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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十 而 立,行 稳 致 远
——对中韩建交30年来国内学界韩国教育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2022-10-09张雷生魏莲莲

关键词:学者韩国研究

张雷生 魏莲莲

韩国十分重视教育,教育一直被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一定程度上堪称是其国家振兴发展的重要标签。韩国在短短几十年内实现经济跨越式发展,创造了“汉江奇迹”,使其从饱受经济危机摧残的状况中发展成为发达国家。在迅速崛起的过程中,教育是韩国腾飞的一项决定性因素。(1)熊作勇:《走出内卷化:韩国教育热的冷思考》,《公关世界》2021年第4期,第107-109页。没有对教育的痴迷,韩国不可能成为今天的强国。(2)《“疯狂”的韩国教育》,https://epaper.gmw.cn/gmrb/html/201501/18/nw.D110000gmrb_20150118_2-06.htm。

1992年,中韩正式建立外交关系。此后,韩国的政治、经济、教育等各方面纷纷步入我国大众视野,国内学者开始关注研究韩国教育发展与改革。“三十而立,行稳致远”,2022年恰逢中韩两国建交三十周年,为使未来两国的友好合作关系进一步向平稳长远发展,为两国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提供教育层面的深刻内涵和支撑,从我国国内学者视角着手,探索中韩建交30年来我国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的研究现状,旨在准确把握韩国教育的状况,为国内教育发展提供有益参考和借鉴。

一、国内学者研究韩国教育现状概述

教育是韩国腾飞的重要因素,具备很高的研究意义和价值。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的研究现状可从学者发表的文献研究特征中窥见一斑。

(一)研究发文时间呈现阶段性特征

图1 国内学者研究韩国教育发文时间段分布图(3)图表中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根据相关研究成果发表年度编辑制作而成。

通过对30年的研究状况进行总结和整理,可将国内学者对韩国的研究趋势分为“缓慢起步、快速发展、平缓下降”三个时期:

1.研究缓慢起步期(1992-1998)

这一时期,只有部分特定地区和领域的国内学者关注到韩国教育这一新兴话题,尚未形成较成熟的研究规模,研究发文量较少,学者的研究热情普遍不高。同时,这一时期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的关注点流于形式和表面,大多是对韩国教育进行概况性介绍,对韩国经济腾飞的因素加以解释等,这是由于本阶段韩国教育对中国学者尚属新兴事物,所以将本阶段定义为研究的缓慢起步期。

其研究始因大概也与两国外交关系的建立有关,但当年的研究文献量稀少,仅有五篇文章,其中三篇研究的内容是韩国的高等教育,一篇研究的是韩国面向21世纪的教育发展战略构想,(4)孙启林:《韩国面向21世纪的教育发展战略构想》,《中小学管理》1992年第4期,第6页。另一篇则是研究韩国图书馆学情报学教育的现状和存在的问题。(5)丛敬军:《韩国图书馆学情报学教育的现状和存在的问题》,《山东图书馆季刊》1992年第4期,第3页。其中三篇文章来自同一人,即东北师范大学的孙启林教授,同时,其中四篇的发文作者来源于与韩国临近的东北地区,推测该地区相对其他地区更容易了解韩国教育发展的真实状况。由此可见,当年韩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在我国学者看来颇具借鉴意义。随后的几年内,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的发文量逐年攀升,到1995年达到第一个高峰,这可能缘于1994年9月5日韩国教育改革委员会提交的教育改革报告带来的影响,该报告指出韩国教育改革的方向和目标,提出改革的必要性,并推出教育改革11大课题,主张加强教育财政、扩大教育的国际竞争力及强化私立学校的自治和责任,(6)佚名:《创造新韩国的教育改革的方向和课题》,《当代韩国》1995年第1期,第6页。我国教育改革可资借鉴。

2.研究快速发展期(1998-2016)

