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子丹主演《叶问》系列影片中的武者精神之研究
2022-11-05王伟业
王伟业
江南大学体育部, 江苏 无锡 214122
由甄子丹主演的《叶问》系列影片(以下简称《叶问》),分别于2008、2010、2016、2019年逐一上映,四部时间总跨度为11年之久。通过票房数据库检索,其票房分别为9342.72万、2.34亿、8.12亿、11.72亿元人民币,而主演“甄子丹凭借《叶问》故事成功晋升为具有票房保障力的动作明星” 。可以看出,由甄子丹主演的《叶问》已深得人心,成为中国功夫片的又一经典与符号,而甄子丹所塑造的主人公叶问也得到了公众认可,成为继黄飞鸿、霍元甲、方世玉后又一位武术大师,同时对咏春拳的传播与传承也具有极大的推动作用。可以说,《叶问》无论是票房、主演、映射对象还是咏春拳,各自都成为了赢家。但《叶问》的成功绝非票房、演员、咏春拳、动作设计等所能涵盖的。基于此,《叶问》中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关注的,我们要从《叶问》中“看到什么?”就成为本文主要索隐与阐释内容。利用文化解释学方法,对《叶问》中的武者精神进行文化“深描”,以期揭示《叶问》影片所蕴涵的精神内核与真正卖点。
1 集体之忆的强国强种
首先,叶问的生活时代背景与民族意识。随着鸦片战争、甲午战争、八国联军战争的连连失利,近代中国面临列强更番入侵,意图瓜分中国的严峻局面。在西方以基督教为前驱,以军事政治为后驱的侵略下,使中国民众与文化被贴上“病夫”与“落后”的标签。民国时期,国人为寻求强国强种而上下求索,由病夫、落后引发了诸多尝试与行径,成为这一时代的文化记忆。在阿斯曼看来,此时人们均以“强国强种”为底色而形成的文化记忆,譬如中央国术馆及其刊物都以“强国强种”而开展的社会活动,构成了这一时期的文化记忆。由于中国近代强国强种的普世化与时代强音,也构成了中国近代武术文化的标志。而中国关于武术强国强种的文化记忆也绝非近代产物,历史中确有借鉴之举,如唐代武举制、明代僧兵抗倭,均呈现武术人的家国情怀。如上述所言,叶问生活在国家危亡的近代场域,又深受武术文化的熏陶,自然具有浓烈的强国强种的民族情感与意识,这种情感与意识亦是当代大力推广“教育强国”的精神所在与文化记忆力量的现代作用。其次,以体强国的践行。在《叶问》中叶问的好友周清泉再三请求叶问收其儿子光耀为徒,但都被叶问婉言拒之。1937年日军侵华战争全面爆发,在周清泉受到金山找及其手下的侵扰后,叶问与周清泉及其儿子的一番对话,使叶问对于收徒教拳的态度有所改变。叶问言:“我能帮点什么?”周清泉答道:“以前我觉得你打功夫,不切实际,现在才知道这么有用。”光耀上前再次劝求叶问教其功夫,光耀言:“问叔,你留下来教我们功夫吧,让我们可以自保,不用任人鱼肉。”在众人的恳求下,周清泉说道:“以前天下太平,你不肯教人就罢了,可现在时势不好,你是否应该做点事?”至此,叶问不仅収光耀为徒,更将咏春拳传授给工厂的每位工人,开启了叶问的授拳与民族強体之旅。可以说叶问的这次转变绝非生活所迫,而是站在国家正处在内忧外患的危机中,自觉通过自己的能力承担起挽救民族危亡的个人意识。正如顾炎武所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每个中国人都应肩负起国家兴亡的责任。叶问也是与民国武师一样通过自己的身体技术,来增强国民的身体素质,达到“以体强国”的目的,这亦是那一时局的国家政要之人所倡导国术(武术)的心理底色,如孙中山、毛泽东、蒋介石、张之江等人,都希图通过武术实现强国强种的强国梦。再次,精神助力强国梦。在《叶问》中无论是与日本将领三浦将军交战,还是与英国拳击手龙卷风交手,无不显露着叶问的精神文化。正如唐宏峰认为《叶问》影片的打斗场面是一种“被引导的观看”。可以看出叶问与日将三浦交战现场被安排了大量观众,而叶问与英国拳击手龙卷风激战现场,也同样安排了大量观众,其中包括大量的域外人士观看比赛。而这种观众的安排绝非是简单的现场布置,而是一种被安排的见证者与宣传者,其中所隐含的精神文化即是民族情感与集体意识。正如罗师傅在叶问激战龙卷风的现场所言:“叶师傅,你就像打我一样,打倒他就对了!”可见,罗师傅在民族大义面前,摒弃武林中的门派之见,与叶问形成民族共同体。而现场观众也言:“叶师傅,要为咱们争光呀!……一定要打败他,都看你了。”上述话语充分表明叶问并非代表个人,而是代表一个国家与民族。在罗兰·巴特看来,观众前去观看叶问比赛,并非仅仅因叶问本人,而是因为叶问所背负的意指神话——中华民族,而叶问的输赢也表征着国家的输赢与国家形象,这种意指神化亦是张之江竭力提倡国术技击的重要原因。可以说叶问用自己的实践创造出民族的精神文化,鼓舞与激励着的与缺席的亿万国民,强化中华民族的国际地位(叶问战胜龙卷风后,现场华人与域外观众一同起立鼓掌与认同),而叶问与三浦将军的比武中使这种精神文化更加明显与作用。
