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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虚假到科学
——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范畴的演进及启示

2022-11-23

攀登 2022年1期
关键词:恩格斯列宁马克思

吴 松

(天津外国语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011)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指出,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意识形态领域形势发生全局性、根本性转变。梳理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范畴的演进对于做意识形态工作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意识形态”一词产生于法国大革命时期,是由法国哲学家特拉西首次提出的,其目的在于标识自己新的观念科学。当时,“观念学派”所倡导的对观念和感觉进行分析的哲学启迪成为了启蒙运动思想的一部分。相应地,运动本身应运而生的“意识形态”从诞生之初就在范畴的内涵中播下了进步的基因。“意识形态”理念在与拿破仑执政诉求及利益相一致的初期曾一度被奉为官方学说,然而随着拿破仑开始迟滞民主进程,复辟专制独裁道路之后,崇尚自由的观念学派便不可避免的与拿破仑之间出现了罅隙。拿破仑利用所掌握政治权力不仅对特拉西等人进行丑化迫害,称他们为“险恶的形而上学家”“强词夺理的理性主义者”,而且对“意识形态”进行污名化。此后,“意识形态”褪去中立的学科外衣演变为空洞的学说,强烈的政治色彩使其贬义意趣浓厚,被政治攻讦后的“意识形态”在世界各地广泛流行开来。

一、马克思意识形态范畴的三个维度

对马克思意识形态范畴发表意见,就无法回避《德意志意识形态》(下文简称《意识形态》)这篇标志着马克思、恩格斯两位革命导师与旧哲学决裂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光辉著作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与其说是马克思的意识形态内涵,毋宁说是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意识形态内涵更为准确。当然,遵照恩格斯“第一小提琴手”的论断,定义为马克思意识形态内涵更为简洁有力。1845年,意识形态范畴在经过半个多世纪的传播发展后,其内涵与创立者本人的初衷已是南辕北辙、面目全非了,贬义色彩愈加彻底。

马克思使用意识形态的词源现在已很难考证了,显而易见的是马克思在使用意识形态的过程中继承了其贬义否定的历史传统。正如他在博士论文中写道:“我们的生活需要的不是意识形态和空洞的假设,而是我们要能够过恬静的生活。”[1]在这里无论就词义色彩还是概念内涵而言,都表现出马克思对充斥在意识形态背后的玄想和空洞假设的否定态度。①后来在《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中,马克思再次在这一内涵上使用了意识形态,他认为:“我们究竟应如何来了解这一急转突变的意识形态呢?要知道,我们在思想方面所遇见的只是些拿破仑的追随者。”[2]此处,马克思将意识形态融入对物质利益发表意见的企图已跃然纸上。马克思、恩格斯对意识形态理论进行较为详尽阐释是在《意识形态》这一论著中,自此“意识形态”这一范畴开始具有了强烈的马克思主义色彩。

(一)意识形态内容的虚假性

19世纪40年代,德国哲学喧嚣吵嚷,“在1842-1845年这三年中间,在德国进行的清洗比过去三个世纪都要彻底得多。”[3]一度以革命面貌示人的青年黑格尔派鼓吹“自我意识”哲学,宣扬英雄史观,赞颂精神的创造作用,贬低物质的附庸地位,而其真实的目的是把批判的锋芒指向当时的工人运动,他们认为工人是消极的物质,不具备批判力。可见以费尔巴哈、施蒂纳、鲍威尔、莫济斯·赫斯、卡尔·格律恩为代表的青年黑格尔哲学或“真正的”社会主义或“德国社会主义”等的思潮已严重阻碍了工人运动的发展。马克思认为,青年黑格尔派从来没有跳出黑格尔思想体系的基地,所谓的各种批判斗争都是在纯粹的思想领域进行的,颠倒了意识与存在、思想和现实的关系,用思想的批判替代实际的斗争是典型的唯心主义哲学。马克思、恩格斯讽刺这些思想为“德意志意识形态”,目的在于揭斥这一思想本身内容的匮乏和虚假。从中不难看出,马克思、恩格斯的意识形态首先具有鲜明的指向性、规定性,是对青年黑格尔派所代表的唯心主义观点的称谓。

