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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背景下哮喘患者心理状态及影响因素

2022-11-24郑佳佳臧佳佳

临床荟萃 2022年3期
关键词:哮喘肺炎新冠

冯 媛, 李 萍,郑佳佳, 臧佳佳,平 芬

(河北省人民医院 老年呼吸科,河北 石家庄 050000)

2019年12月,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在武汉蔓延, 2020年3月,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将新冠肺炎定义为“全球性大流行病”[1]。急性传染病会带来焦虑、抑郁和创伤后应激反应等心理问题[2],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不仅对社会治理、医疗卫生等提出了挑战,对社会心理也产生了巨大影响[3]。焦虑和抑郁情绪在哮喘患者中普遍存在,二者是高度共病的,它们的相互作用导致两种情况的恶化[4],关注患者的心理状态,针对哮喘患者实施早期的心理干预至关重要。为此,本文基于国内外发表的相关研究,对哮喘患者的心理状态及其影响因素进行回顾、总结,并提出相应的应对策略,为哮喘患者身心健康维护提供依据。

1 新冠疫情背景下哮喘患者的心理状态

国内外研究发现,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长时间的隔离和感染风险等使哮喘患者表现出较高的焦虑、抑郁、创伤后应激和失眠水平。de Boer等[5]研究发现,与对照组相比,新冠疫情期间哮喘患者临床相关的医院焦虑抑郁量表(HADS)评分较高,反映出可能存在焦虑或抑郁障碍。在另一项研究中,哮喘患者与无呼吸系统疾病的对照组相比,基线HADS评分没有差异,随访数据显示了与上述类似的结果,在疫情封锁期间,HADS评分仅在哮喘患者中增加[6]。Ekström等[7]的研究中,约半数的哮喘患者因新冠疫情导致焦虑加剧,女性更为常见(57.0%,男性42.6%,P<0.01)。女性、年龄较小和哮喘未受控制的患者更关心自己的健康,有更高的知觉压力。Philip等[8]研究也表明,慢性呼吸道疾病患者中,疫情相关焦虑水平较高,平均焦虑水平8.03(2.07),女性略高于男性[8.13(1.99) vs 7.55(2.28),P<0.01],并随着年龄的增长略有下降。在Taillé等[9]的研究中,哮喘患者担心自己感染新冠的危机感最强,95%的患者在隔离期间感到焦虑或抑郁,哮喘未受控制患者(ACT评分<20)比受控患者更担心自己的健康状况,焦虑/抑郁和被遗弃感增加,并放弃就医。Chaix等[10]发现,新冠疫情期间,创伤后精神痛苦调查(psychological distress inventory, PDI)的全球平均得分为13.48(8.02),哮喘患者的PDI得分中位数为12,创伤后精神痛苦(peritraumatic distress, PD)患病率为42%,提示哮喘患者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风险较高。Wei等[11]研究表明,哮喘患者更有可能感到紧张、焦虑或烦躁、抑郁、孤独、对未来感到绝望,当想到他们在新冠大流行期间的经历时,会产生生理反应。Pedrozo-Pupo等[12]研究发现,哮喘患者高新冠肺炎感知压力患病率为10.6%;PTSD风险为11.3%;抑郁风险为31.5%;失眠风险为57.7%。Dademir等[13]研究发现,疫情期间哮喘患者的睡眠障碍评分高于健康人(P<0.05)。

2 新冠疫情背景下哮喘患者心理状态原因分析

哮喘是一种心身疾病,心理问题与哮喘互为因果,二者高度共病,在新冠疫情的影响下,哮喘患者心理问题频发。研究者们从多个理论视角切入,指出哮喘患者心理问题频发的主要原因,以期为心理支持提供重要依据。

2.1个人因素

2.1.1疾病特点 一系列危险因素与哮喘发病率和死亡率有关,与健康的同龄人相比,父母认为患有哮喘的儿童有更多的内化(包括情绪障碍,如抑郁、焦虑和躯体主诉等)、社交和注意力问题,并且在开展活动(例如运动、业余爱好、工作)方面的能力较弱,同时,功能失调的家庭关系和较低的社会经济地位对哮喘的严重程度和管理也有负面影响,这些危险因素往往具有复杂的相互作用和相互关系[14]。

