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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020年上海市浦东新区家庭医生信心指数变化调查研究

2022-10-14唐慧芸方佳良沙婧婧吴晓飞

中国全科医学 2022年34期
关键词:全科执业家庭医生

唐慧芸,方佳良,沙婧婧,吴晓飞

1997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卫生改革与发展的决定》,明确指出要“加快发展全科医学、培养全科医生”,并陆续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和文件[1]。相关政策的颁布与实施为我国全科医学的发展营造了适宜的政策环境,使全科医生的培养进入了规范化阶段,也标志着我国全科医学的发展进入一个新时期[1]。到2020年,我国将初步建立起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全科医生制度[2]。

上海市自2011年4月起,就将建立家庭医生制度作为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五大基础性工程之一,浦东新区则是率先启动家庭医生制度试点的10个区之一。多年来,上海市稳步推进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建设;通过打造社区卫生综合管理平台和分级诊疗支持平台,出台人才培养及团队建设制度、收入分配与绩效考核/激励制度,加强信息互联互通等举措,不断夯实基层医疗服务“网底”,推进家庭医生制度的完善[3]。家庭医生信心指数反映了家庭医生执业信心的强弱和从业的主观感受,其亦是用于评估家庭医生行业发展现状和趋势的重要指标。研究者于2014、2017年发起了对上海市浦东新区9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家庭医生的信心指数调查,发现家庭医生信心指数呈上升趋势,2017年已接近中立水平,但调查结果仍反映出家庭医生行业存在诸多问题[4-6]。2020年既是我国全科医生制度建设的关键时间节点,也是上海市家庭医生制度建设1.0版收官之年。在此背景下,了解家庭医生信心指数及其未来的执业信心水平,对于完善家庭医生制度设计与体系建设(家庭医生制度2.0版建设)、让全科医生“下得去、留得住、用得好”、持续推进家庭医生签约服务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研究者于2020年12月,继续对上述9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家庭医生展开调查,以期了解家庭医生执业的主要影响因素、执业信心指数的变化趋势及其对执业状况的预期,进而为家庭医生制度建设的深入推进提供一定的借鉴。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于2020年12月,以2014年参与上海市浦东新区家庭医生信心指数调查的9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5]为样本来源地,整群抽取9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全科医生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已注册、在职且正在从事家庭医生相关工作的全科医生;(2)知情同意,自愿参加本次调查,并且已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1)外出进修或脱产学习者;(2)本年度因事、病等原因累计不在岗6个月以上者。本研究已通过上海市浦东新区公利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并批准(审批号:2020-028)。

1.2 调查工具 研究者根据目前上海市浦东新区的实际情况和社会热点问题,结合原《中国医学论坛报·全科医学周刊》2017年6月22日第E2~E3版内容和顾湲家庭医生工作室明确的家庭医生信心指数调查内容[4]自行设计调查问卷。调查问卷的内容包括:家庭医生的一般情况(性别、年龄、婚姻状况、成为全科医生的途径、从事家庭医生相关工作的年限、受教育程度、职称、担任院内行政职务或承担院内行政工作情况),对行业政策、资讯和新闻报道的关注度,与1年前相比个人执业状况的变化,预计1年后个人、行业内家庭医生执业状况的变化,影响家庭医生执业的重要方面(选出3项,按照重要性从高到低排序),对构成家庭医生信心指数的6个维度的看法和感受(依此结果计算2020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及2023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预测值),对家庭医生执业产生较大影响的医药卫生体制改革政策(选出3项,按照重要性从高到低排序)及其影响效应,一名合格的家庭医生应具备的能力,理想和现实中的家庭医生团队组建方案,多点执业情况及多点/独立执业的重要阻碍因素等。

