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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信息疫情与政治疫情的互动关系及作用机制*

2022-11-23龙小农靳旭鹏

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抗疫肺炎病毒

龙小农 靳旭鹏

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pandemic)为德国社会学家乌尔里希·贝克预言的“世界风险社会”①提供了真实写照。这场疫情不仅打乱了社会的正常运行,也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活动空间,加速国际政治经济格局的调整。新冠肺炎疫情固然凶险,但随之而来的信息疫情(infodemic)和政治疫情(polidemic)的破坏力更不容忽视。“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范围内的人类生命健康安全造成极大的威胁,相伴而生的还有全球传播生态的剧烈震动。”②“三种疫情”互相交织、相互驱动,单独防控任何一种疫情都难以达成全面防控疫情危机的效果,必须整体施策、因势利导,对症下药、重点突破。在此语境下,做好新冠肺炎疫情的国际舆论引导,必须认识到解决政治疫情是关键、治理信息疫情是保障、消除新冠肺炎疫情是目标。本文试图从机理层面厘清“三种疫情”之间的互动关系,进而分析三者之间的作用机制,以期为我国新冠肺炎疫情国际舆论引导提供些许反思和进路。

一、“三种疫情”的互动关系分析

(一)“三种疫情”的界定

根据《新华汉语词典》的解释,“疫”或“疫病”泛指流行性的传染病,“疫情”指疫病的发生和发展情况。如何判断一种病毒引发的疾病是否构成疫情?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刊发的《世界卫生组织指导文件:大流行性流感的防范和应对》中的界定,一种诱发疾病的病毒出现“人人传播、社区传播”时,意味着因特定病毒引发的疫情已经出现;当病毒在更广范围内持续传播,并至少在两个国家内部形成社区传播时,则可以认定疫情构成全球大流行。本文“新冠肺炎疫情”是指新冠病毒引发的新冠肺炎的发生和发展情况。2020年2月11日,WHO总干事谭德塞在瑞士日内瓦宣布,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命名为“Covid-19”③。截至2021年9月30日,WHO统计到全球累计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超过2.3亿例,累计死亡超过476万例。④

与新冠肺炎疫情一同爆发的还有信息疫情和政治疫情。本文中“信息疫情”是指在信息空间蔓延的与新冠肺炎疫情相关的“信息传染病”,具体指与新冠肺炎疫情有关的“口罩无用论”“大号流感论”“功夫病毒论”“病毒实验室泄漏论”等误讯(misinformation)谬讯(disinformation),以及导致公众误判新冠肺炎疫情严重性、妨害公共卫生举措执行的有害信息广泛传播的情况。2020年2月,WHO就警示了可能爆发的信息疫情,即过量真假难辨的信息会使得人们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很难找到可信任的信息来源和可依赖的决策指南。⑤有学者认为,从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范围造成的影响可以看出,社交媒体和智能传播的普及正在让“流行病”演化为“信息瘟疫”,从而使疫情在真实的生活空间和虚拟的赛博空间同步扩散并相互交织。⑥传播平台的社交化和传播主体的个体化转向,使得任何组织和个人都可在社交媒体平台发布信息、散播情绪,但内容的真实性、观点的客观性却面临极大考验,致使真相迷失、淹没在碎片化的情绪中。即便是专业新闻机构和媒体,在国家意识形态和政治立场等因素驱使下,发布新闻报道时也无法真正做到客观公正,这使得社交媒体平台中的信息更加鱼龙混杂。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数据显示,虚假信息在推特平台中的传播速度是真实信息的6倍,其中,假政治新闻的表现尤为显著。⑦

本文中“政治疫情”是指与新冠肺炎疫情相关的由“政治病毒”引发的“政治传染病”,具体指少数国家基于特定政治目的,将新冠肺炎疫情政治化、病毒污名化、溯源工具化等政治操弄,政客、政党等其他政治势力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不作为或乱作为,影响本国抗疫效果以及蓄意破坏国际合作抗疫的行为。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期间,因“政治病毒”引发的“政治疫情”,在以美国为首的部分西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广为传播,撕裂社会、干扰抗疫,加速了新冠肺炎疫情传播并造成疫情反复,给民众生命和财产安全造成巨大损失。《纽约时报》的用户调查显示,疫情期间有37%的用户在脸书等平台接触到了大量由机器人生产或推送的“误讯”和出于政治目的恶意传播的“谬讯”。⑧美联社等西方主流媒体甚至违背其专业伦理道德,受政治疫情感染,主动制造信息疫情,发布诸如“中国隐瞒疫情真实情况”等虚假新闻,煽动社交媒体平台涉华负面情绪,发动对中国的舆论战;美国等少数国家的政府官员为了推卸自身抗疫不力的责任,不断通过社交媒体散布“中国病毒”等谣言,以此“甩锅”中国。