2 中西之争的文化自信
首先,武术人的历史使命。可以看出,在《叶问》四部曲的每一部,叶伟信导演都安排了叶问与域外人士的打斗。叶伟信导演之所以如此安排,或许是与叶问生活的时代背景有关。纵观近代中国,在器不如人、制不如人、文化不如人,到百不如人的全面西化景况下,国人为保留本土文化与提升自身的民族认同,国人相继整合自身文化抗击西方文化。就武术而言,以1928年成立的“中央国术馆”最受人瞩目,其中将技击、手搏、白打等古之武技名称定为“国术”一举,可窥见一斑。正如周伟良教授所言:“保全国粹与自卫、御侮,则是国术的价值所在” 。这也正是那一时代武术人的历史使命,如武术大师蔡龙云先生于1943年、1949年利用中国拳术,相继击败俄籍拳师马索洛夫、美籍拳师鲁塞尔,极大地提升我国的文化自信。可见,《叶问》不仅还原那一时代的功夫特征、生活特征,同时也还原那一时代的文化与责任特征。其次,拳术的中西之争。自西学进入中国以来,中西之争、土洋之争一直是近代文化生产的主旋律,围绕这一旋律,魏源、冯桂芬、张之洞等人都从不同的角度发表过重要言论。即便在今天看来,中西之争的余波仍然未尽,其中之一就反映在中国传统武术与西方拳击上面,这亦是《叶问》中所表达的重要文化之争。纵览《叶问》不难发现,无论是叶问战三浦将军,还是战英国拳击手龙卷风,抑或是战黑拳老板费兰奇、泰国拳手、空手道哥连费特、军士官巴顿格迪斯,其中都充斥着大量的文化之争信息,而这种信息贯穿《叶问》始终,成为《叶问》中的亮点部分。可以说,叶问与域外人士的打斗成为《叶问》中必不可少的环节,这种做法绝非为加大演员阵容,或提高影片质量,而是因为武术人在近代的历史使命,一方面是强国强种的民族使命,另一方面是保全国粹提升文化自信的文化使命。如佐藤对三浦将军讲:“将军跟中国人比武,输赢就不仅是将军个人的荣辱,而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荣辱。”表明这种看似是两个人的较量,其中暗含着国与国之间的较量,文化与文化之间的较量。而三浦将军对佐藤讲到:“我一定会赢,我还要让全中国人知道我赢。”可见,三浦将军的这种表述,是想通过日本武技战胜中国武技,籍此告诉人们日本文化强于中国文化,但结果却南辕北辙,一败涂地。再次,文化自信的提升。通过对《叶问》的观察发现,叶问一共挑战了6位域外人士,而这六位人士所使用的武技分别是空手道(三浦、哥连费特)、西洋拳击(龙卷风、费兰奇、巴顿格迪斯)、泰拳(泰国拳手),从挑战的人士与武技来看,这无疑透漏着中西之争的文化气息。第一,《叶问》中频繁出现叶问与域外人士的打斗,这本就附有一种文化之争的表现,而叶问与上述六位域外人士的较量均以获胜而终,从而表现出强大的文化自信。第二,在叶问与三浦将军、龙卷风、巴顿格迪斯的打斗现场来看,更有力地提升我国的文化自信。正如上述所言,叶问在这三场比武中被安排了大量观众,其中包涵大量的域外人士,可以看出,叶问以精湛的技术与武道精神获胜后,现场观众不由自主、发自内心地集体起立鼓掌,给以强烈的文化认同。第三,叶问在战胜军士官巴顿格迪斯后,成功引起美国军队对中国武术的青睐,并将中国武术引进美国军队,恰如字幕所言:“美军自七十年代起,广邀唐人师傅作客席教官,教授中国功夫,2001年,海军陆战队正式编定中华武术为必修课程。”这无疑是对巴顿格迪斯所强调的“别再想引入你们的低劣文化到海军陆战队”的有力回应,同时也是中国文化“走进去”的直接体现。
3 民族之真的气节操守
