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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进可持续生计框架下易地扶贫搬迁前后农户生计对比分析*
——以贵州省贞丰县者相镇安置点为例

2022-09-03马国璇周忠发朱昌丽尹林江

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 2022年5期
关键词:生计易地耦合

马国璇,周忠发※,朱昌丽,陈 全,尹林江

(1.贵州师范大学喀斯特研究院,贵阳 550001;2.地理与环境科学学院,贵阳 550001;3.贵州省喀斯特山地生态环境国家重点实验室培育基地,贵阳 550001;4.国家喀斯特石漠化防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贵州贵阳 550001)

0 引言

贫困问题作为当前世界各国面临的共性问题,关系社会稳定和经济的可持续发展[1]。易地扶贫搬迁作为精准扶贫“五个一批”工程中的重要举措,旨在通过人口的空间转移,将居住在生存环境恶劣地区的贫困人口进行搬迁安置,破解“一方水土养不起一方人”的发展难题,以达到帮助农户脱贫致富、促进生态保护及实现社会和谐发展的目标[2]。随着各地搬迁任务目标的完成,巩固易地扶贫搬迁成果,实现经济和环境的可持续发展已成为当前工作的重点。易地扶贫搬迁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本土概念,其在国外一般被称为生态移民,国外学者认为生态移民是摆脱贫困的重要生存策略[3]研究多集中于探究生态移民的概念及分类[4,5]、分析导致生态移民的环境动机[6]等。易地扶贫搬迁为国内学者研究贫困与环境问题提供了新思路,农户是社会生产的最基本单位也是易地扶贫搬迁的参与主体[7],农户生计问题的解决关系能否实现“搬得出、稳得住、能致富”的目标。国内学者对于易地扶贫搬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目标农户识别[8]、通过政府政策引导提高农户内生动力等[9]方面的研究,较为关注政策执行情况及其过程[10,11]政府政策提供相应建议,重视分析政府政策下不同安置类型、搬迁方式等对农户适应力提升的影响[12]。

英国国际发展部(DFID)致力于通过生计发展以实现消除贫困[13],建立了可持续生计框架分析脆弱性背景下影响生计资产的因素以及不同生计策略的组合,展示其关系、分析生计结果以实现可持续生计[14]。国外学者对于可持续生计框架的理论研究主要集中于资源环境对农户可持续生计的影响[15],生计轨迹对农户生计适应力和脆弱性的影响[16]等方面,实证研究主要集中于自然资源[17]、土地改革[18]等对可持续生计的影响。国内研究主要集中于生计资本量评价[19]及生计策略选择[20]等方面。目前从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的微观尺度出发,对其可持续生计进行分析的研究较少,主要为静态分析易地扶贫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21]或研究收入差距对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生计的影响[22]。已有研究较少关注易地扶贫搬迁前后的农户生计对比,缺乏生计的动态评估,在SLA 框架的应用上主要利用原有框架进行客观分析,较少关注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的主观意愿,对于具有明显生计变化过程易地扶贫搬迁农户,原有可持续框架的直接应用略显生硬,需要对其进行相应调整和改进。

山区是典型生态环境脆弱区,也是贫困人口集中区[23],贵州省位于西南山区,是我国首批易地扶贫搬迁的试点省份之一,也是全国搬迁人口最多的省份。目前贵州省易地扶贫搬迁的工作重心已转向后续扶持,因此分析贵州省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的生计变化具有重要意义。鉴于此,文章选取贵州省14 个省级易地扶贫搬迁安置点之一的者相安置点为研究对象,对原有可持续生计框架进行本土化改进,以适应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的生计评价,构建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生计评价指标体系并建立耦合协调模型,对农户搬迁前后的生计变化、生计稳定性及生计资本与生计稳定性的耦合协调变化进行分析。探究贵州省易地扶贫搬迁政策实施效果,分析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生计现状,提出易地扶贫搬迁农户实现可持续生计的相关建议,以期巩固易地扶贫搬迁成果并为其他地区提供经验借鉴。

