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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空间格局及其影响因素
——基于2010年人口普查分地级市数据的分析

2022-08-02许庆红王英琦

人口与发展 2022年4期
关键词:人口普查流动人口流动

许庆红,王英琦

(云南大学 人口研究所,云南 昆明 650091)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各民族人口进入跨区域流动的大时期,从西部沿边省份逐步向东部地区及内地地区流动。从1982年到2015年,我国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由31万增加到1936万,少数民族从很少流动向占全国流动人口7.9%的渐进式流动转变(段成荣等,2019)。这表明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已同汉族流动人口一样参与和融入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浪潮中。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要“促进全国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构建新型社会主义民族关系。”在2019年全国民族团结进步表彰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以铸牢中国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做好各项工作”。2021年8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民族工作会上进一步指出“要推动各民族共同走向社会主义现代化”。已有关于少数民族人口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少数民族人口分布上,较少聚焦少数民族流动人口这个特定群体的空间格局。事实上,少数民族人口自身所具有的民族特性在现有户籍制度和城镇化建设的背景下表现出来的流动特征、原因、发展趋势和空间上可能存在的集聚效应值得进一步研究。本文基于2010年全国人口普查地级市数据,对少数民族人口流动的空间格局和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和总结,有助于深入把握我国少数民族人口流动的空间格局与动态演化趋势。

1 文献回顾

伴随20世纪90年代以来少数民族人口流动规模日益扩大,国内研究者对少数民族人口的分布与变动、流动趋势、群体特征和流动原因进行了多角度的研究。

1.1 少数民族人口的分布与变动

已有研究主要从三个方面展开。一是早期研究者多采用全国性人口普查数据,利用离散度、集中率等人口统计指标进行分析。原华荣等基于全国第四次人口普查数据,利用离散度得出少数民族人口的空间分布状况。认为少数民族人口具有较强的地域特征,西南地区空间分布为低离散、高集中,而以东北地区为低集中、高离散(原华荣等,1994)。张善余、曾明星(2005)基于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利用人口重心、离散度分析了中国少数民族人口分布特点及其变动情况。认为少数民族人口主要仍集中在西部地区这一传统少数民族分布区域。从离散度分析,少数民族人口分布集中趋势已经减小,人口分布相对凝固化。从人口重心变动趋势来看,人口分布重心仍向西移动。骆为祥(2008)基于2005年全国1%的人口普查数据,利用离散度、集中率分析得出少数民族人口以西部内陆地区为主,地理分布相对集中,但向东部沿海地区的经济发达地区发展。晏月平、李新宇(2018)基于2010年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利用离散度、集中率分析少数民族人口重心仍由西向东逐年偏移,少数民族人口集中度明显高于汉族,而离散度低于汉族。

二是将空间统计分析运用于研究少数民族人口分布研究。焦开山(2014)基于第五和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分析得出少数民族分布及其变动有着明显的空间关联性,且一个地区少数民族人口分布及变动趋势与邻近地区关联十分密切。东部少数民族人口比重增加,大部分西部地区少数民族人口占比逐渐增加,而东北和中部地区少数民族人口呈负增长,少数民族占比下降。高向东等(2016)基于2000年和2010年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分析发现少数民族在空间分布上表现出不均衡性,传统分布区具有明显且稳定的集聚特征。但近两年少数民族人口向全国呈扩散趋势,其重要集聚地以大中城市和东部沿海地区为主(高向东、王新贤,2018)。

三是以地带或者省域为研究尺度,对局部地区的少数民族人口分布及其变动进行分析。童玉芬和李建新(2001)运用地理学中罗伦斯曲线定量方法分析发现,20世纪90年的以来新疆大多数少数民族的空间分布呈分散的一般趋势。张凌云等(2014)运用ArcGIS和空间自相关分析分析了新疆主要民族空间分布,发现从1982年以来主要民族的人口分布格局变化不明显,但回族人口分布格局明显变化。刘聪粉等(2010)运用空间自相关分析,对云南省各区县1990-2005年的少数民族人口分布状况进行分析,得出云南省少数民族人口分布具有很强的空间正相关性以及高度的稳定性。田愿静激等(2013)运用数理统计和ESDA对上海少数民族常住人口的数量和分布状况进行研究。李家旭等(2019)运用数理统计和GIS的空间数据可视化方法,对广西少数民族人口分布特征和空间格局进行全面分析得出广西省少数民族人口在县级行政区域层面分布不均衡,在空间上具有集聚特征。

