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自由党对华鹰派代表人物及其影响*
2022-11-30肖欢
肖 欢
(嘉兴学院 外国语学院,浙江 嘉兴 314001)
澳大利亚是议会制君主立宪制国家,议会是国家政治活动的中心,主导着国家内外政策的制定和执行。澳大利亚的对华政策深受国内政党政治的直接影响。自由党作为2013年以来执政联盟(自由党-国家党联盟)的主导势力,近年来在其内部鹰派人物的推动下,采取了强硬的对华政策,对中澳双边关系和印太安全造成了负面的影响。本文将梳理和分析自由党对华鹰派代表性人物及其特点,并试图对2022大选失败后自由党作为反对党可能在澳对华政策产生的影响做出趋势性判断。
一、澳大利亚的政党制度
根据澳大利亚宪法,澳大利亚议会由众议院和参议院组成,众议院目前由全国151个选区当选的议员组成,各州和领地根据人口规模划分选区,每个选区的人口数量大致相同。参议院目前由76名议员组成,与众议院不同,各州在参议院的席位数是均等的,即每州12个席位,北领地和首都领地各有2个席位。[1]
众参两院都设有议长,由各议院议员选举产生。在众议院获得多数席位的党派(或联盟)即为执政党,因此众议院议长多由执政党成员担任。议长负责主持会议,安排议事日程,主管和监督议会的行政事务,对外代表议会。议会下设各类专门委员会,协助议会审查议案,在议会立法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
众多的委员会大致可分为三类,即两院联合委员会、常设委员会和特别委员会。两院联合委员会主要包括外交与国防委员会、情报与安全委员会、公共账目委员会等。常设委员会是各院按职能建立的,主要包括财政预算委员会、议事规则委员会、社会福利委员会、贸易与商业委员会等。特别委员会是为进行某些工作而设立的临时性委员会,任务一旦完成即撤销。众参两院都有权提出议案。关于拨款或征税的议案,只能由众议院提出。需要注意的是,参议院有权退回众议院的提案,要求众议院重新修正。除此之外的其他议案,两院享有同等的权限。宪法规定虽然如此,但在实际的政治生活中,众议院在议会中占据明显优势。众议院提出议案较多,参议院的作用主要是复核众议院所通过的议案。对于众议院的议案,参议院无论批准与否都会受到诟病。
目前,澳大利亚有工党(Labor Party)、自由党(Liberal Party)和国家党(National Party)三个主要政党,还有绿党(The Greens)、凯特澳大利亚党(Katter’s Australian Party)等小党。长期以来,工党和自由党是全国影响最大的两个党派。1900年以来,澳大利亚的经济、社会及种族构成出现了很大变化,但政权多是在工党和自由党及其联盟之间易手。虽然自由党及其联盟在不断组合,但政权总是在这个非劳工同盟和工党之间进行更迭。因此,澳大利亚是个较典型的两党制国家。[2]
在2022年的澳大利亚联邦大选中,工党获得众议院77个议席,达到组成多数派政府的席位要求,重新成为执政党。自由党获得27个议席、国家党获得31个议席,自由党-国家党联盟在大选中落败,成为反对党。
二、自由党对华鹰派代表人物
自由党是1944年由罗伯特·戈登·孟席斯(Robert Gordon Menzies)创立,在身份认同上更强调西方属性,主张加强与欧美的传统联系,强化与美国的同盟关系。相比较而言,工党则更加强调澳大利亚外交的独立性,注重与亚洲国家的关系,在外交上积极支持多边主义和国际主义。[3]
