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滦州市韩新庄瓮棺葬发掘简报
2022-11-04河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
河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
〔内容提要〕 1996年,河北省文物研究所等对滦州市韩新庄遗址进行抢救性发掘,在韩新庄村东南发掘261座瓮棺葬,出土大量陶质葬具。葬具种类包括釜、瓮、盆、罐、钵、豆盘、甑等。根据出土遗物推测,瓮棺葬年代应属于战国中期至西汉中期。
韩新庄瓮棺葬位于河北省唐山市滦州市(原滦县)王店子镇韩新庄村东300米的坡地上,南距唐山市区约35千米(图一)。1996年,为配合京沈高速公路的建设,河北省文物研究所(今河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唐山市文物管理处和滦县文物保管所联合对韩新庄区域开展考古发掘工作,该次发掘共分为五个区域,共计发掘 7055平方米,其中在Ⅲ区抢救性清理了261座瓮棺葬,分别编号为W1—W261(图二)。韩新庄的瓮棺葬均为土坑竖穴墓,底部横向放置瓮棺,瓮棺大多数呈西南—东北走向,分布较为密集,是战汉时期最具代表性的瓮棺葬墓群之一。现将这批瓮棺葬的情况简报如下。
图一 韩新庄瓮棺葬位置示意图
一、地层堆积
瓮棺葬所在的第Ⅲ发掘区地层堆积相对简单,最厚处可分为3层,部分破坏严重区域缺少第2层,堆积介绍如下。
第1层:耕土层,土质疏松,厚约0.2米。
第2层:灰黄土,土质疏松,包含有瓷片、瓦等,厚0.1~0.15米,属元代文化层。
第3层:灰褐土,土质较硬,包含有绳纹陶片、红陶釜等,厚约0.4米,属战国文化层。
261座瓮棺葬多数开口在第2层下,部分区域受后期破坏严重,直接开口在耕土层下。
二、瓮棺葬葬具组合方式
韩新庄瓮棺葬均为土圹墓,破坏较严重,墓圹不甚规整,以椭圆形(或近似椭圆形)、长方形(或圆角长方形)为主,以及少数不规则形等。
此次发现的261座瓮棺葬中有209座瓮棺葬葬具的组合方式较为明确,52座瓮棺葬受破坏较为严重,不能明确瓮棺葬葬具的组合方式(下文统计分析时不计算在内)。保存完好的瓮棺葬葬具组合方式多样,以三器组合最多见,占比达75.6%,两器(约13.4%)和四器(约9.6%)次之,五器(约1.4%)最少,未见有明确的单器瓮棺葬。两器组合以对接为主,三器、四器和五器组合多是对接与套接并用。除釜、盆、瓮等较完整葬具外,部分瓮棺葬见有在两侧或是一侧用陶片覆盖器底的现象。
(一)两器瓮棺
葬具组合方式明确的两器瓮棺共计28座。葬具种类主要有釜、瓮、罐、盆等,主要组合方式有釜-釜、釜-瓮、釜-罐、釜-盆等。其中保存较为完好的釜-釜瓮棺葬有21座,占保存较为完整的两器瓮棺葬的75%。举例介绍如下。
W10位于T5内,开口于第2层下。西南—东北向,北偏东约35°。圆角长方形土坑竖穴墓,墓葬南北长约0.83米,东西宽约0.48米,残深约0.17米。葬具为陶釜2件,两釜口部对接而成(图三)。
图三 W10平面图
W31位于T18中部偏南,开口于第2层下。西南—东北向,北偏东约54°。不规则土坑竖穴墓,墓圹遭后期破坏,墓底较平整。墓葬南北残长约1.3米,东西残宽约1米,残深约0.65米。葬具为陶瓮1件、陶釜1件,南侧陶釜口套于北侧瓮口上(图四)。
图四 W31平面图
