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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资本主义的“变”与“不变”及其启示

2022-11-26郭钰雯

岭南学刊 2022年3期
关键词:资本主义资本劳动

郭钰雯,张 夺

(鲁东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烟台 264000)

当今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以“互联网+ ”为代表的数字经济驱动社会向数字化转型,全球经济愈发呈现数字化特征。伴随着信息通信技术、大数据、云计算及人工智能等技术的日新月异,物联网与互联网平台经济组织迅速崛起,数字技术已由推动生产力进步的工具转变为一种思维方式,影响着人类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继产业资本与金融资本之后,数字资本成为当下支配性的资本形态,资本主义进入了“数字资本主义”时代,即“信息网络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与规模渗透到资本主义经济文化的方方面面,成为资本主义发展不可缺少的工具与动力”[1]5。数字资本主义全新表现的背后是资本主义实质的未变,虽然数字资本主义能够延缓资本主义走向崩溃的过程,但不能逆转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的历史趋势。“理解‘变’是资本主义的常态和动态,‘不变’是资本主义的静态和稳态。”[2]新时代推动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不仅要借鉴西方国家发展数字经济的有利因素,更要从数字资本主义发展存在的问题和风险中寻找启示,发展好以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为目标的中国特色数字经济。

一、数字资本主义之“变”

数据资源在生产过程中的作用愈发重要,成为核心生产要素,促使作为聚合数据枢纽的网络平台不断发展,推进全新的商业运营模式——平台经济出现,而在全新商业模式下的劳资关系进一步复杂化,劳资冲突呈现隐匿化、对抗性加剧等新特点。数字资本主义之“变”展现出资本主义社会的新形态,体现了资本主义以动态形式不断调整着自身的存在方式,蕴含着深刻的辩证法内涵。

1.数据成为核心生产要素。数据资源在数字资本主义阶段之前早已被应用于生产过程之中,但由于技术等因素的制约,其价值并未得到重视。而随着信息通信技术的发展与智能终端的普及应用,庞大的数据资源得以有效地收集、整合和利用,并渗透到生产、分配、交换、消费以及人类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数据成为核心生产要素,对提升经济运行效率以及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等具有重要作用。例如,通过对平台用户所产生的海量数据的收集、分析,能够借助算法从中分析出用户的习惯、偏好、现实需求以及潜在需求等信息,对企业的布局、生产以及运营等具有导向作用,从而克服产业资本生产的盲目性;通过对金融资本相关数据的收集与计算,能够实现对金融资本投资风险、收益状况、信用等级的评估,从而帮助金融资本最大程度地趋利避害,选择最佳投资方向以保值增值。然而,随着数据信息资源在生产、流通、投资等过程的广泛应用,其在推进各领域全面转型升级的同时又会带来数据安全、数据质量、数据干扰等风险。资本是可以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马克思强调:资本“是一定的、社会的、属于一定历史社会形态的生产关系,它体现在一个物上,并赋予这个物以特有的社会性质”[3]902。在数字资本主义阶段,当一般数据被投入生产过程并带来剩余价值时,数据便成为资本,即数字资本。信息技术的发展为数字资本积累创造了前提,资本追求价值增值的逻辑驱动数字资本家竭尽所能占据数字资本,盘剥用户在使用搜索引擎、社交平台等过程中创造的数据资源,并利用科技手段掩盖数字资本条件剥削和压迫加剧的事实。为更高效地收集和利用数据资源以获取剩余价值,作为聚合数据枢纽的互联网平台不断发展,平台业务模式应运而生。

