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的影响因素*<br/>——基于甘肃348户农户调查分析

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的影响因素*
——基于甘肃348户农户调查分析

2022-09-03吕剑平马亚飞谢小飞

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 2022年5期

吕剑平，马亚飞※，谢小飞，

（1.甘肃农业大学财经学院，兰州 730070；2.甘肃省区域农业与产业组织研究中心，兰州 730070）

0 引言

十九大明确提出“实现小农户与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的重大时代命题，不仅表明了党对小农户生产与发展的高度重视，也从国家层面重新确立了小农户的农业生产经营主体地位[1]。小农户不仅是我国数量最庞大的农业微观经营主体，也被公认为产业链上最脆弱的主体[2]，生产发展受制于资金、信息、技术、规模等要素制约，无法实现生产要素的优化配置[3]，严重阻碍了我国农业现代化进程。因此，“大国小农”国情下，小农户与现代农业发展有效衔接成为实现我国农业现代化的必然选择[4]。

目前，诸多文献围绕实现小农户与现代农业衔接的载体[5]、路径[6]、模式[7]、机制以及制约因素[8,9]展开了理论探讨，而且较为一致认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是实现小农户与现代农业有效衔接的重要桥梁[5,10,11]；也有个别学者从农户角度出发，对小农户参与农业全产业链选择偏好[12]、社会资本对小农户与现代农业有机衔接[3]的影响进行了实证研究，但缺乏从主客观影响因素结合视角出发，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意愿与行为的影响因素研究。在“大国小农”国情下，小农生产作为我国农业生产经营最基本的方式，小农户是农业生产的直接决策者、行为主体以及利益相关者，其参与现代农业的意愿及行为对实现小农户与现代农业发展至关重要，因此，实现小农户与现代农业衔接，充分尊重小农户意愿是重要基础。那么，应该考虑的一个关键问题是，小农户是否愿意参与现代农业以及这种参与意愿与行为受何种因素影响，只有在明晰小农户参与意愿及行为影响因素的基础上，来分析和探讨引导小农户与现代农业实现有效衔接的方法与路径，才能设计更加科学、合理、高效的衔接机制，提高小农户的参与意愿与积极性，从而实现小农户与现代农业有效衔接。鉴于此，文章以小农户参与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意愿与行为为考察对象，以解构计划行为理论（DTPB）为基础，引入家庭禀赋与交易费用两个变量，同时将小农户心理因素和外部约束条件纳入同一分析框架，并以不同小农户类型作为调节变量，构建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探究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意愿与行为的内部机制与行为差异，进而为不同层次小农户融入现代农业发展轨道提供参考。该研究不仅对促进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具有较大的政策启示意义，也对进一步补充和完善当前研究具有一定理论意义。

1 理论框架与研究假设

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对于破解我国小农户与大市场对接难题、实现小农户融入现代农业发展轨道具有重要意义。然而，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不仅受主观因素影响，而且外在环境对其行为决策也会产生重要影响。目前关于农户行为影响因素的分析，大多以多以理性行为理论、计划行为理论和解构计划行为理论为理论基础[13]，解构计划行为理论由Taylor和Todd[14]于1995年提出，在计划行为理论的基础上，将行为态度、主观规范和感知行为控制3个影响因素进一步分解为多个维度，克服了计划行为理论分析中可操作性和易理解性相对较弱的不足，在解释人的行为动机和意愿方面优势明显，已被广泛应用于人文社会科学领域[15]。该理论认为个体的行为态度、主观规范和感知行为控制决定个体行为意愿，个体行为意愿决定个体的行为。然而，个体的行为并不是完全孤立和原子化的，作为理性经济人，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行为不仅受到其心里认知过程的影响，还受到小农户本身家庭特征和外部市场环境的影响，小农户在心里认知、家庭特征及外部市场环境的共同作用下最终做出是否参与现代农业行为的决策。鉴于此，该研究在解构计划行为理论的基础上，引入农户家庭特征（家庭禀赋）和外部市场环境（交易费用）两个外部约束变量作为前置变量，构建了一个影响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的理论分析框架（图1）。

图1 理论分析框架

（1）行为态度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的影响。行为信念指农户对参与现代农业行为所产生结果的感知。农户在参与现代农业决策过程中，会充分考虑其行为带来的利益和风险。行为态度是农户对参与现代农业的喜欢或厌恶程度，行为信念直接决定行为态度[16]。作为“理性经济人”，小农户追求自身综合利益最大化，决定了其行为态度受经济效益的影响较大，当小农户感知到参与现代农业能带来高收益时，其参与行为态度将会更加积极；当小农户感知到参与现代农业面临的风险较小时，会表现出更积极的态度。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