新冠肺炎疫情、信息疫情和政治疫情相互交织、共同泛滥,是信息时代世界遭遇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特定产物。“三种疫情”的共同危害之处在于都具有严重的传染性和破坏性。新冠肺炎疫情破坏公共卫生安全、危害人类身体健康;信息疫情扰乱信息空间,使误讯谬讯线上线下散布,让受众迷失在信息海洋中而成为“信息盲人”;政治疫情削弱政府抗疫能力、分裂国际抗疫合作,加剧新冠肺炎疫情流行。准确识别“三种疫情”并认清其各自作用及危害,是做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国际舆论引导的前提和基础。

(二)“三种疫情”的互动关系模式

以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为诱因,随后出现的信息疫情和政治疫情,三者如何相互作用?新冠病毒的溯源为我们窥探“三种疫情”的互动关系模式提供了绝佳的例证。因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并在全球大流行,人类有必要对新冠病毒起源进行科学追溯,以确定病毒的源头和传播轨迹,为切断病毒传播、防控因病毒引发的疾病提供事实依据。但美国现任总统拜登2021年5月26日无视WHO第一阶段关于新冠病毒溯源的基本结论,责令美国情报部门“加倍努力”调查新冠病毒起源,并在90天内向他呈交报告,企图单方面将新冠病毒溯源政治化、工具化。⑨8月27日,美国情报部门发布“新冠病毒溯源调查报告”要点,报告尽管没有得出明确结论,但将所谓溯源无果的责任推给中国,污蔑中国拒绝共享信息、阻挠溯源国际调查。

首先,新冠肺炎疫情的病毒溯源属于科学问题,应由科学家团队来承担此项工作,而不是交给美国情报部门负责。美国把病毒溯源工作交给情报部门且规定最后期限,很明显是刻意将病毒溯源政治化,是新冠肺炎疫情滋生了政治病毒的表现。其次,美国欲借助其媒体话语霸权强化反华声浪、营造不利于中国的国际舆论环境,政治疫情借助信息空间散布、发酵,加剧美国所期待的混淆是非的信息疫情。拜登下令调查病毒起源后,美国《华盛顿邮报》、CNN等主流媒体群体呼应、推波助澜,围绕武汉病毒研究所和“实验室泄漏”的报道、观点、讨论显著增加。最后,拜登在美国遭遇第二波新冠肺炎疫情时,重炒“实验室泄漏论”,抹黑中国、污名中国、转嫁责任给中国的用心昭然若揭,因为WHO在2021年3月30日正式发布调查报告,明确得出新冠病毒由实验室泄漏“极不可能”的结论。显然,新冠病毒溯源已被美国当做打压中国的政治手段,借助其强大的议程设置力,将溯源问题指向中国,对其进行有罪推定,以此来掩盖、转移美国自身的抗疫失败和制度缺陷,其背后则是“以攻为守”的战略考量。

而印度从2021年2月到5月的新冠肺炎疫情复发,可以作为检验“三种疫情”相互交织、彼此驱动关系模式的例证。印度自2020年底到2021年初经严格落实防控措施后,新冠确诊和死亡病例数呈下降趋势,随后印度政府迫于经济压力和领导人的政治利益考量,开始放松防控管制,总理莫迪甚至声称印度已经打败了新冠病毒。这种“政治傲慢”和“过度自信”的信息传播和态度让民众放松了警惕,不再严格执行戴口罩和保持社交距离的规定。兼之印度教信众甚至印度政府官员认为沐浴恒河水、涂抹牛粪等行为有助于防御新冠病毒或消除对新冠病毒的恐惧等,这些误讯和谬讯广为传播,于是就出现4月印度教大壶节期间,成千上万人在恒河中沐浴祈祷,造成变异新冠病毒在印度恶性传播的怪状。变异新冠病毒与误导性的信息传播以及不负责任的政治言论与失序的防控措施相互交织,导致印度第二波疫情连续单日新增病例多日超过30万例,大量民众死亡。

美国将新冠病毒溯源政治化和印度疫情反弹两个实例印证,新冠病毒、信息病毒和政治病毒“三种病毒”交错丛生,新冠肺炎疫情、信息疫情和政治疫情“三种疫情”交互呈现,严重破坏疫情科学防控、溯源工作以及国际合作抗疫。“三种疫情”形成一种双向循环互构的关系模式,每两种疫情之间互相作用、彼此驱动,甚至共生共存。新冠肺炎疫情滋生信息病毒和政治病毒,从而引发信息疫情和政治疫情;信息疫情中的误讯和谬讯加剧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难度,为政治疫情提供了更大的扩散场域;政治疫情使疫情防治决策主体国家和政府陷入困境,削弱新冠肺炎疫情和信息疫情的治理能力,助长了两者的危害。“三种疫情”互相之间产生一种双向循环建构力量,形成一个疫情循环圈。

二、“三种疫情”双向互构模式下的作用机制分析

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客观上为信息空间和政治领域设置了特定话题,其突发性、危害性、传染性、全球性特点,使之迅速成为各国媒体、政府谈论和应对的主角。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持续大流行,围绕疫情防控出现的信息疫情和政治疫情进入我们视野,“三种疫情”在双向循环互构模式下相互作用。