这一时期,对中国学者而言,韩国教育已不再陌生,中韩两国经贸合作数量攀新高,两国人员交流往来频繁,越来越多的学者关注到韩国教育这一层面,对韩国教育的相关研究文献也在逐年增加。由于中韩两国关系持续向好,且受韩国连年提出的教育发展政策和改革规划的影响,例如智慧韩国(BK21),韩国的基础课程改革计划等,学者的研究热情逐年高涨。研究内容不再停于表面的浅显知识,将关注点转向韩国的人文教育、教育课程改革、职业教育等微观层面,关注教育隶属的下位概念,研究成果相对成熟。

1995年之后的几年内,国内的研究热情下降,到2001年达到第二个峰值,主要受到1997年韩国颁布的第七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以及1999年推出的一项面向21世纪的高等教育改革计划,即21世纪智慧韩国工程的影响,由此也可看出我国学者由过往片面重视研究韩国高等教育向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并重的方向转变。

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的研究在2007年达到顶峰后一直处于热议状态。韩国在2007年实行高中课程改革并向社会公布了由国会批准通过的《人力资源开发基本法修订案》,主张建立国家人力资源政策本部,(7)李水山:《韩国改革职业教育出“新招”:设人力资源开发新机构,总统直接领导》,《世界职业技术教育》2008年第4期,第46-46页。改革韩国职业教育,加大对职业教育的重视。高中课程改革奠定了今后韩国高中教育发展的基础,以弥补第七次课程改革缺失为目标,注重学生主体发展。(8)谭菲、马金晶:《韩国2007年高中课程改革的背景、内容及特点分析》,《教育探索》2011年第3期,第145-146页。同时,韩国的职业教育受该修订案的影响,成为韩国教育体系一大支柱,在韩国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和进步。

3.研究平缓下降期(2016-2022)

这期间,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的研究已形成一定的研究规模,各方面内容的研究已经相对成熟,每年成果产出量浮动不大,并呈现隐隐下降的趋势。本阶段的研究更进一步深入,相关学者的研究已形成体系,例如在职业教育、教育改革方面已形成相对成熟的研究团队。由于研究已相对成规模,因此,除相关教育政策出台或其他教育事件的影响外,未产生较大波动,但研究热度缓慢下降。

国内的研究热度在2017年出现较大幅度的下降,与近年来韩国教育稳步发展,暂没有出台影响较大的政策有关,热度下降可能受到新型冠状肺炎疫情等影响,留学韩国及留学中国人员交流产生变化,人员数量减少;2021年,国内的研究热情再次呈现上升的状态,可能是由于中韩两国友好合作,树立共同应对新冠疫情跨国合作的成功典范,虽然2022年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的研究热情尚未呈现较大幅度的增长,但未来一段时间仍会呈现进一步上升的趋势。

综上,国内学者的研究状况大多会受到韩国教育政策出台的影响,研究热情由初期的缓慢起步走向飞跃式提升再到平缓期,随后呈现稳步下降的姿态。

(二)研究主题分布涉猎广泛

近30年来国内学界对韩国教育的研究主题主要集中于韩国教育、对我国的启示、韩国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终身教育、韩国语、比较研究、汉语教育、中小学、韩国、道德教育等几个方面(具体见表1)。通过对这20个关键词进行统计和分析,既可得知目前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的关注热点和范围,也可得知韩国教育的发展优势集中在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等部分,有利于了解目前国内的研究重点,分析研究特点。

目前,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的关注热度排在前三位的分别是韩国教育、对我国的启示以及职业教育,缘由大致有如下几方面:首先,深入了解对方,因此“韩国教育”位列学者的研究重点首位。其次,借鉴韩国先进教育经验和了解教育成功的深层次原因,为我国教育发展规划和政策提供启示和指引。最后,韩国职业教育享誉世界,在整个韩国教育体系中占据突出地位,对我国职业教育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表1 国内学者研究韩国教育主题统计表(9)表格中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根据相关研究成果主题编辑制作而成。

