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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乡村电影被想象与失语的转向研究

2022-11-01侯小天邓天奇

电影文学 2022年10期
关键词:现代性话语

侯小天 邓天奇

(1.上海外国语大学新闻传播学院,上海 201620;2.中国传媒大学传播研究院,北京 100024)

电影自诞生便与城市相伴而生,因此“城市性”烙印深刻,并在后续的发展中更加显著。克拉克认为“城市是电影的核心”,李道新也指出“电影产生于都市并与都市相互装饰”。中国语境下,电影的“城市性”结合“中国社会的乡土本色”国情融入了大量的乡土元素。因此,生长于中国乡土的乡村电影具有独特的历史韵味与社会价值,是展现中国乡村景象与农民话语的重要载体。伴随着时代的变迁,中国乡村电影衍生出了不同的称谓,如侧重于文化意涵的“乡土电影”,侧重于政治意义的“农村电影”,侧重于社会价值的“乡村电影”等。“乡村电影”这一称谓以社会价值作为丈量尺度与出发点,具备宽阔的内涵与外延,故笔者更为赞同这一称谓,认为其涵盖了以乡村场景、农民人物、农业故事为题材的大部分电影作品,是展现中国乡土气息的重要电影类别。

当下我国的乡村电影在叙事形式、人物塑造、表现手法等方面均取得了较大进步,但是在话语的深层逻辑等方面仍面临着被想象与失语的问题。改革开放前的乡村电影不断对诗意乡村与现实主义题材进行尝试,随后在艺术性与社会功能性的选择之中反复左右摇摆、摸索前进;改革开放后的乡村电影突破了纪实主义传统,以反思性叙事手法创造乡村奇观;进入新世纪后,乡村电影以一种现代性的视域呈现或想象着乡村生活。当前,乡村电影仍旧以“城市性”视角出发对乡村进行阐释与解读,被想象与失语成为乡村电影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本研究旨在通过对中国乡村电影的被想象与失语特征进行深度分析,挖掘其深层痛点,提出转向的思路建议。

一、中国乡村电影被想象与失语的特征表现

中国乡村电影将镜头对准乡村生活,带领观众品味乡土文化,但电影景象背后却充斥着“他者”的力量操控,以及编织现代都市里乌托邦式幻梦乡土的倾向。乡村空间被赋予自然与理想的载体化定位,乡村人物在艺术化手法介入下形象与现实存在错位,乡村文化演变成为一种建立在传统怀旧基础上的意象符号。

(一)载体化定位:自由与理想的寓言式乡村空间

中国乡村电影的物质性空间承载着抽象的乡村意涵,在乡村叙事中发挥着重要的功能,在与乡村社会现实相呼应的过程中谱写了乡村空间的新图谱。乡村空间的美学与修辞学表征不断变化,但其载体定位却少有革新。因此,导致了乡村空间的多维度特质在失语中被想象为单维、静态,沦为了都市人群幻想自然与理想的寓言空间。由于技术与设备的限制,对乡村空间的重点描摹与呈现集中在新世纪前后,乡村被想象的载体主要呈现出以下两种特点:

一种是作为自由理想的落点,亦即浪漫诗社式的寓言空间。这种类别的乡村电影多选择大量能展现乡村物产富饶、宁静祥和、风景秀丽的景象,将乡村空间塑造为浪漫、美好的“伊甸园”,具有超脱于现实的诗情画意,以此承载追求自由与理想的美好愿景。如《那山那人那狗》中儿子在山林与稻田间重拾亲情;《百鸟朝凤》中在青山绿水间寄托理想化碎片;此外,这类电影还常将乡村空间作为一种浪漫叙事的背景板,对电影情节、人物塑造并不发挥实际意义。如《云水谣》中极具空灵明净感的西藏乡村空间仅仅作为一种诗意化的景观飘浮在镜头当中,作为氛围载体承载电影情感,并未直接作用于故事讲述本身。

