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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品与新兴媒介的对峙
——来自对 《纸还有未来吗?》的思考

2022-11-22李晓媛

中国图书评论 2022年1期
关键词:印刷品阅读者电子书

□刁 颖 李晓媛

【导 读】在传统技艺与现代科技碰撞中,传统技艺往往显出颓势,让位于现代科技。但《纸还有未来吗?:一部印刷文化史》一书通过18个章节,从不同角度、综合多个案例分析了印刷的重要性,意在说明印刷品、印刷技术在人类生产、生活中的作用及其对人类发展的深远影响;同时,以交互的视角展示了西方现代印刷发展的兴衰,对纸还有未来做出了肯定的正面回答,显示出对传统印刷的坚定信心。

当今社会,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正在与以纸版书籍为代表的传统印刷品媒介发生着激烈碰撞,面对这样一个历史时期,由北京联合出版公司于2021年5月出版的《纸还有未来吗?:一部印刷文化史》(以下简称 《纸还有未来吗?》)毫不掩饰地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认为纸版书籍不会消失;同时,也不认为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媒介会在与传统媒介交锋中溃败,对新兴媒介的发展同样抱有一定的期待。综合来看, 《纸还有未来吗?》对于新媒介袭来之后传统印刷术的发展持有一种乐观态度,同时认为一种新的以传统印刷品为主,以新兴数字产品为辅的格局正在悄然形成,传统印刷品与新兴数字产品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共生、共存。纵观《纸还有未来吗?》的立意,力图立足于印刷文化史的实践历程,阐述在新兴数字媒介产品袭来的今天,传统印刷品有着强大的历史根基以及难以替代的独特性,不会被数字风潮击倒,退出历史舞台。

一、物质性的交互感知:温度、情感与共鸣

传统纸版书籍有着明显的物质性,即“质感的温度”“情感的互动”“沉浸感的依赖”。纸版书籍的物质性带来一套阅读生态。书中引用尼尔·波兹曼的说法,指出: “技术变革既不是加法,也不是减法。它是生态的,一个显著的变化会产生整体的变化。”[1]12作者认为,生态是一个系统性概念,它有着一整套突出的属性。具体而言,以纸质书籍为代表的纸媒作为一种生态存在,附着相应的材质、环境、习惯等。正如生态美学中提到的环境系统关系,生态的存在是一种整体性的架构格局。基于这种理念,18个章节中提到的“纸张、广告、装帧、雕版、索引、选集”等都是与书籍有关的“共同体”环境,产生了一套作用于阅读者的相应生态,这种生态促发了阅读者不同的体验与认知。

(一)质感的温度

在作者看来,纸媒的物质性,提供了一种温度。本书提出了一个重要概念—— “纸张意识”[1]255。在阐释“纸张意识”时,作者指出纸媒的物质性可以通过阅读者的“触摸”被感知。触摸的过程不仅可以对纸张的质量有所感知,还可以进一步通过对相应质地的感知,触发对印刷油墨、排列版式、插画、装帧等的认知。纸媒有着自身的“物性”,它的物质性是有温度的,处于一种恒温的状态,并不会随着气候的变化而过多地改变,它不冷、不热、不燥,就像海德格尔所说的事物“上手性”[2],它就像是“在事物之中但却多于事物的东西”[2]一样,“上手性”使读者在接受纸面信息的同时,完成了一次神秘的体感。由此可以发现,在作者看来,阅读纸媒印刷品的机制可以被分为两个部分予以理解,一部分为对表面信息的接收,另一部分为一种体感的产生。于是,看书、看报等,其实是完成了一种 “品味”纸媒的过程,获得信息的同时,触摸激发了手部感知,更重要的是经由这种触摸激发了一种由外而内的综合感知。