首先,不为物质折腰的民族气节。在《叶问》中,日本为寻找中国武师与日本武者切磋,提出:“谁打赢了,就赏一包白米。”以此为条件来招揽中国武师。作为第一个报名的武痴林,被带入到日本训练场后,安排其与三浦将军比试,而三浦将军开出的条件是:“跟我打的,输了也可以得到白米。”武痴林得知则言:“有没米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能打他们。”可以看出,武痴林此次应答日本人前来切磋,起因绝非白来,而是趁此机会可以对日本人进行身体惩罚。在后来的比试中,当叶问看到廖师傅比武失利后被枪杀的场景,立刻激起心中的悲怒,提出:“我要打十个。”在叶问比试获胜后,三浦将军用脚踢了一袋米给叶问,并要求叶问再来,叶问则言:“我不是为这些米而来的。”当三浦将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叶问回道:“我只是一个中国人。”这种回答与做法彰显了中华民族的精神气节,表达了中国人的内在文化与精神修养。而三浦将军在得知叶问善打后,提出“我不杀你,要你做教官”的要求,而叶问果然回绝,并回道:“你侵占我们国家,杀害我们百姓,收起你的虚伪。”并将可口的饭菜推回给三浦。可以看出,在此艰难的时局下,武痴林、叶问这种不为物质折腰的精神气节,实为中华民族的精神血脉,这种精神血脉感染了那一时代的众多武者与后来者,可以说他们用自己的行动昭示着我们。其次,不畏强暴的民族气节。在《叶问》中,中国武术文化在受到域外文化的侮辱下,叶问多次主动发起挑战,维护并证实本土文化的强大力量。第一,日本军人为寻找叶问的下落,强制包围棉花厂,并用武力威胁工友们说出叶问的下落,此时叶问为救棉花厂工友而主动出现,当三浦将军强制叶问教日本军人功夫时,叶问说道:“我不会教日本人,你那么想看我打,我就跟你打。”叶问的这种表现表达了叶问对日本军人的强烈不满,并不畏日本军人的威嚇,主动向日军军官三浦将军发出挑战,以消解日本文化的霸权与自信。第二,在龙卷风以年龄、体力的优势战胜洪师傅后,在其发布会中先是羞辱中国文化,并扬言:“在这根香烧完之前,我会打败所有的中国师傅。”继而质疑中国武者没有胆量挑战他,说道:“我很怀疑究竟有没有中国人,有胆量上台挑战我。”随即叶问儒雅地走到龙卷风面前,先是向他解释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真正寓意,并说道:“米洛士先生(龙卷风),我要向你挑战。”可以看出,中国文化、武者在面临龙卷风等西方人士的欺压与藐视下,叶问毅然公开向其挑战,用双拳证实了中国文化、中国拳术的伟大与自信,表现叶问敢为人先的精神气节。第三,当军士官巴顿格迪斯横扫唐人街,打伤众多唐人街武师后,叶问一边安抚大家,一边暗下决心挑战巴顿格迪斯,这种决心在其与儿子的通话中可以看出,儿子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叶问回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处理。”说罢便对赫文说道:“带我去军营找他。”叶问这种主动挑战与证实中国文化的行径,消解巴顿格迪斯的文化歧视,展现东方文化的强大魅力。再次,轻生重义的民族气节。在《叶问》中,叶问多次为捍卫中国文化而主动挑战域外人士的举止,已然凸显叶问轻生重义的民族气节。但更为赞扬的是,叶问在面对日本军人的威胁下,从容选择了具有中华民族精神的抉择,曹植称之为“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在佐藤得知叶问与三浦将军比武后,来到看押叶问的牢中,先是打翻地上的饭菜并威胁说:“你听清楚,如果你打赢的话,我会立刻开枪打死你。”随后,在叶问与三浦将军的比武中,叶问以右掌击打三浦脸部作为第一回合的结束后,叶问看了看观看席上的佐藤,卷起袖口不顾个人安危准备痛击三浦。叶问这种舍弃生命而选择民族大义的牺牲精神,实为中华民族文化的核心精神,这种精神自古以来史不绝书,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浓重色彩。就《叶问》来看,洪师傅为伸张正义,在年龄、体力、准备等方面皆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公然接受龙卷风的挑战,在与其第二回合结束后,叶问劝洪师傅不要再打了,洪师傅回道:“不能叫洋人看不起我们。”继而说道:“为生活我可以忍,但侮辱中国武术就不行。”显然这是为中国文化与尊严而战,为此洪师傅也失去了宝贵生命。可以说,叶问、洪师傅之所以选择如此行径,是深受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熏陶,当然关于叶问与洪师傅的文化记忆也会影响后来人,这种文化记忆在《晋书》中称之为:“轻生重义,徇国之躯,可谓志节之士也。”
4 寓德于武的止戈为武
