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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西部地区高等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发展的有效路径探讨

2022-08-12

重庆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办学发展教师

鄢 晓

(华侨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福建 厦门 361021)

2016年7月13日,教育部印发了《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提出我国要实施“丝绸之路”合作办学推进计划,并倡议“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要开展高水平合作办学。2017年5月14日,习近平主席在“一带一路”高峰论坛上的讲话,指出我国要推动教育合作,扩大互派留学生规模,提升合作办学水平。这些政策的提出和落实都将中外合作办学推到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此时的中外合作办学面临难得一遇的发展机会[1]。然而相形之下,西部地区高等教育中外合作办学的发展仍然处于相对初级的规模扩大阶段。中外合作办学在高校激励机制和课堂教学改革方面潜在的“鲶鱼效应”[2],在西部地区高等教育的发展进程中尚未显现。那么,当前西部地区高等教育中外合作办学面临何种困难?新时代西部地区高等教育中外合作办学是否具有发展空间?西部地区高等教育应如何立足实际、加强中外合作办学?这些问题的解答,对于我国西部地区高等教育的国际化发展、我国东西部高等教育不均衡发展的缓解,乃至我国社会的平稳发展,均具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西部地区高等教育加强中外合作办学的紧迫性

改革开放以来,依据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总体布局,东部沿海地区得到了优先发展,由此也出现了区域经济非均衡发展的局面,且这一局面近年来有逐渐扩大的趋势。受此影响,我国的人口流动呈现出明显的从中西部向东部迁移的趋势[3]。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我国西部地区的高校长期面临着“孔雀东南飞”问题的困扰[4],许多教师和科研人员陆续“出走”。从全国范围看,当前我国高校教师的校际流动呈现出显著的持续性、单向性的特点。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均衡、教师流动的单向性,使西部地区高等教育国际化尤其是中外合作办学在办学规模、发展模式和师资建设等方面都严重受限。

(一)经济发展相对滞后,对潜在生源的吸引力有限

相对其他地区而言,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比较落后,这直接制约了该地区的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增加。表1以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居民人均消费教育文化娱乐支出为参考标准,统计了西部各省份中外合作办学学费与当地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对比情况。统计结果显示,西部地区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中,用于“教育文化娱乐”的消费占6%~9%。换言之,居民可用于教育的投入是低于这一比例的。而西部地区各省份中外合作办学的收费占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占比情况,基本上超过了居民人均教育文化娱乐消费水平,比值在[0.50~2.64]。可见,学费平均值大大超过了居民人均教育文化娱乐消费支出,比值从几倍到几十倍,这与西部地区居民消费水平不相适应。这表明西部地区的学生家庭若选择就读中外合作办学将承受较大的经济压力,也意味着学生和家长的选择机会大大减少。从面向群体的承受能力看,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的生源应以当地生源为主,如图1所示。西部12个省份的普通高中升学率与全国平均水平基本持平,有的略高,升学生源的差额可作为中外合作办学的潜在生源,应积极争取。已有相关研究报道了某西部林业高校的调查结果,该校有高达66%的学生有境外留学的意向,且有85%的学生青睐中外合作办学的“国内+境外”就读模式[5]。然而当前的收费标准普遍超过了面向群体的承受能力,这将会直接影响中外合作办学机构的办学经费来源。因为一方面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尚难以获得教育财政的经费资助,另一方面教育部在2007年发布的《教育部关于进一步规范中外合作办学秩序的通知》指出“有关高校中外合作办学要严格按照国家规定的收费项目和学校所在地省级人民政府批准的收费标准进行收费”,即政府对高校的收费标准进行了严格的把控。因此,对于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而言,希望在短时间内依靠提高学费收入的方法获取办学经费是不可行的。可以预期的是,在经济发展相对平稳的情况下,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难以在短期内实现生源人数的迅速增加以及形成较大的办学规模。但是,一定的发展规模又是中外合作办学往更高层次发展的基础和前提,因为“如果没有一定招生数,连成本都保不住,难以支付需要高成本的师资以及其他成本,质量、效益便无从谈起”[6]。因此,经济发展水平的相对落后,仍然是当前制约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发展的重要因素。

