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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的文学阅读与道德情感的关联研究

2022-11-29徐文明王瑞明

贵州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10期
关键词:羞耻感恋情文学作品

徐文明,王瑞明

(1.嘉应学院心理咨询中心,广东 梅州 514015;2.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5)

引言

阅读是终身道德教化的主要手段,全民阅读已经引起了社会广泛的重视,并且连续九次被写入中国政府的工作报告。2017年6月,《全民阅读促进条例(草案)》的出台为全民开展图书阅读提出了努力方向。各级地方政府也出台了促进阅读的法律和规划,推动了社会各界对阅读教育的关注。阅读高品质的作品是个体发展受益最大的一项活动之一,是衡量社会阅读素养的重要指标,甚至已经被视为国民道德教化的主要手段。例如,俄国哲学家赫尔岑言道:“不去读书就没有真正的教养,同时也不可能有什么鉴别力”[1]。亚里士多德也曾在《诗学》中提出阅读能够影响自身对他人的认知和评价,并且以悲剧文学为例,强调悲剧文学能够使读者产生怜悯与共情,而且有助于读者在情感表达方式上得到持续的熏陶和升华[2]。由此可见,阅读可以提升个体情感能力。然而,对于“阅读对道德情感有益处吗”这一个问题,当前学术界对此有两种矛盾性的观点:“积极影响观”和“虚假影响观”[3]。以Hakemulder为代表的“积极影响观”研究者发现,阅读作为道德教育的支柱之一,对道德情感的形成有着积极的影响[4]。为此,Hakemulder把阅读誉为“道德的实验室”或者“社会变革的一股有形力量”。然而,以Narvaez为代表的“虚假影响观”的研究者认为,阅读不能实现学生道德情感能力的显著提升,只能作为一种休闲活动或娱乐活动,因为读者无法按照作者的意图提取道德故事的主题,也就无法熏陶个人的情感能力[5]。

“积极影响观”以角色扮演模型为理论基础[6]。该模型认为,阅读有别于其它的休闲活动或娱乐活动,是不以信息获取为目的的阅读:以阅读文学作品为例,读者在阅读时需要努力去揣测作品中人物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故事的发展脉络,而不只是获取普遍知识。为了这一过程,读者需要付出一定的心理努力去模拟故事人物言行中所透露出的情感、态度、价值、意志、偏好等内在心理感受。因此,读者需要具备感知他人心理状态的能力,即心理理论。作为社会认知的核心能力,良好的心理理论够让读者在阅读时对作品产生沉浸感,并唤起真实情感[7-8]。Kidd和Castano[9]的经典实验发现,阅读可以提高个人理解他人思想和感情的能力,即喜好阅读的读者更加容易去感知他人想法,其中就包括了道德情感。其它研究也发现,阅读还可以唤起读者的道德认知和道德情感[10]。例如,Johnson等人[11]研究发现,阅读有关阿拉伯穆斯林妇女的文学作品明显提高了读者对阿拉伯穆斯林人的同情并能减少对他们的歧视。阅读所产生的道德情感甚至超越了物种的限制,例如Ma ecki等人[12]发现,相对于阅读科技类、新闻报道、地理杂志等作品,阅读文学作品在短期内(一周)可以增强人对动物的爱心和善意。神经科学的研究证实了以上的发现,即心理理论高分的个体通常其镜像神经系统(Mirror neuron system)对电信息刺激更加敏感,而阅读文学作品可以提升人的镜像神经系统的活跃程度[13]。由此推测,阅读可能对个体的道德情感具有积极的预测作用。虽然研究人员认为,阅读是情感能力更敏感和可靠的预测因素[14],但是这种影响可能是脆弱的,甚至是虚假的[15]。例如,Panero 等人[16]在心理学权威期刊JournalofPersonalityandSocialPsychology上重复了Kidd和Castano[9]的经典实验,结果却令人失望,因为无法证实阅读能够提升个体的情感能力。同时,另一个重复性研究也报告了类似失败[17]。因此,“虚假影响观”主张,文学阅读无法对个体的道德情感起到促进作用。

