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州立大学的国际化战略——基于组织文化框架理论视角

管 璘，都 宁，何 芳

（1. 华北科技学院 文法学院新闻系，河北 廊纺 101601；2. 北京联合大学 外语部，北京 100101；3. 北京联合大学 教育国际化与文化传播研究中心，北京 100101）

全球化和国际化发展是21 世纪影响和塑造高等教育的主要力量之一。[1]对于任何一所高校的国际化发展而言，系统分析与学习世界一流大学所采用的国际化战略非常重要。高校国际化并不是一个新现象，新的是国际化对高校整体发展产生影响的广度和深度。[2]国家提出加快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建设以来，要求实现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从教育本质出发,将政策、国际发展和“双一流”建设有机统一,形成了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生成逻辑。[3]国际化作为现代大学制度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其进程中的文化特质不容忽视。大学治理必须要反思其文化基础和价值主张。[4]

美国纽约州拥有众多顶尖高等学府。其中纽约州立大学（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SUNY）长期以来为纽约州的城市建设与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智力资源与人才支撑，对州城市地位的凸显产生了极其重要的推动作用。芭芭拉·斯波恩（Barbara Sporn）在1996年的一项研究中提出了以文化取向和文化力量为分析指标的组织文化框架[5]，并以此框架诠释了“整个大学内的文化价值观、结构安排和战略计划之间的匹配关系”，分析了文化特质与高校发展战略的关系，指出强外向型组织文化特性高校的适应性更强，且基于此组织文化气质的教育发展应与该大学的文化价值观及结构管理相关战略一致。高校国际化作为高校发展的战略之一，必定与高校的组织文化有紧密联系。本文以该组织文化框架为基础，分析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国际化现状以及战略特征，从组织文化的角度为中国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提供参考。

一、组织文化与组织文化框架理论

（一）大学的组织文化与国际化

从广泛的意义上讲，文化的概念代表了一种范式，是一系列可以呈现组织功能的整体性观点[6]，同时文化变革也影响着组织变革。“如果没有文化变革，大多数组织变革都会遭遇失败或只是昙花一现。”[7]因此，有必要根据以往经验来确定和评估与组织发展有效性相关的文化维度，这些维度就是以文化的标准来评判组织发展的重要指标，它被称为是组织文化的维度。组织文化是组织成员之间共享的信念、价值观、哲学理念和理论假设的集合。[8]一个组织的文化形成是通过组织价值和为了强化这些价值所采取的有效措施来实现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组织会建立自己的文化，并拥有特别的文化气质。[9]

高校是一个复杂的组织，长期以来，高等教育内外一直承认并接受高校作为组织的独特性[10]，该特性对高校的文化形成产生强烈影响。这种影响呈现出一种内在独特的文化悖论，即一方面需要不断秉承“积累的遗产”，另一方面又需要与“现代要求”相协调[11]，这就是说高校发展是建立在“旧”与“新”的不断博弈之中的。高校的组织形态，其内核具有散漫自由特质，类似于一种有组织的无政府状态[12]，为此，高校的管理需要学院制程序和行政权力将这种无政府状态进行适当规范。

高校国际化是“将国际视野融入学院或大学系统的过程。这是一个持续的、多维的、跨学科的、由领导力驱动的愿景，以适应日益多样化、全球关注、不断变化的外部环境”。国际化是一种组织适应，这种组织适应是一个系统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将是长期的，以一定文化价值观为基础，由高校领导层和决策者根据学校的文化类型和文化气质来决定的。这种文化气质和文化类型将对高校国际化进程产生重大影响[13]，变为促进或抑制创新的能力。

高校国际化与高校的组织文化特性息息相关，组织文化通常包括三个维度：文化类型、文化强弱程度和文化一致性。

（二）组织文化框架理论与大学国际化

芭芭拉·斯波恩的组织文化框架理论，对组织文化的上述三个维度做了仔细的分析。基于斯波恩的文化框架理论，2003年马维因·巴特尔（Marvin Bartell）[14]43解释了该理论在大学国际化方面的意义。