W57位于T27东南角,开口于第2层下。西南—东北向,北偏东约40°。圆角长方形土坑竖穴墓,墓圹遭后期破坏,墓壁较直,墓底较平整。墓葬南北长约0.91米,东西宽约0.43米,残深约0.19米。葬具为陶釜2件,两釜口部对接而成(图五)。
图五 W57平面图
W64位于T48北部,开口于第2层下,被W65打破。西南—东北向,北偏东约26°。圆角长方形土坑竖穴墓,墓葬南北长约0.75米,东西宽约0.49米,深约0.18米。葬具为陶釜1件、陶罐1件,自北向南釜口部套接于罐口部上。葬具内见有婴儿骨骼碎片(图六;图七)。
图六 W64平面图
W226位于T156内,开口于第2层下。西南—东北向,北偏东约35°。椭圆形土坑竖穴墓,墓葬南北长约0.76米,东西宽约0.6米,深约0.16米。葬具为陶釜1件、陶盆1件,另有陶片1块,自南向北盆口套接于釜口部上,陶片封堵陶釜底部残缺处(图八;图九)。
图八 W226平面图
图九 W226(东南→西北)
(二)三器瓮棺
葬具组合方式明确的三器瓮棺有158座。
葬具主要是由3个陶器对接或套接而成,葬具主要有釜、瓮、罐、盆、甑、豆盘、钵等。其中釜-釜-釜组合有80座,约占三器瓮棺葬的50.6%;两釜与一陶器组合有58座,约占三器瓮棺葬的36.7%。还有少数为两件相同陶器与一件不同的陶器组合,如罐-釜-罐、釜-瓮-瓮、瓮-盆-瓮、瓮-釜-釜、釜-罐-罐、盆-瓮-盆、盆-釜-盆等。其他少数为3件不同陶器组合,有盆-釜-罐、釜-罐-钵、釜-罐-瓮、瓮-釜-甑和瓮-釜-盆等。举例介绍如下。
W69位于T49东北部,开口于第2层下,被W70打破。南—北向,北偏东约15°。椭圆形土坑竖穴墓,墓葬南北长约1.05米,东西宽约0.49米,深约0.1米。葬具为陶釜3件,自北向南依釜-釜-釜组合而成,最北侧釜口部与中间釜口部对接,南侧釜口部套接于中间釜底部(图一〇;图一一)。
图一〇 W69平面图
图一一 W69(左)、W70(右)(东→西)
W105位于T77东隔梁下,开口于第2层下,打破W106。西南—东北向,北偏东约36°。椭圆形土坑竖穴墓,墓圹遭后期破坏,墓壁较直,墓底较平整。墓葬南北长约0.98米,东西宽约0.51米,深约0.32米。葬具为陶釜3件,自北向南依釜-釜-釜形式组合而成,北侧两釜口部对接,南侧釜口部套接于中间釜底部上(图一二)。
图一二 W105、W106平面图
W133位于T14东南部。开口于第2层下。西南—东北向,头向为北偏东约30°。不规则椭圆形土坑竖穴墓,墓葬南北长约1.15米,东西宽约0.66米,残深约0.5米。葬具为陶瓮1件、陶釜2件,自北向南依瓮-釜-釜形式组合而成,其中中间釜口部套接于瓮口部上,南侧釜口部套接于中间釜底部上。葬具内有一具人骨,保存较差,头骨位于瓮内,推测为幼儿(图一三;图一四)。
图一三 W133平面图
图一四 W133(东南→西北)
W175位于T114南隔梁下,开口于第2层下。东南—西北向,北偏西约20°。圆角长方形土坑竖穴墓,墓葬南北长约1.42米,东西宽约0.74米,深约0.7米。葬具为陶瓮2件、陶盆1件,自北向南依瓮-盆-瓮形式组合而成,其中盆口部套接于北侧瓮口部上,盆底套接于南侧瓮口部上(图一五;图一六)。
图一五 W175平面图
图一六 W175(西→东)
W208位于T132西部。开口于第2层下。墓向为西南—东北,北偏东约30°。不规则椭圆形土坑竖穴墓,墓葬南北长约1.03米,东西宽约0.57米,深约0.2米。葬具为陶瓮1件、陶釜1件和陶盆1件,自北向南依瓮-釜-盆组合而成,其中瓮口部与釜口部对接,盆口部套接于釜底部上(图一七;图一八)。
