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时空演变研究

2022-10-10黄敦平倪加鑫张毅

关键词:淮河基尼系数经济带

黄敦平, 倪加鑫, 张毅

(1.安徽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2.新疆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2)

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实现城乡融合发展,这标志着城乡关系进入新历史发展时期,同时也为厘清新时代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发展方向提供重要政策引领[1]。淮河是我国的第三大河,淮河生态经济带发展亟须解决城乡差距扩大、城镇化水平低、生态环境脆弱等一系列问题。2018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印发的《淮河生态经济带发展规划》为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指明了道路。科学测度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探究其时空演变格局,有利于探索流域城乡融合发展新模式,为研究探讨城乡融合发展提供参考。刘彦随等认为城市和乡村是一个有机整体,城乡融合是一个渐进过程,通过推动资源要素双向流动加强城乡联系,促进乡村空间功能和结构优化,最终缩小城乡居民生活质量差距[2]。车冰清等指出城乡融合应体现在错落有致的城乡布局、完善的交通等[3]。黄锡生等认为城乡融合是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相互协同发展的产物,通过数字经济赋能城乡协同发展,释放乡村经济活力,最终实现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双重目标[4]。

一、文献综述

国内学者主要采用熵值法、核密度法、莫兰指数、泰尔指数等方法测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为提升城乡融合水平给出相应政策建议。孙群力等采用城镇化和乡村振兴子系统构建指标体系,利用Kernel密度估计测度城乡融合水平,发现我国城乡融合水平提升速度放缓,地区间差异呈现扩大趋势[5]。杨建涛等引入TOPSIS模型测度城乡一体化发展水平,结果表明我国城乡一体化仍处于探索阶段[6]。还有一些学者从空间维度探究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空间演变特征。钱力等采用莫兰指数和地理探测器探究长三角一体化的空间演变格局,认为长三角城乡融合空间集聚效应相对较低,长三角地区城乡融合水平呈现“东北高、西南低”格局[7]。刘衡等从构建良性城乡互动关系出发,借助地理探测器探究我国省域层面下城乡融合空间格局,得出城乡融合呈现“东北高、西北低”分布特征[8]。张海朋等利用泰尔指数、ESDA方法测度1995—2015年环首都地区的城乡融合水平,结果表明环首都地区城乡融合水平总体相对较低,呈现“北高南低-东高西低”的分布格局[9]。

在促进城乡融合对策方面,一部分学者从“人资地”视角探索城乡融合发展机制,充分发挥农民在塑造城乡关系中的主体作用,有序推进农民市民化进程[10]。另一部分学者则从经济、生态和社会互动角度探索城乡融合发展机制。丁焕峰等研究表明城市更新会从城乡空间、经济和社会融合等方面促进城乡融合发展[11]。周灿芳提出要突破已有观念、制定相应体制机制和完善都市农业基础设施,培育绿色农村生态农田,为城乡融合注入活力[12]。范根平认为有序引导城市要素向乡村转移,多措并举促进城乡市场对接,突出城乡平等主体地位,实现“市民下乡、农业进城”良性互动局面,推动城乡互利共赢与包容发展新格局[13]。

在城乡融合发展指标体系的研究方面,窦旺胜等从经济、空间、社会、主体融合四个维度构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14]。项松林等从经济、生态、社会融合等方面构建城乡融合评价指标体系,测度安徽城乡融合水平[15]。周佳宁等从“人口-空间-经济-社会-环境”五个维度构建中国城乡高质量融合评价体系[16]。此外,另一部分学者鉴于城乡居民对于未来美好生活的追求,从乡村振兴的“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五个维度构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指标体系[17]。

以上丰富的城乡融合发展理论研究文献为本研究奠定了基础,但现有文献多集中于全国或某一省域宏观区域范围内城乡融合水平研究,而针对淮河生态经济带的研究相对较少,尤其是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水平评价与时空演变的研究。淮河生态经济带为黄河流域与长江流域交界地区,属于经济社会发展低洼地区。2018年,加快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这对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和乡村振兴战略具有重要意义。

鉴于此,文章构建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水平的评价指标体系,分析2009—2020年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水平,采用Dagum基尼系数和ESDA方法研究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时空演变趋势,得出研究结论、提出对策建议。

