律公约，规范参与动作

短视频媒介“生态失范”的产生亦并非一日之病和一方之责。其中，作为短视频媒介最核心的主体，广大网民一直兼顾着创作内容、发布视频、使用满足、获益红利的角色，在某种程度上，一系列违背公序良俗的内容和行为是由其自身带来，故具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加之，在网络隐匿性、无界性、公开性的特征下，非强制的“实名认证”往往被刻意忽略，难以溯源，导致平台方对其无法做到有效管控，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更加任性妄为。习近平指出：“要教育引导广大网民遵守互联网秩序，依法上网、文明上网、理性表达、有序参与，增强辨别是非、抵御网络谣言的能力，共同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络环境。”[9]目前，短视频媒介市场鱼龙混杂，选取“抖音”和“快手”为例：在“抖音”2021年3月更新公布的社区自律公约中一共列举了41条禁止行为、9条倡导行为，基本囊括国家和社会安全、伦理道德、法治、未成年人、涉危、诚信、言语规范、真实、价值观、平台生态等领域，特别为关于未成年人保护作了详细注解，并积极提供了举报渠道，完善了处置措施。[16]“快手”的社区管理规范与“抖音”大体无差，但界面设计更加新颖人性，细分为直播管理规范、用户资料规范、社区评论规范、直播封面规范等模块，针对未成年违规、色情低俗、观感不适、非原创、交易风险、不良导向、语言违规、危险行为、平台秩序等进行了逐一解释。另外，“抖音”和“快手”都设置了违规自查功能，供大家主动对照。然而，其发布平台“抖音安全中心”和“快手管理员”的关注量却是寥寥无几，仅有157.8万和752.1万，令人忧心。由此，广大短视频媒介用户要首先关注其自律公约发布平台，了解具体条款和释义，严格遵守，认真对照，将其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夯实底线，追求高标，提升媒介素养和审美情趣，自觉培养选择能力、自护能力、理解能力、鉴别能力和创造能力，真正做到不发布、不围观、不转发、不点赞违规内容，对有害信息勇于监督、举报。

2.坚决抵制“网络毒瘤”，守护公序良俗

“网络空间天朗气清，生态良好，符合人民利益；乌烟瘴气，生态恶化，不符合人民利益。”[9]显然，在短视频媒介生态中产生出现的一系列失范现象和污浊内容是背离人民期待的，其中的“色情低俗”“拜金炫富”“网络暴力”更是顽瘴痼疾，性质恶劣，被称为短视频媒介中的三大“毒瘤”。习近平总书记殷切嘱托，“运用网络传播规律，弘扬主旋律，激发正能量，大力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把握好网上舆论引导的时、度、效，使网络空间清朗起来。”[9]其一，要清醒认识三大“毒瘤”的危害。由于流量和资本的捆绑，平台的过滤和监管机制在一定程度上存在怠慢、滞后、失效，导致被绞杀的内容换个“马甲”卷土重来，极低的试错成本使之屡禁不止，让广大公众不堪其扰、深恶痛绝。特别是对于青少年，其尚处于身心发育和价值观养成阶段，在好奇、寻求刺激的驱使下，“色情”会严重侵蚀其心理和人格的健康发展，导致性道德观念淡化，致使青少年出现卖淫、嫖娼、非法同居等性越轨现象突增，从而引发严重的社会问题；[17]“恶俗”会消解人们的社会道德、审美情趣、荣辱观念与社会责任；[18]“拜金炫富”常营造出一种挥霍消费、投机取巧、奢侈享乐的景象，大量的豪车、别墅、金钱极大刺激着人们的神经，大肆助长攀比、炫耀、虚荣的浮躁风气，扭曲脚踏实地、积极进取的奋斗精神，一些居高临下的挑逗、谩骂、轻蔑损害了社会公众的尊严和情感，激发了仇富情绪。[19]“网络暴力”常与“人肉搜索”、谩骂攻击、个人泄愤关联在一起，其实质就是一种侵犯个人隐私和权益的网络私刑，将对公共监督与公共秩序造成破坏和反制。[20]其二，要自觉抵制三大“毒瘤”的侵害。广大公众要自觉弘扬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养成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约束的意识，提高自身对“色情低俗”“拜金炫富”“网络暴力”的鉴别能力和防御能力，积极投身净网行动，勇于揭露和举报，配合有关部门实施打击；特别对于青少年，要为其营造和谐健康的家庭氛围和校园环境，避免“信息偏食”，加强日常教育和引导，拒绝心灵和精神污染。