芭芭拉·斯波恩认为大学文化潜在发展的力量是影响大学组织管理策略的主要因素，并据此提出大学文化力量和取向分类模型，如图1所示，将大学发展的力量描述为“整个大学内的文化价值观、结构安排和战略计划之间的匹配程度”[9]的高低。从大学文化类型、文化的强弱程度、文化一致性方面阐述了文化和大学发展之间的关系。这四种文化类型依次如下：弱内向型文化，弱外向型文化，强内向型文化，强外向型文化。利用这个模型可以分析大学的文化适应性，即大学应对环境变化的能力，并根据大学文化适应性制定与之相匹配的管理策略。

图1 芭芭拉·斯波恩大学文化力量和取向分类模型

芭芭拉·斯波恩的基本假设是，不同文化类型在支持大学适应外部环境的过程中表现不同，强势文化类型的大学通常比弱势文化类型的大学更成功，外向型文化相较于内向型文化类型则更能适应环境变化。在这个框架的表述下，强文化不仅表现在对文化多元性的包容，更是积极鼓励大学在决策制定与问题解决质量上的提升。强文化意味着在一个复杂的、不断变化和波动的环境中的适应性。文化力量的维度是非线性的，过于弱势的文化会导致大学的适应性差，而太过强大的文化力量则容易造成思维的同一性，同样不利于大学的发展。不同文化类型的大学在大学组织创新方面的能力也不尽相同，其中方框1 的弱内向型文化类型与方框4 的强外向型文化类型分别代表了大学组织文化的两个典型，以此为例来测度大学组织文化的适应性更具代表性。

2003年马维因·巴特尔借助芭芭拉·斯波恩的组织文化模型分析高校国际化，强调以“弱内向型文化”为导向和以“强外向型文化”为导向的大学类型在国际教育策略上的差异。他指出，利于高校国际化的“传统智慧”与人们的普遍认知相反，即文化类型在解释组织效率方面十分突出，文化类型和高校的组织效率相关性较强，是促进高校国际化进程的重要指标，但是，仅强调高校等级和资源分配的文化类型可能是低效的，不足以说明高校国际化的客观状态，因此有必要借助组织文化框架对高校的国际化进行解读，这样的组织文化框架所包括的文化类型的范畴更广泛，也聚焦于国际化进程中的其他测量指标。他指出，大学的国际化可以由以下几个指标进行测定：（1）国际学生的参与程度，包括该大学外国学生的录取数量，进行国际交流的学生数量；（2）基于国际化目标课程设定的变化；（3）国际合作；（4）资金、人员等技术资源的国际化；（5）大学与私人机构的合作；（6）教职员工参与国际化工作的程度；（7）对国际化研究的投入；（8）对国际化发展相关合作项目的投入。

二、纽约州立大学的组织文化特性

（一）地域特点与社会大环境：开放与融合

纽约州立大学所在的纽约州地处美国东海岸，拥有世界著名港口，拥有世界最大、最繁华城市之一--纽约市。以纽约市为核心辐射出一大批具有国际视野、贸易、文化以及工业制造的卫星城市。纽约州居住了来自世界各国的族裔，人口的多元化带来该地区的文化多样性。无论是从地理位置还是从历史文化传统上讲，纽约州与美国中部一些州相比都更具有开放的特质。纽约州的高等教育起源于17世纪的殖民地时期，欧洲大陆移民将欧洲的政治、经济以及文化教育逐渐带到纽约州并对其产生影响。纽约州早期的高等教育体系照搬自英法，在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纽约州政府仿照法国集权模式率先在纽约市创建了纽约州立大学，并逐步形成了公立高校与私立高校并存的高等教育体系，二者的相互竞争与合作极大地提高了纽约州高等教育系统的运作效率。[15]

19世纪，工业革命全面展开，“城市需求导致大学多多益善，大学多样实现城市繁荣”的新格局逐步形成。1817年，在达特茅斯诉讼案的推动与影响下，纽约州高等教育进入快速发展阶段。至1948年，纽约州立大学系统趋于完善，该大学系统由64个成员分校组成，其中以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石溪分校、奥巴尼分校实力最为卓著，属世界一流大学。纽约州立大学的成员分校，利用了纽约州优越的地域资源与社会资源与同属纽约州的私立院校代表哥伦比亚大学、纽约公立大学系统的纽约城市学院、以库珀联合学院为代表的技术学院一起进一步丰富了纽约州高等教育多样性。从工业革命开始，纽约州立大学和纽约州其他高校一起，明显感受到了世界变革给高校教育带来的压力，在课程的多样性方面保持开放的思路，紧跟时代步伐，齐头并进，为纽约州乃至整个美国培养了社会急需的人才。