综上所述,“积极影响观”和“虚假影响观”尚未就“阅读对情感能力有益处”的观点达成一致,其原因在于以下两个方面。其一,个体所阅读的作品有许多不同的体裁和类型,是否都有效果值得警惕[3]。例如,Kidd和Castano[9]所选择的作品是否适用于所有这些子集,或者只适用于其中一两个子集,这需要研究者仔细加以甄别。其二,研究方法本身存在问题[18]。以往研究采用作者识别测试(ART)测量个体阅读暴露[7],具体而言,研究人员向被试出示了多个作品的作者名,其中包括一半的虚假作者名单,以避免被试猜测,然后要求他们选择真实作者名。阅读暴露指数是通过从被试所选择的真实作者名数量减去被选中的虚假作者名的数量来计算的。该指数作为衡量个体在阅读作品上的投入指标,分数越高,则说明个体在阅读上投入水平高。虽然该指数被许多研究者普遍采用,但不能直接作为阅读投入的指标。原因在于人们可能知道作者的名字,但没有读过他的小说,可能造成虚假分数。况且,有研究发现,该分数与心理理论之间的相关系数小,且效应量也低[19]。因此,有必要寻找更加有效的指标来衡量文学作品的阅读投入。

为了解决以上问题,首先,本研究考察了不同作品主题与不同道德情感成分之间的关系。我们调查了大学生阅读的主题,包括诗歌、历史、恋情、惊悚、幻想、青春、喜剧,然后探究不同主题作品与不同道德情感之间的关系。其次,鉴于作者识别测试(ART)本身存在的问题,本研究参考了PISA阅读投入的指标。国际学生评价项目(PISA)将阅读投入视为“与阅读素养成绩有最大相关的学生特征”[20-21]。PISA 使用了阅读时间、阅读量、阅读多样性三个行为指标来界定阅读投入[21]。研究表明,每天阅读时间大于 30 分钟及以上的学生在阅读成绩上显著高于那些对阅读没有兴趣的学生,阅读作品多样性对学生阅读成绩也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同时阅读量大的学生在阅读成绩上也显著高于那些阅读量低的学生[22]。阅读兴趣作为反应学生阅读行为的关键指标,显然能够衡量个体阅读量投入。有研究指出,阅读兴趣对阅读投入有直接的影响,学生有了阅读兴趣的话,在阅读上花的时间越多,就越容易成为一个好的阅读者[23]。本研究参考PISA 关于阅读投入的定义,选择阅读兴趣、阅读时间和阅读作品类型多样性三个变量来考察学生的阅读投入与道德情感的关系。同时,我们假设文学阅读投入越多,道德情感就越积极。最后,鉴于性别、语言使用等因素与道德情感之间存在密切相关,我们将性别、语言使用(高考成绩)作为控制变量[24-26]。本研究试图通过问卷调查,分析大学生的文学阅读投入的特点以及与道德情感之间的关系。由于语言能力、性别可能混淆阅读投入与道德情感之间的关系,因此将两者作为协变量加以控制,然后建立阅读投入预测道德情感的回归模型。

一、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选取了在读610名大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剔除无效问卷10份,得到有效问卷600份,有效率为98.36%。600名大学生中,男生150名(25%),女生450名(75%);平均年龄(19.7±1.1)岁;大一学生123名(20.5%),大二学生369名(61.5%),大三学生93名(15.5%),大四学生15名(2.5%);有277名(53.8%)来自城市,323名(46.2%)来自农村。

(二)研究工具

采用《阅读时间频率量表》[27]、《阅读兴趣量表》[21]、《阅读方式多样性量表》[21]、《青少年道德情感问卷》[28]。

《阅读时间频率量表》共有13个题目。量表采用7点计分法,从“从不阅读”到“几乎每天都有”分别记为0-6分,得分越高表明个体阅读文学作品的阅读时间频率越高,内部一致性信度是0.89。《阅读兴趣量表》共有11个题目,包含兴趣、调控、社交三个子量表。量表采用4点记分法,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分别记为1-4分,得分越高表明个体的阅读兴趣越高,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63~0.74。《阅读类型多样性量表》为了解大学生阅读方式的类型,我们采用了类似阅读时间频率的指标(从不、一周1次、一周2-3次、一周4-5次、几乎每天读,得分分别记为1、2、3、4、5),主要调查读者通过何种类型的文学作品进行阅读,其中包括报纸、杂志、文学小说、纪实类书(历史纪实、回忆录、传记等)、漫画、数字阅读(借助电脑或手机阅读)。该量表采用5点计分,从“从不”到“几乎每天”分别计为1到5分,得分越高表明个体的阅读方式类型越多。内部一致性信度是0.70。

