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建设研究

赵 静 董亚娜

河南省标准化研究院 河南 郑州

一、引言

公共支出绩效考评是现代政府治理能力提升的重要路径，其核心逻辑是强化政府部门的激励约束，促进公共支出的权责利统一，进而实现政府部门工作效率与效能的双提升，改善公共服务。随着财政部门对于科研活动的投入持续增加，预算管理工作快速推进，公共科研项目绩效考评逐步成为科研管理者不可回避的现实问题。提升项目的研究效率、效能及效益，已经成为学术界与实务界的共识。

2017年，科技部、财政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联合发布了《中央级科研事业单位绩效评价暂行办法》（国科发创〔2017〕330号），明确提出了对中央级单位的科研工作实施绩效管理。虽然针对中央级单位，但相关评价细则不仅对我国公共科研项目绩效考评有着重要的促进作用，同时也为省市级科研项目的评价提供了参考。随着我国预算管理体制改革不断推进，2020年财政部发布了《项目支出绩效评价管理办法》（财预〔2020〕10号），进一步明确了项目支出资金“全过程、全覆盖、全方面”的绩效评价要求，其中公共科研项目支出就是绩效考评的重要组成部分。

科研项目是具有创造力、创新性、科学性的综合活动，其内涵既包含对新知识内容的挖掘、验证及应用，也包括对已知知识内容的梳理、总结及论证。强化对公共科研项目的绩效评价，完善了公共财政对科研活动的支持模式，将以前的资源分配式支持模式，转变为以投入产出比为核心指标的绩效考评模式，实现了有限财政资源的高效适配，有力推动公共财政资源的有效利用，提升财政资源的匹配效率、效能及效益。

本文围绕X系统的科研项目绩效考评分析，从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基本特征、主要问题及发展趋势入手，重点分析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设计思路、指标体系及实践应用，以期真正提升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科学性、客观性、全面性、持续性。当前，学术界关于X系统的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研究比较少，X系统的科研项目支出占比较大，因而本文研究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建设，具有较大的理论创新价值与较强的实践应用意义。

二、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基本现状

1.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基本特征

分析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基本特征，有利于确定绩效评价的核心内容，完善评价指标的设计思路。本文通过剖析X系统科研项目的构成类型与绩效表现形式，探讨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基本特征。

（1）异质性特。科研项目是一项周期长、复杂度高、参与人员较多的系统性知识创新与知识论证活动，研究类型多，绩效表现多元，而且不同的科研项目研究的侧重点也大不相同，因而无法实现一套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适合所有科研项目，必须要清晰地认识到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异质性特征。

基础理论类研究侧重客观规律的发现，其成果评价围绕学术研究价值来展开，业绩的直接表现形式是知识产权，具体包括期刊论文发表、学术著作出版、报刊观点评述等。应用技术研究主要聚焦研究成果的技术属性、应用属性及可持续发展属性，因而这类科研项目的业绩表现主要为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外观专利、软件著作权等。工程技术开发类科研项目主要是立足实验成果，对其进行商业化、工业化、规模化应用，突出工程技术成果的商业化应用，因此业绩表现应该聚焦于商业价值。

（2）综合性特征。从科研项目研究的类型来看，基础理论类研究、技术应用类研究、工程技术开发类研究是我国科研项目的主要类型。具体到X系统，科研项目主要以基础理论类研究和应用技术类研究为主，工程技术开发类科研项目相对较少。

由此可以分析出X系统科研项目研究的主要绩效表现形式，这对于科研项目的绩效评价非常关键。由于X系统的科研项目类型多样，主要以基础理论研究和应用技术研究为主，因而科研项目绩效考评具有综合性特征。因此在评价体系设计过程中，需要综合考虑多元化的科研成果，确保评价的客观性、科学性、全面性、系统性。

（3）量化性特征。可量化才好评价，这是绩效管理的关键所在。众所周知，绩效考评理念始于企业管理领域，其目标是通过量化员工的工作表现，从而完善对员工的激励约束机制，进而提升员工的主观能动性，强化企业内部绩效约束，提升企业的经营活力与效益。

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也引入了企业绩效管理理念，提升科研项目的实效性，实现有效激励与约束。因此，科研项目绩效考评存在显著的量化特征。虽然许多科研绩效成果难以直接量化，但是推动定性评价内容的量化，也是目前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研究的重要内容。

由此可见，异质性、综合性、量化性是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三大基本特征。因此，在构建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时，必须充分考虑这三大特征。