2.平台经济模式出现。随着数据在数字资本主义阶段成为重要生产要素,传统商业模式难以对海量数据进行收集、整合、分析和应用的局限性逐渐显露,因此,能够有效利用数据资源的平台模式逐渐取代传统商业模式,成为数字资本主义商业模式的全新形态。数字平台是数字化时代平台经济的基础设施,具有强大的数据采集、传输、存储能力以及算法,“成为一种有效的途径,能独占、提取、分析和使用记录下来的日益增长的数据”,发挥着重塑与优化社会生产与再生产过程的作用,并且“现在这种模式已经扩大到整个经济体系”[4]49。构建平台的目的在于收集数据以获取生产资料、使用数据以实现获取利润。平台实现数据收集的途径主要有:通过隐私开放权限获取平台用户的注册信息与使用痕迹、通过与各类智能设备的绑定收集个人信息、通过社会公共设施对日常生活的嵌入来实现。平台资本家利用数据获取利润主要通过两种途径:一是出售其收集的海量数据给其他企业以获利;二是通过平台的强大算力、算法,分析用户数据,根据各用户偏好、习惯和潜在需求等有针对性地向其推送产品,通过出售平台空间使用权以获取佣金。平台对数据的占有量与处理能力决定了互联网平台的价值。由于互联网具有正外部性,因此,各平台成立之初往往会用低廉价格甚至免费提供服务以吸引用户,而由于资本对剩余价值追求的固有本性,互联网平台成功运营之后,其垄断性逐渐显现。数字平台资本家为占有更多数据获得垄断利润,则会牺牲老用户的利益或者依附于自身的小平台的利益,甚至可能牺牲自身利益而打压新兴平台,最终则会形成垄断的平台寡头。

3.生产劳动过程发生重组。平台商业模式的发展推动了生产劳动过程的重组。当前数字劳动已成为一种新的“劳动过程”和重要的劳动形态。数字劳动是以数字化技术为支撑、以网络社交平台为依托的数据信息劳动范式,数字劳动既包括雇佣关系下的有酬数字劳动,也包括非雇佣形式下的无酬数字劳动。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虽然劳动形式得以创新,但数字劳工仍旧以维持生存为目的,数字劳动并没有改变人与自己“类本质”相异化的状况。劳动形式的改变推动了就业方式的变革,使得数字资本主义时代的就业形势更加灵活多样。平台模式打破了工作的固定组织界限,数字劳动打破了传统生产方式的时空限制,零工经济、外包经济等就业模式不断发展,在此基础上出现了“自由职业人”,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特长和意愿“自由”选择职业。就业方式的变革同时也带来了技术从业人员比重上升、就业队伍中女性比例增多等劳动力结构的变化。与此同时,生产主体由工人阶级扩大到了大众阶级。劳动形式和就业方式的改变使每个人都被纳入到资本的盘剥对象中,传统资本主义社会中资本与工人的对立转为现代数字资本主义时代下资本与大众的对立。数字资本家通过计件工资形式与奖金模式盘剥劳动者的劳动与创造[5],一方面使得以薪资为纽带的传统雇佣关系逐渐被劳动者与平台间的市场交易关系所替代,另一方面加剧了劳动者之间的竞争,导致劳动者劳动强度的加重与工作压力的增加。

4.劳资关系更加复杂化。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资产阶级营造的自由幻象并不能真正化解资产阶级与广大无产阶级劳动者之间的矛盾关系,反而使劳资关系在数字化背景下变得更为紧张与复杂,劳资关系对抗性进一步加剧。首先,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使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造成工作岗位削减,导致技术性失业。数字革命改变了数字资本主义生产组织与个体劳动者之间的协作关系,数字资本家预付的不变资本主要用于购买技术设备等生产资料,可变资本用于雇佣劳动力,数字技术在制造业、运输业等领域的普遍应用产生了无人工厂等现代化生产模式,因此,单个劳动力所能驱动的不变资本数量不断增加,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导致工人技术性失业被迫沦为“过剩人口”。其次,平台经济模式加深了平台资本家与新兴劳动阶层之间的矛盾。互联网平台的出现为劳动者提供了新型就业形式,这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人们的就业灵活性并增加了社会工作岗位。互联网平台与新兴劳动阶层间不再是传统薪金关系,二者之间的关系被市场交易关系所取代。平台通过奖金模式盘剥劳动者的创造与劳动,并且相对于传统资本对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的剥削,平台对劳动者的剥削甚至是掠夺式的占有,导致工人被剥削程度不断加深,平台奖金模式又加剧了工人内部的竞争,在新兴劳动阶层缺失传统工会统一组织与保障其权益的情况下,无产阶级的集体性被不断消解。最后,数字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加剧了资本的剥削性质。一方面,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数字技术重构了社会生活,一切人与物都被纳入到以一般数据为基础的数字化体系中,人成为数字网络中的一个个节点。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与网络基础设施和智能移动终端的普及,人们工作时间与休闲时间的界限被模糊化了,人们可以随时随地在网络平台进行社交、购物、娱乐等活动,与此同时,人们作为平台用户,也为平台创造了大量数据,被迫纳入到数据生产的过程之中。数字信息技术使“永久”在线状态得以实现,劳动者可以通过智能手机、个人电脑等随时进行工作,所谓工作的灵活性实际上造成了劳动者的“不自由”。另一方面,给数字资本家创造利润的不仅是其所雇佣的工人,全社会创造的海量数据信息也在无偿地服务于数字资本的价值创造,即无酬劳动也被纳入到数字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可变资本当中。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资本不仅扩大加剧了其剥削程度,也在时空中扩大了其剥削范围。