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的主题研究可以细分为以下几类:首先,教育综合类研究。教育综合类包括韩国教育、韩国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终身教育、汉语教育、道德教育、韩国语教育、汉字教育、思想政治教育、礼仪教育、创业教育、高等教育国际化和职业技术教育。教育综合类数量最多且最集中,我国学者对韩国教育的研究范围较广,既涉及一般性的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终身教育,也关注到具体的汉语、道德、韩国语、思想政治等内容;既关注到整个教育体系,同时也关注到具体教育内容。可见,韩国教育的发展重点在于其高等教育部分,尤其是职业技术教育,并拓展到终身教育领域,而且脱离固步自封的局限,格外注重高等教育的国际交流与借鉴,倡导高等教育国际化。此外,近些年来,韩国对创业教育、职业教育等关键词的关注热度颇高,足以显示韩国政府对就业的重视程度。但我国学者对韩国基础教育的关注度不足,远低于高等教育。

其次,教育体系类研究。教育体系类包括中小学、韩国中小学和韩国高校,囊括整个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层次,关注范围较广,体系较成熟。但对于幼儿教育关注度不够,很大程度是由于学者尚未关注到这一领域,再者幼儿教育领域相关研究人员较少使然。

再次,教育政策类研究。教育政策虽然在关键词方面没有得到直接体现,但是贯穿于韩国的中小学、高中、高校等发展之中。近年来,韩国接连出台诸如高中多样化、(10)张雷生:《关于韩国高中多样化办学政策的研究》,《外国教育研究》2016年第7期,第15-31页。BK21、影子教育、创业教育、留学韩国计划(11)张雷生:《韩国高等教育国际化办学战略政策述评——基于对“留学韩国计划”政策文本的解读分析》,《高校教育管理》2015年第2期,第85-89页。等一系列教育政策,为我国学者所热议。

最后,其他方面相关研究。具体包括对我国的启示、韩国语、比较研究、韩国、教育信息化、韩国人、新加坡、特点及启示。这一类内容较繁杂,但从几个关键词可以看出,国内学者关注的重点仍在试图通过比较得出对我国教育的借鉴和发展意义。但是,“新加坡”一词出现的背后原因引人深思。笔者通过进一步对相关文献阅读和分析得知,由于新加坡和韩国在道德教育、职业教育、思想政治教育以及教育信息化等层面具有相似性和可比性,因此国内学者大多通过对这两个国家进行比较,得出其教育政策的异同,以期为我国教育发展提供借鉴意义。而教育信息化则是由于目前韩国的发展战略,于近期新出台《2022年教育信息化实施计划》,(12)罗毅、董丽丽:《教育与研究的智能化转型——韩国〈2022年教育信息化实施计划〉探析》,《世界教育信息》2022年第6期,第52-59页。注重教育信息技术的应用和发展。此外,校外培训也是韩国近年来热门的话题。

(三)研究人群主体构成集中

了解国内研究韩国教育的人群主体,可整体把握对韩国教育进行研究的人群特点,分析其背景原因,具体见图2。(13)图中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根据相关研究成果作者编辑制作而成。首先,从发文数量上看,30年来发文量排名前十的作者,依次为:孙启林,李水山、张雷生、梁荣华、姜英敏、金香花、崔英玉、吴春玉、商承义、李世宏。其中,后四位发文数量相同。可见地处东北地区的作者占据总量的一半,且与韩国地缘临近。其中,孙启林、姜英敏、梁荣华、张雷生等人都拥有在韩国留学或讲学经历,这些研究者大多已突破语言障碍,对韩国有较深程度的了解,且都是教育领域的专家或学者,大多来自师范院校。

此外,孙启林关注韩国的基础教育、农村教育、多元文化教育等方面,尤其在韩国农村教育方面的论述为我国发展农村教育、减轻教育区域发展不平衡的现状献计献策。李水山力图通过了解学习韩国农村教育经验,助力我国乡村教育发展,关注乡村振兴,并广获关注,其文章引用频次较高。梁荣华关注韩国的基础教育、公民教育、终身教育以及道德教育方面,力求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提供经验指引。