《青少年道德情感问卷》共22个题目,包含同情心、自尊心、责任感、羞耻感四个分量表。量表采用4点计分,从“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分别计为1~4分,得分越高表明个体的道德情感水平越高。该量表的四个分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65~0.81。

(三)数据处理与分析

本研究主要以线下与线上相结合的方式对广东省在读大学生进行问卷调查,测试时间为2021年6月至9月,线下问卷调查采用的是随机抽样法,在广东三所高校中随机抽取了408名来自不同年级、不同学院的学生进行了调查;线上则利用问卷星制作电子问卷,问卷内容与线下问卷相同,通过二维码海报、班级微信群、朋友圈等方式,对来自网络群体中的不同院校的202名大学生进行了调查。以收集后的问卷数据建立数据库,采用SPSS 24.0对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

二、研究结果

(一)大学生的阅读时间频率分析

为了了解大学生阅读的文学作品主题的相关时间频率,我们针对诗歌、历史、恋情、惊悚、幻想、青春、喜剧等主题的文学作品的阅读频率作了调查,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学生阅读的作品主题及频率统计(n=600)

结果发现:在每天阅读时间频率的统计中,阅读恋情小说的学生人数最多,其次是青春类型,而阅读诗歌类和历史小说类的人数较少。从频率统计结果发现,大学生在文学作品主题上的选择较为丰富,其中诗歌、历史小说、恋情、惊悚、幻想、青春、喜剧均占有一定的比例。

(二)大学生阅读作品类型多样性分析

结果显示,大学生读的最多的是数字类阅读,每周都进行阅读的人数高达552(92%),其中有299人(38.2%)几乎每天都进行数字阅读。其次,文学小说也深受大学生喜欢,有519人(86.5%)每周都会阅读文学小说。再次,青春、纪实类书也被大学生广泛阅读。然而大学生读得较少的是杂志,一周阅读1次或从不阅读的人数高达472人,占总人数的78.3%;读得最少的是报纸,有322人(57.3%)从不阅读报纸,几乎每天阅读报纸的仅有14人(2.3%)。而文学小说作为一种较传统的阅读方式,从不阅读的人占13.5%,一周读1次、一周读2-3次、一周读4-5次、几乎每天读的人分别占36.5%、27.5%、11.3%、11.2%,如表2所示。

表2 大学生阅读作品类型多样性的描述性统计

(三)阅读投入与道德情感的相关分析

在控制其它变量的线性影响的条件下,分析两变量间的净相关性。为此,我们将控制年龄、性别、生源地以及高考语文、高考数学、高考英语成绩情况,只分析阅读投入三个变量与道德情感的偏相关。结果发现(见表3),同情心和责任感与阅读投入的三个维度呈显著正相关;自尊心与阅读时间频率和阅读方式多样性呈显著正相关;羞耻感与阅读投入的三个维度不存在显著相关。

表3 道德情感与各因素的偏相关分析

同理,对于控制龄、性别、生源地以及高考语文、高考数学、高考英语成绩等变量,只计算作品主题及道德情感偏相关系数,结果见表4。其中,恋情类作品与同情心、自尊心、责任感、羞耻感呈显著相关,历史小说与责任感呈显著相关,惊悚类作品与自尊心、羞耻感呈显著相关,青春和喜剧类作品与自尊心呈显著相关。

表4 道德情感与阅读作品主题的偏相关(r)

同理,对于控制龄、性别、生源地及高考语文、高考数学、高考英语成绩等变量,只计算阅读作品类型与道德情感偏相关系数,结果见表5。数字阅读(借助电脑或手机阅读)与道德情感四个维度呈显著正相关(p<0.05),杂志、文学小说、纪实类书、数字阅读与同情心呈显著正相关,报纸、杂志、纪实类书、数字阅读与自尊心呈显著正相关,报纸、杂志、文学小说、纪实类书、数字阅读与责任感显著正相关。

