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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先勇文学看“汉语新文学”的世界性品格
——以《永远的尹雪艳》为例

2022-11-21王海军袁培育

绵阳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6期
关键词:新文学神性品格

王海军,袁培育

(1.西华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四川南充 637002;2.成都锦城学院,四川成都 611731)

一、中国精灵的世界之舞

以尹雪艳为代表的中国精灵是中国元素在特定时空点上聚合而成的具有世界性品格的中国风。这个中国精灵用曼妙的舞姿合着自己的节拍在文学的世界舞台上律动出中华民族的作风和气派,并完成自己的神圣的精灵使命——成就“汉语新文学”的世界性品格。白先勇先生就是用这样一位自由的精灵、俗世的女王、来世的观世音来完成中国精灵的世界之舞的。

(一)青花瓷与百乐门的交响乐

最先濡染西方城市文明和文化的上海用最时髦的“百乐门”诠释着大上海畸形的城市文明。半个多世纪前,那个有着雪白肌肤、高挑身材、俏丽脸蛋儿、甜净眉眼和细巧双手的典型东方美女尹雪艳,身穿蝉翼纱的素白旗袍或白短袖的织锦旗袍,脚穿鞋尖点着两瓣肉色海棠叶儿的月白缎子的软底绣花鞋。在百乐门的舞池里,微仰着头,轻摆着腰,一径不慌不忙地起舞着。她像一球随风飘荡的柳絮,脚下没有扎根似地合着自己的旋律和拍子,在快狐步的舞乐声中,那么从容,那么轻盈,以从来没有失过分寸的姿态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地翩然起舞。这个内心宁静、安然的精灵绝不因外界的迁异影响到她的均衡。她浅浅的笑,举手投足的风情,伸腰蹙眉的妩媚,恰到好处、又中听、又熨帖的苏州腔式的上海话令男人们着迷、女人们妒忌。

嘈杂的百乐门快狐步舞曲却被尹雪艳以自己恰到好处的旋律和节拍轻盈地化解了。外界的喧闹和嘈杂与她无关。从某种程度上,西方文化对中国精英文化的影响仅仅是形式上外在的叫嚣,而内里的骨质却仍然会被以儒释道哲学为涵养和立人基础的中国精英文化所积淀。中国文化以四两拨千斤和以柔克刚之巧力坦然自信地面对着西方文化的洗礼。“修身养性”是中国传统文化对个人提出的基本要求,“修身”是个人外向能力的修炼,“养性”是对个人性情和品格的修炼。修身是为了涵养品格和性情,即以天地自然为参照物达到内心的“静若止水”。其实就是对内心力量的自我修炼,一个内心力量够强大的人是无人能撼动的,且能够通过内心力量的强大来感化他人。然而,对于尹雪艳而言,从现实角度来看,她是不会在自己美好年华中就达到这个程度的,唯一可解的就是,这是她与生俱来就有的品格,是天生的。同时,自我想象的“物态化”赋予了个人神性的自我修炼,尹雪艳像三月的风,柳絮般轻盈等等均是赋予个人神性色彩的表达,将女性的轻灵自由比之于精灵是与《红楼梦》中“金陵十二钗”等中国传统审美经验相一致的女性人物形象塑造。读者会觉得文本中的尹雪艳是一个实在的人物形象,但是仔细品味会发现这是一个如同贾宝玉一般从天而降的通天宝玉,是有神性和灵性的,这也是作者含而不露的高明之处及作者美感经验最中国化的表达。

毛诗序有云:“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①可见,舞蹈是人内心情感的诗性表达和内心志向的终极阐释。尹雪艳用她自己的旋律和节拍拒绝西方文化中狐步舞的快节奏,其实这是在向传统致敬。她内心对这种西方文化从根本上是拒绝甚或嘲笑的,是对百乐门舞池的一种厌弃。她用自己的方式展现出生命之美并衬托出在这种场合中鬼混的灵魂污浊,均衡的最高价值便是美的极致展现,因为这是东方式的旋律。尹雪艳是无法用中西方价值观念的任何一种观念来诠释的人物形象。在这里,传统的价值伦理观念是失效的,她只是一个“汉语新文学”生发出的全新的具有新质素的精灵。尹雪艳是一个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带有神性的女王。她需要的是自己的王国,但也需要展示女王的气度与魄力。这是一个自然的精灵,她有着冰雪般的身体和心灵,风的气质,具有王者的风度。她就这样在百乐门舞池中随着交响乐轻歌曼舞,用自己的旋律和节拍在世界文学的舞台上和着蒙娜丽莎般神秘的微笑翩然起舞。

