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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美术作品中的民族服饰语言研究

2022-12-18李强

西部皮革 2022年22期
关键词:民族服饰美术作品苗族

李强

(遵义师范学院,贵州 遵义 563006)

服饰是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的双结合,服饰美凝结着劳动人民的生活和智慧,风格特色鲜明的各个民族服装在传承中蓬勃发展的现状,也是民族政策和民族团结的表现的一个缩影和亮点之一。民族服饰绚烂多姿,是画家们争相写生、创作的素材。民族服饰语言也成为主题创作美术作品的绘画语言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时代发展,绘画从再现、表现、观念等等流派纷呈,关注和表现民族服饰,在艺术作品中运用民族服饰语言已经是很多画家在艺术创作中的常态,一方面反映了民族服饰的独特魅力,另一方面,作品中的服饰语言也共情了、表现了艺术家的情感、思维和理念,最终,通过美术作品的再传播也进一步加强了人们对民族服饰、民族情感的认知。因此,对经典美术作品中的民族服饰语言研究有着积极的理论和现实指导意义。

1 不同时期的经典艺术作品中民族服饰语言且各具特色

1953年,叶浅予以饱满的热情创作了工笔重彩中国画《中华民族大团结》,作品中细致地服饰描绘,源于热爱和尊重。这幅作品和画家民族题材的写意人物画《维吾尔人》、《拉萨舞步》等,在艺术视角和叙述方式上都有很大的差异。中国画代表作《中华民族大团结》属于工笔重彩画,作品中有代表性的民族同胞身着民族特色服饰,细节生动真实,画家在丰富多彩的服装色彩中做了很大调整,使得画面变化中有统一,达到画面的整体协调。该作品创作于1953年,画面展现了毛泽东、周恩来与各族人民一起欢聚一堂的团圆景象。作品中两位领导人居于画面中间位置,各个民族同胞围拢在领导人的周边。各民族同胞身着自己民族的服装,有的举杯庆祝,有的欢声笑语,充分表现了在党和国家的领导下各民族团结统一的盛世画面,充分表现了党和国家对各个少数民族同胞的深切关怀,以及各个民族同胞之间的深切情谊,和各民族同胞拥护党,拥护国家的情形。除了人物和桌子,静物等,大面积的环境为留白,绘画语言中的白色很好地统一在不同民族服装鲜艳的色彩,留白也为观众留下了想象力开发的空间。画面中各个民族人物的动态生动,民族服饰特点鲜明。扎实的速写功底的叶浅予,在众多人物组合的作品中同样能够准确地把握人的动态和神态,同时,将众多的人物有情节、有节奏地一一展现在画面当中。在传统的中国画设色基础上,作品《中华民族大团结》更加注重人物体积感的塑造,这是西方绘画方式与中国传统绘画方式结合的典范之作,也是民族团结为题材的经典美术作品之一。

1979-1980年,画家陈丹青毕业创作《西藏组画》问世,真实的藏袍,鲜活的艺术形象。《西藏组画》是画家陈丹青2006年在中国首届时代艺术家大奖中的获奖作品,作品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时至今日,仍然余韵不绝,不仅在艺术创作领域,甚至在艺术市场也是经常性的焦点和关注点。在特定的历史时期,《西藏组画》无疑是反映或者引领了当时在民族题材艺术创作领域的创作思潮,是在有宣传倾向的苏联教学模式下的绘画方式,向现实的、人文的、厚重的叙述方式的转变。作品中人物服饰的生活气息浓郁,甚至真实到有些旧和脏的现象,但是这种极具生活气息的描绘,正是艺术作品思想跨越的真实写照,衣服上羊毛的刻画和油画语言的描绘方式很好地传递出全然不同的美感,泼辣、真实、鲜活。

1983年靳尚谊创作的《塔吉克新娘》问世,被称为中国新古典主义油画开山之作,大面积的服饰色调寓意了作品的中国气象。作品中着红色衣服和头巾的塔吉克新娘恬静典雅,含蓄优美,在改革开放的时代背景下,中国社会刚从纷乱中解脱,又遇上在国外各种艺术流派走马灯似的在国内轮番上演,《塔吉克新娘》犹如中国版的《蒙娜丽莎》,厚重凝练、立体鲜活、典雅含蓄地展现了中国韵味的古典美。红色的新娘服装,是写实更是寓意人文精神在油画创作中的永恒性,典型的艺术形象依旧是客观世界和艺术创作者高度凝练的华章,也是浸润着作品人心脉的美的波澜。2013年11月在中国嘉德拍卖会上《塔吉克新娘》以8510万元人民币成交。