二、城乡融合指标体系构建

选取2009—2020年淮河生态经济带25个地级市的数据作为研究样本(1)25个地级市按照淮河生态经济带上游、中游、下游划分,具体包括:信阳市、驻马店市、周口市、漯河市、商丘市、平顶山市6市为淮河生态经济带上游地区;蚌埠市、淮南市、阜阳市、六安市、亳州市、宿州市、淮北市、滁州市,枣庄市、济宁市、临沂市、菏泽市12市为淮河生态经济带中游地区;淮安市、盐城市、宿迁市、徐州市、连云港市、扬州市、泰州市7市为淮河生态经济带下游地区。,数据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结合周德等对于城乡融合发展目标和内涵界定,基于科学性、多维化、多属性的原则,从经济、社会、生态、文化和空间融合五个维度构建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的指标体系[18]。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指标体系

(一)经济融合

经济融合对缩小城乡差距起到重要作用,经济融合程度低对城乡融合发展带来不利影响,经济融合发展水平是衡量城乡融合发展水平高低的关键指标。因此,选取二元对比系数、人均GDP、城乡收入比、城乡消费比四项指标测度城乡经济融合程度;从经济层面选取人均GDP、城乡收入比和城乡消费比来描述当前城乡经济差异状况;从三大产业层面选取二元对比系数描述城市三大产业结构融合程度。

(二)社会融合

社会融合对缩小城乡居民差异具有重要意义,社会融合程度高低体现城乡生活质量和共享社会福利水平。因此,从人民生活质量角度选取城乡居民万人拥有的床位数、恩格尔系数和社会保险覆盖率三项指标描述城乡居民生活水平和社会保障融合情况。

(三)生态融合

生态融合程度不仅体现在城乡居民的绿色生态理念,也是打造城乡融合生态圈的必由之路。生态融合有助于提升营商环境,推动新产业和新业态发展。从生态建设角度选取城市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和森林覆盖率两项指标;从环境治理角度选取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和工业固体废弃物综合利用率两项指标。

(四)文化融合

文化融合有利于满足新时代背景下城乡居民对文化的日益增长需求以及实现思想与精神的融合,推动城乡文化公共服务均等化,进而为城乡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精神动力。从科技文化角度选取R&D经费投入强度和万人发明专利申请授权数两项指标;从文化环境角度选取财政支出中教育所占比例和每万人拥有的图书数量两项指标。

(五)空间融合

空间融合是城乡融合发展空间载体,也是打破城乡二元结构的重要一环。从要素双向流动角度选取城乡互联网用户率、人均道路面积和农业机械化程度三项指标,从空间资源的利用效率角度选择人口城镇化率和空间扩张面积两项指标。

三、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评价结果分析

(一)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评价

2009—2020年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水平测度结果见表2。从时间发展趋势看,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整体呈现上升趋势。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水平呈现以下特点:第一,淮河生态经济带上游、中游和下游三大区域城乡融合发展具有较强空间异质性,淮河生态经济带上游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最低,中游地区次之,下游地区最高。2009—2020年,上游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均值为0.298,中游地区为0.305,下游地区为0.422,并且下游地区的扬州市、泰州市、盐城市、徐州市、连云港、淮安市、宿迁市的得分均值排序处于前10位。第二,淮河生态经济带各地市城乡融合发展差异明显。2009—2020年间,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得分最高城市为扬州市(0.515),是得分最低的宿州市(0.228)的2.259倍。第三,淮河生态经济带上游、中游、下游地区内部的城乡融合发展水平也存在显著的异质性,两极分化现象严重。在上游地区,2009—2020年间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均值得分最高的平顶山市(0.324)为得分最低的信阳市(0.280)的1.157倍;在中游地区,均值得分最高的济宁市(0.366)为得分最低的宿州市(0.228)的1.605倍;在下游地区,均值得分最高的扬州市(0.515)为得分最低的宿迁市(0.369)的1.396倍。

表2 2009—2020年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评价结果

(二)城乡融合发展空间差异分析

为描述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时空格局,进一步分析淮河生态经济带各地级市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局部聚集情况,采用Dagum基尼系数分解模型分析2009—2020年淮河生态经济带区域内和区域间的城乡融合发展差异[19]。

