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自贸港引领我国制造业价值链升级的机制研究

郝大江，张 策

（海南师范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 海南 海口 571158）

一、海南自贸港为我国制造业价值链升级带来新优势

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是推进我国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的重大战略部署，其独具的政策优势、强大的市场扩张能力以及显著的创新效应对我国制造业价值链升级有着重要的推进作用。这种推进作用，很大程度上会优化我国现有制造业价值链，并以独特的价值链整合能力实现我国制造业高附加值产业价值链的重构。

关于自由贸易港建设的政策优势。以《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为总蓝图，以《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南自由贸易港法》为法治保障，海南自由贸易港被赋予史无前例的发展优先权、法律变通权。这使得海南在制度创新与自主改革方面具有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在此背景下，海南各项产业发展配套政策、各类新兴产业的鼓励性政策先后出台，尤其是海南“十四五”规划以及《海南省创一流营商环境行动计划 (2020-2021)》《关于支持海南自贸港建设放宽市场准入若干特别措施的意见》等文件进一步规范和优化了海南自贸港的营商环境。海南自贸港独具的政策优势有助于进一步强化自贸港自由集聚贸易、资金、技术、信息、人才等各类生产要素的能力，使得海南成为我国制造业发展的重要引领力量。

关于自由贸易港的市场扩张能力。海南自贸港强大的市场扩张能力体现在其作为连接国内国际双循环的关键枢纽，是中国全面对接RCEP的前沿窗口，也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战略节点。首先，海南自贸港作为中国南部地区对外开放的桥头堡，是东南亚、欧洲、非洲和大洋洲等地区要素资源进入我国内地的重要门户，是上述地区国际市场链接中国内地市场的重要节点。其次，海南自贸港也是我国面向太平洋、印度洋的重要战略支点，其国际海运主航道优势使得海南成为我国西部陆海新通道以及国际航运的新枢纽，进而成为我国内地市场链接国际市场的重要节点。优势的地理区位叠加海南独具的政策优势，这使得海南自贸港可以为我国传统制造业转型升级以及价值链高端攀升提供强大的市场扩张能力。

关于自由贸易港的创新效应。当前，随着海南5G、物联网、人工智能和云计算等数字化基础设施的建设，“智慧海南”为自贸港汇集各类高技术要素提供了极具优势的必要条件。高端化、智能化、数字化将成为海南自贸港发展的重要特征，并集聚形成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强大创新效应。“智慧海南”的信息传输及数据安全流动的便利环境，为制造业产业数字化、高端化发展带来了创新机遇，可以促进制造业不断提高研发投入和信息技术开发能力，引导制造业与创新要素的深度融合，最终改变传统制造业产业链集成方式，形成产业链高端部门集聚。这种产业高端部门的集聚，将对我国制造业产业发展形成重要的离岸引领作用，促进我国制造业的价值链高端攀升和国际竞争新优势的形成。

二、海南自贸港对我国制造业价值链的重构效应

(一)海南自贸港对我国制造业价值链分工模式的影响

根据Humphrey＆Schmitz(2002)的GVC升级理论，海南自贸港所集聚的创新要素必然会促进我国制造业突破价值链低端锁定，并转变其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分工模式。这为我国制造业实现“弯道超车”，占据先进制造业的制高点提供了可能。从工艺流程升级角度来看，海南自贸港以信息技术产业作为重点建设产业，充分发挥了数字经济优势，不仅可以汇集全球先进信息和知识要素，同时也可以积极对接世界智能化发展趋势。在信息技术、智能科技融合过程中，海南自贸港可以打破时间和空间对传统制造业发展的限制，通过“虚拟空间”优化生产要素配置，有效提升我国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从产品升级角度来看，海南自贸港建设将有助于引入全球先进技术、产品以及生产线，这种引进过程所带来的技术外溢效应将进一步提高国内制造业发展水平。从功能升级角度上看，海南自贸港独具的优势将有助于其承接产业价值链高端转移，通过将研发设计和产品营销等利润和附加值较高的价值链环节作为承接重点，逐渐形成自贸港支撑内地制造业竞争优势的战略格局。而从链条升级角度看，海南自贸港在很大程度上能孕育制造业新部门、新业态的形成与发展，最终建立起优势的区域价值链并对接全球价值链，以高端节点嵌入方式实现我国制造业高端价值链升级。