1.2 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流动特征

少数民族人口流动遵循了中国农村人口流向城市的一般规律,即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同样流向大中城市和东部沿海城市,并在城市中形成少数民族“大分散、小聚居”的分布特点(华彦龙,2003)。首先,从流动规模上看,肖锐(2016)认为少数民族人口流动并没有改变我国少数民族人口分布格局,且少数民族人口流动的规模比例与少数民族人口总规模的比例基本一致。其次,从流动距离看,何立华、成艾华(2016)结合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得出,少数民族的流动范围多以省内流动为主,跨省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多来自广西、贵州以及湖南。最后,从流动人口的民族分布上看,何立华、成艾华(2016)总结发现壮族、回族、苗族、满族、蒙古族流动人口数量最多。

1.3 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群体特征

段成荣和迟松剑(2011)利用2005年全国1%的人口抽样调查数据对我国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总体特征进行了概括。研究发现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性别比偏低,女性流动人口明显多于男性,且年龄集中在劳动年龄之间。何立华、成艾华利用2000年和2010年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得出性别比由开始的男少女多逐渐演变为男女基本持平,且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受教育程度低。同时,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多从事商业和餐饮服务业,等低端行业(周竞红,2001)。苏丽锋(2015)认为,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就业质量不高,平均收入水平及参加社会保险的比例都较低,应有的社会保障缺乏。

1.4 影响少数民族人口流动的主要因素

少数民族人口流动受流入地的拉力和流出地的推力共同作用影响,同时也与少数民族流动人口自身的具体因素有关。汤夺先、郭宁(2016)认为,少数民族人口流动的影响因素,既与宏观层面的户籍制度、城乡二元结构、劳动力转移需求和全国大人口流动效应相关,也与微观层面的个体经济收入、文化一致性和心理因素紧密相关。沈林等(2001)认为少数民族人口流动是为了更多就业机会,以改善自身的经济水平。但也有少数学者探讨影响少数民族人口流动的其他因素。如拉毛才让发现,少数民族流动人口中个体流动的原因非常复杂,部分人的流动不是为了温饱,而是为了追求个人理想和价值的实现(拉毛才让,2005)。

通过文献梳理可以看出,研究者们对中国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空间分布、演变趋势以及影响因素进行了多角度的研究,但依然存在进一步完善的空间。一方面,已有关于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空间分布量化分析多集中于传统统计学方法,用集中率、离散度、人口重心等指标来体现少数民族人口流动。另一方面,在分析影响少数民族人口流动的因素时,现有研究基于传统统计模型假设各变量相互孤立,较少考虑空间上的相互影响。基于此,本文使用GIS分析技术直观展现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空间格局。同时从空间关联性视角入手,将传统的统计方法与空间计量模型相结合,更好揭示影响少数民族人口流动的动力机制。

2 数据、变量与方法

2.1 数据

本文主要数据来源于2010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长表数据的10%比例抽样人口数据,共2,105,260个样本。该数据记录了以户为单位的个人微观信息。如无特殊说明,下文中结果分析及数据推算均依据该样本数据。

影响因素分析中采用的地图数据源自国家基础信息中心的1:400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区划图》。主要是2010年的中国地级行政区划矢量图。鉴于本论文的研究需求和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不将港澳台地区纳入研究范围。若无特殊说明,文中提及的地级市均指市辖区。同时2010年的城市常住人口相关变量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其他城市变量均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10》。考虑到当期的人口流入主要取决于上一期流入地的情况,该年鉴数据统计范围为2009年数据。

