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教育”背景下教师专业发展的路径探索<br/>——基于社会学习视角

“互联网+教育”背景下教师专业发展的路径探索
——基于社会学习视角

2022-12-22刘荣红

现代职业教育 2022年39期

刘荣红

（安庆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安徽安庆 246000）

2022年4月2日，教育部等八部门印发关于《新时代基础教育强师计划》的通知中明确提到优化培训内容、打造高水平课程资源，建立完善自主选学机制和精准帮扶机制，创新线上线下混合式研修模式，提升中小学教师的信息技术应用能力和科学素养。[1]当前，随着互联网技术、移动通信技术和数字化技术的飞速发展，MOOC、翻转课堂、微课程等基于互联网的新型教学模式应运而生。[2]这为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创造了新条件，也为教师专业发展带来了新机遇。但是面对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变革，“互联网+教育”也对教师信息素养提出了新要求。[3]教师在这样的背景下如何进行社会学习，以及怎样搭建社会学习平台促进教师发展，成为教师专业发展不可忽视的时代议题。

一、“互联网+教育”背景下教师专业发展的新样态

近几年，“互联网+教育”逐渐走向较深的融合。在这一背景下，为乡村教师获得优质的教育资源提供了新契机。互联网技术为教师专业发展开辟了新路径，同时也对教师自身的信息素养和能力提出了新要求。

（一）“互联网+教育”为教师专业发展提供了新契机

在长期城市中心主义的国家意志下，城乡二元分割与教育资源依循中央—省府—中心城市—县城—乡镇—村的非均匀流动，使乡村教育始终处于体制的末梢。[4]在缺乏网络支持的情况下，优质的教育资源无法实现高效的更新和流动。基于互联网技术的应用，教师可以在网络空间实现交流对话，教育资源在流动的空间内得以共享，这将有力促进城乡教育一体化发展。借助于“互联网+”技术，结合院校优秀教育资源，能够有效解决师资力量不足问题，从而实现课程资源共享、网络资源共享、教学中难点问题解答的问题。[5]这让乡村教师也有机会接触到优质的在线资源课程，进而提高乡村学校的教学质量和教师队伍整体素养。“互联网+教育”为教师专业发展提供了一个新契机，也为教育信息化变革注入了动力。

（二）“互联网+教育”为教师专业发展开辟了新路径

在我国，由于地域广、经济发展水平不平衡等因素，教师专业发展不仅存在城乡教师之间的发展不均衡，还存在发展路径单一、培训效果不显著等问题。随着我国教育水平以及对教育质量要求的提高，教师的专业发展模式也需要不断升级。“互联网+教育”不仅整合了教师专业发展的各类课程资源，同时也打破教师时空的界线，让“不在场”教师在网络空间进行交流对话。互联网信息技术的应用为参训教师自主选择学习资源提供了便利。[6]教师可以根据自身专业发展的需求，制订个性化的发展计划。此外，互联网还为教师间的合作搭起了桥梁。教师通过与其他教师合作共同促进自身专业发展，这对教师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机遇，让他们同城市教师一样可以探索专业发展的新路径。互联网是教师专业发展的一个重要助力和新路径，未来由网络加持的教师专业发展路径将会越来越开阔。

（三）“互联网+教育”对教师专业发展提出了新要求

“互联网+”是推动教育供给侧改革，实现教育领域供需平衡的重要助力。教育供给结构要为需求结构服务，要保证教育供给结构与需求结构的平衡发展。[7]教师是提供教育服务的主体，是教育教学改革的实施者。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技术，为破除教育问题、促进教育改革与创新注入了新动能，信息素养也成为教师的必备素养之一。[8]但是供给主体的信息素养与能力无法与快速发展的信息化教育相匹适。供给主体不能够胜任“互联网+教育”背景下的教育发展的需求，进而导致供给失衡。教师是教育供给侧改革的重中之重，这就对教师专业发展提出了新要求，信息素养和信息能力成为一项必修内容。只有“互联网+”和教师自身的信息能力实现双向耦合才可能推动教育供给侧改革，实现教育高质量发展。

二、“互联网+教育”背景下教师社会学习的适切性分析

社会学习理论由班杜拉首次提出，阐明人怎样在社会环境中学习，从而形成和发展他的个性的理论，社会学习理论以观察学习为核心而建立。[9]然而，有研究指出这个概念并不是特别实用，因为大多数学习发生在某些社会环境中。[10]关于社会学习的概念有更多流派提出了不同的看法。2010年，Reed和Evely等人总结了不同流派对于社会学习的观点，并对社会学习做出了定义。社会学习可以被定义为一种个体认识上的变化，这种变化又超越了个体，通过社会网络中行动者之间的社会互动，个体进入更广泛的社会单位或实践共同体。他们提出了社会学习的三大关键特征：发生在更广泛的社会单位或实践共同体内；社会互动；认识发生变化。[10]在“互联网+教育”的背景下，教师专业发展需要依托于网络，促进教师在更广泛的社会单位或实践共同体内进行互动，进而不断促进其专业发展。根据社会学习的三个特征，可以探究“互联网+教育”背景下教师专业发展的适切性。

