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艺术中独特的美学表现力研究

刘 丹

（辽东学院，辽宁 丹东 118001）

一、油画独特的美学表现力与其自身材料密不可分

在油画绘制中使用的画布、底料、调和剂、颜料等全部称为“油画材料”。油画材料的特性，决定了油画技法相对来讲比较复杂。油画材料也具有一定的美感，例如，昏黄的亚麻、手感丰富的画笔等。起初油画颜料与国画颜料相同，主要使用纯天然的矿植物颜料，更利于持久地保存。通常来自手工打磨的珊瑚、松石、珍珠、朱砂等，油画颜料的取材也决定了油画的收藏价值。科技的进步，促进了油画画材的发展，各种新型材料的出现也让油画的创作技法发生了变革。

油画技法是指艺术家在创作油画时，探索和总结出来的技术和经验。油画技法对油画创作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油画技法应该与创作者所要表现的主题、表现形式、艺术语言相适应。把油画技法和情感表达紧密结合，从而把多样性和丰富性的油画技法有效应用到绘画创作中。油画技法表明油画自身存在着特殊性，决定了油画艺术形式不可替代，是油画美学表现力的必要因素

正确的使用油画技法，可以在创作中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油画技法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油画的表现力，也影响了艺术家对创作主题的选择。优秀的艺术家，要在画面上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图，前提就是使用适合自己的油画技法。油画技法，可以分为直接画法和间接画法两大类。

（一）间接画法

间接画法毋庸置疑，就是把画面区分出好多色层，色层之间互相交融、渗透，一层层“做”的、经过绘画者主观处理出来的，不直接得到一块颜色，而是通过间接的方式。早期油画大多数都是采用这种方法，时至今日流传甚广，依然被很多创作者津津乐道。通过在底层上铺上底色，多层次的交错渲染给画面制定一个色调，使不同的色层在互相浸润之间，组成了和谐、灿烂的画面。古典主义油画基本都是采用间接画法。

通常传统油画材料，底材大多是以天然的骨胶或者皮胶加油。随着科技的进步，油画画材也得到改进，以白乳胶做底结合罩染。利用覆盖色的薄厚，可以在底色中得到不同明度的灰色，不在调色板上调和而是在已经干燥的暗色上提亮色，使其产生光学灰。或者在较深的有色底子上提白或提亮，在这种底色上绘画，颜色自然地结合在色层当中，就产生了间接画法。西方的古典油画，是分色层的，最简单分发：素描层，底层画（或低层描绘），覆盖层（或上层描绘）。例如，杨飞云的早期作品《北方女孩》《女人像》等就是采用这种“古典间接画法”技法。杨飞云善于描绘人性的光辉，人性中的真善美。只要你仔细品味杨飞云油画作品，你就能感受到他们作品背后的精神内涵，即艺术家结合个人修养和生活体验所表达的人性美。杨飞云的作品力求表达一种永恒至高的精神美感，探索生命价值的光辉。

（二）直接画法

随着油画画材的不断革新，油画家的创作理论也在发生变化。因为色彩对造型越来越重要，所以就催生了直接画法。减少调色油的用量或者不用调色油，用油画颜料直接在画面作画，从而突出油画艺术的色彩理念。直接画法的技法非常多甚至有些随意，主要有湿画法、平涂、散涂、厚涂、擦、抑、拍、划、刮擦和色块法等。直接画法要始终按照色彩关系表现形体，绘画初期就要考虑出画面光线的冷暖、投影，然后按照色彩的对比与调和逐步深入。直接画法也可以分成不同的层次，从最底层到最上层，调色油越用越多。底层用色相对示弱，但是越往上走，越应该用强色，覆盖力高，易于盖住底色。

19世纪80年代后年期，出现的新印象主义画派（点彩派）采用的就是典型的直接画法。修拉的代表作是《大碗岛的星期日下午》，画面已经看不出轮廓和线条，通过像像素一样的小笔触，红与绿、黄与紫、蓝与橙依据科学的色彩对比成为基本色调。通过这些五颜六色的小色点，在观者视觉中混合，从而构成精彩的画作。由于修拉的英年早逝，其作品存量不多，但美术评论家对修拉作品评价都很高，修拉穷极一生都在追求新的表现形式，甚至研究了几何学方面的理论和元素，这直接地影响了抽象主义画派的风格。