另一种是将乡村作为罪恶式的寓言空间。即营造大量乡村荒凉孤寂、残旧破败的镜头,将乡村塑造并渲染为一个封建、僵化、压抑的牢笼,乡村空间因此被异化为承载“批判”的寓言,在功能上并不直接推动叙事的开展。如《天狗》中原本淳朴善良的农民变得盲从与贪婪,昧着良心为虎作伥,暗蓝色和灰色镜头语言辅以大片树木被砍伐后的破败之景,营造出悲凉讽刺之意。但遍观全片的电影叙事会发现,其乡村空间仅作为罪恶萌生的背景载体,缺乏空间与人、故事的互动,乡村空间的多维性与厚韵性特质在强调载体化的倾向中被忽视与淹没。

(二)文艺化手法:艺术介入下乡村人物叙事错位

乡村电影中的叙事核心是农民,农民形象承载着独特的符号意义,围绕着农民形象的塑造能有效地铺展开对乡村景、物、事的呈现。但是无论是早期作品还是新近的作品中,农民人物叙事在艺术的过度介入下出现与现实错位的情况,甚至斩裂了农民与乡村之间的关联。这使得部分农民虽然身处孕育其成长的环境中却又仿佛置身“孤岛”,在文艺化手法塑造下面临着被想象与被他塑的问题。

在改革开放前很长一段时期,对乡村电影人物形象的塑造往往强调社会功能的发挥,人物形象被框定于功能性的艺术图景之中,有限空间内人物的丰富性受到了大幅挤压,呈现出扁平、单薄的形象特征。如《花好月圆》中反对派范登高与正面派王玉生、灵芝、玉梅等人在集体利益与思想建设问题面前展开斗争的场景,这种情况下的农民形象常常被赋予追求绝对是非正恶的特点,旨在树立社会典型。当时的戏曲类电影更是如此,以高度标准化的英雄叙事向社会民众发出号召,但却一定程度上淡化了原本丰富多元的少年农民英雄形象,使其成为理想化的功能符号和喻指。

改革开放后,乡村电影对于艺术功能性的追求逐渐走向弱化,其艺术处理手法出现了两大全新的转向。一种是在电影中以揭露、批判为主基调,在农民形象的塑造中融入多种时代元素,尤其是陋习积弊、人性罪恶以及城乡矛盾等,农民形象被赋予了极具负面色彩的艺术站位。如《盲山》中的村民带有明显的愚昧、腐朽、自私等阴暗面,参与斗殴、囚禁等非法活动,污名化的艺术手法与现实中的农民性格存在明显错位;另一种是商业电影中的趣味化取向,以大众化、娱乐性为目标,其常见的手法是以幽默自嘲的语言、邋遢颓丧的形象、滑稽猥琐的动作,塑造搞笑、逗乐的农村喜剧人物形象,承担“丑角”职责。虽然这种商业性的艺术手法极大增强了乡村电影的戏剧性效果与趣味性,但由于缺少现实关怀,使得乡村人物叙事与现实出现重大错位,农民形象被想象、被扭曲的倾向性明显。

(三)符号化文明:现代视域下的乡村文明想象

符号美学是电影描绘文明时常用的文化表征,能为电影迅速构建文明框架,观众也能被迅速带入对应的文明景观,但是一旦文明的全貌被单一符号所包揽来进行程序化搭建,文明的内涵便会迅速面临被遮蔽与消解的危机。符号美学作为中国乡村电影中最为常见的表现语言被用于构建中国乡村的文明。然而,这种表现语言在中国乡村电影的叙事中却存在着过度重复化与高度同质化等深层次问题,甚至沦为一种运用某种现代性思想视野关照乡土世界的工具,使得乡村文明演化为一种单薄符号拼凑出来的俗套想象。特别是城乡差别较大的当下,乡村电影中频频出现对乡村文明进行想象性描绘的倾向。

固定的、程式化的符号呈现忽略了文明与符号之间的动态互动,使得影像中的乡村文明与现实世界中的乡村文明之间诞生出一道难以弥合的鸿沟,特别是固定符号的错用,不可避免地带给了观众以时空错位感。以乡村生活中的服饰为例,《喊·山》(2015)讲述的是20世纪80年代发生在闭塞而穷困的晋西北乡村中的故事,电影中村民的衣着打扮与当时的历史事实存在着一定差异,艳丽的颜色、时尚的裁剪与当时仍以保守、拘谨为主的中国农村文明严重不符。这种忽略时代特性,利用程式化符号塑造出的想象化乡村文明,遮蔽了中国乡村文明发展与变迁的真实样貌。