表5 道德情感与阅读作品类型多样性的偏相关分析(r)

(四)回归分析

以同情心为因变量,将性别,年龄以及高考语文、高考数学、高考英语成绩,阅读时间频率,阅读兴趣,阅读作品类型多样性九个因子作为自变量进行层次回归分析,将人口统计学变量作为第一层进入回归方程,性别(β=0.08,t=2.02,p<0.05)、高考英语(β=0.10,t=2.22,p<0.05)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年龄(β=-0.11,t=2.57,p<0.05)可以负向显著预测同情心的得分。阅读投入的三个维度作为第二层进入回归方程。结果显示阅读兴趣(β=0.16,t=3.63,p<0.001)和阅读作品类型多样性(β=0.12,t=2.76,p<0.01)这两个阅读投入的维度可以显著正向预测同情心的得分,回归方程整体预测力达到0.071,其中ΔR2为0.043,即阅读投入能够解释道德情感的变异为4.3%,F(8,591)=6.76,p<0.001。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同情心的回归分析表

以自尊心为因变量,结果显示人口统计学变量无预测作用,阅读作品类型多样性(β=0.15,t=2.86,p<0.01)和阅读时间频率(β=0.10,t=2.09,p<0.05),即阅读作品类型多样性和阅读时间频率这两个维度可以显著正向预测自尊心的得分,阅读兴趣(β=-0.15,t=3.49,p<0.01)能够显著负向预测自尊心的得分,回归方程整体预测力达到0.045,其中ΔR2为0.045,即阅读投入能够解释道德情感的变异为4.5%,F(9,590)=4.15,p<0.01。结果如表7所示。

表7 自尊心的回归分析表

以责任感为因变量,结果发现,高考英语(β=0.12,t=2.82,p<0.01)正向预测作用显著。阅读投入的三个维度作为第二层自变量进入回归方程,结果显示阅读兴趣(β=0.15,t=6.97,p<0.001)和阅读作品类型多样性(β=0.15,t=2.74,p<0.01)可以显著正向预测责任感的得分,回归方程整体预测力达到0.132,其中ΔR2为0.107,即阅读投入能够解释道德情感的变异为10.7%,F(8,591)=12.41,p<0.001,如表8所示。

表8 责任感的回归分析表

以羞耻感为因变量,结果显示,阅读投入的三个维度作为第二层进入回归方程,阅读时间频率、阅读兴趣和阅读作品类型多样性同样无预测作用,结果如表9所示。

三、讨论与分析

本研究发现,大学生在文学作品主题上的选择比较丰富化,例如,诗歌、历史、恋情、惊悚、幻想、青春、喜剧均占有一定的比例,尤其是恋情类作品的阅读时间频率和道德情感水平比其它类型文学作品都有更高的比例,然而,阅读诗歌、历史等经典题材的阅读时间频率较低。这与以往的研究是一致的[29-30]。原因在于,第一,大学生一般年龄都在19~23岁之间,正处在青春期性成熟阶段,解决亲密对孤独的冲突是大学生这个阶段应完成的任务,因此阅读有关恋爱主题的文学作品也是解决以上冲突的手段。第二,Koopman和Hakemulder[6]认为,相比于通俗小说,文学小说在人物塑造方面经常提供“模棱两可和更复杂的角色”以及“复杂的心理模式”。在这个过程中,读者更有可能进行自我反思和角色扮演,从而提升自身的心理能力。因此,文学小说可以为读者的心理理论的发展提供更多训练机会。第三,大学生所读的大部分小说的特点是篇幅比较短小、情节比较简洁、人物比较集中。这种特点对当今大学生来说是合适的。鉴于此,通过倡导高品质文学全民阅读,能够提升公众的道德情感能力。在推广阅读方面,出版社应多出版优秀的文学作品,让更多公众能够阅读到高品质、有内涵的书籍。自党的十八大以来,倡导经典作品阅读已经成为一种社会共识,阅读经典名著也被认为是净化我们心灵的一种有效途径。由此可见,我们应该格外重视阅读经典的、高品质的、有内涵的文学作品。