(二)海南自贸港对我国制造业价值链驱动机制的优化

目前，我国制造业创新能力较弱，核心竞争科技较少，产品附加值低，经济效益不高，尚未完全形成以技术、服务、品牌和质量为核心的产业综合竞争优势。海南自贸港建设能够优化我国制造业原有的价值链驱动机制，促使我国制造业向高技术复杂度、高附加值转型。根据全球价值链的三元驱动机制，海南自贸港对我国制造业价值链驱动机制的优化主要有三方面：首先，生产者驱动型下的我国制造业尚处于价值链低端环节，应以核心技术研发为中心向价值链上游攀升。以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为代表的生产者驱动型制造业需要以技术创新、高端人才为导向进行价值链升级，而海南自贸港依托其集聚的创新效应以及政策优势，具有整合国内外创新技术要素以及吸引高端人才的条件，既能为我国制造业的新技术从研发到应用提供一体化服务，又能为我国制造业与国内外科研院所、高校等先进的创新主体合作提供平台，有助于形成跨界合作的产业创新生态系统。其次，以劳动密集型为特征的采购者驱动下的制造业要以营销、渠道和品牌三方面作为价值链升级的重点。海南自贸港将现代信息技术产业作为发展重点，突出平台优势来构建营销网络，这为制造业营销管理、渠道流通以及品牌创新提供了线上线下的全面推动力。第三，混合驱动型的制造业应以提高产品附加值为重点向价值链上游攀升。以产业转移为主要表现形式的混合驱动制造业需要以人才、资本、技术以及知识等要素摆脱价值链低端环节，提高生产运营效率，降低生产运营成本。海南自贸港依托内地大市场链接世界，能为我国制造业建立一个有效整合生产、储存、销售和服务全流程的信息网络，从而优化产业各环节流程，提高产业间协调互动性，最终提高运营效率。综合来看，海南自贸港通过优化我国制造业价值链驱动机制，将原有的凹型微笑曲线扁平化，从而更高地提升我国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增加其产业附加价值。

三、海南自贸港引领我国制造业价值链高端攀升的政策建议

(一)加强现代化平台建设

我国制造业未来发展不仅需要建立强大的制造业互联网络平台，以智能化和大数据来实现生产全过程的互联互通，同时也需要智能化以及数字化的服务咨询平台。海南自贸港凭借自身优势，完全可以为我国制造业打造和发展5G技术融合的创新数字化平台，为制造业产品设计、原材料溯源、物流网络、远程运维以及产品回收等产品全生命周期过程提供安全高效的智能化操作与管理。不仅有利于推动我国制造业全面的数字化发展，更能在较大程度上提升我国制造业价值链水平。因此，海南自贸港应加快研发和建设适应制造业发展的现代化平台，建立全国性的数据共享交换平台，提升我国制造业整体的数字化创新技术水平。另一方面，海南自贸港应加快构建全国性制造业公共技术服务平台和云服务中心，为制造业提供人工智能、云计算等关键技术领域的技术咨询服务，同时提供人才培养、标准检测、产品测试等一系列配套的生产性服务，推动我国制造业价值链整体的高端攀升。

(二)加快信息技术和数字化创新技术集聚

随着现代信息技术以及制造业的发展，一方面，信息技术和数字化技术使得现实生产中的空间限制对生产性服务业的影响不断弱化，而另一方面，信息技术和数字化技术的水平越高，就越有利于创新要素的汇集与发展，并直接作用于制造业智能化升级。这些关键技术的获取和发展需要官产学研用的协同创新。海南自贸港应该充分利用全要素自由流动的便利化，引导更多相关企业与科研院所、高等院校合作组建制造业智能化发展的“云端”研究院、“云端”实验室等科研机构和组织。以海南自贸港为中心建设若干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智能制造“云端”创新中心，从而以关键技术要素提速我国制造业价值链升级。

(三)优化产业投资结构

我国制造业价值链重构与升级离不开资金支持。海南自贸港作为我国全面开放的重要试验区，其在财政补贴、税收优惠和金融支持等方面所具备的优势将会吸引更多的国际资本在自贸港集聚。然而，如何有效引导国际资本进入重点产业领域和产业环节，规避资本盲目性投资，这是海南自贸港建设必须要解决的重要问题。因此，海南自贸港应该合理引导国际产业资本进入制造业研发和营销环节，尤其是在制造业基础系统、核心技术研发等方面完善投资结构，通过资本集聚效应为我国内地制造业的研发与营销提供支持。应该说，海南自贸港应该充分发挥其集聚资本的政策优势，为我国内地制造业智能化、数字化、高端化发展提供离岸金融支持。

(四)加速高层次人才集聚

人才是最为能动的生产要素。我国制造业的转型和升级不仅需要精通科技、管理、经营服务的专才，还需要更多跨专业、跨学科和跨领域的复合型人才。目前我国制造业的高精尖人才以及综合型复合人才较为稀缺，不仅引入存在局限性而且在本土培养方面力度还较为欠缺。海南自贸港应充分发挥其对国内外人才汇集的吸引力优势，以“外引内育”人才供给机制加大制造业人才供给，进一步优化人才供给结构。海南自贸港应该加快构建全球创新人才和团队的汇集平台和目的地，最终为我国制造业价值链高端升级提供人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