图一七 W208平面图
图一八 W208(东→西)
(三)四器瓮棺
葬具组合方式明确的四器瓮棺有20座,主要是由4个陶器对接或套接而成,葬具主要是釜、瓮、罐、盆、钵等。其中四釜瓮棺有5座,占四器瓮棺葬的25%。三釜一陶器组合有9座,占四器瓮棺葬的45%。另有两釜两罐、两釜两盆、三盆一釜、两盆一釜一瓮等组合方式。举例介绍如下。
W41位于T9中部偏东,开口于第2层下。西南—东北向,北偏东约38°。不规则形土坑竖穴墓,墓圹遭后期破坏,墓壁较直,墓底较平整。墓内填土为灰褐土。墓葬南北长约1.28米,东西宽约0.59米,深约0.45米。葬具为陶罐2件、陶釜2件,自北向南依罐-罐-釜-釜组合而成,因受破坏,罐与罐套接方式不确定,罐口部与釜口部对接,南侧釜口部套接北侧釜底部上(图一九)。
图一九 W41平面图
W84位于T61西部,开口于第2层下。西南—东北向,北偏东约25°。圆角长方形土坑竖穴墓,墓葬南北长约1.21米,东西宽约0.5米,深约0.31米。葬具为陶釜4件,自北向南依次组合而成,中部两件釜口部对接,两侧陶釜口部分别套接于中部两釜的底部(图二〇)。
图二〇 W84平面图
W196位于T128中部,开口于第2层下。西南—东北向,北偏东约31°。圆角长方形土坑竖穴墓,墓葬南北长约1.25米,东西最宽约0.66米,深约0.1米。葬具为陶瓮1件、陶釜3件,另外还有陶片1块,自北向南依瓮-釜-釜-釜的形式组合,北侧瓮口部与釜口部对接,其他釜均为口部套接在其北侧的釜底部上,最南侧的釜底部用陶片封堵(图二一;图二二)。
图二一 W196平面图
图二二 W196(东南→西北)
(四)五器瓮棺
葬具组合方式明确的五器瓮棺共3座。葬具主要是由5个陶器对接或套接而成,陶器主要有釜、罐、盆。组合方式分别有釜-釜-盆-釜-盆、釜-盆-釜-釜-罐和盆-盆-釜-盆-盆等。举例介绍如下。
W22位于T7东北部,开口于第2层下。西南—东北向,北偏东约45°。椭圆形土坑竖穴墓,墓葬南北长约1.07米,东西宽约0.57米,深约0.38米。葬具为陶釜3件、陶盆1件和陶罐1件,自北向南依釜-盆-釜-釜-罐形式组合,其中北侧釜口套接于盆底部上,盆口部套接于中间釜底部上,中间釜口部与南侧釜口部对接,南侧釜底部与罐口部套接(图二三;图二四)。
图二三 W22平面图
图二四 W22(西北→东南)
三、葬具类型
韩新庄瓮棺葬出土葬具数量众多、类型较为丰富,皆为日用陶器,共737件。葬具种类包括釜、瓮、盆、罐、钵、豆盘、甑等共七类。陶质主要包括夹云母红陶和泥质灰陶。
(一)釜
此次共发现582件陶釜,是本次葬具出土数量最多的陶器,约占总葬具的79%。其中78件破碎严重无法确定形制,剩余504件陶釜根据整体形制差异可分为斜直腹釜和鼓腹釜两大类。每类陶釜又有大小之分。
斜直腹釜:共165件。釜最大径位于口部,多数为盘口,陶质较坚硬,器壁较厚,夹云母量较少,器表饰绳纹,纹饰较清晰。根据器形大小分为两类,口径大于25厘米的为斜直腹大釜,口径小于25厘米的为斜直腹小釜。斜直腹大釜共计131件,其中7件为器身上部饰竖向粗绳纹,腹中部至腹下部饰横向绳纹,其他124件器身多数全身饰竖向粗绳纹,部分腹底部纹饰因磨光而不太清晰,少数可见交错绳纹。斜直腹小釜共34件,多数全身饰竖向粗绳纹,部分腹底部纹饰因磨光而不太清晰,少数可见交错绳纹。
W57∶1,斜直腹大釜。夹云母红褐陶。侈口,宽折沿,沿面内凹呈槽,内沿呈凸棱状,圆唇,斜直腹。器内壁通体呈黄褐色。器表通体饰竖向粗绳纹,局部纹饰因磨光不清晰。口径29.6、沿宽2.24、残高25.92厘米(图二五;图三二,1)。