在展现具有地域差异的乡村文明时,这种模式化的乡村想象倾向则更为明显,青山绿水与诗意化镜头、辽阔黄土与豪迈化镜头等成为乡村文明景观层面的惯用符号搭配。被符号化后的图景消弭了中国不同区域间乡村文明的差别,使得文明的呈现意义大打折扣。新世纪已经鲜少出现《红高粱》中的“高粱地”、《大红灯笼高高挂》中的“灯笼”那般极具地域文明特征的优质符号,许多票房、口碑尚佳的乡村电影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符号的特指性缺乏问题,如《最爱》《十八洞村》《留夏》《过昭关》《一秒钟》等影片均存在着基于程序经验想象乡村的问题。经由这种非个性化符号化呈现的文明较难引起现代人的共鸣,乡村文明在想象中被迫失语。

二、当下中国乡村电影失语困境的转向“痛点”

乡村电影作为乡村的记录者、守护者与引领者,承载着面向全中国乃至全球展现中国乡村的历史使命。但一直以来,中国乡村电影在话语逻辑上积久沿袭的问题并未得到很好的解决,特别是新时期乡村电影的被想象与失语呈现出了越发纵深的趋势,甚至存在集体失声的情况。面对这一困境,部分创作者积极进行了转向尝试,但是囿于现实问题,实现从失语到发声的转向仍任重而道远。

(一)城乡断层式差距,乡村话语效力弱

改革开放后,中国社会在短时间内实现了经济腾飞,但与此同时也产生了城乡分化、贫富差距扩大等问题。现实中,我国独特的城乡二元经济结构使得大幅扩张的城市话语挤压了乡村的话语空间,乡村话语在时代的飞速发展与变迁之中彰显出一丝悲情与无力。此外,城乡间断层式的发展差距带来的农村话语失语也在乡村电影中不断重复上演。在充斥着诗情与现实主义色彩的艺术影像中,乡村话语在电影的城乡混合时态中失语。

虽然改革开放后中国乡村电影在数量上呈现出了稳定的增长趋势,甚至在2010年前后经历了短暂的数量高峰,但是在市场份额上的占比却仍呈现出不断下降的颓势。改革开放为中国电影市场注入了持久且强劲活力,中国电影的类型与题材也越发多样,大量的资源与关注度倒向城市空间使得乡村电影的话语权逐步式微,尤其是在商业化浪潮的进一步催化下,乡村电影甚至沦为中国电影中的“三等公民”。

在电影票房上,农村电影市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并未引起重视,农村电影市场政策、市场体系仍待完善,硬件设备等方面以政府资助、保障为主,直至2017年才首次突破1000万场大关。但反观2018年农村电影的订购总额仅为9722.38万元,在当年全国电影的609.76亿总票房中占比极低,与当年常住人口城镇化率59.58%、常住人口乡村比率40.42%的比重存在着严重的失衡。虽然目前业界均对我国乡村电影市场持看好态度,但低票房的现状很难在短时间内扭转,乡村在电影市场中的话语效力也必然面临“人微言轻”等问题,乡村电影所面临的被想象与失语问题也难以实现迅速且充分的转向。

(二)精英话语长时间偏向,乡村拟态呈现失真

电影的话语内涵中包含了社会权力元素,其会跟随社会发展发生转变。这一转变主要是通过作品创作主体的话语偏向来实现的,创作者可以根据对时代、社会、文化等的认识来构建电影的“拟态世界”。电影的城市性基因决定了精英群体在电影话语中的主导地位,其话语、偏向影响着构建“拟态世界”时所选择的题材、角度和深度。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电影塑造了以工农兵为主体的人民电影,但精英群体的创作者的高度占比也决定了精英话语在乡村电影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精英话语的长时间偏向必然导致了乡村电影拟态呈现的失真。