“二战”后，美国的经济增长亟需高等教育的支持。1970年，美国高等教育进入普及化，极大地推动了纽约州高等教育的飞速发展。[16]教育普及化使一大批少数民族群体进入高等教育体系，为纽约州立大学国际化提供了有利的基础。纽约州的地域优势使得纽约州立大学的发展紧跟社会发展的步伐，及时回应了社会进步需求。

（二）国际化政策指标：开放且多样

强文化大学的文化实力与其强大的外部取向相一致，纽约州的地理优越性及其国际大都会的特征吸引了来自世界的目光，纽约州因其政治管辖权在国际事务和文化等方面有特殊的使命感。纽约州立大学也是如此，大学能够从联邦政府获得大量资助，帮助教师将国际观点纳入到他们的教学和研究中。比如，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University at Buffalo，the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UB）在本科基础课中的“国际化”通识教育建立了课程集群。这些集群涵盖了不同学科领域，如全世界的人类正义、全球一体化和区域自治、世界文化价值观等领域。大学会根据学生对课程的接受、认知与反馈做进一步内容修订，学校管理层也会根据这些反馈为国家相关政策的制定提供参考。在招生、吸纳专家和教职员工等方面，强文化外向型高校的政策也比较具体，在课程设计和开发、校友联系和国际交流方面，其国际化的过程是动态开放性的，这种开放式的动态保证了其强适应性，并成为强文化特性下高校国际化发展的主要指征。例如：积极推进课程设计和开发综合国际化课程；多种手段加强学生和教师的国际交流；全方位组织和开展国际化的战略访问，提升机构的国际知名度，与外国专家和学者进行交流并邀请他们来校进行讲座，借助不断积累的高端资源为教师和其他专业人员定期举办讲习班实现师资和管理人员的国际化[14]70，不断以本校的国际资源辐射其所在社区或更广泛区域。

（三）国际化策略整合度：高效且充分

强文化高校适应性更强、更开放。因此，具有强文化特性的大学在招生、招聘教职员工、课程设置、组织国际交流与国际战略访问等方面的策略均步调一致，策略制定整合度高，执行力迅速，落地效率也较高。纽约州的强外向型高校在招生时注重在学生群体中寻求年龄、性别、种族、宗教、社会和国家背景的多样性。他们通常会积极招募国内少数民族学生和来自世界各国或地区的学生，并期待他们能对大学教育的国际化过程产生明显的影响。[17]以研究型大学之一的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为例，该校是美国国家级大学最新评级标准下的国家一级大学。该校强调招收学生、专家和教职工的国际化，坚持教职员工、专家团队和学生来源的多样性，并不遗余力地为这些来自不同文化和民族背景的在校人员提供服务与保障。布法罗分校非常重视招收高素质国际学生，为此设定了相当高的语言和专业入学门槛。截至2018年年底，该校在校生达3万名，拥有来自115个国家和地区的5 000名国际学生，约占学生总数的17%。借助UB2020计划，该校在过去15年里将国际学生人数提升了两倍，成为吸引国际学生最有力的美国大学之一。

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积极为学生提供海外学习机会，拓宽学生的国际视野，使他们具备跨文化交流和处理世界事务的能力。该校与世界各地的65所大学建有交流项目，供学生们选择的留学项目超过550个。布法罗分校的一个重要特色是设有国际研究与项目委员会，包括为教师赴海外参加国际会议、开展研究、访问交流提供资金支持；加强与国际合作伙伴的联系，消除教师在教学、学术和服务中融入国际活动的障碍；优化考核激励机制，将暑期海外教学作为教师年度教学和行政服务工作的一部分。[18]

