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现状及影响因素的探讨
2022-07-22李瑞恒
李瑞恒,曹 茹
(1.南京医科大学教务处,江苏 南京 211166;2.南京医科大学儿科学院,江苏 南京 211166)
职业认同指个体对即将从事或正在从事职业的目标、社会价值及其他因素的总的看法[1],职业认同的形成在医学生向医生转变的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其程度高低直接影响着医学生的学习热情和未来职业发展动力[2]。我国目前面临着儿科医生人数不足、流失率高、总体学历水平不高、儿科医疗资源配置不均衡等情况[3],这与儿科医师需要具备强烈的责任心、良好的沟通能力和更高的综合素质,但又要面对长期超负荷工作、收入水平相对较低等现实困境密切相关。尤其是近年来伤医事件频发,医患矛盾日益突出,医学专业学习周期长、学业负担重等特点,一定程度上对儿科专业医学生的职业认同造成了冲击。根据2016 年国家卫计委等6 部委联合发布的《关于加强儿童医疗卫生服务改革与发展的意见》[4]要求,到2020 年要力争使儿科医师达到14.04 万人以上,每千名儿童床位数增加到2.2 张,每千名儿童儿科执业(助理)医师数达到0.69 名,因此加强高等院校儿科医学人才培养工作已迫在眉睫。此研究通过调查南京医科大学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现状及影响因素,为今后教育教学工作的改进提供参考,以期进一步提高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感,为我国儿科医学事业发展筑牢根基。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2020 年9 月—2021 年6 月,采用整群抽样调查的方法,分别向南京医科大学儿科学院五年制和八年制(5+3 一体化)儿科学专业一至五年级本科生发放自填式问卷。
1.2 研究方法
在阅读相关文献的基础上,结合国内关于医学生职业认同已有问卷,经过“头脑风暴法”形成初步问卷,施测后对问卷进行修正,最终形成南京医科大学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问卷。问卷主要包括职业认知、职业情感、职业承诺、职业期望和职业价值观5 个维度,共17 个题项,采用Likert 5 级计分法(很不同意1 分,不同意2 分,一般3 分,同意4 分,很同意5 分),反向问题采用负向计分法,分数越高,职业认同感越高。
应用克隆巴赫系数法和折半信度法分析题项一致性的符合程度。Cronbach’s α 系数为0.888,Spearman-Brown 折半信度系数为0.864。选用全部样本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分析结果显示KMO 值为0.927,Bartlett 球形检验统计量为4 766.453(df:136,P=0.000),符合因子分析条件,共提取5 个特征值>1 的公因子,旋转后各题项的因子载荷系数在0.4~0.9 之间,累计方差解释率为73.215%,说明数据具有较高的信效度。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1.0 统计软件进行数据统计和分析,计量资料以()描述,计数资料以例数、百分数描述。计量资料实施t检验和方差分析,计数资料实施χ2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研究结果
2.1 学生基本信息
共回收问卷476 份,其中有效问卷459 份,有效率96.4%,学生基本信息见表1。
表1 学生基本信息
2.2 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总体情况
我校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平均分为3.64 分,处于中等偏上水平,3 分以下共45 人(9.8%),3~4 分共298 人(64.92%),4 分以上116 人(25.27%)。各维度平均得分由高到低分别为:职业情感(4.00 分)、职业价值观(3.72 分)、职业期望(3.68 分)、职业承诺(3.50 分)、职业认知(3.47 分)。
我校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各题项得分详见表2,得分最高的题项分别为“A3 我清楚儿科医生的职责”(4.08 分)、“B2我认为儿科医生的工作充满乐趣”(3.99 分)、“E2 儿科医生可以救助儿童,非常伟大”(3.97 分);得分最低的题项分别为“A1儿科医生的社会地位较高”(3.12 分)、“A2 儿科医生的价值比其他一般职业更高”(3.18 分)、“C1 儿科医生的职业前景不好,我有改行的想法”(3.24 分)。