大学生经常借助数字平台进行文学阅读,这个结果得到了以往调查的证实[31]。例如,中国音像与数字出版协会[32]发布的《2021年度中国数字阅读报告》显示,数字阅读用户规模达5.06亿,人均电子阅读量为11.58本,其中在数字阅读用户年龄方面,44.63%为19~25岁用户。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现在人们几乎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阅读文学作品。因此,数字类阅读成为大学生文学阅读常见类型之一。与前人研究类似[33],进一步对道德情感与文学类型的相关分析发现,对历史、恋情、惊悚、幻想、青春、喜剧类作品阅读投入越多,被认为是在道德层面上对自我形象的主观感觉越好。然而,令人惊喜的是,读者对诗歌、历史小说类的投入越多,那么自己对个人、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主动施以积极有益作用的倾向越大。这说明中国诗歌和历史小说更多与社会责任联系到一起,通过阅读这两种文学作品,能够起到培育责任感的作用。值得注意的是,恋情类作品与同情、自尊、责任感、羞耻感存在显著相关,这说明恋情主题的文学作品并不是某些人眼中毫无营养的“快餐”,而是也能起到培育特定道德情感的“鸡汤”。

阅读兴趣和阅读作品类型多样性能够显著预测道德同情心、自尊心、责任感,这证实了以往研究的发现。例如,Xu等人[34]研究发现,文学阅读的过程可能涉及探索和表达复杂的情感,这反过来有助于个人提高推断和优先考虑行动者的道德意图的能力。这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积极影响观”。然而值得注意的,阅读投入三个维度都无法显著预测羞耻感。作为道德情感的消极部分,羞耻感是由于个体对客体的鄙劣而引起的羞愧、耻辱的心理现象,也是自我意识、自我谴责的道德情感,亦是显示人类优越于动物的高贵生命意识,其中潜藏着深刻的文化价值观念[35]。它作为一种本能的道德情感,阅读文学作品对它的作用并不明显。恋情与同情心呈显著相关,恋情、惊悚、青春、喜剧类与自尊心呈显著相关,而恋情、历史类与责任感显著相关,惊悚、恋情类与羞耻感显著相关。由此可见,不同主题的文学作品与道德情感存在差异。这个研究结果与以往的研究存在一致。Black等人[33]的研究发现,阅读文学小说与其它类型的文学作品相比,与积极道德情感之间的关系存在差异。这说明不同主题的文学作品在提高积极的道德情感方面具有特异性的优势。因此,本研究部分支持“积极影响观”。

在当前图书市场上,很多学生阅读的书籍存在软色情化、低俗化、娱乐化,文学性不足、思想偏差等问题。如果不对大学生所阅读的书籍开展甄别工作和相关的研究工作,将对大学生的心智发展以及道德素养的提升带来严重危害。根据我们的研究结果,提出如下建议:第一,在党和政府倡导全民阅读背景下,引导和帮助大学生选择那些适合他们发展的高质量的文学作品。学校应营造全民阅读的氛围,大力提倡“多读书、读好书”,通过学校公告栏、读书会、读书讲坛等方式促进大学生进行多元化阅读,更重要的是要阅读具有较高文学价值的作品,以期提高大学生积极的道德情感,展现当代学生的精神面貌。第二,高校管理者和教育者应当适应新时代,激活沉淀的文学作品为学生道德素养教育提供鲜活而充足的素材,为筑牢大学生思想道德防线和抵御道德滑坡这个目标做出应有的贡献。第三,除此之外,家庭要引导学生进行多元化阅读,鼓励学生读一些诗歌、历史以及恋情、惊悚、幻想、青春、喜剧类文学作品,丰富学生的情感能力,并发展和提升其道德情感的敏感性,最终形成高雅的审美情趣和高尚的道德情感。

四、结论

本研究得出以下结论:恋情类作品与同情心、自尊心、责任感和羞耻感呈显著相关,而恋情、惊悚、青春、喜剧类与自尊心呈显著正相关;阅读兴趣和阅读作品类型多样性能够显著预测积极的道德同情心、自尊心、责任感,然而阅读投入三个维度都无法显著预测道德情感中的羞耻感。由此可见,本研究只发现文学阅读对积极道德情感的影响,而对于羞耻感没有显著的预测作用。因此,本研究部分支持“积极影响观”,但由于属于横断研究,本质上是相关研究,未来需要采用实验设计证明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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