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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论析

2022-11-26罗心欲唐土红

岭南学刊 2022年1期
关键词:协商民主特色

罗心欲,唐土红

(1.中共梅州市委党校 市情研究中心,广东 梅州 514071;2.华南农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广州 510642)

新时代以来,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加快发展,作为其重要的一种文化表达、政治文化形式,协商文化被赋予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价值取向,并越来越得到关注、重视和研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是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文化内核表征,集纳了新时代中国协商民主有关传统、理念、理论和制度等方面的要素或成果,具有鲜明的原创性、时代性,是新时代中国民主政治实践探索、制度建设和文化创造的必然结果。深入研析其生成逻辑、科学内涵和建构路径,有利于丰富和拓展中国话语、协商话语,增进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四个自信”,进一步提升中国在世界民主政治领域的文化软实力和影响力,为迈向新征程、奋进新时代、实现中国梦凝心聚力。

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的生成逻辑

任何文化的生发都有其历史渊源和实践土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亦是如此。它不是人为编造、单纯思辨的抽象产物,也不是历史的偶然,而是在中国特有的历史情境中、在人们具体的实践活动中逐渐发生和形成的,具有客观的生成逻辑。

(一)源自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协商因子”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在世界上独树一帜、自成一体,其根源在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几千年的中华文明发展史中,中华儿女创造并积累了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思想和精神文化,其中最核心、最基本、最经典的部分已内化为民族文化基因,成为当代中国社会文化活动、文化现象、文化形态、文化成果的源头,诸多思想观念、价值理念、人文精神、社会规范、治国思想、思维方式等都可以从中华传统文化中找到“出处”和原生依据。这涉及到当代中国所有文化形态的“本源性”问题,毫无疑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也“承接”“存蓄”了传统文化中的“协商因子”,与其有诸多价值契合,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根基。比如,在传统文化中,和而不同、以和为贵的“和”文化与协商文化中的合作共赢理念相契合,兼容并包、与人为善的思想观念与协商文化中的对话沟通机制相契合,公允相待、不偏不倚的“中庸”思想与协商文化中的理性平衡精神相契合,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的民本思想与协商文化中的民主协作方式相契合。同时,中国古代王朝建立了禅让、共和、谏官、朝议等制度并展开了一些实践,具有相应的传统文化背景,一定程度上也构成协商文化的原始端和萌芽状态。当然,我们也要充分地认识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含“协商因子”,但并不意味着它就有协商文化的气象和特征。事实上,“传统文化归根到底是在以特权与等级主导的统治秩序中形成的”[3],在传统社会稳定的皇权秩序和价值规制下,协商文化不具备协商文化的主体要素和环境土壤,没有现实性,即便有一些细微的“协商因子”,也不过是一种文化原子、价值追求和理想民意罢了。为此,我们也不必过分夸大传统文化对我们当前协商民主的借鉴价值。

(二)熔铸于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协商传统”

培育、利用传统文化蕴含的“协商因子”,将其升华到文化层次和境界,探索、推动建立协商文化,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完成的。以现实眼光来看,没有党的政治文化创造以及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语境浸润,就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在领导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过程中,党始终将“协商”作为开展工作的一个优势,以群众路线、统一战线催生协商民主,形成协商文化传统。无论是群众路线还是统一战线都需要实行思想政治工作,而这种方式很大程度上就是一种平和的对等协调和开放商定方式。中国共产党通过群众路线、统一战线推进民主政治建设,在人民群众、阶级同盟之间搭建沟通桥梁和协商平台,旨在团结引领本阶级力量或非本阶级的可联合力量,充分彰显了人民群众的实践主体、价值主体地位,巩固了党的阶级基础,扩大了群众基础。正是群众路线、统一战线的协商需求和任务开启了协商民主的实践,并催生了协商文化。早在大革命时期,党的二大即提出“共商”一说;国共两党以政治协商方式建立统一战线、共同推进北伐战争并取得胜利。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在陕甘宁边区民主政权建设中首创“三三制”,探索新型建政模式,以协商方式统筹共产党、左派进步分子、中间派别的力量整合和积极性发挥,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树立了构成多元、主体平等、遇事协商的组织典范。1948年,党中央发布“五一”口号,号召“召开政治协商会议”。新中国的成立更是召开政协会议、协商建国的直接成果,是协商民主成功实践的最生动体现。之后,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纳入国家政治制度框架,共产党与党外人士的双周座谈会、协商座谈会和最高国务会议成为重要的协商议事方式。改革开放以来,协商传统逐步渗透到国家和社会生活的“五脏六腑”。进入新时代,协商民主内容不断丰富,协商文化进一步彰显,协商逐步成为一种工作常态和政治文化模式。