H1a：感知绩效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行为态度具有正向影响，

H1b：感知风险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行为态度具有负向影响，

H1：行为态度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行为意愿具有正向影响。

（2）主观规范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的影响。规范信念指农户感知到的重要的人或群体对其参与现代农业的支持程度。主观规范是个体在决定某项特定行为是否执行时所感受到的来自他人或社会的压力，规范信念决定主观规范。兰勇等[17]研究发现，当农户进行土地流转续约行为决策时，一定程度上会考虑除亲戚、朋友或重要的人以外的个人（指令性规范）、政府组织（指示性规范）等其他群体的支持力度。在受访小农户中，整体文化水平不高，但村内关系较为紧密，小农户在现代农业参与行为决策时，对周围群体和村集体的意见、建议具有一定的依赖性，部分小农户具有从众心理，当小农户感知到周围群体对其参与现代农业的支持力度比较强烈时，农户的参与意愿就会变强。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

H2a：同伴影响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主观规范具有正向影响，

H2b：上级影响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主观规范具有正向影响，

H2：主观规范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行为意愿具有正向影响。

（3）感知行为控制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的影响。控制信念是农户在参与现代农业过程中，对促进或阻碍其行为的重要因素的感知。感知行为控制指农户对参与现代农业的难易程度及可控能力的感知，主要来自于两方面：一是自我认知能力，二是农户对外界阻碍因素的感知。在实际农业生产活动中，小农户会根据自身条件对参与现代农业的能力进行判断，当小农户认为自身对参与现代农业的资金、劳动、时间或风险具有一定掌控能力时，会倾向于参与现代农业；当小农户认为外界条件对于自身参与现代农业比较方便、障碍因素较少时，会倾向于参与现代农业。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

H3a：自我认知能力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感知行为控制具有正向影响，

H3b：合作便利条件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感知行为控制具有正向影响，

H3：感知行为控制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行为意愿具有正向影响。

（4）家庭禀赋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的影响。家庭禀赋是指家庭所拥有的能被家庭所有成员使用的资源总和，主要包括家庭所拥有的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经济资本以及自然资本。研究表明：农户家庭禀赋可以影响农户的决策效率，甚至改变决策结果[18]。张明辉等[19]研究发现，家庭禀赋对农户参与农地流转行为具有正向影响。由于农户家庭禀赋的异质性，不同小农户对现代农业的参与行为也存在差异，调研发现，当小农户家庭中劳动力较多、经济收入较高、文化水平较高时一般倾向于参与现代农业。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

H4：家庭禀赋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行为意愿具有正向影响。

（5）交易费用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的影响。交易费用最早由科斯提出，是指利用价格机制所必须支付的费用。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主要动机就是为了降低交易费用，单个小农户在市场交易过程中处于被动地位，面临交易成本高、市场谈判能力低等困难，为降低交易费用，小农户会选择与家庭农场、合作社等新型经营主体合作[20]。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

H5：交易费用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行为意愿具有正向影响。

（6）参与意愿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的影响。Ajzen 指出，个体的行为意向与行为决策之间具有高度正相关关系[21]，即农户对某一特定行为执行的意愿越强，其参与行为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董霞等[22]对农户参与生态补偿意愿与行为的研究，验证了农户意愿与行为之间具有正向关系。此外，课题组所调查的具有参与现代农业意愿的样本中，90%以上的农户发生了参与行为。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

H6：参与意愿对小农户现代农业参与行为具有正向影响。

2 数据来源与描述性性分析

2.1 数据来源与量表设计

该研究数据来源于2019年12月课题组对甘肃省小农户与现代农业发展情况的调研和2020年6月进行的补充调研。课题组成员在大量阅读文献的基础上，遵循科学性、合理性以及代表性原则，按照区域差异将甘肃省划分为陇东、陇南、中部以及河西四大区域，并根据各区域地县的农业生产总值排名选取了9个样本县，然后根据农户总体数量多少在大、中、小各区域分别选一个样本村。调查范围包括永登县、秦安县、民乐县、高台县、宁县、临洮县、西和县、舟曲县。调查选择随机入户、一对一访谈形式，共发放问卷360份，收回有效问卷348份，问卷回收率为96.66%。根据前文理论分析，对该研究所需的主要变量进行选取，共选取13个潜变量和34个可观测变量(表1)，除家庭禀赋、农户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参与行为的测量方式以外，其他变量的测量均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形式。