(二)中国精灵与自由女神

文学作品中关于自由精神的表达是其一贯的追求,而自由也就成了文学作品所追求的理想。既是理想,即便是无法实现的关于自由的理想,也昭示着作家们不遗余力地为之创造出文学历史画廊中众多的为自由而歌的典型人物形象,甚或典型的神像。中国传统文化中关于自由精神的最高表达莫过于或神、或仙甚或魔的终结。自由的终极往往在彼岸世界,这一点和西方文化基本相同。这也是由于人自身的局限所决定的。因为,人既不能与天地比寿、与日月争辉、与自然长青,也不能与鸟竞飞、与鱼赛泳。“万类霜天竞自由”②,而人却被牢牢地固定在大地上,于是神一样的人便出现了,他们用部分身体的自由体现着人对自由精神的理想和追求。无论是中国精灵还是西方的自由女神,他们都用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力量昭示着人们对自由的向往和追求。白先勇先生所塑造的永远的尹雪艳也就是中国文化对自由精神的一种可能性阐释。尹雪艳精灵般的自由是神性与人性嫁接的自由,而非绝对的自由本身。然而,这也足以在文学史画廊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从神性的角度而言,她体现了中国精灵的高度自由。她用“最中国”的方式为百乐门的五陵年少传达出她自己的旋律和节拍下神性的自由之美。她翩然飘飞于百乐门的舞池,徜徉于候官门府的客堂,悄然而来,瞬息而去。行文中尹雪艳没有父母,没有家庭,没有儿女,谁也不知道她生从何来。她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雾一样的精灵。她总也不老,岁月没有为她留下任何刻痕。她把伸腰蹙眉的丑态化出无限的妩媚。她不但有迷男人的功夫,还有迷女人的功夫。虽然是八字带着重煞的白虎,但却让她享了重煞的令誉。即是说,她有中国精灵的自由之美、神秘之态和免疫伤害之力。从人性的角度而言,为了生活她必须要去百乐门伴舞。她相信王贵生会用金条做成的链子把她牵回家,成为三个月的洪夫人,此后成为徐壮图的情人。她善良真诚,听客人们的家长里短,抚平他们的人生褶皱,把他们都照顾得熨熨贴贴,让每个人都如沐春风。她有女王的气度,即使对背地里诅咒过她的女人,也会用最大的真诚来善待她们。她爱钱却不受其左右,无情有义。王贵生被枪毙,她为他在百乐门停舞一晚;洪处长丢官后,她只带走自己的家什。她有胆有识,单枪匹马前去吊唁因她失去理智而死于非命的徐壮图等。

这个人神嫁接的精灵既要接受来自神的圣谕,也要接受来自人的俗务。也就是说,她是游走于人神交界处的精灵。从作者本身的构思而言,只有这样的结构才能满足这个精灵的中国身份。其神性的部分是作者的理想,人性的部分是它故事的延伸。较之于《聊斋志异》中的花妖狐媚,她多了一份人气,少了一份妖气;多了一份人性,少了一份鬼魅。较之于《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她多了一份清纯,少了一份污浊;多了一份神性,少了一份愚钝。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并不能依赖泪水而得以化解,这是一个纯粹的女儿国的国王,她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较之于《长恨歌》中的王琦瑶,她多了一份灵气,少了一份世俗;多了一份自由的欢悦,少了一份苟且偷生。所谓的自由其实就是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当个人的内心力量强大到足以抗拒任何外界的打击时,人才具有了真实的自由。而神性的自由更多地来自于天赋,非人力所及。尹雪艳的精灵般的自由是来自于神性天赋的自由。正是这种非人力所及的自由才让她主宰着自己的命运在世界文学的舞台上律动出了属于中国精灵的潇洒,跃动出中国精灵来自生命自主自由的世界之舞。

(三)静态时间修辞与和谐永恒的生命统一

中国人的时间观念是用个体生命的长度来丈量时间的存在,其对时间和历史的特点解释为“无始无终”和“循环往复”两种。先秦时期的文学主要以个体生命与宇宙的和谐统一为主,而汉末之后的文学却以个体生命与无限宇宙的对抗所产生的悲剧为主。秦汉之前,是有限人生与无限宇宙的修和,“然而在此之后,另一种‘生命本体论’的时间观出现了,这种观念大约始表现于汉末”[1]9。此后,以“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③的关于人生短促的焦虑和绝望的认知成为文学表达的核心主题。“人的一生作为宇宙最基本的时间单元,开始成为人们衡量一切价值的核心尺度。这种观念到魏晋南北朝时期,成为普遍的意识。”[1]10即使雄才大略的曹操也不禁追问“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④。这种“生命本体论”的时间观念使得中国的文人往往以“自身生命经验与生命历程,对自然和历史予以投射;也就是说,他们理解自然和丈量历史,往往是以个体生命为标尺和刻度的”[1]11。由此“成为了中国人基本的宇宙观、价值观并促成了他们的美学观和历史诗学”[1]12。