在此立论基础上,马克思、恩格斯批判意识形态为“虚假意识”,指出了其内容的“头脚倒置”。他们认为,“德意志意识形态”其出发点是虚幻的观念而非现实生活,他们斗争的视域囿于哲学的窠臼,“观念、思想、概念,总之,被他们变为某种独立东西的意识的一切产物,是人们的真正枷锁”[4],成为了一种抛开对现存制度的实际斗争而“同现实的影子所作的斗争哲学”[5]。因此,青年黑格尔派认为只要“用人的、批判的或者利己的意识”[6]打碎人们现在意识的这些真正枷锁,人的解放就实现了。他撇开具体的阶级斗争和现实基础,不是去批判自身的物质环境,仅仅停留在幻象、观念、教条和臆想的斗争中,宣扬普遍的人类之爱,虽然满口都是“震撼世界的”词句,却最终沦为“狼的绵羊”。

(二)意识形态本质的物质性

马克思、恩格斯用批判的笔触撕开“德意志意识形态”的虚假性后,开始深入挖掘意识形态的本质,为建构唯物主义意识形态范畴架起了理论的“四梁八柱”。马克思、恩格斯在指出了“德意志意识形态”的虚假性,即是一种从天上降到地上的虚假观念的同时,也阐发了新唯物主义的哲学路线。新唯物主义的出发点是“有生命的个人存在”。在《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从唯物论出发考察了人类社会所有制关系的几次变革,得出了生产力的发展状况决定了社会分工的发展阶段,同时决定了所有制的形式,进而决定人们的交往形式,也就是生产关系。

现实中的人应该是从事活动的、进行物质生产的个体存在,而不是把整个历史过程看成“人”的自我异化过程。恰恰由于分工,导致物质劳动与精神劳动的分离,专门从事精神活动的人一经分离出来,便只和思想材料打交道,他们成长为了意识形态家,沉湎于抽象概念并无限夸大自我意识的能动作用,把人的精神、意识当作社会历史的决定力量。马克思、恩格斯不仅分析了“德意志意识形态”产生的原因,而且提出了与唯心主义历史观截然不同的唯物主义历史观,他们从物质实践观点出发,指出人们的想象、思维、精神是“人们物质行动的直接产物”[7]。虽然从人们物质行动和全部意识形态的相互关系看,意识形态宛如照相机中的倒立影像,但“这种现象也是从人们生活的历史过程中产生的”[8]。马克思、恩格斯就此完结了对意识形态本质的探讨,明确了颠倒的意识形态最终是来自对社会现实的颠倒,其本质仍然是被意识到的物质。马克思、恩格斯的对意识形态的批判现实跳出了唯心主义的壁垒,转向了人间,实现了批判导向的根本转变。

一些学者为了保持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连贯性,辩称马克思、恩格斯仅仅指摘了“德意志意识形态”的虚假性,而对一般意识形态则保持了中立论证,这显然属于引申论证。我们认为,马克思、恩格斯所谓的一般意识形态更多指的是唯心主义哲学世界观。因为直到1893年,此时距恩格斯逝世只有2年时间,他在写给梅林的一封信中坚称:“意识形态是由所谓的思想家通过意识、但是通过虚假的意识完成的过程。推动他的真正动力始终是他所不知道的,否则这就不是意识形态的过程了。”[9]这段话的意思清晰明了,无论人们如何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解读,都不能否认恩格斯终其一生在意识形态这一术语的使用上始终保持了马克思主义最初的贬义色彩,没有过中性的思想倾向。但是,我们不能否认的是马克思、恩格斯为意识形态范畴的发展奠定了唯物主义的理论前提。换言之,即便在对意识形态集中批判的过程中,马克思、恩格斯仍然为我们拨开迷雾,揭示出意识形态的物质本质。

(三)意识形态价值的阶级性

如上文所述,马克思、恩格斯对“德意志意识形态”进行辛辣批判的根本原因绝不止青年黑格尔学派的哲学路线错误,而是因为以此为思想基础的“真正的”社会主义流派在德国理论界影响很大,在英法等国的正义者同盟中也有所泛滥。他们所宣扬的“人性的社会主义”止步于思想斗争,把社会的各种事物和人物都“汇聚在‘群众’这一锅不纯的稀粥里”,[10]贬低工人地位,阻碍工人运动,充分暴露了德意志意识形态理论是资产阶级和小资产的阶级附庸物。