从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前,我国乡村电影的创作热情持续高涨,长期生活在城市的精英电影创作群体也跟随文学创作者将注意力转向乡村。精英群体结合时代任务的号召将乡村与社会发展的目标联系起来,乡村题材电影也因此被置于优先的位置,并以多样化的艺术形式创作出符合社会期待的电影作品。乡村景色、乡村人物、乡村建设事业等在他们的镜头下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图景,通过对劳动、社会建设等的赞扬来表达对国家的热爱。

改革开放后,精英话语以第五代导演为主,他们多历经社会变革与底层生活,擅长撕去浮华表面,勇于表达现实的乡土世界,以此探索民族文化的源流和民族心理的结构,乡村电影具有了难得的现实性特征。但新世纪以来,大部分更加倾向于展现自我的第六代导演并未真正深入生活和扎根底层,对于农村的认知多来自城市俯瞰的视角。在精英话语下的“乡村叙事”也因此陷入了一种“他者盲视症”,即对乡村空间、农民形象与乡村文化等内容的呈现与描绘多从城市视角出发,想象式的创作倾向越发固化。在精英话语长时间的偏向性下,“拟态”乡村世界的呈现逐步失真,进一步加剧了乡村电影的失语问题。

(三)审美的现代性反思,忽视乡村的内生性诉求

“当下我国农村题材电影从深层话语上保持着一种内在的统一性,那就是以一种现代性的视域呈现或想象着乡村生活”。“现代性”一词最早源自于西方的社会工业化进程,用于描述物质世界的迭代不断挤压人们的精神空间,社会的加速使得人们产生撕裂感与茫然感。中国乡村社会在社会转型期也同样面临现代性问题,乡村文化对于迅速发展的现代化、工业化所呈现出的不适应,农民的精神世界面临认知解构危机,乡村伦理在社会思潮的冲击下发生改变。由此,从反思社会出发的审美现代性意识在乡村电影作品中大量涌现,甚至一度出现以戏谑、嘲讽为基调想象并塑造乡村“暗淡无光”图景的风潮。这种手法忽视了乡村主体的内生性诉求。

部分新生代导演从审美现代性的立场出发,对社会现代性持反思与批判态度,在预设“现代化”并未能有效影响当代乡村生活的前提下,开始展现乡村社会在现代性发展中所遭遇的系列危机。如与城镇相比具有明显落差的艰苦乡村环境,被都市浮华异化的农民等。他们由内部出发对乡村的存在进行否定,并对持续拉开差距的城乡间现代性神话持怀疑与观望态度。在这一系列的“病理呈现”与“铭文刻画”中,乡村奋力追赶现代化脚步、谋求繁荣与发展的一面在审美现代性的反思中被遮蔽,被想象为社会现代性神话的反向注解。

乡村电影的审美现代性还包含了与商业逻辑合谋的一面,即在反思中增添了商业电影元素,迎合都市人们的审丑心理偏好,在将农民个体塑造为“奇”“俗”“异”“丑”的狂欢中,个体的声音被掩盖。这一手法遮蔽了农民的真情实感,忽视了农民试图转变、追赶城市步伐、弥合落后与发达差异的追求。乡村社会现代性的问题在短时间内无法解决,审美现代性的反思也将持续存在。在此背景下,影像的深层文本不仅并未能弥合现代性引起的分裂,反而加剧了对乡村负面内容的关注,因而乡村的内生性诉求也在艺术性呈现中无法得到有效表达。

三、乡村电影失语到有声的转向思考

中国电影的传播格局呈现出高度的城市中心主义,乡村电影无法有效展现现代化进程中真实的乡村场景、人物与文化。游离于农民的迷茫、焦虑之外,缺乏从历史向度出发进行深刻解读是导致乡村电影话语权与现实影响力走向式微的重要因素,这一问题的解决需要多方合力,共同推进。

