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资本参与乡村振兴PPP项目意愿的演化博弈研究

张宛一，孙国帅,2，唐秀茹

本刊核心层次论文

社会资本参与乡村振兴PPP项目意愿的演化博弈研究

张宛一1，孙国帅1,2，唐秀茹1

(1. 辽宁工业大学 管理学院，辽宁 锦州 121001；2. 中大建设股份有限公司 工程管理中心，广东 广州 510280)

PPP模式为农业农村领域的发展提供资金支持，纾缓了乡村振兴进程中面临的现实困境。为了激发社会资本参与的积极性，实现乡村振兴PPP项目的高质量推进，本文通过构建社会资本与第三方监督机构的演化博弈模型并进行仿真分析，讨论不同策略下系统的稳定状态以及影响双方策略选择与演化趋势的因素。结果表明：双方的行为策略可以互相影响，社会资本的参与意愿对促进乡村振兴战略发展具有积极意义。

PPP；演化博弈；社会资本；参与意愿；乡村振兴

为了促进农村经济的发展，改善城乡经济结构，乡村振兴战略应运而生。由于农业农村领域资金缺口严重、基础设施薄弱、技术水平不高，如何充分利用农业自然资源，使其发挥最大利用率，构建城乡均衡发展格局，是实现乡村振兴战略亟待解决的问题[1-2]。为改善农业农村领域资金匮乏的现象，国家政策大力支持引入社会资本进入农业农村领域。与此同时，PPP模式的灵活引入，提高了农村发展的经济效率，有效呼应了乡村振兴战略的相关举措[3]。

国外学者对农业农村领域的伙伴关系研究较早。在欧洲，公私伙伴关系通常被认为是提高农村可持续发展的有效解决办法[4]。TRETIAK等[5]指出，公私伙伴关系是发展中国家农村经济发展的有力工具。STOYANETS等[6]从乡村治理的角度指出了村民参与积极性对乡村治理的影响。我国一些学者对乡村振兴PPP项目的发展现状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崔桂莲等[7]指出，PPP模式是乡村建设发展中专业技术引入和资金供应的坚实保障，可以借鉴韩国乡村发展中的有效手段，因地制宜地创新乡村经济的相关发展。刘辉[8]强调，PPP模式在扶贫工程建设中，能够节约财政资金，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李志萌和邱信丰[9]分析了民营企业参与乡村振兴项目面临的问题，多角度地提出政策建议。乡村振兴PPP项目实质上是行为主体参与合作的动态博弈关系，许多学者将演化博弈理论应用到PPP项目的研究中。张亚琼等[10]通过构建博弈模型研究得出，第三方监管的成本对于其行为策略及项目绩效具有重要影响。张飞涟等[11]认为，一定的惩罚措施可以预防绩效监督机构和社会资本的机会主义行为。徐杰等[12]指出，博弈主体均是有限的参与者，风险的合理分担更加有助于吸引社会资本积极参与项目的投资建设。

目前，关于PPP项目在乡村振兴领域的理论成果中，鲜有关注社会资本的参与意愿和第三方监督机构的行为演化过程，忽略了社会资本在农业农村领域发挥的融资作用和第三方监督机构的规制作用。社会资本在乡村振兴PPP项目推进过程中，一方面，为政府提供了金融资源支持，缓解了财政压力；另一方面，在引入先进技术设备的同时，输入了优秀的专业人才，优化了资源的配置，提升了公共服务的经济价值。由此可见，社会资本对乡村振兴PPP项目的成功运营产生了重要影响，研究社会资本的参与意愿关乎乡村振兴PPP项目的可持续发展。另外，如何吸引社会资本积极参与投资，提供高质量服务的同时避免产生机会主义行为，需要第三方监督机构发挥职能作用。

因此，本文构建社会资本与第三方监管机构的双方合作博弈模型，为实现乡村振兴注入新的活力，同时提供探索性价值。

一、乡村振兴PPP项目的特征

农业农村领域基础设施薄弱是制约农村经济发展的重要桎梏，社会资本深度参与乡村振兴项目，能够有效地减轻财政压力，农村经济前景有望得到改善。而乡村振兴PPP项目的如下特征，使得乡村PPP项目发展面临挑战。

（一）风险高

由于农村地区地理位置偏远，现实环境复杂，在实际项目推进过程中可能会面临更多的不确定性与技术挑战，造成乡村振兴PPP项目的收益具有较大的风险起伏，同时一些不可抗力事件增添了项目的建设风险。

（二）资金需求量大

乡村振兴的实施推进需要协同环境、交通、生态、文明等多领域的振兴，而农业农村领域基础设施严重不足，技术水平低，农业农村领域基础设施建设需要社会资本的积极投资来弥补资金缺口。

（三）可经营性弱

农业农村领域市场环境发展缓慢，乡村振兴PPP项目投资周期长，较一般项目准公益性更强，缺少具有丰富实践经验的人才，社会资本更倾向于具有长期稳定收益回报的项目，农业农村领域的项目吸引力不强。