家庭医生信心指数包含的6个维度分别是执业环境(X1)、工资福利待遇(X2)、工作与生活平衡(X3)、职业晋升空间(X4)、社会尊重(X5)、个人价值实现(X6),根据各维度的重要程度赋予其相应的权重(f1~f6)。家庭医生信心指数 =X1×f1+X2×f2+X3×f3+X4×f4+X5×f5+X6×f6,取值范围为0~100,其中0表示“失望”,25表示“有点失望”,50表示“中立”,75表示“有点满意”,100表示“满意”。排序题的选项平均综合得分是由“问卷星”系统根据所有填写者对选项的排序情况自动计算得出的,其反映选项的综合排名情况,得分越高表示综合排序越靠前。选项平均综合得分=(Σ频数×权值)/本题填写人次,权值由选项被排列的位置决定。

1.3 资料收集及质量控制 家庭医生的一般情况由9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人事科提供,并经上海市浦东新区卫生发展研究院的家庭医生分管组核实。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选派1名工作人员作为调查工作负责人。统一对调查工作负责人进行线上培训,使其熟悉“问卷星”微信小程序的使用方法、调查的内容与目的、答题规则与要求等;经考核合格者,方可负责统筹调查工作。调查过程中,工作人员对整个调查过程予以全程管理,通过微信将问卷二维码发送给参与调查的家庭医生,并协助其完成线上问卷调查。问卷由家庭医生自行填写完成,工作人员不做任何诱导性解释;当患者表示条目内容难以理解时,调查员使用统一的指导语对其进行指导,以确保患者在正确理解问卷内容的前提下作答。调查问卷中的所有项目均为必填项,若有漏填项,问卷则无法提交,限每个微信号、每个IP、每台手机只能作答一次。在调查工作结束后,对问卷数据进行审核、清洗和整理,将不合格问卷(如家庭医生所填写的个人基本信息与从官方途径获得的信息差异较大)予以剔除。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9.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s)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同组不同时间点比较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多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组间两两比较采用SNK-q检验;计数资料采用相对数表示。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家庭医生的一般情况 最终回收有效问卷347份,有效问卷回收率为99.1%。347例家庭医生中,131例(37.8%)单位所在地区为城镇地区,92例(26.5%)为城郊结合地区,124例(35.7%)为郊区;女221例(63.7%);年龄为23~60岁,23~29岁者33例(9.5%),30~39岁者114例(32.9%),40~49岁者161例(46.4%),50~60岁者39例(11.2%);305例(87.9%)已婚;通过转岗培训成为全科医生者92例(26.5%),通过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成为全科医生者99例(28.5%),通过职称考试成为全科医生者156例(45.0%);从事家庭医生相关工作年限≤1年者35例(10.1%),>1~3年者40例(11.5%),>3~5年者53例(15.3%),>5年者219例(63.1%);受教育程度为大专及以下者29例(8.4%),本科者269例(77.5%),硕士研究生及以上者49例(14.1%);职称为初级者64例(18.4%),中级者229例(66.0%),副高级及以上者54例(15.6%);242例(69.7%)未同时担任院内行政职务或承担院内行政工作。

2.2 家庭医生对行业政策、资讯和新闻报道的关注度347例家庭医生中,115例(33.2%)表示经常关注(每周≥3次)行业政策、资讯和新闻报道,218例(62.8%)表示有时关注(每周1~2次),14例(4.0%)表示从来没有关注过行业政策、资讯和新闻报道。

2.3 与1年前相比个人执业状况的变化及预计1年后个人、行业内家庭医生执业状况的变化 65例(18.7%)认为与1年前相比个人执业状况变好,100例(28.8%)预计1年后个人执业状况会变好,118例(34.0%)预计1年后行业内家庭医生执业状况会变好,见表1。

表1 与1年前相比个人执业状况的变化及预计1年后个人、行业内家庭医生执业状况的变化〔n(%)〕Table 1 Individual and overall practice status of general practitioners in 2019 and 2021(one year prior and posterior to our survey in 2020)

2.4 家庭医生执业的主要影响因素 家庭医生执业的六大影响因素按平均综合得分高低排序依次为:工资福利待遇(3.51分)、执业环境(3.03分)、社会尊重(2.54分)、个人价值实现(2.33分)、工作与生活平衡(1.67分)、职业晋升空间(1.63分)。

