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基地学兵焦虑、抑郁状况及影响因素分析
2022-10-08黄晨玮张懿占毅楠王亚平刘涛生
黄晨玮,张懿,占毅楠,王亚平,刘涛生
近年来,焦虑、抑郁已经成为军人群体中较为常见的心理问题之一[1]。学兵进入部队时间较短,尚处于适应阶段,而集训期间严格的军事管理和紧张的训练生活可能会引发较大的心理压力,从而导致焦虑抑郁情绪的产生[2-3]。焦虑、抑郁不仅导致心理状态的失衡,而且常伴躯体不适,如失眠、头晕、胃肠道不适等[4]。焦虑抑郁也可以诱发自杀意念的产生,自杀问题已是当前环境下军队非战斗减员的主要原因之一[5]。军人群体的焦虑抑郁水平还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如躯体症状、教育程度等[6-7]。本研究通过考察集训期间学兵的焦虑抑郁水平,进一步探究其影响因素,为心理健康教育提供客观依据,有利于学兵管理单位及时有效地疏导其焦虑抑郁情绪。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2019 年4 月采用整群抽取对海军某基地学兵进行调查,发放950 份问卷,共回收950 份。在调查前,由心理学专业人员统一宣读指导语,告知被试的知情同意权以及匿名权。在剔除缺失数据以及规律做答的问卷后,最终得到有效问卷940 份,有效率为98.9%。
1.2 方法
1.2.1 一般情况自编调查问卷 根据调研目的自编了一般情况调查问卷以了解学兵的基本情况,包括性别、政治面貌、教育程度、原生家庭、独生子女、户籍、爱好特长、躯体症状。
1.2.2 广泛性焦虑量表 广泛性焦虑量表(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7,GAD-7)[8]是由美国精神医学会出版的《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第5 版推荐的一种简便、可靠的焦虑症状筛查工具。该量表共有7 个条目,按0(完全不会)、1(有些天数)、2(超过1 周)、3(几乎每天)分进行评分,总分值范围为0~21 分。分值5、10、15 分分别为轻、中、重度焦虑程度的分界值。该量表在军人群体应用中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Cronbach's α 系数为0.876[9]。本研究以GAD-7 总分≥5 分认为有焦虑症状。
1.2.3 患者健康问卷 患者健康问卷(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9,PHQ-9)[10]根据DSM-Ⅳ抑郁障碍的9项症状制定,因其简短、易操作性而被广泛应用于科学研究与临床筛查中。采用四级评分,按0(完全不会)、1(有些天数)、2(超过1 周)、3(几乎每天)分进行评分,总分为各条目之和,范围为0~27 分。PHQ-9 分值5、10、15、20 分分别代表轻度、中度、中重度和重度抑郁程度的分界值。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Cronbach's α 系数为0.857。本研究以PHQ-9 总分≥5 分认为有抑郁症状。GAD-7 总分及PHQ-9 总分同时≥5 分为焦虑伴抑郁。
1.3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26.0 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以±s表示,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频数和百分比(%)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采用Logistic 回归分析对学兵抑郁及焦虑相关因素进行分析。P<0.05 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不同基本情况变量间PHQ-9、GAD-7 总分差异
结果表明,PHQ-9 的评分为(2.66 ± 3.23)分,GAD-7 的评分为(1.36 ± 2.43)分。抑郁检出率20%(188/940),焦虑检出率为9.36%(88/940),焦虑合并抑郁率7.34%(69/940),症状以轻度居多。结果表明,性别之间抑郁水平存在显著差异,且女性高于男性(P=0.007)。3 个与家庭背景相关的因素都影响了学兵的抑郁水平,原生家庭不完整、独生子女、拥有城市户籍的学兵具有较高的抑郁水平。有躯体症状的学兵在焦虑及抑郁水平上均高于无躯体症状的学兵。见表1。
表1 不同基本情况变量间PHQ-9、GAD-7 得分的比较(n=940,± s)
表1 不同基本情况变量间PHQ-9、GAD-7 得分的比较(n=940,± s)
注:GAD-7 为广泛性焦虑量表,PHQ-9 为患者健康问卷