2.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主要问题

梳理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主要问题，有利于完善绩效考评指标选取、优化考评流程、健全考评体系。本文立足于科研项目绩效考评过程，分析其中存在的问题。

（1）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双向互动不足。在完善的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中，考评者和被考评者应该都有表达自身观点的机会与渠道，这会促进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良性互动与科学发展。但是，在当前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实践中，科研活动绩效考评属于单向评价结果传输与传达，被评价者缺乏足够的反馈渠道，因而在科研项目绩效考评过程中，被评价者往往难以实现有效反馈，使得部分优质的科研成果被忽视和埋没，不利于科研项目资源的优化配置。从系统论和信息论的角度来看，缺乏双向互动的绩效评价往往存在考虑不周的情况，也就是存在评价盲区，使得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缺乏全面性和精准性，不利于绩效考评体系建设。

（2）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量化转换欠佳。量化评价是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基本特征之一。但是对于科研活动来说，绩效考评的量化是一项复杂的工作。如前所述，科研项目是一项周期长、复杂度高、参与人员较多的系统性知识创新与知识论证的活动，研究类型多、绩效表现多元，对科研项目业绩与成果的量化衡量是一项复杂的工作。如何保证科研项目绩效考评指标科学、公平、精准、可量化，是科学项目绩效评价的重中之重。

从科研成果绩效评价的实践来看，对于各级别论文、专利、专著、技术标准的量化评价，主要采取指标赋值法，量化衡量缺乏统一、权威、公认的标准。尤其是不同类型的成果之间的价值换算，容易造成极大的偏差。更为重要的是，许多科研成果的价值实现，往往具有一定的滞后性。例如，许多项目的科研成果在项目结项评价时，成果效益还没有完全显现，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应用，其成果价值才能真正显现，由此造成了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偏差。

（3）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可信度偏低。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考评人必须坚持学术第一，既要尊重学术权威性，也要兼顾科研管理组织的重要地位。目前，科研项目绩效考评普遍以科研管理组织为核心，进行考评人选择，导致考评人的来源非常单一。部分科研项目管理组织为了提升评价的科学性，也邀请了诸多项目专业领域的学者进行评价，但是仍然存在一定瑕疵，因为考评人全来自该专业领域，使得考评人的单一属性没有改变。因而，要想提升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可信度，必须推动考评人构成的多元化、全面化、系统化，真正实现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全面性、科学性、精准性、客观性。

3.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发展趋势

分析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发展趋势，有利于审视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同时，也为构建新的科研项目绩效考评，提供更全面、更前沿、更先进的设计思路、理念及策略。本文从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科技赋能、定性定量结合、审计监督等维度展开论述。

（1）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科技赋能会深化。信息化、智能化、专业化是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重要发展方向，而要实现这个目标，必须深化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科技赋能。随着数字技术和信息技术进一步发展，无论是量化的科研业绩，还是定性描述的科研业绩，都可以通过智能化设备和量化平台，进行量化评价和定性分析，进而实现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高效化、精准化、全面化，真正提升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效率与效果。

（2）科研项目绩效考评应定性定量结合。由于科研成果呈现的形式丰富多元，因而完全实现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量化存在较大难度。如何推动定性成果的量化转化，推动定性成果的科学评价，成为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研究的关键所在。在此情况下，优化科研项目绩效评价主体是推动项目绩效考评结果优化的重要方式。

首先，科研管理者主要充当科研项目绩效考评工作的组织者和服务者，不参与直接的科研项目绩效评价工作。其次，科研项目绩效评价的主体是同领域的专家团队，但是要避免出现专家来源单一的现象。最后，要敢于接受群众监督，对于非保密的科研项目，相应的绩效考评方案和结果都应该及时公布，充分接受监督。

（3）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审计监督会强化。随着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不断完善，学术界与实务界的重点会从指标体系的构建，逐步转向指标体系的应用和执行层面，因此必须注重对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结果的监督。我国“科技强审”工作不断发展，未来可以将科研项目绩效评价工作与审计工作相结合，对绩效考评的主体有效性进行绩效复核，对科研数据和成果的真实性进行核查，对评价方法的科学性进行论证，对评价程序的合法性和合理性进行考核，提升科研项目绩效评价的科学性、可靠性、公平性、权威性。

三、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的构建路径

构建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是一项全面、综合、可循环的系统性工作，而非简单地设置评价指标。因此，本文首先阐述了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的设计思路，在此基础上结合X系统科研项目的基本类型和科研业绩呈现形式，从投入、产出及单位效益等维度，构建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三级指标体系，并对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的应用实践进行了论述。

