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氏菌病的研究进展及防控思路

齐梦竹，耿 好，张 月，盛英霞，陈书民，孔祥华，王秀江，胡莉萍*

（1.山东农业大学动物科技学院，山东 泰安 271018；2.山东省动物疫病预防与控制中心，山东 济南；3.山东省畜牧总站，山东 济南；4.山东新希望六和集团有限公司，山东 青岛）

布鲁氏菌病是由布鲁氏菌入侵机体而感染的一种人畜共患病，布鲁氏菌是大小为 0.5-0.7×0.6-1.5µm 的革兰氏阴性小球杆菌，胞内寄生，无芽抱，大多数无荚膜。根据其特异性动物宿主的不同分为 10个生物种（见表1）[1]。近几年，有报道显示两栖动物中也分离出了新的布鲁氏菌[2]。布鲁氏菌的宿主具有多样性，其中，羊种布鲁氏菌、牛种布鲁氏菌和猪种布鲁氏菌是引起人和动物患病的主要病原。

表1 布鲁氏菌主要的生物种及亚型

1 致病机理及主要毒力因子

1.1 致病机理

布鲁氏菌致病的基础是能在巨噬细胞内存活并进行复制和繁殖，入侵细胞的方式主要包括黏附、侵袭、定植和传播4个步骤。

布鲁氏菌表面的脂多糖（LPS）能够与巨噬细胞的脂筏相互作用，从而粘附于细胞上。细菌进入细胞后，募集小 GTP蛋白 Rab等形成布氏小体（BCV），然后招募溶酶体蛋白 LAMP1，参与形成内含布鲁氏菌的囊泡。在 IV型分泌系统的参与下，囊泡移动到内质网并大量复制，当数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后，BCV会转化成自噬相关囊泡（aBCV），逃避和调节宿主的免疫应答。完成大量的增殖后最终传播到易感组织和细胞中，进一步造成损伤[1]。

1.2 毒力因子

布鲁氏菌没有外毒素、质粒等经典的毒力因子，其毒力主要与入侵宿主细胞、抵抗细胞内的杀菌作用以及在细胞内增殖有关。布鲁氏菌的毒力基因主要集中于少数基因上，如脂多糖（lipopolysaccharide，LPS）、超氧化物歧化酶（superoxidedismutase，SOD）、外膜蛋白（outer membrane proteins，Omp/OMPs）、Ⅳ型分泌系统（type Ⅳ secretion system，T4SS）、和二元调控系统等[3]。

2 流行病学

布鲁氏菌病（简称“布病”）的主要传染源是患病或者带菌的动物及其动物产品，可经呼吸道、消化道、生殖道、伤口黏膜、吸血昆虫等感染易感动物。牛种、羊种、猪种布鲁氏菌是最主要的病原微生物，病畜的排泄物、分泌物、乳汁、精液等内都会带菌，造成环境污染。布鲁氏菌的潜伏期通常为一周到数月，而排菌期可长达数月乃至数年，越接近性成熟的易感动物对布鲁氏菌越易感，人感染布鲁式菌后通常条件下不会进行水平传播[4]。布鲁氏菌病一年四季均可发病，在春末夏初或春秋之间多发，人布鲁氏菌的发病率与其从事行业息息相关，发病率高的人群多是基层兽医、饲养员、防疫员、屠宰工人及养殖户等，经常与动物及畜产品接触密切。布鲁氏菌在世界各地均有存在，尤其是在中东地区、非洲、地中海地区、中南美洲流行严重，虽然挪威、瑞士、英国等地已消除了布病，但随着全球贸易的发展，目前呈现反弹的趋势。我国疫情主要集中在内蒙古、东北和华中等地，给畜牧业的稳定发展造成了巨大的威胁[5]。

3 诊断

3.1 临床症状

大部分动物感染布鲁氏菌后，会表现发热、食欲下降，精神沉郁等，有的还会出现关节疼痛肿胀、脊椎炎、后肢麻痹等症状[6]。染病母畜主要临床症状是流产、奶量下降、死胎、生育力低下等症状，染病公畜以生殖道的损伤为主，会出现附睾炎、睾丸炎、睾丸肿胀、滑液囊炎等[7]。

人感染布鲁氏菌早期症状与伤寒、上呼吸道感染、风湿病等相似，且会出现波浪热。急性期的主要症状为乏力、低热、多汗、头疼、厌食、肌肉关节疼痛等[8]。布鲁氏菌入侵中枢神经系统会导致脑炎、脑膜炎，脑脊液、神经麻痹等，侵害泌尿生殖系统后会出现流产、睾丸炎、前列腺炎等症状[9]。如果没有在急性期进行及时有效的治疗，会转化成慢性疾病加大治愈的难度，且病程时间长容易复发[6]。

3.2 实验室诊断

实验室常用的诊断方法包括细菌学诊断、血清学诊断和分子生物学诊断。

3.2.1 细菌学诊断 病原分离培养是诊断布鲁氏菌病最直观的方法，也是国标中规定的金标准。该种方式主要用于检测已经发病或疑似病畜个体身上是否携带病菌，对病畜病变部位进行细菌的分离培养，结合合理的诊断与定性分析达到诊断目的[10]。但因该方法培养周期长、检出率低，且对实验室的要求要达到 P3及以上，临床中往往难以操作，因而应用较少[11]。首先采取部分病变样品接种到含血清的胰蛋白胨琼脂培养基中，长出肉眼可见的灰白色、隆起、不溶血的小菌落，进行下一步显微镜检查。布鲁氏菌是需氧菌，添加一定含量的 CO2会更有利其生长。布鲁氏菌难以染色，快速鉴别布鲁氏菌的经典染色方法之一是柯兹洛夫斯基染色法，若在绿色细菌中发现红色点状细菌，则高度怀疑是布鲁氏菌；姬姆萨染色呈现紫色，革兰氏染色为阴性菌；用改良Ziehl-Neelsen方法染色后，镜检背景为蓝色，布鲁氏菌菌体染成红色[3-5]。