表2 学生职业认同各题项得分(,分)
表2 学生职业认同各题项得分(,分)
2.3 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差异分析
八年制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承诺维度得分明显高于五年制学生(P<0.05),见表3;高年级学生职业承诺维度得分和职业认同总分明显高于低年级学生(P<0.05),见表4。不同性别、父母职业是否均非医务工作者和是否独生子女的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均无明显统计学差异(P>0.05)。
表3 不同学制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分)
表3 不同学制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分)
表4 不同年级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分)
表4 不同年级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分)
2.4 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影响因素分析
对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影响因素进行多元回归分析(见表5),将性别、年级、学制、生源地、是否独生子女、父母职业是否均非医务工作者做虚拟变量处理后纳入回归模型发现:年级对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水平具有显著正向影响,显著影响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知、职业承诺、职业情感维度(P<0.05或P<0.01)。其中高年级学生与低年级学生相比,高年级学生对儿科专业的认知水平、情感归属、职业承诺水平更高,说明高年级学生经过系统性学习后能够更为清晰地了解儿科学的实质与内涵,在进入临床实践阶段后学生对儿科医生这一身份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明显提升,职业忠诚度更高,更愿意从事儿科学专业相关工作。同时,生源地对儿科学专业学生的职业认同水平也呈现显著正向影响,其中生源地为农村的学生较城镇学生的职业认知、职业承诺和整体职业认同水平得分更高(P<0.05)。
表5 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影响因素分析
3 讨论
3.1 学生职业认同处于中等偏上水平,但职业认知、职业承诺维度得分较低
南京医科大学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整体处于中等偏上水平,各维度平均得分由高到低分别为职业情感、职业价值观、职业期望、职业承诺和职业认知。均高于量表中值,但仍未达到教育者和行业的期望[5]。
和其他针对医学生职业认同的研究类似[5-7],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知也是得分最低的维度,“A1 儿科医生的社会地位较高”“A2 儿科医生的价值比其他一般职业更高”两个题项得分也最低。职业认知代表着学生对儿科医生职业的性质、意义等的认识及了解程度[8],说明目前儿科学专业学生对儿科医疗行业的总体理性认识仍有待加强,对儿科医生执业过程中存在的压力与风险、医疗环境等方面的认知仍不充分。一方面,由于日益加剧的医患矛盾而产生的负面新闻报道和社会舆论使本就承受着生理和心理双重压力的儿科医生面临更大的职业风险和挑战,进而给儿科学专业学生的职业认知带来不良影响;另一方面,高年级学生在临床实践过程中,由于患者维权意识增强,希望由更有经验的医师给予诊治,不愿配合实习医师完成操作,甚至拒绝实习医师进行观摩等情况时有发生,也极大地动摇了学生的职业认知。
此外,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承诺维度得分也较低,仅稍高于职业认知维度。“C1 儿科医生的职业前景不好,我有改行的想法”“C2 儿科医生将是我一生的职业”两题项得分较低。职业承诺代表个人对职业的认同和情感依赖、对职业的投入和对社会规范的内化而导致的不愿变更职业的程度[1]。根据既往情况,儿科学专业就读学生多是因成绩不理想而被动调剂至本专业学习,主动报考者相对较少,存在着专业态度不稳定、专业思想不坚定等问题。同时儿科医疗环境中患儿家属更为焦虑、医患矛盾多发、儿童难以准确描述病情、儿科医生工作强度大、收入相对较低等客观现实也导致部分学生不愿从事儿科学相关工作。