二、数字资本主义之“不变”

数字资本主义带来的种种新变化重塑了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似乎使人更自由、更平等、更幸福,但数字资本主义之变的实质终究只是资本主义在数字化时代的新样态。从生产力发展的角度看,数字资本主义是社会生产力依托信息网络技术发展到特定阶段的产物,数字资本主义代表着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形态的新阶段,延缓了资本主义走向灭亡的进程,而其本质依旧是资本主义。我们要在数字资本主义的“遮蔽”下解放出来,看到劳动的生产性不变、资本剥削剩余价值的本质不变、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不变,从而人异化的生存方式不变,理解数字资本主义内在的不变的实质。

1.数字劳动的生产性不变。在数字技术不断发展与广泛应用的时代,数字劳动是在生产劳动中出现的全新劳动形式。数字劳动并非等同于以数字为劳动对象的劳动,泰拉诺瓦认为,数字劳动是“使互联网成为一个蓬勃且极度活跃的媒介”[6]73的活动,这些活动包括“建设网站、完善软件包、阅读和应用邮件组,以及创建虚拟空间”[6]74。数字劳动包括互联网行业专业人员的劳动、无酬劳动、受众劳动和“玩劳动”等形式。由于无酬劳动、受众劳动等数字劳动形式具有非雇佣性,劳动者对资本家不具有直接的人身依附关系,并且用户在互联网中进行搜索、社交、购物等都属于自愿行为,平台无需向用户支付酬劳,因此有观点认为,此类数字劳动者未同资本进行交换并且没有为资本创造利润,所以此类数字劳动并未被资本所剥削。但无论数字劳动形式如何,其本质依旧是生产性劳动,数字劳动是否具有生产性是理解数字劳动能否被资本剥削的关键。生产劳动的两个基本特征是劳动者将其劳动能力同资本进行交换、生产劳动创造剩余价值并受资本剥削。而作为信息化社会中的新劳动形式,数字劳动仍是生产劳动。认为受众劳动等数字劳动免于被资本剥削的观点忽略了在数字资本主义社会数据已成为核心生产要素,包括受众劳动等在内的数字劳工创造的海量数据资源投入生产过程创造了价值与剩余价值。虽然此类数字劳动者同数字资本家未直接达成传统的雇佣关系,但数字资本家借助各类平台开放数字系统,提供数据信息与服务,从而借此交换数字劳动者的劳动能力。数字劳动者使用数字平台的过程就是进行数字劳动的过程,同时,他们创造了大量数据资源,即超过其所得价值的剩余价值,而这些数据资源最终被平台无偿占有。由于这一过程不存在传统的正式雇佣关系,因而往往不被视为劳动过程,从而忽视了数字劳动的被剥削性。要透过数字资本主义时代劳动形式的遮蔽看到数字劳动是马克思劳动概念的延伸,把握数字化时代劳动的物质性本质属性。