2.5 家庭医生信心指数情况

2.5.1 2020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及2023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预测值 2020年家庭医生平均信心指数为(51.96±28.42),处于中立水平;2023年家庭医生平均信心指数预测值为(54.03±26.56),处于中立水平。2020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与2023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预测值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t=-0.977,P=0.329)。与单位所在地为城镇/城郊结合地区、通过住院医师规范培训或职称考试成为全科医生、受教育程度为本科/硕士研究生及以上、未同时担任院内行政职务或从事院内行政工作者相比,单位所在地为郊区、通过转岗培训成为全科医生、受教育程度为大专及以下、同时担任院内行政职务或从事院内行政工作者2020年信心指数更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与单位所在地为城镇/城郊结合地区、受教育程度为本科/硕士研究生及以上者相比,单位所在地为郊区、受教育程度为大专及以下者2023年信心指数预测值更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单位所在地为城镇地区、男性、年龄为23~29岁、从事家庭医生相关工作≤1年或>5年、受教育程度为本科、拥有中级职称、未同时担任院内行政职务或从事院内行政工作者2023年信心指数预测值高于2020年信心指数,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不同特征家庭医生2020年信心指数及2023年信心指数预测值比较(±s)Table 2 Comparison of the confidence index in 2020 and that predicted for 2023 in general practitioners by socio-demographic factors

表2 不同特征家庭医生2020年信心指数及2023年信心指数预测值比较(±s)Table 2 Comparison of the confidence index in 2020 and that predicted for 2023 in general practitioners by socio-demographic factors