图1 西部地区各省份普通高中升学率分布情况

表1 2018年西部地区各省份中外合作办学学费和居民人均教育文化娱乐消费支出之间的比较

(二)人事管理偏于保守,对优秀师资的号召力有限

由于东部地区经济收入水平相对较高,市场竞争能力强,科研环境和工作条件较为优厚,我国各层次的科研人才都更青睐东部沿海地区。长期以来,我国科研人员在地理分布上存在明显的东密西疏、区域发展不均衡的情况。这点从不同区域高校教师学历和专业技术职务比例分布情况可得到体现。如表2所示,西部地区高校具有博士学位教师和具有副高以上职称教师的占有比例分别为19.6%和40.5%,均低于全国平均占有水平(25.9%和43.2%),更是低于东部地区占有水平(33.5%和46.6%)。对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而言,与普通高校一样,对优秀教师的吸引力有限,也面临着师资队伍不稳定以及结构失衡等问题。教师在长期的工作生活中会不断提升对自我、社会和职业本身的认知,这种认知本身的成长会令其产生某种职业期望,一旦发现自己就职的学校在管理政策、信息资源、科研环境和水平、发展前景等某个或某些方面与自己的追求不相符,就容易产生改变的期望。当前,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的师资队伍中鲜有中外知名专家的身影,未能利用其灵活的政策,邀请优秀专家、教师入驻,发挥磁吸效应。这与东部地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本文依据中外合作办学项目自评报告的相关信息,对各区域中外合作办学的师资队伍进行了比较,列于表3和表4。如表3所示,以教师拥有博士学位者达到三分之一以上为指标,东部地区有近80%的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达到该指标,而西部地区这一数据仅为45%左右。表4显示的是,东部地区有超过90%的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其教师拥有高级职称者达到三分之一以上,相比之下,西部地区这一数据不足80%。可见,东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的教师资源存在着较大差距,西部地区在高职称、高学历教师的拥有率方面处于劣势。因此,西部地区高等教育中外合作办学要保证教师队伍的高水平、高质量可谓困难重重。

表2 区域高校教师学历和专业技术职务比例 %

表3 区域高等教育中外合作办学教师博士学位获得者各比例分布情况 %

表4 区域高等教育中外合作办学高级职称教师各比例分布情况

(三)办学数量增长较慢,对国外优质教育资源的吸引力不足

中外合作办学的核心是引进国外优质教育资源。因此,后者的数量与质量是衡量前者发展水平的主要依据。在数量方面,笔者依据公式计算得到各省市的中外合作办学密度①。其中,西部12个省区市中有3个密度为0,其余9个的密度均在0.65以下。中外合作办学密度的区域差距较为显著,引进国外优质教育资源的“东多西少、不均衡”态势明显[7],西部地区高校在引进国外教育资源方面竞争力偏弱。据竞争优势理论,竞争力的核心是降低总成本、差别化发展和专一化发展,然而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在三方面都处于弱势。首先,由于总体数量较少,从经济学的角度看,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难以获得规模经济的加持,无法享受到生产要素集中所带来的成本下降优势,从而在与规模较大的东部地区的竞争中处于成本劣势。其次,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未能实现差别化发展。从外方合作者的国别角度看,当前西部地区的“一带一路”核心区域作用尚未得到有效激发,目前参与合作办学的沿线国家数量偏少,仅有俄罗斯、泰国、印度和阿联酋4国举办了7个项目。这导致了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的外方合作者仍以英、美、澳等传统高等教育输出国为主,与国内其他地区并无二致。再次,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未能针对本区域的特色和需求引进专业,专业化程度较低。与其他地区类似,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举办专业也倾向于选择“短平快”、学生就业前景好的专业进行合作[8]。据教育部中外合作办学监管工作信息平台的相关数据,在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本科层次的9个学科29个专业门类中,工学和管理学两个学科所设置的专业数量远远高于其他学科,分别占据了总数的40.4%和21.3%,并且在其学科内部还存在着聚集程度较高的情况,如工学以电子通信类、管理学以工商管理类为主。受上述三方面因素的制约,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较难吸引到国外优质的教育资源,现有引进的外方合作高校,其学术排名普遍靠后即说明这点。根据教育部公布的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数量,同时比照外方学校的世界排名后,可发现外方学校排名低于前500名的占到了合作总量的75.8%。

二、西部地区高等教育加强中外合作办学的有效途径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进入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在高等教育领域的体现,是区域发展不平衡和西部地区高等教育发展不充分的问题。中外合作办学是一种顺应全球化背景,调动和利用国外教育资源为西部地区高等教育事业进行服务的有效方式,对于解决高等教育中的“中西部塌陷”问题,满足该地区人民群众对于高质量教育资源的需要,具有重要的实际意义。