2.资本剥削剩余价值的本质不变。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劳动并没有跳出剥削劳动的范畴,数字资本主义的剥削性质并未改变。与工业时代资本家对工人的强制性剥削不同,数字资本家采用更为隐蔽的形式进行剥削,并实现剥削范围的扩大与剥削程度的加深。数字资本的剥削首先体现在数字化时代互联网平台重新架构了我们的生活方式,甚至形成了一种普遍权利。[7]例如,各类交易平台构建了引导生产的新秩序,平台借助自身在技术与数据方面的优势,借助算法分析海量用户的交易数据,从而计算出用户的即时需求量、潜在需求、流行趋势等信息,对个体生产者从事生产经营活动具有导向作用,使其顺应市场需求进行有效生产。交易平台架构的生产新秩序使每个生产者被迫或主动地进入到这个体系之中,而脱离这一体系则意味着被市场淘汰。而支付平台具有更为强大的架构能力,当前,如果离开电子支付平台,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将变得寸步难行,这些平台使当下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被纳入到其构建的体系之中。互联网平台侵占了社会生活的全部领域,在生活、工作、社交、消费、娱乐等方面重新架构了现代社会方式。数字资本主义以对现代生活方式的重新架构为前提,使人们不得不全方位地依附于数字平台。数字资本通过免费占有数字劳工劳动产品,榨取数字劳动的剩余价值,并进一步利用用户产生的信息数据实现对用户消费、生产、生活各方面的进一步控制,从而继续通过剥削获取用户数据,对数字劳动进行深度剥削,使人们陷入循环剥削的漩涡之中。[8]

3.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不变。数字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仍然是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资本追求剩余价值实现增值目的的逻辑推动资本不断扩张,雇佣劳动是实现资本增值的前提,资本的逐利性必然要求资本通过雇佣劳动以不断推进生产的社会化,直至实现全球化大生产。而实现资本增值必须经过“惊险一跃”,为实现产品与服务的价值,资本家必然会持续扩大市场,构建世界贸易体系以实现贸易的全球化。而数字资本主义借助互联网信息技术使资本极大程度地破除时空障碍,推进世界市场不断扩展,加快资本循环周转的速度。一方面,资本不断扩张的结果是使更多劳动被纳入到数字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之中,数字化时代资本借助数字平台侵占社会生活各个方面使资本积累的范围扩展至全球每一个角落,从而形成了生产的全球化乃至全民化;另一方面,数据资源被数字资本家以较低成本甚至无偿占有以获取剩余价值,并且数字资本家凭借其技术与垄断优势对数字劳工循环剥削,而资本的逐利本性会使其对信息资源竭尽所能地掠夺与占有,这使得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范围无限扩展、程度不断加深。

4.人异化的生存方式不变。首先,数字劳动作为数字化时代的新劳动形式仍未脱离异化的命运。智能手机、个人电脑等移动终端设备成为支配个人的异己力量。其作为生产工具本应受人支配,但实际上却是人对工具愈发依赖,并被由智能设备所构建的虚拟世界所包含。当下,我们忘记携带手机时焦虑不安的情绪根源于智能设备成为当今人们联系世界的基本中介与手段,实体性交往被各种社交软件所创造的虚拟空间中的新交往模式所边缘化。[9]数据是数字劳动的对象,亦是其产品,而数字资本主义下数据反过来成为奴役人的工具。无论是网上冲浪者产生的海量数据,还是数字劳工生产的数字产品,都被平台资本家以极低价格甚至免费占有。一方面,平台借助信息网络技术与人工智能使人们的生活、消费、社交、情感等陷入算法的控制之中,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工人生产的对象越多,他能够占有的对象就越少,而且越受自己的产品即资本的统治”[10]48。另一方面,劳动产品被平台无偿占有,再生产出数字资本主义对立的阶级关系,工人处于动荡不定的生活状态之中,而平台资本家无止境地剥削占有劳动产品与数据资源,最终与动荡且贫困的无产阶级形成两极分化。其次,数字资本主义社会人的消费依旧未逃脱异化的怪圈。资本主义社会在20世纪50年代进入消费社会后,消费渐渐成为彰显个人地位、体现个人品味的手段,被赋予不同的符号意义。伴随着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消费不断脱离其本质目的,愈发成为资产阶级操控消费者的隐形统治工具。在技术理性全面渗透的数字资本主义时代,消费异化被进一步强化。大众传媒通过一系列的信息配置和宣传对商品的符号进行强化,进而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的消费行为。网络购物平台与移动支付技术的出现改变了大众的消费观,形成了数字资本主义社会下的消费意识形态。平台借助信息网络技术与人工智能统计数据资源,使人们陷入算法的控制之中。平台针对用户的消费偏好为其推荐内容,在为用户提供个性化服务与便利的同时,也使用户不断接受同质化信息,形成“回音壁效应”,约束着消费者的认知范围,例如购物平台通过“猜你喜欢”的个性化推荐影响消费者的决策行为,数字平台借助算法进一步强化了消费异化。最后,在数字化时代,个人同他人、同自身割裂的异化生存方式依旧存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在数字虚拟空间中再造了社会生活,人们在其中以数字化的虚体形式存在,各类网络平台、APP在给予我们生活极大便利的同时,也成为我们构建社会关系的必要方式。在社会生活中,现实的人不得不依赖于数字化界面中的账号、用户名等形式在赛博空间中交往、生存。人的异化形式在今天被扩展为数字异化,即真实个体的社会交往关系需要依赖数字化虚体而存在,现实中人与人的关系被虚拟空间中数字化的虚体关系所取代。作为现实社会中人的本质被虚拟世界所束缚,现实个人情感思想被算法控制,囿于由高度同质化资讯所形成的“信息茧房”中难以自拔,失去了对资本剥削、政治压迫的反抗意识,人的类本质被进一步削弱。因此,人异化的生存状况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仍未改变。