注:a表示与①比,P<0.05;b表示与②比,P<0.05

项目 例数 2 0 2 0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2 0 2 3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预测值 t值 P值 项目 例数 2 0 2 0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2 0 2 3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预测值 t值 P值单位所在地区 从事家庭医生相关工作年限(年)城镇地区① 1 3 1 4 0.8 3±2 1.4 2 4 4.9 2±2 0.8 3 3.9 5 6 <0.0 0 1 ≤1 3 5 5 7.1 7±2 4.7 8 6 1.6 3±2 2.9 3 2.4 9 1 0.0 1 8城郊结合地区② 9 2 4 2.3 5±2 5.5 3 4 4.1 2±2 2.7 6 1.1 5 2 0.2 5 2 >1~3 4 0 5 4.8 6±2 8.7 6 5 4.3 0±2 7.9 0 -0.2 5 0 0.8 0 4郊区③ 1 2 4 7 0.8 5±2 7.2 8 ab 7 1.0 2±2 6.2 6 ab 0.1 5 3 0.8 7 8 >3~5 5 3 4 7.6 9±2 4.4 3 5 0.7 5±2 2.9 8 1.7 7 2 0.0 8 2 F值 5 6.3 7 9 5 0.8 5 8 >5 2 1 9 5 1.6 3±2 9.7 6 5 3.5 6±2 7.5 8 2.2 0 6 0.0 2 8 P值 <0.0 0 1 <0.0 0 1 F值 0.9 3 8 1.2 5 1性别 P值 0.4 2 2 0.2 9 1男1 2 6 5 1.8 8±2 9.3 5 5 5.2 7±2 8.3 2 3.1 1 4 0.0 0 2 受教育程度女2 2 1 5 2.0 1±2 7.9 4 5 3.3 2±2 5.5 4 1.4 9 2 0.1 3 7 大专及以下① 2 9 6 4.3 2±3 6.3 5 6 6.5 2±3 5.8 3 0.7 2 2 0.4 7 6 t值 0.0 0 2 0.4 3 2 本科② 2 6 9 5 1.0 1±2 7.8 0 a 5 3.2 4±2 5.6 2 a 2.9 4 4 0.0 0 4 P值 0.9 6 8 0.5 1 2 硕士研究生及以上③ 4 9 4 9.8 7±2 5.1 6 a 5 1.0 1±2 3.7 7 a 0.6 1 4 0.5 4 2年龄(岁) F值 3.0 6 3 3.7 0 3 2 3~2 9 3 3 5 6.7 9±2 5.1 0 6 0.7 6±2 3.9 9 2.4 5 8 0.0 2 0 P 值 0.0 4 8 0.0 2 6 3 0~3 9 1 1 4 5 0.4 1±2 6.1 9 5 2.5 3±2 4.4 1 1.8 3 4 0.0 6 9 职称4 0~4 9 1 6 1 5 1.9 5±3 0.3 9 5 3.6 7±2 7.4 8 1.6 0 3 0.1 1 1 初级 6 4 5 4.5 0±3 0.7 5 5 6.7 5±2 9.0 1 1.4 6 1 0.1 4 9 5 0~6 0 3 9 5 2.4 5±2 9.4 3 5 4.2 0±3 0.6 9 0.8 0 3 0.4 2 7 中级 2 2 9 5 0.3 2±2 8.2 8 5 3.1 2±2 6.0 8 3.1 1 9 0.0 0 2 F值 0.4 3 3 0.8 3 5 副高级及以上 5 4 5 5.9 0±2 5.9 2 5 4.6 8±2 5.8 4 -0.9 4 6 0.3 4 9 P值 0.7 3 0 0.4 7 5 F值 1.1 5 4 0.4 8 5婚姻状况 P值 0.3 1 7 0.6 1 6未婚 4 2 5 3.3 2±2 7.6 5 5 5.4 1±2 5.5 0 1.2 7 6 0.2 0 9 同时担任行政职务或承担行政工作已婚 3 0 5 5 1.7 7±2 8.5 6 5 3.8 4±2 6.7 4 2.7 5 4 0.0 0 6 是 1 0 5 5 6.8 6±2 8.3 5 5 5.7 0±2 8.1 5 -1.0 0 3 0.3 1 8 t值 0.1 0 9 0.1 2 7 否 2 4 2 4 9.8 3±2 8.2 4 5 3.3 1±2 5.8 7 4.1 6 3 <0.0 0 1 P值 0.7 4 2 0.7 2 1 t值 4.5 2 8 0.5 9 2成为全科医生的途径 P值 0.0 3 4 0.4 4 2转岗培训① 9 2 5 8.6 1±3 1.8 6 5 8.8 8±3 0.2 9 0.2 1 5 0.8 3 0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② 9 9 4 9.9 1±2 7.5 2 a 5 2.9 5±2 6.0 3 2.2 8 9 0.0 2 4职称考试③ 1 5 6 4 9.3 4±2 6.3 1 a 5 1.8 6±2 4.2 5 2.4 1 6 0.0 1 7 F值 3.4 8 8 2.1 4 8 P值 0.0 3 2 0.1 1 8

2.5.2 2014—2020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的变化情况2020年家庭医生平均信心指数高于2014、2017年家庭医生平均信心指数〔分别为(24.65±22.75)[5]、(45.10±21.70)[6]〕,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10.140,P<0.001;t=-3.387,P=0.001),但与2020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预测值(48.20±23.10)[6]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t=1.788,P=0.074)。

2.6 对家庭医生执业产生较大影响的医药卫生体制改革政策及其影响效应 对家庭医生执业产生较大影响的医药卫生体制改革政策按平均综合得分高低排序依次为:以需求为导向做实家庭医生签约服务(4.99分),开展公立医院薪酬制度改革(3.04分),加强医疗机构的绩效考核(2.65分),全面启动多种形式的医联体试点(2.51分),推动医药卫生信息化建设(1.59分),加快推行按病种付费为主的复合型支付方式(1.08分),全面取消公立医院药品加成(0.82分)。

237例(68.3%)认为上述政策对家庭医生执业产生了积极影响,57例(16.4%)认为产生了负面影响,53例(15.3%)认为上述政策未对家庭医生执业产生影响。

2.7 一名合格的家庭医生应具备的能力 各选项按选择人数从多到少排列依次为:基本功扎实,有丰富的临床经验,能治疗80%以上的常见病〔94.2%(327/347)〕;良好的人际沟通与团队协作能力〔79.0%(274/347)〕;提供临床预防服务和家庭健康管理服务,引导患者及其家属选择健康生活方式〔78.4%(272/347)〕;在具备全科技能的基础上,具备某项专科技能〔74.4%(258/347)〕;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44.4%(154/347)〕;教学与带教能力〔34.3%(119/347)〕;一定的科研能力〔27.1%(94/347)〕。