3.2.2 血清学诊断 布鲁氏菌病的血清学诊断主要包括以虎红平板凝集试验（RBPT）、荧光偏振分析技术（FPA）、胶体金免疫层析法（GICA）、间接酶联免疫吸附试验（iELISA）为主的临床初步筛查技术和以补体结合试验（CFT）、试管凝集试验（SAT）、竞争酶联免疫吸附试验（cELISA）为主的确诊检测方法[4-5，12-13]。其中虎红平板试验和间接酶联免疫吸附试验是布病检测的常用初筛方法；布病的确诊常使用试管凝集试验和竞争酶联免疫吸附试验[14-15]。

3.2.3 分子生物学诊断 分子生物学诊断方法多用于布鲁氏菌的分型及鉴别诊断[16]。包括聚合酶链式反应（PCR）、多重 PCR、荧光定量 PCR、环介导等温扩增技术（LAMP）、核酸探针检测法、基因芯片技术等。分子生物学检测方法灵敏快捷、操作简便，但对实验室条件要求较高[4,6]。

4 防控思路

4.1 加强领导，联防联控

高度重视人畜共患病防控工作，不断健全“政府领导、部门协作、全社会共同参与”的布病防控机制，成立领导小组，组建工作专班，坚定不移地推进布病防控工作实施。将布病防控作为“一把手”工程来抓，列入重要动物疫病防控工作内容，形成主要领导亲自抓，分管领导具体抓、上下联动、齐抓共管的良好局面。

市疫控中心负责将监测净化、牛羊及产品移动控制、检疫监管、防控经费保障、群众宣传发动、违法行为处理、区域消毒灭源、疫情处置、人畜联动等各环节均纳入多部门联防联控机制，建立多部门、跨行业的布病防控长效机制，有效保障布病防控工作的有序开展，做到对布病发生早发现、早处置。

各级畜牧兽医主管部门要加强与卫生部门的密切配合和沟通协调，按照“各负其责，同级协作，资源共享”的原则，建立完善布病防治工作合作机制。实行部门例会制度和疫情信息通报制度，定期会商疫情形势，研究防控策略，联合处理人畜间布病疫情，形成布病防控工作合力。

4.2 强化内力，补齐短板

成立人畜共患病防控与净化联合体，合力防控。布病防控不是一个部门的事情，必须作为一项社会系统工程，全省一盘棋。政府参与、队伍完善、经费保障、科学布局、全民知晓、合作机制、强化制约、齐抓共管。以人间病例为方向标，做好顶层设计，补短板、堵漏洞、强弱项，全面提升。

4.3 分区防控，分类指导

制定切实可行的布病防控方案，布病根据《山东省布鲁氏菌病推进方案》要求，采取分区防控。在布病防控上，摸清底数，把威海、烟台、青岛分为免疫区、其他 13 市为净化区和缓冲区，在免疫区实行净化备案，在净化区实行免疫备案。分别采取检测净化、免疫—监测净化的技术路线，统筹推进。根据实际情况，采取全群扑杀、全群淘汰、隔离饲养等不同措施，对阳性动物和群体实行分类处置。

4.4 强化检疫，果断处置

加强检测，疫控机构要及时向主管部门汇报检测情况，实施强制免疫后开展监督抽检情况及检测结果，畜间布病发病及处置情况，免疫家畜移动监管情况等。加强检疫监管，禁止从疫区调入牛、羊等易感动物及其产品。在种畜场发证、生鲜奶收购、屠宰场检疫追溯中，把布病检测作为必须项目。加强疫情监测，及时掌握疫情发生风险，做好防疫各项工作，从根本上推动规模化牛羊场自觉开展布病净化。

发现畜间布鲁氏菌疫情，要迅速果断处置。确诊后，当地人民政府组织有关部门按照“早、快、严、小”的原则，按照《山东省牲畜布鲁氏菌病防控技术指南》和紧急情况下布鲁氏菌病免疫预防，开展畜间溯源调查，严格落实染疫扑杀政策，对检疫发现的阳性畜，严格按照国家规定进行全部扑杀和无害化处理，严格封锁、防止大面积扩散疫情。

4.5 全面宣传，广泛培训

宣传培训、舆论引导，扎实的群众基础是“推进器”。按照“分级负责，逐级实施，立体培训”的原则，在全市范围内利用多种形式加强牛羊布病宣传和技术培训，向养殖、运输、屠宰、加工、销售从业人员发放布病防治知识资料，开展技术培训班。采取现场培训、发放宣传画和手册、电视直播、关注公众号、制作动漫等一系列宣传引导，扩大了兽医部门对企业的影响力，强化了“产-学-研-推”的凝聚力，提高了社会对布病的认知力和防控意识。

4.6 预警预报，风险评估

评估风险、分类处置，科学的处置方法是“定海针”。成立省级动物卫生风险评估专家委员会，依法开展动物卫生风险评估。合理确定抽样检测的场群数和个体样本数，科学评估疫情发生风险，做好新发动物疫病和外来动物疫病的监测预警和应急处置工作，科学研判防控形势，及时发布预警信息。建立以法律法规为依据，以风险分析科学评估为手段的动物卫生监督风险评估分级管理的监管新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