项目性别例数GAD-7 得分t 值-1.359 P 值0.175 PHQ-9 得分t 值-2.703 P 值0.007男女936 4 1.35±2.426 3.00±1.633 2.65±3.210 7.00±4.690政治面貌党员非党员教育程度本科以下本科及以上原生家庭完整不完整独生子女20 920 805 135 833 107 2.00±3.627 1.34±2.394 1.34±2.467 1.45±2.164 1.35±2.448 1.44±2.254 0.807-0.494-0.375 0.524 0.430 0.621 0.708 0.600 2.60±3.952 2.67±3.211 2.61±3.296 2.96±2.768 2.59±3.185 3.27±3.485-0.089-1.164-2.072 2.734 0.929 0.245 0.039 0.006是否343 597 1.41±2.608 1.32±2.315 3.07±3.751 2.43±2.859户籍农村城市爱好特长494 446 1.21±2.150 1.52±2.687-1.895-1.098 0.058 0.273 2.37±3.018 2.99±3.416-2.967-1.858 0.003 0.065有无820 120 1.32±2.342 1.58±2.935 2.58±3.142 3.24±3.717躯体症状6.255<0.001 8.422<0.001有无412 528 1.94±3.003 0.90±1.724 3.68±3.830 1.87±2.380
2.2 焦虑、抑郁、抑郁伴焦虑相关影响因素分析
由于女性样本量较少,故将除性别以外的基本情况资料作为自变量,以有无焦虑或抑郁情绪作为结果变量(无焦虑或抑郁症状=0,有焦虑或抑郁症状=1)进行Logistic 回归分析。因变量中,GAD-7 量表总分<5 分为无焦虑症状,总分≥5 分为有焦虑症状;PHQ-9 量表总分<5 分为无抑郁症状,总分≥5 为有抑郁症状。自变量中,政治面貌为党员=1,非党员=2;教育程度为本科以下学历=1,本科及以上学历=2;原生家庭完整=1,不完整=2;非独生子女=1,独生子女=2;户籍为农村=1,城市户籍=2;无爱好特长=1,有爱好特长=2;近期无躯体症状=1,有躯体症状=2。Ominibus 检验表明,以焦虑为因变量的Logistic 模型具有统计学意义(χ2=31.255,P<0.001),能够对90.6%的个案进行正确分类;以抑郁为因变量的Logistic 模型具有统计学意义(χ2=61.674,P<0.001),能够对80.1% 的个案进行正确分类;以焦虑伴抑郁为因变量的Logistic 模型具有统计学意义(χ2=31.345,P<0.001),能够对92.7% 的个案进行正确分类。具体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表明,城市户籍是学兵焦虑症状和焦虑伴抑郁的危险因素,原生家庭不完整是学兵抑郁症状的危险因素,而近期的躯体不适症状是三者共同的危险因素。有爱好特长是学兵抑郁症状的保护因素。见表2~4。
表2 学兵焦虑影响因素的Logistic 回归分析
3 讨论
本研究通过调查海军某基地学兵的焦虑与抑郁情况,根据量表的划分标准,发现官兵的焦虑检出率和抑郁的检出率,略高于中国军人群体[11],与潜艇艇员检出率相当[12]。焦虑与抑郁的共患率为7.34%,学兵群体的抑郁检出率明显高于焦虑检出率,与之前的调查结果一致[13]。该结果提示学兵具有较高的焦虑、抑郁水平,可能与其初进部队后面临着一定的技能和知识的学习压力以及部队严格的能力要求有关。
表3 学兵抑郁影响因素的Logistic 回归分析
表4 学兵焦虑伴抑郁影响因素的Logistic 回归分析
本研究发现城市户籍、躯体不适症状是学兵群体焦虑的重要危险因素。与中国一般群体的结果相似,学兵群体的焦虑症状也呈现出来自城市地区的焦虑水平高于农村地区的状况[14]。这可能与社会经济文化方面的城乡差异有关。入伍前生活在城市的学兵,生活条件、教育条件较为优渥,但随时面临着新信息的冲击以及学业、就业等各项竞争,部队生活相较于城市生活更为单调。而生活在农村的群体,更简单的生活、更多的体育劳动也可能起到心理健康的保护作用。躯体不适是学兵焦虑症状的另一个危险因素。躯体上的不适容易导致心理状态的改变,躯体症状可能是负性情绪的易感因子。在本研究中,躯体不适症状是学兵焦虑、抑郁和焦虑伴抑郁的共同危险因素。在官兵训练生活中,管理单位应进一步完善卫勤保障系统,尽力提高施训施练时的医疗保障条件,科学施训,做好训练前的热身活动,尽力减少训练伤所带来的影响[15]。除了躯体不适外,原生家庭不完整也是抑郁症状的危险因素,这与郑飞宇等[16]对高原军人群体的调查结果相似。原生家庭不完整的家庭支持低于原生家庭完整的群体,易产生各种心理问题[17]。因此,对于原生家庭不完整的学兵群体,学兵管理单位应予充分重视和密切关注。另外,管理单位应组织不同类型的文娱活动,帮助学兵培养爱好、发挥特长,这将有利于减少抑郁情绪的发展。由于本研究抽样的女性群体较少,难以对性别差异及其对焦虑抑郁症状的影响进行研究,未来可以对此方面展开进一步研究。
针对这些相关的影响因素,学兵管理单位将来可以围绕预防和减少躯体不适症状的产生,提高战斗训练条件下的卫勤保障能力,关注官兵心理需求,通过定期安排心理服务并教导情绪调节技能方法,来疏导学兵不良情绪,维护他们的身心健康[18]。从而遏制了心理健康消极因素的发生和维持,提高了学兵群体的心理健康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