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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女神》的艺术特征

2022-11-11魏万顺

名家名作 2022年2期

魏万顺

一、激情昂扬的诗风

郭沫若的诗作有一种大气磅礴、激情澎湃如火山爆发式的格调,在研究作品的过程中不难发现这一点。如在诗集《女神》中的《天狗》一诗中这样写道:“我飞奔,我狂叫,我燃烧!”这些诗句中尤其是“燃烧”“飞奔”这些词语表现出作者内心迸发出的热烈的感情,如火山爆发一般的狂暴、强悍,使人读来具有一种很强的震慑力,会使读者的内心深处产生共鸣,从而生发出一种恒久的艺术魅力,这是前无古人的。又如《立在地球边上放号》中写道,拥有“力”的一切事物“打着在,吹着在,叫着在”,这些充满力的词语打破了中国几千年来温柔敦厚诗歌传统的局限性,以一种新的诗体形式为这个焕然一新的时代唱响了嘹亮笙歌。这些高亢激昂的诗句勾勒出作者内心当中汹涌炙热的情感,诗中体现的激昂澎湃的情绪使人体察到诗人对旧势力的愤懑和势不两立的强烈情感,同时也表述了作者如火山喷发一般的革命抱负和强烈的情感色彩。

郭沫若属于天才型或文艺型的作家,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诗是写出来的,而不是作出来的”,这也就决定了他的诗集《女神》中的许多诗篇都充溢着豪迈豁达、汹涌澎湃、激情昂扬的浪漫主义特点,也正是这种激情昂扬的诗风形成了《女神》浪漫派的风格。如《凤凰涅槃》中写道:“宇宙听、宇宙,我要把你诅咒:你浓血污秽着的屠场呀!你悲哀充塞着的囚牢呀!你群鬼叫号的坟墓呀!你群鬼跳梁着的地狱呀!你到底为什么存在?”这些诗句中作者情绪激动亢奋,以铿锵有力的口气质问黑暗的世界,掷地有声,声声入耳,并且作者采用了一种新颖的题材,有利于释放诗人内心当中喷薄欲出的昂扬诗情,表达了作者对黑暗世界的诅咒、痛恨以及希望把充满着污秽的世界尽早推倒、毁灭,再创造新世界的强烈愿望。

无论怎样,这些充溢着流动情绪和绚丽色彩的想象的诗句,以及奇幻的比喻和对大自然雄伟壮丽的描写无疑掀起了读者内心的波澜。同时,这些激情涌动着的诗句为中国现代诗歌开辟了崭新的路途,也给正在处于革新中的中国新诗带来了别样的风格和新颖的题材,注入一股新鲜的活力,突显出一种强烈的,凌驾于旧体诗的独特美。

二、《女神》的形象特征

《女神》许多篇目所呈现的“我”的形象塑造在那时具有典型的意义。以《女神》中的《凤凰涅槃》为例,其中凤凰这一形象的塑造表达了新文化运动期间觉醒了的国人寻求光亮、民主的迫切意愿。诗人着重从三个方面描绘了凤鸟这一艺术形象。

(一)凤凰是对旧势力发起挑战的反叛者形象

凤凰在投身于熊熊烈火前的鸣唱强烈地表现了对黑暗社会的揭发和控告。“凤之歌”以嘹亮的歌鸣唱出了对新社会的渴望,同时也喊出了与旧势力势不两立的坚强意志。面对着那旧社会中一切的魑魅魍魉,诗人以坚定的态度向旧势力发起了质疑和批判,字字铿锵有力的发问是对旧社会彻底的否定。“凤鸟”之所以对当下存在着的事物进行否定,与它曾经的亲身体验息息相关。“凤”曾经希望找寻一块光亮、洁净的土地,然而碰到的却是充满污秽的深渊,处处是弥漫着腐臭味的屠宰场,一切美好的事物都遭到扼杀,对如此这般污秽的旧社会,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所以只能义无反顾地同旧势力抗争到底,采用“同归于尽”的方式与旧社会一同毁灭。“凤歌”以凄惨的哀鸣,陈述着我们整个民族的所有苦难和不幸遭际。在满目疮痍的国土上,再也不能继续苟活下去了。凤凰已下定决心同旧社会势力势不两立,哪怕是纵身于火海之中也在所不辞,要把旧世界的一切连同旧我一块烧毁,进而获得重生。作者在泛神论的影响下大胆地使用浪漫主义,采用独特的比喻和想象,略显浮夸的夸张、对比、拟人的艺术手段,将凤凰作为旧势力反叛者的艺术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栩栩如生。

(二)凤凰是敢于为新事物牺牲的斗士形象

由于对陈旧、腐朽的旧社会的一切有深切的感触,所以体现出敢于同旧有的一切丑恶事物作斗争。当凤凰意识到只有焚毁整个旧社会,新事物才能重生时,便义无反顾地纵身于熊熊火海之中,尽管被代表陈腐和后进势力的“群鸟”所嘲讽,但仍然义无反顾、坚定、从容、果断、镇静。它们意识到自己的历史使命,必须纵身于火海之中,为中华民族的新的崛起而战斗。“身外的一切!身内的一切!一切的一切!请了!请了!”这里作者采用“自由体”的诗体,利于深切地抒发以凤凰为代表的战士们那种彻底自觉的革命精神,充分体现了他们敢于为新社会献身的崇高品质。

(三)凤凰还是一个欢唱祖国新生歌颂者的形象

“集香木自焚”是为了新社会和新“我”的更生,经历了痛苦的蜕变,新社会和新“我”终于在鸡鸣中诞生了,到处是“新鲜”“静朗”“华美”“芬芳”的气象,人与人之间又充满了“热诚”“和谐”,我们的民族又显得“雄浑”“悠久”,美好的新社会出现了。在“凤凰重生歌”中,重生后的凤凰在尽兴欢唱:“我们更生了。我们更生了。一切的一,更生了。一的一切,更生了。我们便是他,他们便是我。我中也有你,你中也有我。我便是你。你便是我。火表示凰。凤便是火,翱翔!翱翔!欢唱!欢唱!”诗句中所有这一切的“重生”,诗人将其归纳为“烈火”,“烈火”是新气象和新“我”重生的催化剂。作者运用象征、拟人的手法和泛神思想将诗情戏剧化,阐释了“火”实际上是象征人民革命的烈火。诗人通过凤凰毁灭和再生的描写,表现了祖国在革命的大火中必然再生的母题。

综上所述,通过对郭沫若《女神》艺术特征的分析,我们从中了解到《女神》不追求某一种固定的格式,而是采用不同于传统诗歌的“自由体”的形式,任凭情感自然流露,追求形式上雄丽兼备的风格,同时郭沫若又采用神话题材,用神话传说的题材来表现时代精神和现实内容,而这一题材被革命浪漫主义的光辉所照亮后,变得新颖独特了,这是诗人艺术上的一大创新。此外,《女神》又是一部充满丰富想象力的作品,运用奇特的比喻和大胆的夸张、拟人、象征等艺术手法,突显了诗人在创作上独特的艺术天分,因而他作品中无不体现着浪漫主义激情昂扬的特色,以与众不同的诗风为现代诗坛开辟了一个崭新的诗歌世界,也把中国诗歌推向一个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