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密克戎和德尔塔病例临床特征的比较

朱绮霞 ,李燕姿 ,郭乐倩 ,张姗姗 ,胡婷婷 ,陈雨馨 ,李红霞,4

(1.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医务部,陕西西安 710061;2.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妇产科,陕西西安 710061;3.西安市胸科医院放疗科,陕西西安 710100;4.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消化内科,陕西西安 710061)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以下简称“新冠肺炎”)是由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2(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2,SARS-Co V-2,以下简称“新冠病毒”)引起的一种急性呼吸道传染病,其传染性强,人群普遍易感[1]。SARS-CoV-2是单股正链RNA 病毒,具有高度传染性,易出现变异,变异可影响病毒与人体细胞的亲和力,改变病毒的传染性和致病性[2]。2020年10月,在印度首先发现德尔塔B.1.617.2 变异株。次年11月,南非首次从病例样本中检测到奥密克戎B.1.1.529变异株,世界卫生组织将此两种变异株指定为“需要关注的变异株”[3]。2021年11月27日,奥密克戎首次输入中国香港。同年12月9日输入我国内地,已涉及广东、广西、天津、河南、黑龙江等地。本文通过对确诊病例的临床特征进行回顾性分析与探讨,以期为新冠病毒的防治提供科学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回顾性选取2021年12月至2022年1月新冠肺炎定点救治医院收治的21例境外输入性COVID-19患者为研究对象,确诊患者的诊断参照《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八版修订版)》[1]。纳入标准:①初次感染患者;②中国国籍。排除标准:复阳患者。

1.2 研究方法

采用病例对照研究方法,以确诊的奥密克戎患者作为病例组,以同期收治的德尔塔患者作为对照组,纳入患者的性别、年龄、基础疾病史、疫苗接种情况等人口学资料,比较奥密克戎组和德尔塔组患者的流行病学史、临床特征、实验室检查、核酸和抗体水平、转归情况。

1.3 观察指标

入院后采集病例的基本情况、流行病学史、疫苗接种情况、临床症状,其中临床症状包括发热、咳嗽、咳痰、胸痛、胸闷、乏力、腹痛、腹泻、头痛、咽痛等。入院时实验室检查包括血常规、肝功能、凝血指标、炎症指标、心肌酶、病原学检测等检验结果。此外,还包括患者核酸转阴时间、住院时间等转归情况。

1.4 统计学分析

利用SPSS 20.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对于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n(%)表示,使用Fisher精确检验进行组间差异比较,检验水准α=0.05(双侧)。

2 结果

2.1 研究对象的一般情况

共纳入21例患者,其中奥密克戎病例5例,德尔塔病例16例。男性16例(76.19%),女性5例(23.81%)。奥密克戎组平均年龄为(38.20±15.07)岁,5 人(100.00%)均全程接种,末次疫苗接种至确诊时间间隔为(145.40±77.92)d,2人(40.00%)为确诊患者密接人员。德尔塔组平均年龄为(37.69±10.39)岁,7人合并有基础疾病,15人(93.75%)全程接种,末次疫苗接种至确诊时间间隔为(159.00±99.74)d,10人(62.50%)为确诊患者密接人员。两组患者一般情况间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表1)。

表1 患者一般情况的比较Tab.1 Comparison of general conditions of patients

2.2 临床特征

临床分型分析:无症状感染者2例(9.52%),轻型13例(61.90%),普通型6例(28.57%)。奥密克戎患者首发症状以咽部不适、咳嗽咳痰为主;住院期间2例患者出现发热(>38℃),其中1例患者入院4 d后自觉胸闷气短。德尔塔患者首发症状以咽部不适、乏力、咳嗽咳痰为主,另有1例患者呼吸道症状合并乏力腹痛;住院期间2例无首发症状患者出现低热、咽干等症状,咳嗽4例,呼吸困难2例,低热2例,另有1例患者持续发热,体温最高可达38.3℃。患者临床分型及首发症状在两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表2)。

表2 患者临床分型及首发症状比较Tab.2 Comparison of clinical classification and initial symptoms of patients [n(%)]

2.3 实验室检查结果

两组间实验室检查结果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60%奥密克戎患者出现淋巴细胞降低和血沉升高,50%德尔塔组患者出现血红蛋白升高,详见表3。

表3 患者实验室检查结果比较Tab.3 Comparison of laboratory test results of patients[n(%)]

2.4 核酸及抗体检测结果

患者入院后行核酸检测,结果见表4。奥密克戎组ORFlab基因、N 基因、E 基因Ct值均低于德尔塔组,且E基因两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2.711,P=0.024)。19例患者入院后行SARS-Co V-2抗体检测,奥密克戎组5例,德尔塔组为14例。两组IgG水平均升高,奥密克戎组IgG 水平高于德尔塔组,组间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4 患者核酸及抗体检测结果比较Tab.4 Comparison of nucleic acid and antibody test results of patients ()

表4 患者核酸及抗体检测结果比较Tab.4 Comparison of nucleic acid and antibody test results of patients ()

2.5 转归情况

截至2022年2月1日,21例患者均治愈出院,均未出现合并症,无一例向重型、危重型转变,转移至定点康复医院继续隔离观察14 d。奥密克戎患者核酸转阴时间为(28.20±5.89)d,德尔塔患者为(18.50±7.73)d,两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2.565,P=0.019)。奥密克戎患者住院时间为(30.60±4.88)d,德尔塔患者为(22.13±7.81)d,两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2.270,P=0.035,表5)。