2.1.2症状鉴别 新冠肺炎大流行发生在冬春季过敏和流感高发季节,其症状是非特异性的,早期多以发热、干咳、乏力为主,与哮喘患者的呼吸道症状重叠,可能会掩盖病人和医生对感染的怀疑,且有研究表明,在大流行期间,哮喘患者更有可能出现流鼻涕或鼻塞、胸闷、发烧和发冷等症状,给医生增加鉴别诊断难度,也更增加了患者的心理压力[11]。

2.1.3易感因素 病毒性呼吸道感染是哮喘急性发作的主要原因,冠状病毒是呼吸道病毒,参与上呼吸道感染和哮喘加重[15],理论上,长期使用皮质类固醇治疗会增加免疫抑制引起的病毒感染的风险和严重程度[16],因此,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CDC)最初认为哮喘患者是新冠肺炎重症和死亡的高风险人群。

2.1.4感染风险 许多患者担心接触到新冠病毒,尤其是那些职业或个人环境导致高暴露风险的人,部分单位消毒作业规范、防护指导及防护装备不足,相当多的患者担心在出现症状之前会无意中传播病毒,部分患者担心因为感染新冠而失去生命,无法亲自照顾家人,许多人也担心将感染传染给家庭成员[17]。有研究表明,哮喘未受控制患者对家人或近亲与新冠肺炎相关的健康担忧较少,这可能反映出未受控制的哮喘是一种高度紧张的状况,让人们更少关注其他问题[7]。由于担心在医疗机构感染新冠肺炎,哮喘患者更可能避免或延迟必要的就诊[6],不利于疾病的长期控制。

2.1.5住院治疗 因为害怕感染新冠,大流行期间哮喘患者的全因和加重相关住院病例显著减少[18]。哮喘患者有更多的住院经历及特殊的疾病体验,预后的不确定性和住院期间目睹不良事件的经验可能会加剧哮喘患者的恐惧。部分患者害怕因患有哮喘和年龄大而被认为“失去治疗价值和康复可能”或因为医疗资源不足而被拒绝治疗,担心不会得到公平的对待。疫情期间,独居人群必须独自面对疾病,或者独自住院治疗,甚至担心独自在家中死去而不被发现[17]。

2.2社会因素

2.2.1国家反应 总体来看,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管理难题主要集中在防控初期,治理体系的协调时间因疫情发展过“快”而被压缩,引发被动局面,疫情爆发以来,社会大众普遍表现出焦虑、抑郁、恐惧等心理,但我国能够在较短时间内控制住扑朔迷离的局面,也堪称防疫奇迹,展现了制度优势[19]。

2.2.2隔离政策 哮喘患者避免体力活动并采取久坐的生活方式,因为运动和剧烈的体力活动会导致支气管收缩,这一趋势在新冠肺炎流行期间有所增加,因为他们担心体力活动会加重他们的症状[13],隔离期间活动范围减小,也会导致体力活动水平明显下降。然而,据报道,有规律的体育锻炼可以使患者情绪稳定,神经系统的兴奋和抑制得到很好的调节,同时提高患者的免疫力防止病情复发[20]。总而言之,低体力活动水平与焦虑、抑郁患病率的增加及哮喘复发有关。疫情期间社交隔离也会造成孤独或焦虑感等[8],反复和长时间的封锁会导致焦虑、抑郁的不良情绪等在临床上的显著恶化[21]。

2.2.3工作生活 政府在隔离期间出台多项规定以尽可能减少失业,稳定经济和社会局面。有些工作场所无法保证社交距离和消毒等问题,许多哮喘患者一方面因害怕感染新冠肺炎,恐惧外出工作,另一方面工时减少、失业率增加,直接造成家庭收入的下降,总之,目前和未来就业的不确定性,也给患者的心理身体造成很多隐性问题[17]。疫情防控期间工作效率不够高、物资发放慢,如何获取食物和药物以及在购买、分拣或配送时接触病毒的风险是患者经常关注的问题[22]。

2.3信息因素

2.3.1信息不足 新冠病毒是一种前所未知的病毒,新冠肺炎诊疗方案持续更新,但还有太多的未知留给医务人员。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哮喘患者没有得到足够的信息和指导,这在大流行的早期阶段尤其成问题[16]。比如如何区分哮喘症状与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是否继续使用类固醇吸入器?哮喘患者应如何进行病情自我监测和管理?如何调整哮喘的长期维持治疗方案?接种疫苗是一种保护个人免受新冠肺炎侵害的方法,但新冠疫苗接种是否安全有效?新冠疫苗能不能和其他疫苗一起接种?一些新的变体(如Lambda 和 Delta)能够熟练地逃避疫苗接种引起的抗病毒免疫[23]?这些问题也持续困扰着大家。