二、演化博弈模型构建与分析

（一）模型假设

本文通过构建社会资本和第三方监督机构的博弈模型，分析系统在不同均衡点的演化路径和影响行为主体均衡状态的变量因素，现对双方合作机制作如下假设：

假设1：社会资本的策略选择分别为“积极投资”或“机会主义”；第三方监督机构有“履职”或“不履职”两种策略选择。

假设2：社会资本选择“积极投资”策略会为村民提供更优质服务，提高生活幸福指数。社会资本选择“机会主义”策略意味着社会资本在项目合作过程中，不积极努力，会产生偷工减料行为。

假设3：社会资本投资乡村振兴项目可获得固定收入为V，社会资本若选择“积极投资”策略会付出努力，同时支出成本为C，同时可以获得成本补贴R；社会资本若选择“机会主义”策略，支出成本C，此时C>C。社会资本的不努力行为被第三方监督机构发现时，被罚款F。

假设4：第三方监督机构如果选择“履职”策略，会得到上级监管部门政策补贴和村民的信任支持，获得项目收益R，同时付出成本C；第三方监管机构若选择“不履职”策略，社会资本产生“搭便车”行为时，第三方监管机构未能履行应尽的职责，会受到村民的投诉和上级监管机构的惩罚，罚款为F。

假设5：假定第三方监督机构采取积极策略，社会资本的不努力行为会被规制，若第三方监督机构选择“不履职”策略，则无法保障项目的可持续发展。根据上述假设，社会资本与第三方监督机构的行为演化博弈支付矩阵如表1所示。

表1 “社会资本—第三方监督机构”演化博弈支付矩阵

（二）模型构建

根据表1中社会资本与第三方监督机构的行为演化博弈支付矩阵，可得双方不同行为下的期望收益，由此构建双方演化博弈模型。

社会资本“积极投资”和“机会主义”行为的期望收益分别为D1和D2：

D1=(V+R−C)+(1−)(V+R−C)=V+R−C

D2=(V−C−F)+(1 −)( V−C)=−yF+V−C

社会资本的平均期望收益D为：

D=xD1+(1−)D2=(V+R−C)+(1−)

(−+V−C)

社会资本复制动态方程为：

F(x)=(D1−D)=(1−)(F+R−C+C)

第三方监管机构积极策略和消极策略的期望收益分别为D1和D2,同理可得第三方监管机构的复制动态方程：

F(y)=(D1−D)=(1−)[(1−)F+R−C]

（三）均衡点求解

令复制动态方程F(x)=0、F(y)=0,可得系统的均衡点为(0,0), (0,1), (1,0), (1,1), (*, y*),*=(F+R−C)/F, y*=(C+C−R)/F。雅可比矩阵按如下公式计算：

均衡点对应的雅可比矩阵特征值为负时，均衡点是稳定点，表2为演化博弈不同均衡点对应的特征值。

表2 演化博弈均衡点的特征值

可以看出，表2分为5种情形：

情形（1）：当R<C−C且C−F>R时，系统在（0,0）点均衡。

情形（2）：当R<C−C<F+R且C−F<R<C时，系统不存在稳定策略。

情形（3）：当R>C−C且C−F>R时，（1,0）为系统的演化稳定点。

情形（4）：当F+R<C−CC−F<R且C−F<R时，（0,1）为系统的演化稳定点。

情形（5）：当C−C<F+R且R>C时，（1,1）为系统的演化稳定点。

三、数值仿真分析

为激发社会资本的投资积极性，保证其高质高效地投资乡村建设，促进双方合作关系，现用Matlab进行仿真分析。由于现实案例成本、补贴等价格数据更为复杂精确，不能完全适用于仿真模拟，现基于科学合理的假设条件下，赋予变量数值，分析影响各博弈方策略选择与系统演化均衡的因素，确定系统达到稳定均衡所需条件，仿真结果符合实际情况的设定。

（一）演化稳定性分析

情形（1）：令F=0.3,F=0.4,C=0.7,R=0.4,C=1.1,C=0.6,R=0.2, 满足R<C−C且R<C−C的条件。社会资本和第三方监管机构的初始参与意愿从0.1变化到0.9，随着双方初始参与比例的增大，系统演化速度逐渐加快，并最终趋于（0,0）点稳定。在演化初期，社会资本投资热情较高，但由于在项目合作过程中，预期的回报不能抵消付出的成本，积极合作的意愿逐渐减小；第三方监管机构在博弈过程中，最初有较强的“积极监管”意愿，而随着演化的推进，第三方监管机构的积极策略获得的收益较低，不能满足自身利益的平衡，最终选择了消极的监管策略。仿真结果说明：参与方付出的成本与所获利益的相对值，是参与方行为策略选择和权衡利弊得失的博弈过程。

情形（2）：在情形（1）的基础上令R=0.5, 满足R<C−C<F+RC−F<R<C且C−F<R<C的条件，仿真结果如图1所示。社会资本和第三方监管机构的初始参与意愿变化同情形（1），演化初期社会资本预估不能得到较为可观的经济效益，因为社会资本选择“机会主义”策略所获净收益小于不努力行为受到的处罚与“积极投资”获得的成本补贴之和。而第三方监管机构选择“履职”策略时，获得的净收益较为丰厚，积极监管意向较为强烈。演化过程中，双方的合作策略会互相影响，所以合作行为不稳定。此时，第三方的监管机制不能保证长期有效，乡村振兴PPP项目前景未知。