本研究中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情感维度得分最高,这与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社会对儿科学专业的认知和重视程度明显提高、对医务工作者的尊重和敬意明显提升密切相关,也说明正面积极的社会舆论和新闻报道对提升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情感起到了重要作用。
3.2 不同学制和年级的学生职业认同存在差异,年级和生源地是主要影响因素
八年制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承诺维度得分明显高于五年制学生(P<0.05),这可能与五年制学生需要考研存在密切关系。八年制学生由于培养模式的特殊性和连贯性,学生对未来职业选择的不确定性较小,相对不易产生迷茫感,从而增强了职业忠诚度;而五年制学生在考研时选择较多,部分学生选择攻读其他专业方向的研究生,一定程度上也导致职业承诺减弱。
不同年级学生职业认同也存在差异(P<0.05),其他研究或呈现以三年级为峰点前后先升高后下降的趋势[1,9-10],或呈现一年级时职业认知处于相对最高点,随着年级的升高得分逐渐下降,四年级时降到最低点的趋势[7,11]。但本研究中随着年级升高,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得分明显升高,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逐步回归分析也显示,年级是职业认知、职业承诺、职业情感维度和职业认同的主要影响因素(P<0.05 或P<0.01)。这与我校儿科学专业学生培养模式有较密切关系,一年级、二年级时以通识课程和基础课程为主,课程较多且相对枯燥,学生难以适应这种学习模式,学习热情和兴趣减弱。三年级时专业课程逐渐开放,学生通过早期临床实践等逐渐接触临床,尝试将理论与实践进行结合,学习热情相应提高,职业认同感逐渐增强。四、五年级时学生需要完成见习和实习课程,逐渐对临床实践和工作产生感性认识,并对实习医师的身份产生认同感和自豪感。在这个阶段,学生在带教教师的指导下完成理论知识和实践技能的学习,并在学习过程中选择职业偶像,逐渐树立自己的价值观和职业观,职业认同达到峰值。
同时,生源地也是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主要影响因素,农村学生职业认知、职业承诺维度和整体职业认同水平得分更高(P<0.05),这可能与农村儿科医疗资源更为紧缺、儿科医生社会地位更高有关。根据马婧等[12]的研究,苏南地区大于苏中和苏北地区在医院的儿科医生缺口数,而苏中和苏北地区在基层的儿科医生缺口数则大于苏南地区。因此,更多的就业选择、更高的社会地位以及更迫切的儿科医疗资源需求使得生源地为农村的学生更愿意从事儿科医生这一工作。
3.3 儿科后备人才培养应重视提高职业认同
根据预测[12],2016 到2025 年,江苏省儿科医生的需求数和缺口数将不断扩大,平均年增长率分别达66.39%和57.43%,儿科后备人才的培养已迫在眉睫。在这一过程中,必须注重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感的提高,才能保证未来更多医学人才选择儿科医生这一职业。
本研究显示,我校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整体处于中等偏上水平,但职业承诺和职业认知维度得分仍较低,将对未来儿科人才培养和储备造成不利影响。作为医学教育工作者,首先应注重儿科学专业学生的医学人文知识教育,除专业知识的学习外,可邀请儿科学专业专家、高年资医师结合自身工作经验和感悟,通过讲座、人物事迹报告等使学生明确儿科医生职业的本质,了解儿科医生的价值和社会地位。学校、学院、各教学单位也可以新冠肺炎疫情为契机,发挥抗疫一线人员榜样力量,以师长的亲身经历向学生传递大医精诚的救死扶伤精神,建立临床实践中的思政课堂,为学生树立正确的职业榜样。其次,应重视职业精神的培养,开设职业生涯规划等相关课程,使学生了解儿科学专业的发展前景和未来的就业方向,同时完善早期临床实践制度[13],使学生尽早接触儿科医疗环境,在学习理论知识的同时对临床工作进行认知和体验。最后,带教教师作为学生可能的职业偶像,更应注意在带教过程中避免不经意的负面言论,应以身作则,言传身教,以实际行动使学生在耳濡目染中不断强化职业认知。
综上所述,我校儿科学专业学生职业认同整体处于中等偏上水平,但仍不容乐观,应重视儿科后备人才培养过程中职业认同感的提高。通过加强医学人文知识教育、职业生涯规划教育、职业精神培养等,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职业观。同时积极实行早期临床实践制度,以教学基地和带教教师为依托,完善家校联动机制,帮助学生强化职业认知、坚定职业信念,实现从一名儿科学医学生到一名专业儿科医生的完美蜕变。