2.8 理想和现实中的家庭医生团队组建方案 理想的家庭医生团队组建方案中,医联体内二、三级医院医生+社区家庭医生+护士+公共卫生人员+健康管理师+心理咨询师+药剂师〔58.5%(203/347)〕、社区家庭医生+护士+公共卫生人员+健康管理师+心理咨询师+药剂师〔27.1%(94/347)〕、社区家庭医生+护士+公共卫生人员〔11.2%(39/347)〕的选择人数位居前3位。

现实的家庭医生团队组建方案中,社区家庭医生+护士+公共卫生人员〔46.7%(162/347)〕、社区家庭医生〔23.0%(80/347)〕、社区家庭医生+护士〔18.7%(65/347)〕的选择人数位居前3位。

2.9 多点执业情况及多点执业/独立执业的重要阻碍因素 对家庭医生多点执业意愿的调查结果显示,有多点执业意愿的占56.2%(195/347),无意愿的占28.2%(98/347),不清楚的占10.4%(36/347),目前已多点执业或独立执业的占5.2%(18/347)。

阻碍家庭医生多点/独立执业的重要因素按选择人数从多到少排列依次为:来自医疗机构的阻力〔30.3%(105/347)〕;医生在打造品牌方面有所欠缺或技能欠缺〔18.7%(65/347)〕;工作强度超负荷,工作压力大,影响正常生活〔16.7%(58/347)〕;政策不明朗,支持力度有限〔13.3%(46/347)〕;收入不稳定〔12.4%(43/347)〕;专业技术职称难以晋升〔6.3%(22/347)〕;习惯于吃“大锅饭”〔2.3%(8/347)〕。

3 讨论

3.1 2020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高于2017、2014年 本研究结果显示,时隔6年,上海市浦东新区9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家庭医生的数量从203人增长至350人,参与问卷调查的家庭医生中,受教育程度为本科及以上者占比从89.1%升至91.6%。全科人力资源在数量上飞速发展,高学历人才也在不断增加。通过比较2014、2017、2020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调查结果,发现2020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高于2014、2017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表明从国家到地方,一系列政策和措施的出台、落地,提振了行业信心。本研究结果显示,家庭医生对与本行业相关的政策、资讯和新闻报道大都持关注的态度,表示经常关注、有时关注者分别占33.1%和62.8%。家庭医生通过认真关注与本行业相关的政策、资讯和新闻报道,能够捕捉到对个人今后执业有所利好的信息,进而能更好地把握行业未来的发展方向及自身定位,从而对行业及其发展充满信心。18.7%的家庭医生认为2020年执业状况相较于2019年有所改善,分别有28.8%、34.0%的家庭医生预计1年后个人、行业内家庭医生执业状况会变好,但仍有>50%的家庭医生认为短期内个人、行业内家庭医生执业状况不会发生明显变化。2011年以来,上海市政府出台了一系列强调“注重人才培养、完善制度建设”的家庭医生政策[7]。家庭医生在密切关注相关信息时,感受到了来自政策和社会层面的支持,信心也在提升,但其对未来持保留和观望态度,希望卫生健康行政部门加大政策支持力度。