2.2 变量

结合文献和本文所使用的2010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长表数据的特点,将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定义为:“民族”(R5)为非汉族,“普查时点居住地”(R6)在本普查小区,但“户口登记地”(R7)为本乡镇、街道以外的人口。同时排除“普查时点居住地”(R6)和“户口登记地”(R7)属于同一个城市的市区范围内的人口,即“市内人户分离人口”。并根据研究需要将将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分为 “省内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和“跨省少数民族流动人口”。

2.3 方法

为研究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分布特征及其影响因素,本文主要采用以下几种分析方法:

一是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从全局层面来分析空间要素的相关程度,Moran’s I指数已经成为研究空间自相关的最为经典、应用最广的方法。其数学公式如下:

三是空间计量模型。包括多元线性回归模型、空间滞后模型、空间误差模型和带有空间自回归误差项的空间自回归模型。具体表达式为:

·多元线性回归模型

ln(Flpop)=β0+β1ln(Pop)+β2ln(Rgdp)+β3ln(Ind)+β4ln(Wage)+β5ln(Exp)

+β6ln(Hs)+β7ln(Tf)+β8ln(Mcf)+β9Cap+μ

式中μ为随机误差项,β0、β1、β2、β3、β4、β5、β6、β7、β8、β9为待估系数。

·空间滞后模型(SAR)

ln(Flpop)=β0+ρWln(Flpop)+β1ln(Pop)+β2ln(Rgdp)+β3ln(Ind)+β4ln(Wage)+β5ln(Exp)+β6ln(Hs)+β7ln(Tf)+β8ln(Mcf)+β9Cap+μ

式中ρ为空间回归系数,W为相应地级市的空间权重矩阵。本文将空间权重矩阵定义如下:

·空间误差模型(SEM)

ln(Flpop)=β0+λWln(Flpop)+β1ln(Pop)+β2ln(Rgdp)+β3ln(Ind)+β4ln(Wage)

+β5ln(Exp)+β6ln(Hs)+β7ln(Tf)+β8ln(Mcf)+β9Cap+ε

ε=λWε+μ

式中λ是空间残差项自回归系数,ε是回归残差向量,μ为独立的随机误差。

·一般的空间计量模型(SARAR)

在判断空间计量模型选择时,因存在空间滞后效应和空间误差效应同时发生的情况,针对这一情况发展出了空间滞后模型和空间误差模型相结合的模型,称为一般的空间计量模型,该模型同时具备空间滞后和空间误差模型特点。

ln(Flpop)=λWln(Flpop)+β0+β1ln(Pop)+β2ln(Rgdp)+β3ln(Ind)+β4ln(Wage)

+β5ln(Exp)+β6ln(Hs)+β7ln(Tf)+β8ln(Mcf)+β9Cap+μ

μ=ρWμ+ε

3 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空间分布的基本特征

3.1 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总体规模与流入地规模

依据2010年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测算,2010年我国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占全国流动人口的6.34%。按照这一比例及全国2.21亿总流动人口来估算,全国少数民族流动人口规模为1401.14万人。表1描述了2010年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流入地排序及规模。总体而言,少数民族流动人口主要流入省为广东省、广西壮族自治区、浙江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云南省、贵州省、辽宁省、内蒙古自治区、北京市和江苏省。前十省份共占全部少数民族流入省份的73.79%。其中广西壮族自治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云南省、贵州省、内蒙古自治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既是我国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也是少数民族流入大省和自治区,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流入少数民族聚集省份的比重为37.60%。此外,广东省、北京市、浙江省和江苏省是我国经济发达地区,位于我国三大经济圈,珠三角经济圈、环渤海经济圈和长三角经济圈,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流入经济发达地区的比重为31.04%。可以看出,少数民族人口流动多集中于省内或自治区内流动,少数民族人口跨省流动则多流入我国经济发达地区。

表1 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流入地规模和比例分布及排序 (%)