图1 情形(2)无稳定点演化仿真结果

情形（3）：在情形（1）参数设置的基础上令R=0.6,R>C−C且C−F>R。当社会资本积极参与合作获得的成本补贴高于消极策略下节约的成本时，会乐于积极投资建设；而第三方监管机构采取“履职”策略获得的净收益不能满足利益诉求时，不会对社会资本的行为产生约束，最终双方互动行为演化至（1,0）。此时，第三方监管机构职责处于缺位状态，若社会资本的行为长期得不到合理约束，无法保证乡村振兴PPP项目的高质量发展，同时社会资本获得过高的成本补贴，在项目实施运营过程中，可能会进行违规操作，甚至触碰道德底线。

情形（4）：令F=0.2,F=0.5,C=0.7,R=0.3,R=0.2，满足F+R<C−C且C−F<R的条件，系统演化均衡点为（0,1）。由于第三方监管机构采取积极策略会获得村民和上级的奖励支持，且项目收益回报可观；而第三方的积极监管策略也对社会资本产生较强的约束，所以社会资本最初会采取努力行为。而随着系统的不断演化，社会资本在项目运营过程，项目的预期回报对社会资本没有较强的吸引力，经济效益得不到保证，第三方的监管机制只能暂时对社会资本的行为产生约束，不能保证社会资本长期付出努力。

情形（5）：令R=0.8，满足C−C<F+R且R>C条件。如图2所示，在演化初期，第三方监管机构的参与意愿明显强于社会资本，随着时间的不断演化，社会资本由最初的“机会主义”行为演化至“积极投资”，系统最终演化至（1,1）。一方面，由于社会资本在项目合作中预判可获利润较高，实现了社会资本的经济追求目标，社会资本主观意识上更倾向于积极投资；另一方面，第三方监管机构的履职策略对社会资本产生了影响，说明在这种情况下，双方个人利益均能达到满足，且整体效用最优，第三方的监管机制发挥了作用，并能长期对社会资本产生影响和约束，双方实现合作共赢，乡村振兴PPP项目获得了经济和社会效益的平衡发展。

（二）灵敏度分析

为了深入探究影响社会资本投资积极性的因素，达到双方积极合作的良好态势，现对如下几种情形作变量调整。在情形（1）的基础上，选择影响双方合作策略的关键因素作相应调整，仿真结果如图3所示。从图3中可以看出，随着R和R的逐渐增大，演化速度不断加快，且社会资本的参与意愿始终强于第三方监管机构，当R为1，R为0.8时，双方合作意向明显趋向于积极策略，最终双方演化至（1,1）。

图3 Re和Rg变化对结果的影响

图4中，社会资本选择积极合作策略的成本逐渐减小，第三方监管机构的收益逐渐加大，对两方的合作行为产生激励作用。C与R均变化到0.8时，双方合作的参与意愿产生突变，由（1,0）点演化至（1,1）点，说明参数变化对博弈主体行为策略的影响存在阈值。

图4 CH和Rg变化对结果的影响

四、结论与建议

本文以社会资本参与乡村振兴PPP项目行为意愿为视角，构建了第三方监管机制与社会资本间的演化博弈模型。通过分析不同均衡条件下的系统演化规律和不同因素对博弈主体行为策略的影响，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成本和收益的相对大小是影响参与者行为策略发生改变的主要诱因。社会资本的“经济人”属性较强，加大对社会资本的成本补贴更能激励社会资本投资建设的积极性。

第二，第三方监管机制对社会资本的监管机制只对其行为产生暂时约束，高额的罚款不能对社会资本的行为产生推动作用，甚至起到反作用。

第三，第三方监管机制与政府的行为策略会互相影响，任何一方策略选择的变化，系统的稳定性都会发生实质性改变。

为激励社会资本积极投资乡村振兴PPP项目，现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强化上级监管机制。上级监管机制可以对第三方监管机制的监管行为产生约束，防止第三方监管机制与社会资本“暗箱操作”，对其消极行为进行惩罚，对积极合作的参与方可以给予一定的奖励，奖惩的平衡有助于推动参与方积极合作。

第二，建立合理的回报机制。社会资本的逐利性较强，可观的利润收益更能吸引社会资本参与投资项目。政府可以给予社会资本更多的政策倾斜和优惠政策，以激发社会资本的投资意愿。

第三，加强顶层设计。乡村地理位置不同，振兴策略各有差异，因地制宜地制定实操性更强的法律法规更加有利于乡村经济的发展，使社会资本的合法权益得到保障，更有助于提升社会资本的参与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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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5916/j.issn1674-327x.2022.05.014

F283

A

1674-327X (2022)05-0050-05

2021-12-18

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重点项目(L20AJY004)

张宛一(1997-)，女，辽宁本溪人，硕士生。

孙国帅(1979-)，男，辽宁锦州人，副教授，博士。

(责任编辑：许伟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