(一)抓住顶层设计历史机遇,迅速制定地方对接政策

近年来,国家发展战略有意识地向中西部地区倾斜。在高校发展层面,国务院已明确提出要为中西部教育补齐“短板”,按照“一省一校”原则,在14个无部属高校的省份各重点支持建设一所高校,以改善西部地区高等教育发展不充分的问题[9]。在区域布局层面,国家将继续实施惠及中西部地区的三大教育计划,即“中西部高等教育振兴计划”“面向贫困地区定向招生专项计划”和“支援中西部地区招生协作计划”,以改善高等教育资源区域分布不平衡的情况[9]。与此同时,教育部还在多个场合、利用多种渠道密集发声。2017年1月,教育部发布《关于坚持正确导向促进高校高层次人才合理有序流动的通知》,明确定调“不鼓励东部高校从中西部、东北地区高校引进人才”,要求“高校之间不得片面依赖高薪酬高待遇竞价抢挖人才”。2月,教育部陈宝生部长在中西部高等教育振兴计划工作推进会上发言谈及西部高校时表示:“东部各高校,请对中西部高校的人才手下留情。”8月,教育部提出要通过政策倾斜和人才专项等手段,引导高层次人才由东部地区高校向中西部和东北部回流,帮助中西部和东北地区“输血”和“造血”[10]。

面对新的历史发展机遇,西部地区高校和教育管理部门需要站在发展教育学的理念高度[11],以人的发展为核心,以学生、教师的发展为首要考量,并且规划先行,主动考虑政策的可延续性和可操作性,切实利用好当前的利好政策为未来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二)依据非均衡发展理论,优先发展西部地区部分省份的中外合作办学

非均衡发展理论是指可以将有限的资源首先投向效益较高的区域和产业,以获得区域经济的高速增长,并带动其他区域、其他产业的发展[12]。目前,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已具备非均衡发展的条件,重庆、四川、陕西、云南、广西5个省份的中外合作办学或可优先发展。首先,就前期发展积累而言,前述5省中外合作办学机构项目数都达到16个以上,办学层次基本上覆盖了本科层次和研究生层次。其次,就经济发展因素而言,5省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在西部地区各省排名中较为靠前,经济实力较强,能够为开展中外合作办学提供较为坚实的经济基础。再次,就地理区位因素而言,5省在自然生态环境、人文环境、道路交通发展等方面条件优越,具有较好的硬件基础。

由于具有上述优势,在地理上呈从北至南带状分布的5个省份,可以作为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发展的战略高地。率先提高这5个省份中外合作办学的发展水平,再由这些省份向西辐射带动其他西部地区省份的发展,有望实现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整体质量的快速提高。

(三)转变扶持和奖励理念,更加高效地发挥政府转移支付功能

转移支付是政府发挥行政功能的重要手段,并且对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给予财政支持具有政策依据。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外合作办学条例实施办法》第四条:“中外合作办学机构享受国家给予民办学校的扶持与奖励措施。”从实施情况看,目前国内一些省市依照实际情况确立了各自对非营利性民办高校给予生均拨款支持。如温州市的民办学校生均财政性教育事业费按照当地上年度同类公办院校相应比例进行拨款,其中高等教育比例为15%~20%[13];重庆市的民办高职院校专科生生均经费财政补助标准为1400~2000元,本科生生均经费为2000元[14]等。笔者以重庆市所执行的民办学校生均拨款标准为参照,取其中间值1800元,以及到2015年底我国高等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在学人数达到46万人为计[15],即使全部学生均予以资助,总计为8.28亿元,平均每个省份仅需0.27亿元。如果缩小拨款范围至中西部等欠发达地区,则数字将进一步缩小。因此,从政策法规和财政负担两方面看,中央财政和地方政府对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给予财政支持,均具有可操作性。

地方政府需要秉持“精准扶贫”的资助理念,在客观翔实的调研数据基础上,对中外合作办学项目进行准确的识别和判断,甄选出一些能够服务于地方经济社会的项目和机构进行精准帮扶,而不是怕承担责任而采用一些平均化的、粗放式的经费投放方式。在具体的资助方式层面,地方政府可以采取诸如提供办学用地和基础建设、允许一定程度的自主管理[16]、制定税收和外汇管理方面的优惠政策、设立专项基金、评选本地区示范机构或项目等多管齐下的资助方式[17]。