当阅读者开始阅读时,“‘读者’作为印刷材料使用者的身份”[1]257的感知功能被激发。纸媒的这种可感物质性,被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敏锐地意识到,成为它们所着力寻求的目标,并开始尝试这种“感知的制造”。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掀起了从模拟书样式、色彩,到用虚拟场景展现书厚度、翻阅即视感、翻阅声音等一系列实践,甚至有些平台还设计出了相应的动画,以求逼真的效果。一些有实力的公司还针对阅读创制了专门的阅读器,如kindle阅读器、三星阅读器等。这些改变,一定程度上都是为了让阅读者感受“书籍的真实存在”,感受书籍的 “温度”、书籍的质感。针对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能否完全达到“纸”的可感物质性这一问题,书中从感知角度做了一定回应,指出,电子书籍加入了一些模仿化的尝试,例如视觉、手写参与性……体验[1]55,但这些终究与真实的物质性有一定距离,纸媒的物质性并不是一种时代性的偶发创造,它体现着一种历史的沉淀,“它所引发的社会和感官的交互,可以让我们更深入地了解它能成功和长销的原因”[1]55。

(二)情感的互动

当对材质“温度”的感知上升到阅读者对印刷品信息内容的信任与认同高度时,对于书籍外在“温度”的体验,便涉及了对书籍内容的“情感”关怀上。

18世纪以来现代印刷业的发展,让普通人拥有了获得知识的机会,伴随思想的启蒙,社会中产生了对知识的某种强烈渴望。本书以“标记”为例,指出,人们在自己的印刷文本做上“读谱”,为了表达对书中内容的意见,这些都揭示了读者对印刷文本智力上的和情感上的投入。[1]242传统纸版书籍显然已经变成了一种知识的象征,阅读者可通过阅读一本书满足自己对未知世界的探索欲,寻求情感的舒展,同时也可以通过认知知识背后承载的观念,产生某种情感上的共鸣。

当阅读者与特定印刷品实物交互时,一些人往往会将传统印刷品承载的内容奉为经典,对它所传达的内容有一定的认同感。“在学术界里,出版社的文字被赋予的权威性和真实性远远超过口头语言”[3]32-33,可以说印刷品的出现推动了人们对阅读的崇拜。无论是中国还是西方,这样的崇拜都带有一定的敬畏感,将阅读与精神活动予以某种特定的联动。对阅读的崇拜,让阅读具有某种仪式色彩,成为通往精神活动的重要路径。正如书中所说的“诗集”一样: “作为一种重要的工具,通过一个经典化的过程来调节人们的文学品位,随时间的推移来保存精选作品。”[1]41正是如此,对书籍内容的每一次选择和阅读变成了某种对于精神世界的接近。正如本书在介绍装帧时提到,书籍通过装帧升华了这种接近书籍的仪式性,让阅读成为某种神圣行为, “奢华的装帧可以让物质的印刷品成为自己的财产,可以收藏,保存甚至是传承”[1]71。书中这些相应的描述均将书籍指向了更为深远的精神世界,由此强化了纸版书籍与人情感的联系。通过这种联系,让 “有温度”的生活经验得到传承,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互动。

从历史来看,纸质印刷品在中国以及欧洲的开端往往对宗教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直到今天,不少宗教场所,对于许多重要经卷类书籍的阅读活动,仍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场合展开,甚至需要专门的人员沐浴、更衣后再来开启。仪式感增加了书籍的神圣性、神秘感,让人坚信,这些书籍中的经典内容对人有一种提升作用。仪式感的加入,更让阅读者的情感与书籍、印刷品完成了一次超越时空的互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老的宗教书籍越具有历史厚重感,某种程度上这种历史厚重感加深了书籍与阅读者之间的情感厚度。这种源于特殊历史形成的特殊情境与内涵,让当下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望尘莫及,显现出一种先天缺憾。