“尹雪艳总也不老。”[2]1十几年前的五陵年少都头开了顶、两鬓添了霜。当其他人“好比浅水龙,被困在沙滩”时,她“仍旧穿着她那一身蝉翼纱的素白旗袍,一径那么浅浅的笑着,连眼角儿也不肯皱一下”[2]1。人生的短暂与无常、青春的易逝与消陨、生命的沮丧与无奈化为个体生命的焦虑感,并成为中国文学中“生命本体论”诗学的主题。然而,这样一个不老的精灵,用盈盈的浅笑,安然宁静的内心,坦然地面对生命的流逝。她用神性的时间来化解世俗的时间,即是用无限化解了有限。时间在她身上的静止其实就是生命的永恒。这种静不是一种外表的宁静和装束,而是一种内外双修、感天悟地后所达到的一种内在生命与外在生命的和谐统一。在她身上,一切在恰如其分、恰到好处地默默发生,这是一种与生俱来、带有灵性的生命的彻悟。

可见,白先勇先生笔下永远的尹雪艳之所以永远在于:这是无限的神性生命对有限世俗生命的化解而获得新生的中国精灵,这是一种理想化的生命;这是神性生命对世俗生命在自由基础上最大程度的延展,这是一种诗意的生命;这是被神性生命化解后的世俗生命最完美的中国精灵的世界之舞。这种生命最终的言诉是要达到最大自由程度上生的和谐与永恒。

二、“汉语新文学”的历史机遇

文学评论不得不面对的一个事实是:就文学创作而言,近年来国内港澳台文学和海外华文文学已经产生了巨大成就,结出了累累硕果并在“汉语读者群落”甚至“非汉语读者群落”中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就学科现状而言:“汉语新文学研究领域被长期分割成诸如‘中国现代文学’、‘中国当代文学’、‘中国现当代文学’、‘台港澳暨海外华文文学’等明显缺乏学术整合且相互之间夹缠含混的学科板块,使得强势的学科管理体制面对这样的纷乱照样显得手足无措。”[3]问题是,原有的中国概念的存在“因应着现代社会越来越出现移民普遍化和人居自由便利的现实,突破国族地域限制”[4]44,使得当代文学的发展涨破了“中国”这一个核心概念,而文学评论所建立的原有框架失去了评论的有效性,亟需对这种新的文学现象进行有效性阐释。

“汉语新文学”概念是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在新情境发展中遭遇学科边界焦虑问题的适时回应;是对中国大陆文学、港澳台文学和海外华文文学在文化和语言层面的最大包容;也是对建立在国族、政治和地域层面的“中国现当代文学”这一概念的突破;更是对伟大的五四传统的集体回应。在“汉语新文学”发展的新情境下,原有的文学格局主要受到两种力量的挤压而失衡:一为较之起于上古神话传说的中国古代文学和“自我弱化”想象中的世界文学,其短促的发展史产生的历史焦虑感化为向外“拓土开疆”的扩张力;二为以诺贝尔文学奖为旨归的各种文学评奖机制形成的感召力外化为走向“世界文学”的冲击力。其合力打破了原来中国现当代文学“自给自足”的文学平衡,使得“汉语新文学”聚变出新的文学现象,裂变出新的质素,伴随着聚变和裂变产生的火焰,使“汉语新文学”具有了夺目的世界性品格。

因此,“汉语新文学”面临的历史机遇进一步明确和淬炼了“汉语新文学”的世界性品格,引导着“汉语新文学”迈向世界并成为世界文学一部分的历史道路;而“汉语新文学”的世界性品格反过来也验证了历史机遇的有效性和合理性。

三、“汉语新文学”的世界性品格

“民族性”和“人类性”是“汉语新文学”世界性品格的两根支柱。“民族性”是建立在“地方色彩”基础上的族类概念,具有区域特征。鲁迅在1934年4月19日致青年木刻家陈烟桥的信中提到:“现在的文学也一样,有地方色彩的,倒容易成为世界的,即为别国所注意。”[5]44鲁迅认为文学所具有的地方色彩容易为外国注意,具有成为世界文学的潜质,而后人将文学的地方色彩偷偷转化为“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将文学的地方色彩等同于文学的民族特性,这不符合鲁迅先生的原意。袁良骏先生认为:“因为‘地方色彩’和‘民族的’并非等类项,不可混为一谈。……,这样一些东西,也压根儿够不上鲁迅所说的‘地方色彩’,而是强加给人民大众的文学艺术灾难。因此,必须‘拨乱反正’,把鲁迅的还给鲁迅;把别人强加给鲁迅的还给别人。”[6]52