3.2 家庭医生信心指数的六大影响因素 家庭医生执业的六大影响因素按平均综合得分高低排列居前3位的是工资福利待遇、执业环境、社会尊重,这与2014、2017年的研究结果相一致[5-6],同时这与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的内涵相契合。从根本上说,各项激励制度之所以能够发挥作用,关键在于人的需求被满足。张霄艳等[8]基于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对家庭医生激励因素进行分析,也得出生存、安全、尊重激励与激励效应存在正相关关系。充分保障家庭医生获得与付出相匹配的收入和福利待遇,即保障家庭医生的生存需求,有助于提高职业吸引力,调动家庭医生的积极性和工作热情,吸引更多的医学生选择从事家庭医生这一职业。满足家庭医生的安全需求重点在于营造安全的执业宏观环境和微观环境,其中和谐医患关系的构建将有利于家庭医生工作的有序开展和良性发展。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也应积极兑现在个人发展、工作保障等方面向家庭医生做出的承诺,进而加强全科医生的归属感和安全感。在社会尊重方面,由于社区居民对家庭医生的了解程度不够及健康观念的固化,基层家庭医生开展工作时面临很大的阻力。卫生健康行政部门须持续加大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家庭医生的职能及相关政策的宣传力度,从而提高居民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知晓率,增强其对家庭医生的认可度和信任度。总之,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卫生健康行政部门应从各方面为家庭医生持续营造良好的职业发展环境,最终使得家庭医生信心指数不断提升的同时,加快我国全科医学科的发展速度。

本研究通过了解家庭医生对构成家庭医生信心指数六个维度的看法和感受,得出2020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为(51.96±28.42),2023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预测值为(54.03±26.56),两者均处于中立水平,且两者之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通过进一步比较不同特征家庭医生2020年信心指数及其未来3年的执业信心水平差异,分析全体及不同特征家庭医生未来3年执业信心变化趋势,发现:(1)与单位所在地为城镇/城郊结合地区的家庭医生相比,单位所在地为郊区的家庭医生2020年信心指数及2023年家庭医生信心指数预测值更高。究其原因,一方面可能是上海市卫生健康行政部门为了缩小城乡间卫生人力资源的差距,鼓励全科医生前往郊区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执业,并且对在郊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工作的全科医生,按每人每月4 000~6 000元的标准发放补贴,这一举措切实提高了家庭医生的收入水平;另一方面郊区公共交通便捷程度较低,再加上郊区医疗资源配置相对不足、医疗服务能力弱,这也使得郊区居民更易选择至邻近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就诊,签约居民和家庭医生团队之间更易形成相对固定、连续的服务关系,进而导致居民对家庭医生的信任度和满意度更高,家庭医生的职业成就感更高。而造成单位所在地为城镇地区的家庭医生2023年信心指数预测值高于2020年信心指数的原因可能是执业于城镇地区社区卫生中心的家庭医生在及时掌握最新政策、消息及亲自参与政策执行方面占据一定的优势,能较早感受到家庭医生制度建设的推进力度不断加大,故对未来充满期待。(2)男性家庭医生未来3年的执业信心水平明显升高,而女性家庭医生未来3年的执业信心水平则未发生明显变化。分析其可能的原因是女性和男性的人格特质存在较大差异。与男性相比,女性在进行风险性决策时考虑问题更加周全、细致,处理问题时更加谨慎、稳妥,也更易做出保守的选择[9]。(3)23~29岁及从事家庭医生相关工作≤1年的家庭医生2023年信心指数预测值高于2020年信心指数。23~29岁及从事家庭医生相关工作≤1年的家庭医生大都为刚入职不久的年轻医生,之所以会选择从事这一行业,多是因为其看好家庭医生行业的发展前景,这也使其更易对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充满信心。(4)从事家庭医生相关工作>5年、受教育程度为本科、拥有中级职称者2023年信心指数预测值高于2020年信心指数。具有上述特征的人群在调查对象中占比较高(>60%),其是推动全科医疗事业发展的中坚力量,在工作中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和能力,其中的很多人都在提升学历,并且已满足中、高级专业技术职称评聘的基本条件,能够在行业中脱颖而出,故其职业成就感常更高。既往研究结果也表明,不同学历、职称的全科医生在福利待遇、晋升机会等方面存在较大差距;学历、职称不仅影响其自我价值感和职业期望的实现,还与家庭医生的信心指数水平密切相关[10]。(5)与受教育程度为本科/硕士研究生及以上者相比,受教育程度为大专及以下者2020年信心指数、2023年信心指数预测值更高。该部分较低学历的家庭医生大都较为年长,具有多年工作经历,经历过转岗培训,对行业的发展历程有较为全面的了解,并能从对比中感受到:2011年以来多项利好政策的出台及落地为其职业发展带来新动力;上海市人口老龄化问题严峻,居民对社区卫生服务的需求是客观存在的,家庭医生制度的发展是必然的,故其对家庭医生制度有着更强的认同感,对单位产生强烈的归属感,对未来更有信心。(6)同时担任院内行政职务或从事院内行政工作的家庭医生2020年信心指数高于未同时担任院内行政职务或从事院内行政工作者。这可能归因于其对相关政策的把握、解读能力更强,对行业发展趋势、前景有较为全面的认识,故其对自身及行业发展更有信心。