图二五 陶釜(W57∶1)
W57∶2,斜直腹大釜。夹云母红褐陶。侈口,宽折沿,沿面内凹,内沿呈凸棱状,方唇,斜直腹,腹下部斜弧收,腹底分界不明显,圜底。器表通体饰绳纹,腹上部饰竖向绳纹,零星可见拍印弦纹。腹中部至近底部饰横向绳纹,局部因磨光不清晰,底部饰绳纹。口径31.6、沿宽2.8、高30.88厘米(图二六;图三二,2)。
图二六 陶釜(W57∶2)
W106∶4,斜直腹小釜。夹云母红褐陶,含蚌量极少。侈口,宽折沿,沿面内凹,沿下呈棱状凸起,圆唇,斜直腹,腹下部斜弧收,腹底分界不明显,圜底。器内壁光滑,器表通体饰绳纹,底部隐约可见饰交错绳纹,局部因磨光而不太清晰。口径20.4、沿宽2.12、高18.24厘米(图二七;图三二,3)。
图二七 陶釜(W106∶4)
鼓腹釜:共339件。釜最大径位于腹上部或腹中部,陶质较疏松,器壁较薄,夹云母量较多,口部多有棱状凸起,腹中部多饰竖向或斜向绳纹。根据器形大小分为两类,口径大于25厘米,最大腹径大于26厘米为鼓腹大釜,体型较为宽胖,共有214件;口径小于25厘米,最大腹径小于26厘米的为鼓腹小釜,体型较为瘦长,共有125件。
W102∶3,鼓腹大釜。夹云母红褐陶。敛口,口部有楞状凸起,窄折沿,沿面内凹,圆唇,微鼓腹,最大径在腹上部,腹下部弧收,腹底分界不清,圜底。器内、外壁皆较光滑。器表腹上部饰四周弦纹,腹中部至底部饰竖向绳纹,纹饰因磨光而不清晰。器形不甚规整,腹中部凹凸不平。口径29.48、沿宽1.6、最大腹径29.64、高31.44厘米(图二八;图三二,5)。
图二八 陶釜(W102∶3)
W131∶1,鼓腹大釜。夹云母红褐陶。敛口,窄折沿,沿面微内凹,圆唇,微鼓腹,最大径在腹上部,腹下部斜弧收,腹底分界不明显,圜底。器内、外壁皆较光滑。器表腹上部素面,腹中部至底部饰竖向绳纹,底部饰交错绳纹。器形不甚规整。口径31.2、沿宽1.62、最大腹径34.48、高33.72厘米(图二九;图三二,6)。
图二九 陶釜(W131∶1)
W253∶3,鼓腹小釜。夹云母红褐陶。敛口,窄折沿,圆唇,腹部微外鼓,最大径在腹中上部,弧收,腹底分界不清,圜底。器内、外壁皆交光滑。器表腹上部素面,腹中部至底部饰竖向绳纹,腹下部局部纹样近方格状,部分纹饰因抹光而不清晰。器形不甚规整,腹上部凹凸不平。口径24.12、沿宽1.8、最大腹径25.16、高29.8厘米(图三〇;图三二,4)。
图三〇 陶釜(W253∶3)
W41∶4,鼓腹小釜。夹云母红褐陶。敛口,窄折沿,沿面微弧,内沿呈凸棱状,圆唇,微鼓腹,最大径在腹上部,腹下部弧收,腹底分界不明显,尖圜底。沿下近腹上部饰弦纹,腹中下部施竖向绳纹,纹饰因磨光而不清晰。口径23、沿宽2、最大腹径24.36、高28.2厘米(图三一;图三二,7)。
图三一 陶釜(W41∶4)
图三二 瓮棺葬具类型1、2.斜直腹大釜(W57∶1 W57∶2) 3.斜直腹小釜(W106∶4) 4、7.鼓腹小釜(W253∶3 W41∶4) 5、6.鼓腹大釜(W102∶3 W131∶1) 8.斜直腹盆(W226∶3) 9.微鼓腹盆(W255∶4) 10.弧腹盆(W197∶1) 11.鼓肩罐(W64∶2)12.折肩罐(W21∶2) 13.溜肩罐(W172∶1) 14.豆盘(W88∶3) 15.甑(W150∶1) 16.折腹钵(W68∶3) 17.弧腹钵(W119∶3) 18.深垂腹瓮(W48∶3) 19.直腹瓮(W202∶2) 20.球腹瓮(W46∶1) 21.浅弧腹瓮(W208∶1)