1.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总体差异分析

表3和图1描述了2009—2020年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基尼系数的变化趋势。结果表明2009—2020年间淮河流域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差异总体呈现不断下降趋势。淮河流域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总体基尼系数由2009年的0.502下降到2020年的0.496,淮河流域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差异总体呈现显著的阶段性特征。其中,2009—2011年间,总体基尼系数从2009年的 0.502下降至2011年的 0.470;2013年上升至0.531;2019 年,总体基尼系数下降到0.483;2020年上升至0.496。进一步按照淮河生态经济带上游、中游和下游城乡融合水平区域之间与区域内基尼系数的比重分析总体基尼系数的贡献率变动趋势。结果表明,2009—2020年间三大地区之间城乡融合水平差异的贡献率最大,而三大地区内部城乡融合水平差异的贡献率相对较小,并且三大地区之间差异贡献率呈上升趋势,由2009年的58.396%上升到2020年的63.686%。2009—2020年间三大区域内部差异的贡献率整体呈现下降态势,由2009年的41.604%下降到2020年的36.314%。依据地区间、地区内基尼系数的贡献率大小,淮河生态经济带地区之间差异是城乡融合水平总体差异的主要来源。淮河生态经济带整体上经济差异较大,城乡融合动力较低,易出现城乡融合过程中区域经济发展差异扩大的局面。

表3 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差异空间分解结果

图1 2009—2020年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差异演变

2.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区域内部差异分析

将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差异按上游、中游和下游三大地区内部基尼系数进行分解,根据图2分解结果所示,2009—2020年间,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差异存在较强的空间异质性特征。其中,从淮河生态经济带上游、中游、下游内部的空间分异角度来看,中游地区内城乡融合发展差异最大,上游和下游地区的城乡融合发展差异相对较小,2009—2020年中游地区城乡融合发展基尼系数均值为0.096,分别是上游、下游地区城乡融合发展基尼系数均值的3.097倍、1.500倍。但在变化趋势方面,中游地区城乡融合发展差异呈现逐步缩小态势,由2009年的0.131下降到2020年的0.072;而上游、下游地区城乡融合发展差异却表现为缓慢上升趋势,上游地区由2009年0.028上升至2020年的0.038,下游地区由2009年的0.050下降到2020年的0.070。可能的原因是相对于上游、中游地区,下游地区的淮河生态经济带经济相对发达,生产要素能够双向流动,形成以城带乡的良性局面。

图2 淮河生态经济带三大区域内城乡融合发展差异演变

3.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水平发展差距区间差异分析

表3和图3描述了2009—2020年间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区域间差异的变动趋势。2009—2020年间,淮河生态经济带中游-下游间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基尼系数均值为0.122,空间差异程度最大,分别是上游-下游和上游-中游间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基尼系数均值的1.488倍和1.130倍。此外,2009—2020年间,淮河生态经济带上游-中游间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基尼系数呈现下降趋势,由2009年的0.106下降到2020年的0.064;上游-下游间整体上两个区域差异呈现动态上升趋势,由2009年的0.062上升到2020年的0.126;中游-下游间差异处于0.122水平波动。相对于淮河生态经济带上游地区,下游地区城乡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三大产业融合程度高,进而上下游地区之间基尼系数逐年增大;该区域中下游地区之间基尼系数逐年下降,可能原因是中游地区各城市靠近下游地区的大城市,易受到大城市经济辐射作用,进而带动中游地区城乡融合水平提升。

图3 淮河生态经济带三大区域之间城乡融合发展差异演变

四、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局部空间集聚特征分析

为探讨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空间演变格局,采用ESDA模型测算2009—2020年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水平莫兰指数[9],具体结果如图4所示。2009—2020年期间,淮河生态经济带所有地区的属性值在空间上有正相关性,即属性值越大越容易聚集在一起。淮河生态经济带的全局莫兰指数呈现稳步上升的变化态势,全局莫兰指数由2009年的0.310上升到2020年的0.689,年均增速为10.200%。具体来看,在2009—2012年上升幅度较快,2012—2013年短暂回落,2013—2017年呈现缓慢上升的趋势,2017—2019年短暂回落,2019—2020年呈现上升趋势,并且在2020年达到最大值(0.689)。随着淮河生态经济带一体化发展,区域协同能力增强,乡村发展内在动力激活,整体上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水平的空间集聚效应呈现增强态势。

