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论文标题的信息结构分析与研究

郭 敏

(天津城市职业学院，天津 300250)

标题是学术论文主题思想的高度浓缩，是作者传播学术思想的起点和基本点，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标题也是作者与读者交流的第一环节，是读者窥视整篇论文的窗口和检索论文的标志。

然而，学界对学术论文写作的研究多集中在对摘要、引言、研究方法、结果与讨论等部分的探讨，却很少关注标题。关于学术论文标题的研究多集中于语言学、医学、化学等学科，且多针对标题语言特征及翻译规范的探讨。鲜有针对教育学研究论文标题的研究，更无针对职业教育研究论文标题的研究。曾有学者指出，论文标题具有鲜明的学科性，要体现学科特色才能吸引同行的关注。教育学作为被以往研究忽视的一个学科群，其论文标题是否也有其独特的特征值得关注。因此，本文将以职业教育研究论文标题为研究对象，重点考察标题的信息结构，以期深化现有研究，并为职业教育领域内的研究者设计其论文标题提供参考。

一、语料来源

文章以《中国职业技术教育》杂志2021年第1-10期刊登的共计145篇论文的标题为语料，对论文标题的信息单元、信息结构及其特征进行分析。《中国职业技术教育》是北京大学《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来源期刊，刊发职业教育领域高水平的研究论文，具有较高的权威性。虽然此次选取的语料数量较少，但由于该期刊内容覆盖面广、权威性高， 因而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在一定程度上，既能反映职业教育研究高水平论文标题的特点，也能反映论文标题拟题的趋势。

二、分析框架

标题的信息单元指标题的组成部分。单信息单元标题为一段式标题，标题中间没有标点符号，可再细分为短语标题和句子标题两种类型。其中，句子是指书面上的，在句尾加了句号、问号或感叹号等标点符号的最小使用单位。双信息单元标题即两段式标题，中间用冒号、破折号等标点符号隔开两个短语或句子。三信息单元为三段式标题，中间用冒号、破折号等标点符号隔开三个短语或句子。例子如下：

例1：扩招背景下高职长期学籍管理制度建设的现实诉求与实现路径(一段式标题——短语标题，《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年第1期)

例2：我国中等职业教育学生满意度的实证研究——基于全国中职学生教育满意度调查的分析(两段式标题，《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年第1期)

例3：雇主对中职学生用工满意度：成就、问题与建议——基于全国中等职业教育满意度调查及评测(三段式标题，《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年第1期)

关于信息结构，即信息单元之间的语义关系。文章借鉴李琼(2015)的分类方法，并结合本语料的特点，将标题的信息结构分为6类。

(一)“研究内容—研究对象”型

前半部分已是比较完整的标题，为了突出重点，后半部分对研究对象进行聚焦，强调学生层次、教学科目、研究范围、研究场景等，两个部分一般是以破折号为界，破折号的位置通常比较靠后。例如：

例14：基于大数据的“精准教学”模式建构与实践——以中职汽修专业为例(《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年第2期)

(二)“研究内容—研究方法”型

前半部分为比较完整的标题，后半部分强调所运用的研究方法(如：调查、对比、文本分析等)，两个部分一般是以破折号为界，破折号的位置通常比较靠后。例如：

例15：我国中等职业教育学生满意度的实证研究——基于全国中职学生教育满意度调查的分析(《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年第1期)

还有一些标题在后半部分除了强调研究对象，也强调了研究方法。例如：

例16：高水平高职学校应用性研究发展的特点、问题与策略——基于10所高水平高职学校的文本分析(《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年第4期)

(三)“研究内容—研究视角”型

前半部分为比较完整的标题，后半部分强调研究视角、研究思路、研究理论等， 以突显作者对问题的审视角度。两个部分一般是以破折号为界，破折号的位置通常比较靠后。例如：

例17：职业教育混合式教学实现“双线融合”的价值意蕴、作用机理与实践路径——基于共建式课堂生态的视角(《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年第8期)

(四)“主题—研究内容”型

前半部分只提出研究主题，后半部分明确研究内容，两个部分一般是以冒号为界。

例18：类型教育视野下高水平高职院校评价：作用机制、核心要素及实施构想(《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年第1期)

