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博类微纪录片的空间叙事转向与价值呈现
2022-11-01何春耕杨佳玥
何春耕 杨佳玥
(湖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2)
空间叙事在文博类微纪录片中的运用,对于展现特定场域的人物、文化具有重要作用。在文博类微纪录片的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从文学到影像的空间理论转变、由时间到空间的叙事重心转变以及由历史到现实的叙事空间转变。这主要是由于受到了空间理论发展与微纪录片兴起的内在创作转向的影响,以及传播生态与传播关系变迁等多种外在因素的影响。文博类微纪录片的空间叙事转向,扩展了文化空间边界,重塑了人们的文化体验,一定程度上扩展了文博类微纪录片的传播价值与功能,促使其承担起传递价值、呈现国家形象与实现文化传播的意义。
一、文博类微纪录片的兴起与发展
历史文化类纪录片作为记录历史事件、传承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运用影像资料、解说等突出形式对历史文化进行影像书写,“诸如:地形地貌、土木建筑、文化古迹、宗教医道等”文物作为一种历史遗存,其蕴藏的历史底蕴与精神内涵,成为纪录片阐释的焦点。因此,在历史文化题材纪录片中,文博类题材纪录片最为突出。仅以故宫内容为例,据统计,2005年至今围绕故宫内容创作的纪录片达21部。
此外,微纪录片作为纪录片内容形态的分支,其短小精悍的优势,成为文博类微纪录片创作的重要形态。文博类微纪录片,围绕某一件文物、某一种技艺又或是某一建筑的来源、背景、历史内涵进行创作,符合微纪录片的叙事习惯,由此,诞生了一批优秀的文博类微纪录片,并获得了广泛传播,产生了较大影响。
纵观文博类微纪录片的发展过程,自2004年起,中央电视台中文国际频道推出日播栏目《国宝档案》,每期节目以14分钟的时长讲述一件国宝级文物,以纪录短片的形式播出,标志着文物进入了专业化传播阶段。到2012年,“微纪录片”概念逐渐成熟,《故宫100》每集用6分钟的时间讲述故宫的一处空间,再到2018年《如果国宝会说话》系列微纪录片的出现,以及《此画怎讲》《上线了文物》等各种形式的文博类微纪录片的生产与传播,都不断丰富了文博类微纪录片的内容生态。
回顾文博类微纪录片的发展,从电视栏目中的纪录短片到新媒体时代的微纪录片,文博类微纪录片的形式与观念发生了明显变化,随着叙事与语态重心的转移,更加注重空间性的书写以及历史研究与文化传播的关联性。这一系列变化背后的空间叙事以及其深层动因值得进一步探究。
二、文博类微纪录片的空间叙事转变
文博类微纪录片以文物、藏品、博物馆为主要叙述对象,将宏大的历史时空凝聚在微观的器物、建筑之上,试图突破时空束缚,以实现历史内涵与精神底蕴的跨时空传播。文物、古迹等包含着时间、空间、事件、人物等各种古代社会信息要素,人们在展现其艺术审美价值的同时将自身对历史的解读注入器物之中。如果说对文物、古迹的历史解读反映了当代人的历史意识,那么透过文博类微纪录片等历史影像的阐释,可以看到其与历史对话的过程中,出现了不同维度上的空间转向。
(一)从文学到影像的空间叙事理论的转变
文博类微纪录片以文物、古迹为切入点,这些空间性物件具有鲜活、形象、具体的特点,对其真实的记录也必定保留着空间叙事的特征。探究文博类微纪录片空间叙事的转变,离不开空间叙事理论在我国的发展变迁。空间叙事是20世纪初西方叙事理论空间转向中所产生的一种理论,后来从文学转向影像的空间叙事研究,空间叙事理论在影像中的运用得到关注。