(三)植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实践沃土”

协商文化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个主题的重要分支和具体演绎,反映了中国式民主政治道路的文化内涵和观念。“伟大的社会实践为文化创造提供物质基础、创造素材和广阔舞台。”[4]社会实践决定文化发展理路,一个社会有什么样的实践载体、实践形式、实践成果就形成什么样的文化。中国共产党在创立、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接续奋斗中,充分认识协商民主的战略性、重要性,在不同领域、不同层级开展了广泛的协商民主实践,积累了宝贵的协商工作经验,其所包含的基本原则、目标、法则和理念等内容逐渐形成对全党、全社会均产生重大影响的科学系统的协商理论、协商文化。也就是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是中国共产党推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发展的实践成果,是在协商民主实践沃土中培植起来的文化,实践品格尤为鲜明。随着协商民主的深入发展和成熟稳定,协商文化逐步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代表性”制度设计阶段,具有更多的政策性、制度性、规范性特质,具有政治文化上的品牌效应。在协商民主朝广泛、多层、制度化方向发展的过程中,协商文化“具有丰富多样的形态构成”[5],不同程度地反映在各个方面。按主体性质划分,政党协商、人大协商、政府协商文化归属体制内政治协商文化范畴,政协协商文化属于体制内专门协商文化,人民团体协商文化具有半官方性、日常性,而基层协商、社会组织协商则属于民间性、生活化的自治协商文化。实践出真知、育文化,这些协商文化形态在中国民主政治实践的相关领域中形成并生效,以相应的渠道和具体方式对国家、社会事务或经济文化事业管理产生影响、发挥作用。当然,生成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伟大实践当中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也不是一个固态体系,而是一种不断创新、拓展和丰富的文化形态。

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的科学内涵

从字面上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是一个偏正结构词组。透过外延看内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定了协商文化的本质特征,说明它是独具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性质的协商文化,是其他国家包括社会主义国家所不具有的,既非封建主义的协商文化,也区别于西方资本主义协商民主的文化。“协商文化”规定了文化类属、内容,即它是关于协商民主的一种政治文化形态,是相关协商行为理念、思维方式和价值判断的总和。

(一)内涵本质:党的领导+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我国协商文化提供了精神标识和本质论据,可以从两个方面认识和理解。

1.它是中国共产党主导下的“一体多元”协商文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的本质属性首先主要通过领导主体力量表现出来。“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6]18,“在我国政治生活中,党是居于领导地位的”[7],理所当然地,这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建构的核心领导力和政治标签。可以说,没有党的领导,就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更遑论其“中国特色”、政治价值。在面对世界各种政治发展道路、政治文化之间的激烈碰撞和交锋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之所以能够在世界民主政治舞台“脱颖而出”,为现代民主政治发展注入一股清新气息,通过协商民主的方式把中国社会各种力量凝聚起来办大事、开新路,靠的就是深度揉合或影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党的强大组织力、感召力、动员力和凝聚力。因此,党的领导是中国式协商文化的本质条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是党主导下的“协商”,是多样性和一致性的统一体。“协商”从来就不是绝对的、不讲条件的、毫无原则的,因为这会步入“二律背反”的困境,扭曲自身的本质、本意。

2.它是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创立的协商文化。“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归根到底是因为马克思主义行!”[8]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之所以能在党的领导下开创出中国民主政治的新境界、打造出中国政治文化的新亮点,主要靠马克思主义的正确、强力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的科学性和优越性来源于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的先进性和生命力,这是其区别于资产阶级政治文化等其他文化派系的本质所在。从大的方面看,它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来解决中国民主“挨骂”、失语的问题,切合中国实际,顺应时代走向,发展成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种政治文化,确保自身在文化构建中获得强大理论支撑而不至迷失方向。从小的方面看,它将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统一战线理论和人民民主理论作为理论基础,从中寻找理论依据,汲取智慧滋养,应对和解决政治文化建构实践中的协商难题,如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问题、领导方式和领导体制改善问题、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的关系处理问题、选举民主弊病的补益问题、基层群众自治问题。

