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形象建构的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设计研究＊——以西安大雁塔景区为例

●李鹏飞

城市形象，一般是指城市（或特定的区域）面貌带给人们的印象和感受，其中包括经济、生态、文化以及生态形象等多个维度。良好的城市形象是发挥城市外交，吸引国际投资、旅游、人才的关键，城市形象逐渐成为衡量国家综合国力与软实力的重要指标。塑造良好城市形象的方法有很多且体现在方方面面，而设计优秀的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则是最直接和最常见的方式之一。

公共环境空间是指在城市中，能够为所有城市居民服务的开放空间，它是人们进行室外交流的主要场所，是人们接触大自然，与自然进行交流的重要空间①郑革委、毛文实：《谈城市公共设计中对人性化的需要》，《科教文汇（上旬刊）》2009年第2期。。它具有多方面的功能，如生态、经济、文化、教育等，最重要的是，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城市形象的优良与否，被称为城市的“客厅”或“橱窗”②王成宇：《西安历史环境中的城市公共空间构建与设计研究》，硕士学位论文，重庆大学，2009，第10页。。然而，目前人们对地标性城市公共环境空间对城市形象构建的重要性还不够重视，很多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设计生搬硬套、千篇一律，没能向外界展示出城市独特的地域文化和良好风貌，没有对城市形象的提升起到正向作用。因此，研究城市形象建构的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设计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一、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对城市形象建构的重要性

（一）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对城市居民精神文明有重要的影响

公共环境空间可以帮助人们在城市和环境之间交流互动。随着社会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们的压力逐渐增大，需要休闲解压的公共空间。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完善的设施、宽敞的空间以及优美的环境，可以为人们相互交流、自由活动提供场所。人们可以在这里游玩，能够展现居民良好的精神风貌和活力。

（二）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对城市文化形象有重要的影响

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是表现城市文化底蕴和历史风貌的重要场所，它可以向人们普及历史知识、进行文化教育和宣传。许多地标性的城市公共环境空间与象征地域文化的古建筑或遗迹结合在一起，既达到保护历史文物的目的，又为公共环境空间增添文化气息，丰富了公共环境空间的文化内涵，对城市文化形象的构建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三）地标性城市公共环境空间对城市景观形象有重要的影响

一个城市，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的质量和水平直接影响着城市的形象和面貌。北京、杭州等城市都是以独具特色的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而为人所知，如北京的天安门广场壮阔雄伟，是我国政治中心的象征之一，杭州西湖公共空间温婉细腻，代表杭州温润的城市形象等。城市中的自然保护区、文物古建区、公园绿地等公共环境空间都是人们评价这个城市景观形象的重要根据。设计优良、景观美好的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能够成为城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对城市景观形象有重要的影响。

（四）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对城市生态形象有重要的影响

山、水、河、湖、林地等自然景观也是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的重要部分，它们是由钢筋混凝土组成的城市中最具有生命力和活力的部分。公共环境空间中的自然要素在城市环境的生态可持续发展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例如杭州的西湖、北京的什刹海、长沙的岳麓山景区等，这些空间不仅风景优美，并且可以净化周围空气，在一定范围内调节城市温湿度，涵养水源，改善城市微气候环境，保持城市的生态稳定性，有利于促进城市的可持续发展，促进城市生态形象的提升。

二、西安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设计

（一）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概况

位于西安市区的大雁塔（图1），以其深厚的历史积淀以及完善的公共开放空间设计，成为古城西安最为醒目的城市名片之一。西安是为世界各国所熟知的历史古都，从古至今，有13个朝代将西安作为都城。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使西安成为我国著名的“四大古都”之一①刘吉发、张聪：《网络文化与西安旅游业发展》，《安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4期。。大雁塔建于唐代，曾是唐代佛教大师玄奘译经的地方，几经修缮和维护，已经成为古都西安的地标性建筑之一。大雁塔四周便是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凭借良好完善的设计，它被誉为亚洲最大的“唐文化主题广场”。

图1 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

（二）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对西安城市形象的影响

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设施先进，规模宏大，充分体现了西安“国际大都市”的城市定位和城市形象，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中的音乐喷泉规模庞大，喷头多达一千个，喷出的水形采用最新的设计，科技含量非常高②王平：《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探析现代城市水景设计》，《广东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2期。（图2）。目前，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共创下八项亚洲乃至世界纪录，例如：休息设施最多，雕塑规模最大，拥有亚洲规模最庞大的音乐喷泉和水景广场③栾海燕：《“城市文化资本”中的空间标志景观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四川师范大学，2008，第35页。，最先设置广场直饮水系统，广场建设石材消耗全国最大。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在技术创新、资金投入力度、公共环境空间清洁度、建筑规模和工期、音响组合等许多方面也创造了地区甚至是世界纪录。

