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冲动暴力行为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认知功能损害与神经影像学改变的关系

葛晓丹,耿德勤,张玉龙,许雪荣,王艳玲,李群,刘季

精神分裂症(SCH)是一类以思维、情感和行为障碍为主要表现的精神科常见的疾病；总患病率为6.55%，且发病率逐年递增；发病与遗传因素、神经发育因素和心理社会因素有密切的关系。伴冲动和暴力行为的患者具有很大的自身及社会危险性[1]。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可以采集被试脑组织的低频振幅(ALFF)及分数低频振幅(FALFF)值,以观察被试的脑功能状况[2]。经徐州东方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本研究探讨伴有冲动暴力行为的SCH患者神经认知功能与神经影像学改变的关系。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患者为2019年1月至2021年1月在徐州东方医院住院的25～35岁SCH患者84例,诊断均符合《国际疾病分类》第10版(ICD-10)；排除伴有严重躯体器质性疾病者。依据外显攻击行为量表(MAOS)[3]评分≥5分定义为有冲突暴力行为,将入组者冲动暴力组40例和非冲动暴力组44例。本研究经徐州东方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入组者监护人对本研究知情同意。

1.2 方法

1.2.1 资料收集 采用问卷调查的方法指导SCH患者家属填写一般资料,包括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家族史、睡眠时间和婚姻状况等。

1.2.2 认知功能评估 ①数字划销测验(CT):用于评估注意功能,主要观察指标为净分和失误率。②修订韦氏成人记忆量表(WMS-RC):用于评估记忆功能,主要包括听觉记忆指数、视觉记忆指数、视觉工作记忆指数、即刻记忆指数和延迟记忆指数。③威斯康星卡片分类测验(WCST):评估患者执行功能,测量指标包括总测验次数、持续错误次数和随机错误次数、分类完成数。

1.2.3 fMRI检查 采用国生产的西门子3.0T磁共振成像系统,患者取平卧位,扫描全脑功能图像,采用血氧饱和度依赖(BOLD)序列,TR 2 000 ms,TE 30 ms,FA 90°,33层,采集矩阵64×64,FOV 192 mm×192 mm,层厚4 mm,间隔0 mm,240次采集。采集所有患者静息状态下脑fMRI数据,基于DPABI V2.3软件处理数据后得到ALFF及分数FALFF值。

1.2.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8.0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采用两样本独立t检验比较SCH患者组间差异,计数资料采用χ2检验；采用Pearson相关性分析认知功能与ALFF及FALFF值关系；P<0.05为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间一般资料比较 两组婚姻状况、精神疾病阳性家族史、睡眠时间、饮酒史、家庭成员关系、PANSS阴性症状及阳性症状评分、服药依从性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或P<0.01)。见表1。

表1 两组一般资料比较(例数，

2.2 两组认知功能评估结果比较 冲动暴力组中CT分、WMS-RC和WCST评分显著低于非冲动暴力组(P均<0.01)。见表2。

表2 两组认知功能评估结果比较

2.3 两组ALFF、FALFF值差异显著的脑区分布 冲动暴力组在右侧顶上回、右侧顶下缘角回ALFF值显著低于无冲动暴力行为组,右侧小脑下部和左侧小脑下部FALFF值显著高于非冲动暴力组(P均<0.01)。见表3。

表3 两组ALFF、FALFF值差异显著的脑区分布

2.4 冲动暴力组ALFF和FALFF值与CT、WMS-RC和WCST评分的相关性分析 右侧顶区ALFF值与CT、WMS-RC和WCST评分呈现正相关；小脑下部FALFF值与CT、WMS-RC和WCST评分呈现负相关(P<0.05或P<0.01)。见表4。

表4 冲动暴力组ALFF和FALFF值与CT、WMS-RC和WCST评分相关性分析

3 讨论

SCH患者发生暴力行为可能与被害妄想、幻听等特定的精神症状有关[4]；本研究两组患者在婚姻状况、家族史、睡眠时间、饮酒史、家庭成员之间感情、PANSS阴性及症状评分和服药依从性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可见婚姻状况不稳定、家庭成员关系不和、睡眠障碍、酒精及治疗依从性差与患者发生暴力冲动行为的发生有关。 冲动暴力组各项认知功能评估结果均显著低于非冲动暴力组；说明伴有冲突暴力行为的SCH患者认知功能损害更严重。大脑额叶及颞叶区域是情感、感觉、记忆认知活动的重要区域,认知功能改善有利于SCH预后[5-6]。

本研究中,冲动暴力组在右侧顶上回、右侧顶下缘角回ALFF值显著低于非冲动暴力组,冲动暴力组在右侧小脑下部和左侧小脑下部FALFF值显著高于非冲动暴力组,且ALFF值与CT分值、WMS-RC分值和WCST分值呈正相关,FALFF值与CT分值、WMS-RC分值和WCST分值呈负相关。SCH患者脑部神经元自发异常放点会引起大脑的神经功能发生变化,而静息态fMRI影像学检查可以检测出这种异常的自发性神经活动。本研究中冲动暴力组ALFF值低于非冲动暴力组,考虑原因可能是由于受到冲动暴力因素的放电影响,使患者大脑神经元活动减弱。冲动暴力组FALFF值高于非冲动暴力组,考虑可能是由于患者出现了幻视、幻听、幻嗅等精神症状刺激患者,诱导其发生冲动暴力行为。

既往研究[7]发现,有冲动暴力行为的SCH患者与无冲动暴力行为的SCH患者大脑额叶存在显著差异,伴有冲动暴力行为的SCH患者大脑右侧眶额叶皮质、前扣带回以及左侧背外侧前额叶皮质区域明显减小。有学者猜测海马体积减少使患者在社交和情绪表达中出现障碍,使患者出现不同程度的暴力行为,说明暴力行为与大脑神经认知功能有密切的关系,降低患者的共情能力。有研究[8]发现,有暴力行为的SCH患者前扣带回体积有明显缩小,杏仁核与腹侧前额叶皮质联系减少,使功能和暴力行为呈现反比关系,故功能越低SCH患者暴力行为越严重。相关研究[9]报道,右侧颞中回ALFF值与PANSS阴性症状评分呈正相关,右侧角回fALFF值与PANSS阴性症状评分呈负相关,与本研究中部分结果相类似,故认为SCH患者暴力行为与患者静息状态下自发神经活动关系密切,参与其脑功能异常的病理与生理机制。

综上所述,伴有冲动行为的SCH患者认知功能损害更严重，并与右侧顶区、小脑下部脑区的ALFF值FALFF值改变相关。

本研究样本量相对较少,未对入组者的病程进行分析,后期将进一步对纳入标准进行更严格规定并扩大样本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