图4 2009—2020年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莫兰指数

从图5局部莫兰散点图可以看出,淮河生态经济带各地级市大多分布在第一象限和第三象限,尤其是第三象限,说明区域内各地级市城乡融合水平的空间格局大多处于低-低型和高-高型区域,表现为较明显的两极分化现象。从点的分布情况和离散程度来看,2009年区域内各地级市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局部散点图分布较为发散。2020年,图中点的分布则变得相对聚集,说明这期间淮河生态经济带各地级市间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存在一定的差距,但未来发展呈现逐步缩小的良好态势,有利于淮河生态经济带内部区域城乡协同发展。

图5 2009和2020年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局部莫兰散点图

五、结论及政策建议

从经济、人口、社会、生态和空间融合五个维度构建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指标体系,采用熵值法测算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进一步运用Dagum基尼系数模型探究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差异来源,采用ESDA方法分析空间演化趋势。得出以下主要结论:2009—2020年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整体呈现波动上升趋势,并且具有较强区域异质性,其中上游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相对较低,中游地区次之,下游地区最高。进一步探究发现,2009—2020年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发展差异总体呈现不断下降趋势,淮河生态经济带城乡融合水平差异主要来源于上游、中游和下游三大区域间差异,三大地区内部城乡融合水平差异的贡献率相对较低,而上游、中游、下游三大地区之间差异主要来源于中游-下游间差异。全局莫兰指数在研究样本期内呈现波动上升趋势,淮河生态经济带区域内的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呈现明显的空间集聚性特征。基于以上研究,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一)促进经济带城市协调发展,推动城乡融合向纵深发展

第一,培育经济带区域性大城市,发挥中心城市对中小城市和乡村的“涓滴效应”,进一步提升中心城市对外影响力和吸引力。第二,构建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新格局,拓展城乡之间良性互动渠道,立足区域水路、公路和高铁等交通基础网络,依托淮河生态经济带的自然资源和地理位置优势,积极学习长江经济带先进发展和管理模式,打造淮河生态经济带独特发展模式。第三,因地制宜制定政策,对淮河生态经济带上游、中游地区城市进行总体谋划,促进区域协调发展,缩小区域差距。

(二)构建绿色宜居环境,推进城乡融合系统配套体制机制建设

第一,优化城镇绿色空间布局,将生态文明理念全面融入城乡关系发展中。依托淮河生态经济带流域内各城市的资源禀赋和地域风土人文,利用系统性思维谋划城镇空间功能布局。构建以经济带、城镇、乡村为主体的绿道系统,基于城市山体、公园绿地等绿色地带,与城乡公共系统相衔接,构建城乡绿色开放空间体系。第二,全面加快城镇数字化+农业创新平台建设和功能优化提升,培育新型农业生产经营,挖掘农村内生发展新动能。第三,加强城乡生态治理理念宣传力度,工作重点放在解决农村垃圾、厕所和污水三大问题。

(三)提升农村开放水平,培育农村发展新动能

第一,要发挥政府在制定政策和资金支持上的作用,布局城乡基础交通网,鼓励外出务工人员带资本、技术和项目回乡创业,利用技术进步和效率改善赋能农业产业链。第二,放宽区域人才落户政策,消除户籍制度壁垒,促进人口自由流动,有序推进农民市民化进程,平等享受城市居民福利和权利。第三,以农村土地改革为出发点,完善土地流转程序,提升农业生产经营规模化水平,实现土地要素的最优化配置。

猜你喜欢

淮河基尼系数经济带
淮河防总召开2021年工作会议
第二届淮河文化论坛在阜阳举行
一条江的嬗变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之路
陕西呼应长江经济带
基尼系数
新视角下理论基尼系数的推导及内涵
全国总体基尼系数的地区特征研究
长江经济带与汉江生态经济带如何协调融合
五月的鲜花 绽放淮河梦
丝绸之路经济带媒体合作论坛联合宣言签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