(四)利用区位优势,突出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的特色

就地理区位而言,西部地区各省份均是“一带一路”的重要沿线省份,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缘优势,它们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经济、社会、教育、文化等方面的交流与合作十分便利。因此,西部地区高校应以此为契机,着力开展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合作办学,举办具有区域特色的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突出西部中外合作办学的差异化优势。就区域高校类型而言,地方型院校是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的主力军。因此,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要找准定位,结合地缘特点、民族文化、办学传统、以及西部地区产业和社会建设需要,创建出具有鲜明民族特色和地域特点的学科。例如,有学者对高校外语专业招生情况进行过统计,发现“一带一路”覆盖的中亚、南亚、东南亚、西亚和东非5个地区中,各国所使用的官方语言数量超过了40种,远高于2013年“一带一路”刚提出之时的、我国高校外语专业招生语种所覆盖的20种语言,可见“丝路小语种”在校生十分紧缺[18]。从这方面看,西部地区高校可以强化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高校开展合作,联合培养“一带一路”新形势下所急需的小语种人才,解决我国小语种人才短缺的现状。就合作方式而言,企业亦是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的主体,与高校形成一对共生体[19]。在《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的指导下,企业能够发挥“风向标”的作用,引导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实现人才培养模式的转型发展,使其积极服务于“一带一路”国家经贸发展需求,从而大大提高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机构的社会认可度。

概言之,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应立足于比较优势发展理念,利用其区位优势强化办学特色,在与其他地区中外合作办学的错位发展中能够另辟蹊径。当沿线国家合作办学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时,还可以考虑向教育中心(Education Hub)转型,吸引更多的沿线国家学子,打造西部地区高等教育国际化高地。

(五)基于货币搜寻模型,更加理性地看待教师流动现象

西部地区高等教育的教师流失问题是一个客观事实。但是,把教师队伍的流失仅仅归因于经济因素则有失偏颇。“托达罗模式”认为,在人力资源的流动中眼前的经济因素固然重要,但是与之相比,“是预期的而不是现实的城乡收入差异”使人们做出了往城市流动的决策,换言之,未来事业的发展前景才是决定性的因素[20]。知识管理专家玛汉·坦姆仆在他的研究中也提出了类似的观点,他认为个人成长的前景是激励知识型员工的最重要的影响因素[21]。受此启发,对于西部地区的教师流失问题,可以采用更加开放的思路加以解决。

借鉴货币搜寻理论建立健全的退出机制,是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吸引优秀青年教师、优化队伍年龄结构的可行途径。货币搜寻理论认为,个体在经济活动中之所以愿意接受原本自身价值很低的纸质货币,其原因在于纸质货币可以突破物物交换中常见的需求不对等,在可以预期的将来去换取个体的需求。我国当前所实施的一些用于扶持优秀青年教师快速成长的重大人才计划,例如教育部“长江学者奖励计划”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与货币搜寻模型中的纸币进行类比。一方面,目前我国所制定的这些人才支持计划都在一定程度上向西部地区有所倾斜。另一方面,青年教师如果能够得到这些人才计划的支持,除了学术上的发展和经济上的收益,还可以借由这些人才计划所得到的国内高校的普遍认可,去获得其个体在西部高校的退出机制。西部高校和办学机构可以利用这些有利政策,一是大量吸收这些有志于在学术上进行长期奋斗的青年教师,二是主动探索教师的退出机制,对于教师在人才计划结束且达到一定的契约服务年限之后,允许教师对留在西部或是前往其他地区进行二次选择。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师资队伍建设途径,因为入口层面的更多机会与退出机制的保障,将使得青年教师更加愿意选择西部地区作为其工作的起点。更重要的是,青年时期往往是一名教师精力最充沛、最具创造力的时期,其对于西部地区教育和科研事业的发展具有强大的助推作用。

三、结语

经过30余年的积累和发展,中外合作办学无论在规模上还是在质量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已经成为公办和民办之外的第三股办学力量。妥善解决西部地区中外合作办学所面临的困境,不但可以化解中外合作办学的地区非均衡问题,保障中外合作办学的全局性和长期性发展,而且可以提升西部地区高等教育的国际化水平,弥补西部高等教育当前发展的不充分状况,进而更好地满足西部地区人民对于高等教育的高期望,缓解东西部地区教育资源不平衡的矛盾,推进我国教育事业整体进一步向前发展。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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