(五)“观点—研究内容”型

采取结论先行的形式，前半部分简洁鲜明地提出作者的观点，引起读者注意，后半部分揭晓此观点是针对什么研究内容提出的。两个部分一般是以冒号为界，冒号的位置通常比较靠前。例如：

例19：从服务国家战略到重视个人生涯：帕金斯系列法案对职业教育的定位

变化(《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年第9期)

(六)“研究内容—观点”型

前半部分说明研究内容，后半部分简要地亮明观点。例如：

例20：自媒体视域下高职院校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创新研究——构建思想政治

教育话语层次效应(《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年第10期)

三、研究结果和讨论

(一)信息单元

根据本语料进行统计，一段式标题80个，均为短语标题，未发现句子标题；两段式标题57个；三段式标题8个(见表1)。一段式标题能快捷简明概括论文内容信息与研究要素，是标题中最常见的形式。如表1所示，其占全部论文的55.17%。同时，两段式标题在语料中所占比例也非常高，达到39.31%。两段式标题的使用主要是为了更好地描述论文研究的内容和对象，标题的第二部分通常起到对第一部分内容解释说明的作用，有助于最大限度地提升标题的表达力与可读性。三段式标题虽然仅占语料的5.52%，但是作为一种较为新颖的标题形式，应给予关注。

表1 各类型标题使用情况表

一段式标题短语标题句子标题两段式标题三段式标题出现频次800578比例(%)55.17039.315.52

(二)信息结构

1.两段式标题的信息结构

表2展现了两段式标题的信息结构。“研究内容—研究对象”型标题最为普遍，占33.33%，另有4个(7.02%)标题的后半部分除了强调研究对象，也强调了研究方法。这类标题对研究对象进行精确描述，有利于“小题大做”，对一个问题深挖深究，还可以凸显研究的新颖性和严谨性(如例14和例16)。

表2 两段式标题的信息结构

信息结构类型出现频次比例(%)使用的标点符号研究内容-研究对象1933.33破折号研究内容-研究方法35.26破折号研究内容-研究对象+研究方法47.02破折号研究内容-研究视角712.28破折号主题-研究内容1017.55冒号观点-研究内容1322.81冒号研究内容-观点11.75破折号

“观点—研究内容”型标题在英文标题中较为常见，但在中文标题中较为新颖。表3显示，该类型标题也越来越受中国作者的青睐，比例达到22.81%。该类型的标题设计独特，具有很强的吸引力，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这些学术论文标题和新闻标题具有同样的语用功能——提供初步介绍、吸引读者注意力、传递信息(如例19)。类似的还有“研究内容—观点”型标题，该类标题也能起到提供初步介绍、传递信息的作用，但是其对读者的吸引力远远不如“观点—研究内容”型标题(如例20)，因此所占比例也较低。

同时，“主题—研究内容”型标题比重也较大，占17.55%。这种标题也是在英文论文标题中较为常见，目前也开始在中文论文标题中广泛出现。先提出一个较为宽泛的研究主题，使用冒号分界，在后半部分再对这个主题进行解释说明，使研究内容具体化(如例18)。这个细化过程可以帮助读者快速定位论文，判断该论文与他的研究是否相关，是否需要进一步阅读。

“研究内容—研究视角”型标题也有较大比重，为了架起联系理论与实践的桥梁，很多研究者都从某一理论视角出发去分析某一现实问题，如《职业教育混合式教学实现“双线融合”的价值意蕴、作用机理与实践路径——基于共建式课堂生态的视角》《我国职业教育行业企业办学的历史变迁与制度逻辑——基于历史制度主义的分析范式》等。还有些标题里提到的研究视角是思维视角，明确看问题的角度，比如“乡村振兴人才培育的类型、定位与模式创新——基于农村职业教育的视角”。

研究方法也是一个重要的信息单元，5.26%(3个)的两段式标题后半部分突出了研究方法，如例15。另有4个(7.02%)标题后半部分除了强调研究对象，也强调了研究方法(如例16)。这表明研究方法日益受到学者重视。标题中包含科学的、创新的研究方法，如“调查”“比较研究”“个案研究”等，可以通过新方法研究“老问题”，做出全新的阐释。因为流行方法和理论是研究者关心的重点，所以这类标题容易吸引读者注意。

法国政府对此表示赞同。官员正在最后敲定被称为“生态植物2+”的修订计划。该计划将促进研究，增加示范农场，提高农药税，禁止使用更多化合物。法国总统马克龙敦促禁止使用草甘膦，草甘膦是世界上最畅销的除草剂，也是许多农民应对农作物病虫害的重要手段之一。

