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轻度认知功能障碍非药物干预研究热点的共词聚类分析

刘海宁,车佳郡，庄芸月，李现文，李峰，陶佳雨，杨志杰，李晓敏

轻度认知功能障碍(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MCI)是指认知功能渐进性减退，但不影响生活所需基本技能，且未达到痴呆诊断指标的临界状态[1]。MCI作为阿尔茨海默病的前驱阶段，在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群中发生率为19%[2]，与失能、痴呆、住院甚至死亡等亚健康结局风险增加有关[3-4]。目前暂未发现强有力的证据表明药物干预对MCI有效[5-6]。特别是大多数MCI患者会经历焦虑、激动或冷漠等负性情感体验。非药物干预可改善患者的行为和心理症状，维持其认知功能和日常生活能力的功能自主性，进而提高个人生活质量，且具有价格低廉、无不良反应等优越性，由此被认为是管理MCI心理症状的一线治疗方法[7]。本研究采用文献计量学方法，对近5年发表的国内外MCI相关的非药物干预研究文献进行热点分析与比较，旨在探索有效干预途径，为临床护理、心理工作者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文献来源 计算机检索中国知网、万方数据库和Web of Science。文献纳入标准：①期刊文献和硕/博士论文；②研究对象为60岁及以上MCI老年人；③研究主题为非药物治疗/干预。排除标准：①会议论文；②与主题不符、内容无关的研究；③以动物为研究对象；④药物干预研究。以中国知网数据库为例，检索式为“SU=(轻度认知功能障碍+轻度认知损害) and FT=(干预+治疗+训练)*老年人”,SU指主题，FT指全文。Web of Science检索式为“TS=(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 OR mild cognitive disorder) AND TS=(treatment OR intervention OR training) AND TS=(aged) NOT TS=(drug OR pharmaceuticals)”,TS指主题。检索年限均设定为2017年1月至2021年12月。共检索出相关英文文献2 478篇、中文文献1 841篇(中国知网1 584篇、万方257篇，重复272篇)，根据纳入和排除标准进一步剔除文献，剔除中文1 635篇、英文2 328篇，最终纳入中文文献206篇，英文文献150篇。

1.2分析方法 ①将文献中包含的标题、作者、期刊、关键词、分类号等信息数据引入Bicomb2.02软件[8]。根据数据在一个或多个维度上的相似性对其进行排序，并产生最大化组内相似性和最小化组间相似性的组。②关键词数据筛选：由2名研究生同时对无意义词和同义词进行筛选，剔除无意义词如“治疗”，合并同义词如“轻度认知功能障碍”“轻度认知缺损”等。③词频分析：统计所有关键词的频次及累积百分比后按频次排序。④高频关键词截取：将累积百分比处于前50% ，中文频次≥5，英文频次≥4的词列为高频关键词[9]。⑤生成词频矩阵：根据关键词的内容和筛选得到的所有高频关键词的文档识别号生成词频矩阵。⑥导出词频矩阵至gCLUTO软件进行聚类分析。选择重复二分法，选用余弦相似度函数和I2聚类标准函数[10-11]，将纳入数据形成初始山丘集群，初始集群形成后与其他集群或单个结果连接起来，以创建更大的集群，根据可视化山丘图调整至最合适的集群数，直到所有相似类别观测结果都连接到最终集群中，得到合适的山丘图。

2 结果

2.1中英文数据库老年MCI非药物干预文献发表量 2017～2021年，中文数据库老年MCI非药物干预文献发表量分别为36、34、48、37、51篇，英文数据库为15、23、30、27、55篇。

2.2高频关键词统计分析 中文文献关键词总频次为860，高频关键词共22个，频次累积达411次，其中频次排前十位的高频关键词为轻度认知障碍(159次，18.49%)、认知功能(55次，6.40%)、老年人(35次，4.07%)、生活质量(17次，1.98%)、认知训练(16次，1.86%)、脑卒中(13次， 1.51%)、护理干预(12次，1.40%)、针灸(12次，1.40%)、遗忘型轻度认知障碍(12次，1.40%)、运动干预(11次，1.28%)。英文文献关键词总频次为734，共19个高频关键词，频次累积达357次，其中频次排前十位的高频关键词为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90次，12.26%)、aged(59次，8.03%)、cognitive function(35次，4.77%)、cognitive training(32次，4.36%)、exercise intervention(28次，3.81%)、dementia(26次，3.54%)、Alzheimer(17次，2.32%)、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15次，2.04%)、virtual reality(9次，1.23%)、depression(6次，0.82%)。