传统的叙事是时间性的,以时间为轴又或是以因果律来组织和阐述事件是文学创作常用的叙事方式。而空间叙事则以空间逻辑主导,对真实记录现实世界的纪录片来说,时间与空间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同时现实世界的事物发展具有同存性、共时性的特点,对于空间的关注为微纪录片叙事提供了更为充分的信息,从而能够使影像呈现更为真实。
一方面,空间叙事理论研究从文学转向影像的发展为文博类微纪录片的创作提供了理论支撑,越来越多的创作者开始注重空间叙事,将空间与空间性作为叙事重心。另一方面,人们对文博类题材的呈现,由教科书式书写转向注重影像呈现,文博类微纪录片的创作开始脱离单纯的文学阐述,而是注重运用影像的力量传达叙事主旨。
以故宫题材为例,2005年央视推出了以时间为逻辑起点的大型纪录片《故宫》,讲述600年的宫廷变迁和人世沧桑。同样的题材,到了2012年,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推出的微纪录片《故宫100》,则摒弃了线性叙事结构,开始关注空间本身,镜头转向紫禁城里的100个殿台楼阁,以不同楼阁的空间位置进行叙事,从午门到角楼、金水河、前三殿、后三殿,最后到神武门,完整勾勒出故宫的整体概貌。由于微纪录片的特殊性,6分钟的时长限制提高了叙事难度,对准不同的建筑空间进行介绍满足微纪录片“单点叙事”的特点,并借由建筑的空间性,形象地展现了封建社会中央集权的观念,由此引出故宫历史、建筑文化以及民族精神等相关话题,获得极大的成功。
(二)从时间到空间的叙事重心的转变
不同于文学创作,影像是时空一体的存在,时间叙事与空间叙事不可分割,时间叙事中必然存在着事件发生的空间场所,空间叙事中必定包含着时间的流逝。文博类微纪录片根据现实空间进行创作,构筑符合自身主题的空间故事。而在构筑的叙事中,因其主旨与落脚点的不同,表达方式与重心也会有所差异。
以早期的《国宝档案》为例,2005年,《国宝档案》栏目推出一期以“何尊”为主题的短片,短片首先介绍了“何尊”这一文物的出土过程,讲述了它是如何被发现又是如何辗转到博物馆,接着简要介绍“何尊”的外貌特征,最后对背后的历史事件进行解读。在9分钟内,观众可以对该历史文物的全貌有清晰的认识。短片以时间性进行叙事,从文物由来到文物价值,重点突出发现文物的过程,对历史的解读较为简略。
相比而言,2018年播出的《如果国宝会说话》同样以“何尊”为主题,但在5分钟的时间内,叙事焦点则始终对准“何尊”这一物体,从造型到纹饰,从三千年的都城跨越到今日洛阳,短片始终以“何尊“为落点,透过“何尊”映射出三千年前一对少年的热血故事,透过尊底的碑文描述千百年来“中国”一词的意义从未中断。在5分钟的时长中,微纪录片对“何尊”这一文物造型以及历史的描述仅占40%,剩下的叙事重点都在“何尊”尊底关于“宅兹中国”的表述上。
《国宝档案》以“为国宝级文物重器进行揭秘建档”为主旨,其叙事的重心在于探究国宝背后的传奇故事和曲折经历。《如果国宝会说话》则是以“每集5分钟以全新视角认识读懂中华文化”为主旨,叙事落脚点从国宝本身扩展到精神文化层面,“历史事件的发生必然在具体的空间留有印痕”,通过历史留给后人端详的文物,解读历史事件,刻画出供观众想象的历史空间。“何尊”文物背后所蕴藏的不再是冰冷的文字故事,而是承载着上古时期,一对少年的故事、一段王朝不忘初心的对话。
从时间到空间的叙事重心的转移,促使纪录片从“就物论物”的故事讲述转向了通过器物刻画空间场景的创作转变,空间不再只是事件发生的地点,而是被赋予叙事功能且可供观众想象的场景。
(三)从历史到现实的叙事空间的转变
文博类微纪录片往往是选取某一种器物抑或是某一处古迹作为切入点,通过系列化串联,最终由无数的点汇聚成历史的完整面貌。在透过影像来刻画历史面貌的过程中,对叙事空间的选择发生了转变,从复现历史场景到融入现实生活,这一转变意味着当代人端详历史的视点发生了变化。