(三)沉浸感的依赖

本书对阅读习惯现象做了重要阐述。在阅读习惯的阐释中,本书提到:一些经典文本的“选集阅读习惯”,是一种随意翻阅,摘选阅读的办法。[1]45的确,这种对纸版书籍翻阅的过程,可能是一种下意识行为,但更有可能是一种无意识行为,是纸质版书籍阅读者阅读惯性的一种重要写照。在翻阅的过程中,对于内容的获取,往往不以通常的既定逻辑为依据,而是以浏览的方式以某种具有随机性色彩的逻辑为依据。但在这个过程中,阅读的目的性与阅读的快感以及效率往往形成了某种统一。

对于印刷品的翻阅,往往是可控的,通过随意、轻松地前后相互交叉阅读,能快速找到前后翻阅时的章节内容。这种阅读习惯对于有的阅读者而言是不觉得费力的,因为阅读者通过感知会对书籍的内容形成瞬时记忆。这种记忆可以长达几天甚至更长,通过回忆可以轻松找到原先的内容再回看。这种阅读方式和阅读习惯的产生,是依赖于纸版书籍外在的物质形态的,由于这种物质形态的存在,让阅读的状态沉浸在了一种与之配套的生态之中,进而产生了一种综合感知。无论这种“阅读”是集中式的,还是浏览式的,这种由于纸质书籍物质性形制产生的沉浸感,是当今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难以达到的,数字化媒介是当今数字时代造就的产物,它的特定物质性从属于另外的一种“生态环境”,这种环境更倾向于“快、浅、简”等趋向,形成了与沉浸感背道而驰的发展方向。

更为重要的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在更为商业化的时代下,还肩负着一定的“商业任务”。广告、图片等信息会以多种多样的方式侵入平台,对阅读本身产生干扰。在传统社会,纸版书籍依赖于与传统书店的密切关系,使得书店在售书的过程中,替书籍完成了一部分“商业任务”,而当互联网时代袭来,电子书本身便变成了一个集多重功能尤其是集商业功能于一身的平台,从而使其阅读功能受到一定的稀释,同时原本在传统纸版书籍阅读过程中,存在的沉浸生态也被开源化。这种情况的出现,导致电子书实际的发展路径与刻意追求的“复归传统的阅读”方式,形成了南辕北辙的发展局面。这样发展格局的形成,背后便构成了新习惯对于旧习惯的挑战。因此,可以发现,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发展过程中的深刻症结在于,一面试图追求复归传统的阅读,一面自身的商业属性限制了对于复归的追求,甚至是直接将发展推向了相反轨道。从习惯的养成来看,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尚未培养起读者稳定的阅读习惯,因为它自身还没有能够形成一个稳定的发展程式。换言之,它自身尚处于剧烈的发展变化期,没有为阅读者提供一个习得习惯的良好环境和机会,所以形成了一种沉浸感消失之后的阅读感真空,这种真空更多地被今天的广告、消费信息所填充,稀释了阅读感的存在。

二、人在印刷世界中的作用

纵观印刷史,其并不是纯粹的自然演化过程,无论是欧洲还是中国,在漫长的演进过程中,人始终都是在印刷世界中以主客体身份同时在场,成为其中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人既对印刷品的形式与内容起把控作用,又对整个印刷世界中媒介配置产生重要影响。书中对人在印刷场域中的地位和作用进行了深入思考。

(一)对抗印刷过剩的弊病

本书提到了一个重要问题,“信息过剩”[1]8。信息过剩来自印刷技术的提升,信息过剩不仅仅出现在数字媒体上,传统印刷品中也存在这样的问题。当印刷技术相对成熟,印刷品就呈现出扩容的现象。书信、手写稿变得更加稀缺和珍贵。相反,报纸、广告、杂志等印刷品大量出现,同时也影响到装帧、格式、空白等的设计。