图2 国内学者研究韩国教育作者分布图

其次,从合作情况上看(见图2),目前不够乐观,大合作团队尚未形成,大多为单兵作战,仅有少数学者以合作形式开展学术研究。目前相对成熟的合作团仅有一个,即以孙启林为核心的,与崔英玉、杨金成、梁荣华、金香花、周世厚、索丰、安玉祥等人的合作。孙启林与安玉祥是东北师范大学教师与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亚非处合作研究;另外,田以麟和姜一圭是东北师范大学和韩国合作研究,为国际合作。可见,目前研究韩国教育的学者合作情况匮乏,且多为国内研究;但已由单纯的校内、校际研究拓展到学校与教育部合作研究,而国际合作情况较少,值得一提的是,在华韩国留学生的贡献突出。

(四)研究机构分布地区集约化

选取发文量排名前20的机构进行统计发现,发文量最高来自于东北师范大学,其次是华东师范大学和延边大学,通过对排名前20的学校进行分析,可知主力军为师范类院校,这是由于师范类院校对教育关注度更高、专业性更强。此外,在地域上多为东北地区和东部沿海地区,这些地区在地缘上与韩国相临近,交流往来频繁使然。同时,综合类大学也不甘落后,占据一定发文量。除高校外,驻韩中国大使馆和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也位列前列。由此可见,发文机构来源多样化,但仍以国内师范类院校为主,而专门的研究机构发文较少。

(五)研究发文期刊来源特定化

目前,排名前十的发文期刊分别为《世界教育信息》《当代韩国》《外国教育研究》《比较教育研究》《上海教育》《外国中小学教育》《基础教育参考》《职业技术教育》《东北师范大学学报》《韩国语教学与研究》《职教论坛》。这些文章集中刊发韩国教育这一主题,且大多为教育类期刊,同时,以研究外国教育为主。韩国语教学研究表明我国对韩国语言学习和研究的热情高涨。此外,《职业技术教育》和《职教论坛》也位于前列,可见韩国职业教育广受赞誉,引起我国学者关注。由此也可为我们期刊投稿提供启示,应根据期刊研究主题投稿。而其他期刊也有可能加大对韩国教育的关注。

二、当前研究存在的突出问题

通过从以上五个研究视角层面进行剖析,发现目前我国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的研究存在以下突出问题:

(一)研究热度下降,对韩国教育的关注意愿不强且关注点集中

目前我国学者对韩国教育的研究呈现波动状况,近年来有隐隐下降的趋势,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韩国教育政策出台的影响,其研究热情具有不定性和波动性。教育是一项长期事业,教育成果具有滞后性,要想深入了解和研究一国的教育状况,应当具有长期性和持续性,要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强意志。目前我国学者对韩国教育的研究热度下降,持续关注意愿不强,这不利于有效教育研究成果的取得。

毫无疑问,韩国的职业教育在韩国整个教育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但是近年来,在基础教育方面,韩国已接连出台几项基础教育课程改革,2015年9月23日,韩国教育部发布新的课程修订标准,提出“提升学生核心素养,培养创新融合型人才”的课程改革方向,实现基础教育在课程结构、课程内容及教学模式等方面的变革。(14)吕君、韩大东:《“核心素养”理念下的韩国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述评》,《基础教育》2019年第1期,第93-100页。韩国的基础教育在近几年的发展过程中已取得有益成果,但根据本次研究主题统计结果可知,我国学者的关注重心仍集中于韩国高等教育,特别是职业教育阶段,对基础教育,尤其是幼儿教育几乎没有倾注关注力。