1 研究区概况

者相镇位于贵州省黔西南州贞丰县东北部,距县城18km,是中国特色小镇之一。地处云贵高原西部地区,珠江水系西江上源北盘江畔,地势西高东低,属岩溶盆地低山丘陵地带。全镇面积131.64km2,海拔梯度从400~1 342m。属北亚热带高原季风湿润气候,年平均气温15~17℃,雨量充沛,降水集中在5—10 月,年降雨量在1 300~1 400mm。境内有北盘江流经,水资源丰富,土壤肥沃,是贞丰县的粮食主产区,主要经济作物有葛根、烤烟、甘蔗等。少数民族人口众多占全镇总人口的48.8%,主要有布依、苗族等。者相镇安置点由鸾山社区、和鸣社区和茶林社区组成,主要安置来自北盘江镇、者相镇、小屯镇、白层镇等乡镇的易地扶贫搬迁农户。占地面积约132.4hm2(1 986 亩),住房171 栋,“十三五”期间安置搬迁农户2 368户1.198 6万人,其中建档立卡贫困户1 489户7584人。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该研究所用数据来源于2019 年7 月课题组对者相镇易地扶贫搬迁安置点农户进行的生计调查,采用参与式农村评估法(PRA)以面对面的形式对农户进行入户问卷调查,辅以社区问卷调查和半结构式访谈对数据进行补充。使用农户生计实地调研数据,可有效避免由于分析二手数据所带来的误差,降低研究对于统计模型的依赖。根据调研需求及易地扶贫搬迁安置点的实际情况,分别对搬迁前后农户家庭的人口信息、生计资本、生计策略选择、生活满意度及搬迁情况等内容进行调查。该次调查主要采用随机抽样法选择样本农户,根据3个社区的家庭人口数,在茶林社区、和鸣社区和鸾山社区发放问卷200份,收回有效问卷182份,3个社区有效问卷数分别为10份、81份和91份,有效率达到91%。

2.2 研究方法

2.2.1 可持续生计框架的改进

可持续生计框架(SLA框架)的最初目标是消除贫困,研究对象为一般贫困人口[24],该类人口与易地扶贫搬迁农户存在一定区别,使得该框架在研究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生计上存在局限性。农户响应政府政策搬出世居土地,政府对农户的生产生活进行一定补偿,农户在搬迁至安置点后,原有生计资产组合与生计策略选择发生变化。SLA框架将生计资本划分为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13],从客观角度评价家庭或个人的资产状况,并以此为基础研究生计策略选择及所处风险环境。经过实地调查研究发现,农户主观意愿及其对搬迁环境的满意度作为重要的心理因素会影响农户的生计资本积累量和生计策略选择,进而对农户的可持续生计发展产生影响。满意度作为主观评价生活质量的重要参数,已得到较为广泛应用[25]。因此该研究结合相关文献[26,27]改进SLA 框架,将满意度列为与原有五类生计资本相等的第六类资本,构建生计评价指标体系,以分析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生计现状。

2.2.2 生计评价指标计算

根据改进后的易地扶贫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框架,参考已有的生计资本量化成果,结合研究区的自然条件和生产生活特征[28-30],选取生计资本指标,构建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生计评价指标体系。土地是农户最基本的生产生活资料[31],在可利用地较少的喀斯特地区更为珍贵,在农户搬迁前后变化较为明显,因而选取人均耕地面积和人均林地面积刻画自然资本。物质资本是农户用以维持生计的基本资料及基础设施,易地扶贫搬迁农户多为建档立卡贫困户,住房是其最为重要的物质资本,因而选取住房价值、家庭耐用消费品数量等4 个指标代表物质资本。金融资本主要指农户为实现其生计目标所需要的货币资本及其来源[32],选取人均农业收入等5个指标来衡量。人力资本包括劳动力、教育、健康等方面,选取劳动力供养比等3个指标来衡量。社会资本主要指农户实现生计目标所需要的人际关系及社会资源,选取社会参与度等4个指标来衡量。满意度作为评价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生计质量的重要心理参数[33],有助于从主观方面反映搬迁农户的生计状况和制约生计可持续发展的因素,选取人居环境、公共服务设施和社会关系3个指标,通过农户的主观评价对上述指标进行量化,以评价易地扶贫搬迁农户满意度资本。