1.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的设计思路

众所周知，科研活动的产出具有断点性、偶发性特征，因此很难通过时间线性函数来进行科技绩效的测算与评价。部分函数模型虽然可以针对少数科研项目进行函数表达，但是实际操作的科学性和可行性不高，因而应该构建科学、全面、客观、可行的科研项目绩效考评框架。

从图1可以看到，由于科研项目都是基于科研计划来逐步落实，因此可以将科研项目绩效评价分阶段展开，具体标为T1、T2、T3、T4。由于科研绩效的完成是非连续的过程，因此总的科研项目绩效是各阶段科研绩效的汇总，公式表达为：∑=MT1+MT2+MT3+MT4

图1 基于科研项目进程的科研项目绩效完成水平曲线

从理论上说，由于科研活动是层层推进的创新过程，因此绩效完成情况应该是逐步提升的。只有当MT1≤MT2≤MT3≤MT4，才是正常的科研项目绩效完成进度。一旦绩效评价出现异常情况，就可以断定科研项目推进存在重大问题，或者绩效评价方式需要优化。

2.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指标体系

基于科研项目进程的科研项目绩效完成水平曲线，对于科研项目的绩效考评可以从投入和产出两个维度进行设计。同时，为了从全局维度来测算单位资源的投入产出，还可以增加效益维度指标。具体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指标体系

续表

基于前文的理论分析，通过文献资料整理、实地调研相结合的方式，采用德尔菲法和比较分析法，用客观、公正、统一的尺度标准，进行项目绩效评价，构建了由3个一级指标、7个二级指标，14个三级指标、43个四级指标组成的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指标体系，最终实现对量化科研绩效和定性科研绩效的全面、科学、精准、有效评价。

3.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的实践应用

如前所述，构建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是一项全面、综合、可循环的系统性工作，完整的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必须是一个评价闭环。既要签订绩效责任书，也必须在科研项目实施的过程中进行必要的绩效沟通，在结项时必须提供绩效考评报告。在绩效考评后，需要有效应用考评结果，给予物质激励、精神激励，优先进行职务晋升、职称评定等。

图2 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的实践应用流程

从实践情况来看，目前X系统科研项目在绩效考评体系的实践应用流程过程中，需要做好以下优化工作。

第一，严格基于科研项目属性和资质，编制差异化的绩效责任书。

第二，绩效考评过程中的绩效沟通不足，沟通次数及沟通形式都应该优化调整。

第三，绩效评价要进一步量化，形成差异化。

第四，真正将科研项目的绩效评价结果，在日常的职务、薪资、职称等方面给予落实，强化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的激励约束作用，最终提升财政资金的利用效率。

第五，高度注重对科研项目绩效考评各环节的审计工作，以及信息化建设工作，提升科研项目绩效评价的精度和可信度，同时提升绩效评价效率。

四、结语

总而言之，针对科研项目研究实施科学的绩效评价，是我国加快完善公共财政体系和严格践行预算管理的必然举措与有效探索。强化对公共科研项目的绩效评价，改变了公共财政对科研活动的支持模式，将以往的资源分配式支持模式，转变为以投入产出比为核心指标的科研项目支持模式，实现了有限财政资源的高效适配，有力推动公共财政资源的有效利用，优化我国政府财政资源的匹配效率、效能及效益。

当前，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存在异质性、综合性、量化性的基本特征。在实际考评过程中，存在绩效考评双向互动不足、绩效考评的量化转换欠佳、绩效考评的可信度偏低等问题。

鉴于此，本文在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科技赋能会深化、定性定量结合会优化、审计监督会强化的基础上，构建了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指标体系，以期实现对量化科研绩效和定性科研绩效的全面、科学、精准、有效评价，提升X系统科研项目的实施效率、效益及效果，提高X系统科研项目资源的利用效率，提振X系统科研项目的研究自信与面貌。

除此之外，本文认为构建X系统科研项目绩效考评体系，是一项全面、综合、可循环的系统性工作，而非简单地设置评价指标；同时要高度注重对科研项目绩效考评各环节的审计工作和信息化建设工作，在提升科研项目绩效评价精度和可信度的同时提升效率。既要签订绩效责任书，也必须在科研项目实施过程中进行有效沟通，积极应用绩效考评结果，充分发挥科研项目绩效考评的激励约束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