由于文博类微纪录片题材的特殊性,情景再现是微纪录片拍摄的惯用手法,创作者的历史想象与现实景观交错,营造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官体验。到了2020年,在《此画怎讲》《上线了文物》这类新兴的文博类微纪录片中,创作者不再追求对历史的复现,而是多了对现实的观照,他们将古物、名画融入现代话语,用当代人的潮流眼光去解释历史,在《此画怎讲》中,通过将画作情境中的人物“复活”,并以现代人的口吻对话,在轻松幽默中普及画作知识。在微纪录片《上线了文物》中,汉灰陶俳优俑唱起了饶舌,鸟形杖首饰被称为古代老年证,将古代历史融入现代生活,再辅以生动直观的画面,文物跳脱其历史意义,转而成为勾连历史与现实的连接点,给原本遥远的历史提供了真实存在的基点。
三、文博类微纪录片空间叙事转向缘起
空间叙事的转向促使微纪录片影像的呈现更为真实、鲜活,通过具体可见的文物古迹回溯历史,将发生在历史长河中的人物故事折射出全新场景,文物不再是单纯的器物,古迹也不再是历史的场所,而是承载过鲜活生命的印记。文博类微纪录片空间叙事转向的缘起包含多种因素,叙事理论的发展以及微纪录片形式的兴起,为空间叙事理论在微纪录片中的应用提供契机,传播生态的重建与传播关系的扩展强化了微纪录片创作的空间转向。
(一)空间叙事理论发展以及微纪录片兴起的影响
20世纪后半叶,批评领域发生了一场非常重要的理论转向——空间转向,空间叙事研究的发展与批评领域的“空间转向”相契合,此后更多的学者开始关注空间理论,并将其运用于叙事学领域中。我国的空间叙事研究发展成熟较晚,2000年前后,国内的空间叙事才得到关注,到了2008年叙事理论才相对成熟。时至今日,这一论断得到证实。随着技术的发展,人们从“读”时代步入“看”时代,影像浸入生活,也促使创作者开始关注空间在影像表达中的作用,空间的艺术元素的运用,空间逻辑在叙事中的重要性凸显。
与此同时,随着web 3.0时代的到来,技术的发展为体量轻巧的微纪录片提供了创作舞台。作为纪录片的分支,篇幅较短的微纪录片脱离长叙事所要求的完整、具体的诉求,而是聚焦于微观视角,截取现实生活的横截面,在几分钟内完成对单一主题的表述。
在这种情况下,文博类微纪录片摒弃了对宏大历史的完整叙述,而是从文物、古迹的微观视角,截取历史长河中熠熠光辉的“一点”完成创作。在这里,微纪录片创作突破了线性时间和宏观话语叙事的束缚,开始转向空间秩序与空间逻辑的建构模式。
《国宝档案》栏目曾在2015年推出系列主题《故宫往事》,不同于以往对单个国宝的故事讲述,《故宫往事》截取故宫中各处空间发生的秘事相映成篇。该主题系列短片在豆瓣获得7.7分的好评。短片共有13集,单片时长13分钟,多以故宫中的空间为标题进行内容架构。如“钦安殿里的短命皇帝”“左顺门前的哭声”“断虹桥边的哀思”等主题,空间作为重要元素地位凸显。空间不再仅是展现历史人物活动的场所,也包含着深刻的文化意义,透过空间体现了当时、当地的社会关系以及深层的社会文化内涵。
(二)微纪录片传播生态重建的影响
微纪录片发展至今,经历了微时代到短视频时代,传播生态的重建促使其传播环境、方式、价值取向等也随之发生变化。
推动传播生态重建的主要动因是媒介技术的发展,媒介技术的每一次进步都会给行业带来巨大的变革。从时长的外在特质上讲,微纪录片并不是一个新鲜事物,在此概念诞生之前,纪录短片、短纪录片都已存在。但“微纪录片”中的“微”字,的确脱胎于互联网的发展。在3G技术快速发展的背景下,碎片化空间出现后,一系列微文本形态的作品应运而生。微纪录片正是在此种背景下出现,抛弃长叙事与厚重感的微纪录片迎合了当下受众的观影习惯。随着大数据、算法推荐等技术的创新,短视频产业获得了巨大成功,短视频平台的出现及其背后庞大的用户群给微纪录片提供了新的传播空间。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互联网拥有可以抗衡传统电视媒体的力量,各大网络平台发挥互联网的独特优势成为微纪录片传播的主力军,而后社交媒体的发展,拓宽了传播渠道,UGC、PGC等内容生产模式出现,并凭借关系传播的社交媒体,集合人际传播与大众传播的双重优势,实现多级传播,取得了良好的传播效果。