(二)瓮
共发现34件陶瓮,约占葬具4.6%。陶质多为泥质灰陶。其中9件陶瓮无法确定其形制,剩余25件陶瓮根据形制差异可分为深垂腹瓮、直腹瓮、球腹瓮和浅弧腹瓮。
深垂腹瓮:共8件。瓮为深腹,最大径位于腹下部,器表肩部多饰弦纹与绳纹,绳纹交错呈条带状,腹部至底部饰斜向绳纹。
W48∶3,泥质灰陶,器内、外壁皆呈灰褐色。敞口,方唇,唇部有一周凹棱,唇下部有一周尖棱,束颈,颈部有折棱,折肩,深垂腹,最大径在腹下部,腹下部弧收。器外壁肩部饰规整的弦断绳纹,腹部饰斜向绳纹,纹饰因磨光不清晰。口径27.12、最大径54.6、残高65.42厘米(图三二,18;图三三)。
图三三 陶瓮(W48∶3)
直腹瓮:共3件。瓮为深腹,腹壁较直,器表肩部至腹下部饰竖向绳纹与弦纹,绳纹交错呈条带状。
W202∶2,泥质灰陶。微侈口,方唇,唇面有一周凸楞,短直颈,折肩,深腹微外鼓,腹下部弧收,腹底分界不明显。器表肩部饰弦纹,腹上部至近底部饰竖向绳纹,绳纹呈条带状,纹饰局部因磨光模糊不清,下腹部有圆孔。口径19.98、最大腹径45.12、通高58.2厘米(图三二,19)。
球腹瓮:共8件。瓮整体呈球状,底部为圜底或尖圜底,器肩部纹多饰弦纹,少数饰几何纹、菱形纹、云雷纹,肩下部至底部通体多饰弦纹与绳纹。
W46∶1,泥质灰陶。敞口,方唇,鼓肩,球腹,腹下部弧收,圜底。器内、外壁皆光滑。器外壁肩部饰一周回形几何纹,纹饰呈条带状。腹部通体饰斜向绳纹,纹饰因磨光而不清晰。口径35.68、最大腹径68.64、通高64.88厘米(图三二,20;图三四)。
图三四 陶瓮(W46∶1)
浅弧腹瓮:共6件。瓮为鼓腹或弧腹,多平底,器表肩部饰条带状纹饰,腹中部饰弦纹与竖向绳纹,腹下部拍印斜向绳纹,构成交错绳纹。
W208∶1,泥质灰陶。直口微敛,圆唇,束颈,颈部有一周凸棱,折肩,微鼓腹,腹下部弧收,腹底分界明显,平底。器外壁腹部通体饰斜向绳纹,纹饰因磨光而不清晰。口径22.4、底径18.8、最大腹径42.96、高34.24厘米(图三二,21;图三五)。
图三五 陶瓮(W208∶1)
(三)罐
共45件,约占葬具6.1%。陶质多为泥质灰褐陶。其中14件陶罐无法确定形制,剩余31件陶罐根据肩部形制差异可分为鼓肩罐、折肩罐、溜肩罐。
鼓肩罐:共4件。束颈、鼓肩,颈部至腹上部饰弦纹,腹部饰细绳纹。
W64∶2,泥质灰褐陶。直口,折沿,方唇,弧腹。器内、外壁皆光滑。器外壁腹部饰细绳纹,纹饰因磨光而不清晰。口径25.86、沿宽2.34、最大径40.02、残高27.24厘米(图三二,11)。
折肩罐:共3件。方唇,束颈,折肩,腹下部弧收,肩部饰弦纹,腹部饰绳纹。
W21∶2,泥质灰陶。直口,卷沿,弧腹,平底。器表肩部饰一圈带按压纹的凸棱,腹部通体饰细绳纹,腹下部因磨光而绳纹不清晰,腹上部至腹中部饰弦纹,共14周弦纹。口径25.9、最大腹径39.54、底径19.8、高37.02厘米(图三二,12;图三六)。
图三六 陶罐(W21∶2)
溜肩罐:共24件。多方唇,束颈,溜肩,器表肩部多饰弦纹,少数为绳纹与瓦楞纹,腹部饰弦纹与绳纹,底部有平底或圜底。
W172∶1,泥质黄褐陶,通体发黄。直口,卷沿,沿面近唇部有一圈凹槽,方唇,唇面有一周凹槽,直口,矮颈,腹中上部明显外鼓,腹下部斜弧收,腹底分界明显,平底内凹。器腹下部多拍印有斜向绳纹,局部可见有横向绳纹,零星可见交错绳纹,罐底部皆拍印有横向绳纹。腹中上部呈瓦楞状凸起,以四周为多,局部为五周。口径19.04、底径14.24、最大腹径27.52、高23.16厘米(图三二,13;图三七)。