莫里森政府执政期间,中澳关系日趋紧张,降到21世纪以来的最低点。这与自由党内鹰派成员发表的言论、推动的决策、采取的行动直接相关。四位主要自由党对华鹰派人物的简要情况和对华态度如下。
一是斯科特·莫里森(Scott Morrison),1968年生于悉尼,毕业于新南威尔士大学,众议院自由党议员,选区为库克,曾任自由党领袖、澳大利亚总理(2018年8月至2022年5月)。1989年至1995年,莫里森在澳大利亚房地产委员会担任国家政策和研究经理。随后,他进入旅游业,先后担任澳大利亚旅游特别工作组副首席执行官和澳大利亚旅游理事会总经理。2000年到2004年,他担任自由党新南威尔士州主任。2004年至2006年,他担任澳大利亚旅游局常务董事。2007年,莫里森在新南威尔士州库克分部以议员身份首次当选澳大利亚众议院议员,并被任命为影子内阁成员。自由党-国家党联盟在2013年大选中获胜,莫里森被任命为阿博特政府的移民和边境保护部长。在2014年的内阁改组中,他成为社会服务部长。2015年9月,他在特恩布尔政府出任财政部长。2018年8月至2022年5月,莫里森成为自由党党魁并担任总理。[4]在2022年5月的联邦选举中失败后,莫里森辞去自由党党魁一职。
莫里森上台之后,迅速响应特朗普政府的对华遏制政策,对中国采取了全方位的攻击性行动,导致中澳关系陷入严重困难局面。莫里森政府在国际上带头提出对新冠肺炎疫情源头进行所谓的“独立调查”,取消了维多利亚州与中国相关部门此前签署的“一带一路”合作备忘录和框架协议。2022年5月,针对中国与所罗门群岛签订安全合作框架协议,寻求竞选连任的莫里森声称,中国正“试图对整个太平洋地区施压”,非常担心中所安全合作协议对“南太地区和平、稳定和安全造成影响”。[5]
二是彼得·达顿(Peter Dutton),1970年生于布里斯班,毕业于昆士兰科技大学,众议院自由党议员,选区为迪克森,现任自由党党魁。1988年,达顿加入青年自由党(Young Liberal),开始其政治生涯。1989年,他第一次参加州选举,但未获成功。1990年至1999年,达顿从昆士兰警察学院毕业后,一直是在昆士兰警局工作,曾在布里斯班担任缉毒警察,也曾进入国家犯罪调查局(National Crime Authority)工作。1999年,他离开警察部门开始经商。2001年,达顿成为自由党迪克森选区成员并进入澳大利亚议会。2004年,他被任命为霍华德政府的劳动参与部部长。2006年,达顿升任助理财政部长。2008年至2013年,他任影子内阁财政部长。2014年,达顿任阿博特政府移民部长,以在移民和难民问题上的强硬立场而闻名。2017年至2021年,他担任内政部长,负责澳大利亚联邦警察、边境部队、安全情报组织及刑事情报委员会的工作。2021年3月30日至2022年5月,达顿担任莫里森政府的国防部长。[6]自由党在大选中失利后,他于同年6月接替莫里森,成为该党党魁。
作为自由党鹰派成员,达顿在担任澳大利亚内政部长和国防部长期间,多次发表对华的负面言论。他曾高调宣称“中国共产党的行为与澳大利亚价值观不符”,并呼吁对澳大利亚高校面临的外国干预、网络攻击以及窃取知识产权的行为加以警惕。[7]对于台湾问题,达顿在2021年11月宣称:“如果美国介入台海战事,无法想象澳大利亚作为盟友不站在美国这边。”[8]2022年3月,他又表示,未来一旦在台海地区真的发生了军事冲突,那么澳大利亚政府将会毫不犹豫地向台当局提供武器装备。[9]5月30日,达顿在当选自由党新领袖之后的新闻发布会上,重申对中国所谓的“担忧”,再度渲染“中国威胁”,扬言“中国是澳大利亚面临的最大问题”。他还将中澳关系恶化的责任全部推卸到中国身上,妄言“恢复关系的责任在中国方面”。[10]