马克思、恩格斯正是从批判德意志意识形态家出发,指出统治阶级的思想不过是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在思想观念的表象。当一个阶级获得了统治社会的物质力量,也必然要求掌握主导社会的精神力量,以此巩固对社会的完全统治力。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家们常用的伎俩就是通过概念抽象,编造出具有普遍性形式的思想。他们往往摒弃产生某种思想的物质条件,引导人们忽视个人和环境,仅仅沉浸在概念的幻想中,如在贵族统治时期占统治地位所强调的概念是荣誉、忠诚,等等,而在资产阶级统治时期占统治地位的概念则是自由、平等,等等。于是,这些经过意识形态家加工过的思想观念便被描绘成唯一合乎理性的、具有普遍意义的全社会的共同思想。直到今天,美西方理论家仍然采用这一惯用抽象手段,制造所谓的“普世价值”等语言陷阱迷惑当代的广大青年。

马克思、恩格斯在戳穿意识形态以全社会面貌出现的虚假性之后,论证了意识形态的价值论意义,也就是其阶级性。意识形态之所以总是试图以维护全社会共同利益的面貌出现是因为,无论是统治阶级还是希冀取代统治阶级的新阶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把自己的利益说成是社会全体成员的共同利益”。[11]唯有如此,已经取得统治地位的阶级才能够把统治阶级的政治主张、社会愿望、价值诉求等上升为全社会的共识,最终维护其统治合法性。而革命阶级则通过普遍利益的感召,争取革命中间分子和摇摆力量的支持,增强对抗现有统治阶级的力量。总之,从根本上讲,意识形态“实际上是被统治阶级派别利益占据和左右的政治思想”[12],它从来不可能是全社会的共同利益的思想化。

综上可知,马克思、恩格斯所探讨的意识形态在很大程度上应该是资产阶级及以前各统治阶级以唯心主义世界观为基础的思想观念。马克思、恩格斯批驳了一般意识形态,特别是“德意志意识形态”的虚假性,揭示出其本质是对社会环境等现实物质关系的反应,具有物质性。意识形态也绝不是像意识形态家所鼓吹的具有普遍性,其实质是为本阶级服务的,具有强烈的阶级性。

二、无产阶级意识形态范畴的完备建立

19世纪末,资本主义发展到了帝国主义的新阶段。俄国由于特殊的国情成为资本主义发展的薄弱环节,无产阶级革命运动风起云涌。革命形势发展已然把构建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理论提上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日程。

(一)普列汉诺夫对意识形态理论的杰出贡献

在这一问题上,走在时代前列的是俄国“教育了整整一代马克思主义者”的普列汉诺夫。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范畴发展史上,普列汉诺夫同样起到了承上启下、举足轻重的作用。普列汉诺夫对意识形态理论的杰出贡献就是改变以往意识形态贬义色彩为中性内涵。一直以来,唯心主义对新唯物主义的扭曲攻击从来没有停止过,他们认为唯物主义忽视思想等形式的作用,过分强调经济的因素,是经济决定论。科学解释经济基础是如何产生和决定政治及意识形态等上层建筑的关系,是马克思、恩格斯逝世后,摆在马克思主义者面前一个重要的课题。

普列汉诺夫认为,仅仅简单地说不是社会意识决定社会存在是起不到任何反击效果的。他把社会意识分为“社会心理”和“思想体系”两部分,将马克思的唯物史观理论细化为社会结构学说,即著名的“五项因素公式”。社会结构存在的五个层次:“(一)生产力的状况;(二)被生产力所制约的经济关系;(三)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上生长起来的社会政治制度;(四)一部分由经济直接所决定的,一部分由生长在经济上的全部社会政治制度所决定的社会中的人的心理;(五)反映这种心理特征的各种思想体系。”[13]他认为社会心理同样属于意识形态,从而清晰了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决定与被决定的路径关系。他还对意识形态进行了层级化划分,认为政治理论、法学理论等为低级意识形态,哲学、艺术、宗教等为高级意识形态,从而得出意识形态不再是虚假性的理论体系,而是一般的理论体系。