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积极促进员工交流，为教职员工、专家和学生提供国际交流和国际教育的经历和经验，促进并支持学生和科研人员的国际流动，并为其提供学习奖学金与服务。布法罗分校专门设有国际研究与项目委员会，该委员会成立于上世纪60年代，是针对国际研究与国际项目等问题定期向教务长提供建议与咨询的机构。该委员会在发展和实施布法罗分校的国际化战略计划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持续不断地处理了许多体制上的重要问题，如出国留学和学生交换项目，在其他国家开设该校的学位项目课程等。

此外，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也注重提升海外校区和本校区国际教育的跨文化能力，跨文化知识和经验；积极支持校园范围的合作，以确保国际教育相关方案和计划能够不断纳入布法罗校级政策与机构日常工作内容；加强海外校友的联系并不断完善布法罗校友全球网络系统；不断提升课程的国际化从而增加该校的全球竞争力；等等。

除了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纽约州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University at Albany,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UAlbany）在推动大学国际化发展方面，加强资源配置，积极招收国际学生。奥尔巴尼分校为一些发展中国家增加招生名额，还在中国上海设有专人负责招生。该校校长积极前往世界各地参与招生，还为申请该校的优秀学生设立奖学金。奥尔巴尼分校2014年派出的留学生约占学生总人数的12%，并计划每年逐步增加本校出国留学生人数，直至比例翻倍。由此看出，纽约州强文化外向型的高校在发展国际教育的资源配置方面均不遗余力，与弱文化内向型学校相比更加积极。

三、纽约州立大学国际化战略

纽约州的地域优势，为吸引国际目光的开放政策和文化人口的多元化为纽约州教育带来了诸多利好，获得了来自联邦政府资金的支持，例如，纽约州政府2011年因教改重大举措赢得了联邦政府7亿美元的巨额奖金，联邦政府的“登峰计划”多年来成为纽约州在教育改革方面继续努力的巨大动力。在高校国际化方面也是如此，其成功不仅需要大学组织自上而下、由内而外的自主能动性，还需要国家在宏观层面给予政策上的大力支持。

（一）联邦政府政策导向：全方位呼吁、立体化推进

美国在高校国际化方面的呼吁是响亮而清晰的。美国教育委员会指出，如果一个国家要在新世纪的环境中繁荣昌盛，高等教育机构必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无国界机构。该委员会强调，所有本科生都需要接触和了解其他国家的语言和文化，以培养其在迅速崛起的全球环境中有效运作的能力水平。为了完成这一使命，该委员会督促纽约州立大学和学院的领导者重新考虑教学的所有组成部分，包括课程、手段、方法和教学的地理位置以及教学人员。[19]

国家的宏观调控给予纽约州立大学国际化有力支持，使国际化积极有效地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对国家的未来发展、机构的顺畅运行和高校自身的成长起到了积极推动作用。

（二）纽约州地方监管：自治与问责

除了国家整体方面的策略，纽约州还设有明确而严格的监管机制，对纽约州立大学进行管理和控制。

高校自治是美国高等教育主要特征之一，被视为高校发展不可或缺、不可侵犯的神圣权利。“失去了自治，高等教育就失去了精华。”[20]但由于高校的“有组织无政府状态”[21]的属性，其自治只能是有限度的自治，而社会团体对高校进行问责则成为了必然。但问责制又必须建立在高校自治权利的基础上进行，不能危及到高校的自治和学术自由。

纽约州在对高校的自治和问责方面做出了如下努力：在高校自治方面，纽约州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机制的主体是国家级主管部门、六大地区认证机构和市场，以及个别机构、学术同行团体和专业认证机构。与其他州相比，纽约州对纽约州立大学的课程、教师、图书馆和其他学习资源、学术建议和记录、行政监督、教学设施和财政资源等监管更严格，审查并批准了州立大学董事会制定的“全州高等教育计划”。纽约州的大多数独立学院和大学都由董事会或州立法机构的特别法案授权。例如，立法机关提供了一项援助计划——邦迪援助，该计划自1968年以来为纽约州的独立高等教育机构提供直接、不受限制的财政支持，这在一定程度上资助了教育领域机构的独立。