（一）“互联网+教育”背景下社会学习的发生范围更广阔

社会学习的第一个特征强调学习发生在更广泛的社会单位或实践共同体内。也就是说，一个人认识的变化能够在广泛的社会单位或实践共同体内产生影响并改变他人的认识，才能称为社会学习。像群体、团体、组织等方式的学习并不是新鲜的词语，早在20世纪90年代，国外很多学者就把研究视角从个人学习转向了组织学习或团体学习。例如，Argyris和Schön提出了组织学习（Organizational learning）[11]，Wenger提出实践共同体（Communities of practice）[12]。社会学习也是在此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一种学习模式。它们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学习发生在更广泛的社会单位或实践共同体内。人们的学习不再局限于周围有限的交际网，而是每个人都是社群交际网中的一个联结点。传统的教师专业发展的形式多为研讨会、专家讲座、培训课程等，在这个不断变化、忙碌的社会中，传统的工作坊正变得越来越无效。[13]互联网让教师在校际之间、城乡之间，甚至是国家之间进行联动，乡村教师也可以进入更广泛的学习群体，与其他不同发展水平的教师进行互动学习，进而促进自身专业发展。在互联网的支持下，社会学习可以实现时空上的互联互通，让教师在更广泛的社群内进行专业学习。

（二）“互联网+教育”背景下社会学习的群体互动更紧密

社会学习的第二个特征是社会互动。教师在广泛的社会单位或实践共同体内与他人进行互动，进而产生社会学习。社会学习不是个体独自学习，也不是小群体的学习，而是置身于更广泛的社群中与他人互动的一种参与性学习。教师成长大多是自我独自探索而缺乏共同体的支持，达到一定水平就很难突破自我认知局限，职业进取精神逐渐减退。[14]社会学习强调个体与他人的联结模式，即让知识通过社交网络在人与人之间传播进而引起一场广泛的学习。交互成为学习的核心，教育的意义不再是简单的知识传递，而是要构建一个有利于广泛有效联通的学习型社区，支撑不同经验背景的学习者在持续对话、分享中激发灵感，实现问题解决和知识创生。[15]社会学习相较于其他教师专业发展模式更强调互动，包含了人们正式和非正式互动。教师无论是在正式互动中还是在非正式互动中，都有可能受到他人或社群隐性知识的影响。互联网实现了教师社会学习的紧密互动。如今互联网成了人们学习和生活必不可少的工具。网络让学生实现了“停课不停学”，教师专业发展也得益于网络的支持。教师与同辈教师或其他教师团体可以在网络上实现实时在线沟通。教师的社会学习需要通过社会互动来实现，互联网技术则是实现互动的一个关键工具。

（三）“互联网+教育”背景下社会学习的认识变化更明确

社会学习第三个特征是认识发生变化，即证明相关人员的认识发生了变化。学习本质上是通过改变一个人对世界的认识及其与世界的关系来实现的。[16]人们的态度、情感和价值观往往建立在以往经验的基础上，在此基础上人们会形成习惯和默许的自然态度。通过引入变化，自然态度可能会被打破，因为它表明还有其他理解和看待事物的方式。打破自然态度的一种特别有效的方法是安排人们交流和分享彼此的观点，进而让人们意识到看待事物方式的多样性。[16]社会学习可以在没有任何计划的情况下发生，人们的认识也可能在有意或无意中就发生了变化。教师的社会学习是在其以往经验空间的基础上，不断突破自然态度以促成自身认识的变化。这种变化可能由显性知识呈现出来，也可能由组织内“隐藏”的知识进行传播，组织成员通过共享其认识的变化，实现在更广泛的社会单位、实践共同体，甚至是社会层面认识的变化。传统的教师专业发展模式通过灌输或许可以达到认识的改变，但是人们一般很难将生硬的知识“装”进脑袋并理解它们。互联网不仅让显性知识以文字、图表、数据等形式进行分享，还可以让隐性知识在人们的非正式互动中进行传播。人们认识的变化不再仅仅依靠面对面的互动，线上的互动同样可以让人们的认识发生变化。在“互联网+教育”的时代，只有教师的思想层面发生变化，才能从根本上影响行为，进而获得职业生涯长远的发展。

三、“互联网+教育”背景下社会学习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路径选择

教师的专业发展不仅需要理论逻辑的铺垫，还需要实践逻辑的支持。社会学习理论为教师专业发展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互联网为教师的专业发展注入了强大的动力。社会学习作为教师专业发展有益补充，可以从时空交际的灵活性、交互中的共同情境和认识的变化性三个方面探索教师专业发展的新路径。