普列汉诺夫“中性化”意识形态范畴可能有如下两个原因。其一,马克思、恩格斯相对比较系统阐释“意识形态”范畴的著作《德意志意识形态》由于当时书报检察机关的阻挠,再加上出版商对书中所批判的哲学派别及代表人物的同情,因而在当时没能出版,只能“留给老鼠的牙齿去批判”。直到1932年才由苏联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第一次全文出版。由此我们可以推断,普列汉诺夫,包括列宁等在内的很多人当时都没有机会阅读这一著作。他们获悉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意识形态的概念阐述,通常是经由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论述。而在这篇文章中,马克思更多的是对历史唯物主义基本观点进行了简洁的提炼。关于意识形态的探讨在很大程度上属于对其本质物质性的讨论。其二,马克思主义理论逻辑发展的内在要求。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是全部哲学,特别是近代哲学的重大的基本问题。对于这一问题的不同回答形成了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两大阵营,两大阵营之间的路线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马克思逝世后,辩证唯物主义,特别是唯物史观被攻击为“生产力决定论”“经济决定论”等。有力回击这一挑战是摆在第二国际理论家面前一个重大的理论问题,直接关系到现实工人运动的发展。而科学的建构无产阶级意识形态范畴,可以进一步廓清“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三者之间“决定与被决定关系”的模糊路径,增强历史唯物主义的完备性,从理论基础的层面回击唯心主义的攻击,维护马克思主义在工人运动中的指导地位。

(二)列宁科学建构了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完备理论

列宁是始终站在革命前沿的理论家。列宁的革命理论是为现实服务的,尤其为当时俄国蓬勃发展的无产阶级运动服务的,他更善于根据社会发展的实际阐释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这一点与普列汉诺夫是有所不同的。在关于意识形态的范畴构建上,列宁吸收了普列汉诺夫的有益论断,又根据革命形势有所发展。

1.科学的意识形态。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意识形态,尤其是“德意志意识形态”虽然本质仍然是对现实社会关系的反应,但这种反应是“倒立”的,具有虚假性,因此当时马克思主义者一般认为“意识形态”和“科学”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然后,意识形态在经过普列汉诺夫巧妙地马克思主义改造后,意识形态的中性色彩被确立了,这为列宁“科学的意识形态”的出场提供了理论空间。

1905年,俄国革命失败后,资产阶级走向公开反动,阶级斗争异常激烈复杂,在思想领域“取消派”“召回派”、马赫主义等各种错误思潮严重泛滥。为了维护无产阶级思想的纯洁性,同时赢得更多的革命同路人,列宁越来越感到构建独立自主的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理论的迫切性。1908年,列宁在他的著作《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中首次提出了“科学的意识形态”这一术语。他认为,“任何意识形态都是受历史条件制约的,可是,任何科学的意识形态(例如不同于宗教的意识形态)都和客观真理、绝对自然相符合,这是无条件的。”[14]“科学的意识形态”这一范畴的提出,一方面坚持捍卫了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观的基本理论,也就是无论何种意识形态、思想体系都不是思想的自我救赎,而是受到历史客观条件制约的,由社会存在所决定的。另一方面,对意识形态进行了隐含的划分,只有反映客观现实规律,达到对客体真理性认识的思想体系才是科学的意识形态,不同于“头脚倒置”的虚假的意识形态,完成了同以往剥削阶级意识形态的彻底决裂。

列宁“科学意识形态”范畴延续了普列汉诺夫在使用意识形态时的中性色彩,即扩大了意识形态的外延,也限定了科学意识形态的内涵。以往马克思、恩格斯在使用意识形态的时候,更多指的以往剥削阶级特别是资产阶级具有虚假性的思想体系,在这里列宁明确了不仅剥削阶级有自己的意识形态,无产阶级作为独立的阶级,在从自发走向自觉的过程中也应该建立自己的意识形态。据此,意识形态的外延得到了有效的延展。在做了上述区分后,列宁还对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内涵进行了限定。他认为,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应该是对自然、人类社会历史发展及思维发展规律的正确反映,唯有如此才可称得上“科学的意识形态”。此外,列宁还进一步提出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思想,他认为,在当时的阶级社会中,始终存在着迥然不同的根本利益相对立的两种思想体系,即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

2.意识形态具有党性和阶级性。列宁首次提出了哲学的党性问题,这是他对几千年的哲学史,特别是现代社会中的哲学斗争所作研究后的一个科学论断。他认为,“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按实质来说,是两个斗争着的党派。”[15]而哲学又是意识形态中远离经济基础的更高形式,因此他认为意识形态的阶级性是不言而喻的,非阶级或者超越阶级的意识形态是不存在的。换言之,意识形态虽然具有中性的内涵,但作为具体的、现实的意识形态都是有阶级倾向性的,都是为了维护本阶级利益的理论体系和思想自觉。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都有各自的意识形态,代表着本阶级的利益。因为资产阶级占有生产资料并以雇佣劳动为基础,无偿占有无产阶级的剩余劳动,使得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利益根本对立。因此,无产阶级意识形态从诞生之日起就和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乃至剥削阶级各种“变种”的意识形态展开了殊死斗争。