2.3高频关键词gCLUTO软件聚类分析 中文与英文文献的聚类山丘图，见图1、图2。在可视化聚类山峰图中，峰顶高度越高，集群主题越相似；山峰峰体所占体积越大，聚类中包含的关键词越多；山丘集群呈现颜色有5种：红、黄、绿、浅蓝和深蓝，红色代表此山峰集群内研究主题之间具有高度相似性，蓝色代表此山峰集群内研究主题之间的低相似性[9]。结合专业知识，中文文献总结5个研究热点，见表1；英文文献3个研究热点，见表2。

(注：0、1、3类山峰峰顶为红色，研究主题高度一致；2类山峰峰顶为绿色，研究主题较分散；4类山峰峰顶为浅蓝色，研究主题相似性较低)

(注：0类山峰峰顶为红色，研究主题一致性高；1类山峰峰顶为浅蓝色，研究主题一致性较低；2类山峰峰顶为黄色，研究主题一致性较高)

3 讨论

近5年，中英文数据库关于老年MCI非药物干预的发文量呈上升趋势。越来越多的研究着眼于体育锻炼、认知训练、中医针灸、非侵入性物理治疗(如经颅直流电刺激)等单一或多模态综合干预方法在预防或延缓认知衰退、降低罹患痴呆症风险中的作用机制。本研究采用共词聚类分析法，获得5个中文研究热点和3个英文研究热点。由山丘图的山丘体积可知，中文文献对综合、认知和运动干预的研究最多，而英文文献的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虚拟环境技术应用于老年MCI。

3.1综合干预 中文文献聚类1类主要集中于老年MCI的综合干预，1类集群峰体体积最大，峰顶为红色，表明该聚类研究主题高度集中且包含文献数量最多。综合干预是指医学、体育、心理学、护理学等多学科领域的交叉应用，干预内容通常涉及运动、认知和社会功能等多个组分。如刘寒等[20]对上海某社区MCI老年人实施为期3个月认知训练(包括记忆力、思维训练)、运动训练(包括跳广场舞、慢跑、打太极拳)、社交训练(鼓励邻里互动、朋友聚会)、重视躯体疾病(包括遵守医嘱、定期体检等)等综合干预，与仅接受常规健康教育的对照组相比，MCI患者的日常活动能力和认知功能均得到明显改善。

3.2认知训练干预 中文文献聚类2类和英文文献聚类1类均聚焦认知训练干预，中文文献聚类分析2类集群山峰颜色为绿色，研究主题分散，英文文献聚类分析1类集群山峰颜色为橙色，包含内容较为分散。认知训练旨在恢复、提高或优化认知障碍患者的认知能力[21]，涉及注意、记忆(工作记忆、情景记忆、视觉记忆等)、执行功能等认知过程[22]。根据训练认知域的多寡，认知训练可划分为单认知域和多认知域(Single/Multiple Cognitive Domains)训练[23]。Basak等[23]对215项关于MCI患者和正常老年人认知训练的研究进行系统评价，结果表明在单认知域训练中，执行功能训练的近端迁移(如加工速度)和远端迁移(如日常功能)效果最佳；并且，多认知域训练的近端和远端迁移效果均优于单认知域训练。根据训练的认知域是否具有指向性，认知训练又分为指向性训练(单/多认知域训练)和非指向性训练(如猜谜语、玩电子游戏)。有研究指出针对特定认知领域的指向性训练效果要优于非指向性训练[24]。