2.3.2信息混乱 人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信息和指导缺乏一致性,且不断变化[16]。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有文献表明,中国哮喘患者新冠肺炎感染率极低,可能的原因有:哮喘患者ACE-2的表达相对较低; 哮喘患者使用吸入糖皮质激素(ICS)可能有保护作用[24],常规哮喘治疗包括ICS,过敏原免疫治疗(AIT)和生物制剂,应继续进行,因为它们可通过增强抗病毒防御能力和减轻炎症来降低哮喘患者冠状病毒感染的风险[25]。这种情况导致了哮喘患者状况的“逆转”,他们最初被视为高危人群,被强烈建议呆在家里,后来被要求尽可能去上班,最终未出现在易感名单上,并未被视为接种疫苗的优先群体[9]。在这一过程中,大量研究显示了相互矛盾的结果,这些不确定因素都增加了哮喘患者的不良情绪。

2.3.3疫情常态化 随着有效防治措施的顺利开展, 我国疫情防控己进入了常态化,但零星散发病例和局部爆发疫情的风险并没有彻底排除,需继续坚持“外防输入,内防反弹策略”[26]。虽然大家的生活工作秩序正在恢复,但和原来相比,仍存在一些差异和不便,比如要戴口罩、与人保持距离、减少访亲或旅游等,上述问题持续影响着哮喘患者的心理状态[27]。

3 哮喘患者心理干预措施推荐

针对上文归纳的哮喘患者心理状态影响因素,我们提出以下干预策略,以期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爆发时哮喘患者身心健康维护提供依据。

3.1指导慢病管理 患者应该在这段时间内遵循其他针对公众的建议(例如,确保良好的个人卫生,尽量呆在家里,在公共场所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并继续使用所有哮喘控制药物,尤其是ICS,确保哮喘得到最佳控制,如有必要,如哮喘急性加重,应给予短期口服糖皮质激素(OCS),尽可能避免使用气雾剂和肺活量测定,在使用时,应根据当前的指导共识采取适当的预防措施,以降低病毒传播的风险,向患者提供最新的书面哮喘行动计划(WAAP)告知患者如何识别日益恶化的哮喘,如何增加缓解药物和控制药物,以及何时寻求医疗帮助,尽可能减少面对面的接触,患者可以通过电话、视频或电子邮件进行咨询,考虑提供处方和药物的其他方式,如邮政服务,确保家中有足够的药物供应,并在充足的时间内订购,以确保药物不会用完,过敏性鼻炎患者应继续使用鼻内糖皮质激素(INCS),鼓励哮喘患者接种流感疫苗和肺炎球菌疫苗,通过预防这些呼吸道疾病,减少对医疗设施的需求,从而降低接触新型冠状病毒的风险以及节约医疗资源来管理新冠肺炎大流行等[28]。

3.2改进国家应对措施 新冠肺炎疫情的显著成效充分彰显出我国国家制度和治理体系的巨大优势, 但有些地方政府在应对疫情防控中仍有不足。努力完善疫情防控应急管理法律法规、健全重大疫情防控救治体系、加强应急物资储备保障体系建设、做好宣传教育和舆论引导工作等,才能更好应对重大突发应急事件[29]。

3.3提供最新、准确和一致的信息 及时向公众提供权威知识, 解读疫情防控措施, 保障疫情防控工作的有序开展和科学应对, 对有效遏制新冠肺炎及信息流行病都发挥了重要作用,应急科普工作能大大提升公众应对突发事件的处置能力、心理素质和应急素养,降低疫情负面影响[30]。

3.4做好心理干预和疏导 开展健康宣教,传授科学的防控技能,鼓励健康的生活方式(适量锻炼,注意饮食和休息);建议患者寻求社会支持,借助热线、在线咨询平台等疏导情绪;必要时由精神科医生、心理健康工作人员、社区医生等提供心理干预服务[31]。

4 总 结

哮喘患者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因素主要为个人因素、社会因素和信息因素,上述因素均会在不同程度上增加患者的焦虑、抑郁和创伤后应激反应等心理问题。针对上述影响因素,应实施相应的干预措施,如指导慢病管理、改进国家应对措施、提供最新、准确和一致的信息、做好心理干预和疏导等,以改善哮喘患者的心理健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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