二、绘画技法的独特性决定了油画的美学表现力

（一）油画笔触

油画材料的特殊性，决定了架上绘画的独特美感和不可替代。画家在绘画时，经常使用的笔触非常丰富。稀薄、浑厚，可以清晰凌厉，也可以刷子一样平抹，可以像毛笔一样扫出“飞白”的效果，也可以灵活运用组合改变画面的质感。比如，在画背景时，可以用薄而坚硬的笔触，这样可以让背景刻画地更加深远；画石头时，油画刀可以堆叠出冷酷、沧桑的质感;画植物时，干枯的笔触可以生动地描绘树枝；画人物的肌肤时，可以用柔软的笔触厚涂，使人物的肌肤光滑、细腻。在油画创作中，笔触可以起到塑造画面体质、质感的作用，对艺术家把握画面的节奏感也有效果。尤其是采用直接画法的一些现代主义画派，后印像派画家凡·高，他那笔酣墨饱、浓烈绚烂、可以触动生命之旋的笔触，为观赏者奏响了一曲生命之歌。在凡·高的名作《向日葵》中，凡·高以夸张的笔触幻化成了线条，在凡·高的画作中，线条是形体、是色彩、是情感。凡·高在信中对弟弟说：向日葵是属于我的花。是我用血液浇灌的生命之花。那散开地金黄色的花瓣，正如凡·高的笔触一般灼热。中心的花蕊用笔触堆叠地很厚，血红血红的，仿佛流淌着血液。厚重的笔触简直要穿透画布，铬黄、柠檬黄颜色的笔触交织在一起，令人精神为之一震。

（二）油画肌理

油画肌理的表现较为复杂，且极具个人风格，往往不是艺术家刻意为之，有点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思。肌理的效果不但可以表现出艺术家自身的情感，还能融入不同的文化背景与时代中，进行不同的解读。美术形式从写实、写意到装饰、抽象，肌理一直扮演着十分重要的中介作用。油画画面表面的肌理，生动而深刻，真实的像可以触摸一般。肌理是在各种起伏不定、高低不平、粗细不同的平面上形成的变化多样的画面纹理。油画刀在肌理的刻画上，可以说是独门绝技。利用油画刀不同方向、用色、面积，配合刮、抹、蹭等技巧，增强画面的表现力与绘画性。

法国当代风景画大师克里斯蒂安·杰奎尔（Christian Jequel）在油画绘画方面有着独特的造诣，并且对调色刀的运用有着独特的表现。克里斯蒂安·杰奎尔在创作风景油画的过程中基本不使用油画笔，而是以多种多样的调色刀来塑造形体，其作品画面色彩十分丰富，色彩饱和度、纯度十分高，对调色刀的技巧性运用十分娴熟。杰奎尔通过调色刀的技巧结合色彩的丰富变化表现出了独特的肌理效果。

（三）色彩原理的独特性在油画艺术创作中的表现

油画艺术自从诞生以来，就是“以色事人”。15世纪，尼德兰画家扬·凡·艾克（Jan Van Eyck）利用天然矿石磨制出彩色颜料，绘制出彩色的图像，使艺术家发挥的空间更大了。早期的油画与现在的油画大相径庭，将明暗、造型、色彩分成不同的工序，油画颜料只是用来上色。先把要塑造的对象，像素描一样绘制在画布上，把油画颜料按照造型规律一层层的上色，这种技法称为“透明画法”。这种“透明画法”非常适合刻画人物形象、服饰道具、环境、背景等。威尼斯画派的代表画家提香大胆地冲破了“透明画法”的樊篱。他采用厚涂法，亮部直接用颜料堆砌 ，暗部则处理地很稀薄。这种手法，非常适合刻画画面的重点，突出主题。厚涂法也可以说是直接画法的雏形，加深了物体的体积感，突出了色彩的张力。也为色彩观念、油画材料和技术等方面带来了长足的进步。

风景画《干草车》诞生于1821年，是英国风景画家康斯太勃尔的代表作之一。在康斯太勃尔的绘画语言里，仿佛喊了“一切向自然学习的口号”。康斯太勃尔从不待在画室，强调在自然中的真实感受。自然中的色彩，不可能受到古典主义色调的约束，色彩随着光线的变化，在空气中自由的律动，非常生动活泼。这一理念影响深远，法国的巴比松画派、浪漫义画派都受益匪浅，更直接催生了印象主义画派。这一时期的画家对大自然的光线、色彩都非常迷恋。大自然的风格自然、纯朴，光线与色彩交相辉映，仿佛朝露与水雾一般。天光水色连成一片，充满了真实的空气感。

19世纪，现代科学影响着方方面面，色彩的理论也越来越系统。以马奈、莫奈、雷诺阿、德加为领袖的印象派画家抛弃了光影，走出画室，追求瞬间印象。色彩可谓是“印象派油画的真实生命”，勇于实践色彩的新形式，印象派的绘画更加瑰丽动人，用灵动自由的笔触追逐着光与色。印象派为色彩找到了真正的来源，不再是有色的素描。色彩也不再受到各种技法的盘剥，也不依附于各种主题，呈现出它的本来面目，色彩表现力也成了艺术家津津乐道的创作灵感。