2.2.3 基于AHP—熵权赋值法的指标权重计算

采用AHP—熵权赋值法计算指标权重,以主观性较强的AHP 法中和客观性较强的熵权赋值法,获取客观的指标权重值[34],AHP—熵权赋值法权重修正公式为:

式(1)中,Wi为采用AHP—熵权赋值法求出的指标权重;WHi为采用AHP 法求出的指标权重;WEi为采用熵值赋权法求出的指标权重。

2.2.4 生计稳定性的测算

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后,根据AHP—熵权赋值法求出的指标权重,计算搬迁农户各项生计指标值,计算公式为:

式(2)中,m表示为所有搬迁农户家庭个数,该文中m为182;i为第i户农户家庭;j为第j项生计指标;Xij为标准化处理后,农户的生计指标值;Wj为第j项生计指标的权重。

根据式(2)的计算结果,整合数据得到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生计评价指标体系中的各分项值,及者相安置点生计评价综合值f(t)为:

式(3)中:VP为第P项生计评价分项值,Z为分项生计评价分项的个数,在该文中Z为6。

表1 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生计评价指标体系

多样性指数计算。生计多样性主要表现为生计活动的多样化[35],为谋求更为充足的生计资本,搬迁农户会选择多种生计策略,以进行多种生计活动。搬迁农户生计多样性通过农户家庭拥有的生计活动种类计算,各类农业及非农业生计活动共同构成农户生计多样性。计算公式为:

式(4)中:Kact为搬迁农户生计多样性;Yi为第i户农户拥有的生计活动种类的个数;Y为农户全部的生计活动种类的个数。其中农业生计活动主要指农作物种植及牲畜养殖,非农业生计活动主要包括工资收入、转移性收入(政府补贴、亲友馈赠)、财产性收入(租地租房)及借贷款。研究区地处典型贫困地区,转移性收入是部分搬迁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因而将其列为生计活动的一种。

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的收入多样化指数越高,表明农户的收入来源越多,收入结构稳定[36],且各来源收入在总收入中占比较为平均,农户生计稳定性高,抵御生计风险的能力较强。收入多样性指数越低,表明农户的收入来源越单一,各收入占比不均衡,生计稳定性有待提高,计算公式为:

式(5)中,Kinc为搬迁农户收入多样性指数;Pn为第n种收入来源下的农户家庭收入与农户家庭总收入的比值;s为收入来源的种类。

自然资源依赖指数。农户对自然资源的依赖程度即自然资源依赖指数[37]。丰富的自然资源可以帮助农户维持生计提高生计水平。农户搬迁前后对自然资源的利用有较大差距,选取农业收入量化搬迁农户的自然资源依赖指数,以体现移民搬迁带来的生计变化的特殊性,该指数越高生计稳定性越差,生计风险越高。计算公式为:

式(7)中,Dsou为自然资源依赖指数;N为农户自然资源收入,即家庭经营收入;T为农户家庭总收入。

2.2.5 生计评价综合值与生计稳定性的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为物理学概念,通常用于表示系统内部各要素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程度[38]。协调通常用于表示系统内部的良性互动关系,引入耦合协调度可评价系统内部各要素在发展进程中的拟合程度[39]。利用耦合协调模型探究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生计评价值与生计稳定性在发展过程中的拟合程度,判断二者之间的相互影响程度,更好地评价农户搬迁前后的可持续生计状况。计算公式为:

式(8)(9)中,C为耦合度;f(t)为生计评价综合值;f(v)为生计稳定性综合值;D为耦合协调度;T为二者综合评价值。在该文中认为,生计评价值与生计稳定性在模型中同等重要,因此赋值β1=β2=0.5。