微纪录片传播生态重建由信息技术、传播方式以及社会行为的影响共同构成,技术的发展与传播方式的变化共同影响了社会行为。技术的快速更迭,快节奏的生活方式,打破了时空的连续性,一切东西都变得唾手可得,人们也由此产生心理危机、焦虑等负面情绪,留下尴尬的精神世界。而在此背景下,人们倾向于在时间维度上,转向过去;在空间维度上,转向故乡、乡村等具有归属感、安全感的空间。
基于此,一部部讲述中国历史文化精神的微纪录片的出现,再造了文化空间,弥补了精神的空白。文博类微纪录片延续以中国古籍、古物、传统技艺、建筑作为载体的人文精神与美学特征,并且在历史想象与现实景观的交错中,为人们营造了一个诗意想象的精神空间,消解了人们的现代性孤独。
一如《如果国宝会说话》所宣传的“用等一班地铁的时间,与6000年历史遇见”,文博类微纪录片用其短小精悍的内容,占据了人们日常生活的缝隙空间,将几千年的历史浓缩在5分钟的影像之中,使观众在不知不觉中感受到历史文明的脉动。与此同时,为了更好地适应移动设备需求,纪录片创作更加迎合小屏观看的特点,《如果国宝会说话》中采用大量的特写、微距镜头,全面展示文物细节,给予观众更为直接的视觉冲击,用精美的画面和精细的技术让收藏在禁宫里的文物活起来,多方位展现中华文化的魅力。
(三)微纪录片传播关系扩展的影响
传播生态的重建促使图文传播到影像传播的演变,影像的力量得到重视,微纪录片由此得到更长远的发展。传播关系的扩展则使得微纪录片创作向着融入现代话语体系的方向转变。这一点在文博类微纪录片中非常明显。
在新媒体环境下,微纪录片的生产者、媒介与用户之间的关系重塑,三者趋向融合。在电视媒介背景下发展的文博类微纪录片,又或称为“短纪录片”,传播载体以电视为主,生产者多为专业的媒体从业人员,作品通常呈现出冷静、严谨的纪实风格。而到了2011年,微纪录概念出现,作为互联网发展下的产物,此时的生产者、媒介与用户之间的关系进一步密切。微纪录片也从最初的专业化生产逐渐迈向大众化生产,用户可自行在网站上传视频,并通过互联网进行传播。而后,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体的发展,以“一条”“二更”为主的微信公众号走上了专业化生产的道路,利用微博、微信等现有的平台开拓自己的传播途径,以轻量的运营获得庞大的关注。在当今,各大视频网站平台纷纷凭借自身的品牌优势以及数量庞大的用户群,自制文博类微纪录片作品。
由此可见,在微纪录片发展的过程中,创作者与媒介的关系逐渐加深,文博类微纪录片的生产经历了从专业化到大众化再到两者并举的过程。而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用户与平台间的关系也更为紧密,平台可凭借自身所掌握的用户数据的优势,围绕着用户群体的需求向外散发内容,实现内容的垂直输出;用户也可以通过弹幕、评论等渠道进行互动,通过弹幕实时分享自己的见解,将“不在场的围观”转换成另一种形式的“在场的参与”。在这样的传播关系背景下,文博类微纪录片在创作上摈弃了早期权威、严肃的风格特征,更加贴近受众,形式与内容更加生活化、趣味化,抛弃了厚重沉重的话语表达方式,融入现代话语体系之中,更加符合大众审美语境。
《上线了文物》《此画怎讲》《国宝很有戏》等一系列采用全新形式的文博类微纪录片,以趣味性建立起与观众有效互动的桥梁。在《国宝很有戏》中,采用拟人化的方式,通过舞台剧的形式演绎国宝背后的文化故事。这种别出心裁的方式,拉近了博物馆藏品与观众间的距离,在寓教于乐中促使观众从被动灌输转向主动获取,中华文化由此得到更好的传播。
四、文博类微纪录片空间叙事的价值呈现
文博类微纪录片将历史与现实等多维空间融合一体,选择多样空间构成叙事的基础,利用空间组合投射文化主题,以实现空间的结构与叙事功能。同时,文博类微纪录片将文化意义浸透场景,将主流价值观融入大众日常消费的文化产品之中,实现意义的再生产。