油画颜料不易干燥，创作中可以多次的调色和混合。在复色和复色群的表现上，油画颜料可以达到的高度，其他画种难以望其项背。复色和复色群是由原色或者纯色，多次混合而获得，也可以称为“高级灰”。《通往埃及之路》是保罗·克利“复色创作”的封神之笔。保罗·克利是著名的现代主义艺术家，起初是一位音乐家，所以对色彩有着独到的理解，他非常善于使用高级灰也就是复色。色彩的对比与调和就在他的一念之间，或蓝或绿、或红或紫，只能看出色彩的倾向，而抛弃了固有色。保罗·克利笔下的色彩就像交响乐的和弦一般，复杂、均衡而又韵律。就像乐团的指挥家，无论是对比色还是纯色，在他笔下都幻化成和谐美妙的音符。

画家莫兰迪也是善于使用高级灰的大家，莫兰迪对色彩的认识也是与与众不同。 善于用固有色在复色和复色群中改变他们的倾向，这种似是而非的转换非常微妙。莫兰迪本人也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一直生活在家乡，孑然一身。莫兰迪的绘画单纯而宁静，充满了高级感。莫兰迪的色彩充满设计感，对现代设计艺术影响非常深远。莫兰迪色系优雅而神秘，一直都备受时尚界的推崇。

三、油画自身的绘画性造就创造者独特的语言

（一）当今语境下油画的绘画性

语境简单来说就是语言环境，它包括语言因素，也包括非语言因素。上下文、时间、空间、情境、对象、话语、前提等。因而，我们使用语境这个概念，既可以从宏观的大视角上，把一个时间段的语言因素和非语言因素分门别类地塞入所谓的“语境”当中。也可以把当代的，抽象的、地域的来自遥远民族或社群等的语言因素和非语言因素纳入到“语境”的范畴中。探讨油画的绘画性，不能脱离当时某一时期的语境，甚至说绘画性也可纳入语境范畴。绘画性这个问题从20世纪以来，就是艺术界的一个热门话题，迄今为止也是众说纷纭。绘画性的讨论与西方美术史的发展，密切相关。从古典主义到印象主义，再到现代主义最后到出现的摄影技术。绘画性的含义也在发生着改变，涵盖的内容也越发宽泛。当今的语境中，所谓油画的“绘画性”。实质是指一切在平面之上“复刻真实”的语言艺术，无论创作者采用的某些材料，在对油画形式的探索中都将其抽象成某一种元素来表达，以及观者在观赏时产生的某些情绪。

第一，油画绘画性的叙事性作用，同样可以体现在多种艺术中。叙事是属于文学范畴，也是文学作品的看家本领，美术创作长期也是依靠叙事的。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美术的诞生就是因为这个初衷，就像宣传员一样。就是说你要对百姓大众，讲一个什么故事，在什么时间讲，在什么地点讲一样。

第二，油画绘画中的美学理论，运用到其他种类艺术形式的创作中也同样适用。例如，中国绘画美学之内涵在于“走心”“入心”“体会”，这样的内涵也可以运用到文学创作等艺术领域中。书法和雕塑更是体现出与绘画密不可分的关系，二者常常分别作为古代中西方初学者通向绘画之路的第一站。艺术家要通过油画这种能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要掌握一种能力，形成一种本能，无论是抽象的还是具象的。与此同时，众多艺术创作也需要同创作绘画一样进行反复艺术加工。

第三，绘画作品通过其强烈的视觉刺激，来反复作用与观者的感受，来获得如画家自己本身的体验。从动态的“看”，引申到对注意力的指引。它既是第一眼印象的浓缩，也是一次次回眸后，堆积出来的“蕴积”效果；既包含精彩、扎实的绘画功底，也能参透绘画图像后面的情感语言。正如音乐舞蹈作用于听觉，文学艺术作用于视觉等，这种靶向化的感官刺激在其他艺术种类也是相同的。

（二）油画语言自身独特的绘画性

油画的叙事方式取决于油画的绘画性，更决定了油画语言的独特性。一幅画我们可以这样画也可以那样画，正如文学作品，一句话我们可以这样说，也可以那样说。这都是每个艺术家自我的选择，用不同的形式和造型语言来进行艺术塑造。假如你要为你的画寻找知音，你就要考虑到你的知音在哪里，你的知音能否接受你的艺术观点和意图，也就是能不能听懂你说的话。一切通过油画材质表现出来的外在形式都可作为油画语言，造型、色彩、线条体积甚至包括艺术家本人和受众等。通常油画的语言在创作中可划分为主观与客观，既要对客观事物进行具象的描绘，又要主观寻找某一个角度，或者更恰当地说是把眼前的所有物象，抽象成一种元素来表达。正如每一位艺术家都热衷于寻找自己独特的绘画语言，即是一种独特“绘画性”。