三是安德鲁·威廉·海斯蒂(Andrew William Hastie),1982年生于悉尼,先后毕业于新南威尔士大学及澳大利亚国防军学院,众议院自由党议员,选区为坎宁。2001年至2015年,海斯蒂在澳大利亚国防军第2装甲团和特种空勤团服役,曾参加在阿富汗和中东的军事行动。2015年退役后,他在自由党坎宁选区当选议员。2016年9月,海斯蒂被任命为议会情报与安全联合委员会成员;2017年至2020年,担任该委员会主席,负责国家安全、反恐、反间谍事务。2020年12月至2022年6月,他担任澳大利亚助理国防部长。[11]2022年6月,海斯蒂被任命为影子内阁国防部长。
海斯蒂是自由党极端反华势力的代表人物,长期在澳大利亚政界宣扬中国对澳大利亚进行“威胁”“渗透”的观点。对于台湾问题,海斯蒂在2021年11月接受采访时,公然宣传台湾是所谓“民主国家”,澳大利亚需要支持它。[12]他在2022年3月接受采访中污称“中国是如同俄罗斯一样的修正主义和扩张主义国家,因此澳大利亚需要准备好应对中国在台湾及其他方面的行动”[13]。
四是詹姆斯·威廉·帕特森(James William Paterson),1987年生于墨尔本,毕业于墨尔本大学,参议院自由党议员(2016年至今)。帕特森曾任职于维多利亚雇主工商会(VECCI)以及参议员米奇·菲菲尔德(Mitch Fifield)办公室,他还是公共事务研究所(Institute of Public Affairs)副执行主任。2016年3月,帕特森成为自由党维多利亚选区议员。2021年,他当选为议会情报与安全联合委员会主席。[14]2022年大选后,帕特森被任命为影子内阁网络安全与反外国渗透部长。
帕特森是自由党右翼成员,对华态度强硬,是被称为“金刚狼”(Wolverines)的跨党派对华鹰派议员小组的创始成员之一,他还是澳大利亚议会两院“中国联盟”联合主席。帕特森极力反对维多利亚州与中国相关部门签署的“一带一路”合作备忘录,鼓吹立法允许外交部长取消公立大学、地方议会和州政府与外国政府达成的违反澳大利亚国家利益的协议。[15]2021年11月,帕特森在欧洲议会发表讲话时,妄称有关国家应联合起来,对抗“来自中国等国的外国干涉”。[16]2022年3月13日,他还大言不惭地表示:“希望中国从俄罗斯在乌克兰的经历中吸取教训……要看到西方世界采取的无法想象的决心,让俄罗斯承受了非常高昂的代价。”[17]
三、自由党对华鹰派代表人物的特点
通过对自由党对华鹰派代表性人物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以下特点:首先,自由党鹰派人物的对华态度受到该党亲美、亲西方的政治文化传统的影响。自由党创始人孟席斯就非常亲美,强调西方的共同价值观。他在总理任期内签署了同美国的同盟条约,并追随美国参加了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18]孟席斯的外交思想对自由党有着深刻的影响。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历届的自由党政府都很强调美国在地区安全中的主导角色,强调美澳同盟对于维护澳大利亚国家安全的重要性。当美国对华政策发生巨大转变,将中国视为遏制的对象时,自由党政府内部的鹰派人物自然会紧跟美国的脚步,大肆鼓吹澳大利亚应追随美国,强化美澳军事同盟,对华采取强硬政策,并在党内获得支持。