(二)内涵要素: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价值理念集成

“文化”有广义和狭义之分。严格而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是一种单纯的、政治领域中的精神文化形态,无协商物质文化、协商制度文化之说。由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是协商民主场域内的政治文化呈现及“内在变量”,对它的概念界定也就需要从中国协商民主的具体实践、体制机制、环节程序当中发掘各有关观念、理论、偏好、心理、意识之下的思想价值和精神内核,包括平等公正、民为邦本、求同存异、和谐共处等价值理念。[9]

1.主体平等是价值基点。个体之间的差异性、多样性是协商的起点,而这些差异和多样之间的矛盾关系促成了协商的必要性。当前,世情国情党情深刻变化,多样性更趋复杂,社会结构多层次、思想文化多元化、利益追求多变动,各种矛盾冲突越来越多。这些个体的法律地位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多数少数之别。协商文化基于相关主体和公民地位的权利平等、权利与义务对等、机会与规则公平,采取非强权压力型的民主方式,摒弃居高临下、以势压人,为相关方提供真实、合理、平等的沟通渠道和平台,确保多方意愿都能得到尊重和对待、各方意见和建议都能自主提出。为此,有学者提出,协商民主是一种借用平等方式实现平等目的的政治民主。[10]

2.理性商量是价值法则。协调、商讨是协商的内在要求,商量蕴含求同存异、凝聚共识、开明包容的意思。从形式上看,协商民主是人民内部为实现特定目标、达成一致共识所采取的议事途径,亦即通过协商途径和方式达到人民自主。中国共产党遵循人类政治文明发展的规律,揭示了人民民主的真谛,也就是“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7],充分显示出共产党人在民主文化构建上的开阔胸襟、恢宏气度和深刻洞见。自古以来,人们为了实现自身的政治目的,在社会关系的处理方式上不是“大棒”就是“胡萝卜”。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在承认个体客观差异及对立性的前提下,在民主政治实践中淡化了非此即彼的“二元分立”思路,以理性的讨论、互动、商谈取代对立、争斗、僵持。正是在理性商量法则的运用下,我们的协商民主才能防范西方国家“竞争民主”“量化民主”“为反对而反对”造成纷争不断的弊病和缺陷出现,避免社会公共资源的内耗。

3.合作共赢是价值伦理。协商本身不是目的,而是实现目的的手段。协商要求从共有的大局和利益出发,实现求同存异、合作共赢,这才是协商文化行为的动力之源。共赢是赢在合作、和谐,赢在利益共同和思想、政治、情感认同,赢在共同体的构建上。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在长期共同奋斗中结成了亲密友党关系,开展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既履行自身的领导使命,又使各民主党派的功能价值得到发挥。在政协协商当中,各界别聚合起来,同台协商、监督、参政议政,让爱国统一战线焕发出无穷生机与活力。在其他类型的协商中,最大限度地盘活体制内外、官方民间、上中下层的力量,寻求最大公约数,画出最大同心圆,为实现全党全国人民的共同目标而努力奋斗。

三、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的关系要领

(一)历史纵深:与中国传统文化之间的纵向关系

民族性和连续性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两大特质,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民主政治的精神养分和思想资源、捕捉传统文化和现代民主政治的最佳契合点是中国协商文化建设的一大优势和特点。事实上,对于协商文化建设来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可供借鉴的一剂良方,但绝不是解决问题的“万能钥匙”,在培育践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的过程中,对传统文化必须采取扬弃的办法,要批判式地继承,避免用传统情结裹挟现代理性。即便是传统文化中的“优秀”部分,也是相对的、有时代条件的,因此需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以传统文化中的“民为邦本”为例,这个命题体现了封建社会统治者和精英阶层对民众的有限宽容,但更多的是对自身利益的考量、自身立场的折射,所以这仅仅是一种虚幻的理念,不是现实更不是真相。很显然,这个理念与协商文化所倡导、所需要的人本价值在本质上不是一回事。