图2 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中的音乐喷泉

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中随处可见的唐文化景观，体现了西安作为历史古都的城市形象。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入口处的八座大唐文化柱及两座万佛灯塔（图3），体现了唐代佛教的盛行。唐代八大著名人物的雕像环绕在广场中心音乐喷泉的四周。音乐喷泉东西两侧设置步行活动区，其间又分为“唐诗园林区”“法相花坛区”“禅修林树区”等唐文化造景主题空间。这些主题空间的地面铺装，均雕刻唐代著名的书法大家如颜真卿、柳公权等人的书法作品，以石材雕刻和宝相花纹样雕刻相融合，表现唐代的盛世文化①段斐、邹志荣：《大雁塔北广场规划设计赏析》，《西安文理学院学报（自然科学版）》2005年第4期。。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中所有的商业建筑，均采用唐代的建筑风格。建筑群统一采用红柱、粉墙、青瓦为基本元素，以体现唐风建筑风格为主旨，与周边建筑风格浑然一体，既具有民族特色，又富有时代感，使历史文化得到最大程度的体现。

图3 大唐文化柱及万佛灯塔

大雁塔开放空间资源的合理利用，体现了西安生态友好型的可持续发展的城市形象。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的设计中，许多细节都体现了对资源的合理利用，如对于水资源的利用，一改普通水体“流而不活”的现象，所有水体经喷头流出后都会由设在水池底部的水漏回流到地下的蓄水池中，避免了水在地面上被污染，从而在下一次喷射时可以被重新利用。除去蒸发的损耗，水资源的浪费在这里被降到最低点。

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景观的人性化设计，体现了西安以人为本的良好的人文城市形象。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的景观大多是可以与人产生互动的，设计尽量让人可以自由进出。例如广场中间的七个喷泉水池，夏季可以蓄水进行浩大的叠水喷泉表演，水池底部石板做了防滑处理，人们可以随意在池中戏水，冬季则是旱喷，可升降的喷嘴避免了没有喷水时喷嘴带给人的冰冷感和不美观的视觉体验，同时也避免绊倒游人。大雁塔公共环境空间中设置了大量的休闲设施，可以同时满足大约三万人的休息需要，如坐凳、花台、矮墙等，这样，虽然空间中人数众多，但人们在疲累时却可以随时找到地方坐下来休息。同时，广场上有高差变化的地方如台阶、花台以及水池等，在它们旁边都设有警示牌，有的地方用灯光来提示游客，保障人们的安全，消除安全隐患。

三、城市形象建构的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设计应该遵循怎样的原则

分析西安大雁搭公共环境空间的设计，可以为城市形象构建的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设计提供一些指导原则

（一）协调性原则

协调性具体可分为两大方面：一是地标性的公共环境空间的风格要与城市历史环境相协调。每一个城市在漫长的形成和演变过程中，都会形成不同的特色和风貌，如西安、杭州、洛阳、北京以及南京等是历史深厚的古都形象，上海、深圳、广州则是充满活力的现代化城市形象。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的设计风格最好与城市独特的历史环境协调一致，这样的城市公共环境空间才能代表城市的整体形象。二是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内部景观的设计要协调。设计师既要使公共环境空间整体风格统一，又要注意各小景观节点的观赏效果①杜肇铭：《城市公共空间的景观设计原则》，《装饰》2005年第8期。，例如植物搭配的种类、色彩要协调，空间设计既要讲究变化，又要风格协调，同时，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内部功能整体也要协调。这样才能设计出和谐的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②李永进、霍宇红、马燕琼、张伟：《城市景观设计的原则与方法》，《安徽农业科学》2007年第22期。。

（二）文化性原则

地标性城市公共环境空间作为城市的“窗口”、城市的“会客厅”，代表城市的形象，是展示一个城市历史文化最显著的地方。在地标性城市公共环境空间设计过程中，设计师应该深入挖掘地域特色以及历史文化，将这些要素巧妙地运用在空间设计中③杜肇铭：《论城市公共空间景观的规划设计原则》，《嘉应学院学报》2004年第4期。。同时，设计师还要重点关注区域内居民的文化认同感，这对于表现地标性城市公共环境空间的文化特色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打造能够代表城市形象的地标性城市公共环境空间要在保护历史遗迹的基础上，将其设计在空间之中，这样既使得文物古迹留存传承下来，也能使设计出的公共环境空间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和历史文化。