其次,自由党对华鹰派人物大多具有军事、国家安全方面的背景,主导着政府和议会领域的话语权。现任自由党党魁达顿曾在警察部门任职,并担任过负责安全情报组织的内政部长以及莫里森政府时期的国防部长,直接参与了美英澳同盟(AUKUS)的组建和引进核潜艇技术的相关谈判。现任自由党影子内阁国防部长海斯蒂曾在澳大利亚国防军服役15年之久,多次被派往海外参与作战行动;进入议会后,他曾任澳大利亚议会情报与安全联合委员会主席,负责国家安全、反恐、反间谍等事务的立法和政策制定工作,后在莫里森政府期间担任助理国防部长。帕特森虽然初出茅庐,但在莫里森政府执政期间接替海斯蒂担任过议会情报与安全联合委员会主席,现任自由党影子内阁网络安全与反外国渗透部长。正是因为鹰派人物的上述特殊背景,使他们在看待和处理对华关系时,带有严重冷战思维,陷入安全困境的误区。正如澳大利亚国内的有识之士对持续下滑的中澳关系所评论的那样:联邦政府内对中国不友好的人主要来自军事、安全部门,他们看待中国带有严重的意识形态偏见。[19]
第三,自由党对华鹰派人物为赢得选民支持,多承诺将与国防有关的投资注入所在选区。2022年3月选举前,时任总理莫里森曾宣布,澳大利亚政府决定斥资至少100亿澳元,在东海岸建造一个新的潜艇基地,作为未来核潜艇的母港。他当时透露了3个候选地点:新南威尔士州的纽卡斯尔、肯布拉港以及昆士兰州的布里斯班。[20]颇为巧合的是,莫里森的选区是新南威尔士州的库克,达顿的选区是昆士兰州的布里斯班,正好属于候选地点。不仅如此,莫里森还表示,鉴于西澳州帕斯海军基地在印度洋方向的战略重要性,它仍将作为当前和未来潜艇的基地得到升级和完善。此前,时任助理国防部长的海斯蒂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在莫里森总理任内,西澳州造船厂获得了政府约27亿澳元的合同,创造了2000个工作岗位。[21]实际上,海斯蒂的选区正是位于西澳首府珀斯的坎宁。上述事实也从一个角度解释了自由党鹰派人物极力反华的重要原因:通过渲染“中国威胁论”,增加国防预算,并将其投入利益相关地区,以此赢得各方面的支持。
最后,自由党对华鹰派人物多为“少壮派”,且与美国关系紧密。相对于澳大利亚政坛内对华态度较为温和的老一辈政治家,如前总理、自由党领袖约翰·霍华德(John Howard)[22],自由党对华鹰派人物大多年纪轻轻且缺乏从政经验。海斯蒂1982年出生,帕特森1987年出生,后者更是在28岁时就当选为澳大利亚参议院最年轻的议员。作为政界新人,他们只有通过发表耸人听闻的言论来博人眼球,赢得公众的注意,而鼓吹对华强硬、渲染“中国威胁”是他们获得选民支持、出任政府高官的捷径之一。此外,两人同美国的关系也非常密切。海斯蒂曾多次在阿富汗、中东地区执行军事任务,与美国军方和情报界有着深度合作。帕特森在2014年进入政界前,曾经在美国国会众议员共和党人林肯·迪亚兹-巴拉尔(Lincoln Díaz-Balar)办公室做实习生,而迪亚兹-巴拉尔是以反共、反卡斯特罗政权而著称的古巴裔政客。[23]可以判断,自由党对华鹰派人物在澳大利亚政界的得势,与美国的大力支持密不可分,所以,他们既是强硬的“反华派”,更是强烈的“亲美派”。
四、自由党对华鹰派与澳大利亚的中国政策
自由党对华鹰派人物在执政期间,特别是莫里森政府时代,极尽所能追随美国的对华遏制政策,将中澳关系推向了21世纪以来的最低点,造成了非常负面的影响。在2022年的大选中,自由党依然将“中国是澳大利亚国家安全的威胁”作为一个重要的话题进行炒作,并借此抨击在对华问题上相对温和的工党,意图以此再次赢得选民的投票。但是,事与愿违,大部分澳大利亚选民关心的并不是自由党鹰派的陈词滥调和远在万里之遥的中国的所谓“威胁”,反而对自由党大幅度增加国防开支、不惜巨资引进核潜艇、削减对外援助、无视气候变化问题等行为感到不满。正如一位澳大利亚评论家所称:“尽管执政党联盟一直抓住国家安全问题不放,但这一战术在本次竞选中似乎不奏效。”[24]