(一)新冠肺炎疫情为信息疫情和政治疫情提供滋生土壤

1.新冠肺炎疫情产生的不确定性和恐慌情绪诱发信息疫情

移动互联、多元媒介,使信息获取成本不断降低,同时也使信息传播便捷程度持续上升。而技术创新推动传统媒体向融合媒体升级,融合媒体再向平台媒体迈进,最终将向媒介与社会一体同构转变。⑩在媒体深度融合背景下,新冠肺炎疫情作为社会重大公共卫生事件自然与媒体紧密联结在一起。在社交媒体助推下,疫情传播和关于疫情的信息传播已经成为孪生体。社交媒体作为信息多元传播主体共享的平台,具有信息量大、内容混杂、传播速度快、互动性强等特点,因而新冠肺炎疫情这种与个人息息相关、又具有很大不确定性的议题很容易成为社交媒体的“霸屏话题”。

新冠肺炎疫情威胁社会公共卫生安全和个人生命,人人关注;疫情相关信息属于健康传播范畴,且属于专业度极高的卫生防疫领域,不容有错。在个人相关性和医学专业性“双高”的境况下,每条信息的披露都会牵动民众的神经,尤其当专业的医学信息被误传时会一石激起千层浪。例如,2020年2月8日上海疫情防控工作发布会上卫生防疫专家强调,目前可以确定的新冠肺炎传播途径主要有三种:直接传播、气溶胶传播和接触传播。随后网上就有些信息误将“气溶胶传播”等同于“空气传播”,认为不能开窗通风,误解气溶胶传播。事实上,佩戴医用外科口罩、保持室内通风、保持适当社交距离等,可以有效避免感染。可见,误讯谬讯的传播会导致公众在日常防疫中盲信盲从。

同时,与新冠肺炎疫情相伴相生的还有恐慌情绪的传播,信息疫情让这种恐慌进一步加剧。当大量真假难辨的信息线上线下齐飞,公众很容易在碎片化的信息包围圈中感到无所适从或偏听偏信。现代医学的专业性及获得知识的高门槛,使普通民众对新冠病毒及疫情所知甚少,网络理性的缺乏更加放大网络心理恐慌。加之当前很多社交媒体都采用了算法推荐技术,更容易给用户制造“茧房效应”。这不仅加深了恐慌情绪的传播,还加剧信息疫情的泛滥。

2.新冠肺炎疫情成为政治博弈和权力竞争的工具

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期间,国家间的竞争集中体现在公共卫生领域,更健全的公共卫生体系、更高的医疗水平、更强的卫生应急能力,是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体现。但美国等少数国家把新冠肺炎疫情当做国际竞争的工具,看到别国疫情爆发就作壁上观、关门自保,甚至不尊重事实,将病毒起源硬生生推到别国身上;在最需要国际合作的时候拉帮结派,分裂抗疫合力。这是典型的背弃国际道义、无视生命健康的不负责任的政治表现。

当美国新冠肺炎疫情日趋严重,部分右翼美国政客及媒体炮制出“中国隐瞒论、中国误导论、中国责任论、中国赔偿论、劣品出口论、口罩外交论”等论调,企图通过质疑中国病例数据真实性、将疫情责任完全“甩锅”中国,通过诋毁中国防疫措施、联合其他国家向中国索赔、破坏中国合作抗疫的努力等政治操弄,来掩饰自己防疫不力的事实,达到遏制打压中国、转移国内矛盾发展的目的。

在信息疫情的作用下,美国新冠肺炎疫情还被种族主义者利用,以加剧不同族群的敌对,尤其是煽动起针对亚裔的仇视。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罔顾新发现病毒命名的基本原则,在发言稿中将“新冠病毒”改写为“中国病毒”,客观上使得“五眼联盟”国家(英国、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针对亚裔种族的犯罪率上升。以英国为例,根据英国天空电视台的信息,2020年第一季度,英国针对中国人和华人的仇恨犯罪报警总计267起,近两年同比增加了3倍。

新冠肺炎疫情还被政党竞争利用,成为党争的工具,这导致在野党和执政党互相攻讦,加剧政治疫情。2020年美国大选和新冠肺炎疫情重叠,民主、共和两党不仅没有达成共识团结抗疫,反而利用疫情防控相互攻讦。共和党指责民主党州长不执行联邦防控政策,民主党议员抨击特朗普政府抗疫不力,双方在是否佩戴口罩、要不要保持社交距离、能否重启经济、多大程度上限制出行等方面争论不休,导致错失防控最佳时机、防控措施落实不到位。疫情防控在两党之争中被看做是“看似核心的边缘话题”,这让民众饱受疫情之苦。