赵培智的系列民族题材的作品是新时代油画的绘画语言在中国化、民族化背景下与世界接轨的过程中迸发出新的形态和面貌。小小的服饰元素,足足的民族韵味。赵培智的作品折射出在多元文化交织和碰撞下艺术家的独立思考。其绘画作品中艺术形象或者说民族风情是有针对性地指向塔吉克民族普通百姓,甚至有针对性地描绘一个县、一个地区深深地扎根进去,在熟悉的体验中记录、描绘、表现着这些普通塔吉克同胞的生活状态和生命表情,作品中服饰元素和人物四肢一样被高度概括,仅有的服饰特点被精心设计,在服务画面整体结构的同时,服饰的特点和特色与形式完美结合,迸发出浓郁的民族气息,微微显现的。同时也渗透出画家的思索与新的绘画语言的建立。

以上几个不同历史时期画家创作的经典民族题材美术作品,不仅仅是历史时期的不同,创作风格和创作理念也各有特色,是所处时期的代表,也是绘画语言发展在各个阶段的代表。尽管这些作品共同选择民族题材为创作对象,但是,因艺术家的选择和处理,作品风格特点等民族服饰在作品中的呈现形式各不相同,绘画中的服饰语言混合着服饰自身的艺术魅力和画家“看”的视角,以及处理方式丰富了作品的感染力,构成了作品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些特色鲜明,呈现形式多样的民族服饰为描绘对象的绘画语言,不仅丰富了中国近现代美术史,也影响了一大批的艺术家。

2 以贵州为例,民族服饰在艺术创作中作为绘画语言的一部分,以此“点亮”作品是很多艺术家的偏爱

贵州是民族聚集区,住着汉族、苗族、瑶族、侗族、布依族、仡佬族等等各种不同的民族。各个民族的文化、风俗尤其婚丧嫁娶,尤其服饰文化各有特色,每个民族的服饰在图案、色彩、款式、材质等方面也不尽相同,相比内陆的很多地方,贵州的民族风情服饰文化保留完整,韵味十足,是“活”的文化。贵州当地的画家,受地域文化和民族风情的滋养,在艺术创作中以作品的形式聚焦身边故事、身边情感、身边的变化创作了一大批优秀的美术作品。

例如,陈争的中国画作品《高原牧歌》,画面以干净利落的笔触将高原上放牧人和牛群生动的“写”出。作者造型基本功扎实,国画笔墨直至物象的形体结构,动物的主次节奏依次错落展开,互相衬托和推让,在大的重色块中聚集成作品画眼。远处灰色的烟云将画面将看画人的视线推向远方。与前面大笔触对比形成整个作品的“Z”形构图,画面中心位置牛背上的老人,头裹民族特色的头巾,身体倾斜顺势呼应“Z”形构图的同时,也生动地立在“高原之上”,立在画眼位置。

刘一意创作的中国画作品《苗岭笙歌》用工笔人物画形式表现苗族节日期间苗族女士和吹芦笙的男士构成画面。画面中女士形象在实际生活基础上进行了抽离、概括,面部表情拙且淳朴可爱,画面以三联画的形式出现,中间大幅普通人物面部面向画面,人物动态和脸部的穿插错落有致,节奏感强。右边以女子背部形象为主,与中间人物一起,把苗族中年女性整体服饰展现给观者。作品中服饰比现实中给予了夸张,变得厚太紧实,似诉历史的厚重,也画面左边,为吹芦笙男子背部和侧脸形象,芦笙高高立起,整个画面在芦笙的音乐引领下,吹笙者身体微倾起舞,苗族女士在庄重的衣服下,踏歌声入舞。

赵晓林创作的中国画作品《侗乡的节日》是以苗寨尤其钟鼓楼来组成画面,钟鼓楼在画面的黄金分割点位置,作品苗寨错落有致,钟鼓楼下的彩旗和点缀的人流紧扣题目中节日,在传统的久远的建筑群中,建筑本身就是民族文化和生活习性的传承,就是人和自然和自我之间的对话与交流,具有零星的现代感的彩旗给古老传统的节日有一个小小的点睛和碰撞。吸引着看画人对桐乡节日的好奇,共情着走进悠久遥远的,但又是现代的桐乡民族同胞生活的向往,作品里的衣服成为有代表性的小小色点,点睛画面,点出生活气息。

王锦霞的中国画作品《远去的苗风》以工笔人物头像的形式,把苗族人物头像中特有的脸谱式样的符号和头饰与发型等给予描绘,画面整体以灰色调呈现,即便是芦笙上的红绸也做了纯度降低,一方面,与画面整治相协调,另一方面,与画面整体一起紧扣“远去”的作品主题。整幅作品以拼贴重复的形式出现,在不断的重复中凸显苗族风情曾经的客观存在,记录这种文化现象,提出这种文化或者风俗随着时间发展的流逝甚至演变,而这种“远去”本身何尝不是对当下文化现象的记录,也是另一个角度丰富了苗风文化。