3.2 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空间集聚状况

首先,运用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空间集聚特征。依据各市级在空间上的地理关系位置,本文选择了二进制的邻接矩阵,并采用了一阶Rook空间权重矩阵,使用Geoda软件得到2010年人口普查的346个地级市单元的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全局Moran’s I值,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全局Moran’s I指数为正,Moran’s I为0.234,Z(I)为6.014,在p=0.001水平下的检验结果显著。这说明在地级市这一空间尺度上,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空间分布确实存在空间依赖关系,并且为正相关。

表2 中国少数民族流动人口规模的Moran’s I值

图1表示的是少数民族流动人口Moran’s I的散点图,将其分为4个象限。其中第一象限和第三象限为空间正相关象限,有较强的同质性。第二象限和第四象限为空间负相关象限,有较强的异质性。这表明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空间分布较强的全局集聚特征,主要表现为同质性这一类,即高-高型和低-低型。

图1 少数民族流动人口Moran’s I局部散点图

其次,运用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局部显著性的空间关联。即以少数民族流动人口规模为观测值,用Geoda计算出各地级市之间的LISA值,依据显著性小于0.05条件生成分类标准,同时利用ArcGIS10.2软件将其进行可视化(见表3)。具体而言,第一,高-高型区域反映出该地区是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分布的核心区或“热点区”。显著的高-高区域有江门市、佛山市、桂林市、柳州市、南宁市、贵阳市、厦门市和海口市。第二,低-低区域表示该地区是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分布的边缘区或“冷点区”。显著的低-低区域有河南省17个地级市、湖北省10个地级市、安徽省7个地级市、山东省7个地级市、陕西省6个地级市。此外,四川省、江西省、山西省、甘肃省、江苏省、河北省和湖南省均有涉及。第三,低-高区域代表该地区是少数民族人口流动分布相对“薄弱地带”。显著的低-高地区有广东省11个地级市、广西壮族自治区7个地级市、新疆维吾尔自治区7个地区(自治州)、贵州省3个地级市(自治州)、湖南省3个地级市、福建省2个地级市及云南省1个自治州。第四,高-低区域说明该地区是少数民族流动人口集聚区,而周围不是。显著的高-低地区有武汉市、宜昌市、长沙市、郑州市、西安市和哈尔滨市,其中5个城市为省会城市。

表3 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空间关联区域分类

结合Moran’s I散点图和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空间关联区域分类可以得出以下几点特征:首先,整体上看,少数民族流动人口高集聚的城市仅占少数,存在部分低值集聚效应,大部分城市不存在显著的集聚效应。其次,从同质性来看,少数民族流动人口位于第一象限(高-高)的地级市大部分在空间上呈现点片状空间分布结构,说明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空间分布具有显著集聚特征。最为明显的两个区域是广东省和广西壮族自治区,这两省地理位置较为优越,交通便捷,相连成片,在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空间集聚的核心区域,在整体的格局中呈现出举足轻重的地位。再次,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多位于第三象限(低-低)区域,在空间结构上呈现面状分布,中部地区最为明显。最后,从异质性来看,少数民族流动人口位于第二象限(低-高)区域多为西北、西南及少数民族本身集聚地区。少数民族流动人口位于第四象限(高-低)区域多为中部地区、西北和东北地区首府和省会城市。这些区域自身地理条件优越,社会经济发展水平较好,使得这些城市本身有很强的吸引力。而其余周边城市受制于发展条件,对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吸引力有限。

4 影响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空间分布的主要因素

考虑到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空间分布具有空间关联性,下文将运用空间计量模型,从人口、经济和社会三大因素出发对影响流入地的流入少数民族人口规模进行分析。在对现有文献归纳总结基础上,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10》中共选取了各地级市的经济社会指标,具体见表4。

表4 自变量定义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见表5。

表5 变量统计性描述

在空间滞后模型及空间误差模型选择方面,借鉴刘涛等对流动人口影响因素的分析方法,(1)刘涛、齐元静、曹广忠.中国流动人口空间格局演变机制及城镇化效应——基于2000和2010年人口普查分县数据的分析[J].地理学报,2015,(4).以最小二乘法回归为基础,采用拉格朗日乘子检验的方法对最小二乘法回归的残差项进行检验,由此来判断选择空间滞后模型还是空间误差模型。从空间效应结果看出,在空间滞后的两个检验中,一个检验强烈拒绝了“无空间相关”的原假设。在空间误差的三个检验中,三个检验都强烈拒绝了“无空间自相关”的原假设,结果见表6。