“歌德在1827年的某一天提出‘世界文学’这个概念之时,是因为读到了中国的一部小说《玉娇梨》所受到的刺激与启发。他认为,中国文学与德国和欧洲文学之间的某种相似性与共通性,瓦解了他关于‘民族文学’的概念,认为各民族各自孤立存在的时代或许已经过去,‘世界文学的时代已经来临。’”[7]歌德所注意到的是各民族文学之间的相似性和共同性,即是本文所指的“人类性”。“人类性”是建立在人类普遍的情感和共通的价值认同基础上的,具有普世性。“坚持普世价值观就是坚持‘人的文学’批评标准……‘汉语新文学’必须采用‘代表先进生产力发展方向’的亦即当今世界公认的普世价值观来进行评价和概括”[4]85。“汉语新文学”的世界性品格的高低是由文学作品所占有的“民族性”和“人类性”含量和多广来决定的。同时也决定了在“走向世界”[8]文学的过程中和在海外传播的过程中被认可和接受的程度。一部文学作品所占有的建立在“民族性”基础上的“人类性”含量越高,就越容易被传播,越容易被海外读者接受,就越容易成就“汉语新文学”的世界性品格,反之亦然。就“汉语新文学”而言,要想成为世界文学的一部分,并被世界其他各民族所接受,那么“汉语新文学”在文学中国风的基础上就必须具有世界文学的品格。

学者张清华在评价莫言的《丰乳肥臀》时,认为其具有“伟大的汉语小说”的潜质:“‘伟大的汉语小说’就是具有伟大气象的作品,具有历史和文化的巨大载力的、有非凡的艺术创造力与艺术难度的,冲击乃至改变一个时期甚至一个民族文学道路的作品。”[9]然而,“伟大的汉语小说”的构成除了作家莫言小说中泥沙俱下、庞杂的北方性气象特质外,还应该包括白先勇文学中轻歌曼舞、曼妙仙姿的南方性气象特质。如果说莫言的文学是“北方的《诗经》”,那么白先勇的文学就是“南方的《楚辞》”。《诗经》的教育风化功能虽强于《楚辞》,但在情感修辞上却远逊于《楚辞》。如果说莫言的文学是一部男人(或者男权)的成长史,那么白先勇的文学就是一部女人(或者女性甚或精灵)的觉醒史。如果说《红高粱》和《丰乳肥臀》等小说通过一位伟大女性的个人史来诉说中华民族历史的话,那么这种诉说仅仅是男性假借女性的驱壳所发出的自我言诉。在这些小说中出现的是力的阳刚之美而缺乏力的阴柔之韵。他们展示在世界读者面前的是中国红掩盖之下被阉割了的阳刚之美。白先勇文学则是江南水乡素净白雅、富含灵性的青花瓷般的阴柔之韵。莫言文学中的粗犷豪放、杀人越货又精忠报国的人物虽构成了中国历史发展的主体性因素,但在传播过程中却因缺乏细腻的情愫和委婉的细节,就像醉卧高粱地的余占鳌一样,只剩下苍天大地般的呼喊。从这样的角度讲,莫言的文学呈现给世界文学的是一种酒神般的嘶喊和迷狂,具有古罗马时代圣斗士的特质,并非纯然中国特色。因而,其前期力道凶猛,后期却韵味不足,缺乏中国传统文化中以儒道为辩证法的基本哲学逻辑和机理。而白先勇及其南方的文学创作所具有的灵动性的出现,成就了文学辩证传播的因素和进一步深入传播的可能性。

综上,“汉语新文学”的世界性品格,是指从文学存在的事实上,它上承以儒释道的辩证逻辑为理论基础的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下接五四文学的学脉,在“民族性”和“人类性”基础上所形成的人类共通和普适的独特审美经验和美学风格。从文学批评的准则上,它以五四传统“人的文学”为批评标准,是用当今世界公认的普世价值观对文学现象进行评价和概括的一种文学批评方法。

注释:

① 据商务印书馆影印宋刊巾箱本《毛诗》。

② 毛泽东:《沁园春·长沙》,参考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诗词集》,1996年版,第6页。

③ 无名氏:《生年不满百》,王元圻编,《古诗十九首》,浙江古籍出版社,2020年版,第34页。

④ 曹操:《短歌行》,见郭预衡、辛志贤、聂石樵等选注的《汉魏南北朝诗选注》,东方出版社,2002年版,第10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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