(一)提高市场占比,丰富乡村题材

乡村电影在中国电影故事片中总占比较低,极少乡村电影能走进大众视野。这不仅给乡村话语的影响力造成消极的影响,还使得乡村电影在大众认识中面临失语、在电影市场内面临失语,因而提升市场占比显得尤为重要。通过积极鼓励电影创作团队创新乡村电影的内容与模式,挖掘乡村电影在市场经济中的活力,可以持续吸引投资方的注意,形成良性循环。在此基础上,还须更好地发挥政府的作用,不仅需要将乡村电影纳入振兴乡村、发展乡村民俗文化的政策与战略规划之中,还要加大对乡村电影发行放映等方面的支持,充分调动各方面力量,加强乡村电影的创作迭代与创新。

提升乡村电影市场占比最终取决于乡村电影本身能否经历市场的考验与洗礼。这意味着乡村电影的创作必须从根本上解决品质问题,尤其当下乡村电影所面临的题材单一化等问题。未来需要突破讲述发家致富、家长里短的老套化、同质化叙事,充分发挥乡村叙事特有的魅力,展现乡村生活中丰富多彩的一面,尤其是挖掘地域性、民族性等特色内容,兼顾形体与内核,最终产制出题材丰富、内容多元、叙事精美的高品质乡村电影,扩大乡村电影的话语影响力。

(二)坚持现实主义传统,深入乡村生活

带有话语认知偏向的精英话语所构建的“拟态”乡村世界使得乡村失语问题越发严峻。“乡土电影30年的流变过程证明,凡是得到受众认可和欢迎的乡土电影无一例外都客观展现了农村现实生活,反映了老百姓真实的心声”。因此,改善乡村电影被想象与失语的问题,需要解决精英话语的城市偏向问题,坚守现实主义创作路线。

为此,首先需要坚守马克思主义“现实主义”文艺观,以现实为根基来创作,表达对现实的抽象和概括,并在合理范围内进行艺术化创造,探索和挖掘一系列新的表现手法和形式,真实反映当代农村图景。这种现实主义传统需要跟随乡村的社会现代性发展不断进行调整与更新,抒发农民的情感,适应新的电影市场环境;其次需要杜绝城市中心主义的固定认知框架,积极培养乡村电影创作者,鼓励电影创作者走进乡村,扎根乡村,从而推进乡村电影立足于乡村现实,将乡村景象、生活方式、生产劳动、风俗习惯等真实现状反馈给观众,对农村的自然环境或现实生活做出富有真实感的动态描摹。

(三)展开“新乡村”反思,深入话语内涵

当前,我国的乡村社会尚未完全实现现代性的蜕变,既有诗意自然、传统淳朴的一面,又有落后于时代的一面,是多种元素交织、混杂的“新乡村”。审美现代性极力对乡村社会的现代性发展进行反思与批判,将大量目光集中在想象性的“社会恶果”之中,忽视了乡村的内生性诉求,这种误区认知无法真正深入乡村话语的内涵。因此,需要以“新乡村”认识为创作基点,重视对乡村现代性发展所暴露出的贫富差距、教育医疗等问题进行反思,从而深入探索复杂的根本原因所在。

在城乡发展不均衡的现实图景中,深刻地把握乡村整体与农民个体的诉求话语。当前,乡村努力追赶城市发展步伐,但却由于物质条件匮乏、发展空间有限等接连受到挫败;民俗文化与传统文化在现代都市文明的强势席卷下面临失传,失落吟唱声中包含了对传承与创新的期待;乡村人物在生计、家庭、未来等的艰难抉择中不断表达出对乡村经济发展、文明进步的渴求,以及对美好生活的愿景。只有持续、深入关注农村话语的内涵才能有效避免农村电影的失语和失声,赋予乡村电影真正意义上的现实情怀。

结 语

乡村电影将镜头对准乡村空间,展现了中国乡村场域的独特文本,领略到了中国乡村的文化价值内涵。然而,中国乡村电影被想象与失语的问题一直“悬而未解”,尤其是在社会转型背景下,乡村话语面临了诸多挑战,乡村主体的利益诉求、精神情感等呼声被一定程度上忽视。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奋斗目标,涵盖了包括乡村在内的全部话语主体。因而,乡村电影不仅要发出声音,还要发响声音,站在更高远的视野下,深入乡村现实与话语内涵,挖掘乡村电影巨大的市场潜力和发展潜力,展现中国电影宽广的文化包容力与社会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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