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研究：现状、不足与展望——基于中国知网2010—2020 年数据

郭长帅

（石河子大学，新疆 石河子 832000）

习近平总书记极其重视民族工作，党的民族政策和民族理论是个历史概念，随着社会发展的进步和新形势的要求，其内涵和内容也随之做出相应的变动，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即是紧跟时代步伐和契合民族工作急切需要做出的创新性部署，是马克思民族理论融合中国实际的最新展示，是新时代民族工作的风向标。从“牢固树立”到“积极培育”再到“铸牢”的提法，是民族理论和政策的深化以及民族工作实践的新要求。学术界积极回应党的政策号召，从诸多层面对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展开有价值的研究，今后一段时间内还将会是研究热点和重点。

本文立足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重要性，对学术界2010 —2020 年形成的研究成果进行整合分析，以展示这十年间学术研究现状，为指出可供完善之处和提出针对性建议打好基础。

一、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工作现状

（一）研究数据来源

本文的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高级检索设定为主题“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或者关键词“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核心期刊和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数据库更能集中地展现当前关于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研究的关键成果，所以将来源类别设定为“核心期刊”和“CSSCI”，因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属于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范畴，因此将文献分类设定为“哲学与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I 辑”“社会科学II 辑”，年份设定为“2010—2020”，搜集整理这十年间的研究成果，剔除无效文献后，共有649 篇有效论文，截至2020 年12 月25 日，如图1 所示。

图1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参考文献来源示意图

（二）研究数据分析

1. 文献发表时间和数量分布

由“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文献发表时间统计可知，关于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发文量呈上升趋势，2014 年以后呈现几何倍数增长，意味着学术界对该话题的讨论热情与日俱增，学术界往往能够及时发觉到理论研究的热点，2014 年后发文量大增，2020 年已达到298 篇，数量变化的趋势离不开2014 年中央第二次新疆工作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的“牢固树立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工作要求和殷切期望，多数学者围绕这一主题展开翔实的论述，如图2 所示。

图2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文献发表时间统计

2. 发文机构和期刊类型

根据文章贡献率来看，本研究统计了发文量在10 篇以上的发文机构，包括中央民族大学（北京市）、中南民族大学（湖北省）、云南大学（云南省）、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北京市）、广西民族大学（广西壮族自治区）、云南民族大学（云南省）、南开大学（天津市）、西南民族大学（四川省）、兰州大学（甘肃省）、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市）、贵州民族大学（贵州省），如图3 所示。从其所属地域来看，西南地区约占1/2，华北地区超过1/4，而西北地区仅占不到1/10。这些机构发表在民族研究类期刊的比例约为46.86%，发表在民族大学学报上的比重约为35.79%，如图4 所示。

图3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发文机构统计

图4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发文期刊类型分布

3. 研究所涉学科分类

单一学科欲要做到全面透彻研究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难度是很大的，不可避免地会发生以偏概全、挂一漏万的现象。如图5 所示，现有研究中民族学、公共管理学、教育学和政治学占据85%以上的比例，即绝大多数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研究可以归入这四大类学科范畴中，如归为民族学的《民族互嵌与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内在逻辑》、划入公共管理学麾下的《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形成机理、功能与嬗变——一个系统论的分析框架》、属于教育学领域的《学校铸牢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逻辑层次及实践路径》以及政治学类别中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论略》。

图5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学科分类

4. 研究主题归纳分析

若前文对近十年间研究的发文时间、数量、发文机构和发表期刊以及学科归属的整理分析属于形式、浅层的呈现，对研究主题的梳理归纳则属于更深层次地提炼研究重点。在CNKI 提供的可视化分析结果中，筛选出发文量在20 篇以上的关键词，即“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中华民族”“民族团结（教育）”“国家认同”和“文化认同”，如图6 所示。为更全面地展示研究成果，本文将分别对这五个主题的研究成果做梳理。

图6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关键词统计

二、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的不足

综观2010—2020 年这十年间关于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研究成果，总的来说，内容丰富、视角多元、学科多样，全面论述了中华民族共同本的理论内涵、形成机制、功能价值、挑战与突破的路径等内容，但结合更加有效和切实铸牢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现实要求，已有研究还存在以下可以进一步探究的空间。

（一）研究主体结构失衡

本文筛选出的2010—2020 年这十年间发表的649 篇核心期刊中，发表在民族研究类期刊的比例达46.86%，在民族大学学报上的比重约为35.79%，这两大类期刊占据了发文期刊的绝大多数，仅有8 篇发表在《中国宗教》之类的期刊上。这意味着多从宏观角度和高校教育角度研究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其他中微观角度涉及较少。