3.置身“主人翁”角色，承担相互监督义务

“网络环境的净化离不开网民的参与、建设与监督，网民是整个网络空间治理的主人翁和主力军。”[21]在短视频媒介这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中，其过滤和监管机制的失效，任何一方主体都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作为短视频媒介的内容创作者、视频发布者、使用满足者、红利获益者，要抛却“抱怨者”“观望者”“自私者”的角色，置身“主人翁”角色，主动承担起相互监督的义务。[22]首先，要增强主体意识。短视频媒介是亿万网民的精神家园，在这个“大家庭”中，人人都是主角，秉承着“记录美好生活”的初衷，搭建起互动仪式链，自由开放表达，生动精彩演绎，打造属于自己的身份符号，满足了自我认知、渴望关注、实现价值、寻求共鸣的愿望，而如今短视频媒介中的一系列失范行为和现象将人们的“精神家园”搞得乌烟瘴气，为美好愿景的实现垫下了“绊脚石”，广大公众自然是决不允许的，要拿起批判的“武器”予以制止和清理。其次，要提升媒介素养。媒介素养包含技术、信息、道德三个要素，这就要求：了解并认真学习新兴技术，做到会用；坚持在实践中锻炼创作技能，做到运用；遵守平台操作运营规范，做到善用；总而言之，克服“本领恐慌”的问题。要对网络中的信息持有敏锐的洞察力、甄识力、自控力、抵御力，自觉扩散传播正能量作品，检举违规内容，具备“去伪存真”的意识。要在日常教育中，养成优良的思想品德，在是非黑白前，自觉坚定“四个自信”、增强“四个意识”、做到“两个维护”。最后，要履行监督义务。“主人翁”角色并非一个响亮的空口号，更不是刻意做作的“秀场”，要杜绝“监管一阵风”现象，做到常态化管理，真正让“主人翁”这个角色内化于心、外化于行。要遵守空间秩序，敢于对短视频媒介中的污浊内容说“不”，积极监督举报，探索建立清朗媒介的“正义联盟”。要主动反馈舆情、建言献策、交流讨论，为推动完善短视频媒介的生态治理贡献大众智慧和方案。

四、秩序规制：做好顶层设计，构建协同治理格局

1.健全法治和德治保障， 统筹制定行业规范

在法治和德治的关系上，习近平指出：“把法律和道德的力量、法治和德治的功能紧密结合起来”，[23]为在新时代更好治理短视频媒介提供了根本遵循。在推动网络空间法治化上，其要义是发挥法治引领和规范网络行为的主导作用，重点是按照科学立法的要求加强互联网领域的立法，关键是严格执法，基础是按照全民守法的要求引导网民遵纪守法，做中国好网民。[24]据了解，在中国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官网上，目前颁布出台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中华人民共和国电子商务法》等顶层设计文件、《信息网络传播权》《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等10部行政法规、《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规定》《儿童个人信息网络保护规定》等15部部门规章和31部其它规制性文件，总体而言，网络空间的法治化体系已经初步建立。另外，一些行业协会机构的内部条约，诸如《网络短视频平台管理规范》《网络短视频内容审核标准细则》等，亦对短视频媒介的有序发展发挥了积极作用。然而，由于短视频媒介是一个新兴事物，相关法治规范在前瞻性、包容性和针对性上尚有待进一步加强，公民普遍的法治意识有待提升，引导网络主流价值观的挑战依然艰巨，这就要坚持法治和德治相统一的原则，既发挥法律的规范作用，又激发道德的教化功能，[25]达到相得益彰。第一，完善相关法律规范。要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借鉴其它国家相对完善的立法设计，例如法国的《信息技术与自由法》《戈弗兰法》、新加坡《诽谤法》《煽动法》、德国《防止对青少年有害信息传播法》等，推动普法常态化教育，提升国民法治观念。第二，统筹制定行业规范。目前，涉及短视频媒介的行业规范少之又少，且媒介内部的条约“各自为营”现象严重，亟待整体谋划施策。第三，引导遵守道德规范。要引导广大网民大力弘扬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社会上推崇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新时代文明风尚、家庭美德、社会伦理道德、职业品德等，让其凝聚共识、发挥力量、唱响主旋律，为构建风清气正的短视频媒介空间赋予底蕴。