在失去执政党地位之后,自由党成为反对党,尽管无法如之前那样通过掌握国家政权直接制定对华政策,但是依然可以利用反对党的身份影响澳大利亚对华政策的走向。大选后,自由党在新党魁达顿的领导下组建了影子内阁,设立了影子部长,监督工党政府各相应部门的工作。前文提及的鹰派人物海斯蒂和帕特森分别担任了影子内阁的国防部长和网络安全与反外国渗透部长,他们经常就工党的国防、网络安全、反情报政策提出批评,并给出自由党的政策建议和主张。2022年6月14日中澳国防部长在香格里拉对话会上进行近年来的首次会谈后,影子内阁国防部长海斯蒂接受采访时表示,中澳部长级接触破冰之后的“成果”更重要,他要求工党政府向中方施压,撤回所谓的恢复中澳关系的“十四项要求”,甚至要求中方对所谓“澳P-8巡逻机在南海上空遭受解放军战机拦截并释放干扰箔条”事件道歉。[25]帕特森在就任影子内阁网络安全与反外国渗透部长后不久就对媒体表示:澳大利亚要抓住美英澳同盟提供的机会,进一步提高网络能力,并向工党政府喊话——“不要削减(莫里森政府时期)创纪录的国防资金,不要削减向主要国家安全机构——如澳大利亚信号局、情报部门和警察——提供的新权力”[26]。
另一方面,作为刚刚上台的执政党,工党在制定对华政策时也会考虑反对党的立场,一般情况下不会在短期内做出重大改变,而是尽量延续此前对华政策的稳定性。澳大利亚总理安东尼·阿尔巴内塞(Anthony Albanese)上任后的对华政策也验证了这一判断。2022年6月14日,阿尔巴内塞在表示欢迎中澳防长会谈的同时,却要求中方取消对澳“制裁”以改善双边关系。工党政府对中国与南太平洋岛国日益紧密的合作也非常警惕,不仅计划加大对该地区国家的防务援助,而且与美国、英国、新西兰、日本成立所谓“蓝色太平洋伙伴”(the Partners in the Blue Pacific, PBP)的“小团体”,名义上是促进与太平洋岛国间的经济和外交联系,实质上是借此抗衡中国在该地区的影响力。不仅如此,阿尔巴内塞在接受采访时公开表示,俄乌冲突是俄罗斯的“战略失败”,并且威胁中国要从中吸取教训。他妄称:“如果中国(大陆)以武力统一台湾,可能会遭受相似的失败,会遭受其他国家的抵抗。”[27]可见,阿尔巴内塞政府的对华政策基调虽然不及莫里森政府激进,但对华政策的总体趋势和态度并没有发生改变,依然受制于自由党对华鹰派此前政策的惯性。
可以预见,在美国大力推进“印太战略”、持续强化美澳同盟的大背景下,自由党鹰派势力对华强硬、遏制的政策主张将继续在澳大利亚国内政治中发挥不可忽视的作用,从而对执政党工党可能采取的改善对华关系的政策或措施形成牵制和阻碍。
五、结 论
在澳大利亚政党制度之下,自由党对华鹰派人物虽为少数,但长期把持澳大利亚政府和议会的要职,特别是国防、安全、情报等重要部门,对中澳关系产生了相当负面的影响。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成为反对党后,澳大利亚自由党对华鹰派人物的“破坏力”虽然有所下降,但会依然长期存在,而且在美国的支持下,有可能更加壮大甚至东山再起。因此,持续跟踪研究自由党对华鹰派的发展和变化,将是观察澳国内政党政治、研判澳对华政策趋势的重要视角和有效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