综上所述，“研究内容—研究对象”型、“研究内容—研究方法”型、“研究内容—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型、“研究内容—研究视角”型、“主题—研究内容”型标题都是后半部分通过多种形式将前半部分的内容进一步具体化，或明确研究对象、收窄研究范围， 或突显该研究所采用的方法，或说明研究视角，或逐步细化研究内容。在本语料中，75.44%的两段式标题后半部分是对前半部分内容的具体化。“观点—研究内容”型、“研究内容—观点”型标题则在标题中就开门见山表明了作者的观点和态度。在本语料中，这类标题占24.56%。

2. 两段式标题的信息结构与使用标点符号的关系

57个两段式标题中两个信息单元以破折号为界的有34个，比例高达59.65%；以冒号为界的有23个，占比40.35%；未发现以问号等其他标点符号为界的两段式标题。

同时，表3显示两段式标题的信息结构与使用的标点符号有密切联系。“主题—研究内容”型、“观点—研究内容”型均使用了冒号在标题中间进行分界；其他类型均使用了破折号在标题中间进行分界。可见，破折号和冒号两种标点符号应在不同信息结构中区分使用。

3. 三段式标题的信息结构

表3 三段式标题的信息结构

信息结构类型出现频次比例(%)使用的标点符号主题-研究内容-研究方法450冒号、破折号(主题:研究内容———研究方法)观点-研究内容-研究对象225冒号、破折号(观点:研究内容———研究对象)观点-研究内容-研究方法225冒号、破折号(观点:研究内容———研究方法)

如表3所示，三段式标题的信息结构主要有四种。

例21：雇主对中职学生用工满意度：成就、问题与建议——基于全国中等职业教育满意度调查及评测(《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年第1期)。

这类标题，第一部分先提出一个较为宽泛的研究主题，第二部分再对这个主题进行解释说明，使研究内容具体化，第三部分强调了研究方法。这类标题传递的信息由浅入深，层层深入，大约占50%的比重。

(2) 观点—研究内容—研究对象型标题

例22：赛教融合：全国职业院校技能大赛赛项资源转化的路径与考量——以学前教育专业教育技能赛项为例(《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年第9期)

这类标题像是研究过程的倒叙，研究过程是针对研究对象研究了某个问题，进而提出了作者观点。但是在标题的呈现中，却采取了与研究过程相反的顺序。第一部分先开门见山亮明观点，吸引读者注意，第二部分明示研究内容，第三部分进一步明确研究对象，占比25%。

(3) 观点—研究内容—研究方法型标题

例23：破除“倒挂现象”：中职学校班主任职业指导问题及改善策略研究——基于4 053名护理班级学生的调查(《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年第5期)

这类标题和第二种类型很相似，不同点是第三部分强调了研究方法，占比25%。

4. 三段式标题的信息结构与使用标点符号的关系

本语料中，三段式标题使用的标点符号具有高度的一致性。无论何种信息结构类型，8个三段式标题中，第一、第二部分均以冒号分界，第二、第三部分均以破折号分界。

四、结论

对《中国职业技术教育》百余篇论文标题进行了实证研究。研究发现：一段式标题具有快捷、简明概括论文内容信息与研究要素的特点，成为标题中最常见的类型，占比约55%。同时，两段式标题占比也高达39%，并多采用“研究内容—研究对象”“研究内容—研究视角”“研究内容—研究方法”“主题—研究内容”等信息结构，或明确研究对象、或突显研究视角、或强调研究方法、或逐步细化研究内容；还有一些两段式标题采用“观点—研究内容”“研究内容—观点”的信息结构，表明了作者的观点和态度。三段式标题形式新颖，多采用“主题—研究内容—研究方法”的信息结构，层层递进，细化研究内容、突显研究方法，还有一些采用“观点—研究内容—研究对象”“观点—研究内容—研究方法”的信息结构，先开门见山亮明观点吸引读者注意，然后再明确研究内容，最后强调研究对象或研究方法。

仅以《中国职业技术教育》期刊的百余篇论文为例考察了标题的信息结构，其结论还有待进一步验证。今后将选取多本职业教育研究期刊，对更多论文标题进行实证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