（三）发展性原则

城市形象构建的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设计要注重表达地域文化特色，但也要与时俱进，与国际化接轨。时代在向前发展，城市的形态和风貌也在连续变化，因此，地标性城市公共环境空间设计不能循规蹈矩，照搬前人的做法。地标性城市公共环境空间的设计应该以发展性为原则，以变化的思维去考虑，将新时代的文化创造性地注入历史文化中，展现城市活力，彰显城市新形象。

（四）人性化原则

地标性城市公共环境空间设计不仅要提升城市形象，还要以人为本，注重对居民的人文关怀，使居民对公共环境空间产生归属感。设计最终的落脚点是居民的使用，所以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要能满足人们的基本需求，使人们在使用时获得良好的体验，提高城市竞争力，塑造积极的居民精神形象。

四、城市形象建构的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设计策略

前文分析显示，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设计在城市形象构建上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它代表了一座城市整体的风貌和特色。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的设计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去构建城市形象。

（一）从城市的角度出发，合理定位与规划

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设计需要从城市的角度出发，与城市定位相结合，设计不能脱离城市的形象定位，这样才能使公共环境空间的发展获得持续不断的源动力。同时，合理的城市公共环境空间设计在推动城市形象提升的同时，也可以提升城市居住环境的品质，例如衢州将城市定位为“南孔故里”，政府在城市中建成许多以儒家文化为主题的公共空间，这样不仅宣传了当地的城市形象，也给居民提供了大量休闲放松的环境，提升了城市的宜居性和形象内涵。

（二）强调地域文化，注重人文关怀，塑造特色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

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营造应注重对地域文脉的挖掘与整理，在具有特殊历史文化价值的场所中，结合空间设计，可适当注入精神文化内涵来塑造空间特色，如将文化符号进行解构与重组，提炼出新的设计元素来塑造空间特色。同时，人在公共环境空间中可开展的活动丰富多样，这就要求设计师要充分考虑居民的需求，达到公共空间的使用舒适、便捷、安全等目的，如公共环境空间中设计大小适中的广场，可以为游人提供很好的观赏及休息区，休息场所以及道路两侧大量的植物，不但赏心悦目，还能在炎炎烈日下为游客遮荫，提供满足人们消费需求的商业网点，提供无障碍设施等。因此，设计师在空间设计时不仅要重点突出地域文化，更要满足人们对空间的需求，这样才能设计出特色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呈现城市良好的风貌和形象。

（三）因地制宜，合理利用特色自然景观资源，促进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的生态可持续发展

生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主要指在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设计中应强调对自然资源的合理利用，尽量减少能源使用，因地制宜，不可随意破坏自然环境，打破生态平衡，要合理利用特色自然景观资源，追求人与环境之间的协调。设计不仅要强调空间内自然生态环境的恢复，而且要对景观资源在保护的基础上加以利用，以保护环境为基本要求，以生态性的设计方法为基本原则，促进地标性城市公共环境空间的生态可持续发展，打造优良的生态景观，塑造生态友好型的城市形象。

（四）加强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设计中对景观和人文底蕴的表达

地标性城市公共环境空间是能体现城市特色与风貌的空间。城市景观和人文底蕴是形成城市公共环境空间的主要元素，代表城市的名片和形象。好的城市风景名胜区、自然景观以及具有人文底蕴的公共环境空间，能有效传播城市的外在形象和引起公众对一个城市的乡愁与依恋，如杭州西子湖畔的雷峰塔、岳飞墓、苏堤、白堤以及南宋古街等公共环境空间的优美景观和深厚历史底蕴为人所熟知，人们置身其中可以深切地体会到杭州悠远的历史，不由得产生对城市的认同感，进而增加对城市的好感度。加强地标性城市公共环境空间设计中对景观和人文底蕴的表达，是增强外界对城市形象好感的重要方法。

结语

随着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在城市形象构建方面的重要性越来越突出，国内外的一些学者也开始逐渐关注并且研究这一方面的内容，但是相较于其他学科，这样的研究还是较少而且并不全面。许多设计师在设计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时只简单片面地考虑或追求美感、现代化或者是其他，这样的设计只浮于表面，建设出来的公共环境空间必然会被时代淘汰，反而不利于城市形象的提升。我们要充分认识到，城市形象构建的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设计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要结合多学科，如生态学、社会学、建筑学、风景园林学等进行全方位的考虑。只有这样，才能设计出对城市形象构建起正向作用的地标性公共环境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