当代女画家闫平的绘画，作品具有极强的绘画性，她的绘画语言就是她极具个性的颜色和线条，在画面上努力营造一种不确定性所带来的体验感，以此来强化精神感受。作品《青庄稼》中对线条的把握可谓炉火纯青，色彩交织的线条极具装饰性。线条的排列对画面形成了分割作用，使画面充满了张力，也统一了画面的形式。此起彼伏的线条，表现了画家心中对生命的美好体验和对艺术的不懈追求。

（三）独特的油画语言情感性表达

油画语言是艺术家表达的能力，如同人们总是采用语言作为沟通与交流的方式。由于油画语言的不确定性，因此很多元素只要能符合油画语言特点的都可作为其表现要素，如肌理、线条、色彩、空间、结构等。正因为油画语言还有着惊人的差异性，才有了这么多艺术流派，才有了油画独特的表现力。

任何一位优秀的画家都是可以利用多种不同的绘画语言来表达他们自己的情绪和体验。每一位油画创作者都在不遗余力地寻找着属于他自己的创作语言。油画的创作语言，是艺术家将自身的情感通过油画的形式得以释放出来，它是感性的、虚幻的。油画的创作语言，也使艺术家剥离了现实带来的种种情绪，可以站在更高的高度、更加理性的看待事物，它是理性的、现实的。不同的情感经历，带来对生命迥异的感悟。这种差异性，促进艺术家迅速成长，不断地在艺术创作中开花结果。

四、油画作品经过沉淀后呈现的独特形式美感

油画是一个流传范围非常广泛的画种，已经打破了语言、地域的限制，在世界范围都有忠实的拥趸。这就是为什么迄今为止，油画作品的留存是所有画种中最多的，发展脉络也是最清晰的。每一幅油画作品，都像艺术家的孩子一样，倾注了每一位艺术家的心血。由于油画材料的特殊性，油画创作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少则数月，多则数年。一幅油画作品从开始在艺术家的头脑中描绘，直到跃然于纸上，考验的不仅是艺术家的绘画功力和审美体系，还要求艺术家有超于常人的意志和毅力，油画艺术更是承载着艺术家不朽的热爱与追求。

传统古典油画一直以其平展的画面和良好的光泽度而深受人们的喜爱，以至于装置艺术、行为艺术大行其道的当代也没有被彻底地边缘化，所以保持油画的品质感一直是许多艺术家始终追求的。巴洛克艺术中的肌肤上绘画笔触，经过了几百年依然走势清晰;印象派画家的笔触和肌理时至今日，依然活灵活现，今天其参观者也能感受到阳光下真实的自然景象。经过个性鲜明的艺术家不断努力，也产生了越来越多的艺术形式。开拓架上绘画的新天地，许多的现代艺术流派，开始利用新型的复合材料进行新的艺术创作。希望可以借助材料的特性，探索出新的表现形式。以往的美术理论，总是推崇用光影、线条、色彩、素描关系来塑造虚假的真实。现代派的艺术家利用综合材料做成各种装置，或者在平面上进行拼贴，这种绘画被称为“综合绘画”，也成了现代艺术的代表。

现代中国在对待“绘画性”的问题上，最初只是注重形式美，挖掘绘画的宣传功能，画家更像是搞装潢的。随着对“绘画性”的理论研究的加深，更多艺术家走出去，“绘画性”才逐步地回到“以人为本”的轨道上来。我们要承认，“绘画性”是宽泛的、独创的、有差异的。每一位艺术家都自觉地进行剖析和实践，力求在“绘画性”有所突破。近些年，中国画坛也是百花齐放，比如，创作纪实性绘画的刘晓东，超写实画家冷军等一大批优秀的画家。还有一些像周春芽、岳敏君等具有观念化语言的艺术家。

五、结论

不同时代会有不同的审美观念，油画作品也会被打上时代的烙印。但是审美观念是有具体语境的，在不同的语境会有不同的绘画语言，也就会有不同表现力的艺术作品。油画艺术作品的精神价值基本上是超越于当时代的，很多并不被同时代的世人所理解，例如，曾经饱受诟病的“印象派”。但是超前的油画作品，对同时代艺术观念的发展有一定的正向引导作用。在当代的语境中，人们艺术审美水平的提高和对体验感的追求，正是当代油画家观念转变的催化剂。传统油画的艺术形式、绘画性的语言也发生不断的衍生和发展。各种新型绘画材料，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质感和形式美，在艺术家的手中展示出新的面貌。油画艺术作为一种常见的、古老的艺术表现形式，它独特的、复合的表现力，惊艳了世人几百年，也让我们看到油画艺术发展的韧性和广阔的空间。油画艺术不但拓宽了人们的审美体验，随着油画艺术的创新，也促进了人类文明向更广泛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