在问责制方面，纽约州强调对州社区的民主问责制。公共部门和私营部门对国家的管理承担不同责任，通过区域认证机构实现专业问责制，辅助市场规律实现市场对消费者的问责制，同时还引入了州立大学评估计划，根据该计划，纽约州立大学对专业（从2001 年起）和通识教育（从2002 年起）开展了全系统评估和“强化校园评估”（从2006年起），强调对学生的学术成果评价。

纽约州的文化与历史特性及纽约州的政策导向为纽约州立大学国际化战略奠定了基础。在20世纪的最后几十年里，世界经济和政治格局不断变化，国际媒体的发展导致了文化尤其是大众文化的快速传播，将世界各地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宏观层面的计划和战略，会对大学和学院产生持久和普遍的影响[22]，微观层面的举措则可以保障国际化有序、持续地展开。

四、纽约州立大学国际化举措

当前，由于通信和交通的进步，信息大量流动，高等教育必须通过人际关系、跨文化、国际性和共享的经验来促进发展。马维因·巴特尔认为，国际化是一个连续的过程：一方面，国际化浅层次的表象是大学招收了来自遥远国家的学生；另一方面，国际化也是一个协同、变革的过程，涉及到课程、研究计划，并影响到所有利益相关者，包括教师、学生、管理人员和整个社区的一系列活动。

以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为例，在过去的10年中，学校实施了一项全面国际化的战略计划，该计划涵盖了3个方面——学生国际化、教师国际化和机构国际化。这些微观举措充分体现出其强文化开放性的特点。

（一）学生教育国际化：全球化视野的课程内容设置

在国际化方面，纽约州立大学通过课程设置，将全球视野纳入教学内容，课程中整合全球内容和观点、围绕国际化强化学生外语语言及相关学科领域的学习。以布法罗分校为例，该校从第一年就开始就为学生提供海外学习机会、国际文化项目，并为学生提供国际项目学习的资质认证，帮助他们获得全球竞争力。此外，该校不断加强国内本土学生与国际学生的联系，将国际学生转化为国内在校生学习的国际化资源。

受制于高校的结构、文化、战略、研究领域等因素，不同高校在国际化课程设置方面存在着差异。布法罗分校在国际化战略报告中的课程设置思路为：第一，加强对有关历史、文化及当代国际问题的研究，对国际热点问题进行研究，并将之转为专业课程，如非洲及美非关系研究、亚洲研究、加勒比海文化研究、全球基因研究、罗马语言及文化研究等。第二，积极引导学生参与国际课程项目，拓宽知识领域和国际视野，增加对全球化的认知和理解。第三，加强课外活动的国际化，促进艺术、文化、体育活动交流，支持国际和少数群体学生的文化活动。从纽约州立大学的经验可以看出，在中国，高校国际化进程中可增加全球化视野的课程设置，提高学生跨文化知识，以潜移默化的方式提高他们的跨文化传播能力，拓宽知识视野，增强他们在国际舞台上的竞争力。

（二）教师发展国际化：鼓励教师跨国交流与国际研究

强外向型框架下，纽约州立大学重视国际化建设，推行内外兼修的国际化发展策略。不仅在教学与科研中吸收国外的学术、文化、教育信息，还通过人员国际交流、兴建海外分校等多种形式大力推进教育与学术的跨国合作。

根据大学教师组织发展的定义，教师的组织发展包括了个体层面与团体层面,前者是通过教师对组织文化和组织结构的适应来提高教师个人工作绩效,后者则是通过教师参与管理与领导力的提升来提高大学组织的效能。[23]大学教师的组织发展源于大学管理的复杂性和大学教师社会化的需求。对大学教师赋权是组织发展的前提，将教师的组织发展纳入大学战略规划则是其实现的保证。大学教师的组织发展有利于组织文化的传承与创新。布法罗分校注重大学教师的组织发展，在教师国际化方面全面促进教师参与国际化工作、为教师国际化提供便利。该校将国际化研究、教学和服务作为教师资格职称评估的认定标准之一，在任期和晋升方面认可国际研究、教学及服务，为教师参与国际化项目、进行国际化合作的创新扫清障碍，激励他们接受面向海外的工作，鼓励和奖励教师参与出国交流、进行国际研究，并完善国际教师研究人员的资源网络。