三、数字资本主义对中国发展数字经济的启示

数字经济的飞速发展不仅推动了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发展与社会变革,当前在社会主义的中国,数字经济的发展同样受到了高度重视。“十三五”期间,我国数字经济总规模位居全球第二位,数字经济在带动基础设施建设、引领产业优化创新、调整优化经济结构、推进社会服务惠普均衡和提高政务服务水平等方面展现出巨大的发展潜力。《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明确提出了“加快数字化发展,建设数字中国”的目标,更加体现了在数字化时代发展数字经济对建设数字中国的重要意义。面对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进入数字资本主义后产生的风险和困境,我们坚决反对数字资本主义利用数字霸权剥削全世界劳动人民、谋取私利的行径。但是,对数字资本主义的警惕并非意味着抵制数字技术,当前数字技术对世界各国的发展都具有重要的驱动作用,我国在发展数字技术推进社会发展的过程中要总结借鉴西方国家发展数字经济的合理内容,同时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导向,坚持发展社会主义数字经济,发挥制度优势,以数字化技术驱动经济社会不断发展。

第一,完善数字经济领域劳工保护。资本主义社会的不断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工人阶级的生活状况,“零工经济”“外包经济”等非传统雇佣制模式导致劳动者群体失去了传统工会的组织与保护,造成数字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技术性失业”问题日益凸显。我国应着力解决好数字经济中的就业问题,增加对劳动者数字技能培训的公共教育支出,提升全民数字素养;完善宽带设备、光纤网络、基站等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强化数字劳动的权益保护,建立健全数字劳工保护政策及法规体系,建立数字劳工工会组织,使全民在数字经济发展中享有更多的发展红利。

第二,开发好、利用好、保护好数据资源。数据成为数字化时代的核心生产要素,数据资源在推进全要素生产率提高与化解生产盲目性等方面的作用不断凸显,针对资本主义社会对数据资源的垄断等问题,我国要注重数据资源的开发、利用和保护。建立规范的数据资源基础制度,明确数据资源开发、流通和交易等环节的相关制度准则;建立共享数据的开放性平台,使数据在共享中发挥其最大效益;加强数据安全保护,健全数据安全法律法规体系,提升数据安全预警能力,完善数据产权保护制度,注重个人隐私数据保护。

第三,促进平台经济规范有序创新健康发展。发展实力强大的数字企业是推进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的内在要求。在国家范围内,要注重规范数字平台的有序发展,通过多种调控方式防止大型互联网平台利用技术优势压制其他中小平台发展的行为,坚决遏制互联网平台的垄断行为,同时通过国家的积极引导,使各大互联网平台增强其社会责任感,利用其信息、资金及技术优势加强科技创新。在国际竞争中,着力突破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对核心数字技术的垄断及其对我国高科技产业的打击是数字化时代提高我国国际竞争力的重要任务,要做到“下定决心、保持恒心、找准重心”[11],在科技变革中抓住先机,破除资本主义国家对我国的技术打压与剥削。

因此,在高度重视数字中国建设的背景下,我们要发挥制度优势,着力于发展社会主义数字经济。社会主义数字经济与资本主义数字经济有着本质区别,其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不断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引擎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双循环发展格局的中国特色数字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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