结合相关研究[40],采用中值分段法划分耦合协调度区间,分别为低度耦合、中度耦合、高度耦合和极度耦合(表2)。

表2 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

3 结果与分析

3.1 搬迁前后农户生计的对比分析

生计资本是农户增收提高生计水平的基础。自2016 年起我国易地扶贫搬迁进入全面实施阶段,该研究所涉及农户多为2017—2018 年搬迁至移民安置点,仍处于搬迁后的适应阶段。易地扶贫搬迁农户在搬迁后需要适应新的生活环境,对原有社交网络进行重组,重构原有生计策略组合并构建新的生计模式,以上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积累,在短时间内难以实现较大程度的改善。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的心理变化及其社会融入感会对生计资本积累产生较大影响。由表3可知,研究区农户搬迁后生计资本综合值有一定提升,高出搬迁前0.005 2,但差距较小。生计资本综合值的提升得益于国家保障搬迁农户的基本生活颁布的一系列政策,如建造安置住房、协调户口、创新资金筹措方式等,解决居住和就医就学,防止出现“搬富不搬穷”的问题。农户搬迁后物质资本值和满意度提升明显,分别提升0.021 9 和0.017 5。农户搬迁前多居住于生态脆弱区,搬迁后住房结构改善,住房质量和居住环境得到极大提升,加之政府惠民政策改善农户的物质条件,搬迁农户的幸福感和获得感提升明显。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分别提升0.003 3 和0.000 4,安置区缩短了搬迁农户与城镇中心的距离,社区管理方式提高了群众参与度,保障移民子女就近入学和提供就业培训等提升了社会和人力资本。自然和金融资本分别下降0.011 2和0.000 9。农户搬迁后多放弃原有耕地的耕种,农业收入减少,外出务工收入基本未受影响,同时由于耕地减少无法继续种植日常生活所需蔬菜等,农户的日常生活支出增多。

表3 搬迁前后农户生计资本值对比

由表4 可以看出,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的各类生计资本指标在搬迁前后的变化较为明显。由于搬迁农户居住地距离原有耕地较远以及受到“三地”盘活政策的影响,人均耕地面积和人均林地面积下降明显,分别下降0.930 2%和0.166 6%。物质资本中,搬迁农户住房由土木、砖木结构转向钢筋混凝土结构,家庭用水由供给不稳定的屋顶积水和井水转为供给稳定且安全的自来水,使农户饮水质量和住房价值分别提升2.149 3%和1.151 3%;搬迁后受到地域及政府政策的影响,农户几乎不再进行牲畜养殖,人均牲畜资本下降1.103 3%;家庭原有农机设备多进行变卖或转增,加之搬迁后政府为提升农户生活水平为农户配备了电视等家电,故农户家庭耐用消费品数量变化较小。金融资本是评价农户生计最直观的资本,也是实现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发展的基本保障,耕种土地养殖牲畜的减少使农户人均农业收入下降0.071 8%;搬迁后,省外务工农户收入变动较小,但搬迁前通过周边村镇打零工的农户由于务工环境的转变,务工收入出现暂时下降,人均工资收入下降0.024 1%;随着土地确权工作的推进和土地流转政策的公布,农户通过土地流转获取一定收益,人均转移性收入和人均财产性收入得到0.003 5%和0.000 2%的提升;借贷政策拓宽农户借贷渠道,提升农户借贷款的偿还能力,人均借贷款金额指标提升0.001 3%。人力资本的数量和质量决定其他生计资本的运用和生计策略的选择,农户搬迁后积极参与技能培训,转变落后思想观念提升找工作的意愿,积极在社区周边寻找工作,劳动力供养比提升0.035 9%,安置区周边完善的教育设施和搬迁农户子女教育问题的妥善解决使搬迁农户平均受教育程度提升0.001 6%。社会资本指易地扶贫搬迁农户为实现其生计目标所需要的社会资源,搬迁前农户社交半径窄且社会关系简单,搬迁后安置点采用属地化、社区化管理模式,并且采用楼长制、组长制等方式对居民进行管理,为农户丰富社交网络提供契机,增强搬迁农户的主人翁意识,使得是否有人担任村镇干部、与亲朋好友往来及人均通讯费用这3个指标提升0.023 6%、0.024 2%和0.285 8%,社区参与度与搬迁前持平。满意度从主观层面量化农户的生活质量,是对农户生活综合认知的一种有效标准,农户搬迁前居住环境恶劣,生活垃圾和污水随意倾倒,公共休闲设施、医疗教育基础设施及金融机构受地域条件限制均配备不足;搬迁后安置点生活环境优美,周边基础设施完善,为丰富农户精神生活减缓思乡情绪,定期举办文娱活动,人居环境及公共服务设施指标提升1.609 3%和0.212 4%。但搬迁后,农户原社会关系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邻里关系、社区管理关系等的构建需要一定时间,因而导致农户主观社会关系出现0.070 0%的下降。