如何处理信息过剩问题,是必须给予考虑的问题。书中提出的“易逝性”[1]150概念与信息过剩的含义密切相关,说明了媒介信息具有短暂性的一面。作者借“蜉蝣”为例指出,“那些能立即产生轰动的文本或是带有工具性的文本掩盖了那些更有价值的书籍。那些由精良纸张制作,可以存世许久的优秀书籍因其稀有性反而往往无法复制和传播”[1]251。由“信息过剩”导致的短暂性、“易逝性”,是人们在进行信息处理时的一种常见现象,在当下经济社会中,这种现象被人称为“速度的政治经济学”。其指出,人“拥有知识是一种权力支配的形式,但掌握速度却掌控权力”[4]。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本雅明认为,印刷品的价值存在着一种明显的更替性,正所谓,印刷品在失去原有的“光韵”价值后往往会产生新的“光韵”价值。但是这种新价值的形成,在今天以速度、效率为重要追求目标时,随着更新速率的加快,新价值能够被人拾趣,这个答案显然不再如本雅明时代那么确定。

从“信息过剩”到当下的 “信息爆炸”,这些都是技术革新对媒介及其运行机制带来的重要影响。新时代背景以及新问题的出现,显然对人处理各种媒介信息的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如何甄别和选择信息成为考量一个人新的重大课题。

(二)挣脱印刷异化的窠臼

在传统印刷时代中,阅读者阅读纸版书籍过程存在着目的被转换的现象。本书具体阐释了这种转换现象,即阅读者总是被各种声音告知在什么时候应该读什么,不应该读什么,作品被分类、编排为各种选集,指引人们选择相同或相似的方向。这些现象的存在造成人与人之间“思想大同”“意识类似”“审美相近”。人的个性受到一定程度的制约和打压。

尼尔·波兹曼针对这种现象,在肯定印刷术的同时,深刻地表达了担忧,其指出:“印刷术树立了个体的现代意识,却毁灭了中世纪的集体感和统一感;印刷术创造了散文,却把诗歌变成一种奇异的表达形式;印刷术使现代科学成为可能,却把宗教变成迷信;印刷术帮助了国家民族的成长,却把爱国主义变成一种近乎致命的狭隘情感。”[3]在这段辩证的论述中,可以发现尼尔·波兹曼已经深刻意识到印刷术在成就人的同时,建构起更多新的同一性。当印刷术打破中世纪宗教各种束缚的同时,也制造了一个新的 “理式”,带来了一套新的“标准”。这种标准凭借着印刷品的规模化普及,在无形中形成了一种新的潜在的或者是鲜明的束缚。新媒介是否会带来新的解脱,人是否能摆脱窠臼,到一个更为多元化、个性化的气氛中?纸媒在这个过程中又将承担什么样的角色和任务?这都为之后新媒介发展留下了很多悬念,本书对此做了一定的畅想,指出以交互式网站为代表的一些新鲜事物,在“破题”中显现出的优点,可以非线性方式浏览章节,甚至可以开放编辑,以“维基百科”的方式向读者展示。[1]7

(三)人在印刷世界中身份的转变

在印刷术进步、印刷品普及的基础上,阅读发生了显著的变化。正如本雅明在分析报纸时指出:“资产阶级文学公共领域的消融也导致了新媒体空间的兴起,大众也被证明是一种多元化的社会行动者,同时充当消费者、观众、公众及至记者本身。”[5]可以发现,随着印刷相关元素和情况的改变,阅读者的身份发生了重要变化。

阅读者在印刷系统发生深刻变化的过程中,需以辩证视野予以认知。一方面,阅读者在这个链条中是被改变的一个环节,并且这种改变呈现出一种必然性。由于印刷术的发明和提高,印刷品大量出现,使得更多人有机会接触到书籍、报纸等信息源,成为阅读者。另一方面,正是由于人的介入,印刷术才得以被发明、得以被推进,正是由于人的介入,才谱写了一部不同凡响的印刷文化史。

从更为宏观的角度审视,审视作为阅读者的人与印刷的关系时,可以发现,虽然印刷品的普及会导致一系列的问题,如信息过剩,以及会有造成阅读者的异化的可能,但是有一点是不容否认的,就是在阅读者与印刷技术、印刷品互动的过程中,人的主观能动性始终存在。正如朱光潜先生认为:“就物说呢,在实用和科学的世界中,事物都借着和其他事物发生关系而得到意义。”[6]因此,面对当下的印刷历程,虽然表面呈现为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与以纸版书籍为代表的传统印刷品媒介正在产生并且持续着相持之势,但背后是阅读者以及更为广泛的大众在这个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无论身份是传统的阅读者还是新一代的阅读消费者,这种身份的维持以及身份的转变本身都昭示了一种发展态势的变化。