(二)全球视野:与西方文明成果间的横向关系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任何一种文明越来越无法自闭于“文化孤岛”之中。素有包容力、兼容性传统的中华文明以外向型思路“吸收外来”,跟踪、借鉴西方文明优秀成果,既是一种开放品质,也是一种发展智慧和现代化选择。运用马克思主义选择性吸收、批判式借鉴西方文明优秀成果,不失为中国协商文化建设的一条路径。但不可否认的是,任何一种文明成果,都有其独特的“水土要求”和“先天结构”。长期以来,西方文明引领现代文明尤其是工业文明的潮流和走向,占据文化主导地位,以现代文明“正统”自居,但是近年来也因其资本主义的“制度劣根性”而暴露出不少结构性问题。对此,我们应保持清醒的认知。在参考借鉴西方文明时,要运用辩证思维,坚持“以我为主”的原则、“洋为中用”的方针、平等对话的方式,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然后创新赶超。当然,这种转化绝不是转向,更非“转基因”,否则会导致“意识上转变”“精神上分裂”而“无所适从”。[13]虽然协商民主理论起源于西方社会,但我国的协商民主本质上有别于、超越于西方的协商民主。

(三)价值预设: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间的层次关系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仅是新时代中国价值观念的凝炼,同时也是协商文化的价值维度所在,对协商民主的秩序维系、制度建设和实践运作具有价值导向作用。分层观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民主”是协商文化的主题、关键词和价值目标;“自由、平等”描绘了协商主体政治生活的理想状态,“公正、法治”是协商文化必备的规则保障;“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也是协商文化对协商主体、民众个体协商素养的标准要求。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间具有较高的一致性。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社会发展各方面,转化为人们的情感认同和行为习惯”[7]。据此,要坚持社会主义协商文化与核心价值观的“一体培育践行”,以核心价值观引领协商文化的宗旨选择、政策安排和工作部署,以良好的民主道德风尚推动成熟协商风尚的形成。

(四)体系配套:与协商民主制度间的体例关系

制度与文化从来都是一对伴生物。从广义上理解,制度也是一种带有规范性、约束力的文化;文化以一种约定俗成的形式相对固定下来,就演变成制度。两者相互作用、相辅相成,文化为制度建构奠定基础,制度需要以文化作支撑、供动力。作为马克思主义政治学原理和中国民主政治实践相结合的产物,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一个多维存在体,亦即实践、理论、制度、文化“四合一”的形态组合。有什么样的协商文化,就会形成什么样的协商民主制度;反过来,有什么样的协商民主制度,就会培植什么样的协商文化。一方面,协商民主制度的建立和完善要依照一定的协商文化纹路去推演,确证、凝结协商民主文化层面的内容;另一方面,协商文化的培育践行也离不开协商民主的制度保障和机制运行,“从文化基因检视,协商民主需要注入规则基因,诉诸行之有效的制度建设”[10]。当前,必须统筹协商民主的制度建设和文化建设,一并解决协商民主常态化、程序化、制度化不足的难题,让协商文化的培育践行有所依托,使协商民主在“软件不软、硬件过硬”的基础上高效运行。

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的培育践行

近年来,党和国家对协商民主顶层设计和定位日趋成熟,全社会对协商民主的期望值和呼声亦一直见涨,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步伐也在加快。但是,为协商民主提供文化支撑和发展根基的协商文化建设却相对滞后,面临着一些挑战问题。有学者认为,广大基层协商文化严重缺失、缺位;[11]还有的认为,传统政治文化消极因素阻滞协商文化培育,制度设计和落实有待提升。[12]新时代培育践行协商文化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需有的放矢,多维多措并举,全面协同推进。

(一)基本遵循:顺应新时代中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

党的十九大作出了“社会主要矛盾发生转化”的重大论断,是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支点,给协商文化建设提供了基本遵循和现实坐标。一方面,新时代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日益广泛,其中就包括对民主、公平、正义等方面的要求日益增长。[7]这决定了协商文化建设的目标导向,一是要坚持人民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建设中的主体地位,始终以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价值取向,以人民群众愿意不愿意、高兴不高兴、赞同不赞同为衡量标准。人民性是协商文化的根本属性,协商文化本质上是依靠人民、人民协商的文化。培育践行协商文化,立足点是“人民协商为人民”,着力点是充分调动人民群众的协商积极性。二是要以满足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民主需求为准绳,扩大民众在选举、决策、管理等事务中平等有序的政治参与,使多元化社会中的多元利益诉求得以表达、渲泄或实现。在当代民主政治领域,人们普遍认为,协商民主是解决多元化社会治理困境、有助于克服选举民主体制弊端的一种新型民主范式。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建设正是为协商民主培育其所需的自由、平等、公共理性的特质,是协商民主的文化供给侧、支撑点。