(二)信息疫情为新冠肺炎疫情和政治疫情营造助燃场域

社会媒介化的发展让新冠病毒和政治病毒不可避免地被媒介化,发达的信息传播迅速裹挟着这些“病毒”扩散、升级,助长了新冠肺炎疫情和政治疫情的破坏性。

1.信息疫情破坏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秩序

谣言和虚假信息最容易在新事物刚刚产生、疑问很多、关注很强的阶段出现。谣言最初主要以口耳相传形式流传,近年来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诸如微信、脸书、推特等社交媒体成为谣言传播的新平台。受社交媒体平台开放性、互动性和便捷性影响,大量虚假信息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广泛传播,对网络秩序和社会稳定产生了不良影响。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大量谣言在社交媒体平台上产生并广泛传播,这些谣言不仅严重危害公众的生命安全,而且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恐慌和不稳定因素。民众由于疫情期间对病毒的恐惧,其心理会有更多起伏变化,从而对疫情相关信息变得非常敏感。如果信息传播者出于某种目的在信息空间传播虚假消息,利用民众恐慌情绪制造谣言,将会影响公众对疫情危害性和防控措施的认识。

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在2020年疫情爆发初期,曾发表系列误导性言论为信息疫情推波助澜。面对美国媒体记者关于疫情病死率和政府是否真正采取措施防控疫情的问题时,他多次用“Fake News”的说辞来回击记者、中断采访;当民主党指责联邦政府抗疫不力时,他反击民主党人夸大疫情、制造恐慌,将新冠肺炎说成是“新冠流感”,让人民放松警惕。这种轻视病毒、罔顾科学的不负责任言论,是信息疫情的典型表现。误讯和谬讯直接导致美国人民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危害认识不足、重视不够;而政府政策制定迟缓、落实不到位、错失最佳防控期限,导致疫情大规模在美国蔓延。宾夕法尼亚大学和伊利诺伊大学通过调查1008名受访者对新冠病毒理解的准确性以及相对致死率,评估他们的党派倾向、媒体使用习惯对其疫情认知所产生的影响,结果发现,民主、共和两党成员对新冠病毒的看法存在显著差异。与民主党人相比,共和党人更倾向于忽略病毒所导致的健康威胁,对其“致命性”了解较少。依赖福克斯新闻台等保守派媒体和依赖脸书、推特等社交平台获取信息的民众也更容易对新冠病毒产生偏见,他们更倾向于相信阴谋论和缺乏科学根据的谣言。

2.信息疫情为政治疫情提供素材和扩散空间

信息内容本身为政治疫情的泛滥提供了素材和原料。信息疫情滋生了谣言、引发社会恐慌,从而影响到政客、政党、政府的言论、主张和举措,政府不得不应对社交媒体上形成的“主流声音”,但如果这类主流是信息疫情下的虚假主流,那么政府就会做出不切实际的举措。抗疫不力、经济发展不振、心理失衡等原因叠加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背景,导致一些西方国家“仇华”“嫌华”“恐华”情绪蔓延,为滋生“政治疫情”提供依据。兼之某些政客利用网络言论操纵“民意”影响政府决策,形成恶性循环,造成国家间政策判断的错觉风险上升,使国家之间缺乏信任、合作抗疫意愿不强。以中美关系为例,中国早在2020年1月3日起就向WHO及包括美国在内的多国通报疫情消息和防控举措,及时通报疫情进展和新冠病毒的相关监测情况,但是美国政府却采取事不关己、恶意攻击的态度,批评中国应对疫情的措施侵犯人权,并加大对中国的封锁。美国不仅不重视中国关于防疫的信息,反而将疫情政治化,趁着中国疫情爆发之际在香港、台湾、新疆等敏感问题上插手中国内政。疫情防控初期本应是国际社会共聚智慧、共商应对之策的时期,却被美国的种种政治操作举动贻误,而后美国又将责任通过信息疫情转嫁给中国,导致全球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失序。

以美国为首的部分西方国家将污名化、妖魔化中国作为政策失败“甩锅”给中国的借口,导致以病毒政治化、污名化为主要内容的信息疫情在国际媒体上大肆传播,其与“中国威胁论”“修昔底德陷阱”等交织在一起,使我国面临更加复杂严峻的国际舆论环境。以社交媒体为代表的信息空间成为国际话语权竞争和地缘政治博弈的新空间,这使得社交媒体也成为信息疫情滋生和发酵的空间。于是国家在社交媒体上传播能力的强弱,直接影响到该国在相应媒体上的形象呈现。例如,信息空间的竞争关系到国家的国际舆论影响力和国际话语权。脸书和推特等美国社交媒体平台将中国主流媒体和许多官方机构账号做专门标记的做法,就是运用自身的平台优势来压制中国话语权的表现。而美国将十多家中国驻美媒体列为“外国使团”,以“莫须有”的罪名组织联盟打压中国走向国际化的社交媒体以及华为、中兴等通信公司,则从另一个侧面体现出中美之间信息空间的竞争日趋紧张。