表6说明了各地级市少数民族人口流动规模影响因素的空间回归结果,并验证了建立空间模型的必要性。在最小二乘法回归中的自变量VIF均值为5.48(小于10),自变量间不存在线性关系,即变量间无多重共线性问题。并对最小二乘法回归采用了稳健回归(robust),消除了异方差的影响。在空间滞后(SAR)模型中,空间自回归系数(rho)的估计值为0.0343,且在0.05的水平下显著。而在空间误差(SEM)模型中,误差项的空间自回归系数(lambda)的估计值为0.0107,且在0.01的水平下显著。而在SARAR模型中,空间自回归系数(rho)和空间误差系数(lambda)都在0.01水平下显著,因此最终选择SARAR模型的回归结果,并对各变量进行解释:

表6 最小二乘法(OLS)模型及空间(SAR、SEM、SARAR)模型拟合结果

首先,城市职工平均收入是影响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流入的最重要经济因素。在具体的7个社会经济指标中,平均收入的系数最大,为1.314。说明职工平均收入增长1%,少数民族流动人口规模增加1.314%。流入地的职工平均工资越高,越会吸引更多的少数民族人口流入。

其次,城市人均GDP是影响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流入的又一重要经济因素。回归结果表明p<0.05且为正相关。弹性系数显示,该城市人均GDP增长1%,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增加0.615%。表明城市人均GDP越高,就业机会及收入更高,对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吸引力越大。

再次,城市财政预算支出对少数民族人口流入也具有较强的正向影响。财政预算支出在0.05的水平下显著且呈现为正相关,弹性系数为0.645。即财政预算每增加1%,少数民族流动人口规模扩大0.645%。

此外,行政等级对于少数民族人口流入具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具体而言,省会城市或直辖市的少数民族流动人口规模高出地级市少数民族流动人口规模1.109%。城市的人口、经济、社会发展的综合情况与行政等级相关,越高的行政级别意味着城市综合实力越强,越有利于吸收更多的少数民族流动人口。

最后,交通设施在0.1的水平下显著且呈现为正相关,弹性系数为0.713。说明人均公共建筑面积越大的城市,对少数民族人口流入越具有吸引力。

5 结论与讨论

本文基于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的长表数据和2010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的各地级市社会经济数据,以地级市为研究尺度,运用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全局空间自相关系分析和空间计量模型等方法,对我国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空间格局及影响其流入的因素进行分析,得出以下几点主要结论:

首先,少数民族流动人口跨省流动依据距离选择最近的经济发达的城市群。首选为以广东省为核心的珠三角地区,长三角地区次之,再后为京津冀地区。珠三角地区范围内的广州市、深圳市是其中最为热门的城市,而长三角和京津冀地区人口集聚效应并不明显,仅有个别少数民族流入到长三角和京津冀地区。

其次,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空间分布存在关联性,表现出明显的空间集聚特征。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在空间分布上存在空间集聚特征,且这种关系具有正向的显著性。同时,少数民族流动人口高集聚的城市只是少数,广东省和广西壮族自治区是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热点区”。中部地区省份多为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冷点区”。

最后,在影响少数民族流入人口的人口、经济和社会三大因素中,经济因素是最重要因素。空间计量模型表明,经济因素中的城市职工平均收入、城市人均GDP和城市财政预算支出越高,对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吸引力越大。社会因素中的城市行政等级和交通设施对少数民族人口流入也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直辖市和省会城市对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吸引力越大,交通设施的便利水平有利于少数民族人口流入。而人口因素(城市人口规模)对少数民族人口流入没有显著影响。

在各民族共同走向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过程中,我国少数民族人口流动日渐活跃,民族间的交往交流交融的深度和广度不断深化,少数民族人口的空间分布及结构变动与趋势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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