表4 搬迁前后农户不同生计资本指标对比

3.2 搬迁前后农户生计稳定性对比分析

生计多样性提高有助于降低生计风险提升生计活动稳定性。由表5可见,农户在搬迁后由于原有耕种土地的流失,几乎不再从事农业种植活动和牲畜养殖活动,仅有少部分农户会在原有耕地上从事农业活动,农业生计多样性大幅下降26.447 5%。农户生计维持无法依赖自然资源,导致自然资源依赖性降低19.737 1%,农业生计活动的丧失迫使农户寻找新的收入来源,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缩小收入差距,增加农户的非农收入。搬迁后,大部分劳动力仍然选择外出务工,原从事农业活动的多为中老年人群,搬迁后受到年龄及文化水平限制,无法外出工作赋闲在家,部分农户选择在周边地区打零工或从事第三产业,如零售、食品加工等以维持生计。对于质量较好的耕地,政府鼓励农户对其进行流转,可用于新型农业经营增加农户转移性收入,农户非农业生计多样性提升26.447 5%,但生计多样性总体扔下降22.252 7%。农户搬迁后收入来源减少,各收入来源差距增大,农户生计策略选择更为单一,导致收入多样性下降17.208 8%,收入多样性的下降不利于农户搬迁后的生计恢复和构建稳定的生计结构,家庭遭遇经济打击时抗击打能力减弱。

表5 搬迁前后农户生计稳定性对比

3.3 生计资本和生计稳定性耦合协调分析

由表6可知,易地扶贫搬迁农户搬迁后生计资本综合值增加0.516 6%,表明在搬迁后的较短时间内农户生计得以维持并得到改善,这与政府为改善农户生计所采取的资金支持和政策扶植有关。住房质量、道路交通、就学就医等与农户生活息息相关的基础设施得到极大改善。与城镇中心距离的缩短,帮助农户拓宽社交半径,配合政府组织的职业技能培训,帮助农户实现更好更快就业。开放包容的社区文化使农户更快适应新的生产方式和生活习惯,顺利融入新社区新生活。农户迁入初期收入减少支出增加,收入多样性指数的降低导致生计稳定性下降0.745 1%,2016 年、2017 年、2018 年搬迁农户的生计稳定性分别为0.298 5、0.294 0 和0.269 0,搬迁农户的生计稳定性随着搬迁年限的增加而提高,农户生计处于逐步稳定阶段。农户生计策略选择偏向非农型。政府在易地扶贫搬迁的后续稳定工作中,在重视农户生计资本量增加的同时,也要注重提高农户的生计稳定性。

表6 搬迁前后农户生计资本和生计稳定性耦合协调度对比

搬迁后农户生计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分别得到4.059 6%和1.438 8%的提升,耦合协调度由搬迁前的低度耦合转变为中度耦合,表明农户生计资本积累速度依然大于农户生计稳定性提升速度,农户生计还有较大的发展潜力,生计安全性不足。易地扶贫搬迁农户在搬迁后,生计资本积累不够均衡,生计多样化水平有待提高,需要拓宽收入渠道以增加生计稳定性。为实现“搬得出、稳得住”,后续农户生计提升过程中,应加强农户的思想政治教育,转变农户“等、靠、要”的落后观念,激发群众脱贫斗志引导自力更生,调动搬迁群众的脱贫致富积极性,为农户则主择业创业提供良好的就业环境。加强就业扶植力度,继续开展就业培训,提供公益性岗位以及举办招聘会等方式推动搬迁农户就业,促进搬迁农户增收,巩固易地扶贫搬迁成果。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该文基于改进可持续生计框架,建立了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评价指标体系和耦合协调模型,基于调查数据对者相安置点易地扶贫搬迁农户搬迁前后的生计变化、生计稳定性及生计资本与生计稳定性的耦合协调变化进行了分析,主要结论如下。