纽约州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在实现国际化过程中也重视教师交流、学生交流以及国际化学位项目的设立。该校大学国际化战略发展包括四方面：一是加强资源配置，积极招收国际学生；二是大量增加出国留学的学生人数；三是增加学位项目的种类和数量；四是发挥协同作用，为来自奥尔巴尼分校的学者寻求其他国家的合作伙伴，建立合作研究关系也成为国际化战略目标的组成部分。从纽约州立大学的经验可知，中国高校在国际化进程中也应加强国际交流，从国家政策帮扶、资金支持方面进行顶层设计，增加学校留学生比例、国际专家的比率、教职员工的国际交流机会，这些国际交流所带来的文化力量和组织文化特性，能够使高校积极地面对外部环境所带来的变化，并根据这些变化及时调整文化管理政策。

（三）加强机构国际化，增强全球竞争力

强外向型高校教育的国际化还体现在机构国际化的相关战略。为获取更多的全球教育市场份额，纽约州立大学致力于高等教育的跨国合作。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在机构国际化方面围绕提高学校的国际身份、国际知名度、扩大学校的国际认可度展开，在学校层面管理和引导跨国交流的教学科研行为，将机构国际化议程整合到整个大学的行政规划和结构调整中，重组外语教学，加强语言学习，加强国际化跨国区域研究的等国际化基础设施建设，不断摸索国际合作的战略方法，加强国际校友与学校的联系，加大对国际教育的慈善与公益支持，以该校的国际教育资源为核心，将学校的国际化影响辐射到更广泛的地区。

布法罗分校与全球80多所一流大学保持着机构合作伙伴关系，这些合作极大增强了学校的国际参与度和全球影响力，并有助于推进大学的研究、教育和服务使命。布法罗分校开拓海外项目，在其他国家开发、批准和提供学校学位课程。包括在新加坡管理学院的新加坡校区开设6个学士学位课程——工商管理、传播学、心理学、社会学、经济学和国际贸易，该校区学生总数超过1 500人。在印度阿姆利塔大学班加罗尔校区的“双胞胎课程”中，布法罗分校提供了两个理学硕士学位课程——商业分析和系统以及嵌入式系统。布法罗分校还与日本神户的甲南大学合作开展了CUBE 计划，该计划每年为布法罗分校带来20-30 名甲南大学本科生，进行为期一年的英语语言和管理课程学习。此外，布法罗分校还在中国大连理工大学开设了第一个美国MBA 项目；在马来西亚玛拉科技大学吉隆坡校区开展了一个合作教育项目。苏联解体后，布法罗分校与拉脱维亚的里加技术大学和加拿大渥太华大学合作，发展和支持里加商学院，这是波罗的海地区第一所西方管理学院，也是最成功的商学院之一。由上述案例和数据可知，纽约州立大学在国际化方面颇具活力，是外向的、倡导并支持创新的大学。其经验表明，强外向型组织文化类型在策略管理方面相对比较成功，在国际化进程中也能承担起更多的职责。

五、结 语

总之，纽约州立大学以布法罗分校、奥尔巴尼分校为代表的上述国际化战略充分证明了开放外向特质的高校适应性较强，在国际化进程方面也颇有建树。纽约州人口多元化、文化多样性为其高等教育带来了开放、外向的发展基因，也为纽约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的可持续性提供了保障。这些文化属性促使学校为吸引国际目光不断调整定位并进行机构改革，把制定和执行国际化策略纳入到机构的日常工作中。纽约州立大学的国际化经验表明，强外向型的文化特质将会大力推进高校的国际化进程，从宏观和微观的层面为高校国际化催生诸多便利条件。

中国高校应积极培养这种强外向型的潜在文化气质，将内部管理与外部拓展精神有机结合、搭建灵活的组织架构，并围绕政策制定整合匹配度高、落地高效、各部门能通力合作积极配合的运营管理模式，以激发出强大的文化力量，从而催生具有活力的国际化战略。中国高校在国际化过程中应思考如何有效利用并有意构筑开放外向适应性强的文化框架，以文化特质拓展国际化战略的内涵与外延。在国家或地区之间形成良性的高等教育国际合作，推动学生、教师、学校走向世界，全方位参与国际教育交流与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