图三七 陶罐(W172∶1)
(四)盆
共63件,约占葬具8.5%。陶质多为泥质灰褐陶。其中20件陶盆无法确定形制,剩余43件陶盆根据腹形制差异可分为斜直腹盆、弧腹盆、微鼓腹盆。
斜直腹盆:共14件。斜直腹,腹下部弧收,器表多素面或饰绳纹。
W226∶3,泥质灰陶。敞口,卷沿,方唇,腹底分界不明显,平底。器外壁以素面为主,腹下部饰横向绳纹,底部纹饰模糊不清,器身上见有钻孔。口径40.64、底径20.64、高26.96厘米(图三二,8)。
弧腹盆:共22件。斜弧腹或弧腹,器表以素面为主,少数饰绳纹或弦纹。
W197∶1,泥质灰陶。敞口,卷沿,沿面有一周凹棱,方唇,唇面有一周凹槽,深弧腹,弧收,腹底分界不明显,平底。器表以素面为主,沿下近腹上部局部可见饰三周弦纹,腹下部至底部饰粗绳纹,局部纹饰因磨光而不清晰。口径46.32、底径18.12、高27.18厘米(图三二,10;图三八)。
图三八 陶盆(W197∶1)
微鼓腹盆:共7件。腹部微鼓,最大径在腹中部,器表以素面为主,少数饰绳纹。
W255∶4,泥质黄褐陶。敞口,卷沿,方唇,唇面有一周凹槽,腹下部弧收,腹底分界不明显,平底。器表腹中下部饰竖向绳纹。口径36.18、底径14.1、高20.46厘米(图三二,9)。
(五)钵
共7件,约占葬具0.9%。陶质多为泥质灰陶。其中1件陶钵无法确定形制,剩余6件陶钵根据形制差异可分为弧腹钵、折腹钵。
弧腹钵:共5件。弧腹,浅盘,器表以素面为主,零星可见细绳纹。
W119∶3,泥质灰陶。敞口,圆唇,腹部与底部分界不明显,近平底。器内、外壁皆较光滑。器内、外壁皆呈灰色。口径25.2、高8.7厘米(图三二,17;图三九)。
图三九 陶钵(W119∶3)
折腹钵:1件。折腹,腹下部弧收,器表腹上部饰弦纹。
W68∶3,泥质灰陶。直口,方唇。器内、外壁皆较光滑,器内、外壁皆呈灰色,有黄褐色斑驳。器表腹上部饰弦纹。口径17.44、残高7.6厘米(图三二,16)。
(六)豆盘
共3件,约占葬具0.4%。
W88∶3,泥质灰陶。敞口,方圆唇,深盘,弧腹,腹下部微外鼓,腹部与底部分界较明显,直柄残。器内、外壁皆较光滑。口径14.84、残高9.52厘米(图三二,14)。
(七)甑
共3件,约占葬具0.4%。1件破坏严重,无法确定形制。
W150∶1,泥质灰陶。敞口,卷沿,方唇,斜弧腹。平底内凹,底部均匀分布椭圆形篦孔。器内、外壁皆光滑。器内、外壁皆呈灰褐色。器外壁唇部有一周凹棱,腹部饰数周瓦棱纹。口径37.92、底径14.4、高19.56厘米(图三二,15;图四〇)。
图四〇 陶甑(W150∶1)
四、分期与年代
从墓葬形制及陶器的类型学分类并结合层位关系来看,可将本次发掘的墓葬划分为四期。
第一期,年代初步断定为战国中期,以W57为代表。W57由两件陶釜组成,与河北卢龙蔡家坟遗址战国中期的WG6葬具组合方式一致,其中W57∶2与WG6∶1口沿相似,腹部纹饰相似,腹上部为竖向绳纹,腹上部以下为横向绳纹①。斜直腹釜W57∶2与东沈村6号居住址战国中期的陶釜D6T88③∶3形制相似,釜W57∶1与郎井村13号作坊遗址战国中期的釜LJ13T4④∶7形制相似②,因此,将W57推定为战国中期。