3.3 影响家庭医生信心指数的其他方面 研究结果显示,在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相关政策中,“以需求为导向做实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对家庭医生执业的影响居于首位。推进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是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和促进“健康中国”建设的重要“抓手”。上海市“1+1+1”医疗机构组合签约模式[11]是我国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践行有助于:推动分级诊疗制度的落地,推进慢性病服务“下沉”,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居民“看病难”和“看病贵”的问题,提高居民对家庭医生的满意度。同时,围绕“1+1+1”医疗机构组合签约模式,上海市还建立、健全了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绩效考核体系、激励机制[12],这也使家庭医生职业获得感进一步增强,进而有助于提升家庭医生信心指数。本研究结果显示,家庭医生认为具备扎实的基本功、拥有丰富的临床经验才能更好地胜任这份工作。有研究报道,家庭医生的医术水平和服务态度是影响居民签约家庭医生的重要因素[13]。在现实工作中,这也是家庭医生能充满信心迎接挑战的底气所在。本研究结果还显示,46.7%的家庭医生团队由社区家庭医生+护士+公共卫生人员组成,而23.0%的家庭医生团队仅有家庭医生,我国家庭医生团队与国外的家庭医生团队在人员构成上还存在较大差距[14]。组建较为完善的家庭医生团队,让团队中的每位成员发挥所长,将有利于家庭医生团队更好地为居民提供优质的服务。目前,家庭医生团队建立与运行中存在团队分工不明确、绩效分配方案不合理(大多采用平均分配,而非按劳分配)等问题,这也使得团队“内在”力量未被激活[15],故而在一定程度上对家庭医生的信心指数造成了不利影响。家庭医生多点执业是近年来行业关注的热点。本研究发现,有多点执业意愿的家庭医生数已超过一半。2012年2月起,国务院医改办在全国遴选了条件较为成熟的10个地区开展全科医生执业方式改革试点工作,并调查了242例家庭医生对多点执业的态度,发现高达69%的家庭医生有多点执业意愿[16]。多点执业过程中,家庭医生可更好地发挥出自身的专业价值,并且其自我认知水平、职业技能水平、个人声望可得到明显提升[17]。但本研究发现,已开展多点执业的家庭医生仅占5.2%。进一步调查了阻碍家庭医生多点执业的重要因素,发现居于首位的是“来自医疗机构的阻力”,这与殷涛等[18]针对10个试点地区家庭医生开展的多点执业制约因素调查研究的结果基本一致。目前,多点执业相关政策还处在不断调整与完善的过程中。各级卫生健康行政部门应积极搭建平台,推进和规范家庭医生多点执业,最终使家庭医生的执业信心得以提升。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不足之处。家庭医生执业信心的影响因素较多,但本研究为了保证研究结果的可比性,纳入分析的变量较为有限,因此研究结果可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本研究仅采用自设问卷对家庭医生进行线上调研,未对其进行“一对一”的访谈,尽管本研究结果可为家庭医生执业信心指数变化研究提供必要的参考,但研究结论的外推性可能受限。因此,未来应深入开展调查研究,从更多方面探讨家庭医生执业信心的影响因素及其变化。

志谢:对参与本次调查的上海市浦东新区全科医生表示衷心的感谢!

作者贡献:唐慧芸负责研究的设计、文章指导,并对文章整体负责;唐慧芸、方佳良、沙婧婧负责研究的实施;唐慧芸、方佳良负责数据收集、整理与分析,以及论文撰写;吴晓飞负责数据统计分析。

本文无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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