2.推进意识形态话语转译和嵌入，防范政治风险

意识形态工作事关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必须掌握主动权、打主动仗。[26]如今，短视频媒介由于聚集着8.88亿的广大民众，加之其自由开放的空间特性，一直被敌对势力视为意识形态渗透的“新疆域”，舆论斗争空前激烈，让党的声音占领这个“新阵地”迫在眉睫，更是防范政治风险的必要之义。然而，短视频媒介带来的传播生态变革给主流意识形态的输出和认同增加了新的挑战，固有的自上而下话语表达方式难以为继，要通过理念、内容、形式、方法、手段等创新，使其增强时代感和吸引力。一般而言，表达方式分为两种：一是刚性表达，是要以理、以据服人，用“干货”来说服人，获得公众认同；二是柔性表达，是要以情感人，以文化人，用温婉的话语方式滋润人心，达到“润物细无声”的效果。[27]意识形态话语的本质承载着党的理论思想、政治主张、文化观念，这是其“刚性”所在，然而实践中的短板和问题并不少见，常有的是教条主义和“填鸭式灌输”的沉疴旧疾，一度让话语表达落入假、大、空的窠臼，生搬硬套、粗糙说理，公式化、概念化的这种“单兵突进”方式已难敷其用。[28]基于此，创新话语表达方式，克服传统话语表达的弊端，可借助摆事讲理、数据说话、逻辑严谨的科学化表达，打造音景相融、酷炫演绎、VR虚拟仿真等形式的视听化表达，并在恰当的节点运用“拨开云雾见天日”的论辩式和“敢于发声亮剑”的批判式表达。如今，显性的话语“硬灌”力有未逮，只有靠隐性的“润物无声”方式加之补益，整体谋划，联动发力，才能实现期待的效果。在保持内容定力的原则上，顺应“青言青语”“网言网语”的创作大趋势，真正让党的声音“飞入寻常百姓家”，致力于贴近广大群众实际的平民化、叙事化、情景化的表达，催转从“权威式”到“主体式”的平等交流权寻求，使其被关注和认可，是关键所在。在短视频媒介中，意识形态话语的表达需要刚性和柔性的转译，但两者的区分并不是绝对的、割裂的，而是相对的，经常糅合在一起。实践中，要刚柔相济，情理兼施，既不失之于软，又不失之于偏，更不失之于乱。

3.升级“一体两翼”治理手段，实现跨域联动

短视频媒介的生态治理在新时代是一项紧迫的课题。习近平指出：“要提高网络综合治理能力，形成党委领导、政府管理、企业履责、社会监督、网民自律等多主体参与，经济、法律、技术等多种手段相结合的综合治网格局。”[29]据此，要打造和升级“一体两翼”的短视频媒介优化治理体系，实现跨域联动。其一，党和政府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核心主旨，科学运用新发展理念，推动短视频媒介生态治理机制优化。具体而言：加快相关法律规范和政策文件的出台和实施，特别针对一些新兴媒体；在顶层设计中凸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中华优秀传统美德的引导作用；靠常态化教育提升公众媒介素养，鼓励“群防群治”全民参与治理；打造一批政治强、业务精、作风好的网信人才队伍；充分调动协会机构、领域专家的积极性和创造性；走好“网上群众路线”，让广大人民群众在网上敢说话、善表达、说实话；解决好技术革新换代、资源分布失衡、“短视频+”赋能的问题。其二，短视频媒介要抛弃“鸵鸟思维”，划定技术算法的价值底线，构建内容过滤监管和风控体系，[30]打造正能量生态圈。具体而言：靠新兴技术和主流价值革新、驾驭算法，释放算法红利，杜绝算法暗箱，克服算法焦虑；坚持“去中心化”和“再中心化”的辩证统一；禁绝“劣币驱逐良币”现象，实现流量与内容协调一致的转向；建设一支精干有为的平台审核和编辑队伍，放大“反算法”干预，严格审查；推出“净网行动”主题专项计划；疏通公众检举渠道，完善失范处置措施；发挥“头部平台”示范效应，摒弃恶性竞争。其三，广大用户要置身“主人翁”角色，严格自律并互相监督。按照要求“实名制”注册，遵守短视频媒介公约规范，依法上网、文明上网、理性表达、有序参与；树立正确的三观，自觉提升媒介素养和审美情趣，培养洞察力、甄识力、自控力、抵御力；“意见领袖”要特别提高政治领悟力，善用舆论引导力；履行监督义务，杜绝“监管一阵风”现象，做到常态化管理；主动向有关部门反馈舆情、建言献策、交流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