(三)政治疫情为新冠肺炎疫情和信息疫情带来放大效应

政府既是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决策主体也是信息治理规范的主体。如果让有关“政治病毒”随意扩散,会弱化政府效能,妨碍本国新冠肺炎疫情防治工作开展,这点在美国体现最为明显。如通过“污名化”“标签化”政治手段打压别国,会消解国际合作抗疫的努力;让“政治病毒”随意流入信息空间,则会恶化信息疫情,进而延缓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治。

1.政治疫情扰乱新冠肺炎疫情防控节奏

美国作为世界最发达国家之一,拥有先进的医疗技术条件和公共卫生体系,但迄今新冠确诊人数和死亡病例数都高居全球榜首。美国在疫情防控上表现如此之差与美国的政治疫情息息相关。联邦制和三权分立这些美国标榜的制度安排,在两党竞争的极端状态下,非但没有对新冠肺炎疫情防控起到积极作用,反而让本来只属于卫生防疫领域的话题,陷入了无休止的政治、意识形态、价值观念之争,人们讨论的不是戴口罩能不能预防新冠病毒传播,而是戴口罩是不是侵犯了自己的自由。兼之2020年是美国大选年,疫情防控成为两党之争的工具,制度失灵的“散装美国”抗疫问题频现。联邦制是美国引以为傲的政治制度,强调保证各州的权力来防范联邦权力过大,但是在面对新冠肺炎疫情这类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两党形成“为了反对而反对”的极端化格局,不同党派主政的州和地方政府同联邦政府在防疫政策执行、防疫物资调配、防疫补助发放、防疫分工合作等方面,陷入了分歧甚至进行对抗。2020年4月,纽约州等美国东部海岸 7 个州组建“多州协定”,加利福尼亚州等美国西海岸3个民主党主政州组建“西部州协定”,不接受联邦政府领导,自行组建联盟协调防疫和复工等问题即是例证。

同样,“三权分立”作为美国的横向分权政治制度,强调立法、行政、司法三种权力相互制衡,防止暴政和权力滥用的出现,但若权力制衡的初衷被党争绑架,后果则不堪设想。2020年共和党人特朗普任总统时,众议院中民主党占多数,众议院议长佩洛西同特朗普政府的很多意见相左,造成立法机构和行政机构的权力内耗。例如,在紧急纾困法案出台后,2020年4月2日,佩洛西宣布成立由两党组成的众议院新冠病毒危机特别委员会,专门监督特朗普政府对新冠病毒疫情的应对措施。对此,白宫表示这是“政治迫害”,声称民主党人提出的弹劾调查使得特朗普政府无法有效进行疫情防控。美国民主、共和两党没有将民众的生命安全摆在首位,而是把政党利益、政治前途看得更重,不惜把新冠肺炎疫情当做党争的武器,服务于自己的选举和政治诉求,这种“政治病毒”的危害性较之新冠病毒有过之而无不及。

美国政治疫情外溢进一步破坏了国际合作抗疫。“污名”(Stigma)源于希腊语,最初是一种不光彩的、带有贬低和歧视意味的身体记号。从心理学上讲,污名化是指社会给某些个体或群体贴上贬低性、侮辱性的标签。从新闻传播学上讲,污名化是通过话语建构他者负面形象的一种策略手段,是文化和群体偏见“隐秘的庇护所”和“合理的外衣”,而被污名化群体却要蒙受歧视和羞辱。污名化实际上是一方通过话语建构和形象塑造,将另一方置于一种话语和形象的劣势地位,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在全球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中,美国政府及部分美国媒体通过将疫情溯源政治化、歪曲中国抗疫成果、攻讦中国政府和政党等多种手段,设置议题,将病毒与中国绑定,恶意炮制所谓证据,不仅污名化中国,同时也妨碍全球团结合力抗疫,消解了WHO作为全球合作抗疫协调者的权威和努力。

西方政客和媒体还通过标签化的手段来抹黑中国。西方政客和媒体将新冠病毒直接说成是“中国病毒”或者“武汉病毒”,通过一种给中国贴上病毒标签的方法,绑定中国与病毒,固化病毒来自中国的印象。“以病为名”对他人进行标签化、符号化,为歧视他人获得合理、科学与文明的符号资本。而一旦对方被贴上某种标签,那么公众在谈论这一问题时,就自然会将两者关联起来。可以想象,如果美国成功将新冠病毒的标签贴在中国身上,那么国际社会将会把对病毒的憎恨、对疫情的恐惧以及由此带来的种种社交限制、经济下行等后果同中国关联起来。

2.政治疫情污染信息空间、恶化信息疫情

政治传播诞生于政治科学与新闻传播学的交叉领域,关注政府、新闻媒体和公众之间因政治理念与政策传达、宣导所催生的政治说服、政治修辞和政治沟通等传播模式。受政治病毒感染的政治传播很容易恶化信息疫情,尤其是政客在信息空间肆无忌惮的言论危害性更大。有研究指出,在历史上的传染病、瘟疫治理过程中,权威体制比民主体制能够更有力地对公民个人的行为做出强制性限制;民主体制的优势在于基于科学事实的政策制定以及信息透明和危机沟通能力。然而,美国学者弗朗西斯·福山认为,政体类型与对疫情的治理效果之间没有必然联系。民主政体中的韩国、德国表现很好,但意大利和美国表现很糟。在他看来,民粹主义国家或由民粹主义领导人领导的国家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的表现都不好,例如特朗普领导的美国和博索纳罗领导的巴西。这些国家的民粹主义领导人一直否认、淡化这场疫情的影响,是为了保持自己作为统治者的声望。