表1 变量选取与量表设计

2.2 描述性分析

由表2 可知，调查对象男性占比较大，约为总样本的58.33%，农户年龄集中在41～50 岁，受教育水平主要集中在小学及以下，可见，受访者知识水平较低，年龄偏大。家庭农业劳动力主要以1～2人为主，农业年经营收入79.89%的农户在2万元以下。此外，约有87.93%的农户愿意参与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但仅有46.26%的农户发生了参与行为，可见，受访农户参与意愿强烈，但仍存在“强意愿弱行为”的悖离现象。

表2 样本的描述性统计

借鉴郭晓鸣[23]对农户类型的划分方法，将农户划分为退出型（52户）、兼业型（177户）、自给型（34户）、发展型（85 户）4 类，具体划分指标见表3。样本农户中，兼业型农户占样本总数50.86%，发展型农户占24.43%，退出型农户占14.94%，自给型农户占9.77%，可见，调研样本中，农户兼业化水平相对较高。

表3 小农户类型划分指标体系

3 实证结果分析

由于结构方程模型能够基于变量的协方差矩阵分析变量之间的关系，可同时观测潜变量、观测量变量与误差变量之间的关系，在探索农户行为与意愿的影响因素研究方面具有一定优势，能较好实现既定目标。因此，选用结构方程模型来探讨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的影响因素。

3.1 信度与效度检验

信度检验发现：问卷整体的Cronbach'α 系数为0.766，13 个潜变量的Cronbach'α 系数值基本高于0.6，表明问卷样本数据的可靠性和一致性均较优。效度检验发现：整体的KMO 值为0.687，13 个潜变量的KMO均大于临界值0.5，Bartlett球形检验值为1 688.32，结果显著，说明效度良好，可以进行深入分析。

3.2 模型拟合度评价

信度、效度检验后，需要确定模型是否适用于探索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的影响因素分析。由表4可知，模型的各拟合度指标均基本达到临界要求，整体拟合度较优，表明此模型适用于探讨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的影响因素分析。

表4 模型拟合度

3.3 模型估计结果分析

（1）从图2可知，行为态度、主观规范、感知行为控制、家庭禀赋和交易费用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69、0.32、0.67、0.87、0.55，说明农户参与意愿受行为态度和家庭禀赋的影响较大，主观规范和交易费用的影响较弱；小农户现代农业的参与意愿对参与行为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路径系数0.73），研究假说H1～H6均得到验证，实证研究结果与理论预期一致。

图2 标准化路径系数

（2）行为信念变量中，感知绩效、感知风险对行为态度的标准化系数为0.71、-0.38，假说H1a、H1b得到验证。说明小农户在参与现代农业的过程中更加重视经济效益，愿意为高收益承担一定的风险。感知绩效维度下，经济效益与生活水平的因子载荷量为0.82、0.75，说明小农户经济效益的提高和生活水平的改善对其参与现代农业意向具有显著的正向效应；感知风险维度下，就业保障与土地用途变化的因子载荷量为0.86、0.66，说明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意愿受到就业保障的制约较强。调研发现，有大量的青壮年劳动力选择外出务工，但因其文化水平不高、生存技能不强，一定年龄阶段后仍会选择返乡务农，如果前期放弃土地，后期往往面临收入不稳定，基本生活保障有困难等问题。因此，就业保障成为小农户作出行为决策优先关注的因素。

（3）规范信念变量中，同伴影响和上级影响对主观规范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61和0.40，表明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行为意愿一定程度上受家庭成员、亲朋好友和基层政府组织的影响，且同伴影响效应更强。假说H2a、H2b 得到验证。同伴影响维度下，家人期望与邻里相同行为的载荷量为0.93、0.88，说明家人的支持对小农户的行为决策具有较强的影响；上级影响维度下，村集体与地方政府的载荷量为0.67、0.74，说明地方政府的鼓励对农户参与行为意愿的影响较强。虽然政府一直大力支持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发展，但部分地区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并未实现规范化运营，未能与小农户建立紧密的利益联结机制，且带动小农户发展能力有限，对于小农户实际增收影响不大。因此，小农户更愿意去接纳家人、亲朋以及邻里的建议，以致同伴影力响较强。