表5 患者转归情况比较Tab.5 Comparison of patient outcomes ()

表5 患者转归情况比较Tab.5 Comparison of patient outcomes ()

注:核酸转阴时间为患者确诊至病毒核酸检测转阴的时间。

3 讨 论

3.1 一般情况分析

本研究中,确诊患者以青壮年务工者为主,该群体的流动性较强;平均年龄为(37.81±11.25)岁,主要来源于亚洲和非洲国家,与福州市[4]、肇庆市[5]境外输入病例来源较为一致。我国与亚洲、非洲国家交往密切,许多国家卫生应急能力不足[6],返回感染者数量较多,侧面反映出这些国家疫情可能已较为严重。除1例德尔塔患者外,其余20例患者均接种新冠疫苗,其中4例完成加强针;奥密克戎组末次疫苗接种至确诊时间间隔为(145.40±77.92)d,德尔塔组为(159.00±99.74)d。研究发现,新冠疫苗2针接种对于奥密克戎感染后的预防住院有效性低于德尔塔[7],接种2针疫苗5个月后的血清样本对奥密克戎几乎无中和能力,加强针可有效提高对奥密克戎的中和活性,但相比德尔塔,其中和作用仍然降低了4 倍[8-9]。本研究确诊患者以接种2针疫苗为主,且接种时间间隔平均为5个月左右,建议符合接种条件的人群应尽快接种第3针加强免疫。

3.2 临床特征分析

两组患者首发症状均表现出咽部不适、咳嗽咳痰,31.25%德尔塔组患者出现乏力,这些临床症状与韩国[10]、南非[11]最近的发现一致。奥密克戎引起的症状较德尔塔更轻[12],可能是因为以下原因:①进入细胞途径的差异,使得奥密克戎在肺部的复制能力较差[13];②疫苗作用减轻患者症状表现;③患者以青中年为主,基础疾病少;④国家对所有入境人员进行早期隔离观察和检测,实现早诊早治;⑤毒力存在差异,需进一步研究明确。目前国内针对COVID-19筛查以测温为主,本研究发现仅1例患者首发症状为发热,鉴于SARS-Co V-2具有较强的传染性与隐蔽性,无症状感染者或不典型症状患者可成为传染源引发聚集性疫情,加大了疫情防控的难度。

3.3 实验室检查结果分析

患者实验室检查指标多为正常值,少数可见异常表现,主要表现为血红蛋白、C反应蛋白和血沉升高,上述指标对于患者的诊疗具有重要的辅助作用。CHEN 等[14]研究指出SARS-Co V-2 主要由呼吸道进入人体,感染全身细胞,诱发体内细胞因子风暴,导致淋巴细胞下降及感染指标升高。本研究结果显示两组间实验室指标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考虑到本研究纳入的样本量较少,可能会对结果产生影响。核酸Ct值与病毒载量呈负相关,Ct值越低,表明病毒载量越高。本研究发现,奥密克戎患者ORFlab 基因、N基因、E基因Ct值均低于德尔塔组,且E基因两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表明奥密克戎患者体外病毒载量较高,其可能传染性较大。两组患者IgG 水平升高,这可能是因为接种过疫苗的患者感染SARS-Co V-2后可在短期内迅速产生IgG 抗体。境外输入患者通过集中隔离观察可及时确诊,入院后进行抗体水平检测,对于鉴别近期与既往感染、判断疗效和患者预后具有重要意义。奥密克戎患者核酸转阴时间和住院时间更长,这可能与奥密克戎具备比德尔塔更强的传染性和免疫逃逸能力有关。SARS-Co V-2使用其刺突蛋白受体结合域来识别宿主受体ACE-2,刺突蛋白的突变,尤其是受体结合域,可能导致免疫逃逸并影响当前疗法和疫苗的功效。奥密克戎是在普遍接种疫苗的情况下出现的,基因组测序表明奥密克戎刺突蛋白携带多个突变,大多位于受体结合域[15],使得奥密克戎的感染性比德尔塔更强。最近的研究表明,奥密克戎可从恢复期患者的血清中和抗体或接种了辉瑞疫苗的人群中逃逸[16],且奥密克戎具有细胞-细胞接触传播的特点能够有效抵抗抗体中和反应[17]。

3.4 防控建议

随着COVID-19 疫情在全球各地蔓延和变异,我国境外输入压力在持续增加。境外输入病例临床症状轻微,部分无任何症状,容易发生漏诊[18],应坚持并优化以下各项科学防控措施,杜绝输入病例带来的风险:①加强入境人员精准分类管理,降低关联病例产生;②构建大数据防控体系,为疫情形势的研判分析提供数据支撑[19];③符合接种条件的人群尽早完成疫苗接种。

综上所述,奥密克戎患者总体临床表现较轻,但核酸转阴时间和住院时间均较长,体外病毒载量较高,其潜在传染性较大,符合接种条件的人群应尽早完成全程接种和加强针接种。同时加强对境外输入性COVID-19病例的筛查,坚持“四早”原则是管理和治疗境外输入性病例的关键。由于本研究纳入样本量较少,对奥密克戎变异株感染者的临床特征等描述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今后需开展更为深入及大样本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