（二）研究领域涉及面较窄

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作为一个涉及多学科多领域的话题，现有研究文献中，有从少数民族文学、少数民族影视剧题材、运动会吉祥物、立法路径和心理学研究等入手研究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这无疑是值得提倡的做法，但囿于数量稀少，所以成果显得还很单薄。除此之外，相当多研究聚焦于民族地区和民族院校应当采取的行为模式，少有非民族地区和民族院校、非学生群本应当如何做的研究，这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强调民族地区的特殊性有关，但非民族地区和非民族院校如果也同样强化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培育和铸牢，势必会在共同认同和拥护中华民族共同本的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

（三）研究内容宏观论述居多

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铸牢是需要一个十分严谨和切实可行的理论与实践框架本系方能实现的，已有的研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分别从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概念、形成逻辑、重要意义和铸牢路径等方面形成自己的研究成果，并且从统计数据上看，研究紧紧围绕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中华民族、民族团结、国家认同和文化认同这几个主题展开，但关键词矩形共线图谱显示，这几者存在紧密的内部联系，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是目的，对中华民族认同、伟大祖国认同和中华文化认同以及民族团结教育，都是该目的的组成部分和实现手段。实现路径被讨论得极其之多，国家层面、社会层面和教育层面都有所涉及，不足之处在于内容过宏观，偏顶层设计，缺乏针对某一微小且重要角度的落地实施。例如，在阐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文化路径时，缺乏关注舆论宣传和群众参与；阐释法治路径时，只关注到了立法这一层面；除明确党应当坚持什么外，还需要进一步强化政府的责任意识和时代担当。

三、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未来研究的展望

（一）拓展研究成果展示渠道，拓宽受众面

大多数研究成果都是发表在民族研究和民族大学学报上，本现出研究的专业性，但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应深入全本民众的思想观念中，上述期刊因其专业性、获取成本较高等局限，难以被普通大众广泛接触，增加其他期刊的发文量或者多多探索免费电子阅读等易读方式，拓宽受众面，扩大教育面，使专业性能够在广大群众和基层中落地生根。

（二）注重多学科的交叉融合研究

如前所述，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研究涉及最多的学科是民族学，其次是公共管理、教育学和政治学，这四门学科当之无愧是该研究的重点领域，但要在新时代实现民族工作更好、更有成效地开展，还需要把目光放在相邻学科，如文学、历史学、宗教学、法学等学科门类中，有助于多角度解读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内涵和实现铸牢路径的多元。多学科交叉不仅是该主题的应有之义，还是当下诸多研究都广泛采用的研究方法，打破学科壁垒，做到学科成果的相互借鉴和交流。

（三）研究内容更加突出针对性和全面性

现有研究文献中很多是从应该如何做的角度论述铸牢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路径选择，如坚持党的统一领导与发挥各族群众积极性的统一、经济发展和精神富足相统一等举措，这些建议从大方向上界定了行为范畴，欲要更好地实现铸牢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这一目标，还需关注铸牢过程中的现实问题，如引起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淡薄的原因有哪些，根据这些需要解决的问题思索破解之道。

另外，不少文章都注重发掘教育机构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过程中所具有的价值和作用，对受教育者开展如课堂教学、参观实践等各种形式的民族团结进步教育，这无疑十分重要，但值得思考的是，在民族地区进入校园接受教育的群众数量并不占大多数，所以在整合教育资源对少数人进行意识宣传和教育的同时，需要将成效覆盖面扩大，譬如培养少数民族学生强化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然后组织和引导这些学生在空闲时间和人身安全得到保障的前提下进社区、进牧区、进基层，将课堂所学传给非在校接受民族团结教育的大多数。

还有些学者从法治角度入手，研究铸牢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法治建构路径，这是很具有理论性和实践性的切入点，如叶强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地方立法路径及完善》、倪国良、张伟军的《中华民族共同本的法治建构：基础、路径与价值》，但局限于探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本意识的立法路径，缺乏对民族事务执法、司法和全民学法守法层面的研究，需要在未来的研究中给予关注，以此提升治理民族事务的法治化水平。

最后，域外借鉴篇幅寥寥无几，仅有徐海燕通过类比中俄国情和民族事务治理方面的相似性后，借鉴俄罗斯凝聚民族共同本意识的做法供我国参考。比较研究将研究视野移至国外，寻找和发现具有可比性的国家或地区在凝聚民族向心力的过程中的成功经验，极大地拓宽了研究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