(二)研究方法过于单一,以描述性研究、浅层比较研究为主

目前,学界对韩国教育的研究方法过于单一。一方面,描述性研究占据多半,归纳类、总结类文章少之又少。另一方面,学界大多采取浅层比较的方法研究韩国教育和我国教育,以期为我国提供借鉴,其参与比较的国家较少,大部分仅仅是韩国与我国教育进行比较,少数学者引入了相类似的新加坡、美国等,但相关文献数量较少。另外,作为区域和国别比较教育的重要一环,目前来看,现有的研究缺乏前瞻性和敏感性,尤其是对服务国内教育发展改革所急需的经验举措关注不够,大多停留在对于韩国教育政策和改革举措的被动等待和观望以及跟踪的状态,多泛泛介绍,对政策制定和出台的社会背景的研究较少,大多是停留在“翻译+编译”阶段,能够紧密结合我国教育发展改革实际有针对性的剖析和提供可供教育政策决策部门参考借鉴的“落地化研究”较少。

(三)研究群体多为个体作者,研究机构地区分布集中

目前研究韩国教育的中国学者大多为个体研究者,且基本上皆为国内合作,国际合作情况匮乏。值得欣喜的是,目前国内合作并未止步于校内合作和校际合作,学校与研究机构的合作已经出现,尽管数量较少但已经呈现萌芽状态。但是,在韩国教育的研究方面,多为特定群体,即对韩国教育相对熟悉或拥有韩国留学、讲学经历的个体作者,同时,合作情况极少,特别是中韩学者的合作情况严重不足,仅有个位数的国际合作研究,应加强国际合作情况,弥补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方面在视野和知识方面的不足。

我国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的研究中,受地缘因素影响较大,其所在机构大多集中于东北地区或东部沿海地区,内陆地区较少,主要由于这些地区与韩国交流活跃。因此,目前学者的研究机构来源过于集中,分布不均衡。研究非一己之力,一日之功,学界成果的产出并不能仅仅靠少数人来带动,韩国教育研究的成效化、全面化离不开各个领域学者的共同努力,受益于目前科学技术的发展,语言障碍已经不能阻碍学者的研究步伐,除各师范类高校外,综合类院校、内陆地区的相关研究院校以及相关研究机构都应明确自身的职责和任务,加大对韩国教育研究的深度和力度,为我国教育发展助力。

(四)研究内容一手文献参考数量不足,文章客观性可信度不够

通过对韩国教育相关主题发表的期刊文献进行分析,发现没有语言基础的研究学者占据绝大部分比重,由此研究的真实性、准确性难以保障,其参考文献大多为二手文献,甚至存在有的文献中根本未曾参考韩国原版内容,韩国教育一手文献严重不足,更多是“盲人摸象”和“隔靴搔痒”似的研究,此类现象非常值得警惕。由于研究文献难免带有作者个人主观色彩,在这种状况下文献的真实性和客观性难以保障。同时,受到人工智能的影响,目前国内学者用机器翻译跨国政策文本等方式的研究也更加普遍,人工智能带来的人人都能从事比较研究所产生的学术危害和弊端是十分严重的,其翻译不仅具有不可靠性,而且会南辕北辙,在缺乏深入了解和掌握社会文化和教育实践背景的情况下进行翻译,不可避免导致内容出现偏差现象。在人工智能时代,如何切实保证研究资料的准确性、客观性、中立性,已经成为包括区域和国别教育比较研究需要迫切面对和解决的难题。

三、对我国国内学者研究韩国教育的未来展望

教育是韩国国家及社会的标杆。自中韩建交以来,韩国教育步入我国大众视野伊始,我国学者对韩国教育的研究已取得初步有益成果,但同时,也显露出一部分问题,两国教育交流的政策和制度层面需进一步补充和完善,(15)张雷生、安玉祥、刘渤:《中韩两国教育交流与合作述评(1992~2012)》,《外国教育研究》2012年第8期,第13-14页。亟待学者关注。未来,我国学者应力图规避问题,学习韩国教育有益经验,使我国教育乃至中韩关系向长远和纵深层面发展。具体可在以下几个层面下功夫:

(一)从多学科交叉协同的视域,不断拓展韩国教育的研究领域,扩大研究主题范围

目前,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的研究主题呈现聚集状态,范围相对集中,重点关注韩国的高等教育尤其是职业教育阶段,对基础教育阶段,特别是幼儿教育阶段关注力度不大。时至今日,韩国的基础教育阶段已历经七次课程改革,无论是课程设置,还是价值取向、改革成果等方面都已相对成熟,并能够适应时代的变化,其基础教育层面有其可取之处。此外,除现有关注内容外,韩国在其他教育方面也颇有建树。因此,国内学者应当打开研究视野,着力拓展研究领域,将关注点从韩国教育的某个领域扩大到整个韩国教育体系上来,进而将其放在整个韩国的社会经济背景乃至国际教育风向去思考其教育举措的合理性和合时宜性,了解其教育政策的优势和局限,学习其有益成果,弥补我国教育不足,且在这个过程中,要始终坚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方针,不能对韩国的教育不假思索加以采纳,要根据我国实际情况,有选择地进行筛选和利用,进而助力我国教育向高质量发展。

(二)从提升和丰富研究方法的角度来丰富和规范研究范式,打破方法单一局限

通过对前文的统计分析可知,目前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的研究大多采取描述性分析和比较分析的方法,研究方法相对单一,研究范式相对不足。同时,这两种研究方法存在的弊端是理论性思辨性成分多,客观性科学性成分少,研究结果可信度不高。因此,国内学者应当丰富自身的研究范式,打破由于单一研究方法产生的局限性。一方面,采取实证研究方法进行实地调查和分析,深入到一线进行问卷调查与研究,从微观着手,用数据说明目前韩国教育发展状况,使研究具备客观性。韩国于2021年成立教育大数据委员会来进行教育数据公开,(16)罗毅:《韩国:成立教育大数据委员会》,《人民教育》2021年第18期,第11页。支持教育研究的方法值得借鉴。另一方面,规范质性研究方法,选取更多的研究范式规范现存描述性方法,弥补深层比较研究不足,善于借助各项文本分析方法深度挖掘韩国教育信息,了解更多先进政策与手段。同时,要善于采取混合研究方法进行研究,改变单一研究方法的弊端,避免由于单纯质性分析造成的客观性规范性不足,也避免由于单纯量化造成的理论性浅显的问题,采纳量化与质性相结合的方式对韩国教育进行充分研究和分析,使研究成果在信度、效度上取得双丰收。

(三)从协同研究创新层面打破封闭式的研究壁垒,强化国际间和区域间的合作研究

目前,国内学者对韩国教育研究热情高涨,然而,其合作意愿普遍不强。现存韩国教育的研究者们大多为个体研究,很少存在研究者之间的合作研究情况,现存的合作研究大多是校内和校际研究者间的合作,而学校与研究机构的合作,尤其是国际合作情况严重不足。因此,未来应当倡导加强研究者之间的互助合作,尤其要在校际合作、学校与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以及国际合作方面下功夫,使学者对韩国教育的分析和研究更全面、更充分、更合理。借助国家留学基金委国别和区域研究人才支持计划,选派那些既具有语言基础,又具有国际视野和跨文化交际与适应能力、能够深入参与国别与区域教育研究的硕士和博士研究生,作为区域和国别研究的优秀储备人才,强调与当地学校、学院、学科、教授以及学术研究团体的深层次合作。

(四)站在构建教育研究共同体的角度,提升韩国教育研究的科学性、敏感性和自主性

我国国内学者应保持学习借鉴的批判式拿来主义,提升对韩国教育研究的科学性、敏感性和自主性,加强对韩国教育研究的积极性。一方面,目前我国国内对韩国教育研究的机构集中于东部地区和东北地区,其他地区相关学者可以适当增强对韩国教育进行研究的积极性,保持学习的态度和精神,使研究机构分布均衡化,进而助力我国各地区教育发展优势化,保障教育公平。另一方面,国内教育类期刊关注点要向韩国等发达国家的教育经验倾斜,目前仅有少数研究韩国及外国教育的期刊关注到这一层面,今后各个期刊应当增强对韩国教育政策和方针的敏感性,及时向国内传达韩国先进教育经验和成果,将韩国优秀教育成果提供给国内教育相关领域的学者和专家,为我国教育发展提供有益的借鉴和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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