谷旭、孙岳、向方、艾静的版画作品《春之舞》,以套色版画的形式描绘了民族同胞在春天迎春、贺春的场景,画面中心人物开怀舞蹈,团团围住的长喇叭指向天空,也认真刻画了现代气息浓郁的氢气球做成的大灯笼,春天的时节里,民族同胞在欢庆的节日里心情是春意盎然的,这个时代也是蓬勃昂扬的。作品服饰写实性相对较强,人物服饰随着人们的心情在春季里翩翩起舞。

杨焰竹、周坤的油画作品《苗族火把节》真实再现了苗族火把节人山人海的热闹场景,点的重合堆积成整个画面,在无数个点堆积的同时,近处的人,远处的人,火堆外围的人哪些是面对观画者,哪些是背对的均被“点”的清楚明白,乱中有秩序,两团熊熊烈火烘托出整个苗族通报热烈、团结、向上、进取的豪情万丈,是写实是表现。

苏潥版画作品《大山的节日——斗牛印象》,是用细致的木板雕刻,将苗族节日常见的斗牛现象刻画出来,画面中牛的形象和吹芦笙人的形象与画面中间两头顶角牛的形象相成三条横线,中间三角形构成和苗族古楼等形象把三条横线有机地串联起来,把节日里苗族斗牛环节以时空交错的形式呈现在画面,充分调动观看者的想象力和共情力。人物服饰有很强的典型性,让观者一眼便知是大山里的人。

另外,还有例如李强的版画作品《龙舟节·清水江》;李丰的版画作品《撮泰吉》;版画作品《屯堡过大年》作者滕维平;中国画作品《黔货岀山之瓜果篇》作者王富红、周南霞;中国画作品《林间茶园》作者李雨桓;中国画作品《两月秋萧瑟》作者马畅;中国画作品《侗乡新绿》作者袁海等等一大批画家和艺术家创作民族团结题材、民族风情题材的美术作品。

3 民族服饰的发展和绘画中民族服饰语言的丰富两者相互影响,共同汇入时代前进的洪流

如前所述,一方面,从生产劳动和生活经验中凝练和生长出来的民族服饰,有着强烈的地域风情和文化传承、发展以及在发展中受不同民族影响形成丰饶的民族服饰艺术特色。因为不同民族服饰文化的独特魅力,吸引了画家和艺术家的采风、写生和创作,奉献了一大批以民族题材,包含着浓郁特色的服饰语言绘画作品。这些作品因画家所处的历史时期和艺术追求的不同,艺术特色鲜明,绘画语言丰富多彩,有偏向于尊重客观物象,以写实的表现手法再现生活的,会将民族服饰细节认真刻画和再现出来,绘画里国画方面有工笔手法,或者油画的写生与超写实的作品都有。也有注重情绪和情感的艺术作品,绘画语言多用表现手法,这时的民族服饰是传递给画家的整体感觉或者某种情绪,落实到具体的作品中,可能是服饰中的某块打动画家的色彩,也可能是服饰上的某个形状或者点、线、面中的某个因素,这些抽离出来的服饰绘画语言构成了整个美术作品或者作品的某个部分,因为情感的凝练和物象的抽离,或许单纯的笔触难以对应具体实现民族服饰中的某个细节和元素,但是,在作品整体上视觉情感上有着高度的一致性。也或许现实中的民族服饰是画家眼中“有意义的思想容纳物”,以绘画语言修辞的手法或夸张、并置、反讽等以视觉上“化学反应”的形式获得更多与民族、文化、服饰,或者和服饰相关的其他思考与思索。

民族服饰绘画语言的丰富反过来,也促进了现实中民族服饰的发展,不可否认,民族服饰有很强的传承性。一大批以民族服饰为题材的美术作品创作,不仅潜移默化了看画的观众,也成为潜移默化影响全民审美的重要元素,新的民族服饰在纹样选择、材料选择和色彩选择等方面都有很大的自由度和选择面的宽泛性,在传承中坚守和发展一直是民族服饰的永恒话题。无论是带有民族服饰绘画语言的美术作品还是现实民族服饰本身,都是时代文化乃至整个时代发展的缩影。

4 结语

从“面”到“点”,从全国到地方,经典美术作品中服饰语言的运用是艺术家们“点亮”画面的常用绘画语言之一,可能是以形象的方式出现,可能是以色点或者色块的方式出现,也可能是以抽象的概念或者艺术符合的形式出现,等等,这些都是民族服饰本身魅力的有力例证,也是新时代民族团结和民族进步的时代记录和时代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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