（4）控制信念变量中，自我认知能力、缔约条件对感知行为控制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49、0.53，说明当小农户感知到自身能力较强、参与行为所遇到的阻碍越小时，农户的感知行为控制能力就越强。假说H3a、H3b 得到验证。自我认知能力维度下，时间成本承受力系数（0.85）=生产能力感知系数（0.85）>自主决策力系数（0.62），表明小农户对参与现代农业的知觉行为控制主要受时间成本和生产能力感知的影响，自主决策力影响稍弱。农户在现代农业发展过程中，并非是完全的“参与者”与“决策者”，缺乏对土地、资金、技术等生产要素完全支配的自由，导致自我认知能力对农户参与意愿影响较弱；缔约条件维度下，小农户参与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合作门槛高低、合同订立的复杂程度、自由进出方便程度的载荷量分别为0.70、0.55、0.57，表明合作门槛越低、手续越简单、自由进出越方便，农户参与新现代农业的行为意愿就越强烈，合作门槛高低是首要考虑因素。

（5）家庭禀赋中，劳动力数量、受教育年限、家中是否有村干部、家庭决策者是否为党员等变量对小农户家庭禀赋具有显著的正向效应，其中，劳动力数量和受教育年限的影响效应较强。原因可能在于目前从事农业生产的劳动力渐趋老龄化，是否有充足的劳动力来满足农业生产成为影响农户决策的重要因素；农户受教育水平越高，人力资本质量就越高，农户就越容易接受新事物和新技术，了解到更多关于参与现代农业的效益，进而增强参与意愿；交易费用中，小农户市场信息获取便利程度、收购产品中介的熟悉程度以及产品运输困难程度的负载分别为0.57、0.76、0.55，说明3 个变量可通过影响交易费用变量，进而由交易费用变量变化可以影响农户的行为意愿。

3.4 多群组结构方程检验

该文采用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差异化分析，研究发现：除家庭禀赋潜变量对不同类型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意愿与行为的影响存在差异外，其余假说均对不同类型小农户参与意愿具有显著影响，与总样本估计结果一致，说明该文所设定的理论模型较为稳定。此外，不同类型小农户在同一标准化路径系数间的差异值并不等于0，说明农户的特征变量在部分路径中具有调节效应。

主观规范对不同类型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意向均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且对发展型农户影响效应最小（0.125）。说明周围人群的示范和政府宣传作用对专业化程度较低农户的影响较大。可以解释为兼业型和自给型农户由于自身文化水平不高，参与决策的意愿与行为存在一定的从众心理，受外部环境的影响较大；发展型农户对参与现代农业的效益具有强烈的认知，主观规范对发展型农户的参与意向影响较小。交易费用对发展型农户参与意向的路径系数为0.224，兼业型、自给型、退出型农户分别为0.476、0.512、0.446，说明交易费用对兼业型和自给型农户参与意愿的影响较大，但对退出型农户的影响较小。交易费用对自给型、兼业型、发展型、退出型农户参与行为的路径系数分别为0.492、0.502、0.277、0.483，说明交易费用对自给型和兼业型农户的行为决策影响较大，可能的原因是自给型和兼业型农户在发展现代农业过程中面临较高的交易成本，市场谈判能力弱、面临风险较大。

家庭禀赋对自给型、兼业型和退出型农户的现代农业参与意愿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对发展型农户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退出型和自给型农户的受负向影响较大；家庭禀赋对不同类型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的路径系数均为负，说明小农户在资源禀赋较为缺乏时，选择参与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来弥补自身资源缺乏、能力不足的意愿和行为会更强烈。较之于发展型农户，自给型、退出型农户的现代农业参与意愿受到主观规范、交易成本和家庭禀赋的影响更大。

表5 多群组分析估计

4 结论与政策建议

4.1 结论

该文以甘肃省348份农户调查数据为样本，基于解构计划行为理论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及其影响因素进行了研究，并借助多群组解构方程模型对不同类型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意愿与行为的差异性进行了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1）行为态度、主观规范、感知行为控制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意愿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的意愿对参与行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农户家庭禀赋和交易费用均对农户参与意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具体而言，感知绩效的影响强于感知风险；同伴影响强于上级影响；缔约条件的影响强于自我认知能力；农户家庭禀赋的影响强于交易费用的影响。

（2）不同类型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意愿与行为的影响因素存在显著差异。家庭禀赋对自给型、兼业型和退出型小农户的现代农业参与意愿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对发展型农户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对不同类型农户参与现代农业行为均有显著的负向效应；行为态度、主观规范、感知行为控制等变量均对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意愿与行为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且这些变量在不同类型小农户参与现代农业意愿与行为路径中具有调节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