(二)政治保证:加强和改善党对协商文化建设的领导

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始终对人民民主孜孜以求,坚持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立足国情统筹推动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的协调发展,有效、有力地保障了人民当家作主。协商民主是实现党的领导的一种重要方式,反过来,坚持党的领导又是新时代条件下推进协商民主,培育协商文化的根本政治保证。为加强和改善党对协商文化建设的领导,其一,要从健全党的全面领导制度的战略高度出发,将协商文化建设置于党的领导制度系统运行当中来把握、谋划和部署,将“旗帜鲜明讲政治”的原则要求和“四个意识”“四个自信”“两个维护”等要点落到协商民主的实处,确保协商文化始终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其二,要改进党的领导工作机制方式,增强各级党组织的政治协商功能与协商组织力,克服“唯我独尊”的思维和心理定势,积极为协商民主畅通表达渠道、拓宽沟通领域,为培育协商文化创造有利条件。其三,要完善党领导协商文化建设的具体制度,构建党委统一领导、政府组织协调、各部门齐抓共管、全社会共同参与的协商工作机制,做到“有组织、有考评、有保障、有作为、有成效”。其四,由于党的领导不仅需要通过制度、体制、机制的“刚性”规定和规范表达出来,还体现在精神、观念的“软性”影响上。为此,还要突出党的政治文化建设和协商文化建设的正相关性,提高党的政治文化溢出效应,加强党的政治文化所含价值观和精神的示范引领,如“立党为公”“实事求是”“以人民为中心”“权力约束”等,为协商文化的培育践行提供风向标、动力源。

(三)重要任务:加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的研究、宣传、运用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与协商民主是相辅相成的,前者是后者的潜在部分和重要成果,后者是前者的生发和发展基础。随着中国协商民主的深入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逐步由文化自在、文化自决走向文化自信,在此基础上,我们必须以文化自觉的心态和文化自强的姿态更加积极、系统地培育践行协商文化,使之更加深入人心,深度融入政治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在中国大地上更好地开花结果。

1.要不断深化协商文化的研究。研究是为了更好地总结经验、展望未来,是推动协商文化专业化、科学化发展的学理基础。要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加强对协商民主和协商文化“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做”问题的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应时代之变、应人民之需、应实践之用,深入持续发掘协商文化的内涵、要义、精神和理路,总结探索协商民主和协商文化建设的规律。充分发挥专业研究者和协商实务工作者的作用,经常性开展协商民主和协商文化建设的经验总结、交流或学术研讨活动,不断丰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的理论宝库和实践案例库。

2.要不断强化协商文化的宣传。宣传是为了更好地营造氛围、扩大影响,是推动协商文化时代化、大众化发展的必然要求。要常态化、长效化开展协商文化的宣传教育活动,结合中国协商民主的传统和典型讲好协商故事,大力宣传协商文化的地位、作用、经验及建设成就,引导广大人民群众了解、熟知、认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文化,增强全社会的协商文化自信。深入推进协商文化“进学校、进课堂、进基层”工作,在各级党校(行政学院)、社会主义学院、干部学院开展协商民主和协商文化专题培训,在大中小学校探索开展学生模拟协商实践活动,立足基层社会实际创新主题教育、舆论宣传及实践参与的方式办法,夯实协商文化的发展根基。

3.要不断活化协商文化的运用。运用是为了让协商文化“动起来”、“活起来”,是培育践行协商文化、加强协商文化建设的一种最有效的途径。要不断创新协商载体和形式,加大协商投入,增加协商密度,广泛、深入开展协商民主工作和活动,为协商文化的培育践行提供更大的实践舞台和空间。结合不同层级、领域的协商民主实际,促进七大类型协商文化之间的互动交流,做到取长补短、相互贯通,使协商文化呈现“百花齐放”的良好局面。注重塑造公民精神、民主精神,大力提升民众和协商主体的参与意识、议事能力、协商水平,为协商文化的培育奠定群众基础,让协商文化在“人”的身上得到活态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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