三、复杂媒介生态中的交融发展

以传统纸版书籍为代表的印刷品与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间形成了一种“静”和“动”结合的媒介生态。一方面,以传统纸版书籍为代表的印刷品依托稳定的印刷技术,在漫长的历史演进过程中内部各要素之间的结构趋于稳定,已经形成了相对成熟稳健的发展态势。而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由于尚在形成的磨合期,内部各要素之间的结构还处于激烈的调试状态,并没有形成相对稳健的发展态势。另一方面,以传统纸版书籍为代表的印刷品的某些特征形成于传统的古典时期,这一时期由于宗教等因素带来的一元化、中心化色彩较为浓厚,使得纸版书籍在与复杂历史因素的浸染中,借助时代大背景具有某种权威化色彩,成为人们通向精神世界最为重要的路径,甚至是追求灵魂升华的源地。而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形成于后现代社会的文化语境下,这使得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在诞生之日,就没有传统纸版书籍的中心化色彩,而更多地成为纷繁复杂时代的普通一员,很难与精神升华产生密切联系。

以电子书为代表的新兴数字媒介的出现,对以传统纸版书籍为代表的印刷品所形成的阅读习惯、阅读体验带来了挑战,它代表了一种新的社会发展方向。审视 “书籍”的变化,可以发现,不同的历史时期,“书籍”均会出现不同的形制。从甲骨文到竹简再到今天的纸版书籍,每一种形制都代表了其后不同的社会历史背景,是当时生产力、生产关系的一种写照。新事物的诞生必将会对旧事物的生存空间形成挤压,在这样的情况下,新事物能否取代旧事物登上历史舞台,成为主流发展方向,主要取决于新事物与旧事物的力量配比。审视今天社会的发展,无疑,传统纸质书籍存在的社会基础还十分坚实,这也正是作者在书中坚持对“纸还有未来吗?”这一问题予以积极肯定回答的重要原因。

人们对传统印刷品的使用习惯,会随着历史上升到成为一种习俗,一种普遍的情感认知方式。“习俗的东西就是被人不带批判性地欣赏的,而对于真正创新的东西,人们则往往带着反感去加以批判。”[7]但作者在书中的观点并没有批判和反对使用数字媒体,而是更客观地分析了数字媒体的优势和传统印刷品的优势。书中提到:没有面对面的交流和这种人际交互的机会,没有一个虚拟环境,没有计算机的参与,没有维基系统和电子邮件的运用,这个书也不能完成。[1]7这说明了数字媒体的传播是当今时代的产物,是不可逆行的传播方式。书中传达的观点也是笔者想要传达的观点:“我们认为印刷媒介和数字媒介的整合终将为学者的思考和交流方式提供实质性的贡献。”[1]8它们两者在当下能共同承担起人的使用功能和情感认同,是不可代替的,是相互共存的。

[本文为2019年四川美术学院博士重大课题培育项目研究“公共艺术视域下动画电影理论研究”(19BSPY014)阶段性成果。]

注释

[1]组论小组.纸还有未来吗?:一部印刷文化史[M].傅力译.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1.

[2][美]戴维·J.贡克尔,[英]保罗·A.泰勒.海德格尔论媒介[M].吴江译.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9:120.

[3][美]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M].章艳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32-33.

[4][法]保罗·维利里奥.消失的美学[M].杨凯麟译.郑州:河南大学出版社,2018:26.

[5][韩]康在镐.本雅明论媒介[M].孙一洲译.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9:54.

[6]朱光潜.谈美[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14:16.

[7][德]瓦尔特·本雅明.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M].王才勇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00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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