党性和阶级性是列宁对意识形态理论的一个重大贡献。党性和阶级性对于意识形态而言是一对同义语。党性是静止的阶级性,强调的是哲学世界观领域要坚持生活、实践是一切认识的前提和基础,坚决反对资产阶级所宣传的意识形态“无党性”。“列宁将‘社会主义’‘资产阶级’这两块阶级号码牌挂在‘意识形态’胸前,这样意识形态的现实性和归属感就大大增强了”[16],这两块阶级号码牌就是意识形态的党性。阶级性强调的是在意识形态斗争中,要坚持正确的立场和方向,是行动着的党性。区分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仅仅是为了更好的斗争而拉开的序幕。面对当时俄国错综复杂的思想斗争,列宁在理论上旗帜鲜明的揭示意识形态的阶级性,目的就是在政治上正告人们,对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侵蚀和毒化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在意识形态斗争中要始终站稳人民立场。事实也证明了列宁关于意识形态阶级性论述的高瞻远瞩,十月革命胜利后的十年,恰恰是俄国意识形态斗争最为复杂尖锐的十年,无产阶级不仅同“路标派”为中坚力量的复辟思想做坚决斗争,还批判了“无产阶级文化派”的文化虚无论。此外,德波林学派与“机械论”的论战等都是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的表现。

三、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范畴演进的当代启示

(一)牢牢把握意识形态领导权

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际上两条道路、两种制度的斗争愈加尖锐,意识形态的争论始终处于思想斗争的最前沿。苏联解体与东欧剧变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放弃了马克思主义的一元化领导,引起了社会思想领域的极度混乱,最终亡党亡国。这充分说明,一个政权的瓦解往往是从思想领域开始的。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是为国家立心、为民族立魂的工作。”[17]

列宁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首次提出“领导权”理论,葛兰西则提出了“文化领导权”思想,强调无产阶级文化和意识形态领导权的重要性。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思想领导是党领导的重要方面。思想领导就是理论领导、方向领导、精神力量领导,对全体社会成员具有普遍号召力。党的思想领导建立在同人民根本利益一致的基础之上。正是因为中国共产党始终坚守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初心使命,致力于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才赢得了人民的衷心拥护。为了更好赢得人民对党的自觉拥护,贯彻好党的理论路线方针政策,增强党执政合法性,必须牢牢把握党对意识形态的领导权。领导权的实现需要做精做细推进意识形态工作,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人民头脑,引导人民仔细甄别西方敌对势力炮制的“潘多拉之盒”中的话语议题、抽象概念、价值中立等,警惕并反击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渗透,使全体人民在理想信念、价值理念、道德观念上紧密团结在一起。

(二)加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建设

建党百年来,经过中国人民的不懈努力,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已经建立并不断完善,在革命、建设、改革的不同时期都发挥着引领社会、推动发展、凝聚人心的强大作用。进入新时代,全球化深入发展、新媒体方兴未艾、多元思潮相互激荡,意识形态话语权竞争更加白热化,然而,“西强我弱”的国际话语格局没有根本改变。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落后就要挨打,贫穷就要挨饿,失语就要挨骂。”[18]现在我们把前两个问题解决了,为了解决“挨骂”的问题,我们必须不断加强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建设。其一,巩固主阵地,用好新媒体。媒体是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主阵地,坚持党管媒体是党在意识形态领域所坚持的根本原则。只有强化阵地意识,才能为加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传播力开辟道路。网络已是当前意识形态斗争的最前沿,把好网络关就要学习新技术,掌握新管理,让党的主张成为网络空间最强音,让党的创新理论“飞入寻常百姓家”。其二,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正面宣传为主是党意识形态工作的优良传统和重要方针。面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中的风险挑战,我们需要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主流媒体只有加强正面宣传报道,对健康、向上、乐观等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的内容进行赞扬、肯定性报道才能激发起全体人民团结奋进的磅礴伟力。其三,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新中国成立以来,党领导人民取得了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的辉煌成就,然而,西方敌对势力歪曲、丑化、否定党和中国形象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引导国际社会全面、客观、公正认识新时代中国是一项繁巨的工作,我们要按照习近平总书记“四个讲清楚”要求,传播好中华优秀文化,宣介好中国的发展变化。

注释:

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2版译为:“我们的生活需要的不是玄想和空洞的假设,而是我们能够过没有迷乱的生活。”可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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