2020年美国大选期间,特朗普的反智主义言论搭上“推特治国”的便车,让特朗普成为推特上的“人气王”。特朗普的推文看似百无禁忌,实则是为了吸引民意,获得连任。所谓“反智主义”是指对于知识、智识、智慧和科学的轻视、戏虐、怀疑甚至否定的一种文化和思想态度。反智主义针对的不仅是科学和智识本身,还包括对知识分子、专家、科研人员这些与科学、智识创造相关的专业人士的鄙视和不信任。在反智主义的框架下,特朗普不断炮制各种反智、违背科学常识的言论,从“大号流感论”到“口罩无用论”“儿童不易感染病毒”等误讯并借助发达的社交媒体传播出去,其不惜用这种虚假的疫情信息来营造自己独特的“总统魅力”,实则是连任需求下的反常识反科学政客在为自己谋求连任拉票。反智主义所建构的“信息疫情”,将健康与公共卫生信息异化为具有意识形态导向的“政治谎言”。

综合以上分析可以看到,“三种疫情”在双向循环互构的互动模式下交互叠加、相互驱动:新冠肺炎疫情提供催生土壤,信息疫情营造助燃场域,政治疫情带来放大效应,三者既有各自的重点活动领域,同时也相互渗透,其中任何一种疫情的发展都会给其他两种疫情增加治理难度,从而形成一个疫情循环圈,给世界和人类造成危害。如果不能洞悉“三种疫情”的互动关系和作用机制,并采取相应的策略,新冠肺炎疫情的国际舆论引导就恐难致效。

三、反思与前瞻中国新冠肺炎疫情国际舆论引导

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肆虐,中国政府坚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原则,带领人民共克时艰,取得了非凡的抗疫成绩,形成了“生命至上、举国同心、舍生忘死、尊重科学、命运与共”的抗疫精神,成为2020年唯一实现经济总量正增长的世界主要经济体;中国政府积极配合WHO的病毒溯源工作,在防疫物资援助、疫情防控经验交流、国际疫苗合作计划中发挥重要作用。然而,以美国为首的部分西方国家出于掩盖本国抗疫不力、转移国内矛盾、遏制中国发展的种种目的,将新冠肺炎疫情“甩锅”中国,通过其强大的国际话语权和影响力炮制种种谬论指责和抹黑中国,试图消解中国因国内成功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国际携手援助其他国家抗击疫情而构建的国际话语权和影响力,迫使中国在国内国际抗击疫情的同时,还要展开对西方政客和媒体发起的新冠肺炎疫情国际舆论战。

从目前来看,中国关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国际舆论引导战总体依然处于势单力薄的状态,西强我弱的格局尚未扭转。这固然囿于我国国际传播能力不足,也与我们对“三种疫情”之间的互动关系及作用机制的洞察不深有关。其实,从新冠肺炎疫情伊始,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就从政治体制、意识形态的角度将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政治化,立足国际政治经济格局变迁的大战略来审视疫情的发展和影响。在中国有效控制疫情,西方主要国家依然深陷疫情难以自拔,甚至遭遇疫情大反复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更加刻意将新冠病毒溯源政治化,让政治疫情主导新冠肺炎疫情、信息疫情,企图抢夺新冠肺炎疫情的国际话语权、占领道义上的制高点。

立足对“三种疫情”之间的互动关系及作用机制的分析,未来新冠肺炎疫情的国际舆论引导,我们应在三个面向上作出相应调整。

(一)洞悉国际舆论博弈的时空、话语和技术背景,擘划好疫情的舆论引导

从专业领域来讲,新冠肺炎疫情属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但通过对“三种疫情”互动关系及作用机制的分析可看出,做好新冠肺炎疫情舆论引导显然不能单独考虑公共卫生这个领域,新冠肺炎疫情构成全球大流行就已经同国际政治格局、国际话语权的竞争以及智能传播技术创新紧紧关联。我们只有从更大的时空背景、更广的话语背景和更前沿的技术背景来审视新冠肺炎疫情,才能从更宏观的视角做好疫情舆论引导。