(一)扩展文化空间边界,实现情感联结
文博类微纪录片透过镜头再现了地理意义上的文化空间,同时又通过媒介再造了文化空间,如今的文博类微纪录片发展,已经跳脱了对历史事件、文物的故事化叙事、历史情景再现等纪录模式,而是透过夹杂着价值输出的解说词以及极富美学意味的画面,塑造出能够唤起情感认同、共同记忆的文化空间。“文化空间既包含场所、时间,更应包括文化参与生成的价值判断。”文博类微纪录片最大化展现了文物、古迹等生成的价值,并通过视听手法将严谨、严肃的历史事件以鲜活生动的方式呈现,放大了民族文化与中华文明的感染力与表现力,使观众更易产生民族自豪感,将个人与时代勾连,实现情感的联结。
近年来,众多包含地域色彩的文博类微纪录片层出不穷,都致力于展现各地博物馆藏品的独特风韵。如《国宝里的新疆》《在山西遇见你》等微纪录片,这类纪录片多与当地旅游厅、博物馆联合出品,通过时尚新颖的表达,让具有地域特色的国宝大放异彩。在这些地域上流传的民间故事、历史事迹会成为当地人的集体记忆,并永久地流传下去。透过影像将这些集体记忆进行集中展示,更易唤起群体间的情感共鸣与归属认同。
(二)创新手法解构历史,重塑文化体验
如今,文博类微纪录片所承载的已经不仅是对历史研究的记录,还肩负着文化传播的使命,这就要求文博类微纪录片需要触达多层次的受众、满足多元需求。在此背景下,文博类微纪录片创新表现手法,通过对创作主题所要进入的故事空间进行选择,利用多个空间组合投射文化主题,在影像空间的延展中构成叙事脉络,以直观的画面将具有文化、历史意义的地理景观与时代背景下个体命运的流变结合,共同勾勒出一幅生动的历史画卷。
文博类微纪录片在真实再现历史事件的基础上,通过创新空间叙事手法解构历史,对文物、古迹等进行意义的重新建构,并利用现代的技术手段,直观展现文物的深层内蕴,赋予空间更深刻的价值内涵。
历史事件不容更改、不可逆转的特质,要求文博类微纪录片在叙述时须遵循线性梳理与因果律来组织事件,而在如今的文博类微纪录片中,主体对象仍旧是历史古迹、古物,但其厚重的历史感被消融在现代性话语表述之中,在《如果国宝会说话》系列微纪录片中,以文物之口,实现历史与现代的对话,利用数字技术,退去古文物身上经过时间洗涤的痕迹,重现当时的风貌,在古今、新旧的对比中,增强观众的观影体验,跨越千年的历史长河,感受思古幽情。
(三)浸透场景传递价值,彰显文化精神
文博类微纪录片以新鲜的表现形式,成为讲好中国故事、建构国家形象的新型载体,运用影像媒介的独特优势,融合了文字、图片、画面、语音,将历史浸入场景,成为阐释历史、记录现实的有效途径。例如,在文博类微纪录片的推广过程中,央视曾推出“从历史走向未来”的主题活动,通过VR技术,展示千年国宝,实现古今对话,实现了受众身临其境的场景移情体验。
从《故宫100》到《如果国宝会说话》再到《此画怎讲》《上线了文物》,文博类微纪录片的表达方式日益成熟,表现方式更为多元。从这些优秀的微纪录片作品中可以看出,文博类微纪录片不再追求史记材料的简单罗列,而是将自身浸入传播场景之中,更加贴近观众的情感诉求、认知诉求以及体验诉求,并以此为基础进行内容创作,利用影像再现中国历史、阐释中国文化、解读中国精神,有利于弘扬具有当代价值的文化精神,把继承传统优秀文化又可弘扬时代精神、立足本国又面向世界的当代中国文化创新成果传播出去。
纵观文博类微纪录片的发展历程,文博类微纪录片的空间叙事转向,促使创作者从历史维度把握叙述主体的精神内涵,构建历史与当代共生的影像空间。此外,文博类微纪录片题材的特殊性,又要求微纪录片创作者要站在历史维度思考问题,追古溯今,寻找历史与现实的连接点。在此背景下,一批优秀的跨时空文化产品,运用视听语言建构历史与当代共生的叙事空间,充分发挥了微纪录片的客观记录与影像的叙事功能,提升了微纪录片的思想与艺术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