首先,叶问的武德观。武德,在张岱年看来即“军事道德”与“军人道德”,是指军事作战时应遵守的道德与统帅、士兵所遵守的道德。其后下移到武术中,成为武术人的身心规约以及行事准则,武术各门各派所建立的教条,即是武德的具体呈现。在《叶问》中,叶问很好的诠释了武德概貌,叶问言道:“武术,虽然是一种武装的力量,但是我们中国武术,是包含了儒家的哲理,武德,也就是仁,推己及人。”也就是说中国武术绝非是一种单纯的暴力技术,其中隐含了“仁爱”思想,故楚庄王释“武”时,将武定义为“止戈为武”,提出武有“七德”的武力美德。可以说武术有了这种美德也就脱离了拳脚招式的狭义武术,故叶问言道:“中国武术,包含了我们中国人的精神,还有修养,贵在中和,不争之争。”这是儒家与道家文化在武术中的具体体现,而修养自然是内化的结果。在实践中,叶问也以见到不公义之事而自讨苦吃的站出来,以己之力而伸张正义作为初心,因此叶问说道:“叶叔叔是个练武之人,遇到不公义的事情,我一定要站出来,这就是我们学武术的初心。”综上看出,叶问并不否认武术是一种“持戈为武”的暴力,但配以“德”的精神生命,使之成为“以武禁暴整乱,止息干戈,非以为残而兴纵之也”的“止戈为武”的“武术”观。其次,擂台上的技术之德。在《叶问》中,叶问多次与他人比试,但并未有一次置人于死,即便在面对日本军官三浦将军时,也未痛下杀手,如此与叶问的武德修养密不可分。通过视频观察,叶问一共进行了三次正规的擂台比武,一次与日军三浦将军,一次与英国拳击手龙卷风,一次与军士官巴顿格迪斯。如按擂台比武规矩而言,在擂台上打伤或打死对方不用负任何责任,以至龙卷风在擂台上打死洪师傅后可以安然无恙。但在叶问的擂台生涯中从未打死一人,无论是为民族而战的与三浦比武,或是为朋友(也是为民族)而战的与龙卷风、巴顿格迪斯比武,叶问都曾手下留情,以取胜为目的,并未表现出夺人性命的意志与举动。即便在叶问与黑势力斗争中(赎黄梁),也是将夺来的双刀转变为刀背朝外的形式进行打斗,以免致伤或死亡的现象发生。事实证明,叶问深刻理解武术的真正内涵,将武术的武力美德(仁爱)内化于身,以身体看得见的技术与看不见的武德交织为一,实现中国武术“仁爱”的最高理想。再次,武德的生活化。关于叶问武德生活化,表现在叶问生活的方方面面。第一,从待人来看,叶问无论是对待亲友或是对待街坊邻舍,都是以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态度待之,即便对待前来挑战的廖师傅也是邀他一起吃饭的待人格局,这也是古时武术人对待前来挑战者的一种规矩。第二,从教化来看,叶问不仅以高尚的人格品质影响以黄梁为首的众多弟子,也改变了以绿林为业的金山找,可以说,叶问的“道德精神随着‘南拳北传’,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方式影响不同地区的人们”。第三,从同行来看,洪师傅、万会长曾带有成见的前理解排斥叶问,但与叶问的几番交涉后,使洪师傅、万会长改变了对叶问的成见,与之成为好友,对叶问而言,洪师傅也成为叶问“一生最敬重的师傅”。第四,从朋友来看,无论是佛山时期的武痴林、周清泉,或是到香港后的根哥、肥波,都曾是叶问的好友,都在叶问困难时给予其帮助,就像叶问所说:“你帮我,我帮你,帮来帮去就都会过去的。”这句话看似再简单朴实不过,却内涵着交往与生活的深远之道,同样也表现了叶问的处事格局。
5 结语
其人虽已没,千载有余情。由甄子丹主演的《叶问》系列影片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导演紧扣武者的内在精神,这亦是《黄飞鸿》《霍元甲》《方世玉》等影片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就《叶问》而言,第一,从时间来看,《叶问》所讲述的是民国故事,而此时正处在山河破碎的战乱之中,全国武者无不以“救国强种”为自志,以望再塑河山;第二,从成名史来看,《叶问》描述了叶问的成名过程,但真正使叶问由“拳师”走向“大师”的并非叶问的拳脚功夫,而是叶问所具有的生命精神,即“集体之忆的强国强种、中西之争的文化自信、民族之真的气节操守、寓德于武的止戈为武”之精神,以此促成叶问的大师形象;第三,叶问的生命精神不仅影响了当局时人,也感染了当代时人,是当代时人所要继承的精神血脉,这亦是《叶问》大卖的真正核心要素。至此,正如“《叶问》的导演叶伟信说:‘《叶问》要表现的不是功夫的炫目, 而是它的精神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