第二期,年代初步断定为战国晚期,以W31、W48和W105为代表。W48由两釜一瓮组成,与战国晚期的天津宝坻秦城W56葬具组合方式一致,且W48∶3与郎井村10号作坊遗址战国晚期的陶瓮LJ10T113③∶13口沿一致③,故W48为战国晚期。结合瓮棺葬的叠压打破关系,W105打破W106,W105与战国晚期的河北卢龙蔡家坟遗址WG4葬具组合一致,皆为三釜组合,且釜形制相似,均为斜直腹大釜④,故W105应为战国晚期。W31与战国晚期的天津牛道口遗址W24⑤葬具组合皆为一釜一瓮,且器形相似,故W31应为战国晚期。
第三期,年代初步断定为西汉早期,以W253为代表。W253由3件陶釜组成,与东黑山的M20葬具组合方式一致,其中釜W253∶3与东黑山的釜M20∶3(徐水东黑山)⑥形制相似,年代为西汉早期,故W26应为西汉早期。
第四期,年代初步断定为西汉中期,以W41为代表。W41的鼓腹釜W41∶4与宝坻秦城Ⅰ式陶釜W23∶1相似,宝坻秦城推测其年代为西汉,不晚于西汉中期⑦,因此,将W41推定为西汉中期。
五、结 语
韩新庄遗址发现的瓮棺葬,集中分布于发掘区的Ⅲ区,是战国至汉代最具代表性的瓮棺葬墓群之一,对于完善河北地区乃至京津冀地区瓮棺葬的考古学文化年代序列,具有重要的意义。
此次发现的瓮棺葬多数保存完整,但随葬品极少,仅有3座瓮棺葬(W30、W158、W202)出土了随葬品,其中W30随葬陶碗1件,W158随葬石环1件,W202随葬琉璃环1件。墓葬中未发现有成人瓮棺葬,出土的人骨大多被扰乱或保存状况极差,推测原因可能是出生不久的婴幼儿,骨骼尚未成熟,骨质不坚,抑或是尸体放于空隙较大的陶器之中,故不易于保存⑧。根据少数尚存的骨架的牙齿与身高推断为婴幼儿,葬式不明。大型婴幼儿集中埋葬,侧面反映了当时环境较为艰苦,婴幼儿死亡率较高,为研究当时丧葬习俗和社会生活提供了全新的资料。
除此之外,韩新庄瓮棺葬在葬具组合和陶器类型上皆与京、津地区战汉时期瓮棺葬极其相似,如北京延庆西屯墓地瓮棺墓⑨,葬具组合方式含有陶釜的占比为100%,陶釜占所有葬具的76%,而韩新庄瓮棺葬中陶釜在组合方式和葬具中的占比分别是96.55%和79%,可以看出两处墓地中陶釜的统计数据基本相同,陶釜为燕文化因素的典型代表,韩新庄瓮棺葬的发现为研究燕文化的传播提供了新思路、新材料。
附记:本次发掘领队为张春长,参与发掘人员有刘连强、翟良富、赵立国和周国立等,后期报告资料整理由马小飞负责,线图和照片由吉林省文保科技有限公司和马小飞绘制、拍摄。
执笔:马小飞 张春长
注 释:
①④河北省文物研究所、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卢龙县文物保护管理所:《河北卢龙蔡家坟遗址战国墓葬发掘简报》,《文物》2018第4期。
②③河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燕下都》,文物出版社1996年,第102页;第352页。
⑤ 天津市历史博物馆考古队、宝坻县文化馆:《天津宝坻县牛道口遗址调查发掘简报》,《考古》1991年第7期。
⑥ 南水北调中线干线工程建设管理局、河北省南水北调工程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河北省文物局编著:《徐水东黑山遗址发掘报告》,科学出版社2014年,第171—174页。
⑦ 天津市历史博物馆考古队、宝坻县文化馆:《宝坻秦城遗址试掘报告》,《考古学报》2001年第1期。
⑧ 许宏:《略论我国史前时期瓮棺葬》,《考古》1989年第4期。
⑨ 北京市文物研究所:《北京市延庆区西屯墓地瓮棺葬发掘简报》,《北方文物》2021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