（一）借助社会学习时空交际的灵活性，促进教师自主发展

教师进行专业发展的时间和空间是必须考虑的因素。虽然社会学习借助于网络可以实现教师间的互联互通，但是由于缺乏政策力量的推动而举步维艰。如果地方政府介入，帮助教师构建社会学习环境，那么教师的专业发展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首先，地方政府可以利用自身的权威性，自上而下整合和调整区域内教师社会学习的时间和空间。其次，地方政府应主动牵头推动优质教育资源共享，鼓励乡村教师与城市教师进行社会学习，不断促进城乡学校交流与发展，缩小城乡教师专业发展的差距。最后，地方政府在政策制定时也要给予教师更多的社会学习的权限，激活教师社会学习的积极性。政府部门应通过互联网列出社会学习的“菜单”以及“自创菜单”，释放教师自主发展的活力，提高专业发展的效果。

社会学习借助网络技术实现了时空交际的灵活性，给予教师较多的自主发展机会。教师的学习内容、时间、方式都变得更加自由。即使在时空交际受阻的情况下，教师也可以通过各种社交软件随时随地进行社会学习。在社会学习的过程中教师自身逐渐走向发展的中心，成为自身发展的源动力。社会学习让教师根据自身的困惑和需要，自发地与他人或群体进行互动交流，以促进自身发展。虽然传统的外生型专业发展模式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我们希望教师更多倾向于内生型自主发展。未来教师的专业发展离不开各种技术的支持，教师要充分利用技术优势，为教师的专业发展提供支持。

（二）通过社会学习交互中的共同情境，推动教师在合作中发展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创设一个虚拟的情境已经不再是难题。例如，AR、VR、MR等技术已经在教育领域得到应用。教师可以利用网络技术创设多群体参与的共同情境。同时，现实的学校场域中，教师的社会学习有很多共同情境。例如，共同的课堂、共同的办公环境等。首先，学校要对进行社会学习并在教学和自身发展上取得良好效果的教师进行表扬，借此强化社群中教师的社会学习意识，以及吸引校内更多的教师加入社会学习。其次，学校管理层要制定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激励制度，对参与社会学习的教师进行一定的物质和精神奖励。

教师的教学观念、教学策略、教学评价以及教学反思的形成都是在具体的教学情境中发生的。Lovett和Cameron在一项研究指出，尽管对教师和领导者专业发展的影响有40%来自书籍、研讨会和文章，但60%来自与同事的联系、他们的经历、与学生及其家庭的联系，以及他们每天在学校的经历。[17]也就是说，教师的专业发展大多发生在他们日常的工作和生活情境中。互联网为社会学习创设共同的情境，推动教师在合作中发展。首先，教师在共同情境中要有合作意识，以合作促发展。在合作中教师围绕一个共同的主题或问题开展集体的讨论、行动和反思，以解决实际问题。其次，教师个体在合作中可以发挥自身优势，取长补短。教师在社会学习中要尽量寻求与自身发展水平不同的教师或群体进行合作，不同水平教师的合作更有可能产生思想的碰撞。社会学习从表层意义来看是促进教师之间的社会互动，但是教师真正的发展在于教师更深层次的合作。教师间的合作不仅依托于互联网，还要超越互联网的信息空间回到教师自身，实现自身的专业发展。

（三）面向社会学习认识的变化性，促进教师创新发展

互联网技术赋权教师认识空间发生变化，引导着教师社会学习经验从物理空间向网络空间转变。教师在社会学习的过程中正是要谋求突破和扩展以往经验的空间。古人有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事物发展到了极点，就要发生变化，发生变化，才会使事物的发展不受阻塞，事物才能不断地发展。社会学习帮助教师促成认识的变化，进而实现教师专业创新发展。此外，当周围的环境改变，教师已往的经验就会与当前的环境产生冲突，教师必须更新自身的经验以寻求与外部环境的融洽。“互联网+教育”背景下，教师迫切地需要更新自身的经验以适应环境的变化。对教师来说，每一次经验变化都有可能带来专业的创新发展。因此，无论是地方、学校还是教师自己组织专业发展要注意选择专业发展的模式和内容，尽可能使教师的经验空间在发展过程发生变化，进而产生认识的变化。

教师基于社会学习经验空间的变化性，有助于实现自身创新发展。首先，社会学习要求教师在学习过程中破除既有经验的范围，从多个维度去看问题。只有从不同的维度去看问题才可能获得不同的认识，进而实现创新。其次，教师的任务或环境需要变化。当学习者觉得容易时，它就被理解了，它就不会激起教师更多的学习和探究的欲望。因此，任务或环境的变化会刺激不同的学习结果，并且在可测量的表现中，会产生更好的学习结果。[18]最后，除了要改变实践的环境或条件，对于同一任务或环境，教师也要主动尝试进行不同的实践。不同的实践有利于重新组织环境或条件，获得创新发展。教师寻求行动上的创新将会带来教学方式、教学策略等的改变，同时也会提高教师研究的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