应从时空维度评估新冠肺炎疫情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影响。“大疫情”同“大变局”叠加出现,使疫情影响从公共卫生领域外溢到更多的权力博弈领域,在某种程度上正改变着大国之间力量的对比,加剧国际格局重构,对“大变局”起到加速作用。主要大国力量的互动和变动是推动国际格局嬗变的关键因素。疫情之下,国家的公共安全保障能力、政府的系统治理能力以及对国际社会的影响力,是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体现。大国如能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领先一步,就可率先从疫情泥潭中脱身超跑,缩小与其他国家的差距,实现综合国力的跃升,在变局中赢得主动。中国虽然疫情爆发较早,但凭借日益健全的国家治理体系和现代化的治理能力、快速有效的防控举措,在控制疫情与发展经济方面积累了成功经验,取得了斐然成就。当前,中国处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关键期,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国际舆论引导中,我们要立足“两个大局”战略高度,将“复兴大局”同“大变局”结合起来,以疫情防控为切入口,积极讲好中国在经济发展、脱贫攻坚、环境保护、文化建设等方面的独特故事,让中国智慧、中国方案、中国力量在“大变局”中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赢得更多信任和尊重;我们要努力将中国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治上取得的成绩、获得的经验、赢得的赞誉,转化为国家的综合实力,为中国在“大变局”中占据有利地位提供新动能。

应从话语维度积极构建具有普遍价值的疫情防治话语体系。中国坚守的“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理念,以及积极同国际社会分享抗疫成果和构建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体系的举措和行动,与中国政府“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倡导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高度契合,与西方倡导的人权、人道、博爱等价值具有内在一致性。疫情以数百万人殒命和全球经济衰退为代价,证明全球互联、命运与共,基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迫在眉睫。我们可将新冠肺炎疫情的国际话语建构,提升到全球各国普遍接受的基本价值层面,去阐述中国坚守的“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理念,不断加强具有普遍价值的疫情防治话语体系建设,避免陷入西方设置的政治体制和价值冲突陷阱而难以自证,主动争取更大的国际话语权。针对美国对我国疫情防控措施的污名化,我们还可以采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策略,从美国国内民主政治滑坡、社会阶层分化和维持美式霸权的角度,揭示其“病毒溯源政治化”“疫苗民族主义”“病毒种族主义”等政治言论背后的美国例外或美国优先论色彩,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政治话语优势。

应从技术维度审视智能传播技术为舆论引导提供的更多可能性。疫情发生后,“人们在空间上相互隔离,减少社会流动和具身性传播,进而构成了一个全新的社会传播场景。在以往的日常生活节奏中,线上信息传播、知识消费的特点被普遍认为是移动、碎片化和娱乐化的”。全媒体不断发展,出现了“四全媒体”,信息无处不在、无所不及、无人不用,导致舆论生态、媒体格局、传播方式发生深刻变化,新闻舆论工作面临新的挑战。5G、大数据、物联网、机器人、智能算法等技术不断赋能传播领域,使得智能全媒体的传播技术成为国家获取传播主导权、提升舆论力、争夺话语权的必要条件。以美国为首的部分西方国家利用自己的平台和技术优势,在社交媒体上用大量机器人“水军”跟帖、互动、反馈、点赞、讨论,提高虚拟信息空间的话题热点,制造信息疫情,营造于其有利的网络舆论场。面对诸如此类的挑战,我们必须不断发展使用智能传播技术、搭建更多国际化智能传播平台、合理赋权舆论引导主体,为中国声音的国际传播提供可靠、高效、有力的技术、平台和主体保障。

(二)提升对“三种疫情”各自特点和作用的认知,对症施策

新冠肺炎疫情的国际舆论引导,既要综合考虑“三种疫情”的相互作用,还要把握各自不同的作用和影响,做到对症施策、重点突破,防治新冠肺炎疫情、澄清信息疫情、化解政治疫情,这样才能获得实效。

聚焦新冠肺炎疫情的科学防治和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治理,防范疫情泛化。新冠病毒不讲政治,不讲阴谋,其传播从本质上来说属于医学领域的健康传播,并且新冠病毒还在不断变异,要彻底阻止新冠肺炎疫情蔓延最终端赖于科学,而非政治操弄。中国可联合其他国家和国际组织,明确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疫苗研发、病毒溯源问题的科学边界。在新冠肺炎疫情舆论引导中,中国媒体可以用西方乃至美国医学界的多元声音和相关实验数据,去澄清事实、引导舆论,在鲜明坚定表达自己立场的同时,借助其他第三国或国际组织的独立声音,反对美国的霸权思维和话语对国际联合抗疫的操控。尤其是关于病毒的溯源问题,应交给科学家组成的独立联合调查组对包括美国在内的相关实验室和疫情爆发点进行无例外调查,消解美国政府对武汉病毒研究所的有罪推定、恶意中伤和将病毒溯源问题政治化的负面影响。同时要聚焦疫情防控和全球治理可共享的经验,但有关中国体制优势的“中国之治”对外可以少提,避免使中外对疫情防控的不同举措上升到政治体制和文化价值的对立上。