3.3运动训练干预 中文文献聚类3类和英文文献聚类2类均聚焦运动训练干预，中文文献聚类3类山峰峰顶颜色为红色，研究主题高度相似，英文文献聚类1类山峰峰顶颜色为蓝色，研究主题集中程度较中文文献低。针对老年MCI的运动干预项目包括有氧运动(如散步、瑜伽、打太极拳)、阻力训练、等长训练、拉伸运动等多种类型[25]。其中，有氧运动最为常见。Langoni等[26]对干预组进行力量训练(脚踝负重、橡皮筋和哑铃)和有氧运动(散步)，训练频率为每周2次、每次60 min，持续24周；研究发现，运动训练计划较对照组(仅从事日常活动)有效改善了MCI老年人的有氧调节、肌肉耐力、平衡能力和抑郁症状。

3.4虚拟环境技术干预 英文文献聚类0类山峰文献主题为虚拟环境认知训练干预，山峰体积较大，文献量较多，峰顶为红色，文献主题高度集中。虚拟环境技术通过模拟现实生活场景，在具有高度生态学效度的可控环境中提供干预，帮助受试者借助多媒体技术将其训练进展融入日常生活。Yang等[17]对33例MCI患者进行虚拟环境互动工作记忆训练，该方法区别于其他记忆干预方式，没有明确的记忆或解决问题的策略，训练频率为每周3次，每次45 min，共持续12周，结果发现虚拟环境互动工作记忆训练可以使MCI老年人保持工作记忆并延缓认知恶化的速度。研究者建议可将该技术应用于医疗机构或社区，并纳入定期活动和长期计划中，以为MCI患者提供全面的护理服务。Arlati等[27]对4例老年MCI患者进行连续6周、每周3次的虚拟现实训练，训练内容包括在公园骑自行车、穿过马路-躲避汽车-抵达超市、到达超市后购买购物清单上的物品3个场景，前者主要涉及受试者的身体活动表现，后两者则侧重于认知功能训练。值得注意的是，训练干预需排除功能性障碍、影响体育锻炼的心血管疾病患者以及不能理解实验的认知障碍患者。尽管样本量较小，但是干预结束后，参与者一致认为该训练计划是令人愉悦的，并且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焦虑水平也有所降低。

表1 中文文献聚类结果

表2 英文文献聚类结果

3.5针灸干预 中文文献聚类4类关注针灸干预，颇具中国特色，山峰颜色为蓝色，研究主题较为不集中。中国传统医术如针灸日渐为大众接受，荟萃分析发现针灸组较尼莫地平药物组，MCI患者的简易精神状态检查表评分和图像识别得分更高[28]。乐晓平等[29]通过对90例老年MC患者进行蕲艾条灸大椎和肾俞结合认知训练，干预后患者的蒙特利尔认知评估量表得分显著高于干预前。陈悦琦等[16]用“通督调神”组穴针刺干预老年MCI患者也获得同样的效果。

3.6物理干预 中文文献聚类0类关注的是物理干预，峰顶为红色，说明该研究主题内容高度一致。MCI患者常伴有神经精神功能失调，有研究表明，无创性脑刺激技术如颅骨直流电刺激和重复经颅磁刺激(Repetitive 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 rTMS)可以无创地调节神经元活动和皮层兴奋性，进而有效减轻患者认知功能障碍[30]。李圆圆等[31]对MCI患者的左侧前额叶背外侧区实施刺激频率为1 Hz, 刺激量为1 800 pulses/d，为期6周的rTMS干预，rTMS不同程度地增强MCI患者半球内认知脑区间的功能连接，进而改善MCI患者的注意力和短时记忆力，提高工作记忆效率。

4 小结

本研究聚类分析老年MCI非药物干预的研究热点，包括物理干预、综合干预、认知训练干预、运动训练干预、针灸干预及虚拟环境技术干预。目前关于虚拟交互式工作记忆训练(Virtual Interactive Working Memory Training,VIMT)、虚拟现实障碍课程的英文文献较多，而虚拟环境技术干预的相关中文文献较少,今后可进一步开展相关研究，改善老年MCI患者的健康结果和生活质量。但本研究仅检索3个数据库，且通过关键词对老年MCI非药物干预研究的方法和主要内容进行定性分析，可能存在文献纳入不全的局限,有待相关研究者扩大检索范围，纳入更多文献进行深入分析。

(本研究承蒙河北省科技厅“技术创新引导专项-科技工作会商”项目资助，特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