(1)者相镇安置点易地扶贫搬迁农户搬迁后生计资本综合值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各类生计资本指标差异明显。由于住房质量、人居环境和公共服务设施的提升,农户物质资本和满意度资本提升较大。物质资本的改善提升了安置点对贫困户的吸引力,有助于贫困户实现“搬得出”。搬迁后的社区化管理模式和集中安置方式为易地扶贫搬迁农户丰富社交生活提供可能,社区参与度提高,较为完善的教育设施和技能培训,转变农户落后的思想观念提升教育水平,使得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出现小幅提升。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的提升有助于提升其他生计资本,丰富农户生计策略选择,帮助农户实现“稳得住”的目标。在较短的搬迁安置时间里,原有耕地流失加之未找到新的工作,农户人均农业收入、工资收入等下降,导致农户的自然资本和金融资本出现不同程度的降低。

(2)者相镇安置点农户搬迁后生计稳定性总体呈下降趋势,但随着搬迁年限的增加生计稳定性逐渐提高,生计多样性和收入多样性降低。由于农业生计活动的减少,农户的农业生计多样性、自然资源依赖性大幅降低,非农业生计多样性大幅提高。搬迁农户生计恢复需要一定的时间,自然资源依赖性的降低和非农生计多样性的提高,有助于农户寻求多种生计策略发展,增强生计稳定性。同时生计策略的多样化拓展农户收入来源,有助于帮助农户增收,从而实现“能致富”的目标。

(3)者相镇安置点农户搬迁后农户生计耦合度提升4.059 6%,生计资本与生计稳定性耦合协调度由低度耦合提升至中度耦合,农户生计资本积累速度大于农户生计稳定性提升速度。生计资本积累不均衡和收入多样性降低是搬迁农户发展中的主要风险和薄弱环节,因而导致农户生计稳定性不足,注重农户生计资本的均衡发展和提高收入多样性,有助于搬迁农户实现生计的可持续发展。

4.2 讨论

研究发现易地扶贫搬迁能够提升者相安置点搬迁农户的生计资本,但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发展水平还有待提升,要注重农户各类生计资本的均衡积累,提升收入多样性和生计稳定性。具体建议如下:第一,拓宽收入渠道提升农户收入水平,开展烹饪、月嫂、缝纫等就业培训,促进搬迁农户再就业;增添公益性岗位,除楼长、保洁等增添巡逻员、托老、托幼等岗位,灵活安排工作时间。第二,依托特色山地农业,借助电商平台拓宽花江火龙果等特色农产品的销售渠道,发展农产品深加工产业;弘扬布依族苗族民族文化,发展民族特色产品手工业。第三,加强自主择业思想宣传,提升搬迁农户就业积极性;举办社区文娱活动,加强与各类帮扶组织的联系,构建全新的社会资源共享机制。

实现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发展,不仅要关注搬迁农户的生计资本积累量,也应重视农户生计策略的选择。生计资本是农户家庭维持可持续生计的物质基础,同时也是农户家庭生计策略选择的重要影响因子,不同的生计资本组合方式将对农户生计策略的转型产生重要影响。但是者相安置点的易地扶贫搬迁农户在适应“移民”和“农民”的双重身份的同时,也面临生存环境的变化和自然资本的损失,其生计发展仍处于恢复阶段。在政府政策转向后续扶持的大背景下,政府的引导和干预对农户生计依然十分重要,农户生计策略的选择及转型也在这一时期拥有更多的转变机会,生计策略的选择仍然处在变动和探索阶段。作者期望在以后的研究中,在农户可持续生计进入稳定阶段后,通过对农户的跟踪调研,结合政策背景对农户生计策略的选择和转变进行深入研究,以实现甄别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生计策略转型影响因子,为后续扶持工作提出针对性建议的研究目的。引入满意度改进可持续生计框架,构建更适宜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评价的指标体系,是一次初步的尝试。未来,随着搬迁群众安置时间的推移,生计稳定性逐渐提高,将通过引进价值观念、城乡融合、交通区位等类别的指标完善生计评价体系,对不同安置时间下的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的生计资本发展水平和生计策略选择及转型进行对比研究,加强易地扶贫搬迁农户可持续生计的动态监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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