信息空间已是地缘政治竞争和国家舆论博弈的“新空间”。美国通过政治疫情加剧信息疫情,主导新冠肺炎疫情国际舆论导向的关键在于掌握“信息传播控制权”或“信息控制权”。信息革命创造了信息空间这一新兴地缘政治空间,并改变了综合国力的构成与衡量标准,深刻影响着全球地缘政治格局。“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当代高新科技,是构成各国的综合国力基础以及争夺地缘政治权力的关键条件,更是决定地缘政治格局走向的核心要素。”因此,防治信息疫情,需要加强信息空间的治理和引导,减少误讯和谬讯的传播,寻找减轻算法对受众认知影响的技术路径,提升中国在信息空间的传播权和话语权,打造中国的国际化信息传播平台和渠道。在具体实践方面,要在打造全面、真实、立体的国家形象上下功夫,注重采纳“信息模式”和“故事模式”的新闻在数量、版面布局等方面的平衡,以“信息模式”的新闻报道我国在抗疫、政治、经济、技术等领域取得的成绩,传播“中国经验”;以“故事模式”的新闻围绕我国人民疫情下的文化生活、精神风貌等议题展开报道,关注人们对国家发展等方面的微观感受,立体地呈现“中国体验”。

要看透新冠肺炎疫情和信息疫情背后的政治操弄和力量博弈。美国借助新冠肺炎疫情制造政治病毒,引发政治疫情、加剧信息疫情,旨在混淆国际视听、引导国际舆论,转嫁防疫不力责任、抹黑中国形象、阻碍中国发展;同时,其构建国际受众关于新冠肺炎疫情起源的历史记忆,为特定国家贴上特定历史记忆标签,从而树立美国在政治、道义上的话语权,就如一战期间欧洲流感的大流行,明明是美国士兵将病毒携带到欧洲战场,但却被界定为“西班牙流感”一样。近年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在涉及中国的重大突发事件议题设置上,往往超越事件本身,多从地缘政治和价值观念上予以拓展延伸,立足于占领价值观和道义上的制高点,对中国进行抹黑歪曲。我们在引导国际舆论时应在事实和理论上揭示其把疫情防控作为地缘政治战略博弈工具的本质,蓄意污名化中国、抹黑中国的话语霸权行径;指出美国等少数国家利用自身价值观念和标准评判他国抗疫成果的“双标”行为;大力倡导全球公共卫生体系和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构建,从全球治理角度破解美国等西方国家企图打压中国的政治意图。

(三)加强对“三种疫情”整体互动关系的把握,重视综合引导

从“三种疫情”相互作用机制的分析中可以看到,新冠病毒、信息病毒和政治病毒交错共生,“三种疫情”互为叠加、互相驱动,必须整体把握“三种疫情”的互动关系,才可能对相关国际舆论进行综合治理和引导,要做好新冠肺炎疫情的国际舆论引导,就要综合消杀“三种病毒”、治理“三种疫情”。但要彻底切断“三种疫情”之间的联系几乎不可能,我们能做的就是通过综合治理,尽量减少“三种疫情”的相互作用。我们可以通过科学防控,遏制新冠肺炎疫情进而减少信息疫情和政治疫情的动力来源;通过法律法规和技术手段来整治误讯和谬讯,净化信息空间、减轻信息疫情的助燃作用;通过行之有效的政治制度、国际法律和国际舆论监督来防范政治病毒,降低政治疫情的放大效应。在疫情舆论引导中要善于综合引导,既要重视新冠肺炎疫情本身防控的舆论引导,实现科学防控;也要关注信息疫情的治理,剔除谣言、解疑释惑;更要加强对政治疫情的敏感识别,及时化解其渗出效应。只有对“三种疫情”分别施策、同时施策、共防共治,才能打破现有的疫情循环怪圈。

四、结语

当今世界已经进入所谓的“乌卡”时代,新冠肺炎疫情“催生和壮大了无接触经济,所有组织和个人都在主动或被动地做着改变和适应”,并与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背景交织发展,这给世界政治经济格局变迁增加了更多的不确定性。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受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及全球防疫影响,当今世界政治经济格局正在加剧变革。其中器物性变化包括国际力量对比与国际格局的变化等;社会性变化则包括人们社会心理、文化价值模式的变化,有关全球化、世界政治及政治制度与文化范式孰优孰劣的认知变化,有关安全与发展以及发展的质与量相互间关系的变化等。新冠肺炎疫情的国际舆论引导,必须洞悉这些变化并基于变化予以综合引导。

目前,“三种疫情”依然在全球肆虐,伴随着新冠肺炎疫情而来的信息疫情和政治疫情,持续破坏抗疫成果、侵蚀抗疫合力、怠惰抗疫积极性。人类要彻底战胜新冠肺炎疫情,不仅要消杀新冠病毒,更要消除信息和政治病毒。引导国际舆论、综合治理“三种疫情”,我们必须认识到,解决政治疫情是关键,治理信息疫情是保障,消除新冠肺炎疫情是目的。新冠病毒既不讲政治也不讲种族,是我们全人类的共同敌人,全人类团结一致、协同行动,共同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才是我们化解政治疫情、廓清信息疫情、消除新冠肺炎疫情的直道和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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